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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4.8M-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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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奔渫嗽趺此祷啊
与他一道前来的人惴惴上前,对李佑道:“我等皆是虚江县人,戴老兄前日遭了场祸事,今日才被放来。他心情抑郁,我等同乡便请他吃酒解愁,不意冒犯了这位大人…”
见是同乡,李佑便大度道:“本官乃李佑也,不会与他计较,你们将他带回去罢!”
人的名树的影,但凡虚江人一听李佑,皆知是何人。那几人恭敬地行过礼,将戴庙祝架了出去。
李佑与朱放鹤重新回到暖阁内饮酒,老鸨子又满脸期待的探头进来问道:“两位先生还需另寻人陪酒么?”
李佑正要开口,朱放鹤抢在前面,挥手道:“今夜兴尽,不叨扰了,我在这里说过几句话就走。”
话是如此说,但朱放鹤随后持杯沉吟不语,面色凝重起来。
李佑疑惑不已,怎么朱放鹤好似换了个模样似的,莫非…
他试探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朱放鹤在沉思中下意识的点点头。
李佑又试探道:“红豆不思行乐夜,锦缠殊忆奉恩年?”
朱放鹤还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李佑便拍案,痛心疾首道:“我看你平日里洒脱豪气的很。怎的遇到此事便也婆婆妈妈,我确定又不会与你争抢,你还信不过我么!她现在已经走了,人身已经属于别人了,你在这里长吁短叹空余恨,有何用处?她根本不知道你的心思罢!”
朱放鹤从沉思中醒过来,很是莫名其妙。“你说的是什么?”
李佑教诲道:“你若对玉玲珑姑娘别有心思,就不该如此含蓄不露,放开胸怀坦诚一些的好!”
“谁惦念玉玲珑姑娘?你休要胡乱猜测。我方才心中所想的是天子。”朱放鹤正色驳正道。
“什么!”李佑大惊失色,骇然道:“你对天子有心思?旧帘子胡同里多得是卖俏小官儿,你又何必…”
朱放鹤气的满脸通红。“本想与你说说朝中秘事,你再如此夹七夹八的,我就走人了!”
李佑低头喝酒,只竖起耳朵,并不继续言语。已经把放鹤先生的话头逼了出来,那就不用再多嘴了,不然守着闷葫芦怪无趣的。
朱放鹤放下酒盅“圣上要罢去刑部左侍郎常大人…”
这可不算小动静,李佑收起了心神,仔细静听。
“缘由就是昏聩无能。办事无方,大言欺君,这说起来,都与你有关系。”
朱部郎虽没有细说怎么有关系,但李佑猜也猜得出来。在他李佑与刑部纠缠京城司法权的过程中。常侍郎在刑部扮演的是鹰派角色。
但常侍郎第一次力主接审登闻鼓案件,成了笑话审不下去,要推给圣裁,惹的龙颜不悦;第二次主动奏请追查登闻鼓案件内情,结果归德长公主主动揽去己方责任,而另一边是彭阁老。又让他查不下去。
这倒霉侍郎两次都是如此虎头蛇尾的一事无成,又不招天子待见,想要罢免他,谁又能说出半点道理反对?至少刑部左侍郎是做不得了。
常侍郎是彭阁老的亲信和马前卒,这次当了牺牲品,李佑没什么感触,只是暗想那彭阁老这次估计连肠子都悔青了。
确实,彭阁老当初怎么也不会想到,一时手贱耍了点小把戏,结果被有心人利用后,事情持续到现在也不能彻底消停。真是庙堂无小事啊…
“你可知道会是谁继任刑部左侍郎?”朱放鹤继续爆料道:“在南巡时你见过的,是白翰林白学士!”
李大人对这个消息的感想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白学士是天子侍从近臣之一,授业的老师。天子亲政后蓄意提拔他是很正常的行为,特别是吃了误将李佑赶出朝堂的教训。
白学士是正五品,左侍郎是正三品,但这不算什么。翰林这种清流中的清流,得到圣眷后跳级升迁往其他衙门,再正常不过。
天子罢免常侍郎,还属于比较正常的人事变动,但是让白学士接任刑部左侍郎,就是很意味深长了。
这是一个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究竟是先有罢免常侍郎,然后有白学士接任;还是先有白学士需要进入六部,然后有找借口罢免常侍郎腾位置?
如果真相是前一种,那无所谓;如果真相是后一种,就值得注意了。作为一名合格朝臣,特别还应该注意到是,从理论上,在国朝做到侍郎就具备了入阁资格。
虽然近年来形成了尚书入阁的惯例,但是以侍郎身份入直文渊阁,仍旧是具备可行性的制度。如果天子特别信重某人,但急切间提拔不到尚书高位,那么让他以侍郎衔入阁也不是不行。但有人入阁,就要有人出来…
想至此,李大人明白了,难怪朱放鹤先生脸色凝重。他也明白了,朱放鹤今晚找他主要目的就是说这些,听曲子之类的都是掩人耳目的托辞。
他低声问道:“以你看来,圣上究竟有没有大动干戈的想法?”
朱放鹤苦笑着说出一句名言:“莫须有。”
莫须有就是或许有?这大概是朱部郎所能吐露的最大尺寸了。
李佑又想起兵部尚书迟迟不定的事情,说不定也是天子统筹考虑在内的。不由得议论道:“天子年不及弱冠,时间在他这边,根本不用急,应当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如果刚刚亲政,便如此操切心急,未免让群臣生了警惕之心哪。”
朱放鹤也叹道:“朝堂争斗虽然常见,但前番刚与太后争过一场,又逢年终岁尾,人心思定啊。对了,在年终前,派往南京查访盐案的钦差要回京,天子还等着这个。”
单纯从技术角度,李大人给天子这次举动打了九分。
天子利用彭阁老空前孤立的时机,借势而为的出手罢掉不大不小不至于朝廷震动的常侍郎,然后迅速用亲信补位。此后便进可攻退可守,放出风声观望众臣态度,再相机而动。
以两淮盐案为武器,至少可以压制住徐首辅不敢乱动,同时等同于悬在户部之上的利剑。
这彭阁老真成大厦将倾态势了,谁都想从他身上挖一口好处,出现颓势不要紧,但人人都以为他已经衰颓那就要命了。
李佑敢断定,如果彭阁老真黯然去职,又空出大学士位置。那肯定是白学士再以刑部左侍郎迁户部左侍郎,然后入直文渊阁,补上大学士空位参赞机务。
但技术归技术,技术之上还有其它因素。现在满朝真的是人心思定,不想生事,天子作为观棋者便足矣,又何苦非要亲自下棋。
打个比喻,对于满朝重臣而言,刚刚亲政的天子才新入朝堂的外来户。无论在哪里,一个新人过于张扬,势必会引起老人反感,这无关乎立场和道德,是人性的本能反应。
这也是李大人被袁阁老奏请免朝参,无论敌友都有莫名喜闻乐见之感的原因,也算他抢班夺权付出的代价。
李大人忽然觉得,他被赶出朝堂,没有当上天子近臣,如今看来反而是好事,现在的天子,远远称不上成熟。更何况若是天子此时让他出动当打手,他怎么办?
不过李佑还有一点很疑惑,以他目测,天子没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和水准,这超常发挥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朱放鹤只说了三个字“段知恩。”
李大人闻言不由得感慨连连,太监影响天子,果然比文官有先天优势,这就体会了一次。
放鹤先生又举头痛饮,连灌了几口酒,才道:“难做!难做!”
李佑同情的给朱放鹤满上,不用问也知道,朱放鹤作为天子信重的远亲宗室,只怕也被天子使唤去做一些小动作。
但朱放鹤乃是科举探huā,经历是标准的读书入仕道路,文化心理上更近似于士大夫,所以内心才会矛盾,连说几个“难做”。
李大人忽然体悟到伴君如伴虎的深意。将君理解成虎是最粗浅的境界,其实真正的虎并非这个君,而是围绕着君产生的权力博弈!
而且,庙堂之上君臣之间的权力博弈往往是没有退路的,不会再有更高层次的大人物控制局面。
他便很直白的对朱放鹤道:“本官远离朝堂,幸甚幸甚。你说的这些,听过就罢,似乎与我关系不大。倒是你要当心了!”
说到这里,李大人不禁有点沾沾自喜。塞翁失马,安知非福,这段时间离开朝堂,恰好躲开这一次,不知少了多少麻烦。
朱放鹤支着桌子答道:“谁说与你没有关系,你以为我耐着性子与你说了这许多,是奉谁之命?”
放鹤先生不胜酒力,宿在了此处,而李佑则要回家。老鸨殷勤的将李大人送至院门外,李佑随口问道:“不知玉玲珑落于谁家?”
“是翰林白学士,倒也算得才子佳人珠联璧合。”(未完待续)!~!'(m)無彈窗閱讀'
五百一十九章 内市偶遇
。。在回去的路上,李佑脑中闪过当初许次辅和卢阁老与他说过的一些话…
廷推五城提督御史时,有个废掉首辅的机会,但许次辅放过了。……精彩开始…。^_^。对此许次辅的解释是:如今处于交替时期,天子又是少年,喜好兴趣不见得定型,朝臣也没有摸透,而且天子早晚会有自己的洗牌想法。所以在天子亲政初期当首辅风险很大,别人可以躲开不与天子正面相对,但首辅躲不了。shuhaige。
他李佑打了晏尚书闷棍,将卢老大人送上大学士之位,对此老大人在私下里苦笑连连。也对他说过:太后毕竟不是正牌天子,有许多先天不足,这十年来朝臣习惯了弱势的太后,这回碰到真正的天子,只怕要有个适应期,这时出头未见的是好事。
朱部郎与两位大佬还真是有差距,李佑比较之后暗道。两位大佬早早就从不同角度对当前状况有所预见,并有意识的规避风险,而放鹤先生事到临头才为此发愁,这就是水平高低的区别了。
却说在次日,那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陆元广在司中将今日事务略略处理过后,便进城望大明门而去。盖因李佥宪的五城总院衙署在地标物大明门之西的一条无名的幽静胡同里,据说李佥宪已经向工部申请将此处命名为总察院胡同。
陆大使在五城总院衙署仪门门房处,按着规矩递上名刺,并同样按着规矩附带红包若干。
李佑这些年来的专用门官就是那使惯的张三,一直没有换过人。
张大爷不动声色的、熟稔的将红包没入袖中,并很专业的在刹那间掂出了分量,脸上便露出一丝笑意,按照自家老爷“服务热情”的要求,对陆大使道:“这位大人,来得不巧,我家老爷眼下不在衙中。”
陆大使抱拳为礼道:“敢问佥宪去了何方?何时回转?”
张三如实答道:“今日逢四,是宫中内市开启之日,我家老爷亲自去坐镇维持了。至少要到午后未时才可回衙。”
陆元广感慨道:“佥宪老大人身居高位,尚且亲力亲为,真是为国效力不辞辛劳,我辈之楷模也。”
“是极是极,我家老爷向来是勤于公事的,天南地北有口皆碑。”张三自豪的说。又寒暄过几句,陆元广便告辞离去。
既然今日李佥宪不在,那便明日再来赔小心…陆大使边想边走。待要出大门时。却迎头碰上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吕家的家主吕昭节。
年初陆大使上任时,西商几个头面大人物联合做东招待过。所以陆大使识得吕老爷,见到人便问候道:“吕员外许久不见,这是要哪里去?”
吕员外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行礼道:“见过陆老爷。犬子不争气,陷入总院至今也不得脱身。托人捎过话,李佥宪满口答应却始终不放,愁煞人也。”
都闹到吕家敲登闻鼓了,陆大使如何能没有听过,闻言便讶异道:“听说只是口角小事,到如今还没有放人?李佥宪不在衙中,你这趟算是白跑了。”
目送吕员外离去,又想起自己。陆大使忽然打个冷颤,不详的阴影笼罩心头。
从吕家的事可以看出,这李佥宪报复心有多重,自己抓了他的同乡,在他亲自来要人时一点认错表示也没有,这很不妥当啊。
虽然最终给李佥宪面子放了人,但昨天他走的时候。态度忽然变得冷淡。肯定心里极其不爽,想必自己这面子真没有给足了!
遇到心胸狭窄的人,特别是李佥宪这样少年得志的人物,最要脸面,脸面没给足就相当于打脸!
自己虽然与司礼监秉笔太监段公公是同乡。近年来内监势力衰微,段公公虽在天子左右得宠。但目前他的手尚无法直接伸到宫外,远水不救近火哪。若手握监察司法大权的李佥宪发起狠报复,段公公未必能及时救助到自己,文官们买不买太监的账,还未为可知。
所以事不宜迟,越早化解越好!和李大人一样心思很多的陆大使疑神疑鬼考虑半天后,再次下定决心,转了方向,向北而去。
时值太平盛世,帝都风物繁华,除了钟鼓楼、棋盘街、崇文门等店铺林立的商业区外,还有一些著名的大市集,逢固定日期便开市。内市便是其中一个,而且也是特点最鲜明的市集。
内市每逢四开市,地点禁城之东、皇城以内的御马监一带,所有货物沿驰道两侧罗列。每逢四的日子按制是宫中向外运垃圾的时候,各门都开,出入方便,所以渐渐形成了市集。
故而内市专为供应内廷需求而设,货物以精美名贵著称。主要顾客是宫中人物,如后妃、太监、女官、宫女等,后来京城权贵人家也常常到内市购物,消费人群比较高端。
刚刚入京时的李大人曾经对此很惊讶,庄严肃穆的皇宫边上每月有三次庙会般的市集,天家居然也不禁止。只能感慨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宫中人物也有用度,有购物需求,又不方便动辄请内外衙门办理,所以需要这么一个贸易机会。
对于能露脸的事情,李大人向来嗅觉敏锐,干活就要干到别人眼里,不然岂不形同白费力气?
所以每月初四、十四、二十四这三天,总管京城治安的李大人时常亲自到内市巡逻并维持市集秩序,同时美其名曰“防禁奸邪窥伺宫闱之侧”,十分卖力气。
话说陆大使找到李大人时,他正坐在一处廊下,苦口婆心的在两个太监之间调解。
原来这两人分别奉了各自主人的命令,出宫采购用物,却为争夺货物发生矛盾,互相争吵扭打让李佑看到,便就近找了处地方调解纠纷。
其实李佑心里很不耐烦,要是两个漂亮宫女吵架他还有兴趣慢慢来,两个太监就算了罢。忽然抬眼看到陆元广小心翼翼的赔着笑向自己走来,并远远的就拱手行礼。
昨日事情了结,今日他怎么又来找自己?李大人很莫名其妙,但心思转了转,便生了主意。
等陆大使走到身前,李佑没有搭话,仍面朝两个太监,指着其中一个大喝道:“你休要仗势欺人,胆敢不服本官调解么!你就是段公公屋里侍候的又如何?看到没有,此乃段公公的同乡、崇文门的陆大人,比你不亲近么。他都与本官十分莫逆,还怕你不成?”
陆大使看着李大人在皇城里也威风凛凛,毫不客气将宫中内监狠狠训斥到屁滚尿流,不禁目瞪口呆,隐隐间产生了为官当如是也的感想。
不过李大人好端端的扯出自己来是什么意思?以他老大人的底气和人脉,根本不用打自己这张小旗啊,这回头还得寻机会去找段公公解释。
眼下陆元广即便再疑神疑鬼,也想不到李大人的看中了他这方面去…
“陆大使寻本官有何贵干?”李佑问道。
陆元广谦卑的答道:“昨日对老大人多有不周,心中追悔莫及,故而愿当面谢罪。”
哦…李佑拍拍手,站起来道:“你晚来片刻,说不定我就不在这里了。正要起身去吏部办事,那就同去罢,午间我请你吃酒。”
吏部?!陆元广呼吸紧了紧,这个诱惑可不小,天下官员谁不想去吏部混脸熟?但大都不得其门而已。
可是邀请有虚有实,陆大使不能确定,李大人这个邀请是虚的还是实的。如果是虚的,自己印沼ρ吞簧系懒恕5背尚榈模滞上А
或许有人奇怪,陆大人品级虽然是最卑微的九品,但坐在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这种超级肥缺上,可谓是给个知县也不换,在官场还有什么念想?
但要知道,天子脚下的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按习惯是一年换一个,总不能叫一人都吃了去。陆大使今年年初上任,现在已经是年尾,而过了年任期就到了,那时就要另选官职,吏部便至关重要。
可以说,他这样的小官员,还放不到朝廷里考量,升迁荣辱全在吏部手里,能不对吏部敏感么?
李佑扫了满脸纠结的陆元广一眼,淡淡道:“陆大使在崇文门养的眼界高,瞧不起我李某?”
“不敢不敢!下官任凭驱使!”
李佑严肃的点点头,转身就要与陆元广离开,忽的听到女声叫道:“李大人慢着!”
回首望去,见那人身着团领紫衫,内衬棉袄,头戴软翅纱帽并簪着绢花,却是女官打扮。走得近了,又瞧她***端庄,只是一时看不出岁数。
有品有级的女官与宫女是不同的,从民间良家年长女子中选识字会算者,以充入宫中应付职事,一般都是从寡妇中选,特别是文化水准比较高的江南一带。
当然女官与宫女的最大区别是,理论上女官类似于平常人家的内院女管事,不是天子后宫的备选。
那女官走到李佑面前,微微袖手躬身,轻声道:“见过李大人,近日听人说李大人是虚江人,妾身亦是,今日便斗胆请大人留步。多有冒昧之处,还求李大人宽恕。”未完待续。。
五百二十章 陆大使进吏部
一听到对方的话,李佑心下了然,这是要求到他帮忙了。
至于她自承是同乡,李佑倒不奇怪,因为国朝宫中女官按习惯多选自苏、杭二府,这两地识文断字的女人比较多。也就是说,至少半数女官是苏州人,有个籍贯虚江县的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
李佑侧头看去,却发现陆大使不知何时已经主动走到道路对面的货摊边上翻看货物,让李佑对他的满意又增加了几分。
李大人既不热情又不冷淡,以平常语气问道:“不妨,你唤住本官,却是为了何事?”
那女官不急不缓娓娓道来,别有雍容风度,“妾身二十岁上守寡在家,当时大内在民间选取女官,妾身得以入选,至今已经十余年矣。如今久居深宫,与外音讯不通,无路可传递,故乡亲人近况一概不知。直至今日在内市幸遇李大人,祈望李大人念这同乡之情,代替妾身打听故旧消息,不胜感激。”
李佑想了想,若是举手之劳犯不着得罪她,便道:“虚江至京师两三千里,往来消息传递多有不便,本官若遇到南下之人,自然可委托他帮你打探。但本官有话在先,传递口头消息可以,但不可传递书信,以免被弹劾交通内宫。”
女官又微微屈膝道:“谢过李大人大恩大德,妾身铭感五内。”
李佑记下姓名线索后,与陆元广出了东安门,招呼轿辇随从,朝吏部而去。这段路程并不长,没多久就到了。
吏部外面人头攒动,这几天刚刚结束了一**选,正公布官员名单。否则李佑想来找人也找不到人。因为大选期间。吏部从天官到文选司,各自都紧闭门户,绝对不见客(其实绝对这个词挺值得商榷)。
李佑昂首挺胸穿过人群。进了吏部前院大堂。他环视堂中,发现在大堂里办公的吏员都是相识的,便抬手抱拳打了一圈礼。随后穿堂而过,要继续向里面行去。
李大人在吏部是老脸面老熟人老客户了,都晓得他与本部渊源很深,所以随他怎么走动也没人管。
但李大人身后还有个陆元广跟随,陆大使选官时到过这吏部前堂办手续,但也仅仅就是到过前堂而已。
掌握天下大多数官员命运的吏部内院对他这个举人出身的九品芝麻官而言,是异常神秘而又高不可攀的,一顾莫名的卑微感在心里不断滚动。
李佑大摇大摆向里面迈步,本来一直跟随走的陆大使却立定没动。两腿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出去。
那李大人什么也没有与他说清楚,他糊里糊涂的就跟着走到了这里。他不知道眼前这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李佥宪为什么敢直闯而入。他更不知道李佥宪是否要他一起进去。
那里面不是菜市场,是六部之首的吏部内院。不该他这等杂流身份能进去的地方。
李佑已经走到了门槛,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看了眼陆大使,高声喝斥道:“楞着作甚?还要本官扶着你么?”
他又对旁边老吏叹道:“此乃崇文门的陆大使,领着他来见识世面,却真是不中用,让你们见笑了。”
大堂中的老吏们应景笑了几声,瞧这口气,这陆大使八成已经投靠了李佑,今天是来通关节的罢。
被李大人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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