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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 (曹雪芹)-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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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必定赶来先瞧瞧你。你不信,你问问缕儿。我在家,时时刻刻,那一回不念你几声。”话未说了,忙的袭人和宝玉都劝道:“顽话,你又认真了。还是这么『性』急。”史湘云道:“你不说你的话噎人,倒说人『性』急。”一面说,一面打开手帕子,将戒指递与袭人。袭人感谢不尽,因笑道:“你前儿送你姐姐们的,我已得了。今儿你亲自又送来,可见是没忘了我。只这个,就试出你来了。戒指儿能值多少,可见你的心真。”史湘云道:“是谁给你的?”袭人道:“是宝姑娘给我的。”湘云笑道:“我只当林姐姐给你的,原来是宝钗姐姐给了你。我天天在家里想着这些姐姐们,再没一个比宝姐姐好的。可惜我们不是一个娘养的。我但凡有这么个亲姐姐,就是没了父母,也是没妨碍的。”说着,眼睛圈儿就红了。宝玉道:“罢,罢,不用提这话。”史湘云道:“提这个便怎么?我知道你的心病,恐怕你的林妹妹听见,又怪嗔我赞了宝姐姐,可是为这个不是?”袭人在傍嗤的一笑,说道:“云姑娘,你如今大了,越发心直口快了。”宝玉笑道:“我说你们这几个人难说话,果然不错。”史湘云道:“好哥哥,你不必说话,叫我恶心。只会在我们跟前说话,见了你林妹妹,又不知怎么了。”袭人道:“且别说话,正有一件事还要求你呢。”史湘云便问什么事。袭人道:“有一双鞋,抠了垫心子,我这两日身上不好,不得做。你可有工夫替我做做?”史湘云笑道:“这又奇了。你家放着这些巧人不算,还有什么针线上的、裁剪上的,怎么叫我做起来?你的活计叫谁做,谁好意思不做呢。”袭人笑道:“你又糊涂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屋里的针线,是不要那些针线上的人做的?”史湘云听了,便知是宝玉的鞋了,因笑道:“既这么说,我就替你做了罢。——只是一件,你的我才做,别人的我可不能。”袭人笑道:“又来了。我是个什么,就烦你做鞋了。实告诉你,可不是我的。你别管是谁的,横竖我领情就是了。”史湘云道:“论理,你的东西也不知烦我做了多少,今儿我倒不做了的原故,你必定也知道。”袭人道:“倒也不知道。”史湘云冷笑道:“前儿我听见把我做的扇套子拿着和人家比,赌气又铰了。我早就听见了,你还瞒我!这会子又叫我做,我成了你们的奴才了。”宝玉忙笑道:“前儿的那事,本不知是你做的。”袭人也笑道:“他本不知是你做的。是我哄他的话,说是新近外头有个会做活的女孩子,说扎的出奇的花,我叫他们拿了一个扇套子试试看好不好。他就信了,拿出去给这个瞧,给那个看的。不知怎么,又惹恼了林姑娘,铰了两段。回来他还叫着做去,我才说了是你做的,他后悔的什么似的。”史湘云道:“这越发奇了。林姑娘他也犯不上生气。他既会剪,就叫他做。”袭人道:“他可不做呢。饶这么着,老太太还怕他劳碌呢。大夫又说道:‘好生静养才好。'谁还烦他做!旧年好一年的工夫,做了个香袋儿;今年半年,还没见拿针线呢。”正说着,有人来回说:“兴隆街的大爷来了,老爷叫二爷出去会。”宝玉听了,便知是贾雨村来了,心中好不自在。袭人忙去拿衣服。宝玉一面登着靴子,一面抱怨道:“有老爷和他坐着就罢了,回回定要见我。”史湘云一边摇着扇子,笑道:“自然你能会宾接客,老爷才叫你出去呢。”宝玉道:“那里是老爷,都是他自己要请我去见的。”湘云笑道:“主雅客来勤。自然你有些警他的好处,他才只要会你。”宝玉道:“罢,罢!我也不敢称雅,俗中又俗的一个俗人,并不愿同这些人往来。”湘云笑道:“还是这个情『性』改不了。如今大了,你就不愿读书,去考举人进士的,也该常会会这些为官做宰的人们,谈谈讲讲些仕途经济的学问;也好将来应酬世务,日后也有个朋友。没见你成年家只在我们队里搅些什么。”宝玉听了道:“姑娘,请别的姊妹屋里坐坐,我这里仔细脏了你知经济学问的。”袭人道:“云姑娘,快别说这话。上回也是宝姑娘也说过一回,他也不管人脸上过的去过不去,就咳了一声,拿起脚来走了。这里宝姑娘的话也没说完,见他走了,登时羞得脸通红,说又不是,不说又不是。幸而是宝姑娘,那要是林姑娘,不知又闹到怎么样,哭的怎么样呢。提起这些话来,真真宝姑娘教人敬重,自己讪了一会子去了。我倒过不去,只当他恼了。谁知道后来还是照旧一样,真真有涵养,心地宽大。谁知这一个反倒同他生分了。——那林姑娘见你赌气不理他,你得赔多少不是呢。”宝玉道:“林姑娘从来说过这些混帐话不曾?若他也说过这些混帐话,我早和他生分了。”袭人和湘云都点头笑道:“这原是混帐话。”

    原来林黛玉知道史湘云在这里,宝玉又赶来,一定说麒麟的缘故。因此心下忖度着。近日宝玉弄来的外传野史,多半才子佳人,都因小巧顽物上撮合,或有鸳鸯,或有凤凰,或玉环金珮,或鲛帕鸾绦,皆由小物而遂终身。今忽见宝玉亦有麒麟,便恐因此生隙,同史湘云也做出那些风流佳事来。因而悄悄走来,见机行事,以察二人之意。不想刚走来,正听见史湘云说经济事;宝玉又说:“林妹妹不说这样混帐话,若说这话,我也和他生分了。”林黛玉听了这话,不觉又喜又惊,又悲又叹。所喜者:果然自己眼力不错,素日认他是个知己,果然是个知己。所惊者:他在人前,一片私心称扬于我,其亲热厚密竟不避嫌疑。所叹者:你既为我之知己,自然我亦可为你之知己矣;既你我为知己,则又何必有金玉之论哉;既有金玉之论,亦该你我有之,则又何必来一宝钗哉!所悲者:父母早逝,虽有铭心刻骨之言,无人为我主张;况近日每觉神思恍惚,病已渐成,医者更云:“气弱血亏,恐致劳怯之症。”你我虽为知己,但恐自不能久待;你纵为我知己,奈我薄命何。想到此间,不禁滚下泪来。待要进去相见,自觉无味,便一面拭泪,一面抽身回去了。这里宝玉忙忙的穿了衣裳出来,忽见林黛玉在前面慢慢的走着,似有拭泪之状,便忙赶上来笑道:“妹妹,往那里去?怎么又哭了?又是谁得罪了你?”林黛玉回头见是宝玉,便勉强笑道:“好好的,我何曾哭了!”宝玉笑道:“你瞧瞧眼睛上的泪珠儿未干,还撒谎呢。”一面说,一面禁不住抬起手来替他拭泪。林黛玉忙向后退了几步,说道:“你又要死了。作什么这么动手动脚的!”宝玉笑道:“说话忘了情,不觉的动了手,也就顾不的死活。”林黛玉道:“你死了倒不值什么,只是丢下了什么金,又是什么麒麟,可怎么样呢!”一句话又把宝玉说急,赶上来问道:“你还说这话。到底是咒我,还是气我呢?”林黛玉见问,方想起前日事来,遂自悔自己又说造次了,忙笑道:“你别着急,我原说错了。这有什么的。筋都暴起来,急的一脸汗。”一面说,一面禁不住近前伸手替他拭面上的汗。宝玉瞅了半天,方说道“你放心”三个字。林黛玉听了,怔了半天,方说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不明白这话。你倒说说,怎么放心不放心?”宝玉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果不明白这话?难道我素日在你身上的心都用错了?连你的意思若体贴不着,就难怪你天天为我生气了。”林黛玉道:“果然我不明白放心不放心的话。”宝玉点头叹道:“好妹妹,你别哄我。果然不明白这话,不但我素日之意白用了,且连你素日待我之意也都辜负了。你皆因总是不放心的原故,才弄了一身病。但凡宽慰些,这病也不得一日重似一日。”林黛玉听了这话,如轰雷掣电,细细思之,竟比自己肺腑中掏出来的还觉恳切,竟有万句言语满心要说,只是半个字也不能吐,却怔怔的望着他。此时宝玉心中也有万句言词,一时不知从那一句上说起,却也怔怔的望着黛玉。两个人怔了半天。林黛玉只咳了一声,两眼不觉滚下泪来,回身便要走。宝玉忙上前拉住,说道:“好妹妹,且略站住,我说一句话再走。”林黛玉一面拭泪,一面将手推开,说道:“有什么可说的。你的话,我早知道了。”口里说着,却头也不回竟去了。宝玉站着,只管发起呆来。原来方才出来慌忙,不曾带得扇子,袭人怕他热,忙拿了扇子赶来送与他。忽抬头见了林黛玉和他站着。一时,林黛玉走了,他还站着不动,因而赶上来说道:“你也不带了扇子去,亏我看见,赶了送来。”宝玉出了神,见袭人和他说话,并未看出是何人来,便一把拉住,说道:“好妹妹,我的这心事,从来也不敢说,今儿我大胆说出来,死也甘心。我为你也弄了一身的病在这里,又不敢告诉人,只好掩着。只等你的病好了,只怕我的病才得好呢。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你。”袭人听了这话,吓得魂销魄散,只叫“神天菩萨,坑死我了!”便推他道:“这是那里的话?敢是中了邪?还不快去。”宝玉一时醒过来,方知是袭人送扇子来,羞得满面紫涨,夺了扇子,便忙忙的抽身跑了。这里袭人见他去了,自思方才之言,一定是因黛玉而起。如此看来,将来难免不才之事,令人可惊可畏。想到此间,也不觉怔怔的滴下泪来。心下暗度,如何处治,方免此丑祸。

    正裁疑间,忽有宝钗从那边走来,笑道:“大毒日头地下,出什么神呢?”袭人见问,忙笑道:“那边两个雀儿打架,倒也好顽,我就看住了。”宝钗道:“宝兄弟这会子穿了衣服,忙忙的那去了?我才看见走过去,倒要叫住问他呢。他如今说话越发没了经纬,我故此没叫他,由他过去罢。”袭人道:“老爷叫他出去。”宝钗听了,忙道:“嗳哟,这么黄天暑热的,叫他做什么?别是想起什么来,生了气,叫他出去教训一场。”袭人笑道:“不是这个,想是有客要会。”宝钗笑道:“这个客也没意思,这么热天,不在家里凉快,还跑些什么。”袭人笑道:“倒是你说说罢。”宝钗因而问道:“云丫头在你们家做什么呢?”袭人笑道:“才说了一会子闲话。你瞧,我前儿粘的那双鞋,明儿烦他做去。”宝钗听见这话,便两边回头,看无人来往,便笑道:“你这么个明白人,怎么一时半刻的就不会体谅人情。我近来看着云丫头的神情,再风里言风里语的听起来,那云丫头在家里竟一点儿作不得主。他们家嫌费用大,竟不用那些针线上的人,差不多的东西都是他们娘儿们动手。为什么这几次他来了,他和我说话儿,见没人在跟前,他就说家里累的很;我再问他两句家常过日子的话,他就连眼圈儿红了,口里含含糊糊待说不说的。想其形景来,自然从小儿没爹娘的苦。我看着他,也不觉的伤起心来。”袭人见说这话,将手一拍,说:“是了,是了。怪道上月我烦他打十根蝴蝶结子,过了那些日子才打发人送来,还说:‘这是粗打的,且在别处能着使罢;要匀净的,等明儿来住着再好生打罢。'如今听宝姑娘这话,想来我们烦他,他不好推辞。不知他在家里怎么三更半夜的做呢。——可是我也糊涂了。早知是这样,我也不烦他了。”宝钗道:“上次他就告诉我,在家里做活做到三更天,若是替别人做一点半点,他家的那些『奶』『奶』太太们还不受用呢。”袭人道:“偏生我们那个牛心左『性』的小爷,凭着小的大的活计,一概不要家里这些活计上的人作。我又弄不开这些。”宝钗笑道:“你理他呢。只管叫人做去,只说是你做的就是了。”袭人道:“那里哄的信他。他才是认得出来呢。说不得,我只好慢慢的累去罢了。”宝钗笑道:“你不必忙,我替你做些如何?”袭人笑道:“当真的这样?就是我的福了。晚上我亲自送过来。”一句话未了,忽见一个老婆子忙忙走来,说道:“这是那里说起!金钏儿姑娘好好的投井死了。”袭人吓了一跳,忙问:“那个金钏儿?”那老婆子道:“那里还有两个金钏儿呢,就是太太屋里的。前儿不知为什么撵他出去,在家里哭天哭地的,也都不理会他。谁知找他不见了。才刚打水的人在那东南角上井里打水,见一个尸首,赶着叫人打捞起来,谁知是他。他们家还只管『乱』着要救活,那里中用了。”宝钗道:“这也奇了。”袭人听说,点头赞叹,想素日同气之情,不觉流下泪来。宝钗听见这话,忙向王夫人处来道安慰。这里袭人回去不提。

    却说宝钗来至王夫人处,只见鸦雀无闻,独有王夫人在里间房内坐着垂泪。宝钗便不好提这事,只得一傍坐了。王夫人便问:“你从那里来?”宝钗道:“从园里来。”王夫人道:“你从园里来,可见你宝兄弟?”宝钗道:“才倒看见了他穿了衣服出去了,不知那里去。”王夫人点头哭道:“你可知道一桩奇事?金钏儿忽然投井死了。”宝钗见说,道:“怎么好好的投井?这也奇了。”王夫人道:“原是前儿他把我一件东西弄坏了,我一时生气,打了他几下,撵了他下去。只说气他两天,还叫他上来。谁知他这么气『性』大,就投井死了,岂不是我的罪过。”宝钗叹道:“姨娘是慈善人,固然是这么想。据我看来,他并不是赌气投井,多半他下去住着,或是在井跟前憨顽,失了脚掉下去的。他在上头拘束惯了,这一出去,自然要到各处去顽顽逛逛。岂有这样大气的理。纵然有这样大气,也不过是个糊涂人,也不为可惜。”王夫人点头叹道:“这话虽然如此说,到底我心不安。”宝钗叹道:“姨娘也不劳念念于兹。十分过不去,不过多赏他几两银子发送他,也就尽主仆情了。”王夫人道:“才刚我赏了他娘五十两银子。原要还把你妹妹们的新衣服拿两套给他妆裹,谁知凤丫头说,可巧都没有什么新做的衣服,只有你林妹妹做生日的两套。我想你林妹妹那个孩子素日是个有心的,况且他原也三灾八难的,既说了给他过生日,这会子又给人去妆裹,岂不忌讳。因为这么样,我现叫裁缝赶两套给他。要是别的丫头,赏他几两银子也就完了;只是金钏儿虽然是个丫头,素日在我跟前,比我的女儿也差不多。”口里说着,不觉流下泪来。宝钗忙道:“姨娘这会子又何用叫裁缝赶去。我前儿倒做了两套,拿来给他,岂不省事。况且他活着的时候,也穿过我的旧衣服,身量又相对。”王夫人道:“虽然这样,难道你不忌讳?”宝钗笑道:“姨娘放心,我从来不计较这些。”一面说,一面起身就走。王夫人忙叫了两个人来,跟宝姑娘去。一时,宝钗取了衣服回来。只见宝玉在王夫人傍边坐着垂泪,王夫人正才说他,因宝钗来了,却掩了口不说了。宝钗见此景况,察言观『色』,早知觉了八分,于是将衣服交割明白。王夫人将他母亲叫来拿了去。再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三十三回 手足眈眈小动唇舌 不肖种种大承笞挞

    却说王夫人唤他母亲上来,拿几件簪环,当面赏与;又吩咐请几众僧人念经超度。他母亲磕头谢了出去。原来宝玉会过雨村回来,听见了,便知金钏儿含羞赌气自尽,心中早又五内摧伤。进来被王夫人数落教训,也无可回说。见宝钗进来,方得便出来,茫然不知何往,背着手,低头一面感叹,一面慢慢的走着。信步来至厅上。刚转过屏门,不想对面来了一人正往里走,可巧儿撞了个满怀。只听那人喝一声:“站住!”宝玉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不是别人,却是他父亲,早不觉倒抽了一口气,只得垂手一傍站了。贾政道:“好端端的,你垂头丧气,嗐些什么?方才雨村来了,要见你,叫你那半天你才出来了;既出来,全无一点慷慨挥洒谈吐,仍是葳葳蕤蕤。我看你脸上一团思欲愁闷气『色』。这会子又咳声叹气。你那些还不足,还不自在?无故这样,却是为何?”宝玉素日虽然口角伶俐,只是此时一心总为金钏儿感伤,恨不得此时也身亡命殒,跟了金钏儿去。如今见了他父亲说这些话,究竟不曾听见,只是怔呵呵的站着。贾政见他惶悚,应对不似往日,原本无气的,这一来倒生了三分气。方欲说话,忽有回事人来回:“忠顺亲王府里有人来要见老爷。”贾政听了,心下疑『惑』,暗暗思忖道:“素日并不与忠顺府来往,为什么今日打发人来?”一面想,一面命快请。急走出来看时,却是忠顺府长史官,忙接进厅上坐了献茶。未及叙谈,那长史官先就说道:“下官此来,并非擅造潭府,皆因奉王命而来,有一件事相求。看王爷面上,敢烦老大人作主。不但王爷知情,且连下官辈亦感谢不尽。”贾政听了这话,抓不住头脑,忙陪笑起身问道:“大人既奉王命而来,不知有何见谕?望大人宣明,学生好遵谕承办。”那长史官冷笑道:“也不必承办,只用大人一句话就完了。我们府里有一个做小旦的琪官,一向好好在府里,如今竟三五日不见回去。各处去找,又『摸』不着他的道路。因此各处察访。这一城内,十停人倒有八停人都说他近日和衔玉的那位令郎相与甚厚。下官辈听了,尊府不比别家,可以擅来索取,因此启明王爷。王爷亦云:‘若是别的戏子呢,一百个也罢了;只是这琪官随机应答,谨慎老成,甚合我老人家的心,竟断断少不得此人。'故此求老大人转谕令郎,请将琪官放回,一则可慰王爷谆谆奉恳,二则下官辈也可免『操』劳求觅之苦。”说毕,忙打一躬。贾政听了这话,又惊又气,即命唤宝玉来。宝玉也不知是何原故,忙赶来时,贾政便问:“该死的奴才!你在家不读书也罢了,怎么又做出这些无法无天的事来。那琪官现是忠顺王爷驾前承奉的人,你是何等草芥,无故引逗他出来,如今祸及于我。”宝玉听了,吓了一跳,忙回道:“实在不知此事。究竟连‘琪官'两个字,不知为何物,岂更又加‘引逗'二字。”说着,便哭了。贾政未及开言,只见那长史官冷笑道:“公子也不必掩饰。或隐藏在家,或知其下落,早说了出来,我们也少受些辛苦,岂不念公子之德。”宝玉连说不知,“恐是讹传,也未见得。”那长史官冷笑道:“现有据证,何必还赖?必定当着老大人说了出来,公子岂不吃亏。——既云不知此人,那红汗巾子怎么到了公子腰里?”宝玉听了这话,不觉轰去魂魄,目瞪口呆。心下自思:“这话他如何得知?他既连这样机密事都知道了,大约别的瞒他不过,不如打发他去了,免的再说出别的事来。”因说道:“大人既知他的底细,如何连他置买房舍这样大事倒不晓得了?听得说他如今在东郊离城二十里,有个什么紫檀堡,他在那里置了几亩田地,几间房舍。想是在那里,也未可知。”那长史官听了,笑道:“这样说,一定是在那里。我且去找一回。若有了便罢;若没有,还要来请教。”说着,便忙忙的走了。贾政此时气的目瞪口歪,一面送出那长史官,一面回头命宝玉:“不许动,回来有话问你。”一直送那官员去了。才回身,忽见贾环带着几个小厮一阵『乱』跑。贾政喝命小厮:“快打,快打。”贾环见了他父亲,吓得骨软筋酥,忙低头站住。贾政便问道:“你跑什么?带着你的那些人都不管你,不知往那里逛去,由你野马一般。”喝命叫跟上学的人来。贾环见他父亲盛怒,便乘机说道:“方才原不曾跑。只因从那井边一过,那井里淹死了一个丫头,我看见人头这样大,身子这样粗,泡的实在可怕,所以才赶着跑了过来。”贾政听了,惊疑问道:“好端端的,谁去跳并?我家从无这样事情。自祖宗以来,皆是宽柔以待下人。大约我近年于家务疏懒,自然执事人『操』克夺之权,致使出这暴殄轻生的祸患。若外人知道,祖宗颜面何在。”喝命快叫贾琏、赖大、来兴来。小厮们答应了一声,方欲去叫。贾环忙上前拉住贾政袍襟,贴膝跪下,道:“父亲不用生气。此事除太太房里的人,别人一点也不知道。我听见我母亲说——”说到这里,便回头四顾一看。贾政知意,将眼一看众小厮。小厮们明白,都往两边后面退去。贾环便悄悄说道:“我母亲告诉我说,宝玉哥哥前日在太太屋里,拉着太太的丫头金钏儿强『奸』不遂,打了一顿,那金钏儿便赌气投井死了。”话未说完,把个贾政气的面如金纸,大喝:“快拿宝玉来!”一面说,一面便往里边书房去。喝命“今日再有人劝我,我把这冠带家私一应就交与他与宝玉过去。我免不得做个罪人,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寻个干净去处自了,也免得上辱先人,下生逆子之罪。”众门客仆从见贾政这个形景,便知又是为宝玉了,一个个都是啖指咬舌,连忙退出。那贾政喘吁吁的直挺挺坐在椅子上,满面泪痕,一叠声“拿宝玉,拿大棍,拿索子捆上。把各门都关上。有人传信往里头去,立刻打死。”众小厮们只得齐声答应。有几个来找宝玉。

    那宝玉听见贾政吩咐他不许动,早知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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