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市委常委-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冯勇进揿了一下门铃,屋里的灯亮了,他听见妻子的脚步。门打开,她扶着门扇儿不说话,光是笑。她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散乱地披着,睡衣敞口处露出白嫩的肌肤。她抱怨似地叹口气,欲言又止。

冯勇进快活地说:“让我进屋哇。”

苗静华接过他手里的皮包,小声嘀咕:“还知道回家呀!”

“是勇进呀。”岳母披衣从屋里迎出来,“怎么才回来?”她随即进入厨房,煤气灶噗地点着了,接着是油锅滋啦啦响,热气中晃动着她的身影,“我给你煎几个饺子?”

冯勇进知道自己在岳母心中的位置,忙说:“别弄了,妈,我吃过了。”

5岁的儿子像只青蛙趴在被窝里,脸蛋睡得通红,肚子下面还压着两本图书。这个毛病无疑是受老子的影响,冯勇进睡前一直有阅读的习惯,什么时候看困了,也就自然睡着了。他把儿子的睡姿正了正,小小身躯散发着类似巧克力豆的甜香,他的手碰到儿子肌肤时感觉像是碰到一只热水袋。小肚子水波似的晃动几下,儿子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岳母进来道:“我把他抱我床上去睡。”

通常,儿子跟爸妈睡,但周末是个例外,跟姥姥睡,对此小家伙已经习惯了。他曾指责过爸妈:“一到周末晚上,你们就不要我了。”

冯勇进道:“今晚让他跟我们睡吧。”

苗静华待母亲离开后说:“醒来他会大吃一惊。”

“惊就惊吧,今天是个例外!”

“啥事让你这么兴奋?”

“嘻嘻,我调到市总工会当法律部长了,周一就报到!”

苗静华淡淡一笑:“我早料到了,阁下费九牛二虎之力,无异于原地踏步。”

冯勇进知道他这一番挣扎,对于自己十分珍贵,而在旁人看来却十分可笑。他说:“我不管那么多,只要能回工会,干什么都行!”

“真是莫名其妙!”苗静华娇嗔道。

这一夜,冯勇进睡得香极啦。

一早,儿子一声尖叫从冯勇进旁边坐起来,圆睁两眼想逃。他辨认一会儿,发现是爸爸,笑了。冯勇进碰碰儿子的脸庞,哦,一醒来就看见一双清纯的目光,实在美妙。阳光正把窗帘射穿,厨房隐约传出叮当声。

冯勇进躺着没动,他捏捏儿子的小脸,说:“儿子,今天老爸破例,什么都不干,陪你一天,想上哪儿上哪儿!”

“哦,是‘三陪’不?”儿子的小嘴在冯勇进的腮上猛地亲了一下。

“臭小子!”冯勇进把儿子高高举过头顶。

33

周一清晨,谢景新刚进入办公室,就听到电话铃响。他想,要是能事先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再决定接不接,多好。可惜电话没有来电显示功能,看来尹玉也有想不周全的地方。他拿起话筒:“是我。”

办公室副主任张明报告:“冯勇进到达市总,已经在我办公室等候您多时。”

“组织部不是要派人去接吗?”

“他自己坐公交车来的,事前未联系。”

“把他先安排一下,通知他上午休息,下午来见我。”

“这……主席,他已经离开办公室,到您那里去了。”

谢景新放下电话,把目光投向窗外。一个腰板直挺、训练有素的人正从市总办公室朝这边走来,他仿佛很熟悉市总机关的布局,沿途没有任何停留。谢景新推门相迎:“是冯勇进同志吧,想不到这么快。”

“谢主席,我是鼓足勇气踏进您的门的。”

“什么话!不是我欢迎你到市总工作,你还能来呀?坐坐。”

冯勇进挑了最边的一个沙发坐下,问:“我能在这坐多长时间?”

“随你,如果我今天上午没有特重要的事。呵呵,我们以前见过吧?”

“没见过面,从来没有,今天是第一次。”冯勇进肯定。尽管冯勇进知道谢景新说的是客套话,他还是喜欢面前这位领导。他的客套话里也包含着真诚。

“我总以为我们见过。”

“我也这样想。”

“那么,我们今天就好好见上一次。今天,先认个朋友,可以放开谈。明天开始,就是上下级关系喽。今天为明天打个基础。好不好?”

“非常好。我喜欢这样,工作是工作,放松是放松。主席的意思是,今天的谈话属于非官方的,我理解得对吗?”

“对对。”电话铃响,谢景新道,“你看,这东西破坏我们关系。你放心,接完这个电话,就把插头拔掉。”他拿起话筒,“是我,你好。”脸色渐渐严肃起来,突然,谢景新打断对方,“请稍微等一下,我换一架话机。”他捂住话筒思考着,对冯勇进说,“你到里屋去,用床头柜上的分机听电话,别出声!”

冯勇进遵命进屋,拿起电话,小心地捂紧送话筒,倾听着。

谢景新在电话里说:“李区长,请继续指示吧,刚才的话我没听清。”

“哎呀主席,哪里敢有什么指示,只是给您介绍一下情况。区委组织部给冯勇进的鉴定反映了一些问题,我再说明一下。”

“请让我插一句,冯勇进的鉴定我看过啊,不错的,德才两方面都挺好。”

“那是放在档案里的鉴定。这一份嘛,是补充材料,是不叫鉴定的鉴定。听说……”

“搞什么名堂,我们到底相信哪一份?噢,对不起,我完全理解,请继续说。”

“前头一大块我就不必说了,和那份一样,后头这一小块,还是相当重要的,我原文照念:冯勇进同志的大局意识不强,有时不能与领导保持一致;工作中有时给人以哗众取宠、华而不实之感,处理问题好走极端。对某些问题的认识很偏激,认为任何社会组织现实的必要性源自其不可替代性,否则其存在就是对社会系统资源的无效占有,不具积极性,只起负面作用;中国目前发展到这个程度,如果说劳资关系市场化基本完成,但却是相当不规范的,我们基本的《劳动法》没有执行好,我国在改革上所付出的代价造成比改革本身更大的伤口……哎呀谢主席,我都念累了,这堆话儿怎么别扭怎么来。”

“听起来像是从哪儿摘出来的。”谢景新朝里屋冯勇进笑一下,“告诉我结论吧。”

“这上面可没有结论,所以称不上是完整鉴定。我想他们是提供情况,让用人单位自己下结论。”

“什么结论?”谢景新瞥见冯勇进气得直哆嗦。

“装入档案,给组织部门使用作参考嘛。”

“李区长,冯勇进已经是我的部下了,你不能交半个捏半个,老搞缓期执行。”

“哈哈,我们区委常委会,讨论了这个材料,结论确实是入档,不外传。另外会议上也有不同意见,还是不说了吧。冯勇进这个人啊,怎么说呢?你时间长了就知道了,不适宜当正职,充其量只能当个副职配合别人。”

“任职市总法律部长,文已经下了,不能朝令夕改吧?”

“那倒是,仅供参考,仅供参考。”

“我知道。”

他们又谈笑几句,挂断电话。

冯勇进最后挂机。他注意到,谢景新先于李宝库放下电话,他知道,这是谢景新在对李宝库表示不满。

冯勇进从里屋出来,谢景新正色道:“这算是什么事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说罢,让整个身子从空中落进沙发。心想,我还没提邵真的用意呐,光我就足够了。

“冯勇进,我有根辫子抓你手里了。”谢景新指的是让冯勇进旁听电话,属于违纪。他相信冯勇进会把此话倒过来理解。

“你放心,谢主席,就凭李宝库这点,我也非得在市总干出一些名堂来,决不辜负您的一片好心。”冯勇进微笑,眼内潮湿,“有一首外国歌,其中有两句这样唱:战士永远不会死,他们只是慢慢地消失……主席,我即使明知会失败,还是要试试!”

谢景新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面前这个年轻人了,他问:“一个法律部,装得下你的雄心吗?”

冯勇进摇头:“就怕别人不信任,不理解。”

“我们毕竟交给你一个重要的部门。现在,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人们的高度关注。我猜,你是这样的人,不怕所有人都盯住自己,就怕没人望自己一眼。目前处境,挺对你胃口嘛。随着劳动关系的日益复杂和工会依法维权的深入,法律部在市总的位置越来越重要,你不能给我干砸了。”

“当然。我毕竟是个法学硕士,当过近两年的区总工会代主席。不过,我倒觉得,咱们市总工会的部门,即使没有部长,它也能正常地运转下去,几十年的惯性了嘛。部长成了传口令的。”

“不要戏言。”

“您击中我要害了。我不奢望主席你完全信任我,但是你起码要给我一半信任,另一半给我的副职。我期望您千万不要把副职安排成钳制我的角色。”

谢景新一下子乐了:“副部长是个律师,能力并不差,他才不会把自己降格成你说的那种角色。我倒是有些担心,你们两个将来铁板一块,真……”谢景新话止,眼里流露没说出的意思。

“对不起主席。报到第一天,就乱放炮,您谅解。”

“你要清楚,我理解你到这个程度,可以啦。”

“我明白。我老给领导带来险情。其实呀,我要是把自己彻底暴露出来,反倒没事了。”

“就是嘛。我很想请教你,你肚里到底有多少新鲜玩艺儿,都统统倒出来。我初来乍到,没干过工会,这些日子也是现学现卖,你帮我开开眼。比如,李宝库刚才念的那些,是不是你的思考题?”

“句句都是!原本是我的一些讨论发言,或者是论文中的某一句话。可是,经他们整到一块,听起来就像一堆思想垃圾。唉,我们专心研究工作,他们专心研究人;我们想化腐朽为神奇,更高明的人却在化神奇为腐朽。”

“请你把履职的想法敞开讲一讲。”

“主席,你真想听?不过我那些东西还很不成熟啊。”

“如果你信任我,就请你重点谈谈不成熟的,成熟的放在第二位。”

谢景新迫切地希望充实自己,不管对面是什么家伙,也得让他给自己上一课。

“我也想推销一下自己的思考。”冯勇进微笑了一下,“主席,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实讲,我们工会工作中的资源并不多,特别是在市场化转轨过程中,工会工作面临许多新的问题、新的困难。眼下劳动关系更加趋向市场化,职工利益矛盾趋向也有了新的变化,工会工作对象更多的是面对民营企业、外资企业,所有这些,都要求工会主要依据、依靠法律法规来开展工作。实际上,在现代法治社会条件下,维权问题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法律问题,不管采取什么方式,最终都不能脱离依法的轨道,或者说依法就是维权工作的底线。”

“具体思路呢?说说具体的,至少在当前。”

“如何维护好改制企业职工的合法权益,工会是必须要面对的。那么眼下的主要问题是什么?比如像城建二公司这类的改制,我看主要是违规处置企业资产,损害职工经济利益。”冯勇进说到这儿,用眼神征求谢景新的意见。

“对此有何高见?”谢景新半眯着眼问。

“企业改革必须坚持以人为本,要把维护职工利益作为改革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实践证明,损害职工利益的问题往往出在不按程序办事、暗箱操作上。在内部决策程序上,企业国有产权转让涉及职工合法权益的,应当听取企业职工代表大会的意见。对职工的安置事项要经过职工代表大会或职工大会审议通过,并经企业所在地劳动保障行政部门审核。企业资产处置必须进入规定的产权交易中心,接受有关部门和企业职工的监督,实现国有产权有序、公开流转,坚决杜绝”场外交易“、资产处置暗箱操作,防止国有资产流失,以确保职工合法权益不受侵害。”

“好,很好!”谢景新用力挥了一下手臂,“不过这些还是属于微观层面,工会维权方面,有没有更宏观一些的想法?”

“按照我的构想,一旦条件成熟,不仅市总要与劳动保障部门建立劳动争议仲裁厅,与法院建立职工维权合议庭,而且还要成立窗口化的职工法律维权中心,各县(市)区工会也要成立起职工法律维权工作站,全市形成一个宏大的职工维权网络。还可以组织律师志愿者队伍。”

谢景新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水,递到冯勇进面前。

冯勇进接过来,却没有喝,接道:“有可能的话,让法院与工会联合设立的职工维权合议庭,有了这一平台,两家可以合署、合力进行劳动仲裁。我们还可以从基层、产业工会及大型企业的工作人员中,选拔一批熟悉相关法律及劳动争议调解的工作人员,推荐到同级法院担任职工陪审员、特邀调解员。法院在审查确认的基础上,向同级人大常委会提名,任命职工陪审员,县区法院也可聘任特邀劳动纠纷案件调解员……”

“好,不错!”谢景新道,“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像你这样,说了这么半天,但是一口水不喝。”

冯勇进嘿嘿一笑。举起水杯,痛饮几下,搁下杯子道:“完了,水一下肚,立马就空空洞洞,什么东西都消失了。”

整个上午,谢景新都沉浸在冯勇进的火力当中。犹如旁观一场波澜壮阔的宏伟蓝图,心在其中身在场外。并不时用手指在扶手上敲打几下,以示击节叹赏。他内心不断与冯勇进激烈对话,眼神儿也一直鼓励他纵情地说。谢景新发现一个奇妙的变化,冯勇进在感情上正一步步地靠近自己。谢景新眼下真佩服邵真的精深心机:或许有一天,冯勇进会有大用。他深为自己掌握这么一个部下而快活。

34

方军一连多日都处于困惑中,干啥都干不下去。他在跟谢景新探讨冯勇进来了后,机关人员该如何调整时,谢景新表情上的一点点的细微变化,都被他捕捉到了,他隐约预感到,自己升迁这件事可能会有些周折。

方军觉得谢景新不该这个样子,于公于私,提拔他都比较合适嘛,像他这样如此有能力又敬业的干部上哪儿找去?况且,他也是知恩图报的人,谢景新一个绿灯,方军会拿十倍的工作去回报。副职工作给谁干,还不是给你一把手干的吗?一个单位工作上去了,人们只会说一把手有能力、有水平!再说,我在副主席里任职时间较长,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过去,方军非常反感在干部使用上的论资排辈,认为论资排辈是落后的,腐朽的,不科学的,有碍人才发展的。但眼下,他又觉得论资排辈有它的许多科学性和合理性,至少可以限制许多干部使用问题上的不正之风和避免一些不规范的竞争。

见离中午开饭还有10分钟,方军给老婆贺微打了个电话,说了谢景新的一些变化,讨论了升迁这件事可能会遇到的一些麻烦,并一再嘱咐贺微近期要格外谨慎,说话办事要处处留心,再过半个月,市委恐怕该对市总工会领导班子进行考核了。

贺微说:“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市委乃群书记那你应尽量多去着点,他在市委班子里是老人,在韩丰书记那也能说上话。提拔个正局级干部,最后毕竟还得市委常委会定。”

方军说:“武副书记那里我已经去过两次了,他很忙,去多了恐怕也不好。”

贺微不满地说:“少去办公室,多去家里。我估计老夏他们,肯定少去不了。他们要是不跑,你可以不跑;人家跑,你不跑,是对领导不尊重,目中无人。我觉得该跑的事还是要跑,该出手时就出手!”

方军连忙说:“好,好,我明白。”

贺微又说:“市里考察干部的时间要到了,我想最近在市总机关内部你也该跟大家多交流交流。听说最近夏方田行动有些诡秘,总是往下跑,机关里难觅他的踪影,不知搞的是什么名堂。他活动,咱们不活动,到时就要被动。有些事情可以我来做,但一些关键环节你不出面恐怕不行。市委对群众的信任票数一向是很重视的。”

方军有些不耐烦地说:“好好,先说到这吧。”

撂下电话,方军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慨叹现在的女人怎么这么多机关城府。回想自己刚到机关那会儿,除了干工作,别的什么都不懂,倒是未婚妻教给他不少官场哲学。这个世界怎么了?女人居然比男人还世故,年轻的比年老的还看得透!

慨叹归慨叹,方军翻了翻眼皮,觉得夫人说得不无道理,是要抓紧到武副书记家里走走。他倒是想过到武乃群家里多坐坐,只是一直没下这个决心。贺微这样一说,他的决心就下了,是啊,今晚一定到武副书记家去!

有时候,一个人自己的想法只是想法,如果别人也帮着你这样想,才容易变成行动。

周末,7点30分,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刚完,方军便拿着两条“中华”香烟摁响了武乃群家的门铃。自从武乃群任市委副书记后,方军还是第一次到武乃群家。之前,方军倒是武乃群的常客。武乃群过去是市委副秘书长,跟方军住在一个楼,两人有些交情。

武乃群开门见是方军,朗朗笑道:“估摸你会来。正好省报记者站的老萧也在,打两圈,咱们有日子没打了。”

“行啊。”方军漫不经心地说:“别人给我两条烟,我也不会抽。”说着很随便地把烟扔到沙发上。

“又送毒给我呀。”武乃群似乎故意打哈哈,领着方军上楼。

这是一套跃层式的户型,顶上有个阁楼间,武的夫人和萧大记者,此时已经泡好茶,摆好桌椅等着开局呢。

“哎呀,老萧也在呀?”方军故作惊讶地打招呼。

萧万长嘿嘿一笑,说:“你今天来武书记这,我怎么有点预感?”

“神算?”

“神算倒谈不上,坐吧。”

牌是两副,打“拖拉机”,这是一种近几年颇为流行的打法,一是打配合,二是打运气。四个人围桌落座,武乃群和夫人成搭档,方军和萧万长打对家。方军牌打得聪明,论牌技,在四个人中最好。他赢能赢得对手服气,让牌可以让得连对家也看不出,以致萧万长总是抱怨。那边武家两口子倒是十分兴奋,而这恰恰是方军要达到的效果。萧万长打的是义气牌,不论牌好牌差总是气势很大,能打出华彩,也能打出很臭的败笔。武夫人打牌的特点是大家公认的一个“赖”字,不过对手很少能抓住赖的证据,方军能觉察到,但他当然不会表现出来。武乃群牌艺的高明之处在于控制牌局,不仅能控制桌面上的牌势,还能控制桌子底下各人脚的动作。所以这四个人打牌既起伏跌宕,又意味深长。第一圈打完,武乃群和夫人是赢家。萧万长问有没有夜宵。武乃群招呼一声,保姆随即把夜宵端了上来。一瓶红酒四只杯子自然少不了。

方军无心恋战,笑道:“武书记,你要是第二圈还准备赢,那可苦了你家保姆,得准备第二顿夜宵啊。”

哪想,萧万长却不服气:“现在决定胜负未免早了点儿。”

方军气得在心里直骂,真是不知深浅的家伙!

四个人说笑着开始吃夜宵。方军本想说说自己对下一步市总各项工作的总体思路,也有征求武乃群意见的意思。可刚开口,武乃群就站起身来去卫生间,他就也跟过去。

武乃群说:“市委组织部考核组下周就到市总工会考核班子,做做准备吧。”

“是吗?不是说得有段时间吗?”听到这个消息,方军兴奋不已,天天盼望的时刻终于来到了,折磨人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心里既激动又紧张。

武乃群问:“跟谢景新的关系最近搞得怎么样?”

方军一愣,继而释然:“噢,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估计问题不大吧。”

“有人反映,谢景新同城建二公司的于雅先……”武乃群话说一半,狡诘地一笑。

“好像来往挺频繁的,唉,孤男寡女的,理解万岁吧。”

两个人不由得都笑了。

吃过夜宵继续战斗,又一连打了两圈,头一圈方军和萧万长扳回一局,最后一圈的赢家仍然是武乃群和夫人。主人送客人出门,武乃群一语双关地说了句:“高手往往胜在最后,明白吗?”

方军会意地一笑,进入另一种临战状态。

当晚,他家的电话快打冒烟了,除了要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支持者外,还要进一步沟通与考核组的谈话要领。虽然大家已在心里酝酿了许久,但临阵前还是要把枪再磨一磨。

次日,方军又分别把他不大接触的部门头头找来谈心。不是一本正经地谈,一个副主席与另外一个不属于自己分管的部门头头,要不是因为工作碰到交叉需要协调,主动去谈工作就不妥。所以,方军对每个人都是先随便聊聊天气,聊聊物价,聊聊全社会对下岗职工的关注,最后,才聊到希望市里能够知人善任,把大家公认能力强的人提拔到常务副主席位置上来。总之,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言自明的。这种谈话使每个人的心里都很兴奋。兴奋之余,又都感到一种责任。因为他们不仅仅要把自己拥护的人推上台,同时这里头也关系到他们个人的前途。他们心里都清楚,方军从副主席提为常务副主席,就可能从中层干部中提一个副主席,那个人会不会是自己呢?所以每个人都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这几个人又分别与他们的属下谈话。如果部门的正职提为副主席,那正职还得有副职接任,副职接任了,一般干部又有接任副职的机会。所以,牵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