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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档案-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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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后面是一座花园,亭、池、楼、阁样样俱全,在闹市之中却是幽深静远,站在花园里边,让人尘垒皆消,被命名为偷乐园,嘉靖年间淮安知府张敦仁为此还作了一篇《偷乐园记》流传于世,到天启二年,当时的淮安知府宋祖舜认为偷字不雅,改名为余乐园。

如今淮安知府许鸿远正在余乐园里接见两名自称是皇帝钦使的客人,住进如此奢华的知府衙门和园林非许鸿远所愿,只是这是数任前就留下来的衙门,他总不能为了表示清廉,有现成的衙门不住而另建衙门。

望着眼前这两个一口一声要自己调兵捉拿盐使司同知田鲁生的朝廷钦使,许鸿远一阵头痛,朝廷怎么派了两个愣头青过来,若不是他们的令牌和公文皆是真,许鸿远几乎要怀疑有人冒钦使。

派兵捉拿盐使司同知?不要说城中有淮安伯数千兵马,单就盐使司的巡查盐丁也远不是淮安府衙役能对付,自己若是真要派衙役去捉拿盐使司同知,恐怕刚出衙门,衙役就会一哄而散。

“本钦使手中有足够多证据,盐使司同知田鲁生贪脏枉法,二年来至少收受贿赂数十万两之巨,许大人却迟迟不肯派兵,莫非与田鲁生是同谋?”见许鸿远迟疑,其中一人厉声喝道。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206章 暴露

五万羽林卫新军的招募已经结束,这次羽林卫招兵算是精挑细选,差不多百里挑一,光是读书识字的人员就有一千一百人,秀才以上功名的有二百多人。

这次查盐政,就是从这些读书识字之人当中挑选出来最优秀的一百人,两人一组分赴两淮两府二十二个州县,每个州县至少有二组人马,有些州县甚至有三组人马。

许鸿远面前的两人自然是羽林卫派往淮安的另一组钦使,其中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这人姓计名佑智,在加入羽林卫之前已是举人,本来已经分配到山西一个县城当主薄,只是没等他到任,山西已经落入到李自成手中,只得停止赴任,另一名只有二十岁左右之人姓盛名孟安,在参加羽林卫之前中过秀才。

差不多在夏完淳、杜登春两人到达淮安时,他们两人也到达了,淮安城盐货的进出根本不避人,在淮安待了半个月后,两人自以为已经查清楚,他们没有夏完淳、杜登春两人的耐心,也不知两人从什么地方打听到知府许鸿远与都转运盐使司同知田鲁生两人不和,就急匆匆亮出身份,求见许鸿远,在他们想来,既然许鸿远与田鲁生不和,许鸿远一定乐意派兵抓捕田鲁生。

许鸿远到底是一名地方四品大员,听到盛孟安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如此不客气的言语,脸色已经冷了下来:“田同知与本官平级,没有朝廷的旨意,本官无权派兵捉拿,两位钦使如果要本官派兵,请出示朝廷调兵旨意,否则恕本官不能执行。”

计佑智和盛孟安两人听到此言顿时傻眼,他们没有想到许鸿远会拒绝的如此彻底,两人互望了一下,计佑智才道:“许大人,我们有皇上御赐金牌,也有吏部要求地方配合的公文,许大人不派兵,本使是否可以理解为许大人不配合吏部行”

许鸿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两位钦使错了,本官没有说不配合,两位大人需要什么刑具或者兵器,只要知府衙门有的,两位大人尽管提出来,本官一定供应。”

计佑智、盛孟安两人脸孔涨得通红,配合有多种,许鸿远将他们派兵的要求改为送兵器也是一种配合,他们偏偏挑不出什么错。计佑智咬了咬牙:“那好,本使需要两支短火铣,希望知府大人能够提供。”

“短火铣,计大哥,别胡来。”盛孟安听得心惊肉跳,计佑智不会是想凭着两人直接闯盐使司衙门,把盐使司同知劫持了吧?

幸好许鸿远的回答让盛孟安放下心来:“抱歉,本官这是没有短火铣。”

计佑智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他下面的话又重新让盛孟安提心吊胆起来:“那请许大人为我们提供两把匕首,许大人的知府衙门不会连匕首都没有吧?”

许鸿远深深的看到计佑智一眼,见他脸上不象神智不正常之人,才回道:“匕首当然有,来人,到库房选两把最好的匕首出来。”

“是,老爷。”远远的一名仆人回道。

“许大人,本使还有一件事,希望许大人可以答应。”

“钦使请讲。”

“本使希望许大人能以自己的名义宴请盐使司同知大人,本使听说许大人的这个余乐园大大有名,大人若是提出宴请,想必田鲁生不会不来。”

许鸿远马上就明白眼前此人当真想劫持田鲁生,暗叹此人鲁莽时也不禁佩服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可惜此举根本没用,即使一切顺利,田鲁生被他劫持也不可能走出淮安城,至多他与田鲁生一起变成尸体,何况田鲁生非常重视自己的安全,哪怕他来赴宴也会带足人手,对于这样必败的结果,许鸿远当然不会参与,冷冷的摇着头:“钦使大人,本人一向与盐使司同知不和,此事恕无能为力。”

“既然如此,那本使告辞了。”计佑智终于彻底死心,扭头对盛孟安道:“我们走。”

“两位钦使大人,你们要的匕首还没有送到。”

“不必了,留给知府大人自己吧。”计佑智头也不回的道,和盛孟安扬长而去。

许鸿安望着两人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想必他们到来的消息已经传到田鲁生那里去了,有自己作证,田鲁生未必有暗害他们的胆量,只是这两人看似一腔热血,能否抗得住田鲁生的拉拢和威胁利诱那就难说了。

走了知府衙门,盛孟安忍不住道:“大哥,你说我们的消息是不是错了?这个许知府怕是与田鲁生一个货色,若真是如此,今日可就打草惊蛇了。”

计佑智正在答话,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七个个汉子,隐约将他们半包圈了起来,两人只得停下脚步,冷眼看着围上来的众人。若是在加入羽林卫之前遇到过这种事,两人一定会惊慌无比,经过羽林卫数月的训练,他们的胆子已经变得大了许多。

“这两位可是钦使大人 ?'…fsktxt'”当中一名三十多岁,穿着长衫的山羊胡子问道。

“光天化日之下,尔等拦住去路欲意何为,这里可是知府衙门所在。”计佑智说话间,有意无意的望着衙门口站着的几个衙役,可惜那几个衙役就象是木头桩子,理也不理会这里发生的情况。

“两位别误会,敝上闻听到有钦使驾临淮安,不胜欢喜,特命我等邀请两位钦使到敝上府中一叙,还望二位钦使给敝上一个薄面,请匆推迟。”山羊胡子看似彬彬有礼的道。

计佑智、盛孟安两人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到达淮安有半个月,可是今天才第一次透露身份,没想到刚出知府衙门,马上就有人找上门来。

“请问敝上是哪一位?”

山羊胡子笑眯眯起来:“敝上正是盐使司同知田大人,不知两位还有何疑问?”

盛孟安的脸唆的一下变得惨白起来,心道完了,完了,自己还道这知府和盐使司同知不和,没想到他们还是同穿一条裤子,可恨刚刚已经向那个知府透露出此行的目的,若是落到田鲁生手中,不知会怎样对付自己,盛孟安越想越害怕起来,双腿哆嗦,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计佑智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镇定,他们这半个月在淮安也不算白待,早就听说过田鲁生有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辣,自从田鲁生当同知后,淮安府的前三大盐商已经换了一茬,如今淮安三大盐商在田鲁生来之前还排不到前十,原本的前三大盐商却是家破人亡。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以前的大盐商家破人亡是田鲁生搞得鬼,但从事后谁得利最大就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若是田鲁生知道自己两人已经掌握了不少要致他于死地的证据,要抓他回朝廷受审,这个田鲁生会怎么对付自己?

山羊胡子一脸的不屑,原本是两个雏,一听到自家大人的名字就吓倒了,他挥了一下手:“扶两位大人走。”

没等计佑智想出应对的办法,四名彪形大汉已经上前,两人夹一人,就要硬架着他们前行,计佑智看了看左右,放弃反抗的打算,甩了甩手:“不用,我们自己会走。”

山羊胡子没有强迫让四人停止搀扶,裹着两人向盐使司衙门而去,计佑智、盛孟安两人故意将脚步放慢,还寄希望于知府衙门会派人出来干涉,令他们失望的是,自到他们走出了南街,知府衙门也没有人影出来。

“咦,存古,你看这两人是不是我们羽林卫中人。”李登春停止脚步,指了指远处的市计佑智、盛孟安两人道,羽林卫新军数万人,互不认识正常的很,只是参军的读书人就相对少一些,彼此见过面并不奇怪。

夏完淳仔细看了看:“不错,确实是羽林卫的人,只是他们身边那些又是什么人 ?'…fsktxt'”

“不好,他们向我们的方向来了,要不要避一避?”

“避一避也好。”夏完淳和李登春两人连忙躲到附近一个布行里,借着布料挡住自己,等到一行人走过布行,两人才重新出来,悄悄的缀着一行人身后。

两人跟着转了数条街,来到一个巨大的宅院前,这个宅院前面的人数稀少,两人只好停止跟踪,好在这行人没有继续前进,直接走进这个大宅院,虽然两人离宅院还有一段距离,可是两人依然看清了宅院前面匾额上的数个大字“淮安盐使司。”

两人面面相觑,这两名羽林卫无疑也是负着他们同样的任务,只是怎么会在盐使司衙门出没,难道他们想直接到盐使司衙门查?

回到客栈,杜登春、夏完淳两人提起笔,各自拿出一本书册,翻开到空白处,唰唰的写了起来,记录完后,两人同时丢下笔,相视一笑,这本书册上即是他们半个月的成果,他们也已经收集到了不少盐使司同知田鲁生贪污受贿的证据,可是这些还远不够,在没有找出确切的罪证之前,田鲁生完全可以矢口否认。

“存古,你说这两人会不会把我们出卖了?”杜登春忍不住发问道。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207章 盐利之暴

“无妨,他们不认识我们,最多知道我们存在,就是他们不说,朝中关于我们这些人的消息也快到了。”夏完淳淡淡的道。

杜登春顿时释然,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他们来到这里已经半个月了,以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的能力还没有得到消息才奇怪,淮安因为离京城远一点,可能还没有得到消息,可是算算,这几天消息也应该快到了。

“黑,真黑,盐工产一引盐只能得到米麦各两斗,才合三钱多银子,官府折色四至六钱,加起来才最高也不过九钱银子,现在盐价每斤要二十五文到二十八文,一引四百斤,合起来要卖十两以上银子,中间价差十余倍,难怪自古盐商如此之富。”看着自己记录的数字,杜登春不由感叹道。

杜登春不当家,他以前从来没有认为盐贵,盐虽然是必须品,只是每月一人用不到半斤,即使卖一百文一斤杜家也不会觉得吃不起盐,事实上二十多文一斤的盐只能算粗盐,更有奸商渗入沙子,一斤盐还要扣除数两沙(按一斤十六两),真正的好盐卖价四五十文一斤也不稀奇,从陕西流出来的青盐更被认为是上等,富贵人家用来刷牙,价格高达数百文一斤。

富贵人家吃盐无所谓,对于穷人来说却是一个大负担,普通人家即使是盐紧着用,四五口之家,一月一斤盐总要用到,一年吃盐就要花费数百文,庄稼人家手里又能有多少活钱,只能在其它地方省着又省。

夏完淳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尽管大家都知道盐暴利,没有调查之前却怎么也想不到盐的暴利如此之深。

“太祖时,输米于大同仓一石,太原仓一石三斗,输粮到洛阳一石五斗、开封及陈桥仓二石五斗、西安一石三斗,并给淮浙盐一引;输米西安、凤翔二府二石,河南、平阳、怀庆三府二石五斗,蒲、解、陕三州三石者,并给解盐一引。弘治期,开中制度改为开中折色,朝廷收入增加,对于盐商来说负担也大为减轻,当时粮贱银贵,一石米只值四钱银子,朝廷每引盐收四至六钱折色,商人交纳的银钱和买粮运边的银钱相差无几,却省下运粮千里至数千里的路费,千里运粮,路途的消耗比到达的粮食还要多,朝廷、商人两方得利,实在是良法,只是这些商人却不知好歹,朝廷区区数钱一引的盐税也要逃避。”

如此复杂的数字,夏完淳不看任何东西完全信手拈来,杜登春听得佩服时又不免有一丝忌妒,同窗时,无论他如何努力都赶不上夏完淳的进度,只能郁闷的成为夏完淳的陪衬,如今加入羽林卫,夏完淳已是百户长,他分在军需,两者互不统属,只是从他们的饷银就可以看出双方的差距,夏完淳的饷银比他足足多了五成。

夏完淳完全不知道同伴的心思,继续道:“盐价、成本、官府折色,这些都已查清,接下来我们就要查到最近数年两淮盐场真正的出产数,即使查不到两淮所有盐场,至少要查清淮安盐场的出产情况,这才是核心。”

“这个怎么查,若我们到各大盐场去找,花上数年时间也不够,除非我们能够找到盐使司的帐本才能一目了然,只是盐使司帐本何等机密,恐怕只有同知自己才清楚。”杜登春泄气的道。

“我们不需要查每个盐场,只要查清楚一个就成,朝廷有历年各个盐场交纳税银的数字,自然也有他们上报给朝廷的产量,只要两相一比较,各级盐使司偷漏多少盐税自然一清二楚。”

杜登春苦笑道:“一个也不成,最有可能我们去盐场查时被盐丁抓住,说不定把我们直接丢到盐场当苦力,一辈子也出不来,到时再给你娶个黄脸婆,生下子女生生世世给他们做苦力。”

朱元璋无疑是户口制度发明的集大成者,大明不但有军户,还有匠户、灶户等等,所谓灶户,就是指定一部分人专门从事盐业生产,因为大明初期盐场生产多是以煎为主,需要大灶烧木柴蒸发海水得盐,灶户因此命名,嘉靖元年,晒盐之法才逐渐推广,灶户名称不改。灶户来源大部分是从各州县的民户中佥派的,一入灶户,则不但本人终身为灶户,子孙亦如此。

大明初期对灶户的管理可谓严格,只是灶户只要生产出盐,朝廷也会按价全部收购,灶户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到了中期,随着盐法的崩坏,灶户要受到朝廷、盐场管理者的双重盘剥,可以说基本沦为赤贫,而且终日劳作不休,他们被固定在盐场,就是想逃也无从逃,简直比流民还要可怜。

听到杜登春说盐场苦力时,夏完淳却是眼睛一亮,杜登春看得心中发麻:“存古,你不会真想到盐场去做苦力,我先申明,我可不去,我受不了那苦,你要让我去,被盐丁抓到,我马上就要报出身份。”

夏完淳只得打消了念头,真到了盐场,一旦身份暴露,那些盐丁才不会管他们是不是朝廷钦使,一刀杀了往大海一抛,毫无痕迹,即使身份不暴露,进去容易出来难,否则许多灶户早逃了。

“要是我二姐在就好了,以她的身手说不定可以到盐使司偷到账本。”

杜登春眼睛一亮,他虽然对夏完淳的二姐死了心,可是依然很想听到关于她的消息:“存古,你二姐这次回家是不是嫁到侯家了?”

夏完淳摇了摇头:“二姐根本没有回家。”

杜登春心中莫名其妙的一松,想起夏完淳刚才的话,怀疑的问道:“存古,你二姐真有那么厉害,能够从盐使司搞到帐本?”

“嗯,我只说可能而已,小时候我就不是二姐的对手,二姐十三岁时家中请来的数名拳师已经不能近身,又到白云庵学了五年,现在估计打我十个也绰绰有余。”

杜登春听得暗暗咋舌,夏完淳是加入羽林卫士子当中最厉害之人,杜登春自认经过羽林卫数月训练大有长进,可是要打起来,十个自己也不是夏完淳的对手,十个夏完淳又不是他二姐的对手,那夏完淳的二姐岂不是可以打自己一百个,杜登春对于夏蕴贞最后一点绮念终于消散,乖乖,这样的妻子娶回家怎么得了,对侯家与之订婚的那位才子顿时同情起来。

两人商量了半天,想了各种办法,也没有找到可以得到帐本的可行办法,偷偷潜入,危险太大,收买,至少也要是幕僚或者帐房之类的人物,他们的那点银子估计盐使司的一名仆人也看不上……

“存古,要不我们就回去吧,凭着我们手头的这些资料,足可以引起一场盐政的大变动,当初淮安三大盐商,范、彭、柳三家,范家因为家主被人绑票,被勒索了巨额赎金后又被撕票而没落,彭家是因为一夜大火,将家宅烧得精光而没落,柳家是因为家主到乡下庄院避暑时被强盗闯入杀害而没落。这三件事毫无联系,我总觉得好象与这个田鲁生有关,这个田鲁生不是善人。”杜登春退缩起来,他心中有一种预感,若是再在淮安停留下去,说不定会有危险。

“三件事发生在田鲁生做同知的一年内,以前三家在淮安都有着百年历史都没出事,偏偏田鲁生来一年就都出事了,接替他们留下来盐业份额的三家生意做得好生兴隆,却没有再出事,凭此,这个田鲁生就大有可疑,三家盐商一年内家破人亡,本来这样的事应当是大家茶余饭后之资才对,淮安本地人对于才发生一年多的事好象有忌讳,谁都不敢轻易谈论,若不是我们特意针对盐务调查,根本无从知晓一年多前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夏完淳也同意杜登春的推论,杜登春顿时一喜:“存古,你同意回去了?”

夏完淳摇了摇头:“急什么,我们到这里时就定好了三个月,现在才刚过了半个月,正是因为疑点大,我们才要查清楚,否则又何以面对朝廷的重托。”

杜登春心中嘀咕,我们来查盐政可不是查案,何况查盐政之人又不是只有一组,只是这话提出来却显得自己办事不够尽心,只是埋在腹中不提。

计佑智、盛孟安两人战战兢兢的走进盐使司大门,他们本能以为马上就要面临一顿皮肉之苦,两人已经将知府许鸿远和盐使司同知看成沆瀣一气了,他们明确向知府借兵来对付田鲁生,田鲁生哪还会对他们客气,哪知进了盐使司,他们被带到一个幽静的花园,这个花园景致丝毫不差于知府衙门的余乐园,花园正厅的一张大桌子摆上了满满一桌佳肴,一名身穿四品官服的胖子正坐在一旁等着。

看到两人到来,田鲁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本官盐使司同知参见两位钦使大人。”

尽管田鲁生只是略拱了拱手,只是与他们所想反差太大,两人还是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计佑智连忙回道:“田大人多礼了。”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208章 惊骇

“两位钦使远道而来,本官未能亲迎,今日暂且算作接风酒,还望两位钦使别嫌本官怠慢。”田鲁生的脸上全是笑意。

“不敢,不敢,田大人太客气了。”计佑智连忙谦让,旁边盛孟安脸色总算恢复了正常,只是却免不了感到别扭,一个时辰前他们还想借兵来对付眼前之人,眼下自己却要接受他的招待。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停低头,抱着即来之则安之的心里,两人陪同田鲁生在席上坐了下来,田鲁生在席间谈笑风生,两人这才知道这个田鲁生竟然是天启年间的进士,他们一人不过是举人,一人不过是秀才,这一比,两人一下就矮了不少,席间只剩下唯唯诺诺。

这顿宴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才结束,真正让计佑智、盛孟安两人见识到了什么叫奢华,江鱼、野味只能算平常,鹅掌只取中间最厚的那点肉做菜,光一个菜就需要杀百只鹅,鸭舌只取最前面的尖,白菜只取中间一点点菜心,一桌下来,就要吃掉两人一年加起来的饷银还多。

吃饱喝足,撤下残席,田鲁生拍了拍手,两名亭亭玉立的女子每人端着一个大托盘上来,托盘上盖着红布,暂时看不清里面什么物品,只是计佑智、盛孟安两人刚才都听出了田鲁生的拉拢之意,大致已经猜到,心中砰砰直跳起来。

对方若送银子,自己要不要接受,若是自己不接受,对方翻脸怎么办,可是接受了,岂不是等于和对方沆瀣一气,看托盘不大,银子想必也不多,自己深受皇上重恩,为了这点银子就断送自己的前程,实在太不值了,计佑智和盛孟安两人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一丝坚决之色。

“打开。”田鲁生淡淡的道。

两名使女单掌托盘,一手将上面的红布掀开,计佑智和盛孟安的眼睛一下子花了起来,托盘中不是白银而是金币,黄澄澄的金币,两人只是扫了一眼就已看清,每个托盘摆满十柱,每柱由十枚金币组成,一个托盘上便是一百枚金币,换成银子就是一千两。

果然是大手笔,这一送就是两千两银子,羽林卫虽然待遇优厚,单是普通士兵的军饷就可以超过一名县令,当然,县令的外快才是主要收入,以计佑智、盛孟安两人现在的收入,还需要存上十年才能积攒下一千两银子,中间还不能有太多的花销。

“两位钦使远来辛苦,这点金子仍是给两位钦使在淮安的花费,还请两位钦使笑纳,等到两位钦使返回应天时,本官还另有一份程仪。”

一百两银子两人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二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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