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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 (曹雪芹)-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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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独有贾赦不大很信,说好好园子那里有什么鬼怪。挑了个风清日暖的日子,带了好几个家人,手内持着器械到园踹看动静。众人劝他不依。到了园中,果然阴气『逼』人,贾赦还扎挣前走,跟的人都探头缩脑。内中有个年轻的家人心内已经害怕,只听呼的一声,回过头来只见五『色』灿烂的一件东西跳过去了,吓得嗳哟一声,腿子发软便躺倒了。贾赦回身查问,那小子喘嘘嘘的回道:“亲眼看见一个黄脸红须绿衣青裳一个妖怪走到树林子后头山窟窿里去了。”贾赦听了便也有些胆怯,问道:“你们都看见么?”有几个推顺水船儿的回说:“怎么没瞧见!因老爷在头里,不敢惊动罢了。奴才们还掌得住。”说得贾赦害怕,也不敢再走,急急的回来,吩咐小子们不要提及,只说看遍了没有什么东西。心里实也相信,要到真人府里请法官驱邪。岂知那些家人无事还要生事,今见贾赦怕了,不但不瞒着,反添些穿凿,说得人人吐舌。贾赦没法,只得请道士到园作法事驱邪逐妖。择吉日先在省亲正殿上铺排起坛场,上供三清圣像,傍设二十八宿并马赵温周四大将,下排三十六天将图像。香花灯烛设满一堂,钟鼓法器排列两边,『插』着五方旗号。道纪司派定四十九位道众的执事净了一天的坛。三位法官行香取水毕,然后擂起法鼓,法师们俱戴上七星冠,披上九宫八卦的法衣,踏着登云履,手执牙笏,便拜表请圣。又念了一天的消灾邪的接福的洞元经,以后便出榜召将。榜上大书“太乙混元上清三境灵宝符箓演教大法师行文敕令本境诸神到坛听用”。那日两府上下爷们仗着法师擒妖,都到园中观看,都说:“好大法令,呼神遣将的闹起来,不管有多少妖怪也吓跑了。”大家都挤到坛前,只见小道士们将旗幡举起,按定五方站住,伺候法师号令。三位法师一位手提宝剑拿着法水,一位捧着七星皂旗,一位举着桃木打妖鞭,立在坛前。只听法器一停,上头令牌三下,口中念念有词,那五方旗鞭团团散布。法师下坛,叫本家领着到各处楼阁殿亭房廊屋舍山崖水畔洒了法水,将剑指画了一回回来,连击令牌,将七星旗祭起,众道士将旗幡一聚,接下打怪鞭望空打了三下。本家众人都道拿住妖怪,争着要看,及到跟前并不见有什么形响,只见法师叫众道士拿取瓶罐将妖收下,加上封条,法师朱笔书符收禁,令人带回本观塔下镇住。一方撤坛谢将。贾赦恭敬叩谢了法师。贾蓉等小弟兄背地都笑个不住,说:“这样的大排场,我打量拿着妖怪给我们瞧瞧到底是些什么东西,那里知道是这样收罗。究竟妖怪拿去了没有!”贾珍听见,骂道:“糊涂东西,妖怪原是聚则成形散则成气,如今多少神将在这里还敢现形么!无非把这妖气收了便不作祟就是法力了。”众人将信将疑,且等不见响动再说。那些下人只知妖怪被擒,疑心去了,便不大惊小怪,往后果然没人提起了。贾珍等病愈复原,都道法师神力。独有一个小子笑说道:“头里那些响动我也不知道,就是跟着大老爷进园这一日,明明是个大公野鸡飞过去了,拴儿吓离了眼,说得活像。我们都替他圆了个谎,大老爷就认真起来。倒瞧了个很热闹的坛场。”众人虽然听见,那里肯信,究无人住。
一日贾赦无事,正想要叫几个家下人搬住园中看守房屋,惟恐夜晚藏匿『奸』人。方欲传出话去,只见贾琏进来请了安,回说今日到他大舅家去,听见一个荒信,说是二叔被节度使参进来,为的是失察属员,重征粮米,请旨革职的事。贾赦听了吃惊道:“只怕是谣言罢。前儿你二叔带书子来,说探春于某日到了任所,择了某日吉时送了你妹子到了海疆,路上风恬浪静,合家不必挂念。还说节度认亲,倒设席贺喜。那里有做了亲戚倒题参起来的!且不必言语,快到吏部打听明白就来回我。”贾琏即刻出去,不到半日回来便说:“才到吏部打听,果然二叔被参。题本上去,亏得皇上的恩典,没有交部便下旨意说是失察属员重征粮米苛虐百姓本应革职,姑念初膺外任不谙吏治被属员蒙蔽,着降三级,加恩仍以工部员外上行走。并令即日回京。这信是准的。正在吏部说话的时候来了一个江西引见知县,说起我们二叔是很感激的,俱说是个好上司,只是用人不当,那些家人在外招摇撞骗欺凌属员已经把好名声都弄坏了。节度大人早已知道,也说我们二叔是个好人,不知怎么样这回又参了。想是忒闹得不好,恐将来弄出大祸,所以借了一件失察的事情参的。倒是避重就轻的意思也未可知。”贾赦未听说完,便叫贾琏:“先去告诉你婶子知道,且不必告诉老太太就是了。”贾琏去回王夫人。未知有何话说,下回分解。
正文 第一百零三回 施毒计金桂自焚身 昧真禅雨村空遇旧
话说贾琏到了王夫人那边,一一的说了。次日到了部里打点停妥,回来又到王夫人那边将打点吏部之事告知。王夫人便道:“打听准了么?果然这样,老爷也愿意,合家也放心。那外任是何尝做得的。若不是那样的参回来,只怕叫那些混帐东西把老爷的『性』命都坑了呢。”贾琏道:“太太那里知道?”王夫人道:“自从你二叔放了外任,并没有一个钱拿回来,把家里的倒掏『摸』了好些去了。你瞧那些跟老爷去的人,他男人在外头不多几时,那些小老婆子们便金头银面的妆扮起来了,可不是在外头瞒着老爷弄钱。你叔叔便由着他们闹去,若弄出事来,不但自己的官做不成,只怕连祖上的官也要抹掉了呢。”贾琏道:“婶子说得很是。方才我听见参了吓的了不得,直等打听明白才放心。也愿意老爷做个京官,安安逸逸的做几年,才保得住一辈子的声名。就是老太太知道了倒也是放心的。只要太太说得宽缓些。”王夫人道:“我知道。你到底再去打听打听。”贾琏答应了才要出来,只见薛姨妈家的老婆子慌慌张张的走来,到王夫人里间屋内也没说请安,便道:“我们太太叫我来告诉这里的姨太太,说我们家了不得了,又闹出事来了。”王夫人听了,便问:“闹出什么事来?”那婆子又说:“了不得,了不得!”王夫人哼道:“糊涂东西,有要紧事你到底说啊!”婆子便说:“我们家二爷不在家,一个男人也没有,这件事情出来怎么办!要求太太打发几位爷们去料理料理。”王夫人听着不懂,便着急道:“究竟要爷们去干什么事?”婆子道:“我们大『奶』『奶』死了。”王夫人听了,便啐道:“这种女人死死了罢咧,也值得大惊小怪的!”婆子道:“不是好好儿死的,是混闹死的,快求太太打发人去办办。”说着就要走。王夫人又生气又好笑,说:“这婆子好混帐,琏哥儿倒不如你过去瞧瞧,别理那糊涂东西。”那婆子没听见打发人去,只听见说别理他,他便赌气跑回去了。这里薛姨妈正在着急,再等不来。好容易见那婆子来了,便问:“姨太太打发谁来?”婆子叹说道:“人最不要有急难事,什么好亲好眷看来也不中用!姨太太不但不肯照应我们,倒骂我糊涂。”薛姨妈听了,又气又急道:“姨太太不管,你姑『奶』『奶』怎么说了?”婆子道:“姨太太既不管,我们家的姑『奶』『奶』自然更不管了。没有去告诉。”薛姨妈啐道:“姨太太是外人,姑娘是我养的,怎么不管!”婆子一时省悟道:“是啊,怎么着我还去。”正说着,只见贾琏来了,给薛姨妈请了安,道了恼,回说:“我婶子知道弟『妇』死了,问老婆子再说不明,着急得很,打发我来问个明白,还叫我在这里料理。该怎么样姨太太只管说了办去。”薛姨妈本来气得干哭,听见贾琏的话便笑着说:“倒要二爷费心!我说姨太太是待我最好的,都是这老货说不清,几乎误了事。请二爷坐下,等我慢慢的告诉你。”便说:“不为别的事,为的是媳『妇』不是好死的。”贾琏道:“想是为兄弟犯事怨命死的。”薛姨妈道:“若这样倒好了。前几个月头里他天天蓬头赤脚的疯闹,后来听见你兄弟问了死罪,他虽哭了一场,以后倒擦脂抹粉的起来。我若说他,又要吵个了不得,我总不理他。有一天不知怎么样来要香菱去作伴,我说:‘你放着宝蟾还要香菱做什么?况且香菱是你不爱的,何苦招气生?'他必不依,我没法儿,便叫香菱到他屋里去。可怜这香菱不敢违我的话,带着病就去了。谁知道他待香菱很好,我倒喜欢。你大妹妹知道了,说只怕不是好心罢,我也不理会。头几天香菱病着,他倒亲手去做汤给他吃。那知香菱没福,刚端到跟前他自己烫了手,连碗都砸了。我只说必要迁怒在香菱身上,他倒没生气,自己还拿笤帚扫了,拿水泼净了地,仍旧两个人很好。昨儿晚上又叫宝蟾去做了两碗汤来,自己说同香菱一块儿喝。隔了一回,听见他屋里两只脚蹬响,宝蟾急的『乱』嚷,以后香菱也嚷着扶着墙出来叫人,我忙着看去,只见媳『妇』鼻子眼睛里都流出血来,在地下『乱』滚,两手在心口『乱』抓,两脚『乱』蹬,把我就吓死了。问他也说不出来,只管直嚷,闹了一回就死了。我瞧那光景是服了毒的。宝蟾便哭着来揪香菱,说他把『药』『药』死了『奶』『奶』了。我看香菱也不是这么样的人,再者,他病的起还起不来,怎么能『药』人呢。无奈宝蟾一口咬定,我的二爷,这叫我怎么办,只得硬着心肠叫老婆子们把香菱捆了,交给宝蟾,便把房门反扣了。我同你二妹妹守了一夜,等府里的门开了才告诉去的。二爷你是明白人,这件事怎么好?”贾琏道:“夏家知道了没有?”薛姨妈道:“也得撕掳明白了才好报啊。”贾琏道:“据我看起来,必要经官才了得下来。我们自然疑在宝蟾身上,别人便说宝蟾为什么『药』死他『奶』『奶』,也是没答对的。若说在香菱身上竟还装得上。”正说着,只见荣府女人们进来说:“我们二『奶』『奶』来了。”贾琏虽是大伯子,因从小儿见的,也不回避。宝钗进来见了母亲,又见了贾琏,便往里间屋里同宝琴坐下。薛姨妈也将前事告诉一遍。宝钗便说:“若把香菱捆了,可不是我们也说是香菱『药』死的了么。妈妈说这汤是宝蟾做的,就该捆起宝蟾来问他呀。一面便该打发人报夏家去,一面报官的是。”薛姨妈听见有理,便问贾琏。贾琏道:“二妹子说得很是。报官还得我去托了刑部里的人,相验问口供的时候有照应得。只是要捆宝蟾放香菱倒怕难些。”薛姨妈道:“并不是我要捆香菱,我恐怕香菱病中受冤着急,一时寻死,又添了一条人命,才捆了交给宝蟾,也是一个主意。”贾琏道:“虽是这么说,我们倒帮了宝蟾了。若要放都放,要捆都捆,他们三个人是一处的。只要叫人安慰香菱就是了。”薛姨妈便叫人开门进去,宝钗就派了带来几个女人帮着捆宝蟾。只见香菱已哭得死去活来,宝蟾反得意洋洋。以后见人要捆他,便『乱』嚷起来。那禁得荣府的人吆喝着,也就捆了。竟开着门好叫人看着。这里报夏家的人已经去了。那夏家先前不住在京里,因近年消索,又记挂着女儿,新近搬进京来。父亲已没,只有母亲,又继了一个混帐儿子,把家业都花完了。不时的常到薛家。那金桂原是个水『性』人儿,那里守得住空房;况兼天天心里想念薛蝌,便有些饥不择食的光景。无奈他这一干兄弟又是个蠢货,虽也有些知觉,只是尚未入港。所以金桂时常回去,也帮贴他些银钱。这些时正盼金桂回家,只见薛家的人来,心里就想又拿什么东西来了。不料说这里姑娘服毒死了,他便气得『乱』嚷『乱』叫。金桂的母亲听见了,更哭喊起来,说:“好端端的女孩儿在他家为什么服了毒呢!”哭着喊着的带了儿子,也等不得雇车,便要走来。那夏家本是买卖人家,如今没了钱,那顾什么脸面。儿子头里就走,他跟了一个破老婆子出了门,在街上啼啼哭哭的雇了一辆破车,便跑到薛家。进门也不打话,便儿一声肉一声的要讨人命。那时贾琏到刑部托人,家里只有薛姨妈宝钗宝琴,何曾见过个阵仗,都吓得不敢则声。便要与他讲理,他们也不听,只说:“我女孩儿在你家得过什么好处,两口朝打暮骂的。闹了几时,还不容他两口子在一处,你们商量着把女婿弄在监里永不见面。你们娘儿们仗着好亲戚受用也罢了,还嫌他碍眼,叫人『药』死了他,倒说是服毒。他为什么服毒?”说着直奔着薛姨妈来。薛姨妈只得后退,说:“亲家太太且请瞧瞧你女儿,问问宝蟾再说歪话不迟。”那宝钗宝琴因外面有夏家的儿子,难以出来拦护,只在里边着急。恰好王夫人打发周瑞家的照看,一进门来见一个老婆子指着薛姨妈的脸哭骂,周瑞家的知道必是金桂的母亲,便走上来说:“这位是亲家太太么?大『奶』『奶』自己服毒死的,与我们姨太太什么相干,也不犯这么糟蹋呀。”那金桂的母亲问:“你是谁?”薛姨妈见有了人,胆子略壮了些,便说:“这就是我亲戚贾府里的。”金桂的母亲便说道:“谁不知道你们有仗腰子的亲戚,才能够叫姑爷坐在监里。如今我的女孩儿倒白死了不成!”说着,便拉薛姨妈说:“你到底把我女儿怎样弄杀了,给我瞧瞧。”周瑞家的一面劝说:“只管瞧瞧,用不着拉拉扯扯。”便把手一推。夏家的儿子便跑进来不依,道:“你仗着府里的势头儿来打我母亲么!”说着便将椅子打去,却没有打着。里头跟宝钗的人听见外头闹起来,赶着来瞧,恐怕周瑞家的吃亏,齐打伙的上去,半劝半喝。那夏家的母子索『性』撒起泼来,说:“知道你们荣府的势头儿,我们家的姑娘已经死了,如今也都不要命了。”说着,仍奔薛姨妈拚命。地下的人虽多,那里挡得住。自古说的,“一人拚命,万夫莫当。”正闹到危急之际,贾琏带了七八个家人进来,见是如此,便叫人先把夏家的儿子拉出去,便说:“你们不许闹,有话好好儿的说。快将家里收拾收拾,刑部里头的老爷们就来相验了。”金桂的母亲正在撒泼,只见来了一位老爷,几个在头里吆喝,那些人都垂手侍立。金桂的母亲见这个光景,也不知是贾府何人。又见他儿子已被众人揪住,又听见说刑部来验。他心里原想看见女儿尸首先闹了一个稀烂,再去喊官去,不承望这里先报了官,也便软了些。薛姨妈已吓糊涂了,还是周瑞家的回说:“他们来了也没有去瞧他姑娘,便作践起姨太太来了。我们为好劝他,那里跑进一个野男人在『奶』『奶』们里头混撒村混打,这可不是没有王法了。”贾琏道:“这回子不用和他讲理,等一会子打着问他说,男人有男人的所在,里头都是些姑娘『奶』『奶』们,况且有他母亲还瞧不见他们姑娘么,他跑进来不是要打抢来了么。”家人们做好做歹压伏住了。周瑞家的仗着人多,便说:“夏太太你不懂事,既来了该问个青红皂白。你们姑娘是自己服毒死了,不然便是宝蟾『药』死他主子了。怎么不问明白,又不看尸首,就想讹人来了呢。我们就肯叫一个媳『妇』儿白死了不成!现在把宝蟾捆着;因为你们姑娘必要点病儿,所以叫香菱陪着他,也在一个屋里住:故此两个人都看守在那里。原等你们来眼看着刑部相验,问出道理来才是啊。”金桂的母亲此时势孤,也只得跟着周瑞家的到他女孩儿屋里。只见满脸黑血,直挺挺的躺在炕上,便叫哭起来。宝蟾见是他家的人来,便哭喊说:“我们姑娘好意待香菱,叫他在一块儿住,他倒抽空儿『药』死我们姑娘。”那时薛家上下人等俱在,便齐声吆喝道:“胡说。昨日『奶』『奶』喝了汤才『药』死的,这汤可不是你做的。”宝蟾道:“汤是我做的,端了来我有事走了,不知香菱起来放些什么在里头『药』死的。”金桂的母亲听未说完,就奔香菱。众人拦住。薛姨妈便道:“这样子是砒霜『药』的,家里决无此物。不管香菱宝蟾,终有替他买的。回来刑部少不得问出来才赖不去。如今把媳『妇』权放平正,好等官来相验。”众婆子上来抬放。宝钗道:“都是男人进来,你们将女人动用的东西检点检点。”只见炕褥底下有一个『揉』成团的纸包儿。金桂的母亲瞧见便拾起,打开看时,并没有什么,便撩开了。宝蟾看见道:“可不是有了凭据了。这个纸包儿我认得,头几天耗子闹得慌,『奶』『奶』家去与舅爷要的。拿回来搁在首饰匣内,必是香菱看见了,拿来『药』死『奶』『奶』的。若不信你们看看首饰匣里有没有了。”金桂的母亲便依着宝蟾的所在取出匣子,只有几支银簪子。薛姨妈便说:“怎么好些首饰都没有了?”宝钗叫人打开箱柜,俱是空的。便道:“嫂子这些东西被谁拿去?这可要问宝蟾。”金桂的母亲心里也虚了好些,见薛姨妈查问宝蟾,便说:“姑娘的东西他那里知道。”周瑞家的道:“亲家太太别这么说呢。我知道宝姑娘是天天跟着大『奶』『奶』的,怎么说不知道。”宝蟾见问得紧,又不好胡赖,只得说道:“『奶』『奶』自己每每带回家去,我管得么。”众人便说:“好个亲家太太,哄着拿姑娘的东西,哄完了叫他寻死来讹我们。好罢了,回来相验便是这么说。”宝钗叫人到外头:“告诉琏二爷说别放了夏家的人。”里面金桂的母亲忙了手脚,便骂宝蟾道:“小蹄子别嚼舌头了,姑娘几时拿东西到我家去。”宝蟾道:“如今东西是小,给姑娘偿命是大。”宝琴道:“有了东西就有偿命的人了。快请琏二哥哥问准了夏家的儿子买砒霜的话,回来好回刑部里的话。”金桂的母亲着了急,道:“这宝蟾必是撞见鬼了,混说起来。我们姑娘何尝买过砒霜!若这么说,必是宝蟾『药』死了的。”宝蟾急的『乱』嚷,说:“别人赖我也罢了,怎么你们也赖起我来呢!你们不是常和姑娘说,叫他别受委屈,闹得他们家破人亡,那时将东西卷包儿一走,再配一个好姑爷。这个话是有的没有?”金桂的母亲还未及答言,周瑞家的便接口说道:“这是你们家的人说的,还赖什么呢!”金桂的母亲恨的咬牙切齿的骂宝蟾说:“我待你不错呀,为什么你倒拿话来葬送我呢!回来见了官,我就说是你『药』死姑娘的。”宝蟾气得瞪着眼说:“请太太放了香菱罢,不犯着白害别人。我见官自有我的话。”宝钗听出这个话头儿来了,便叫人反倒放开了宝蟾,说:“你原是个爽快人,何苦白冤在里头!你有话索『性』说了,大家明白,岂不完了事了呢。”宝蟾也怕见官受苦,便说:“我们『奶』『奶』天天抱怨说:‘我这样人,为什么碰着这个瞎眼的娘,不配给二爷,偏给了这么个混帐糊涂行子,要是能够同二爷过一天,死了也是愿意的。'说到那里便恨香菱。我起初不理会,后来看见与香菱好了,我只道是香菱教他什么了,不承望昨儿的汤不是好意。”金桂的母亲接说道:“益发胡说了。若是要『药』香菱,为什么倒『药』了自己呢。”宝钗便问道:“香菱,昨日你喝汤来着没有?”香菱道:“头几天我病得抬不起头来,『奶』『奶』叫我喝汤,我不敢说不喝。刚要扎挣起来,那碗汤已经洒了,倒叫『奶』『奶』收拾了个难。我心里很过不去。昨儿听见叫我喝汤,我喝不下去,没有法儿,正要喝的时候儿呢,偏又头晕起来。只见宝蟾姐姐端了去。我正喜欢,刚合上眼,『奶』『奶』自己喝着汤,叫我尝尝,我便勉强也喝了。”宝蟾不待说完,便道:“是了,我老实说罢。昨儿『奶』『奶』叫我做两碗汤,说是和香菱同喝。我气不过,心里想着香菱那里配我作汤给他喝呢!我故意的一碗里头多抓了一把盐,记了暗记儿,原想给香菱喝的。刚端进来,『奶』『奶』却拦着我叫外头叫小子们雇车,说今日回家去。我出去说了,回来见盐多的这碗汤在『奶』『奶』跟前呢,我恐怕『奶』『奶』喝着咸,又要骂我,正没法的时候,『奶』『奶』往后头走动,我眼错不见就把香菱这碗汤换了过来。也是合该如此,『奶』『奶』回来就拿了汤去到香菱床边喝着说:‘你到底尝尝。'那香菱也不觉咸,两个人都喝完了。我正笑香菱没嘴道儿,那里知道这死鬼『奶』『奶』要『药』香菱,必定趁我不在将砒霜撒上了,也不知道我换碗,这可就是天理昭彰,自害自身了。”于是众人往前后一想,真正一丝不错,便将香菱也放了,扶着他仍旧睡在床上。不说香菱得放,且说金桂的母亲心虚事实,还想辩赖。薛姨妈等你言我语,反要他儿子偿还金桂之命。正然吵嚷,贾琏在外嚷说:“不用多说了,快收拾停当,刑部的老爷就到了。”此时惟有夏家母子着忙,想来总要吃亏的,不得已反求薛姨妈道:“千不是万不是终是我死的女孩儿不长进,这也是他自作自受。若是刑部相验,到底府上脸面不好看。求亲家太太息了这件事罢。”宝钗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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