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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好事多磨-吱吱-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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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穆清笑这回了听雨轩。
    大舍伏在桌前练大字,丫鬓荷香在一跟服侍着。
    看见姐姐进来来,大舍立刻手中的笔,乖巧的给沈穆清行礼。
    沈穆清受了他的礼,问了问他的功课,发现大舍不是一般的用功。
    闵先生的弟弟马上要回乡参加乡试了,所以大舍的课也暂时停了。这段时间都在家里自习。在这种情况下他却每天上午把所学的《三字经》、《琼林幼学》都温习一遍,下午伏案写一下午的大字。
    他才八岁呢?上小学二年级的年级,却从来都不贪玩。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自己对他有责任缺少了温情,所以他在自己的面前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
    她心中有些不忍,问起大舍在闵家的情况来,可能没想到有人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大舍愣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回答着沈穆清。但随着她的态度越来越温和,大舍的话也越来越流利。
    ……锦绣姨做草饼我们吃,我和惟勤、惟敛等候喜欢……
    惟勤和惟敛是闵先生的两个儿子。
    沈穆清这才惊觉到,自己八岁启蒙时,沈箴是请了当时翰林院的学士刘寓来给自己取的名字,大舍今年也八岁了,却还没有取名字……
    她轻轻叹一口气。
    大舍说话的声音穆然就低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沈穆清的神态。
    沈穆清又叹了一口气,把大舍抱在了怀里。
    “哪天我们也来做草饼,好不好?
    大舍在她的怀里,身子却是僵直的,半饷,点头应了声“好“什么事都有一个开始吧!
    就从今天开始,试着渐渐改变与大舍的关系……
    沈穆清抱着大舍, 着他的字。
    两人说着,说着,渐渐融洽。
    就有笑丫鬓进禀道:“姑奶奶,陈姨娘来了!
    两人一愣,大舍已满脸兴奋地从沈穆清膝头跳了下去,看见沈穆清没有动,他有些尴尬地折了回来,低头立在沈穆清的身边。
    沈穆清就摸了摸大舍的头:“是不是想见姨娘?
    大舍不作声。
    “想去就去!
    大啥抬头,黑润的眸子满是惊讶。
    “去吧!“沈穆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让荷香跟着,别跑,小心别摔着。
    大舍朝着他一笑,四平八稳地走了出去。
    荷香见了,匆匆给沈穆清行了一个礼,快速跟了上去。
    不一会,大舍就折了回来,他身后还跟着陈姨娘和周秉。
    沈穆清微微有些惊讶,不知道陈姨娘和周秉一起来的用意。
    陈姨娘旺这大舍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爱,她笑着坐在了沈穆清的下首,周秉见了,朝着沈穆清和大舍行了个礼,让后坐到了离门最近的那把太师椅上。
    英纷带着大舍屋里的荷香和桂香上了茶。
    沈穆清道:“姨娘,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姨娘就往向了周秉,周秉就轻轻点了点头。陈姨娘脸上就露出了依然决色的表情:“实际上,我们来找姑奶奶,是有事商量!
    看样子,这两人是事先就商量好了才来找自己的……
    沈穆清就挑了挑眉。
    周秉就轻轻的咳了一声,道:“姑奶奶,是这样的。姨娘南边的帐一塌糊涂,实在是让人伤脑经!
    “哦“沈穆清应了一声。
    周秉简短地道:“帐目的开支比我管的时候增加了一倍,这都是小事,大问题是帐目混乱,在我印象中应该上的帐有好几笔都没上,姑奶奶,我问姨娘为什么查账?姨娘说,得把她兄弟没交给她的银子追回来。我说,这样查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应为帐是要和实物相符的,那才是帐。要是仅仅看看账本,那是查不出什么问题。姨娘听了半天,就带我一起来找姑奶奶,说想让我帮着走一遍江南。
    沈穆清的目光就落在了陈姨娘的身上。
    陈姨娘很急切的点头:“是啊,姑奶奶,我又不懂这些,只能求周掌柜帮忙了。
    沈穆清望着周秉。
    周秉的情绪是复杂的,好像又是惋惜,又是茫然,又是有些不妥。
    江南的十八家铺子,毕竟是她一手大理起来的,现在被人弄成了这样,心情肯定是很不好的……而陈姨第一次下这么大的决心去办一件事,如果就这样虎头蛇尾了,她以后恐怕没有管事的自信了。
    “行”沈穆清语气爽快,“就让周掌柜去一趟江南……
    两让的表情都有意外,更多的却是激动。
    “不过,要多带几个人去……沈穆清想起自己公司里那位因查账而莫名其妙死了的财务主管,“路上不安全。
    周秉立刻明白了沈穆清的当心,他站起来朝沈穆清拱手行礼:“多谢姑奶奶了“陈姨娘却有些茫然:“我们走驿站,有什么不安全额?
    送走了姨娘很周秉,沈穆清去了沈箴那里。
    沈箴正斜在罗汉床上看佛经。
    看见沈穆清进来,他笑了笑,指着指着床边的锦枕:“坐吧!
    沈穆清坐下,丫鬓月香端了茶上来。
    她去江南前,把橙香和翠缕都嫁了。后来有又买了四个小丫鬓服侍沈箴。
    沈穆清接过茶,沈箴笑道:“找我有什么事?
    大舍今年都八岁了,该取个学名了。
    “已经八岁了吗?“沈箴微微发怔。
    沈穆清没有作声,低头喝茶。
    沈箴沉默良久,突然道:“对了,一文茶铺现在怎么样了?
    沈穆清从善如流,不再提大舍的事。
    ……把后面紧挨着院子买了下来,写信给时静姝让她帮着找个治院的高手,以景引人,把一文茶铺作出口碑来再说……
    沈箴听着点头。
    你先前跟我说想自己种茶,现在又想到请治院的人布置茶铺。。。
    这些电子毕竟只是一个想法……能得到沈箴的认同,沈穆清信心百倍。
    我有一个学生,叫李义,今年春天被放到了福建泉州知府,安徽县就是他的辖县。“沈箴道,”我在南京额时候曾修书一封。我昨天收到他的回信,说随时欢迎你去他那里。
    福建安溪?最好的铁观音就是产自安溪……
    沈穆清大喜过望,拉了沈箴的胳膊:“老爷谢谢您!
    “好了,好了!“沈箴眼底也是喜悦,”现在说谢,早了点。等你的茶园办起来了,再说谢也不迟。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沈穆清眉飞色舞,回到听雨轩就给时静姝写了一信,把这件事向时静姝说了,并请她派个懂茶的人去安溪看地。
    因为太兴奋,沈穆清第二天起的晚了一些,英纷提醒她,今天还要去见那个不知来历的妇人,沈穆清喊了一声“糟糕”,忙起来梳洗一番,赶去了一文茶铺。
    还好二掌柜是个能干的。虽然没得到沈穆清的吩咐,他还是把修整院子的工匠放了一天假,并且把后花园的一个暖亭收拾出来,在四周挂上了夹棉帘子,黑漆家具擦得程亮,墙角高几上摆了几盆茉莉花,全套的掐丝琳琅海棠春睡的茶盏。
    “姑奶奶只管放心,几个镖师就躲在林子里,一有动静,立刻冲进来。”说着,还指了指太师椅后竖放着的一个大棒,要是万一——您还可以挡一下!”
    沈穆清怎么觉得自己像和人谈判的黑社会老大呢?
    她苦笑着点头,表扬了二掌柜几句,准备到账房里歇歇脚,然后等人来。
    两人刚走出暖亭,一旁的林子里就走出七、八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色短褐,腰间围着宽宽的牛皮腰带,要带上插着飞镖,手上提着大刀,很是威武的样子。
    二掌柜忙解释道:“这几位就是镖局里派来的师傅,说是要去林子里探探路。”
    他正说着,一个身材矮小、同样穿着黑色短褐、却围着布腰带、空着手的男子从比他高一个头的同伴中走到了前面,然后冲着沈穆清咧嘴一笑。
    沈穆清一怔,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常惠。
    常惠见沈穆清认出了自己,笑得更欢乐。
    “岳山,”二掌柜见一群威风凛凛的汉子中间突然跑出来一个像跳蚤似的矮个子,还神色猥琐地朝着自己的东家淫笑,立刻大声喊着领头人的名字,“我和你们总镖头说好的,要身材高大的——”说着,他指着常惠,“这是什么人?”
    一个国字脸的汉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掌柜的,这个人是不要钱的——他是自己跟着来的——不用出钱——他是我们镖局里最好的趟子手——人可机灵了——会望风——要是暖亭里出了事,他立马就能知道!”
    趟子手,就是在路途中扬起镖旗吆喝什么“虎啸忠州”,“请江湖朋友借道”的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啼笑皆非
    当着沈穆清的面,竟然出了这样的意外。
    二掌柜的脸色绯红。
    他上前几步正要开口训斥,沈穆清却想到了六娘每年固执地还五两银子的事——“算了,来的都是愿意帮忙的朋友。”她笑指着常惠,“按谈好的价钱加一份给这位师傅。”
    二掌柜一怔。
    和常恩同来的几个镖师已起哄:“这位奶奶真是豪爽!”
    常惠却脸色一红,朝着沈穆清直摆手:“姑奶奶,我,我是真的不要钱——我是听说有人到您这里来捣乱,所以自己跟过来的,真的——”
    沈穆清见他窘迫的样子,忍俊不住笑起来:“你既然把沈家当朋友,那就更不要推辞——就当看字我们沈家父老弟幼我不方便招待你份上,给你喝酒的钱。”
    常惠听了,嘴角微翕,还欲辩解,那叫岳山的人已道:“常兄弟,你家姑奶奶瞧得上你,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再说,你人最机敏,我们也想你来,你就留下来吧!”
    “是啊!”沈穆清笑道,“师傅都说你善于望风——他们离我那么远,万一我吃了闷亏怎么办?”
    常惠讪讪地笑了笑:“也是——”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二掌柜按照沈穆清的要求请镖师去不远的大酒楼吃饭;“只是不能喝酒,免得误事。事后,让二掌柜陪着大家去天香楼乐呵乐呵!”
    大家都笑了起来。
    中午,沈穆清在白纸坊的宅子里吃了饭,小睡了一会,然后起来重新梳洗了一番。
    乌黑的头发澹Я烁鲼俣辶酥е楹悾汉缮“篮吞粝呷梗酆焐燃祝鋈讼缘媒棵廊岷汀蜗笕崛跣┤菀兹萌诵纳В概械氖焙蛴斜瓤瓷先デ坑驳娜苏加攀啤
    看着时候不早了,沈穆清带着英纷、明霞去了一文茶铺。
    掌柜迎她去了暖亭:“都安排好了,那个叫常惠的,就趴在亭子里的梁上——你就放心吧!”
    沈穆清抬头,就看见常惠正趴在暖亭的大梁上咧着嘴朝她笑。
    她回了他一个笑容,吩咐英纷和明霞在花园门口等;“如果来的是男客,由掌柜陪着进来,如果是女客,你和明霞机灵些。”
    两人纷纷点头。
    沈穆清就拿了一本书看——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她越发要显得镇定从容,看书可以达到这个效果。
    二掌柜等人的神色果然不像刚才那么紧绷了。
    可手里拿着书看的沈穆清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难关人人都说京都的生意不好做,她资金充裕,手游良将周秉,还借着沈箴的余威,就这样,竟然也有人到铺子里闹事。那些普遍的商贾是怎么做生意的呢?
    她突然间想到了萧飒。
    萧家是大周四大商贾之一——如果换成是萧家的人,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是像自己这样私了?还是报官后走官府的路子呢?
    念头闪过,沈穆清心里顿时乱糟糟的。
    昨天萧飒到底看见了自己没有?
    这个一直被她压在心底的想法还是冒了出来!
    他怎么会穿了一件粗布衣裳?
    身边好像也没有小厮随从。
    这才刚进十月,他应该在甘肃才是,怎么会在京都?
    说起来,两人不通音讯也有快三年了——想到这里,沈穆清在心底暗暗喊了一声“糟糕”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所以他才不愿意和自己想见?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萧飒交的那些人,诸如王公公、冯驸马之流,都是他有所求的人。
    说实话,在那些人眼中,你一个商贾出身的小小从七品都事根本算不了什么。赏你脸,才会跟你吃吃喝喝,才会拿你的钱用。不高兴了,来个闭门羹,你还应该感到荣幸才是。至于他的叔叔萧谦,虽然是两榜进士出身,但在官场上的评价一向是“老实、胆小、懦弱”,他从正八品县丞道从六品同知再到正五品同知,虽然升官的速度不算快但也不算慢,问题是他从来就没有主持过一方十五,长期担任副手——如果萧飒真的出了什么事,别说是出头了,他能不撇清都是好的了!
    会不会因为这样,他才变得那么厉害——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明朗——很阴沉——她思附着,大冬天的,竟然汗透衣襟。
    沈穆清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偏颇。
    她一向认为,萧飒的生存能力惊人——就算是这世上一百个人中又九十九个没有饭吃,他也是那个唯一能填饱肚子的。所以在她心底,她从来不认为萧飒会有什么事解决不了——或者,在她的潜意识里,萧飒就算是受了伤害,也只是一时的,他会自己舔干净伤口,然后自愈或是想办法治愈——“英纷,英纷!”沈穆清撩开帘子,不顾形象地大声喊着。
    今天情况特殊,英纷还以为沈穆清出了什么事,脸色大变,一溜烟地跑了过来:“姑奶奶,什么事?”
    沈穆清把英纷拉倒暖亭;“你还记得柏树胡同萧家吗?”
    英纷一怔,点头道:“记得!”
    “你快去看看,看萧家是不是还住在那里?如果还住在那里,就向附近的人打听一下,看萧家这几年有没有什么变故?”
    英纷犹豫道:“这眼看着酉时只差一刻钟了——要不,我等会再去?”
    “就这个时候去!”沈穆清态度坚决,“这边我请了镖师,还有明霞——你赶快去柏树胡同看看!”
    英纷应声而去。
    沈穆清细眉微皱,刚坐下,明霞已来禀道:“姑奶奶,客人到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笑着迎了上去。
    明霞撩了帘子,两个女人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女子十五、六岁的模样,梳了个牡丹髻,插着五、六支赤金点翠簪,白绫袄,挑线裙,大红底梅兰竹妆花褙子映着一张如六月夏花般明艳的脸。她后身跟着个中年妇人,正式那天在铺子里叫嚷的女子。
    沈穆清知道这穿大红色衣裳的小姑娘就是正主子了,笑吟吟地道:“昨天听到掌柜的说,有人到铺子里点着找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做得不周到,我一夜都没有睡好。谁知道今一见,却是个花朵般漂亮的人——白白担心了一场。”说着,吩咐明霞:“快给贵客上茶点。”又引了那小姑娘道暖亭中鼓牙黑漆的四方桌前坐下。
    那小姑娘自从进了门,一双春水般的眼睛就一直直勾勾地望着沈穆清,也不作声,见沈穆清请她坐下,她也不客气,径直坐到了桌前的玫瑰椅上,很直接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沈穆清。
    昨天见过的那中年妇人则笑着向沈穆清行了一个礼,也不介绍自己,道:“我们听说一文茶铺做生意童叟无欺,就想过来看看。惊动了奶奶,真是不好意思!”
    看看?用得着摆出那样的架势吗?
    沈穆清也不点破,正好明霞领了步月和凝碧端了茶和点心上来,她笑对那小姑娘道:“这事我从江南带回来的雨前龙井,姑娘尝一尝。”
    那小姑娘却是嘴角一撇:“我夫家姓梁,排行第三,你称我三少奶奶好了!”
    沈穆清一怔。
    倒不是那小姑娘报的家门让她有些熟悉,而是那小姑娘嘴角一撇,眼角眉梢竟然就有股厌气溢出来,像野兽的凶狠,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完全破坏了她留给沈穆清美好的第一印象。
    “原来是梁家三少奶奶!”沈穆清笑道:“失敬了。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那小姑娘听着冷冷一笑,春水般的眸子里寒意四溢:“你不觉得梁家三少奶奶这个称呼,似曾相识吗?”
    沈穆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梁季敏的新妻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她笑着应了一句“的确似曾相识”,然后静静地望着梁季敏的妻子,待她自报来意。
    谁知道梁家三少奶奶冷冷地“哼”了一声,满目不屑地说了一句“你长得还不错,难怪那个王温蕙夸你漂亮!”
    沈穆清愕然。
    望了梁家三少奶奶身边的那妇人一眼。
    那妇人低垂着眼睑,静立在她身后,表情如常,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她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一来是梁家三少奶奶说话的这种口吻,对王温蕙全然没有一丝的尊重;二来是王温蕙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在梁季敏现任的妻子面前夸赞他以前的妻子?
    沈穆清有点恼火。
    王温蕙这完全是借力打牛。
    她可不做这傻子!
    沈穆清笑道:“梁家三少奶奶夸奖了。说起来,三少奶奶才是天仙一样的美人——”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梁家三少奶奶冷冷一笑,打断了她的话:“你也不用害怕,奉承我。我也并不傻。那王温蕙抽着我来找你斗,我心里明白着。不过,她也算是聪明的,还真就说中了我的心思。我还真的想来看看您。看看那个把梁季敏一脚踹了的沈家大姑娘是个怎样的人!”
    沈穆清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惊讶,吃惊的望着她。
    梁家三少奶奶见了,目光一闪,微微斜了身子,支肘托腮,轻轻地道:“也没有三头六臂嘛!”很是轻蔑的口吻。
    沈穆清微微一笑,还就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指着碟中的点心;“这事麻婆子家的莲蓉红枣馅的酥饼,三少奶奶尝尝,合不合胃口?”
    梁家三少奶奶却不领情,忿忿不平地道:“既然知道她不对,为什么不让她去蹲祠堂——送到冯家去反省,凭什么送到冯家去反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金妈妈轻轻地拉了她的衣袖。
    梁家三少奶奶立刻转身,脸色一沉,很不高兴地样子;“干什么?”语气却缓了缓。
    金妈妈笑道:“姑奶奶,您出来也有这一会了。再不去,西大街吴家的猪头肉就要卖完了。”
    梁家三少奶奶“哎呀”一声,有些懊悔地道:“早知道就应该早点过来——我们走吧!我早就听人说京都西大街吴家的猪头肉天下无双,这一次,可得好好尝尝。”说着,也不看众人一眼,径直朝外走去。
    金妈妈朝着沈穆清点头笑了笑,跟了上去。
    梁叔信则是苦笑着朝沈穆清拱了拱手,走了出去。
    沈穆清两腿一软,捂住胸口坐在了一旁的玫瑰椅上长吁了口气:“梁渊从什么地方寻了个这样的活宝来——真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姑奶奶别生气,”常惠磕磕巴巴地安慰沈穆清,“家要败,出妖怪。我看,这梁家,缺德事做多了,要遭报应了!”
    要是人人做坏事都能遭报应,天下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沈穆清失笑,真诚地对常惠道:“今天多亏有了你,要不然,真吃大亏了。”
    常惠谦虚道:“是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妇道人家也有这样好的身手!”
    沈穆清沉吟道;“那个金妈妈的身手很好吗?”
    常惠点头;“在女人当中,她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了——我大嫂不病的时候,大概也就和她在伯仲之间吧!”
    沈穆清一怔。
    她没有想到六娘也有一身好武艺。
    “那,她是什么病?”
    常惠苦笑:“她一个做几份工——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的熬——我想去镖局里做师傅,她又不让。说大哥已经不在了,不能让我——他好像有很多的心思无处可述一样,和沈穆清絮絮叨叨地,“我离家已有二十年了,父母全靠大哥大嫂孝敬——不孝有三,我占全了。大嫂的话我不能不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向姑奶奶借的那些银子——”
    沈穆清笑道:“我们家的经济上比你们家宽裕一些,可你们家的人都有一副好身手——人都是一样,各有长短,有难的时候就应该相互帮一帮。常大叔的两个孩子还小,等挺过这几年,日子就好了。”
    “可不是,”常惠目光一亮,“侄子在义学里读书,先生夸他聪明伶俐,说怎么也能考个秀才——我知道我不应该没骨气,向你们家借银子。可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以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就是了。”
    沈穆清觉得他虽然形象不佳,但谈吐却很有趣。笑着直点头。
    常惠本就是个多话的人,见沈穆清不嫌弃自己家长里短的,心里一高兴,本不想说出来的话很自然地说了出来。
    “穷人怕得病啊。身体好的时候没什么,可这一倒下,就知道好歹了,大嫂等着吃药,侄子等着拿米拿肉去义学,侄女自大哥没了,新衣裳都没再添一件——这到处都要用钱——骨气都换银子吗?我一个人,在大漠待了十五年,看过天山的雪,也喝过纳木措的水——真苦的时候,只想着能活下去就成,管它是为尿还是馊饭,一样咽和是去——”
    每个人心中都有倾吐的需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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