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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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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不起,好像没提到你。对了,方声不在吗?’
“他去了柏敏家,他爱柏敏。”王姐听见自己的声音近似残酷。
很明显,对面美女孩的脸色变了,王姐心里想笑。“他还说过什么?”她问。
“他还说过一个王小燕,对了,是你吧?他说这样的女孩有一百个陪他,他也喜欢。”女孩微笑,好像又看见阿拉那孩子气的脸。
王姐为自己恶作剧破产而心烦。
“你从香港来的?”王姐问,“你们是同学?”
女孩沉默了一会:“也许是吧。”    
“这么说,他是大学生了?”
女孩脸上又一次变了色,王姐的心猛撞着胸肋,仿佛女孩说出一个字就会把她震炸。
“我可以同你聊吗?”女孩却说出这么一句。,
“我们这不正在聊?”王姐微笑了,她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很有力地慢慢跳动着,心中的想法基本证实了。
“哦,是的。你能告诉我他的人品吗?”
“他是很好的,总地说,过于忠实,难听点,很迂,比如说,他的女朋友是不许认识别的男孩子的。”王姐把心中的怨气像倒粪桶一般地倒了出来。
慕容脸色又一次变了:奇异地像。
王姐问她:“你喜欢他?”
 “是的,不过,我爱过……嗳,他喜欢你,是吗?你好像很了解他。”
“不,他从来没有,不过,我是爱他的。”王姐用手捂起脸,沉浸在痛苦中……
寂静,令人窒息的寂静……
天色在西方拉上一道黄昏的屏障。
忽然,那女孩说:“我可以住下吗?我需要见他。”
“好的,正好与我做个伴,你睡柏敏的床。饿了吧,过会咱们去吃大排档。”
第二天是失望的一天。
“我盼望他回来,没有他,我的心会失去平衡。”她自己说。
“他很爱柏敏,是吗?”她问王姐。
“谈不上爱,只是一种寄托,他的心灵那么地脆弱,他需要为心找一个巢穴。”王姐说,她记起阿拉日记,“没有什么能够安慰我,除了母爱和少女的心。”
慕容觉得没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了,那结局只会令她伤心,无论她是不是见到他,忽然又记起一件事:“邓萍是不是在这厂里?”
“她开学了,她爱他。”  ,    …
“小萍!”她失声叫了出来,她无法以忘记邓萍当初对那所谓“方声”的狂热。
    她上了车,带着一种失望,一种落寞,没有她要找的人来给她送行。“我还会来的。”她说。
 
十三
    阿拉回来,王姐并没有告诉他慕容来过,她发觉了他和柏敏感情的递进,她的眼里喷着妒的火焰:“浪漫快到头了吧,该由我收场了。”她决定孤注一掷,于是,很多个夜里,她失眠了,“万一他还是走了……”后果不堪设想,但他是一份辉煌:一份灿烂,“既然从那里来的,总不是个秕子。”她给自己打气,“只要他要我,走到天涯海角又算什么。何况邓萍并不是傻蛋,难道她没有后顾之忧?因为‘阿拉’这两个字她就肯爱上他,我怕什么。”但那毕竟是她最宝贵的,她越来越忧虑,越来越憔悴,但邓萍使她终于下定了决心,邓萍一次次地来看望他,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阿拉正和柏敏在一起。
阿拉早已不再理她,他肆无忌惮地在车间与柏敏接吻,楼上传下一阵阵酒醉似的喝彩。
她再也坐不住,索性走到院里深深地呼吸着。阿拉是个大学生这个念头魔鬼般地揪着她,晃动她,从小以来的对大学的热情使得“大学生”三个字蒙上神秘的色彩。她疯狂地在院里迈动着双脚,忽然看见了王小燕。 
南国姑娘发育得早,成熟得快,王小燕胸脯日渐隆起,腰肢越来越细,她远远过来,嫣然一笑:“王姐,你在干什么?”
她盯着王小燕不动了,也许明天,后天,王小燕将会成为她们最有力的对手……
风很潮,看样子秋雨期就要来了。
阿拉在窗前演算一个物理方程,阿水那只浑身生了浅灰色绒毛的胖胖的小狗伏在他的脚下,嘴里叨着勉强挂在阿拉翘着的右脚上的拖鞋,竭力想把它拽下来,阿拉几次把它赶开,可它还是不停地玩弄那只拖鞋,阿拉索性把拖鞋扯下,放在窗台上。
“安分些!”他说着又拿起笔,可小狗一刻也不安宁,又去用它湿润的热乎乎,毛茸茸的小嘴触阿拉的脚心。阿拉痒不过,“哈哈”笑了起来。这小狗让阿水宠坏了,阿拉也舍不得打它,皱着眉,大叫阿水。
王姐忙把小狗唤了过去,这些日子,阿水把小狗托她照管的,小狗很听她的话。
阿拉的目光随着一颠一颠跑去的小狗移到王姐脸上。她瘦了很多,眼里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耳边那一绺风情万种、一笑就轻轻颤动的头发抿了上去。阿拉呆视着她广眼里现一种怅然若失的神色。
“吸引住他,阿拉喜欢什么?对,民歌,那美丽的女孩说的。”她低下了头轻轻哼起福建民歌,果然,阿拉的眼神迅速变化,现出——种少见的迷惘…”。    
 阿拉很快下了楼,他逃离了王姐。
 楼下传来一阵笑声,王小燕在说:“阿水他呀打苍蝇,打在茶几上,‘啪嗒’一下,打在电扇上,‘嗡嗡’一阵,打在铁盒上,‘咣嘡’一声,打在镜子上‘乓呛’一下,打在人身上,‘哎哟’直叫……”众人都笑得摁着肚子蹲了下去。
又过一阵,阿拉同王小燕上了楼,很漠然地看了王姐—眼。
  午饭时,王姐给阿拉送来几个烤地瓜,阿拉惊喜地狂叫着问她哪里来的,她疲惫地拢了一下头发,微微一笑。
地瓜,阿拉捧着它,不禁浮想翩翩……
山,巍峨的山,抬眼望不到顶:陡峭的山,只有悬崖和石阶,山谷飘起一阵淳朴的沂蒙调子:“人人那个都说嗳,沂蒙山好,沂蒙那个山上暖,好风光……”
一群梳着粗黑的大辫子的姑娘挑着水走着“之”字路,奋力向山顶登,甩下一阵嚎亮的山歌:“大辫子甩三甩……”
那山,那水,那人,那歌……
下午,阿拉推说自己头晕,没有上班。思乡的心绪如同蒙山一样沉重地压在阿拉心头,像沂水—样萦绕在阿拉脑际……
天未亮,阿拉便来到厂里,他拿出跟柏敏要的钥匙打开她们宿舍那从里边反锁的门,王姐,柏敏都在睡,宿舍里很静,阿拉蹑手蹑脚地摸到柏敏床前,打开她床头的灯,柏敏侧躺着,他掀开盖在柏敏胸前的羊毛毯,见戴着乳罩,给解下了,登时,那对洁白的乳房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暴露在阿拉面前,阿拉一阵冲动,浑身的血液奢腾起来,向着一处涌动,夹杂着一股热的激流。他想扑上去,抱住柏敏,他俯下下头,吻着她光洁的胸,柏敏一惊醒来,却见是阿拉,微笑着说:“阿声,这么馋。”
阿拉眯上眼,吻向她的眼睛,柏敏伸手格开他:“你怎么敢进来的,也不怕她们看见。”她指指睡得正香的王姐。
“没事。”阿拉说着脱下鞋子,掀开毯子,钻了进去。他抱着柏敏,只感到浑身燥热。
过了一会,看看窗外发白,阿拉不情愿地离开了。
王姐从阿拉眼里看出他那热切的渴望,这些日子阿拉渐渐被她的温柔所打动,被她的柔情蜜意所迷惑,被她出其不意的礼物搅碍坐立不安,她主动坐在他的身边,用胳膊勾住他的脖子,甜蜜蜜地给他一个吻,这是柏敏所没有的。
可怜的柏敏并不理会这些,她只是深信阿拉情真,很长的争斗中,她已是力不从心。她所盼望的,只是阿拉爱她。
一个周末,王姐约阿拉去了河边。坐在僻静的河岸上,坐在软软的草地上,两个说一些温柔地话儿,阿秀的手伸向了阿拉腹部。阿拉痛苦的交了一声,忽然抱住王姐,一瞬间解开了纽扣,一条浅黄色的长裙滑落下来,疯狂地拥抱,热切地吻,两个人的血液沸腾了……
 他俩回来时,天已黑了,柏敏正焦急地等着他们,她感到一丝异样,阿拉搂着王姐,嘴角牵着一丝满足的微笑。王姐依偎在阿拉怀里,如同一只温顺的锦羊,脸上挂着淡淡的兴奋。柏敏疑惑地看着他们。阿拉接过柏敏递过的牛奶,一饮而尽,他的脸上忽然换成了一种苦楚的烦恼。
柏敏问:“阿声,你们去哪里了?
“去了河边。”王姐说。
“怎么现在才回来?”    ’
王姐微微一笑,歪头看了看阿拉,阿拉垂下了头。
柏敏没有问下去,她很满足于现在,不愿再惹出一些事。
阿拉“打的”回家时,阿水已睡了,他渐渐习惯了阿拉夜不归宿,阿拉笑了笑,轻轻上床躺下了,身上的燥热仍未消失,很久以来的欲望得到了满足,很久,他才睡去。
王姐睡得很晚,快上班了,她才醒。阿拉正坐在床前,见她醒了,递上牛奶,又为她泡了方便面。
她很满足于阿拉的体贴,穿上衣服,匆匆吃了,过去上班,阿拉搬条凳子,坐在她身边听她唱歌,忽然他说:“王姐,过些日子,我便同你订婚。”
“那柏敏怎么办?”她不得不顾及柏敏。
阿拉垂下了头,不再说什么,很显然,他不能立刻忘却柏敏。她不再做声,但她确信:不久的将来,阿拉会疏远柏敏的,她也深信,在这以前,阿声未和其他女孩有过这种事。
但是,过些日子,她发现阿拉仍然是阿拉,风流倜傥,放荡不羁,他依然故我地和柏敏胡闹。王姐伤了心,第一次,她发现阿拉变了,在这肮脏的世界里,那些丑恶的东西玷污了他那本是纯洁的心灵,阿拉不再羞耻,虽然他仍负责。
王姐忽然感到—阵厌恶,她想跳出这个圈子。第—次发出感慨,阿声那颗变幻英测的心太难捉摸了。
今天下着雨,邓萍又来了,阿拉紧紧握着她的手,半天没松开,沉默许久,他终于把自己同王姐的事说了,邓萍—笑置之,这事在当今社会特别是在特区对一个男人来说已算不了什么大事。
她忽然又看到阿拉眼里流露出的那种痛苦眼神,她希望帮他摆脱这种苦恼:“阿声,你不是还有个留学梦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
“慕容表姐去见我了。”
“可是,”阿拉摇了摇头,“我只希望能同王姐结婚,并且尽—个丈夫的职责。”
“不,阿拉你还有你希望。”
“希望?何谓希望?希望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过些日子我便同她订婚。”
“你会后悔的。”
“是的,我现在就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抑制力。”
“不,我是说,你会为自己抛弃前程而后悔。”邓萍仍苦苦地说。
“什么他奶奶的前程,完全他妈的骗人的。操!”阿拉心中一股怒气。
“真的,你这人很现实。”她深情地说,很难想像数年后自己是不是能拥有他强有力的胳膊。
雨似乎也执意不让她回去,越下越大,她与王姐睡在一起(王姐又同吕红换回了床位),她见王姐戴了一根白金项链,好奇地问:“王姐哪来的项链?你向来不喜欢戴项链的。”
“阿声送的。”王姐很甜地回答,这项链花去了她和阿拉所有的积蓄。    
“王姐,阿声说同你……是吗?”
“嗯。”王姐微微叹息。
“你后悔吗?” 
“不,决不也永不,这事我考虑了很久,女人总有那么回事,我应庆幸,自己把最宝贵的给了心爱的人,即使我不能嫁给他,可当我回想起那一段时光,也是幸福的,相反,倘若嫁一个迂腐的人,把身子无私地给了他,一生也不会快乐的,是吗?”
邓萍“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唉,哪个姐妹不喜欢他?可最终拥有他的却只有一个,你,我,或者她……”
第二天,电许因为是礼拜天,阿拉起得似乎晚了许多,揉着惺松的的睡眼,由阿水带着来到厂里。他带来两瓶啤酒,接过邓萍剥的火腿,说起自己在夜大的事情,并大口地喝着啤酒,最后,小心翼翼地问起留学的事宜。
邓萍看着他,真正发现阿拉是一颗宝珠、一块真金,无论在哪里他都能发光,他有才华,且又年青。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便过去了,邓萍要回去的,阿拉叫辆的土,送邓萍到了车站,看到她上了车:忽然说:“我要去见酸枣。”        ,
“很重要吗努”邓萍撩一下她迷人的长发。
“是的,very,very important,也许我会哭的。”
“你爱她?”    
“谈不上,但我需要她,从一见到她。”
“obey(德文,再见)。”她走了。
 
一辆豪华的轿车开进慕容任教的学校。几个学生都在羡慕地打量着,潇酒俊逸的阿拉下来了,立时赢得一阵赞叹:
“好帅!”
阿拉傲微一笑:“我找……慕容丝燕。”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去把慕容叫了过来。
“方声,你来了!”慕容惊喜地叫道,一切都在意料之外,仿佛又在意料之中,一种异样的感觉冲上脑际,几乎令她眩晕。
“上车。’阿拉微笑。
 
豪华酒家。 
“这里是要付外汇的,你知道吗?”她问。
“当然知道,我这里有港元。”阿拉从兜里掏出八千港元,放在桌上。
“方声,你为什么总不来看我?”她问。
“我做了一件极为荒唐的事,你想听吗?”阿拉并不回答她。
“你说吧I”她眨动着美丽的眼睛。
“我,我同王姐……嗨!我怎地说。”
慕容已经明白了怎么事。
“你后悔?”她在问。
“当然了。”阿声苦苦一笑,仿佛要哭。
“你爱她?”
“也许吧。否则我怎么会……嗨!”阿拉深深埋下了头。
她的眼睛迅速眨动着,“你想让我说什么?”
“我并不爱她,可上帝偏偏让我这么做。”阿拉哭了:“我需要你的安慰。”
“哦,他只是个孩子,他需要照顾。”她对自己说。她问:“你打算怎么样7”
“如果没有办法,我将很快同她订婚。”
“你不是有个留学梦?”
“没有必要了,她需要我做的,只是个丈夫。”阿拉摆了一下手,“Whisky。”这已是第三杯了。
“你喜欢酒?”幕容盯着他问。
“还有dope。”方一仰头,把一杯子都倒在嗓眼里。
“你真是阿拉!”慕容讶然地问。
“也许我会死在这深圳。”
 
车回到学校,慕容走了下来,忽然又记起—事。“等一下。”她喊,跑回宿舍,拿一本笔记来,“阿拉,这是我的散文篇和《狂澜》的提纲,送给你。”阿拉把剩下的港币放在她手里,她愉快地接受了。
在车上,阿拉慢慢地翻着慕容的散文篇,她那成熟而真执的情感渗在字里行间,阿拉感受很深。
一进厂,阿水便迎了上来,很高兴地叫着“哥哥”。他的广东话进步很大,阿拉现在同他谈话已用广东话。
“玛丽姐姐来了。”阿水说。
阿拉一惊,玛丽已然过来,她穿一身洁白的纱裙,有—种飘然若仙的感觉,她慢慢地走近了阿拉,伏在他的肩上哭起来,她太想念阿拉了,一见之下,竟不能自已,似乎是委屈的女孩在哥哥怀里发泄自己的泪水。
随玛丽一起来的是保姆莎伦,她去见许先生了,说了玛丽的事,并转达陈先生的意思——尽快把玛丽送回香港。
阿拉扳着玛丽的肩问:“告诉我,你没放假怎么就来了?
“他让我滚。”玛丽和阿拉一起坐在假山下的一块石头上,“我一点也不爱他,他除了钱什么都不懂。”
玛丽和父母吵架是因为她的国籍问题。
“我不要什么鬼居荚权,我只要香港籍,你们凭什么给我加入了英国国籍?”她得知爸爸已给她加入英国国籍,大哭大叫,一边撕着语文(香港语文这时是英语)课本,—边朝她爸妈吼。 
“玛丽,不要再给我们添乱好不好,我们做父母的已经够辛苦了,再说,这还不是为了你好?”陈先生耐着性子给她解择。
“我不要同你说话,我讨厌你,我宁肯面对着动物园那只老得掉毛的红屁股猴子!”玛丽失去理智般地狂叫。
“住嘴!这哪里像个孩子!自从那大陆人来了。这孩子就越来越不像话,”妈妈生气了。
“我鄙视你们,奴颜婢膝,丧失人格!国格!殖民主义者的叭儿狗!”    。
“你从哪里学的?是不是阿拉教的?”陈先生发怒了,你给我滚!永远别再回来J”。
“我这就去找阿声!”玛丽疯了般地冲了出去……
 
“那怎么可以哟?”阿拉捏着她的小手说,“回去吧,妈妈会着急的,听话。” 
“可我要跟你留在大陆。”玛丽固执地说。
阿拉不由得一阵感动,他轻轻拥住玛丽:“说什么傻话呢,我已经同王姐……哦,总之,我们要订婚了。”
“你可以解除婚约的,难道大陆不允许?”
“当然允许,但我们是要讲信义的,对自己做的事要负责。”阿拉仰头看了看,把玛丽紧紧搂住了。
“你爱她?”
“是的。我送你回家,好吗?”
玛丽哭了起来:“阿声,你是知道的,我们是相爱的,你不要骗自己!……”
   
十五
阿拉对待王小燕不再似以前那般无礼,而是很有礼貌地叫她“小燕姑娘’,她感到很不自在。
一天,她到阿拉工作室里去找他。他正在看书,穿了一条短裤,光了上身,没看见她进来。她的心狂跳着,脸上如同被酒精灯灼得火烫,慌忙地退了出来,却又偷偷从门缝看了几眼。一连几天,她的眼里都是他洁白的胸膛,健美的肌肉,她着了慌,小心翼翼躲着他,却又常常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她渴望有人拥抱她,吻她,她害怕了,她发觉了身体的异样,她害怕那不知野瘸酌红的东西,她躺在床角发抖。
这时,这时,一向关心她的王姐来了,
“小藕妹子,怎么了?怎么没去上班呀?”
她伏在王姐怀里直哭,双肩不停地拌动着,她终于把那可怕的事情说了出来。
王姐笑了,她告诉了小燕怎么回事,小燕仍是不解:“可为什么有血?’
王姐刚要给解释,毛毛过来了,一身酒气,问:“小燕妹妹,怎么哭鼻子?谁欺负你了?”说着,伸手就往小燕胸前摸去。
王姐没有好气地赶他走,他一双眼却邪邪地看她和小燕。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王姐找他眼睛打了一拳。但心里却是害了怕,声音里明显带着颤抖。
毛毛被她一拳打个正着,恼羞成怒,狞笑了一下,回身关上了门。“嘿!你别以为攀上了阿拉就上了天,阿拉可是不喜欢你的,我今天正是为他解决这块心病。”
“我可要喊人了!”王姐的手把小燕抓得生疼。
“你喊呀,车间这么远,机器‘嗡嗡’响,鬼才听得见。”他忽然抄起了一把刀子,“脱!都脱光了!”刀尖已经扎破了王小燕的肌肤,血渗了出来。
“你饶了她,她还是个孩子!”王姐哀求的声音。
“那你来!脱!”动物的嗥叫。
她明显感到刀锋逼在背后,她沉重地举起了胳膊…
一声惨叫……    。
两个女孩抱头痛哭……
 
太阳似乎要落,摇曳地扯着一片余辉,把西面的半边天染成了彩色。人的心在绚丽的世界里摇荡,温柔地拍打出圈圈涟漪。楼下一片。金碧辉煌,仿佛镀了金。
 阿拉从车间出来,心情特别好,他有一种成熟的感觉,这世界在他眼里变得柔媚,显得温情脉脉。他开始眷恋王姐那种柔嫩细腻的感觉,同王姐在一起,没有爱的狂欢,却有诗意的柔情。她是那样温柔;常常,他的疯狂为她的温柔所同比,他用雷鸣电闪掀起的激情却跌进她的梦幻迷彩的漩涡。
忽然听到后面有个声音,阿拉以为王姐,便停了下来,脚步声近了,却是吕红。她似乎很愁闷,脸上隐着一圈淡淡的阴晦,他叫了声“阿声”,说:“你能跟我来一下吗?我有事求你。”
阿拉满腹狐疑,随他进了设计室。吕红锁上了门,长长叹了一口气:“阿声,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多么喜欢你。阿泉根本就不是人。他出差了,你陪我一次吧?”她抱着阿拉的双腿哭了起来。
阿拉犹豫了,他记起了吕红的柔情,记起她在怀中的扭动,记起她在身上摩擦时的热浪,他答应了,他需要吕红那浩瀚的狂躁来淹没自己奔腾的激情。
来到他家,吕红殷勤地摆上酒菜。酒精刺激下的阿拉眼里喷着炙人的火焰,加上吕红温软的话语、迷人的眼神,酒未醉人人自醉,半醉中的阿拉心马意猿起来,一股热血在他心间奔腾。
“哧”的一声,阿拉拉开了吕红连衣裙上的拉链,“啪”的一声,吕红在倒下的同时关掉了灯……
 
十六
洁白的很好看的船停在码头上。浪花抚摸着阿拉的窘态,他要去王姐家。合体的西装穿在身上格外烦躁,索性脱下来,皮鞋敲打在甲板上的声间极为刺耳。阿拉咬着嘴唇,向站在岸上哭泣的柏敏挥了一下手,船出发了……
船静静地行驶,没有风,浪也很小,因动而擦在脸上的空气,似乎像风,却根本不能吹熄阿拉心头的火焰。
  洁白的船推开碧蓝的海水,阿拉心头涌起了阵阵波澜,他很难想象日后的生活,充其量,他不过是个打工仔而已,他有着中国人根深蒂固的安于现状心理,但他却不能安于一个对未来生活没有任何保障的打工生活,他希望社会给他以铁的保证,否则,他不能安心,但这在大陆需要学历,职称,这又正是他没有的,在这经济特区的深圳里,他拥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但他不会满足的,他需要的是那种叱咤风云的感觉,那种一呼百应的享受,他又需要有文化,因为他很清楚,在当今世界上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复杂劳动和简单劳动的对立越来越尖锐。作为—个保全,他似乎介于其间,但他更希望脱离体力,而成为一名企业策划者或者设计师。
王姐的家在泉州市郊一个很小的城镇t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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