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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天生 22k纯妖孽-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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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批起义军,轩辕鸿并未放在心上,前朝太子已在康寿政变之时被暗门暗杀,连头颅也一并奉上,打着前朝太子名号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何况如今太平盛世并无战祸之乱,才导致被攻城池措手不及,这支起义军能轻易拿下几座城池并不为奇,只要派人前去镇压,那些虾兵小将定会溃不成军。
  
  如今正好沧海关有蛮夷来袭,镇国公北伐,朝中原先武将尽在康寿政变之时被全然换新,剩下武将都是年轻骁勇之将,缺的只是决战沙场的经验,如今一来,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磨练。
  
  轩辕鸿封今年新科武举状元彭开元为平西将军,派给五万精兵前去镇压,而太子修赈灾所去的梁平地处西南,正处叛乱地形之中,轩辕鸿以飞鸽传书封轩辕修为副将。
  
  以轩辕鸿看来,此次起义只是小打小闹罢了,正好可以让太子磨练一番,若太子初伐成功也是政绩一件,为以后登基执政打下一个结实的基础,这个算盘,轩辕鸿可是打得十分的精明。
  
  然而事实总是出人意料,从京城到梁平只需三日路程,彭开元所带五万精兵还未到叛乱之处,便被一股莫名的势力阻了去路,对方约有百来人,且战且退,一直打着游击埋伏战,虽未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却将他们拖了足足五日有余,大乱军心,并且将许多兵力分别打散,目前损失士兵已有八千余人。
  
  轩辕鸿听到消息龙颜大怒,当即欲要再从储甲调兵,然而接到的另一个消息却让他更加震惊,太子所在梁平已被叛军围城一日,而且叛军一路不断放粮救济灾民收拢民心,更是在短短几日壮大几倍,与此同时,有密探来报,叛军一路粮草丰足装甲齐全,放粮赈灾消耗甚大,却似对他们毫无影响,而这供应粮草与钱款的路线,却牵扯到离梁平不远的丘域。
  
  丘域。
  
  丘域是苦寒之地,乃丰阳王轩辕风意的封地,如此巨大的粮草与钱款,源源不绝输给叛军,除了丰阳王,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
  
  ……
  
  “门主,冠玉起义如此突然,虽有暗门暗中相助,但属下认为这次起义准备不足,胜算似乎并不大。”凤若手中执墨,在砚台里轻轻的研磨着,青丝垂落在耳际,妩媚艳丽。
  
  傲寒放下手中的书信,轻轻笑道:“你认为我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么?”
  
  “属下不解,请门主明示。”
  
  傲寒执起桌上的玉脂羊毫笔,蘸了砚中的墨汁,想了想,便落笔行书,字迹飘逸洒脱,一如他的人一般。
  
  “当年龙羽从平虎手中掳走冠玉,顺便也替那平虎解了急,留住一条性命。”他顿了顿,然后说道,“平虎乃前朝猛将,有勇有谋,这么多年他苦心策划谋反起义,屯兵宅粮从未松懈,八年的准备,你觉得还不够充分么?”
  
  “如今轩辕王朝皆是新血,文士大儒不乏其才,却独缺了久战沙场的老将。如今镇国公北伐,其余新将不足为惧,即便是满腹兵书,若未身经百战,终归是纸上谈兵罢了。”
  
  “门主是说,此时北夷来侵,镇国公无瑕抽身,正好牵制?”凤若微微思考了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不管怎么说,此举还是让人感觉太过仓促,此次起义冠玉必是憋足了劲,可一旦失败,想要卷土重来,恐怕难上加难。
  
  “不错,不过关键并不在此。”傲寒已将一笺素纸写得满满当当,提了起来,轻轻吹了吹笔墨,唇角微扬,“关键之处,便是梁平太子。”
  
  凤若眼中一亮,接口说道:“挟持太子?怪不得,梁平如今刚遭水灾还未得到朝迁拨款救济,正是人心动乱躁动之期,属下之前还奇怪冠玉为何不绕开这个麻烦之地反而向其而行,原来是门主的指示。”
  
  傲寒微微一笑:“正是。太子如今被困梁平,除去身边几百侍卫,无兵无卒,正是擒住他的最好时机。轩辕鸿虽有几个儿子,却只有这轩辕修最有治国之才,若当朝太子被擒,便是最好的棋子。”
  
  “可门主可有想过,帝王家素来心性残忍,轩辕鸿为了帝王之位不惜手足相残,若他到时弃车保帅……”
  
  “如此一来,正好可乱民心,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可以舍弃的君主,又怎能得民心得天下?”傲寒笑得清雅淡然,仿佛和她讨论的并非政事,而是闲然的聊家常一般。
  
  “所以不管轩辕鸿做何选择,他都会被逼进死胡同。”凤若轻轻笑了起来,“门主果然好计谋。”
  
  “非也。”傲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然后笑道,“起义之事,不仅要有精锐的兵将,丰足的粮草,过人的计谋,更重要的却是天时,地利,人和。”
  
  “而如今正是天时地利人和之际,所以现在正是起义的最好时机。”凤若说道,此次起义,中间可谓是环环相扣,而将这些原本散乱的环相相扣起来的,却是在起义叛乱数里之外的傲寒,谈笑风生间,便布下了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
  
  淡然操控布局,长达八年,可谓步步精湛,胜券在握。
  
  ……
  
  轩辕鸿对着面前一堆折子,眉头紧皱,神色疲倦。
  
  短短不到十日,那叛军竟是将他逼得手足无措,此次起义着实来得太突然也太汹涌,而且牵连甚广,不仅有丰阳王推波助澜,更有灾民争相拥护,更可怕的是,他甚至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轩辕风意是与他同父异母的胞兄,然而生性放浪不羁不喜朝政,即便是他当日弑兄夺位也没有丝毫动静,因此他才会放任他在丘域为王独裁一方,却不料这场看似鲁莽的起义之中,竟也将他卷了进去。
  
  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将丰阳王拉拢,而且又需要怎样的智谋,才能策划这场精密的谋反!
  
  在这皇位上稳稳坐了八年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当年他明明看见了太子轩辕玄玉的首级,那是他的侄子他相信自己不会认错,可如今又冒出了一个轩辕玄玉,若说他是假的,又怎能拉拢丰阳王,若说他是真的,那么当年的暗门……
  
  轩辕鸿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暗门!
  
  暗门行事极为低调,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闹出多大动静,那个当年只有十七岁的少年,清雅如风柔和谦恭极为无害,比起暗门的前任门主却是差了不知多少倍,因此他才会放任暗门这么多年,如今看来,却是大大的失策!
  
  然而眼下他却不能动暗门,如今蛮夷与叛军两面夹击,太子被困,灾民投反,整个轩辕王朝看似表面繁华盛世,实则动荡不堪,他身下的宝座,竟似在风雨之间飘摇不定。
  
  轩辕目光微转,看着面露疲色的丞相付连,开口问道:“那百名突袭平反军的人,可有什么特殊装扮?”
  
  “回皇上,据信使所报,皆是黑衣蒙面之人,且武艺高强,所使兵器皆为长剑,行动训练有素,倒像是一些人所养的死士。”
  
  付连也是八年前所换的新血,虽对轩辕鸿忠心耿耿,却总是少了一些智谋,轩辕鸿头痛的捏了捏额角,当年他能一举篡位,实际上是靠的暗门,只可惜他当时一心想要拉拢民心以平动乱,却忽略了提拔有才之士,才导致今日无人可用,看着付连哈欠连天的样子,他微微皱了皱眉,只觉得心里烦燥无比。
  
  “付爱卿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付连谢过恩便退了出去。
  
  放眼满朝文武,竟无一得他心意之人,要说儒臣治政的确不在少数,但要论谈笑沙场运筹帷幄却是乏善可陈,而那几位他有意留下的老臣也因年事过高有前几年告老还乡,表面上是辞官回乡,实则是对他篡位极为不满,定是不用任意用之。
  
  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人影,都被他一一淘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眉宇清雅宛若谪仙,白衣胜雪不染纤尘,表面恭谨,然而眸子里却始终清冷如冰孤高傲绝的年轻男子,雪衣。
  
  初见雪衣是在太子邀他进宫之时的中秋之宴,当时雪衣一现身,雪衣墨发冰肌玉骨,顿时惊艳全场,令在场所有人侧目,不仅以一曲精湛的长月吟技惊全场,一场若长虹游龙行云流水的剑舞更让人拍案叫绝,当日他便看出是轩辕修有心举荐,一时兴起便考了考他。
  
  轩辕鸿还记得当时他所出的题目:“位极人臣,只手遮天,根基稳固,当如何?”
  
  雪衣略一思考便答道:“权衡利弊,以极制极,相互牵制。”
  
  轩辕鸿点了点头,又将面前喝剩下的半杯酒举了起来:“污水陋之,浊不可闻,却隐于高墙难以除之,又如何?”
  
  雪衣微微扬唇,执起面前酒壶,缓缓倒入面前杯中,直至满溢流了出来,声音不疾不缓:“放之任之,水满则溢,物极必反。”
  
  当时在场之人无不暗暗叫了一声好,若说权臣当道只手遮天以另一势力相互牵制是遵循历代君主治国之道,然而陋水却暗喻了猖獗之人行事嚣张任人厌恶,以一般人看来,都会选择打压之举,而雪衣却反其道而行之,放之任之,等得那人猖狂惹了众怒,只会自取灭亡,此种别出心裁却又颇有成效之举,正是不可不妙!
  
  轩辕鸿当即对他刮目相看,十分赏识,然而雪衣此人性子极冷,既不奉迎拍马,更不展锋露芒,身世成谜来历不明,明明有满腹才华,却不考取功名更不谋官夺位,只是低调隐于江湖之中,正是因为此点,轩辕鸿一直对雪衣极为欣赏却迟迟不敢重用。
  
  然而之前轩辕鸿对他屡次试探终是无果,如今看来,雪衣的确是和前朝苏家没有关系。
  
  轩辕鸿叹了一口气,原本想要招雪衣为驸马以拉拢这个人才,却不想起义来得如此突然。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轩辕鸿微微思索了一下,便沉声唤道:“来人,宣雪衣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说,我在向口口前进!



送君酒(小修亲吻片段)

  千丝万缕的杨柳迎风而扬,垂成翠纱幔帐,坤湖旁的半月亭中,一抹白影长身而立,精美的容颜如玉雕琢,剑眉斜飞入鬓,星眸微挑,黑如泼墨的长发垂肩而下,白衣在轻风中微微扬起似清浪翻卷,竟似翩然飘逸欲乘风而去。
  
  亭外四周早已有前来游湖赏景的人注意到这中的俊美公子,他的容颜自是无可挑剔的精美,却始终淡漠如冰,恰似巅山上的皑皑白雪,泛着孤高薄寒的料峭,更何况在亭子周围还站着几个身别长剑的侍从,有些人欲要上前搭讪,却被那几名侍从冷冰冰的挡了下来,只能望而兴叹。
  
  雪衣静静的看着亭外之水,那水碧波潋滟,偶尔飘过几片浮叶,悠悠的打着转,便从他面前溜走了,倏然间竟似脚下的亭子也随着这流水移动了起来,让人产生一种恍惚的错觉,仿佛他真的就要马上离去了。
  
  “雪衣。”清媚一到坤湖边,还未见雪衣身影,便看见半月亭边站着一群女子,脸颊微红向那亭中张望,目光一转,便看见了站在亭中一袭修长清俊的白色身影。
  
  听到她的声音,雪衣微微侧身回过头来,清媚顿时听见人群中的抑制不住的轻微惊叹,然而雪衣对于这些声音似乎恍若未闻,只是微微扬起唇角,顿时让人感觉如同料峭的白雪,突然一下融成一池温柔的春水,夺目慑人,飘渺如幻。
  
  风轻日丽,万里无云。
  
  今日是出游的好天气,清媚这样想着,侧过头看向雪衣,游舫之外,湖水清幽,明媚的阳光犹如浅色金纱,衬着他的脸白皙如玉,清雅出尘,宛如画卷。
  
  雪衣是来向她辞行的,平延之乱,虽朝中不乏青年才俊,却独独缺少一个擅长谋略的军师,轩辕鸿此次任用雪衣,看来已经是彻底对他放松了警惕。
  
  “你会借此机会倒戈么?”清媚突然没头没脑的蹦出一句话。
  
  雪衣轻轻皱了皱眉:“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没,我就是随口问问。”清媚用手托着腮,近几日为了雨晴和寒,她心情原本就不好,如今雪衣也要走,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带我一起走吧。”
  
  雪衣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沉吟半晌:“行军之中,不能有女子……”
  
  “罢了……”清媚摆了摆手,轻轻笑道,“我还是随口问问。”
  
  雪衣轻轻皱眉。
  
  “我们去喝酒吧!”清媚突然站了起来,毫无淑女形象的伸了一个懒腰,轻风将她的浅绿衣裙吹得鼓了起来,青丝飞扬,“送君酒,浇离愁,就算是我与你送行罢。”
  
  清媚侧过头来,笑颜如花,她与雪衣只几日不见,五官未变,然而眉目间却又精致了许多,然而那笑意却似掩不住眸中浅浅愁怅,雪衣默然,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又重新咽回到肚里。
  
  “那好,我让人把船开回去。”雪衣说道,欲要回身去唤那开船之人,却被清媚一把拉住了手。
  
  “不用了。”清媚眨眨眼睛,俏皮笑道,“我不喜有人跟着我们。”
  
  雪衣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岸边,却是那几个轩辕鸿派给他的侍从。
  
  “我们到那边去吧。”清媚笑盈盈的说道,然后松开他的手,提气纵身掠向湖中,足尖轻盈似蜻蜓点水,疾掠至湖心时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然而清媚却不慌不忙,以右足疾点左足便借力冲天,羽纱轻罗微微张开,精致白皙的下颌轻仰,青丝飞扬散开来,竟似飞天旋舞美不胜收,似乎已然融入了这片碧水翠影之中。
  
  湖周的游人有些躁动,纷纷抑制不住的轻叹。
  
  雪衣眼眸微闪,墨玉点就的明眸清绝如星,如同一只巨大白蝶般翩然掠出,追上清媚时拉住了她的手,两人齐齐向坤湖南边掠去,饶是那侍从动作再快,如此大的一片湖,想追也追不上了。
  
  ……
  
  坤湖挨着京城南郊的城隍庙,眼下正是庙会之期,路边摊贩林立,捏泥人耍杂戏喷火跳马,应有尽有。
  
  雪衣和清媚手牵着手走在涌挤的人群中,男子明如玉树,女子秀若兰芝,自是引人频频注目。
  
  “姑娘公子,来求支姻缘签吧,这里的月老庙很出名的,一定能保佑你们喜结连理白头到老的。”
  
  原来这里是月老庙,这里围满了年轻的姑娘小伙,个个虔诚的求着签,旁边一棵茂密葱郁的大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祈福小签,这里香火鼎盛,似乎十分灵验的样子。
  
  雪衣没有说话,清媚却来了兴致:“好,那我就求一支签吧。”
  
  须发皆白的老人将满满的签筒递了过来,清媚闭上眼睛虔诚的摇了摇,朱红的竹签相互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掉出一支签来。
  
  清媚忙睁开眼睛,将那签捡起来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变。
  
  雪衣见她半晌没说话,将那签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好将亲上又重亲,重来世事却相思。明珠蒙尘何故尔,嗟叹怨思凄声啼。
  
  上署:下下。
  
  雪衣掏出几枚铜板放进了旁边的功德箱,然后拉着清媚离开了那签摊。
  
  一路走来,一向活泼的清媚竟然无话,挑了一家小店坐了下来,雪衣见清媚仍然闷着一张脸,安慰说道:“庙神之说原就迷信,何必挂在心上。”
  
  这半天下来,他也发现了清媚的情绪十分低落,然而他性子素来冷清,此时竟也找不到好言来安慰。
  
  “我也知道那些是迷信之说,但就是觉得心里不舒畅,原本我想求支好签讨讨喜庆,谁知道会是下下签。”清媚只觉满腔苦闷,又不知从何说起,见那店小二前来问点些什么,不假思索道,“来两坛女儿红!”
  
  两坛!雪衣微微惊诧,皱了皱眉道:“不用了,来一壶果酒即可。”
  
  店小二见他与清媚身上衣料质地甚好而且气度不俗,赔笑说道:“公子姑娘,小店里没有此酒,都是些粗陋的米酒烧刀子,公子看……”
  
  “那就来一坛烧刀子!”清媚大声说道,声音里明显带着勿庸置疑的口气,见雪衣皱起了眉,然后声音放柔了下来,“若我喝不完,不是还有他么。”
  
  店小二唱了个诺,将手中抹布往肩上一搭,高声吆喝道:“一坛烧刀子呐!”
  
  一碟牛肉,一坛酒,一桌,两人,从午后一直喝到晚上,清媚豪气万丈的将肚子里装满了辛辣的烈酒,雪衣也没好到哪里去,为了尽量让她喝少些,他几乎揽下了大半坛酒,两人将一坛酒一滴不漏的尽收肚子,如今都已颊上染红,眸中微醺。
  
  “嗝!”清媚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那个,我要出恭!”
  
  雪衣以手撑住额头,唇角轻轻扬了起来,如玉的容颜微红,平日的清冷之气已全然撇去,对于清媚醉酒后的豪放,他只觉得哭笑不得。
  
  小二倒是十分殷勤,远远听得清媚的声音,便跑了过来:“姑娘,茅房在门外,向左走……”
  
  “哦,知道了……”清媚有些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向左走是吧,我出去找人问问就知道啦。”
  
  清媚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门口,看着有些不胜酒力以手支颌的雪衣,大声说道:“我马上回来,嗝,你要等着我!”
  
  出了小店,天已黑了,然而因为这里离月老庙甚近,庙会最热闹的就是晚上,所以不但不清冷,反而愈发热闹,虽目前已是夏意,却有微风吹过,夹杂着附近坤湖的微潮之气,也十分凉爽,被风一吹,清媚的头脑似是清醒了许多,然后向左边走去。
  
  这里是一片幽静的树林,晚风吹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月色如水,透过稀疏的树林洒了下来,映出微微摇曳的疏影。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小二说的茅厕在哪,清媚正四处打着转,却突然听得身后有轻微声响,忙低声斥道:“谁?”
  
  一个人影飞快的掠到她身边,然后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清媚大惊,伸肘欲击,却被那人巧妙制住双手动弹不得,她原就喝了不少酒,神智有些模糊,而且那人身法十分灵巧似乎很熟悉她的武功套路,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拖到了树林之中,将她抵在一棵巨大的树干之上。
  
  清媚又气又惊,正欲想法挣开他,却突然闻得一阵十分熟悉的气息,脑海里正在思考的时候,那人便俯头下来,十分准确的封住了她的唇。
  
  “唔……”清媚猛的睁大了眼,这种事,这种事,不是说好只和雪衣做的么。
  
  慌乱间她伸手欲要推开他,却被紧紧的箍住不能动弹,他的手劲很大,霸道的钳制住她,却又很有技巧的没有弄疼她,只是有些霸道有些生涩的探索着她的唇。
  
  那是不同于雪衣轻柔舒缓的浅吻,而是十分热烈的辗转纠缠,唇与唇缠绵的绞织在一起,热烈得似乎要让人窒息,两人的呼吸有些急促的扑在彼此的脸颊上,熏出更加激越的热潮,清媚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几乎要站立不住。
  
  似乎注意到她快要窒息,那人松开了唇,清媚口中一得闲,声音里有些惊慌有些疑惑有些不定:“小……”
  
  不等她唤出口,那唇便又覆了上来,清媚似乎听见若有似无的叹息,他堵住了她要脱口而出的话,不同于上一次的激越,而是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她,似乎亲吻着自己至爱的珍宝,似乎害怕她碎了一般。
  
  清媚脑子里慢慢的变得浆糊起来,酒力混着晕晕乎乎的感觉一起涌了上来,原本想要说的话与疑问全都被他尽数化作了缱绻的缠绵,她的身体紧紧的帖着树干,仿佛不这样便支撑不住自己,恍惚间她的唇齿被一条灵活的舌头撬开,清媚只觉得大脑中轰的一声,全数变成了空白,喉中不自禁的轻吟了一声。
  
  这个吻十分的生涩,却在不断的厮磨中慢慢的升温,唇瓣与唇瓣慢慢的变得火热滚烫,他的舌尖若有似无的滑过她的舌,然后甜腻的交织在一起,似乎永远也不会完结似的缱绻缠绵,清媚的脸红了起来,觉得全身都似着了火,慢慢的侵蚀着她的意志,原本推抵着对方的手也慢慢的垂落下来,他的吻霸道中带着温柔,温柔中带着热烈,让她几乎在那一刹那有一种错觉,他似乎害怕失去什么,似乎急于想要抓住什么,但他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深深的吻着她,清媚慢慢的闭上了眼,她几乎可以不用睁大眼睛,也能想象得出他漂亮的鹰眸中幽黑得如同深渊一般的莫名情愫,浓浓忧伤,浓浓惶恐。
  
  周围的树荫盖住了两人的身影,只有略微急促的呼吸,还有满林黑暗也掩不住的春光。
  
  夜风习习,极尽明朗的月色如同融化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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