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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笔录-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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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很远,如果骆驼倒毙在我们来时的路上,应该一眼就能看到,可后面连个黑点都没有,我们又上哪里去找?
“丹尼,你们上次来真的连一点奇怪的事情都没有遇到过?”我问。
丹尼摇了摇头:“我上次和这一次完全不同,我们是直接从蒙罗维亚坐了飞机过来的,只是浮光掠影地看了一遍,根本就没有下到地上。”
“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马上往回走,虽然没有了清水和食物,但我想坚持一天一夜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不过我的担忧是,我们是否能找到回去的路,尤其还有几个小时就到晚上了!”我忧心忡忡地分析着我们面临的困境,“第二个选择就是继续向前走,寻找其他线索,但说实话,我不知道找到线索的可能性有多大,或者我们三个人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那还用说!”丹尼当先开口道:“自然是先回去了,我们不会愚蠢到自己往绝路上走的份上吧!”
凝雪一直在沉吟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了她一眼,问:“凝雪,你觉得呢?”
“这事有点奇怪。”凝雪语气缓慢地分析道,“我觉得骆驼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踪掉,一定有某种原因,我觉得咱们应该往回走,注意留心观察可能会留下来的痕迹,如果实在没有什么发现的话,咱们再离开这里。再说,这和离开走的是同一个方向,只不过要多花点时间。”
“对对对!”丹尼连声附和道,“那咱们赶快往回走,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走过来的痕迹就被风沙堙没了。”
说走就走,我们拉转骆驼,沿着来时留下的足迹向回缓慢地走去,像极了斗败的公鸡。
这可真是出师不利,刚刚踏进这片死寂的沙漠,就要被迫走回头路,我们每个人都郁闷至极,只顾牵着骆驼仔细地注意着脚下骆驼留下的蹄印,没有人说话。
刚开始地上只有留下来的十二只骆驼两指深的蹄印,呈一条略微弯曲的直线向前延伸着,没走出半个小时,蹄印已经变得很淡,像是传说中会草上飞轻功绝技的高手留下来的。
我们越往前走,地上的蹄印越淡,我们心里的希望也变得越加渺茫,又过了十几分钟,蹄印终于完全消失掉了。可是蹄印自始至终都只有十二个,就像那两匹骆驼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回头望去,我们回头走过来时留下的足迹也在不远处消失了。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整个沙漠已经起了显著的变化,风沙比刚才大了数倍,扬起的沙尘使我们眼前一片模糊,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拂扫而过的沙尘刮得生疼,头上的烈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起来,那片起初只有巴掌大小的阴云像是能无限蔓延的细菌一样笼罩了在我们头顶,阴云四合,风云突变,一场大雨怕是马上就要来了。
骆驼应该感觉到即将到来的暴雨的气息,在我们的束缚下惶恐不安地挣扎着,到了后来,如果你不用两只手死死拽住,它们就要挣脱缰绳,发足逃命了。
“沙漠中的天气都是这么说变就变吗?真想不到!这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吧,异?”
每到危险的时候,丹尼这种幽默的天赋总会不合时宜地发挥出来,我甚至认为丹尼肯定有病,一种特殊的“恐慌综合征”,大约和喜极而泣、怒极反笑差不多。
“不知道这么充沛的水量是怎么这么快聚集到一块的。”凝雪抬头看着越聚越黑的天空说。
我一边翻身上了骆驼,一边大声道:“别管那么多了,沙漠中遭遇暴雨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咱们还是看看骆驼能不能帮咱们一把吧!”
没有了外力的束缚,三匹骆驼都好像突然发起了疯,撒欢似的狂跑起来,不知道它们是被突然到来的乌云吓破了胆,由着性子疯跑,还是天性中对沙漠的了解,趋吉避凶,三只骆驼全部向我们刚刚走来的地方跑去,那是波利波利普的中心方向,我们竭力要逃脱的地方!
第九章 沙漠之眼
【一】
一旦让骆驼野性发作,要想再次控制住它就不可能了,我做了好几次调整它奔跑方向的尝试,都没有起到作用。它执拗地向那个方向疯跑,就算是将它整个脑袋都拉离了原来的位置也没有用,它的四条腿好像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四蹄翻飞,疯狂奔跑,我的善意阻挠反而使温顺的骆驼生了气,数次像马一样抬起前腿,要将我掀翻下来,幸亏我反应敏捷,死死抓住面前的驼峰不放,才没有遭遇被撂下来的噩运。
风声越来越大,天空迅速弥散开来的乌云已经完全遮盖住了阳光,雷声轰隆隆地响起来,闪电在我们周围一个接一个地劈下,化作一条条闪光的怒矢,要将我们这三个擅闯禁地的狂妄者射杀死!
应该停下来了,我知道在这种极端的天气中,四处乱闯远不如待在原地,说不定一个响雷过处,我们就会成为焦糊的腐肉。
“停下来,Fuke you,快停下来!”丹尼死死地勒着缰绳,他胯下的骆驼也死死地扯拽着,两股力气较起了劲。
凝雪只能死死地抱着驼峰,趴在驼背上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心情管骆驼会将自己带到哪里。
好像是被温水溅到一样,脸颊上先是一点点的发热,然后浑身上下也开始被热流浇湿了。这种泡桑拿的感觉并未持续多久,当全身都笼罩在温热的水流当中时,冰凉的雨水降落下来,暴雨才刚刚拉开序幕。
“砰!”丹尼和骆驼的较量终于有了结果,那匹骆驼毕竟比不上像大猩猩一样健壮的丹尼,在一抬前蹄间,终于收不住势,整个儿向后翻在地上,丹尼发出一声古怪的惊叫,被压在下面。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一翻身从驼背上跳下来,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向翻倒在地的丹尼奔去。
“去你妈的!”丹尼大声骂道,压在他身上的骆驼被他一把推翻在地,趔趄着挣扎了好几下,才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继续自己的逃命之旅。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丹尼并没有被骆驼压伤,“大猩猩”有着傲人的抗击打能力。
“轰”,巨大的响声使我脑子都昏了一下,天空中一个闪电直劈下来,划过一条闪亮的弧线,将刚刚从地上挣扎起来的那匹骆驼击中,一团火光向前冲了三四米,噗然倒地,变成一团黑糊糊的焦炭。
丹尼被这种声势吓住了,起到一半的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这声闪电过后,雨点变得大起来,冰凉的雨水更像是从天上直泼而下。
我伸手将丹尼从地上拉起来,大声问:“你怎么样?”
丹尼苦笑着点点头,又摇了摇,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意思。
“将身上所有能充当导体的东西通通丢掉!”我一边脱着自己的外套一边大声命令着。
在波拿哩葛岛的威尔斯那里补充的贴身匕首随着外套一起扔出老远,就连穿在脚上的皮靴也被慌忙褪下来丢了出去,直到身上再没有一片足以致命的铁片为止。
丹尼比我更可怜,在试图咬掉T恤衫上的铁质拉链未果之后,他只好将贴身的内衣也脱了下来,只剩下了一条内裤,光着膀子大声诅咒着。
凝雪已经随着骆驼不知去向,不知道凭着骆驼的天性能否为她找寻到一个暂避危险的地方。
丹尼和我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地上,任凭雨水无情地拍打着我们近乎赤裸的身体。
暴风雨还只是刚刚开始,没过多久,我们已经像是置身于倾泻而下的瀑布中了,睁不开眼睛,连鼻孔也被雨水紧紧地挟裹住,吸不进一点空气,只好用手掌遮住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刚才还像置身于蒸笼里,现在已经被丢进了冰窖中,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煎熬就是一秒钟都难以忍受,但我不知道这场暴雨将会持续多久。
都是好奇心惹的祸,要是我压根就对这个罗克不感兴趣,也不会遭遇这种危难。也怪我没听朋友的劝告,一位对易经八卦颇有研究的老朋友(已经年过六旬,确实算得上是老朋友)在年初曾经郑重其事地提醒过我,我今年会命犯桃花,水厄不断!现在果不其然,全部应验了。如果遇到白枫算是桃花劫的话,那深陷大海、骤临暴雨岂非就是水厄?
天地间除了汪洋恣肆的水声之外,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响雷,隆隆不绝,隔着眼皮也能隐约感受到在面前不停劈下的闪电发出的光亮,一闪一闪的,像是不断蔓延的篝火一样。
这种光亮每闪烁一下,我的心都猛地一颤,继而泛起一丝欣慰,为自己没有被雷电劈中而心怀侥幸。
在通常情况下,雷雨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即逝,可这里是沙漠,特殊的地理环境已经决定了不能以常理猜度,我无法预料这场能摧毁一切的雷雨将会持续多久,况且它也没有任何消退的迹象,而是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忍受!
我尽量使自己的脑袋游离这里,去想另外的事情,这本来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在这种极端状况下,就变得出奇的艰难,震耳欲聋的雨水声和被拍打的疼痛难忍的身体使我时刻意识到面前的窘迫和艰难,我终于知道“挨时间”这三个字怎样解释了。
“好,这个闪电没有劈中我,又躲过了一劫,阿弥陀佛……也许下一秒雨就会停下来,也许暴雨只是我们的幻觉,其实身体并没有遭受这种磨难,也许……也许那句话说得最对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在心里不停地宽慰着自己,如果不这样,我恐怕就坚持不住了。
雨水越来越大,雷声越来越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或许,那位特达酋长说得对,没有一个擅自闯入者能全身离开这里,因为这是神的领地!
恐怕我们马上就要成为神的奴隶了!
沙漠本来是地球上最能吸收水分的地方,可是如果当从天而降的雨水磅礴到奔涌而下的时候,情形就要另当别论了。现在,我终于见识了气候突变在这种恶劣至极的环境中所带来的恐怖效果,因为没过多长时间,我们已经浸在沼泽中了,我们相互搀扶着挣扎站起,活像一对雨中话别的热恋情人,依依不舍,紧紧相拥。
希望随着水面的上升逐渐降低,等到了水流漫过我的腰部之后,我对自己还能逃脱厄运已经不报有任何希望了。
坚持只是出于本能,或者说是无意识的木然举动,脑子在雨水的浇灌下早已停止了思维,结果已经摆在眼前,当水面漫过我们的脑袋,我们将停止心跳,如果那一天有人在黄沙下发现我们的尸体,一定会感到无比惊讶,因为在干旱的沙漠里,我们居然是被淹死的!
【二】
暴雨是在一个小时之后停下来的,那时水面刚好漫过我们的胸膛,我们已经成了无根的水草,四只脚依然不能稳住身子,在沼泽中左摇右摆,随时都会支撑不住倒毙在泥水里。
暴雨去得确实很快,只有一两分钟的时间,大雨已经去得无影无踪,天空泛起黄昏时才有的金黄色的晚霞,分外壮观。
没有了雨水的补充,水面也飞快地下降着,只用了短短半个小时,我们已经可以让半死的身体仰躺在泥地上大口地喘息起来。
总算又捡回一条命。思维在十分钟后回到我的大脑,这个念头第一时间冒了出来。
是的,我们又和死神擦肩而过,不过已经被折腾得半死不活。但还好,毕竟逃过一劫,我们还活着。
可是我们真的逃过了吗?在庆幸没有被暴雨夺去生命的欣喜还没有完全消散的下一分钟里,这个问题就冒了出来。我想自己不是在杞人忧天,我们仅仅是躲过了一场骤然而至的暴雨而已,离脱离危险还差很远。现在的情势比暴雨之前更加糟糕,凝雪生死不明,骆驼不知去向,而这里是一片荒芜的沙漠,离得最近的特达部落把这儿视为禁地。也就是说,没有突然降临的外界援助,我们只能靠自己的双脚走回去,这里离美达不雅冈需要骆驼一刻不停地跋涉一天一夜,而我们除了半死不活的身体之外,连得以支撑下去的清水也没有。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抱怨,显然更大的煎熬还未曾到来,但已经离我们不远了。
躺下去就不想起来,我努力说服自己挣扎着爬起来,对还在地上像僵尸一样死挺挺躺着的丹尼道:“起来,趁着天还没有黑,我们得找找凝雪。”
丹尼连眼皮都懒得睁开,声音有气无力:“你杀了我算了,我是不想起来了,上帝啊,我可从来没做过坏事,干嘛要我承受这种煎熬。”
我一边拖着他的手臂,一边催促着:“行了,你的上帝在天上都看到了,你会得到好报的。”
丹尼翻了一下白眼珠,恨恨地反咬一口:“你就是一个魔鬼,跟着你就是在下地狱!”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个魔鬼也是你硬拉来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丹尼握紧双拳狠狠地捶着自己肌肉突兀的胸膛,嘴里发出“荷荷”的吼叫,像是发泄对我的恼怒,然后站起来道:“好吧,我自作自受,我罪有应得……你说我们上哪儿去找?”
“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水消得很快?”
“是啊!”丹尼阴阳怪气地说,“沙漠正在张开一张贪婪的血盆大口,要将所有的汁液都吸干咂净,我们得小心啊!”
“我觉得在这片沙漠的某个地方,或者有一块低洼区域,水可能都流到那里去了。”我正色道。
“哦!”丹尼瞪圆了眼睛做出一副极为夸张的惊奇表情,揶揄起来,“那你的意思是说,凝雪还有那两匹骆驼都到那里去了?看来你的体型比骆驼还要沉重嘛,再说,你刚才觉察到有水流吗?”
“刚才都淋懵了,我怎么能记得,再说可能骆驼并不是给冲走的,而是自己跑过去的!”
“哈哈——”丹尼的表情更加夸张了,啜着嘴唇张牙舞爪,“这就是说,沙漠里的骆驼比你我还要蠢,竟然会自己跑到低洼的地方,等待被活活淹死!”
我使劲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道:“你能不能不这样说话?我是在跟你商量,要是这样的话,你忙你的,我干我的,咱们分头行事,互不干涉,行吧?”
“威胁我!”丹尼指着我的鼻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在威胁我!”
“如果你这样认为,那咱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再见吧,丹尼先生!”我换了一副冰冷的表情和他告别,并开始转身向沙漠内部行去。
“好了,好了!”丹尼赶紧追上来,正经地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不过,你说得也许是对的,我们的衣服确实已经不在这里了!”
经他这一说,我才想到衣服的事情,环顾四周,在渐渐恢复松软本色的沙地上,果然已经没有了衣服的痕迹。
“看来今天晚上我们又要相拥而眠了!”丹尼笑了笑,向我眨了眨眼睛。
虽然他这话是在开玩笑,但传进我耳朵里还是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起了一身小米。
光着脚板踩在沙地上,脚掌下面是松软的细柔沙粒,凉爽而柔软,就像是在做一次脚底按摩一样舒服,我终于知道,原来沙漠也有使人沉醉的一面。
落日的余晖洒下轻柔的光辉,天空中霞彩万道,金黄色的沙漠沐浴在阳光下,和彩霞交相辉映,就像是一位生长着金黄色皮肤的绝色美女的细滑皮肤,柔腻得让人不敢直视。这是在任何地方都见不到的美丽景象。
在半个小时以后,当夕阳就要落到地平面以下的时候,我们刚好翻过一座微微隆起的沙丘,这片沙漠中,沙丘并不多见,这是我们第一次碰到。
登上沙丘的一刹那,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丹尼指着前方,喊叫的声音都变了:“异,你看到了吗?原来骆驼是对的,我们才是一对十足的傻瓜,那下面不是沙漠中人类的据点吗?”
这个沙丘并不是很高,也就五六米的样子,可是翻过沙丘,前面明显凹陷了下去,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沙坑,那个据点就在沙坑里。
也许是瞬间而至的惊奇发现让丹尼过于兴奋了,他一边叫着一边向下扑去。
我大声叫道:“丹尼,快停下来,下面危险!”
【三】
丹尼回头诧异地看着我:“怎么了,异?干吗这样疑神疑鬼的?”
我指着丹尼面前不远的地方,说:“你看那是什么?”
丹尼低头看了看,再抬起头时,脸上的疑惑表情无以复加:“这个据点怎么漂浮在水面上?”
是的,丹尼脚下十几米的地方就是还在不停下降的水面,混浊发黄的水面要不是细心看,和周围沙地表面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
就在这潭不停消退的沼泽中央,搭建着许多草房,这些草房都不是很高,斑浊灰暗的泥墙显示它们已经经历了很久的风霜洗礼。而在房子四周的水面上却是青草茵茵。
这些低矮的草房有数百幢之多,高高矮矮地紧紧凑在一起,房顶上的小烟筒里冒起缕缕炊烟,看来住在里面的居民正在做着晚饭。
可是这片生机盎然的田园景象却是在一片沼泽上面展现出来的,而且和四周环境最不搭调的是笼罩在这片草房上的色彩。
现在正是夕阳甫落、彩霞满天的时候,而笼罩在这片草房上的却是一层暗淡的蓝色雾气,整个村庄都笼罩在这层光晕之中。
这层蓝色离我们越远越显得幽蓝昏暗,远处已经有些模糊难辨了。
凝视的时间越长越觉得这里的氛围诡异阴冷,透着一种和周围环境极不协调的森森鬼气。
丹尼显然也觉察出了其中的诡异气氛,倒退着重新爬到沙丘上,问:“这里怎么会这样?”
我脑子飞速地旋转着,对他这句话置若罔闻,直到丹尼碰了一下我的手臂又问了一遍,我才说:“还记得酋长曾经说过的话吗?”
丹尼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嗫嚅道:“你是说……”
“许多年以前,波利波利普曾是一块绿洲,那是一块这片沙漠中最大的绿洲,方圆足有一百多里,那里有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叫做坨坨耶河,就像是一条蜿蜒伸展的巨蟒一样。它所流经的地方到处长着参天的大树,就是树枝上的藤萝也有人的大腿那么粗。那里有数不尽的斑马驰骋,河里的游鱼……”我学着老酋长说话的语气复述着。
“你是说这就是那块千年前的绿洲?”丹尼张大了嘴巴,“已经消失了一千多年的先民城镇?”
我点了点头,道:“我想是的,他不是说过这块绿洲一直就在这里,有很多善良的人都曾经看到过!”
丹尼讷讷地说了一声见鬼,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伸手向一个方向指了指:“是的,我现在可以确定,这里就是那个地方!”
“你凭什么……”丹尼说到一半,嘴里的话就咽了下去,因为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已经明白了我这么说的根据。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离我们不远的一所草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身穿古怪装束的人走了出来。
酋长没有撒谎,那人穿的衣服确实有点像蒙古人的服装样式,但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虽然也是长袍,但开襟却是在后背上,就和我们现在在厨房里所经常穿的对襟围裙差不多,而且他们腰间捆缚的也不是皮带,而是一条编制得极为精致的草绳。
当然最大的不同是衣服上的花纹,准确地说那不应该是一种花纹,而像是一条盘绕在身体上的五彩斑斓的毒蛇,只不过没有看到它吐着信子的毒口罢了。
丹尼身体晃了晃,作势要蹲下来隐藏,可能是看到我并没有动,才没有立即蹲下,只是木木呆呆地看着那人。
那人身材并不高大,和非洲黑人应该是同一种族,或者说和特达人是同一种族,只不过脸孔并不像我们曾见到的特达人一样黝黑,而是呈一种特殊的棕红色,再经过蓝光映衬,整个脸孔发出一种阴森森的光泽。
他的眼睛很大,也很亮,我们离他有一百多米,仍然能感受到自他瞳孔里发出的熠熠光彩。他走出来,踏着草地向我们走来,走到没有草地的地方依然没有停下,走在混浊的水面上,居然一点陷下去的迹象都没有,像极了《射雕英雄传》中那个在陆家庄弄虚作假炫耀自己轻功的裘千丈!
他走到离我们不足五十米的地方,突然仰起头来,目光扫过我们时没有丝毫停留,而是怔怔地看着天空,脸上映照出变幻莫测的光芒。
丹尼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上去,看了一会儿或许没有任何发现,又再低头诧异地看着那人。
那人就这样凝立当地,抬着头看了足有一分多钟,才低头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回去。
就在他走回草房不久,夕阳已经完全沉到地平线下面,天空的霞彩也缓缓消散隐没,而我们面前的这个村庄也好像是只能在阳光下显现一样,也慢慢地黯淡下来,不一会儿,就没有了影踪,留下的只是一片混浊荒芜的大水坑!
“海市蜃楼!”丹尼吃惊的说。
我点了点头,道:“也许是这场暴雨使我们见到了这个奇观!”
“那刚才那个人……是一千年前的特达人 ?'…fsktxt'”丹尼说话的腔调都有点变了,或许说什么他也无法相信这个无比真实的影像竟是一千年前的情景,“可是,他在看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不断消散的彩霞:“丹尼,你知道沙漠中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吗?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待一晚上,等到天亮了!”
“在这里?”丹尼心有余悸地问,“不找凝雪了吗?”
“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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