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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特警穿越:宵汉-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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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屯田令的推行,粮草,还有城中的布防,练兵,军屯等琐事,一忙起来就没个头,加上杨含又是个粗心大意的,布防练兵还行,到屯田上这些事请就一窍不通,还得交给萧若。
  如此忙下来,每晚都三更以后才能歇下……以至于有天来给徐荣治伤的大夫看到萧若的脸色,要求诊脉,苦口婆心地劝说:“夫人大病初愈,这般劳累,怕是要留下隐疾……”
  正巧这时杨含正从外进来,听到这句话,神色一敛,看向大夫。
  萧若点点头,答应着遣大夫出去,转头看杨含,目光移到他手中的信件:“什么事?”
  “徐州牧陶谦死了。”杨含继续往里走,口里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将那封信递给了萧若:“新的徐州牧好像叫……刘……刘……”
  “刘备?”萧若替他答完。
  “是,就是这人……”杨含走到一边坐下,拿起几上的被子倒了一杯茶,递给萧若,口里淡淡道:“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无名之辈,忽然当上了徐州牧。”
  萧若结果他手中的信,粗粗扫了一眼,顺手接过茶——
  陶谦让徐州给刘备,按史实发展。
  刘备果然不简单,不但没有遭到什么反对,反而得尽了人心。
  只不过现在的徐州被曹操屠过之后已经是烂摊子一个,有他忙的。
  萧若将信放到一边,抿了口茶,抬起头看杨含:“还有事?”
  “姑娘,我听说阳人一带人才很多。”杨含道:“有的事我做不来,姑娘一个人心力有限,不如招揽一些。”
  听到阳人二字,萧若心中略有所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也是……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呐……”
  杨含皱眉:“诸葛亮?”
  萧若察觉说溜了嘴,笑了笑,含糊过去:“你不认识。”
  “……那姑娘这就拟定一个告示,我贴出去?”杨含说着,泼了一盆冷水:“我打赌招不到人。”
  这几日下的令都是用他的名字来颁的,但是说到底他并不是名正言顺的荥阳太守。
  虽然现在天下大乱,群雄割据,地盘谁夺下了就是谁的,流民还好糊弄,但是在那些名士心里,无朝廷表用的官职,到底只算山贼豪强,只怕就算贴出告示去也招揽不到什么才人。
  然而他还来不及将心里的疑虑说出来,萧若已经站起身:“这两天开荒垦地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去阳人一趟。”
  “你亲自去阳人招?”
  “恩。”萧若点头:“去试一试……”
  她心里明白,现在的情况不比在郿城那样,先不说对手之众,情势之复杂,就是荥阳也比郿城大几倍,如果真的想掺这脚浑水,多找些谋士很有必要。
  但是现在的才人都很抢手,大多依附到四世三公的袁绍手下,有眼光的有些跟了曹操,有些去了江东,还有些或是避隐田园,或是待价而沽,都不是轻易请得动的人。
  萧若的打算也只是去阳人的司马徽家碰碰
  运气,他看起来门生多。
  ……
  从荥阳到阳人虽然不远,但是骑马,就算是小红马的脚程,也要走上一天。
  “姑娘带多少人去?”杨含替小红马套好缰绳,将绳子递给萧若。
  “人带得多怕更招眼……”萧若沉吟着,往南是袁术的地盘,东边不远处的东郡陈留又是吕布和张邈,带人多了反而惹人注意,少了又不安全。
  正犹豫间,马缰已经被另外一只手接住了,身后传来徐荣的声音:“去何处?”
  听到这个声音,萧若心里一喜,转过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身上的伤好了吗?”
  徐荣正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脸别装开,应了一声;“嗯,已经无碍。”
  见他们神色暧昧,意态亲昵,杨含自然不愿多呆,出声:“我先去营里点兵……”
  “不必了……”萧若出声制止了他:“我和徐将军去就行。”
  杨含怔了片刻,点头:“姑娘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样吧。”说完,对徐荣点了点头算是示意,自行走了。
  ……
  此时已近五月,杏花开得盛了,正到要谢的时候。
  从荥阳城往南,一路落红满径。
  往阳人靠近,渐渐的路上行人多起来,晚霞覆上时,也能看见几个牵着耕牛往家里走的牧童。
  这一带虽然也经过了战火,但是算得上破坏比较小。
  看到到阳人前面十几里处,路边有人开着茶棚,烧着大罐的茶,蒸着热腾腾的蒸饼,萧若目光微微一变,勒马停下来。
  开茶棚的乃是一个发须斑白的老者,此时正往灶膛里添着柴火,听到马蹄声,拿着柴的手吓得一抖——
  “请问……”她环顾四周,问了一句:“这条路上行人多吗?”
  这还是她在路上看到的第一个供人歇脚的茶棚。
  说话间,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徐荣也到了,拉缰停下来……
  原本那老者见来的是个姑娘,神色一松,瞧见后面跟来的人,目光从他腰间的佩剑和马鞍上的弓扫过,脸色立马又煞白:“……以前走的人不多……现在都是南阳来的人……”
  萧若沉默片刻,又问:“南阳在打仗?”
  “可不是嘛……”老者叹了口气:“前几日从西凉来的,什么张济张大将军,将南阳占下来了……流民多……”说着好心地对萧若嘱咐了一句:“姑娘要去阳人,可别过轩辕山去……乱兵抓人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天下大势
  张济从西凉来占下了南阳,毫无疑问,让司隶,兖州,徐州一带的形势更加复杂了——从北数,幽州公孙瓒,冀州袁绍,河内张扬,兖州正对峙的吕布和曹操,徐州的刘备,南阳张济,淮南的袁术,还有江东正在悄悄崛起的孙策。
  时势造英雄,混乱的时局中,许多豪杰逐渐在各地崭露头角。
  一时间群雄并起,各自据守一方,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势力关系网,随时剑拔弩张,却又随时互相牵制,像一群饥饿的狼,收着利爪,藏着獠牙,盯着最中间那一头奄奄一息的鹿。
  可惜这群狼并不团结,也不可能团结,因为它们注定只有最强的一匹能活下来——仅仅一匹。
  物竞天择,强者生存,残酷的乱世里,这就是法则。
  ……
  阳人在这场战火的边缘,并没有遭到多大的毁坏。
  虽然时隔许久,记不清司马徽家的位置,但是阳人一带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好好先生的名号,随便下马一问就能打听出来。
  水镜庄在阳人郊外,阡陌纵横之间,桑榆亭亭,溪水潺潺,衬着天边一际霞光,清平安宁,恍若世外桃源。
  萧若牵着马停下来,四处辨认,指着不远处隐在几丛修竹中的院子:“到了,就是那儿……”
  此时日暮西斜,只见院子门打开,一个仆童正送着一人出来,看见二人,迎上来几步,道;“我家先生近日不见客了……”
  萧若怔了怔,不确定司马徽还记不记得她这个人,试探着问:“那你能不能……告诉他一声,我叫萧若、我找他有点事……”
  仆童看了二人一眼,垂下头:“还请二位稍待。”说着转身又走进了院子里。
  萧若轻轻吐出一口气,正在想一会儿该怎么开口从他这里挖学生……手背一暖,手已经被徐荣握住了,耳边传来他低沉温和的声音;“累不累?”
  下意识往那边靠了靠;轻轻地答:“不累。”
  徐荣握紧她的手,忽想到什么,面色困惑地问:“你何时认识……此人的?”
  萧若正要回答,忽然听到门扉打开,一个蓝袍书生内走出来,眉目清俊,目光如水。
  看到萧若的瞬间,他眼里一亮,颔首见礼:“萧姑娘,近来安好?”
  见他还记得,萧若十分欣喜,下意识将手从徐荣手中抽出来,走过去两步,学着他的样子行礼:“见过司马先生,都好,先生呢?”
  没想到她语气这么客气,司马徽也是一愣,随即笑了,让身:“请。”目光扫到跟在她身后的徐荣,想到或许也是上次见过的袍泽一类,便也笑着对他打招呼。
  徐荣没有还礼,轻描淡写扫他一眼,面无表情,目光里分明有寒芒闪过。
  司马徽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却也不以为意,仍旧一笑:“屋里请。”
  “上次给姑娘沏的茶,都被小生洒了……”司马徽歉然笑道:“这次重新沏过。”说着招呼那仆童去沏茶来。
  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榆树,此时轻镀了一层新绿,树下一方石桌,桌上设着一方棋盘,此刻桌边还有一人在座,白衫,正盯着棋盘思索,对几人的脚步声充耳不闻,头也未抬。
  司马徽却也不像平常主人该做的那样互相介绍,只引着萧若往屋里走。
  萧若回头,见那个人目光都放在棋盘上,薄唇微微抿紧,手指有一下每一下地在石桌上轻轻扣着,指节清瘦,比白色的石桌还要苍白几分。
  似乎专注于棋局,至始至终没有抬起头来。
  禁不住开口问:“他是……”
  “徽之好友。”司马徽只淡淡一笑,并不多答。
  门扉微微关上,茶也奉了上来,司马徽亲自捋起袖子,为二人倒茶,倒完了落座,眼见萧若欲言又止的神色,嘴角含了一丝笑:“萧姑娘风霜困顿,从北面来?”
  萧若把茶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点点头:“从荥阳。”
  司马徽眼里有微微的波动,很快又平静下来,面上依旧带着笑:“徽听闻一月前,荥阳刚易主。”
  话说到此处,试探也到尽头了,萧若索性开门见山:“嗯……荥阳杂事太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特来问问,司马先生这里有没有合适的门生?”
  “原来竟是姑娘……”司马徽喃喃着,表情暗了下去,喟然道:“徽虽然知晓姑娘定不是常人……还是择了此路么……”
  乱世里,但凡有才能的人都很容易走上此路……最残酷艰辛的路。
  徐荣从进来起就未开口说话。
  萧若放在茶盏,观察着他的神色,也默然不语。
  屋子里陷入了一阵久久的沉默……
  门口响起了一阵轻轻的叩门声,一个轻柔淡然的男声传来:“德操,这玲珑棋局,志才解了。”
  萧若原本还在猜院子里的人是谁,听到“志才”两字,疑惑更深。
  出现在司马徽家的应该都不是常人,但是这名字却闻所未闻。
  “姑娘稍等。”司马徽歉然一笑,起身出门。
  萧若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察觉到屋子里的沉默并没有因为司马徽出去而化解……
  有些不安,回过头看了徐荣一眼,见他端坐喝茶,也一言不发。
  她讪讪一笑,正欲开口打破沉默,门被推开了,司马徽站在门口,眼里的黯然稍微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若有若无的坚决,指着自己的书房,对萧若道:“请姑娘单独移步里间。”
  听到这句话,徐荣眉心一蹙,抬起头来,目光如出鞘的利剑,冷冷逼视着他。
  然而还未开口拒绝,萧若已经站起身来:“将军在这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说着,浑然不觉气氛有异往司马徽走去。
  司马徽似乎已明了几分,对着徐荣温和一笑,走过两步,低声道:“这位将军放心,几句要紧的话,万一给别人听去了麻烦,因此叫萧姑娘借一步说话,还请将军稍待。”
  ……
  司马徽的书房甚是整洁,书架上满满都是古籍,墙角几上搁着一盆幽兰,门一打开,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钻入鼻息。
  “萧姑娘,有句话,徽不得不说。”司马徽一面往桌案便走,一面道:“荥阳时局危如累卵。”
  萧若心里一紧,抬眼看他。
  司马徽已经收去了一直挂在面上的温和微笑,走到大案前,将一张白纸铺好,磨墨提笔,毫尖在纸上龙飞凤舞,顷刻间,纸上已经出现了几个名字,和这些人各自的方位……正是现在徐州兖州的群雄割据图。
  萧若走近,司马徽正将笔在荥阳处勾了一圈:“萧姑娘,现在割据势力正在变动,中心就是曹操和吕布的兖州之争,而你夺下来的荥阳,很不巧……就在这张关系网最薄弱的所在,现在北面的张扬,南面的刘表,张济,袁术,都在虎视眈眈。”
  萧若心里暗暗吃惊……虽说旁观者清,可司马徽隐居阳人,竟然对眼下局势了如指掌,甚至比她还要清楚她的危险在哪儿。
  “这一个月之所以无人犯荥阳,是因为众人都在观望,荥阳以前曾属曹操,后又易吕布,二人实力皆不弱,所以无人敢轻易发兵,以免树敌……”司马徽将笔搁了,抬起头来,轻声道:“一旦二人两败俱伤,少了威胁牵制,姑娘的荥阳只怕会被当做第一个瓜分的目标。”
  萧若毕竟对大的时局不是很熟悉,未曾仔细想过这个问题,经他提点,立马察觉到其间暗伏的丛丛危机,面色微变,静静望着司马徽。
  “如今姑娘要保全荥阳,只有一个选择。”司马徽低头,指着图上的某处,道:“与此人结盟。”
  萧若往图上看去,司马徽的手正指着曹操二字。
  她呼吸一滞,脱口而出:“不可……我与这人有过节。”
  司马徽听她这话,嘴角带笑,温言道:“只要有利可图,结盟的二人便是有深仇大恨也要放下,你此时占吕布后方,要与他结盟共灭吕布,曹操定求之不得……姑娘若是把自己喜恶用到韬略决策上,荥阳当真危矣。”停了停,又道:“徽言尽于此,姑娘要仔细斟酌。”
  说着,刚才显露的锋芒又一扫而空,面上换上了温文尔雅良善无害的笑容:“姑娘如果需要谋士……徽自然放在心上,替你询问着。”
  萧若沉默片刻,迟疑着,开口问道:“司马先生……可……可不可以请你出山?”
  司马徽面色微微一僵。
  萧若忙道:“工钱好商量。”
  司马徽嘴角浮上一丝苦笑,不言语。
  萧若一时词穷,不知该怎么说……诚心诚意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你就很好。”
  司马徽面色微微松动,淡淡道:“姑娘……徽意在山野。”见她表情立马一黯,心中掠过不忍,轻声道:“不过,我可暂且助姑娘一臂之力,待替姑娘找到好的谋士,徽再离去。”
  听到能这样,萧若松了口气,正想道谢,只见司马徽面色变得有些奇怪,望着窗上透进来的残晖,声音依旧清雅淡然:“非是徽不念旧情,不肯助姑娘一臂之力……”
  迟疑着,又道。
  “楚汉相争,项王于彭城破汉联军数十万,追击斩杀,睢水为之不流。四百年后,曹操屠徐,泗水为之不流……但有战乱,就生灵涂炭……无论是谁要逐鹿,麋鹿都只有一种,天下苍生。”
  第一百三十三章 繁花满天际(上)
  在替萧若分析兖州大势的时候,司马徽眼底分明有锐气,然而一开门,就像是蒙尘多年,寒芒一现的宝剑又封回了鞘里,他脸上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温和笑容,与刚才布局天下的谋士判若两人。
  “先生……”看见他出门来,侯在一边的仆童唤了一声。
  司马徽应了一声,微微笑道:“我要去荥阳一些时日,你留在此处看见,庞德公,徐元直若来了,就直说我在荥阳。”
  仆童愣了:“先生要去多久?”
  “顶多一两月。”司马徽答。
  ……
  见他对仆童嘱咐家里的事,萧若站开了些,走到徐荣身边,凑到他耳边低低笑道:“司马先生肯随我们回荥阳了。”
  “你……”徐荣沉默片刻,见她一脸欣喜神色,按捺不住再次发问:“何时认得此人?”
  “去洛阳以前。”
  萧若顺口答完,想起来司马徽还是她来到这儿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轻轻叹了口气,时间过得这样快,一转眼已经三年了。
  ……
  此时天色已晚,不便赶路,二人便依着司马徽之言,在水镜庄住了一晚。
  趁着在司马徽进去和仆童准备晚饭的时候,徐荣出门牵马,萧若走到院子里,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立刻被设在树下那方棋盘吸引了去。
  此时桌边已经不见了那白衫男子,想到刚才那个人盯着这棋局看得入神的样子,萧若不由得往桌边靠近,走近一看,密密麻麻的黑白两子……围棋她根本就不会,不过看了一会儿就厌了,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微微含着笑意的声音:“你也精于此道?要不要对弈一盘?”说着,一只手从背后伸来,开始慢慢收捡棋盘上的棋子。
  萧若会转过头,看见方才那个白衫人正站在她后方,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隐约可见的容貌清秀俊逸,睫毛纤长,覆住黑眸,正一粒一粒慢慢捡着棋子。
  萧若闪身一边,轻轻答:“我不会。”
  那人拾着棋子的动作忽然滞住了,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
  眉毛清逸,眼眸狭长,鼻梁挺直,嘴唇淡若无色……
  他面上透着病态的苍白,深不见底的眼里里正泛起若 有若无的笑意,缓缓问道:“纵横来去,有趣得紧,姑娘不想学学?”
  “这么点时间,我学不会……”萧若答。
  那人闻言,忽然低低笑出声来,将手中的棋子投到篓子里,拍了拍手:“也罢,姑娘正下的一局可比这小小棋盘有意思得多。”
  萧若听到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心下微震,目光雪亮,盯着他看。
  白衫人却颇不以为意,笑容竟带上了些微懒散的意味:“在下颖川戏志才,见过姑娘。”顿了顿,笑意更深,压低了声音:“……不日当会再与姑娘一会。”说完,微微颔首示意,径直转身去了……
  司马徽出了门来,看到他正往院子门口走,忙问:“志才这就要走?”
  那人头也不回:“此局已解,多留无用,改日再来拜会德操。”
  说话间已经走远了,司马徽一看留不住,只得长叹一口气:“志才走得这样急……”
  戏志才?
  三个字连起来,萧若才察觉稍微有些印象,想着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微微蹙眉,沉吟不语。
  ……
  在水镜庄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便出发回荥阳了,司马徽带的东西也很简单,除了几件简单的衣衫,就是书籍,雇了马车,比来的时候慢了些,深夜时分才到荥阳。
  萧若原本已经累得极了,恨不得找到床铺就立即躺下,怎奈听说离开的这两天,河内太守张扬和冀州袁术都曾经遣人来过一次,加上初屯田,小问题不断,要解决的事累得有山高。
  好在有司马徽帮手。
  “荥阳果然事务繁多。”此刻灯下,司马徽看着萧若撑着一边脸颊瞪大了眼睛看张扬遣人送来的信,微微一笑道;“屯田实在是智举,方法徽适才看了,也能明白一二,姑娘如果放心交给在下,便早些去睡……横竖徽也在马车里睡了一天了,此刻不累。”
  话虽然这么说,才是第一天请来的人,也不能太压榨,萧若把手拿开,笑了笑:“还是两个人处理比较快。”说着,没等司马徽再劝,就将张扬的信隔着桌子递了过去:“这封信来来回回都是问候的话,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司马徽面上微有无奈之色,劝她不得,只得由着她去,当下先将手中的笔搁下,展开信件。
  粗粗扫了几遍,淡淡道:“张扬有意试探姑娘有无盟友……”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一些:“看来是按捺不住了。”
  萧若垂头不语,往后靠了些,抽出桌下的一册图纸,展开来看。
  张扬果然就在离荥阳最近的地方,往北即是。
  “袁绍估计也是一样的用意……”司马徽抬起头来,目光里含着若有若无的忧虑之色,盯着萧若道:“姑娘,与曹操结盟之事刻不容缓。”
  见萧若埋头看着地图不说话,接着对她解释其中的厉害关系:“张扬势微,急于扩展地盘,如果发现姑娘孤立无援,可能会铤而走险,袁绍是曹操盟友,姑娘如果和曹操结盟共灭吕布,袁绍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萧若没有抬头,眼睛仍盯着图纸看,喃喃道:“没有别的办法么……”
  司马徽轻吸了一口气,摇摇头:“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可不一定……”萧若手指在图纸上游移着,自言自语道:“总会有更好的办法的……”
  ……
  徐荣去大营监夜哨回来已是丑时,萧若的房间却仍旧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火光跳跃,在风里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萧肃意味。
  见她如此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徐荣微微皱眉。抬脚往她房间走去。
  叩门,无人答,索性直接推开。
  外面带来的风,吹得案桌上的纸唰唰作响,屋里只有一人,她趴在桌案后面,似乎是睡着了,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眼下一圈青黛色,衬得面色越发苍白。
  只这么一眼,心里泛起一股并不陌生的心疼……徐荣叹一口气,走过去将她抱起,却发现她的手仍紧紧抓着图纸的边缘,睡梦中也不放开,被他的动作一带,图纸从桌上扫下来,拖出了长长的一幅,正是兖州徐州的局势图。
  萧若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缓缓张开眼睛,眼里透着迷茫之色,面上却是许久没有出现过的仓皇和无助……
  看清是徐荣,她握住图纸的手指放开,闭上眼,深深将脑袋埋在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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