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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4.8M-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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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没有错。u点book…《 书海阁 》……《 书海阁 》…:**手打
以国朝官制,南北直隶不设承宣布政使司和提刑按察使司这两司,需要派遣本该属于两司下属的守道官和巡道官时,采取寄衔邻省制度。北直隶寄衔于山东,江南寄衔于浙江,所以陈大人官衔才会是浙江按察使司按察佥事,并非敕书写错别字。
也有另外一种情况,若像赵良义这样的,在南京部院挂了职,就不用再去浙江寄衔了。
为何说陈大人又成了李佑的了顶头上司?这要从他的官位说起。提刑按察使司负责刑名按劾,三品主官按察使之下有四品按察副使和五品按察佥事,都可以出任巡道官,负责某一地区相关事务。
而李佑任职的苏州府推官也是负责本府刑名狱案的,与按察使司的业务正对口,上面恰好是巡道官。所以陈大人才会摆出上官架子,等李推官来参拜。
这个时候,李佑心中的震惊难以用言语形容,陈大人这官升的有点夸张了。他自己从九品到七品,表面看升了两级,其实不算什么。低品官职的升迁本来随意性就大,在很多人初授便是七品的情况下,从九品杂职升到七品佐贰官还不是那么扎眼,可以算抬举李佑入了真正官场的门槛而己。(看小说就到…《 书海阁 》…yzbook奋斗在新明朝138第一百三十八章推官的内涵
但从七品开始,程序和规矩就十分严格了,越级升升官很是罕见。你就算是状元文曲星,一般情况下也得自从六品开始一级一级的向上爬。记得国朝初年有几位牛叉县令直接升为知府,但在如今这文官治国体系十分成熟的年头绝对不可能。
而陈某人居然一下从七品跳到了五品,简直是少奋斗了十年…与他同科的状元公现在还只在翰林院当今六品修撰熬资历罢。
李佑感到人比人气死人,难道这就是一位望重誊隆的吏部天官的威力?可就算理论上吏部许尚书可以自行决定外地四品以下官员的升迁去留,但怎么敢如此明日张胆的越级提拔陈英祯?朝廷上下部瞎了眼装作看不到
真是疑云重重,李佑想来想去,还是那句话,不知这背后有多少黑幕…不过无论怎样,对他总不是坏事。如果赵良义再当了分守道,那他李推官在苏州府就是“腿”大气粗了。黄师爷上前对陈大人说:“恭喜东主高升了。”
李佑便停了胡思乱想,也上前参拜兼道喜,他一拱手要张嘴时却卡了壳。
前面说到过,官场上称呼上司,用别称、尊称,什么府尊太宁中丞之类的,很少用本官名的。u点
但按察佥事分巡通该怎么称呼?书本上没有这世知识的,这方面比较菜鸟的李佑还真不晓得,他总不能跟黄师爷学着叫东主…首发奋斗在新明朝138第一百三十八章推官的内涵
李佑不由得以目示意,向黄师爷求助。那边黄师爷比划了一个嘴型,看在李佑眼中似乎是眼屎的发音
正为难之际,此时有人在李佑身边低声说“廉使”,却是前来报喜的洪巡捕。“下官参见廉使。”李佑总算完成了参拜礼仪。
出得县衙,没了陈巡道当对比,李佑重新陷入自己升任推官的喜悦之中,这可是实权七品,和县太爷一样等级,以后李家在虚江县也算得上乡宦人家了。
之所以李佑极其中意推官这个职位以至于人前失态,不仅仅是因为品流升格的原因,还有其它缘故。
推官这个位置,有一层特殊的光环,它和知县、主事、御虫、给事中、中书舍人等一样,是朝廷规定的新科进士初授官职之一。也就是说推官具有进士光环,所以和其他佐杂官相比是比较特殊的一个。
话说这么多年科举考下来,每科进士都要安排成言官不可能的,没有那么多坑;若都任命为知县,也没有那么多好地方可供选官,偏远穷荒的县进士们又不愿去,不然辛辛苦苦考进士干什么。后来朝廷就出了新政策,名次不靠前的三甲进士,可以打发去担任府推官,以临事亲民。
虽然李佑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进士出身但不妨碍他因为能和进士一样当推官而沾沾自喜的意淫。首发奋斗在新明朝138第一百三十八章推官的内涵
以后若有人看本官年轻有为,误会走进士问起年序,该怎么解释?李佑不禁产生了这种幸福的烦恼。心情大好之下他倒也没忘了洪巡捕,赞许道:“多谢洪差役提醒了。”“都是小的分内之事,大人无须在意。”洪巡捕讨好说。
其实在府衙的权力架构中,推官的主要任务说白了就是审案子,虽然也能指挥巡捕去抓人,但毕竞正式分管巡捕治安之事的一般是通判,通判没分量时还有知府。用二十一世纪的状况类比,推官更像是个法院院长角色,不是警察的局长。那为什么洪巡捕驱驰百里死命巴结李佑?
一来李佑是本土官,其他的官员干几年就人走茶凉了,只有李佑有能力可以一直保持影响力,值得投效。
二来他听见王同知在府衙说,现在署里缺官缺的厉害,打算叫李佑这个推官分理巡捕之事。还用二十一世纪情况比喻,这样的推官就成了公检法大权集于一身的政法委书记角色,因而类似于大队长的洪巡捕敢不巴结?
李佑回家一路无话,到了巷口,却见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将自家大门堵得水泄不通。看见李估,人群!有人高呼,“推官老爷回来了!”
洪巡捕主动为前导,大声呵斥着从人堆里开出一条路。首发奋斗在新明朝138第一百三十八章推官的内涵
李佑走近大门,却见张挂着喜报,上书大字“飞报:贵府老爷李高升府推官命下!”
原来这才是报人来正式报信了,洪巡捕向李佑报喜纯粹是私下里通风报信拍马屁来的。
又见李父指挥仆役抬着筐子,里头装满了不知道从哪换来的铜钱。等到放下筐子,仆役大把大把抓起铜钱向人堆里撒去,引得众人哄抢喜钱,一派热闹景象。
整一下午,李家人流不息,访客络绎不绝,把下人们累的叫苦连天。大堂挤得进不去,便在院中立着,院中满了,又在大门扎堆。
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是自认为够资格的,都来到李宅拜访道贺,连几个致仕隐居在家的官场老前辈都过来向李推官致意。
李佑这里,甚至此陈巡道那儿热闹多了。毕竞陈大人在虚江县人眼中是外来户,李佑才是自己人。寻个空子李父对李佑叹道:“如梦如幻,为父此生无憾矣!”
李佑被父亲异常的口气吓了一大跳,急道:“为了儿子名声,父亲千万不要也出家!”在旁边帮忙招待宾客的洪巡摘心里疑惑,为何说“也”出家?
到了晚上,李佑没在家睡。他上了夜航船,连夜赶往府城,赶紧接了敕命正式上任才是正经。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刚上任就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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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立名第一案
放了阮氏娘子回家,李佑想道,这背后大约存着两种可能,一是她儿子真干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二是阮氏和别人恋奸情热,要除掉碍事的儿子。
当即李推官手指厅中某杂役道:“你速速跟随原告,看她出了衙门在路上与谁说话。”
随后李佑便散了衙,起身去赵家拜访赵良义表达感激,他如今也算有主动拜访的资格了。还请赵二老爷题写了一付楹联,准备挂在推官厅内。
到了第二日,府衙里的小吏衙役知道李佑今日审案,便蜂拥而至。这并非正月里公务少众人都闲的无聊,主要原因是李推官新上任,他们对这位老爷的判案风格不甚明了,所以今日都来围观审案。
用行话叫观风,是身为小吏衙役的必修课。只有摸清了官老爷的秉性,胥吏才能对症下药浑水摸鱼,才能投其所好避其忌讳,才能瞒上欺下操权弄事。何况是李佑这种理刑官,更需要把品性摸清楚,他一念之间能叫人犯的际遇天上地下,在其中很容易找到运作转圜赚油水的机会。
但愿新推官是个生手,这就是厅内所有胥吏的共同心声。
李佑进了公堂坐好,看到许多旁观的人,微微一笑,并没有驱散众人。作为从衙役小吏出身的官员,李推官对此很理解,而且他也需要在人前亮相。
原告阮氏上了堂,她那秀才儿子杨鉴也被从县学里带过来,还有几个同学跟着,这读书人果然是属马蜂的。另外有杨鉴的叔叔堂兄也到场作证。
案子开审了,李佑先将阮氏押在一边,细看那杨秀才,不过十五六年纪,拍案喝道:“尔既为读书人,怎可不明理,何故不孝?”
杨秀才的身份可以不用磕头下跪,只拱手道:“学生读圣贤书,道理如何不知。如今被告忤逆,自是得罪母亲。母要子死,不敢不从,虽死无恨。”
李佑倒奇怪了,这杨秀才一些也不为自己辩解么。估计是以退为进罢,真要把他往死里打,旁边的几个同学肯定不会看着不顾。
这招对别人可能还有用,但老爷我可是一向以最大恶意揣测别人的,李佑想道。又问:“你知道是何人教唆你母亲么?”
杨秀才摇头道:“不知。”
旁边几个同学都出面作证说:“杨同学品行端良,没有恶德,不可能触犯母亲。”
杨鉴的叔父也道:“从未听说侄儿不孝。”
众人议论纷纷,都道这杨秀才不像个忤逆之人,他事到如今了死也也不说母亲的半句不是,怎么看也并非不孝的。可惜了,不知为何被母亲坐实罪名,很难逃过。
李佑当然也看得出别有内情,又对阮氏道:“你儿忤逆大罪,本官可做主杖毙了,不过棺材钱须得自出,你现在出去买棺材。”
阮氏应声谢过便出了衙。李佑叫过两个当班衙役道:“你们跟138看书网话就拿下带回。”
果然稍等片刻,两个衙役就押回一名中年道士和脸色灰败得阮氏。
衙中讨生活的胥吏,哪个不聪明?见此都可以断定这道士和阮氏必有奸情,只看老爷怎么审了。同时心里皆道这新推官看来不糊涂,还能有这等主意。
李佑问道:“堂下道士何人?”
那道士答道:“回老爷话,贫道黎易常,忝为玄真观知观。素与阮氏相识,今日得知官司,特来帮衬。”
李佑斥道:“满口胡言!妇人官司,自有夫家、娘家之人相帮,你这道士有何凭借,胆敢越粗代庖?昨日是你,今日还是你,真当本官有目如盲乎?左右给我打!”
却见那黎易常黎知观惨笑几声,叫道:“竟是瞒不住老爷,贫道都招了。我与阮娘子自幼相熟,至今她未有夫,我未有妻,两情相悦,怎奈那杨鉴年纪渐大,屡屡从中阻挠,使我二人成不了长久夫妻。贫道便唆阮娘子告忤逆状,她妇道人家没甚见识,都是贫道极力撺使,罪过只在我一身,只求老爷饶过阮娘子。”
阮氏此时也在地上连连叩首道:“都是妾身鬼迷心窍,与黎道长无干!当年妾身父母贪图钱财,将妾身许以杨家,黎道长便伤心出家。如今前夫亡故,妾身十年功夫将儿子养大,本欲另行改嫁。孰料逆子不念恩情逼妾身守节,妾身苦求无奈,只好状告忤逆,希图借此脱身,与黎道长全无关系!”
看在众人眼中,只觉得这对孤男寡女倒也真有情有义,只是造化弄人无法成亲,又见他们争相把罪责揽于自身,其情可悯,值为一叹。这年头,寡妇守节守出成绩后虽然可得旌表,也算光耀门楣,还有其他奖励。但一二十年无人知冷知热、孤枕难眠外加处处谨慎压抑的滋味岂是那么好受的,所以世情是不愿意守也就罢了,过了丧期便可改嫁。
而且难怪杨秀才闭口不言,估计是不愿揭出母亲的奸情丑事,也不想说出自己逼迫母亲的情况,终究都不是光彩事。
案子至此水落石出,不知道李推官怎么判这对男女,大概是通奸罪杖八十,母告子念及是情急下被迫无奈,可不论,这样也是个较为合情合理的判罚了。
然而李推官却冷笑几声,突然拍案,“左右给将贼道人我拉下去重打!”
黎知观高呼:“贫道都已招了,大人这是何意?”
“本官断事,先论其心再观其行,心在行之先。你这贼道,还敢遮掩!”李佑道:“我朝虽倡守节,但也并不禁妇人改嫁。如有夫家阻挠者,诉官照批即可,此事常有。阮氏何至于为作长久夫妻而自噬其子?其中缘故你可敢与本官剖心一叙?”
黎知观嗫喏不能语。
李佑又转向阮氏道:“汝闭门孀守十年,尚能供子读书,悠然度日,看来你那亡夫给你留了不少资财。若有子在,自然是儿子继承家财;若无子,家财恐怕都要归了你和奸夫,是也不是!”
黎知观和阮氏做梦也没想到推官老爷凭空便能一口道破他二人心事,张皇的瞠目结舌。
看这对男女的表情,大家都知道李推官的推测***不离十了,若是有这种情节,那就不值得轻判。众人心中又叹道,推官老爷年纪轻轻却目光如电,轻易就看透了内情,不过有些较真多事,严厉的过火。
旁边书吏写好供状,李佑对黎知观说:“贼道意图诈占他人钱财,还敢心存侥幸糊弄官府,你认罪否?还是吃板子吃到死也不认?”
黎易常只好画了押。李佑随即判道:“出家人与良家和奸,此为罪一;唆使他人违逆天伦,母子相诬,此为罪二;贪图他人钱财,意图谋害侵占,此为罪三。数罪并罚,勒令人犯归俗,杖八十,枷号十日,流三千里。”
当堂便有衙役把黎知观拉到一边行刑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命熬过八十杖。
在判阮氏前,却见杨秀才站出来,恳请道:“律令有不告不究之例,虽遭母亲横诬,而学生不欲反告,还请宪长放过母亲,以成全学生尽孝。”
好秀才,你要当孝子?李佑似笑非笑,沉吟一会儿斥道:“杨贤生!虽有夫死从子之说,但孀妇改嫁,按律听从公婆,按俗有初嫁从亲,再嫁从身之语。你身为人子,谨奉命即可,如何敢百般阻挠母亲改嫁,屡屡强逆母命还敢说孝心!知罪否?”
杨秀才辩道:“大人此言差矣,朝廷彰显节义,学生劝母守节,何错之有?”
李佑哂笑道:“你已经知晓母亲与黎知观私情,已经坏了名节,那守节从何谈起?你还逼母亲守个什么?是欲掩人耳目欺瞒官府骗一个旌表好装饰你的门面么?本官最恨你这等欺世盗名之辈!”
杨秀才一时语塞。
李佑大义凌然判道:“世风日下,其情堪忧,子以母为货,母以子为仇,对闹公堂,败坏人心,岂能只痛心而不教乎,当以法令导化,不惩恶何以扬善?秀才杨鉴以母为奇货可居,狼心狗肺,妄言假孝。为存天理,报与学官,夺其功名!”
在这种孝义名头下,杨秀才的同学也不敢出面说什么。
杨秀才叔父上前回护道:“我侄儿并无恶行。”
李佑冷声道:“本官断案先论心再论行,心术不正一样重判。况且区区十五六少年如何能以一己之力逼迫母亲,怕是背后有你等夫家***合伙罢。只是弱女子状告夫家不便才未彰显你等罢了。”
“此言差矣…”杨秀才叔父连忙道。
又是这句…李佑大喝:“住口!刁民胆敢欺本官年少不更事?寡妇若得旌表,家人尽可免服役。其本人不愿守节,想必都是你夫家为一己之私强逼,还敢恬不知耻上前互相回护,真道衙门如你家后院?罚你银二十入库!”
当即有些旁观小吏感到这李推官简直口舌如刀,逮住谁整治谁,偏偏还都有些道理。而且也品味出来了,许多话都是说给旁听者的。
李佑继续判道:“孀妇阮氏,与他人和奸,并为一己私情,诬子索命,断前夫之后,侵夫家之财,其心可诛,念及妇人体弱不受刑,不加杖而发与官卖!”
杨秀才又忍不住了,判书要请学官夺他功名还可以忍,回头与学官好生沟通也就逃过去了。但母亲真要被卖成奴婢,他的面子往哪里放?连忙再次上前求情。
李佑赞道:“真乃大孝子也!本官自当体谅。”便又改为“杖八十”。
然后看杨秀才问道:“孝子以为如何?”
杨秀才不敢不当孝子,道:“母亲体弱,为子愿以身代刑。”
“好!”李佑道:“秀才相公身为士子不加刑,但如今为愿代母受刑,本官也不得不感念一二,故而…行刑!”
你还真打?杨秀才呆住了。
黎易常和杨秀才身体不错,被打了八十杖居然都没死,被抬出衙门外,一个继续枷号一个扔给家人。
府衙胥吏观后叹曰:“此官机敏凶残,洞察人性,断起案能把原告连同被告都打成半死,罚了证人二十两银子,一个秀才功名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吾辈今后不好过矣。”
时人有记载道,李推官断案如镜鉴烛照,影绰纤毫毕现皆无所遁也,其常言有罪推定四字,不知为何意。又嫉恶如仇,眼不容沙,好用酷刑重典,法令严肃,为府中奸邪所惧,不敢轻入公堂。亦有人云,李推官不免刚愎自诩之嫌。
其实,李佑是一个出色的演员,身为理刑官不严毅刚肃不容易出彩,遍览做官出色的,哪个不是多面手?'(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四十一章 所谓宽严相济…
李佑因为要回虚江过正月十五,向王同知辞行。王同知道:“李大人如今位置坐稳了,该搬至府城,免得时常来回。后衙可给你换个大些的宅子,”
李佑摇头道:“还是小,须得另寻地方。”
来本府为官的都是外地人士,一般情况***边不会带着太多人,只需临时住所而已,后衙官宅足够了。而且任职地又不是老家,没必要置业。这时代人心都是要落叶归根,就算在任上捞了点也得送回老家去求田问舍。谁也不会真把任职地方当成终老之地,哪怕是在京城做到了宰相阁老,一样要回故乡养老。
前知府毛大人为何窘迫的在生死关头也不拿出银子买粮填窟窿?并非贪到命都不要的地步,实在是因为他把银子都送到老家了,估计已经花了不少,杀了他也没办法再及时运回来。
说起后衙那几个官宅,除了知府专用的宅院,都是简单的前后两进各三间房子,最多加个小偏院。对别人估计是够了,但遇到李佑全家来住的情况肯定不敷使用。总不能做到推官了还让妻妾婢女一齐挤着住,尤其李佑是本地人,更不可丢了面子。他现在家财少说数百两,在苏州府买个差不多的宅子大概只需一二百两,肯定买得起。
先谈完私事,王同知又说起今日的案子,因为他署理府衙事务,所以判决需送到他这里签押,特别是涉及到徒刑以上的案子。“黎姓犯人判的重了,本官欲改为徒刑三年。”
李佑解释道:“贼道黎易常唆母害子,下官以起意杀人判,按律当流三千里。”
“说他起意杀人真是有些过,不过贪图银钱女色而已。再说这流刑多年来名存实废,基本不用了,罚他徒刑苦役即可。况流三千里须报上宪复审,何必自寻麻烦。”王同知表达了不同意见。
作为上司,王同知的态度相当诚恳了。习惯了强势上司如陈大人者,李佑有时都觉得王同知实在过于和蔼。
“老大人真乃仁人也,下官无有不从。”李佑同意道,黎道士和他没有切身利害关系,最后判成什么样无所谓。
“并非是本官宽纵人犯,还是事出有因,司狱司的常司狱方才来这里向老夫讨人情,求本官不要流放贼道三千里。”
李佑顿时明白了,不禁骂道:“这些懒骨头。”
按规矩,流放人犯,需要派遣衙役一路押送,谓之递解。先到上级那里复核,复核完了再将人犯押送到目的地。
对衙役来说,递解人犯流放堪称是人生最大惨剧。耗时数月,又苦又累又没多少油水,还要担惊受怕在路上被犯人跑了,而且去的是边荒烟瘴之地,弄不好自己都病死在异乡回不来了。天下还能找出更让人堵心的差事么?
改成徒刑便皆大欢喜了,犯人高兴衙役也轻松。苦役自然有轻有重,其中关窍都是这帮衙役小吏捞油水的机会。
所以那常司狱才找王同知打点求人情不要判出流放三千里。再说黎道士好歹也曾是个知观,这么多年香火钱攒下来,也该有点积蓄,值得去榨一榨。
折腾半天,又让王同知顺势卖了人情得了实惠,李佑心里叹道。王同知上次放了胡班头,本回又宽免了黎道士,一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唱红脸当好人赚好处,简直猥琐的没法形容。当然李佑也不会傻到去点破。
只见王同知抚须微笑道:“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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