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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笔录-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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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抬头瞄了他一眼,怯怯地点点头!
小伙子立即驱散了围观的人群,向她说:‘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报名!’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句话好像带着很大的魔力,小姑娘顺从地跟在他身后,虽然心里还在对自己说,你要小心,他要是个坏人怎么办?但这个念头丝毫也没有令她停下来,自己那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跟在小伙子身后……小伙子一直将她带到了位于像迷宫一样的大学校园里面的办公楼,终于交完报名费,安排了宿舍!
小伙子又带她到了女生宿舍楼下面。在路上,小伙子对她说:‘在这里,你穿这身衣服是不行的,会引来很多人的好奇,你到了宿舍以后,最好将它换掉!’小姑娘心里早就后悔为什么自作主张穿这么一套衣服来,但是,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点了点头。
等到了宿舍门口,小伙子说了一声到了,就转身走了!
小姑娘看着他瘦削高挑的背影渐渐远去,真想说一声谢谢,但是她鼓了好几次勇气,还是没有将那两个自己说得并不标准的汉字说出来。一直等上了楼梯,她才恍然想起一件事情,自己带的换洗衣服中并没有一件在汉人看起来不古怪的,这才着急起来。说实话,那时,在她心里好像这个男人已经成为了自己能够依靠的唯一力量,没有了他的帮助,她甚至连走到外面的勇气都没有了。于是,她急忙跑了下来,向已经走了很远的小伙子跑去!”
“她不敢呼喊,当然,那时她也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所以她就只能放开脚步追,直到气喘吁吁地站在小伙子面前,挡住他前行的道路时,才低低地说:‘你……你不要走!’
小伙子看着跑的脸色绯红的小姑娘,善意地笑笑:‘你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小姑娘红着脸说:‘我没衣服穿!’
小伙子先是愣了愣,然后终于搞清楚了她这句话的意思,问:‘你是想让我带你去买几套衣服是吗?’小姑娘点点头,脸垂得更加低了。
小伙子点点头,说:‘好,你先回宿舍收拾一下,我在楼下等着!’两个人又一前一后地往回走。虽然,她已经知道了宿舍楼的方向,但她还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小伙子身后,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安心!
等他们走到楼下,小伙子在旁边的一条石凳上坐下来,笑着说:‘你不要急,把生活用品领了,安排好以后再下来,我等你!’
小姑娘上了楼,终于迟迟疑疑地回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说到这里,田荣突然顿了顿,目光从迷离中收了回来,笑着问我:“异先生,你应该知道他的名字吧?”
我点点头,笑着说:“是的,我知道。我不光知道那个小伙子的名字,我也知道那个小姑娘的名字。小伙子叫蔡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姑娘应该叫俞仙儿!”
田荣沉吟道:“是啊,蔡峰!他当时轻轻地回答:‘我叫蔡峰!’就只有这简单的四个字,但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在小姑娘心里永远铭刻了下来,我想就是到她终老死去的时候也不会忘记的,哎——”
她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好像心里有太多的东西要在这声叹息中通通抒发出来。我看着她的眼睛,想要捕捉到她隐藏在这声叹息中的秘密,但是,在她眼睛迷离的表象下面,只有无尽的深邃,我瞧不出任何东西。
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位坐在我面前的心理学家一定与俞仙儿有很深的关系,如果不是她的母亲,也一定是一位很亲近的人,因为从她讲述的语气和细节来看,俞仙儿不仅将自己与蔡峰相遇的整个过程详细地讲给了她,甚至连那时的心境也毫不隐瞒地讲了出来。如果不是俞仙儿至亲的人,要一个少女敞开心扉叙述自己的初恋,那简直比登天还难(虽然,田荣教授没有说这是俞仙儿第一次谈恋爱——这虽然不是恋爱的过程,却是恋爱的开始。但从那时俞仙儿的年龄和神态推测,这应该是她的初恋)。
“我想异先生并不想听我讲两个年轻人无关紧要的浪漫感情故事,都怪我说话不清楚,一说起这些事情来,就爱细描细绘的!”
“没事,您慢慢说,其实我对蔡峰的这段浪漫感情还是很有兴趣的!”我笑了笑,喝了口水,随意地斜靠在沙发上,做出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
“我还是长话短说。小姑娘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以后,快步跑下了楼,虽然只有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但她已经是心急如焚了,她实在是害怕小伙子等得不耐烦会不辞而别。等她跑下了楼,才发现小伙子已经租好了一辆出租车——平常学校是不允许出租车随意进出的,但那天是学生报到的日子,学校也就破了例——正和司机闲聊呢!小姑娘下了楼,上了出租车,向市区里的商业街开去!”
“那一天,小姑娘买了很多衣服,她虽然出生在大山深处,但父母都是寨子里有声望的人,家里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生活并不拮据。她每试穿一件衣服,都会偷偷地瞥一眼坐在一边的小伙子脸上的表情,好像自己平时那一双最会发现美的眼睛在那天突然失灵了,需要别人在旁边给她判断美丑一样。那一天,她也第一次送礼物给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异性,虽然那只是一条洁白的围巾,但却是自己少女时代的第一份礼物。之所以要送这件礼物,是因为她觉得这个表情酷酷的瘦削男生,如果围上一条白色的围巾会更加帅气!”
田荣讲到这里又自嘲似的笑笑,可能是觉得自己又细描细绘地给一个陌生人讲述别人那一段无关痛痒的恋爱细节十分的可笑。接着她也抿了一口水,继续说:“那天姑娘知道了小伙子原来也是新生,而且和自己学的竟然是同一个专业,更巧的是两人分在了同一个班。她自己对自己说这也许是老天爷的安排……从此,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吃饭要坐在一起,上课也要坐在一起,晚上一块去阅览室,早上一块跑步,甚至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还会钻进被窝里给他不停地发短信。好像一秒钟见不到他,姑娘都会觉得心里不安一样!虽然,两人从来都没有谈到过爱情,但是在所有人看来,他们确实是一对最标准的情人!在小姑娘心里也觉得那三个字根本就不用说,那纯粹就是多余的!”
“直到有一天晚上,小姑娘和小伙子在阅览室里看书。小伙子的手机突然响了,那是短信提示的声音,她问是谁发的,小伙子说是自己的舍友,要让自己回去一趟,他回去看看什么事,马上就回来,让姑娘在阅览室等一会儿。于是,他就出去了!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小伙子还没有回来,姑娘觉得心里不安,就给他打电话,但是小伙子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她觉得奇怪,就想到小伙子所住的宿舍楼下叫他。但是,当她走过操场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对男女正坐在草坪上聊天,虽然离得很远,看不清两人的相貌,可她却能隐约地看到男生脖子上围着一条雪白的围巾。小姑娘心里立即紧张起来,慢慢地向两人走去。
等走近了,她终于看清了两人的容貌。女的是同班的一个女生,男的正是小伙子,看他们并排坐在一起,聊得很开心。
小姑娘觉得一股热气冲上了脑子,心想他撒谎说是回宿舍,原来却是在这里和一个别的女生幽会。她怒不可遏,但她不是一个开朗的女孩,更不是一个会大叫大嚷的人,于是她偷偷地绕到两人的身后,随手从地上掐下来一截青草,从中间掐断了,将一截放在自己的兜里,另一截贴在自己的掌心,等缓缓地靠近两人的时候,轻轻地拍了两人一下,并将手里的那截青草贴在了那名女孩的脖子上!
两人吃了一惊,回头一看是她,女孩有点慌张,赶紧解释说是和小伙子聊点别的事情,然后又找了个理由先走了。这更加使她相信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秘密。
那名女孩走了以后,小伙子并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慌张。于是女孩就坐下来陪着他聊天,直到很晚!”
我觉得奇怪,询问地向田荣教授看了一眼。
她立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笑着说:“你是不是感到奇怪,小姑娘的做法到底什么意思?不要着急,我马上就会告诉你的。小姑娘回到宿舍以后也没有睡觉,一直等到午夜十二点,她就偷偷地跑到卫生间里,将那截青草托在掌心,对着它幽幽地念了几句话。虽然她看不到,但是她知道在这个时候,那个女孩一定会觉得浑身难受,但是这种难受不会使她清醒过来,只会使她做噩梦。而这个噩梦里一定有这个小伙子,在梦里,这种痛苦是小伙子带给她的,而这个梦也一定会深深地烙印在她心里,等她醒过来时,这个梦已经成为了她记忆的一部分,永不会忘……”
我听她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插嘴了,说出了两个冷冰冰的字:“诅咒!”
“是的,这是诅咒,也是一个很小的惩罚,惩罚一个女人侵犯了本来不该属于她的男人!”田荣幽幽地说。
“我不明白,一截折断了的青草叶子,怎么会牢牢地粘在一个人的身上,难道不会掉下来吗?”
“青草当然会掉下来,但是青草所含的汁液却会像胎记一样永远留在那人的皮肤上。除非她能够将皮肤一块刮去!”田荣又冷冷地说。
提到胎记,我突然想到蔡峰尸体上那块幽蓝色的印记,这是否表明那就是有人利用别的物质涂上去的,目的就是实施诅咒?我没有追问下去,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没有意义,蔡峰的死亡确实和诅咒有关系,我发现的各种线索已经不止一次地表明了这个答案,再多一个胎记作为证明也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实施诅咒的人,或者更精确一点说,是找到俞仙儿(现在,我已经非常相信俞仙儿就是那个实施诅咒的炫):“那么,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田荣笑起来,“没有后来。我说过,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让她受点痛苦,并永远地记恨小伙子就已经足够了!”
实际上她现在说话的语气很怪,但是我也说不上到底哪里很怪,只是觉得她不应该以这种口气说话。
“从那以后,小姑娘知道提防已经不可能永远将小伙子留在自己身边。如果有一天,自己并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小伙子照样可能被别的女孩抢走,于是,她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一个几乎算得上是灾难的决定!”
【二】
“异先生,你能猜到她会怎么做吗?”田荣笑着问我。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有了她前文叙述的铺垫,我能想得出来:“我想您所说的这个大胆而灾难的决定,应该和前面所说的诅咒术有关系吧?”
田荣呵呵地笑了起来,道:“那你就太不了解这个小姑娘了,她是从自己母亲那里得到过这种方法,和你所说的诅咒几乎差不多,当然也能够达到她想要的结果,令这个小伙子这一辈子只喜欢她一个,而不会去喜欢别人。但是,我要说的是她不是一个邪恶的人,更加不是一个会对自己深爱的男人下毒手的人。而且,她是一个走出了大山,走出了愚昧,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新女性,这种邪术当然不能用来对付小伙子!”
我倒是吃了一惊,不禁好奇地问:“那是什么方法?”
田荣脸上居然泛起微微的红晕,笑道:“其实很简单。一个女人想要留住男人只有一种武器是她们觉得最有力的,虽然在男人看来这不算什么,但在女人,尤其是未婚少女看来,那是她身上所有武器中最宝贵的!”
我想到了,是身体,是的,就是身体,一个女人身上最宝贵的武器除了自己的身体之外,还能有什么?虽然,那不是最有力的武器(其实在男人看来,那甚至不能算是武器,如果同样是一个美貌女子,使出这种武器往往要比一直将它藏起来更加具有诱惑性),却是最宝贵的。
“是的,在西方这不算是一种武器,或者说这只是人性的本能欲望,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这只是一种诱惑,不会有任何作用,就算是在现在的中国,这也算不了什么。但是,这个姑娘来自一座与世隔绝的大山里,来自一个将纯洁的身体看成是最神圣的礼物的山寨里。就算现代知识能让她脱胎换骨,但却不能让她换一种思维方式,那是老祖宗千百年遗留下来的,已经烙印在她心灵的最深处……于是,在一天晚上,她约小伙子出了学校,到酒吧喝了很多酒,终于将自己视为比性命还珍贵的东西送给了小伙子。在她看来小伙子将永远是他的,永远不会离她而去,但是她错了,这不是一个珍贵的礼物,而变成了噩梦的开始!”
我想我明白了,蔡峰那直到死还在发出的忏悔、那一块幽蓝色的胎记、那可怖的死亡形状已经说明了一切。蔡峰辜负了她,女人本来就不是心胸开阔的人,尤其是在男女感情上,她能够在看到一个别的少女和蔡峰说话,就会用诅咒对少女进行伤害(虽然程度很小,但那确实是伤害),那么在她奉献了自己视为生命的身体之后,蔡峰辜负了她,伤心加上绝望,难道不会使一个她这样的纯真少女做出更加过激的事情吗?
其实,蔡峰自始至终都是冤枉的。不能因为他得到了姑娘的身体以后又辜负了她而将罪名通通归到他身上,始乱终弃、薄情寡义用在这里一点都不合适。因为那不是他的错,面对一个存心引诱你的美丽少女(是的,俞仙儿很漂亮,从我见到她照片的那一刻起,我就被她的美丽所震惊),恐怕任何一个处在青春年少的男人都不会躲得掉。可是,蔡峰真的爱俞仙儿吗?我看未必,也许,这只是俞仙儿的一相情愿,蔡峰可能只当她是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想到这里,我开口说:“我能看得出来,俞仙儿与您有很亲密的关系,但是你一定要告诉我她在哪里!她已经用一种邪恶的方式杀了人,任何人都不能随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她也不能!”
田荣教授向我神秘地笑笑:“异先生是想将她绳之以法吗?是的,我和她……是有很亲密的关系,但是你不觉得这样过早地下结论很草率吗?你要给她定一个什么罪名呢?”
“用邪术杀人,虽然没有她在场的证据,但是她一样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义正词严地说。
“不,不!”田荣摇摇头,道,“事情远远不是你想的那样。请你听完我的故事再作决定好不好?我觉得你会得出不同的答案的!”
实际上我不想再听下去,我此时只是想知道俞仙儿藏在哪里。但出于对一个长者的尊敬,我又重新坐好,等她将这个冗长而俗套的情杀故事讲完。
【三】
“小姑娘将自己最珍贵的礼物献给了小伙子,她认为这是值得的,就算是真的没能留住他,她也绝不后悔。可是,就在那个醉人的夜晚,在汹涌澎湃的激情过后,小姑娘突然感觉有一股死亡的气息正在慢慢地向自己深爱的男人靠近。虽然她不知道这股气息来自哪里?但她确实感知到了它的存在……异先生,你相信人的第六感吗?”
我点点头:“是的,有时候人的第六感可能远比其他的具体感知更加牢靠。如果俞仙儿真是掌握了巫术的话,她的第六感就更加可信。因为凡从事神秘职业的人都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能力,第六感就属于这种能力中最具代表性的!”
“和异先生谈话很舒服,和一般人讲上半天都不会明白的道理,在异先生这,往往一点就透,这使我丝毫不再怀疑你书中那些诡异莫测的事情的真实性了!”田荣笑道。
我苦笑了一下:“非凡的见识是凶险经历的结果,我并不为此感到自豪,相反,我渴望自己一无所知!”
“是的,你的话很对……哦,我们接着说,小姑娘虽然不知道这股死亡气息的来源,但她知道如果不设法为小伙子解除,可能用不了多久,小伙子就会被这股力量吞噬掉。于是她开始用母亲所传授的古老卜验方法来探知这股力量的来源。这种卜验法是拿一个鸡蛋问卜力量的源头,如果所说应验的话,看蛋清和蛋黄的痕迹就能知道力量来自哪里!”
我沉吟道:“这应该是苗疆巫蛊术中比较盛行的冷蛋问鬼神,苗语中叫做‘丁更欧瑟’(注,苗语音译),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田荣摇摇头,带着迷惑的表情回答:“很奇怪,小姑娘什么也没有卜到,反而受到了邪恶力量的波及,每天都是精神恍惚,脸色煞白,上课也打不起精神来!”
我有点震惊。是的,任何一种邪恶力量都会对企图给它造成阻碍的人以伤害。但是,俞仙儿的卜验方法只是一种探知,也就是说并没有对这股力量发挥作用形成阻碍,但是就是这样也能对自己造成伤害,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股邪恶的力量过于强大,强大到可以令任何会产生阻碍可能的人都波及在内,那这股力量到底来源于哪里呢?
“小姑娘心急如焚,但是又不能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遭受噩运,于是,她又作了一个更加冒险的决定。她要用自己的性命为小伙子解除威胁!”田荣双眼熠熠放光,也许在她看来,俞仙儿的这个决定是令自己这个亲密的人也感到自豪的。
我静静地听着,心“怦怦”直跳。我自然知道苗族的巫蛊术十分强大,许多被邪恶力量毒害地奄奄一息的人,也能在巫师的救护下得以起死回生,但这却不会给巫师带来多少影响。称得上用性命来做赌注的救赎,这股力量一定已经强大到难以形容的地步。所以,虽然我没有发出声音,但呼吸已经有些粗重了。
“那是一个很清冷的月明之夜。小姑娘将自己的情郎约到了一所教堂里,那里是那座城市中最庄严高大的教堂,她让自己的情郎待在教堂里不许出来,并把一块裹尸布裹到他的身上,然后将他的一缕头发剪下来,小心地放在胸口。她交给情郎一封信,让他坐在教堂里披着裹尸布睡一晚上,并嘱咐他不能出去,也不能取下裹尸布,不然就再也见不到自己了。她说得很郑重,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你不知道,小伙子是很听姑娘话的,他见她这样一本正经,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他服从了——当然,姑娘并未将那股死亡力量的事情告诉他。姑娘只是告诉他,如果自己明天六点时还没有回来找他,就让他将信打开,按照上面的话去做。小伙子几乎哀求地要姑娘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姑娘只是笑笑,然后就离开了教堂,到了一块墓地边缘。在那里,她已经在一个破旧的小旅馆里租了一个房间,备好了足够自己度过十几天的饮食。她等到深夜十二点,就打开了面向墓地的那扇窗户,将小伙子的头发用火化掉,吞入肚里,那股死亡气息立即笼罩到自己的身上,她面向墓地,开始念起了咒语……”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陷入一阵沉思当中。
“那后来呢?”我问。
“后来?后来……小姑娘在小旅店里的那个房间等了足足半个月,才等来了从万里之外赶过来的母亲。于是小姑娘休学了,从此杳无音信!”
“那么,她和蔡峰就从来没有再见过面?”我问。
“是的,小姑娘在信中根本就没有提到过自己去的地方。只是告诉了他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和自己要去做的事情,然后是一封寄往大山深处的信。那封信是写给自己母亲的,那是一封求救信,或者说是一封让母亲来为自己收尸的信!但是,她没有死,却也不会再见这个小伙子!”
“她失败了?”我问。其实,这个问题问得很多余,如果她成功了,可能现在已经和蔡峰成双成对地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但小姑娘没有死?”我又问。
“是的,没有死,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没能将情郎拯救出来!”田荣低垂着眼光说。
“后来,小姑娘去了美国,就认识了您,或者在跟您学习心理学,于是,她把事情告诉了您?”我神色有点黯然。说实话,这听着真像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我甚至都不相信这会是真的,但田荣没有必要骗我,如果她只是想为自己心爱的学生洗脱罪名的话,她根本就不用见我,更不用说这些话。
“不!”田荣眼角渗出两滴泪水,幽幽地说,“这是她永远的秘密,她不会讲给任何人听,除非她认为到了讲出来的时候!”
我听了她的话,不禁问道:“那您是说……”但后面的话却咽了下去,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近乎是匪夷所思的可能!
“如果你想将她绳之以法的话,你不用客气,你随时都可以将她带走!”说着,她伸出了两只纤细白嫩的小手。
虽然我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是听到她的话,我还是惊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是的,谁能相信,眼前这位面貌丑陋的老太婆就是几年前刚满十七岁的苗家小姑娘,那美丽的容颜已经变成了满脸的褶皱,那清纯稚嫩的小姑娘已经变成誉满世界的心理学家!
“一个继承了祖宗巫术的人,想要转行做心理学家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田荣(不,应该说是俞仙儿)苦笑道。
“恐怕这就是反噬的结果吧!”我用尊敬的口吻说。
“这不重要了!”俞仙儿苦笑着,“没有了小伙子的小姑娘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了!”
哀莫大于心死!在一个已经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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