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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阴阳师-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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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说完也有些后悔。毕竟不该把红尘和霓裳给捎上。不过他此刻一发怒,我的脾气也不让人了。当下硬着脖子道:“我说你们九君子就知道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没什么真本事!”
程万年那样子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仿佛每根毫毛都立起来,狠狠的瞪着我,不停的喘着粗气,呵,如果不是之前他种种太多无厘头的表现,只怕我还真被他吓到了。眼下可是没当回事,不过也懒得跟他废话了,我冷哼一声,正要离开,猛觉得背后有人一把揪住我的后脖领子,使我动弹不得。
我方才揪了程万年,这报应来得这么快么?
我一回头,就看见那张讨厌的脸了,正是前几天那个要算命的小流氓。
“不是说转天就给我算么?怎么这几天都没看见你?”此刻他正满嘴酒气的喷向我。
我一阵厌恶,一抖肩膀摔开他的手,转过身来,瞧瞧他:“不好意思,今天也不算。”
小流氓眼睛一瞪:“怎么着啊?想找茬练练是吧?”
嘿,我刚被程万年气得半死,你就来挑衅,得,算你倒霉吧,我心想,我这两下子固然是比不上司徒雪的少林罗汉拳,不过对付你这半死不活的家伙还绰绰有余吧。
我挽了挽衬衫袖子,刚想伸手,猛地脑海里闪过过个念头,本来兜头盖脸打过去的一拳变成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我算不算无所谓,这位才是高人啊。”我一指程万年。
诚然,老程穿着素色长褂,戴副墨镜,出落得仙风道骨,这一副道貌岸然的高手风范还真不是盖的,这哥们瞧了半天,似乎颇为心动。
老程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一眼就看出这小子不是善茬,居然也谦虚道:“哪里哪里,这位才是茅山高徒,一代神算啊。”
“岂敢,您是前辈高人,相术精湛,还是您来吧。”
“折煞折煞,您是后起之秀,天赋异禀啊。”
“您行走江湖相人无数,还得您来!”
“您学贯中西,老夫怎么能比。”
“你还学贯古今呢,晚辈可不行。”
“您纵横三界救死扶伤遇佛杀佛遇魔杀魔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茅山秘法神鬼皆惊……还得您出手啊。”
这都挨得上么?我服了……我自以为已经对老程的脸皮有了一定认识了,谁想到他每每令我惊喜啊,我给他说的接不上下句,正在哑口无言的当口。猛听那哥们大喊一声:“靠,都闭嘴,一起来!”
说完往卦摊那边走过去,大咧咧的一坐。
我瞧瞧程万年,心说这回躲不过去喽。老程也瞧瞧我,忽然道:“既来之,则安之,你说我们九君子都是鸡鸣狗盗之徒,今天不如赌一把?”
“赌啥?”
他拿下巴朝那边指指:“就赌这位。”
“咋个赌法?”
“看谁算的准啊。
“呵,”我笑道:“拿你看家本领来跟我赌。以为我傻啊。”
老程傲然一笑:“老夫一生杂学颇多,相术倒未必是最精通的。你想赌什么?琴棋书画?天文地理?诗词歌赋?工商音律?画符制箓?捉鬼驱邪?你选吧。”
我晕,也太能吹了吧,他越这么吹我越不信邪,所幸我这几天也在研究这方面的书,再综合他以往的表现,不信他真会有啥拿得出手的本事。当下道:“无所谓,就赌相术吧,怎么定输赢?怎么才叫算得准呢?”
“这简单,老夫看他不过半日寿路,我们算他什么时候死!谁的时间最精确算谁赢。”
“赌注呢?”
老程略一沉吟,道:“如果我算得准,你不可再对我九君子有任何不敬之言,同时,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陡然有点警觉:“什么事?”
“放心,这件事对你没有任何损害。”
别逗了。以为我缺心眼啊,啥叫对我没任何损害?根本就没有标准嘛,我把头一摇,斩钉截铁地道:“你先说!”
陈万年蓦地双目爆出前所未见的精芒,沉声道:“要你身上一件东西。”
我悚然一惊。只觉得背后汗毛根根竖起,双手本能的提起来护在身前:“你想怎么样?!”
“何必这么紧张,一件东西而已,而且绝对不是你身体所有的,不会伤害你分毫。”
靠,越说越像了。难道说的就是我体内的阴阳玉?或者啮魂珠?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阴阳玉让我有了只鬼眼,可以明鉴三界。这啮魂珠到我身体之后,我还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呢,怎么程万年会知道?难道竟是算出来的不成?他只说一样,不说两样,看来是只知道我有阴阳玉吧,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大事临头,我反而冷静下来了,冷笑道:“既然程先生有备而来,我想知道如果你输了,怎么算?”
“有备而来谈不上,只不过机缘巧合,倘若能了却一桩陈年心事,也省去不少麻烦。”
“我不管你什么心事,我只问你输了拿什么赔?”
“你要什么?”
“你有什么?”
“哈哈哈……”程万年仰天长笑,状极豪迈,半晌才止住笑声,道:“项上人头!”
我只觉得胸膛一阵气血翻涌,被他激起少年意气,脑子一热,大声道:“赌了!”
旁边,那哥们傻了吧唧的坐了半天,看我俩在这嘀咕半天,恼了,大喊:“搞他妈什么搞?赶紧的!”
老程哈哈一笑,豪气干云的大踏步率先走过去。
妈的,我刚话出口,转眼就后悔了,唉,怎么这么冲动,这不有毛病么?!我要他脑袋干啥?就算赢了,我还能要他命啊,可万一输了,我就得把阴阳玉给他了。
唉,虽然我知道老程说不会伤害我分毫,也不是假话,即使把阴阳玉取走,我也不会变成瞎子,只不过再不能瞧见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我还省心不少呢,谁能受得了动不动刚睡下,忽然发现天花板上有只眼睛盯着你看?或者刚冲进厕所脱下裤子,猛地发现旁边站个小朋友正在嘘嘘,又或者好容易把…骗到僻静无人处,刚想凑过去亲热一番,赫然发现周围都是流着哈喇子的色鬼?可话虽这么说,毕竟是从小就这样惯了的,真要没了它,还总觉得有点别扭,而且是我老爸老妈费尽心血想隐藏的鬼龙之眼,将来他们知道了还不骂死我。
最奇怪的是,拿我一只鬼眼,赌他项上人头,他吃亏的很,我不知道这鬼眼为何值得他下如此的本钱,还是他有必胜的把握?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何对我的鬼眼这么感兴趣,可是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只知道我冲动的踏上了一条独木桥,而且,没有回头路了。
罢了罢了,倘若天命如此,既来之,则安之吧!
靠,蒙谁呢?他要剜我眼睛我还真安之啊,别逗了啊!
我一边走过去,一边打定主意,嗯,大不了,见势不妙赖账就跑,去找红尘,看你老程能把我怎么样,嘿……
第六章 高手中的高手
         老程走过去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没地儿坐了,只得站在一旁,那哥们大咧咧的道:“算吧。”
老程道:“八字多少?”
“还九字呢,不知道!”
我忍不住道:“是问你生在什么时候?”
“啊,XX年9月17。”
“什么时间呢?”
“早上吧,不是九十点钟,就是十一点多。”
我暗自叹了口气,这不跟没说一样么。
老程却微微一笑,闭目不语,默默推算起来。
我见状连忙也赶紧开始,这哥们给的信息虽然少点,但推算个大概还是差不多的,这命也是再典型不过的,我推算完正想开口,只见老程缓缓睁开眼,道:“你先吧。”这话却是对我说的。我先就我先,反正根据他的信息只能算出这点事,谁先说谁占便宜啊。当下我道:“此命日干庚金旺相,坐下子水泄秀,但子丑合绊,用神子水被禁止,全赖时支卯木耗旺身、疏土为用,这个卯木就成了安身立命的宝贝了,最忌讳燥土来侵,根据此偏枯之象,只怕今年就有血光之灾,再看这气色,估计也就这几天了。”
我一边说老程一边微笑点头,说到最后,那哥们脸都白了,倒是不见得怎么惊讶,显然我不是第一个跟他这么说的。他呆了一会,骂了一句“胡说八道”,接着朝老程一瞪眼:“你说!”
老程双手合拢在胸前,不疾不徐的道:“李兄弟说的不错,只是尚欠细致,此命最忌燥土来侵,未戌土不生金,一遇立成大凶,流年壬申、癸酉。申卯暗合、酉金冲卯,用神卯木完全被克,我推算应劫在七日之后!”
“七天后啥时候?”我不可置信的问。
“午夜12点。”
再看那哥们脸都绿了,看来是真怕了,一个人两个人说也就罢了,估计但凡有点本事的算命的都这么说,加上老程又说得这么具体,他想不信都难。
我也吃了一惊,靠,真的假的啊。这老程难道一直扮猪食虎,之前做出种种无能的样子是为了骗我上钩?我一边琢磨一边用鬼眼仔细去看这哥们。他气色实在是差得不能再差了,眼见一副寿路将尽的模样,可偏偏犹有阳气,只怕不是三五天就能死翘翘的,乖乖,难道真给老程算准了?
我心念年电转,道:“如此那就七天后再分胜负吧。”说完拔腿就想走。
老程没动地方,那哥们不干了,一把把我拉住:“这就想走啊?”
“怎么着,不是算完了么?”
“我知道你俩谁准啊?”他把眼一瞪:“我还要算。”
“算啥?”
他眼睛转了转:“算算我老爸的二姨的女婿的妹妹的公公的侄子的邻居家的狗什么时候死的?”
我看看程万年,又看看这孙子,问道:“你确定知道你老爸的二姨的女婿的妹妹的公公的侄子的邻居是谁么?”
他挠挠头:“还真不大清楚,那换一个吧,你算算我老妈什么时候死的吧。”
我眉头不由一皱,这人提起亡母来面上毫无悲戚之色,看来何止是天性凉薄。简直没人性啊。
没等我思索,程万年冷笑一声道:“她生你时候难产而死!”
“啊!你咋知道?”那孙子低呼一声,合不拢嘴巴,显然是说中了,而且他能说中这个。说明算他死期只怕也不会差太远,那孙子彻底的崩溃了,坐在哪傻眼了。
我心里也是一惊,这程万年绝不是光靠着一些江湖骗术出来混饭吃,他在卜术上的造诣绝非我可以比拟啊。
妈的,我上当了!
这老程挖了个坑。我就乖乖跳进来了。太傻了。
老程没理会那孙子,笑呵呵的对我说:“怎么着。一定要要等到七天后么?”
“不用了,您老的卜术比我准多了,佩服佩服。”我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四下观瞧,嗯,穿过市场有条小路溜回家,估计老程追不上我,我拟定了逃跑路线,心下稍安,口中兀自说道:“愿赌服输嘛,我这次是输得心服口服!”
“哈,那拿出来吧。”老程哈哈一笑,伸出手来。
我本来已经劲聚腰间,转被转身撒腿就跑呢,他这么一说我倒愣住了。有点发懵,我拿出来?这什么意思,听起来他要的这东西不像是我眼中的阴阳玉啊。
“拿出啥来?”我半转着身子,把自己置于随时可以跑路的有理地形,然后问道:“你让我拿出来啥?”
“呵呵,小兄弟既然愿赌服输,就别装糊涂了,快把包里的宝贝掏出来吧。”老程笑呵呵地道。
我心里先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原来他要的不是我的阴阳玉,心下安定不少,虽然我早就找好了逃跑路线,可这终究不是件光明磊落的事,穿出去也够让人耻笑的了。奇怪的是他会要我包里的什么呢?我回手一摸包,有两张一本道的最新光盘,几本算命教课书,奇怪有啥宝贝是他想要的?本来也没啥值钱玩意,称得上宝贝的也就百鬼刀宝、文王定星盘和老谢送我那本《英耀篇》了。百鬼我没带在身上,现在包里只有《英耀篇》和那方定星盘,他要的是哪一个?
本来我不是小气的人,这两样东西又不是关乎身家性命的,愿赌服输给他也无妨,可是我恨他估计下套设计我,不想那么痛快就给,当下嘿嘿一笑,故意装糊涂,先掏出一张光盘来递给他:“程先生也有这个爱好啊?不错哦,正宗无码流出版。”
他哈哈大笑,伸出手却没有去接,道:“小兄弟别拿我寻开心了。”
旁边那孙子这时终于缓过神来,一把抢了过去:“这有点意思,我看看。”
这口头禅,王文林啊。我也懒得理他,从包里把《英耀篇》拿出来。这书我都看的差不多了,倒没啥不舍得的,主要是不好跟老谢交差啊。
他看到《英耀篇》猛地惊呼一声,深手接过去,在书面上抚摸半晌,仿佛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眼中竟流下泪来,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唉,三十年未见,想不到在这儿又见到。”
我叹了口气:“愿赌服输。书是你的了。”
“这书是当年大师爸亲自为我蒙学之用,唉。一别三十年,沧海桑田啊。”他叹了口气,在书面上依依不舍的抚摸几下,接着决然地摇摇头,把书递换给我,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我满腹狐疑的把书收好。一边把最后一样东西掏出来给他,一边难以置信的问道:“难道你要的是文王定星盘?”
他一见那方罗盘,双目射出炽热的神色,腾的站起身来,一把抢过去,举在眼前仔细查看,看那架势,就差恨不得把鼻子帖上去闻闻把舌头伸出去舔舔了。唉,至于的么?
老程看了片刻,涩声道:“是它是它!”他一见这定星盘。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声音由于紧张竟然开始变调,双眼瞪得铃铛一样大,里边布满血丝,却眨都不眨一下……
我刚想开口问他个究竟,在一边把玩A片的孙子这时候也看到了,居然站起来牛哄哄地伸出手去拿一边大咧咧的说:“给我瞧瞧。”
老程一反平时懦弱,冷哼一声:“阳寿已尽,阴福尚存,还不肯多行善事积些阴德。交给大哥。非要来世托生牲畜犬马不成么。”
说完一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神态威猛之极。
看样子他出手很重。拍在桌上却毫无声响,我正觉得纳闷,低头一看,几乎以为自己在看香港武侠片,当时就傻眼了。
只见那桌子四条腿,好像木工厂出来的锯末子一样,在一眨眼间碎成粉末状,接着啪的一声响,桌面安然无恙的四平八稳跌落在地上。
“我的妈呀!”那孙子嗷一嗓子,转身就跑,跑出去几步,猛地转身把光盘扔给我,接着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一眨眼不见了踪影。呵呵,日行一善,果然立竿见影从今天做起啊。
我一边把光盘揣回包里,一边深深吸气来尽量平复自己的震惊。
老程这家伙平时表现得大草包肚子一个,性格也懦弱非常,没想到关键时刻来这么一手,太让人震惊了,我不是没见过高手,言辰、司徒雪都算是高手了,再高的还有红尘,可是跟老程这一手比起来,只怕连红尘也要逊色三分。
九君子特立独行,果然个个都有惊人艺业。
老程这时候小心翼翼的把定星盘揣进怀里,迈步就走,看得出是急于办什么事,一边却又好像有什么话急于问我,所以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道:“这宝贝你从哪来的?”说话间已走出几步远了,还扭着头等我答案。
我好容易让自己心跳没那么快了,连忙道:“是江西的一个老人家送我的。”
“什么样子?”他问道,没等我回答。
我连忙道:“个子跟我差不多,嗯,白胡子……”
程万年这时候已经走出去挺远了,急急忙忙的道:“是不是眉间有痣的?”
“没错!”我不得不提高声音来喊着回答他,没错,送我定星盘的老人家眉间有颗很明显的痣,我印象很深刻。
远远地好像听见程万年咕哝了一声什么,接着加快脚步,不见踪影。
奇怪,他这么着急,难道是要把这定星盘卖给古董商么。他要实在着急出手,我可以介绍叶天笑给他嘛。
他是走了,我却有点怏怏,摊子给砸了不说,还糊里糊涂的被人下套,赢走了定星盘。唉,还真对不起那位老人家送我宝贝的一番情谊,幸好看起来老程跟那老人家应该也是认识的。我最搞不懂的是为啥老程明明就是个高手,不但卜术惊奇,武功也如此了得,怎么非得整天混迹在街市之中,装出一副蒙事骗钱的无赖样子?
第七章 天命
         打赌输了定星盘这件事,让我明白一个最浅显不过的江湖道理:人不可貌相。看起来邋里邋遢没啥本事的人,可能就是个高手,而看起来牛气冲天不可一世的,可能恰恰什么都不是,推而广之,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未必是好人,看起来恶形恶状的,也未必就是凶徒。红尘临走时候说的那番话大有深意,他说:天道往复,生死轮回,一饮一啄,自在本心。凡事无谓强分是非黑白,但凭一心足矣。
这几天懒得很,我有时候被老谢逼得不行,就去出出摊子蒙点钱,大多时候在家里看看书,想想事情。这几天越看这些教材越觉得心惊胆战,越深入的去想,越觉得之前我对算命占卜的理解太简单了。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算命无非八字,年月日时。可是你想想看,按照古人的计时方法,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再细化下来不过是把一个时辰分为时头、时中、时末,一刻是40分钟,难道这40分钟以内出生的人都一样的命局么?再进一步想,难道古人就是依靠这些并不准确的时辰数据来算命的?这实在难以想象,我拿这个问题去问过老谢,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期间我试图过去找红尘,但没找到。
也去蓬莱所找过司徒雪,她很忙,正在办领资格证的手续,她以超过几乎五十分的成绩通过了这次执业阴阳师考试。我试着跟她聊些什么,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始终有个名字横亘在我们中间,像一条鸿沟,不可逾越,那是一个几百年前女子的名字:碧君。
其实她是碧君或司徒雪,真的那么重要么?
我不知道。
这天,已经是打赌之后的第七天,夜里很晚了,我正在联众下棋,手机响了,是马志,我表哥。他现在已经是H市刑一队的队长了,我老爸在一起降头术害人的案子中帮过他,我和他还有老谢也一起经历过H大停尸房事件,一起斗过言辰和他豢养的六翼蝙蝠,也就是那次。我遇到了司徒雪。最近又加上我帮他处理过死亡棋局那个案子,所以搞得他也有点神经质。动不动就觉得某个案子跟我们这些人所掌握或修炼的神秘力量有关,所以但凡有搞不清楚的案子,他第一个就打电话给我问是不是你们这些执业阴阳师干得啊,我晕!
唉,这么晚找我,肯定没好事。
“表哥。这都几点了啊?”我没好气的道。
“急事,到了你就知道了,我派车接你。”
“别了,上次你接我一会,害得现在居委会大妈看我眼神都不正常,还是我自己打车去吧。”我顿了顿接道:“你的给我报销啊。”
“没问题,还管你夜宵呢,只要你吃得下去,嘿嘿。”
听他这笑,就没安好心。唉,没辄,谁让他是我表哥呢。我出了宿舍大门,不出所料,看门大妈好一通打量盘问才放行。
这片家属区有点僻静,夜又深了,不大好打车,所以我溜溜达达往主街上走,走着走着,就觉得前边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不是小偷吧?我定了定神。仔细一看。赫然是那天找我们算命的那小子,妈的如果不是他。我也输不了我的定星盘!
吓吓他。
我踮起脚尖快走几步到他背后,猛地喊道:“深更半夜干嘛呢?!”
他一哆嗦,嗷的一嗓子,在黑夜里格外糁人,接着猛地回头,把我也吓了一跳。
这哪还像是人啊,分明就是鬼!
他本来就面色惨白,加上眉目也不招人待见,所以看起来已经很恐怖了,可跟此刻一比,我甚至觉得他以前长的能赶上刘德华了。
他以前充其量也就是惨白点,此刻的面色却白的如同被福尔马林泡过一般,没有丝毫血色,双目通红,眼窝深陷,几天不见明显瘦了一圈,像个顶着人皮出来的骷髅。
他见是我,居然露出喜色,颤抖的道:“你,你,你,我,我不敢在家呆着。”
呵,我明白了,老程算他七日后午夜必死,也就是今晚了,看看时间,现在11点多,难怪他吓得不敢在家呆了,倒不是因为呆在家里会死,而出来就不会,我想是因为,静静的等待死亡对一个人来讲是更难以忍受的,所以宁可出来瞎转悠。看他样子这几天根本就吃不好睡不好,唉,也难怪,谁知道自己七天后必死还能睡着觉,那也太没心没肺了吧。这孙子固然天性凉薄,但爱自己的心总是有的。
我看他样子有点于心不忍,而且他面上死气已现,看来是熬不过午夜了,只好劝他道:“都是命,你想多了也没用,回家去好好呆着吧,能安安稳稳地过了午夜也说不定啊。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cn(1⑹κ。Сn。文。學網”
“真的么?”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一棵稻草一样,双目充满祈求之色:“回家就没事了么?”
“唉,”我暗自叹了口气,只得宽慰他道:“你想啊,外边车来车往的多危险,你看这附近这么多高楼,谁仍个花盆也危险不是,还是家里安全啊,赶紧回家吧。”
“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他点点头,晃晃悠悠的走了。他走的方向跟我是一样的,我也不理会他,领先一步走到街边等着。等了一会也不见出租车,有点烦了,这该死的马志,大半夜的折腾我。
无聊之下四处瞎看,猛地发现不远处立交桥上有人影晃动,依稀是程万年!
我心里一动,这几天就想找他,可总也找不到,他实在给我他多疑问了,这么晚了,他在这晃悠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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