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一生又何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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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不意外的听见总管太监宣布，“第二关胜出者，牟御医之妹，牟洛影。”
　　心下微凉，我只剩下唯一的一次机会了么？

　　最美的梦

　　秋风拂过，落影满身的血腥，竟让我硬生生的打了个寒战。
　　究竟是我太懦弱，还是现实始终比我想象的冷酷残忍。
　　总管太监迟迟没有开口。
　　与我并肩而站的众位佳丽们心情都开始急躁起来，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而对我而言，这更是救炫儿和唤醒李蕴庭的最后一次机会，心情没来由的更紧张了许多。
　　“这位是淮国最著名的催眠师杨唤。”伴着总管太监的话语，一位银发的老奶奶在侍从的陪伴下来到众人面前，但见她虽然已是风烛残年，一双眼睛竟是深邃无比，像是最引人堕入的漩涡，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在最后一关里，杨唤将会引领众位小姐进入一个最美的梦境，哪位小姐先醒来就是获胜。当然，这个梦也可能永远都不会醒，在外人看来如同痴傻，所以，在开始这一关的比赛之前，咱家请各位小姐思量清楚，如果实在是惧怕，就请退出。”
　　待总管太监讲完规则，众人皆是心惊。
　　大概众位养在深闺的小姐们都原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宫廷比赛，先前要杀人，这会儿又有可能赔上自己的性命，太皇太后的心意，真的不可揣测。
　　不过丑话已经说在前头，害怕可以弃权。
　　犹疑中，已有几位小姐向后撤了脚步。
　　苦笑一下，我其实也是很想放弃的，无关惧怕或是懦弱，只是我很不喜欢让他人操纵我的思想，很抵触也许并非善意的窥探。
　　只是这一次，我却只能定住脚步。
　　微笑，沉默。
　　“好了，开始吧。”总管太监冷冷的宣布，环顾四周，算我在内，共有十人参加这关的比试，其实退出的人并没有多少，究竟是淮国宫廷的诱惑太大，还是她们都与我一样有着不得不为的苦衷呢？
　　秋风送爽，众人皆是屏息以待。
　　究竟会是怎样的梦境，是每个人心中最想要的东西么？
　　最焦急的时刻，我的心情反而平静了。
　　突然有些恶劣好奇的想知道，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想要什么，白发苍苍的杨唤竟能清楚么？
　　不知不觉的，嘴角浮现一抹调皮的浅笑。
　　忽而，好听的扬琴声悠扬响起。
　　醉人的旋律，让人不禁放松了心神。
　　杨唤那双深邃的眼眸，竟开始波光荡漾。
　　像是世上最生机勃勃的泉水，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神往。
　　她有些低沉嘶哑的嗓音仿若在我耳边低喃。
　　她说，“睡吧，安安，这是你最真实的梦境。”
　　……
　　不知何时合上了眼帘，正如我不知何时竟置身于桃花源中。
　　21世纪川流不息的人群。
　　拉开窗帘，迎着明媚的阳光。
　　突然很想放声大哭，我回来了吗？那么刻骨铭心的爱恋纠缠，竟然只是南柯一梦么？
　　妈妈叉着腰晃进我的房间。
　　“小懒猪，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眼角温柔的鱼尾纹，有些疼爱有些责备的眼神。
　　这一刻，眼眶已经湿了。
　　连忙打个哈欠做遮掩，笑着问妈妈，“妈妈，我睡了多久？”
　　妈妈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谁知道昨天你打游戏打到几点睡的。快点起来叠被子，饭已经好了。”
　　吃完早饭，靠在阳光沐浴下的沙发上。拿起手机，翻看着。
　　昨夜11点，涵的短信，他说，宝贝，快睡吧，我爱你。
　　手机短信声又突然响起。
　　是燕子的，她说，安安，生理划范围了，你要来学校看看么？
　　照着镜子，我还是从前的安安，只是时光倒流，回到了学生时代。
　　心微微的流泪颤抖，昨夜，那么那么真实的痛，居然只是个梦境……
　　为什么要沉浸在悲伤中不愿醒来呢？
　　看，这才是我快乐的生活，我只是普通的安安，我不是那个宿命将搅乱三国的女子。
　　闻着熟悉的油墨清香。
　　心里一遍遍的说，我只是安安，我没那么深刻的爱着李蕴庭。
　　我只是安安，那个月夜下白衣的童话终究只是童话。
　　我只是安安，那三坛最浓烈的女儿红，只是我的梦啊。
　　手机铃声响起，SHE的星星之火。
　　女孩，慢慢长大却还是懵懂，那时的她还不懂，为什么大人们能抽空
　　为失恋喝杯酒；却没空看看星空……
　　女孩有天将会到哪里出走；那时的她总会问；为什么一个梦那么重；只希望放弃前；能想起那片星空……
　　涵的声音在那头温柔响起，“小笨蛋，偷溜出来去吃披萨吧～”
　　幸福甜蜜的微笑，穿衣服准备出去，手却在戴耳环的那一刻有些颤抖。
　　摸着左耳的位置，幽蓝的鲛人泪恍若还在熟悉的地方。
　　闭上眼睛，用力的甩甩头，戴上可爱的暴力熊。
　　我只是安安，是梦，总该醒的。
　　“大姐，你要吃穷我啊～”涵夸张的怪叫着，手宠溺的刮着我的鼻子。
　　是不是这个梦久的足以模糊涵的笑容，迎着他的目光望去，阳光下，依然是那个坏笑着宠我的少年。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闪动着智慧的光芒。
　　可脑中却有个片段不期然的闯入，一身淡黄的罗裙，古装打扮的我坐在精致的藤椅上，大声叫嚣，“我要吃跨李蕴庭！”
　　如果一切都只是梦境，那为什么我会有这么深刻的思恋呢？
　　“喂，想什么呢，小笨蛋！”涵修长的手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苦笑一下，却不知道怎样回答。
　　难道要和涵说，我爱上了我梦中的一个男子？
　　那个男子有着世上最强大的自信，那个男子有着世上最自由的心灵。
　　然而……那个男子……也有着世上最不好的记性……
　　“涵，二班追你那个女生呢？”我忽而调皮的笑道。
　　我们的涵，魅力还是很大的，二班的那个女生，可是从高中一直追到大学呢～
　　听说她，也是个开朗活泼的小精灵。
　　“不知道，你要干嘛？”涵狭长的眼睛危险的眯着。
　　微微笑了笑。
　　“我在想，若是没有我，涵你会不会爱上她呢？”
　　“你今天怎么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难道你都不懂么？”涵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发，“别胡思乱想了，小笨蛋。”
　　“涵，要是有一天……有一天我死了，答应我，要快乐的活着好吗？要重新开始快乐的恋情，要很快的忘了安安。”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踩着梧桐落下的厚厚叶子。
　　沙沙的响声，使得气氛更加安静。
　　“小笨蛋，我做错什么让你生气了么？”
　　涵突然扳过我的身子，像是要把我揉碎在他怀里一般。
　　感受着涵温热的气息，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
　　天知道，这个拥抱，我等了多久……
　　然而我还是挣脱他的怀抱。
　　踮起脚
　　在他脸颊上印上无比眷恋的一吻。
　　“涵，答应我，安安离开之后，要找个善良的女孩儿重新再爱，好吗？”
　　“安安，我……”
　　“嘘……”指尖轻轻掩住他的话语。
　　幸福的笑着，我轻轻的说道。“我真的很感谢这个梦境，真的很感谢上天让我再见到妈妈，再见到你……然而涵你也曾对我说过，过去的，就算再悔恨，也始终不能重来了。过去的，即使再眷恋，也终究只剩回忆了。这里的确是我最留恋的地方，然而在那个即将战火纷飞的三国，安安还有好多责任没有完成，再也不敢，不敢……轻言放弃。”
　　再次心痛幸福的拥住涵，流泪的低喃，“你要是真的该多好，那样安安就能亲口告诉你，要幸福，要幸福……”
　　再睁开眼帘时，眼前已经是微笑的杨唤。
　　回她一个会心的笑容，真诚的说，“谢谢您，这真是最美的梦境。”
　　杨唤高高举起我的左臂。
　　总管太监尖细的嗓音宣布，“第三关胜出者，牟御医之妹，安安。”
　　天色已经渐黑，参赛的众位小姐也都渐渐的清醒过来。
　　而此时，还在沉睡的，只有落影一人。
　　心下恻然，总管太监不是说过，这个梦境也许永远都醒不来吗？
　　究竟是怎样的美梦，究竟是怎样的执着。
　　让落影这般眷恋呢……
　　太皇太后微微皱了眉头，转向杨唤，说，“落影再也醒不来了吗？”
　　“启禀太皇太后，本来过了两个时辰之后，醒不来的就再也醒不来了，只是这位落影姑娘福大命大，尚有一线转机。”杨唤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答道。
　　“哦？你且讲来。”
　　“是，这位落影姑娘想必是过分沉浸与梦中，不愿醒来，然而转机在于，这场中尚有一位姑娘也在落影姑娘的梦中，如果这位姑娘愿意进入落影的梦来唤醒她，那么结果也未可知。”
　　“你所说是何人？但讲无妨。”太皇太后的声音透着些许焦急，看来诚如牟秦所说，落影是太皇太后中意的人选。
　　只是，落影的梦中会是何人呢？
　　良久的沉默，再抬眼的时候，瞧见众人的目光都聚在我身上。
　　杨唤也冲我微笑着。
　　不由怔住。
　　莫非，在落影梦境中的女子，竟是我？
　　可是，既然是美梦，又怎么会有我呢？声称与炫认识的落影，把我当作敌手的落影……
　　我梦见的是前世……
　　莫非，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三人曾有着很深很深的羁绊么……
　　然而眼前的局势是，我不得不进入落影的梦境。
　　杨唤在施法之前小心嘱咐，姑娘，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浮光掠影

　　然而眼前的局势是，我不得不进入落影的梦境。
　　杨唤在施法之前小心嘱咐，姑娘，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杨唤说，安安，这既是落影的梦境，也是你的梦境。
　　记得纪伯伦在《先知》中的一段话，“假如你在你的疑惧中，只寻求爱的和平和逸乐。那如同走入没有季候的季节，在那里你将欢笑，却不能尽情的欢笑；你将哭泣，却没有流干眼泪。”
　　正如世人的不敢去爱，虽没有彻骨的悲伤，却也体会不到爱情至上的快乐。
　　而我此时，正沉浸在这样的悲伤中。
　　一身大红的嫁衣穿在我身上，盖头下的我静悄悄坐着。
　　洞房花烛之夜，宾主尽欢。
　　而我，竟不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安安，你爱他吗？”
　　说话的是我的闺中密友落影。
　　爹娘怕我心情紧张，故而请她来陪我。
　　缓缓的摇了摇头，记得谁说过，如果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那么和任何人在一起，都是一样的。
　　丞相之女，天大的富贵，可我却只记得月夜下那个白衣飘飘的少年。
　　然而一别之后，此去经年，那个要娶我为妻的誓言是不是也随风飘散了呢？
　　“安安，新婚之夜，落影敬你一杯吧。”
　　仰头饮下，不知甘苦。
　　“安安，你知道吗？我爱他。”见我将酒饮尽，落影忽而出声。
　　掀起红盖头诧异的看着落影，在自己好朋友的婚宴上说这样的话，未免过分了吧。
　　“安安你根本不配和他在一起。”因嫉妒而产生恨意的声音，扭曲着。
　　胃忽而感到一阵痉挛，疼痛难忍。
　　但倔强还是让我强忍着坐直了身子，苍白的笑着问，“然后呢？”
　　“然后就取了你的身份，如何？”
　　凉薄的声音，在月夜下久久回荡，竟成了纠缠我几世的噩梦。
　　……分割线……
　　“姐姐，你的家人呢？”
　　天井下，小宝好奇的眨着眼睛。
　　冲他苦涩的微笑，总算是福大命大，逃过一死。
　　也多亏小宝口中的大英雄救了我一命，然而，残存的毒性竟然使我口不能言。
　　忽而想起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说，安安，我最喜欢听你唱歌。
　　潸然泪下。
　　“姐姐你别哭了。”小宝有些慌张的替我擦拭腮边的泪。
　　拍了拍小宝的头，示意我没事。
　　哭或者笑，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都城，远隔千里。
　　而声称要取代我身份的落影。
　　必定是隐瞒了住了父母和我那素未谋面的夫君吧。
　　十年的朝夕相处，想模仿我，想必也不是难事。
　　只是悲凉。
　　突然有一天醒来，发现你的好朋友以爱情的名义剥夺了你的一切。
　　而自己的消失并没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那么除了悲凉。
　　还能剩下什么。
　　“小宝，李大侠给我们送吃的来啦。”门外小朋友们快乐的叫着。
　　这是一处贫民聚居的地方，生活很是困苦。
　　“大英雄来啦～！”小宝兴奋的拉着我的手，向外面奔去。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看见李蕴庭。
　　粗布制成的长衫在风中飘逸着。
　　狭长的眼眸在阳光下闪着戏谑的光芒。
　　腰间的剑看似松沓随意的系着。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像个天涯浪子。
　　潇洒不羁。
　　就像我向往许久的生活，忽而来到面前。
　　我低下身子，向他盈盈下拜。
　　感谢救命之恩。
　　他只是侧着身子微微点了点头。
　　云淡风轻。
　　晚上，从噩梦中惊醒。
　　总感觉自己遗漏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是什么呢？极力要想起来，却头痛欲裂。
　　恨么？
　　恨我最好的朋友落影夺了我的身份。
　　怨么？
　　怨我的生身父母没有察觉我的失踪。
　　爱么？
　　爱那个许下誓言却轻言离别的男子。
　　既然心中痛的不愿再有波澜，那么便遗忘可好？
　　如有来世，愿生在一个不再束缚女子自由的地方，如有来世，愿意心性洒脱，不再言爱。
　　忽而银光闪过。
　　一把冰凉的剑，已经抵在我的咽喉。
　　与我一模一样的容颜，近在咫尺。
　　那是落影，我曾经引以为傲的知己。
　　那是落影，今晚要取我性命的人。
　　唇畔漾起苦笑，若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遗忘了你的存在。
　　那么死，也是可以不被缅怀的吧。
　　抵着剑尖站起了身子。
　　缓缓走到桌旁，在落影诧异的目光下。点亮一盏烛火，轻轻摊开一张宣纸。
　　笔尖轻触，写到，“落影，安安可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没有，只是你不死，我就永远没法让他忘了你。”
　　凉冰冰的声音，仿佛那些年的友谊只是我一人的错觉。
　　他？
　　笔尖轻轻颤抖，心中忽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落影，新郎是谁？”
　　“你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到吧。”
　　心一凉，毛笔滑落在地。
　　果然是他吗？那个在月夜下说过要疼我永生永世的男子……
　　他回来了，他来娶我了。
　　他还记得我们的誓言。
　　可他却不认得我了……
　　苦笑。
　　是命运恶意的捉弄吗？
　　若是要跳出既定的悲剧只有遗忘着一种方式的话。
　　那么，就让我贪心的选择遗忘吧。
　　“那么，便去死吧！”落影冷笑着，剑尖一送，便要置我于死地。
　　身体本能的向后撤，倒在了身后的床榻之上。
　　白兰玉佩从身上滑落。
　　温润的和田玉，在月夜下反射着神秘的光芒。
　　那一刻
　　我和落影仿佛被什么东西同时唤醒。
　　这不是我们真实的生活。
　　这只是我和她心中的梦境。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掌灯时分。
　　杨唤的脸近在眼前。
　　劫后余生。
　　心有余悸。
　　望着近在咫尺的落影，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究竟是梦呢，还是别的什么？
　　那种被背叛的疼痛，还深在骨髓。
　　落影也是定定的望着我，眸光愈加复杂。
　　“太皇太后有旨，司徒甜儿，牟落影，安安三位小姐明日于此地进行最后的比试。”
　　太皇太后在前呼后拥中走了。
　　众人也渐渐散去。
　　转眼间，偌大的御花园，只剩下我和杨唤。
　　“有事情要问我吧。”杨唤转过身来，冲我慈爱的微笑。
　　“我……”犹疑的开口，“安安想知道这个梦是真是假。”
　　“老身其实只是媒介，姑娘梦中所见，都是自己的心。”
　　天空忽而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风，微冷。
　　原来很久很久以前我和炫儿曾是恋人。
　　原来很久很久以前我和落影曾是朋友。
　　微笑。
　　前尘往事，已然决意忘掉，又何必放任自己在这其中纠缠呢？
　　而炫儿，也必定是忘了的吧。
　　第二日清晨
　　淮国御花园。
　　司徒甜儿依旧是天真烂漫的模样。落影的神情却显得有些憔悴。一看就是彻夜未眠。
　　“昨日的比赛，哀家是想考验你们的心地、勇气和心胸。你们的表现很令哀家满意，而今日哀家要看看你们当中究竟哪个配执掌我淮国的凤印。”
　　树欲静而风不止。
　　说的就是我此时的心境吧，忽而很想退出，不愿意再踏入这样的争斗当中。
　　已然决意要忘记的人，为何还要她想起过往的种种呢？
　　“在你们面前有三支簪子，其中有一个就是我们淮国的至宝——淮木簪。那位小姐能认出淮木簪，那么就是最后的胜出者。”
　　总管太监话音刚落，太皇太后身边的一位美婢上前一步，站到我们三人面前。
　　托盘中所盛的是三支造型各异的木簪。
　　司徒甜儿和落影均是紧皱眉头。
　　而我却心知，这三个簪子当中根本没有一个是淮木簪，真正的淮木簪，在我身上。
　　那么太皇太后此举，究竟是何用意呢？
　　一个没有真正答案的选择题。
　　我只能静观其变。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司徒甜儿率先拿起托盘中一支雕工最精致的木簪。
　　她已经做了她的选择。
　　落影稍稍沉吟，轻轻开口，“我也选甜儿这支。”
　　良久的静默。
　　太皇太后把脸转向我这边，威严出声，“安安，你的选择呢？”
　　脚步轻轻。
　　上前一福，道，“安安大胆揣测……这三个木簪当中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淮木簪。”
　　“哦？”
　　“安安常听人说，淮木簪乃是淮国至宝，甚至凭借它可以穿越时空。那么想必它一定有特别动人之处，而安安观这三支簪子，虽然雕工无不精细华美，意境深远。但却没有一支能让安安觉得怦然心动，恍若至宝。而淮木簪又非比寻常的贵重，想必也是不能轻易示人的，所以安安斗胆猜测，真的淮木簪，并不在这三支当中。”
　　眼神无畏的直视着太皇太后，虽然知道她已经没有视力，但当那双空洞的双眸转向我的时候，还是给人无形的压力。
　　“安安，上前来，让哀家摸摸你。”
　　有些颤抖的手，慢慢滑过我的脸庞。
　　微凉的指腹，反复描摹我的轮廓。
　　我只能呆呆的半跪在地，这样，算是我赢了吗？
　　我又赢了什么呢？是炫儿的性命，还是李蕴庭身旁的位置？
　　太皇太后冲总管太监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
　　“太皇太后有旨，最后的胜出者是……”
　　“慢着！”
　　熟悉的声音响起。
　　诧异的抬头望去。
　　说话的竟是身着龙袍的李蕴庭。

　　终不敢忘

　　太皇太后冲总管太监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
　　“太皇太后有旨，最后的胜出者是……”
　　“慢着！”
　　熟悉的声音响起。
　　诧异的抬头望去。
　　说话的竟是身着龙袍的李蕴庭。
　　阳光下的李蕴庭，笑容依旧耀眼。
　　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眸仍是云淡风轻。
　　只是相顾无言。
　　只是君已陌路。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
　　李蕴庭站直了身子，缓缓言道，“皇祖母，既是为孙儿挑选妃子，是不是这最后的决定该让孙儿做呢？”
　　“皇上对哀家的选择可是不满意？这位安安姑娘不合皇上的心意么？”太皇太后语气也是不疾不徐，分辨不出喜忧。
　　仍跪在地上的我，就这样抬着头迎接李蕴庭的目光。
　　很用心，很用心让自己笑得很得体。
　　我也在等你的答案，就算已然遗忘。那么再次选择的时候，可还会为安安动心？
　　“孙儿很满意皇祖母的眼光，只是立后封妃乃国之大事，就让三位小姐先居于宫中，大家从长计议，可好？”
　　拖延的答案，分明是一种委婉的拒绝，心里已经是微凉。
　　我终是不能让李蕴庭动心吗？
　　在他的心里，究竟是美若天仙的落影还是天真无邪的甜儿……
　　这样的结果，可算是我赢了？牟秦会把千年灵芝给我吗？炫儿会没事吗？
　　自己都没察觉的。
　　对炫儿身体的忧虑渐渐超过了一切，甚至是李蕴庭带给我的伤痛。
　　晚风送爽，立于庭中。
　　不一样的国家，一样的皇宫。
　　金堆玉砌，却只是过眼烟云。
　　在这皇宫中已经呆了三天了，炫儿的身体让我忧心如焚。
　　若是再这样拖下去，最后的输家肯定是我。
　　黄色的身影向我这个方向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