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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档案-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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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皇帝所吟之诗,杨林和一些出身士绅的侍卫脸上都显出一丝愧色,一些原先家中租种过田的侍卫脸上则露出愤慨之色。
那些佃户出身之人,不是他们不勤劳,为了能够多一点粮食,他们劳作远比那些自耕农繁重,只是没有自己的土地,注定他们劳动所获大部分被主家拿走,尽管如此,佃户们还是重复着一年一年的劳作,从没有想过这样是否不公,千百年来,他们的祖辈就是这么过来的,除非遇到社会大变,否则他们的命运不会改变。
只是若遇到社会大变时,受伤害最重的恰恰也是他们,少部分人或许可以乘势而起,可是大部人却要面临家园被毁、田地荒芜、白骨盈野的状况,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若不是活不下去,除非一些野心家,否则没有人愿意社会大变。
千百年来,华夏的百姓勤劳、朴实、坚忍、向往安定,最为容易满足也是最好统治的一群百姓,可是他们也并不缺泛勇气,一旦超过了他们的底限,暴发出来的力量却可以移山捣海,每当这时,习惯于高高在上,早已经忘记百姓困苦的皇帝、官员、地主壕强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推枯拉朽一般被碾碎,数百年的王朝基业转眼成为烟云,汉、唐莫不是被这股力量推毁,大明也差点步了后尘。
可是在面对满清铁骑南下,整个江南震动,人心惶惶,不少壕强地主们想着投新主子之时,民间反对清军的义士却层出不穷,他们在后方自组义军,袭击清军占领的城池,偷袭他们运输的物资,给满人造成极大的困忧。
这些人中,有原先的官员,也有一些地主,但更多的却是普通的农户,谢迁、榆林贼都是最为杰出的代表。如今谢迁因功成为一府知州,更多的人却抛洒热血,归于尘土,没有人要求他们如何做,他们却自愿站出来,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阻挡着异族的入侵。
“皇上,臣等愿为皇上分忧。”沉默了一会儿,杨林等人连忙道。
“好,朕已决定,明日早朝同情诸大臣所请,由礼部择好良辰吉日,封禅泰山,从泰山归来之日,就是向天下宣告减租减息之时。”
杨林和夏完淳等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闪过一丝喜色,恭声应道:“皇上圣明。”
从前年开始,朝中官员提出封禅泰山后,虽然被皇帝断然否决,可是大部分官员都不理解皇帝为什么会拒绝这种千古留名的好事,许多朝中重臣也一直没有停止过向皇帝进言,只是皇帝一直没有松口,没想到今天皇帝终于同意。
第四卷 帝国东升 第399章 故地
弘光七年三月,江南已是一片春光,辽东大地却依然到处白雪皑皑,只是原本干枯的沟壑却悄然传来汩汩的声响,仿佛一夜之间,流水就突然从地下冒了出来,若是仔细观看,溪水两旁不知何时已悄悄多了一丝绿芽,原本洁白的雪地,偶有蹄印爪迹出现。
一阵细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久,一支长长的车队出现在大道上,打头的一辆大车车轮从雪地上辗过,留下两行深深的车辙,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将细细的车辙变宽,变大,露出黝黑的土地,刚融化的雪水一片浑浊,慢慢流入两旁,原本清澈的溪水也变得浑浊起来。
一只狍子从树林中钻了出来,经过一个冬天的煎熬,这只狍子身体显得瘦长,它眼下急需要寻找青草来补充自己的营养,它不满的朝打扰了自己进食的车队方向看去,眼睛眨了一下,闪过一丝迷茫之色,前面的马匹是它所熟悉的动物,只是这种动物身上,没有令它和同伴畏惧的,手持着弓箭,脑后拖着一根长长尾巴的凶残异类,而是在马匹后面的车上坐着不少包裹在厚厚棉衣,圆滚滚的东西。
随着这支队伍离它越来越近,这只狍子也看得越来越清晰,整个队伍有近三十余辆马车,除了三分之一的马车上坐着人外,还有一半的马车装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箱子,其余的马车却是一个封闭的包箱,不清楚里面是人还是物。
“那是什么东西?”前面马车上的人大叫起来,手指的正是那只狍子的方向。
“好象是羊?”
“不对,是鹿。”
“我看不象是羊,也不象是鹿。”
马车传来一阵争吵声,谁也不能说服谁,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道:“好了,谁也不要争了,问问老爷就知道了。”
刚刚的争吵平静下来,一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向后面一辆全封闭的马车走去,禀道:“老爷,前面发现了一只动物,我们不知是什么,还请老爷解惑。”
“老吴,停车。”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是,老爷。”车夫应了一声,收了收缰绳,将马车停住,马车的帘子掀开,一名五十余岁,身穿锦袍的男子从马车里钻了出来,随着这辆马车的停下,整个车队也慢慢停了下来。
“哦,是一只狍子。”锦袍男子望了望,马上肯定的道:“去几个人,把这只狍子抓来,洗剥好了就在这里生火做饭。”
“这……老爷。”回禀之人眼中闪出一丝为难之色,这只狍子又非家养之物,以他在南方的经验,恐怕还没有等人靠近,这只狍子恐怕早已逃得不知所踪。
“放心,只要你们小心接近,狍子是不会逃的。”锦袍男子肯定的道。
“是,老爷。”
虽然心中还是有着怀疑,身为家丁,显然不能质疑老爷的决定,何况除了老爷,他们这些人以前谁也没有来过辽东,连狍子也不认识,自然不知道狍子习性,他返回前面,叫了数人,小心翼翼的向狍子的方向靠近。
不一会儿,前面的欢呼声传来:“抓到了,抓到了。”
后面数辆马车相继下来了三名同样身穿锦袍的青年,这三人正围在锦袍男子身边,听到欢呼声,三人脸上同样露出满是喜色,一人道:“爹,真的抓到了。”
锦袍老者仿佛没有听到儿子的话,眼睛眺望着四周,仿佛完全被远处无边的树林和白雪吸引,只是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嘴里喃喃自语:“三十年,三十年,我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这名如此激动的锦袍老者正是昔日满酋率军攻破辽阳城时侥幸逃得一命的施闰章,眼下辽东刚刚解冻,依朝廷的规划,本来移民要五月份才会迁来辽东,那时移民到达时刚好可以开荒种地,到了九月收获一季,移民就基本上可以安定下来。
只是施闰章返乡心切,不等朝廷组织,刚刚过完元宵节,便将南方的家业处理完毕,全家数百口人一起向辽东迁移。
没有火车,汽车等现代化工具,普通百姓要想自己迁移数千里不但困难,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这也是古人为何故土难离的重要原因,大规模的迁移往往不是由政府强行组织,就是因为遭灾实在活不下去,否则百姓很少自行迁移,对于施家这样主动迁移的大户,朝廷自然也是鼓励,安排海船将施家老少从南京直接运送到旅顺,省去数千里的陆路跋涉,不过在旅顺上岸就需要施家直接雇用大车前往沈阳,在船上颠簸了一个多月,又从温暖的南方一下子来到冰天雪地的北方,施家上下都感到疲惫不堪,不得予在旅顺休整了半个多月才出发,这样整个路程花了两个多月,才来到这里。
看到施闰章神色激动,双眼落泪,他的三个儿子一时傻眼,盖因施闰章从北方一路辗转南下,几乎是白手起家,创下如此大的基业,平时最为注重威严,在他们三人心目中,哪怕遇到最大的困难,施闰章也从不会露出软弱的神态,更别说是流泪了,正因如此,虽然施家上下都舍不得丢下南方的家业向北方迁移,但在施闰章的一声令下,全家上下还是不得不听令行事。
吴管家连忙轻声提醒,唤道:“老爷,老爷。”
“哦。”施闰章回过神来,看到用奇怪眼神望着自己的家人,急忙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将眼泪擦干,脸上重新现出威严神色,对管家吩咐道:“去,把狍子杀了,然后再组织一些人到河里捕点鱼熬汤,先吃饭休息后再出发,争取天黑前赶到沈阳。”
“是,老爷。”
随着管家将施闰章的话传下去,整个队伍都开始忙碌起来,壮年男力去捕鱼,拾柴,妇女则熟练的取得各种做饭的工具,到河边取水,先行烧取热水,听到天黑之前就可以到达沈阳,整个队伍都发出了欢快的声音,无论他们愿不愿意来到北方,只是两个多月的行程就要结束了,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之事。
不久,队伍中传来更大的欢呼声,原来去拾柴的家丁又打到了十多只野兽,其中狍子就有四只,另外还有两只野鸡,七只兔子,却是把一个兔子窝全给端了,去捕鱼的家丁带回了数桶鲜鱼,眼下小河的冰面还没有化开,抓鱼的家丁只要凿开冰面鱼儿就会自动从水里跳出来。
以前只是听施闰章讲北方如何如何物产丰富,施家上下多少有点不以为然,以为只是老爷安慰他们之语,北方物产再富,难道还能富过南方?眼下众人却多少有点相信,这么短时间就打到如此多的野物,肥鱼,这在南方是不可能之事,若是南方有如此丰富的猎物,恐怕就不会有流民了。
这一顿大家都吃得非常高兴,这不仅是因为一个多月陆地跋涉以来大家头一次吃上有鱼,有肉的饭菜,更是因为看到此地野物如此丰富之后,不少原本心情忐忑的人变得乐观起来,如果不种庄家,单单打猎,恐怕也可以过得很好。
队伍重新开始出发后,速度比原先加快了许多,原先有点委靡的士气一扫而空,施闰章看得暗暗点头,有这样的效果也不枉白耽搁近一个时辰。
由于队伍行进速度加快了不少,到达沈阳城的时间也提前了将近半个时辰,有朝廷的迁移证明公文,施家一行顺利进城,官府还为施家提供驿站暂住,说是驿站,其实是城中原先的几家满人王府,虽然比不上南京城的王公府第,依然显得奢华,能住进这样的府第,施家上下都极为欢喜。
只是进入王府,施闰章脸上却没有了笑容,和三十年前比,沈阳城变化很大,起码原先这些王府一座都没有,望着这些华丽的府第,施闰章仿佛看到当年满人进城时大开杀戒之后,将剩余汉人贬为包衣奴隶,在皮鞭监督下,一砖一木将王府建造时的情景,这让施闰章感觉非常压抑。
第二天一大早,施闰章马上拜访沈阳城负责移民安置的官员,提出在城中购买房屋,并在城外划分土地。
对于施闰章的要求,官府一一照准,眼下沈阳城里的空房多的是,施家又是第一批迁移过来的人员,城中房屋可以任选,城外的田地也是如此,施家很快找到合适的房屋,马上全家搬了过去。
只是令经办官员奇怪的是,施闰章放着一批肥田不选,单单选了城北的一个庄子,这个庄子虽然有一些肥田,不过更多的是荒地,肥地只有一千余亩,荒地却有近五千亩。虽然这里靠近水源,这些荒地只要开垦出来,过上数年就是良田,只是比起以有的肥田来说,毕竟还是要先期投入不少,哪有人明放着便宜不沾却硬要荒地的道理。
施家上下这次过来的人总共有二百三十二口,男丁一百三十口,女子一百零二口,按每丁十五亩,妇七亩的规定,施家一共可以分到二千六百多亩,选择这个庄子,施家另外分到的一千五百余亩就全是荒地,经办的官员虽然不解,但既然施家坚持,官府自然不会反对,爽快的将二千余亩土地划到施家名下。
施家主动迁移,朝廷许诺其可以低价买地,这里肥地价格只需江南五分之一,荒地更便宜,施家索性花了五百多两子将剩余三千多亩荒地买了下来,让施家的土地一下子扩展到六千余亩。
对于多要了一千多亩荒地,施家上下也有一些不解,只是施闰章坚持,其他人也不敢多言,只好同意。
其实施闰章坚持要这个庄子,又第一批迁移的原因也很简单,施家曾在这里有近百亩土地,这些土地恰好就在荒地之间,三十年物事人非,满人占了这里后,施家原先的房屋早已不在,连施家祖坟也不知去向,这近百荒地就是施闰章唯一的念想,他自然要把已经荒废了的施家土地重新开垦出来,并将之发扬光大。
拿着盖着官府大印,合计达六千多亩的地契,施家上下都喜上眉头,这几天,施家上下都到庄子看过,知道这里的土地极其肥沃,虽然只能种一季,可是六千多亩的土地,足足是原先的十倍,施家上下自然高兴万分,唯一让施家担心的是这里没有佃户,以后这些土地都要施家上下自己人来种,施家壮劳力不过八十余人,还要分一部开店,实际种地的只有四十来人,这么多的土地,开春之后来得及种完吗,难道只能白白荒废?
数天之后,施家的担心就消失了,沈阳的马市非常繁荣,这里的马价和江南牛价差不多,施家一下子买了数十匹挽马,又从官府手中买了五十名包衣奴才,有了这批挽马和包衣奴才,施家上下有信心将六千余亩土地在开春后全部耕种出来。
这五十名包衣奴才全部是由明军的俘虏组成,其中还有一部分是蒙、汉军旗人,攻占赫图阿拉后,满清作为一个政权无疑已经消亡,但是作为满人一族却没有消亡,整个满族人口还有二十余万,满人单是在辽东一地屠杀的汉人就有数百万,进入中原后,虽然历史上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没有发生,但因为圈地,剃发等死在满人刀下的汉人至少也有千万之数,若要清算,这二十余万满人杀上十次都不够,只是满清已经投降,为自己后世之名作想,王福当然不会下令将数十万满人全部杀光,只是命令将满人一部分上层进京献俘,其余满人全部贬为官奴,汉人移民可以自由买卖。
这五十名包衣奴才价格有高有低,其中种田的熟手最高,官价为二十两白银,合两匹马价,若是不会种田,即使是最强壮也不会超过一个一匹马价,能种田的多半是由先汉军旗之人。这些人虽然是汉人,可是为了自己的荣花富贵,将屠刀举向了同族,犯下极大的罪行,贬为官奴,自然是为了赎罪。只是他们还是可以有优待,若是贬为官奴二十年后,其间没有犯罪,自己可以为其赎身,重新成为自由民,他们以后的子女也可以摆官奴的身份,而满蒙两族之人则没有这个待遇,不但他们是包衣奴才,以后子子孙孙都是包衣奴才,不过朝廷还是给了这些人一线希望,只要立下大功就能得到特赦,免去包衣身份。至于什么是大功,这就要看朝廷如何规定了。
第四卷 帝国东升 第400章 康老农的野望
随着施家到来后,沈阳先后又有黄、李、陈、王数家大户自行迁移过来,这些大户家境并不比施家差,每家过来的人都不下二百人,其中王家更是多达五百多人,这些人的抢先到来,无疑得到了不少好处,得到了最好的房屋和肥田,还以极优惠的价格买到了大量易开垦的荒地,若不是朝廷暂时禁止熟地的买卖,恐怕光是这些富户就会把沈阳周围的肥地抢购一空。
四月初,由官府组织的第一批移民才到达辽东,首批移民就达一万二千人,随着首批移民的到来,沈阳近郊的熟地基本划分完毕,这让先来的那些大户暗自庆幸,施家上下原先对家主的不满渐渐消散。
辽东在满清崛起前曾生活了数百万汉民,他们曾开垦出近千万亩的耕地,只是由于努尔哈赤的数次大屠杀,辽东汉人十不存一,大部分耕地已经荒芜,如今辽东人口不足百万,新来的移民可以说是不愁安置,只是沈阳毕竟是辽东的中心,能在沈阳安置当然比其它地方要好。
弘光七年七月十二正午,距康老农一家来到辽东已经有三个月了,此时康老农站着自家田地里,他只穿着下裳,上身黑色的肌肤全露,任由阳光直直照在他的肌肤上,对于康老农来说,现在的太阳和江南稻收时那种灼热的阳光根本无法相比,即使是最热的六月,康老农照样露着肌肤走在田间。
康老农是江南过来的第一批移民,自从原先那个克薄的东家孙黑子突然被官府下狱之后,康家原本赤贫的日子一下子变得好过起来,他一共分到了原先租种的十亩水田,一年两季可产水稻七十余石,除去朝廷的税赋外,康家去年足足留存了近六十石粮,秋粮打下来之后望着仓库中第一次堆满的粮食,康家上下喜极而泣同,全家连着庆祝了十余天,顿顿白米饭吃了一个够。
除康大牛,康二牛外,康老农还有一个十一岁大的女儿,加上他婆娘,康家一共五口人,即使每顿吃大米饭,一年留足三十石足够了,何况庄户人家怎么可能顿顿白米饭,能有三分之二时间吃白米饭足可以偷笑了,康家至少可以买出四十石余粮,只是由于以前穷怕了,康老农却不敢将多出的粮食全部卖掉,初期只卖了二十石,用卖粮的钱给大儿子说下一门媳妇,康家也有五口人变成了六口人,再干一年,康老农相信,二牛的媳妇肯定也不用愁,若是老大媳妇能够生下一男半女,康家就会变成八口人。
眼看着日子越过越美,本来以康老农和妻子的想法,怎么也不会抛下南方的田地跑到北方来,只是自从村里的秀才拿了邸报当着大伙儿的面数次宣读之后,他的二个小子就象是着了魔似的,嘴里反复念叨:“一人十五亩,一人十五亩。”
乖乖,一人可以分到十五亩地,他家现在有六口人,只要一去辽东就可以分到九十亩,(康老农把女子只有七亩之事忽略了)那是多大的地啊,不要说是二个小子,就是康老农自己也是心动,只是要抛下十亩分到手里才一年的水田,康老农心中也是万分难舍。
比起他来,他婆娘更是不乐意,嘀咕了一句:“也不知官府说的是真是假?”
这句话马上受到了家中三名男人一致反驳:“官府发的布告,白纸黑字那还有假,若不是官府,他家如何能分到十亩水田?”
三人的反驳让婆娘哑口无言,不过真正让康老农下定决心移民的还有官府的另一则通告,凡自愿迁移辽东之人,除官府免费分给的地,每人还可以低价向官府申请购卖至多十五亩荒地,购卖荒地五年免税,十年半税,若是资金不足,可以向户部银行借贷,十年内分期归还。
康老农仔细打听了一下荒地的价格,简直低廉到难予想象,他只需要卖掉一亩水田,足可以在辽东买到百亩荒地,决定下来的康老农没有再犹豫,他很快将水田和家里多出来的粮食变买一空,带着一家六口和二百多银元的庞大财产第一批来到辽东。
到达辽东之后,让康老农有点失望的是官府分给他的不是以为的九十亩,因为他家三男三女,只分了六十六亩熟地,康老农毫无犹豫的拿出二十一块银元,买下了相邻的九十亩荒地,这样康家的土地一下子扩展到一百五十多亩。
除了买地开支外,康老农还买了四匹耕马,一批农具、种子、家畜等,还咬牙在城里买了一处宅子,三名包衣奴才,总共花了近百银元,让他感觉大为心疼。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康老农领着二个儿子和三名包衣奴才将一百多亩地全开垦出来,除小部分留着种菜外,全部种上小麦,如今麦已经抽穗,看着风吹过翻滚的麦浪,康老农脸上止不住笑容,这一茬麦子收割过后,至少可以打上五六百石,留下一百石自用足予,其余粮食都可以卖给官府,即使是比江南粮价便宜一些,也可以卖到三百银元以上。
如今康家有屋有田、耕马家畜一样不少,还有一百多银元的家底,再过一个多月更大的一笔钱财将会流入,如果不是这次移民,在老家就靠那十亩水田,他相信一辈子也过不上现在的日子,想起那些没有移民过来的邻居,康老农不由暗自庆幸。
嗯,等八月过后,将粮食卖了钱,老二的媳妇也该着落了,老二和隔壁石家的四丫头好象对眼,是不是依着老二的意思向石家提亲,还是另外给老二找一门媳妇,这个得仔细考虑考虑。
对于石家,康老农有点看不上眼,石家同样是来自江南的佃户,两家只隔了一个村子,虽然同是佃户,可是就在一年前,石家的家境还要远远好于康家,毕竟并不是所有的东家都象孙黑子这样苛刻,石家只需交纳六成的租子而不是八成,虽然只有二成的差距,只是意味着若是打下相同粮食,石家可以得到康家的二倍粮,加上石家自己也有一亩水浇地和二亩旱地,尽管石家过得困难,比起康家来却好了许多。
若是在以前,只有石家看不上康家,绝没有康家看不上石家的道理,只是去年康家突然翻身,得到十亩上好的水田,康家的家境一下子大大超过了石家,不过,这不是康老农看不起石家的主要原因,毕竟从江南千里迢迢来到辽东,大家都是老乡,应该互相照应。
康老农瞧不起石家真正的原因是石家实在太过小气,没有魄力。石家上下八口,五男三女,按官府规定,可分得熟地九十六亩,另外花不到三十银元就可以再买一百二十亩荒地开垦,石家却只满足官府分田,非但不愿意花钱买地,甚至耕马也舍不得买,除了一些必要的农具,石家什么也没买,一家八口只住在自己搭建的矮小窝栅里,过得比以前还苦。
五个壮劳力,没有耕马,累死累活也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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