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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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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刚捞出来的酸菜,里外地冲洗干净,一片一片掰开平铺在案板上,从根部片成半透明的薄片,最后在切成极细的丝儿。
梅子在方氏对面切韭黄,抬头看看方氏道:“嫂子切酸菜的手艺,在咱村儿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我瞧着都能片十几层出来,这样炖出来的才好吃。”
“熟能生巧罢了,你好生切菜,别只抬头看我,看再切了手。”方氏足切了上尖儿一盆酸菜搁在旁边,梅子已经用肥肉靠了油,就等着肉片和酸菜下锅,对面的灶上炖着大骨棒子,这会儿已经飘出骨头汤的香气。
待锅里的肉和酸菜煮得差不多,把灌好的血肠提过来慢慢放到锅里,把灶下的火头压下去,小火儿慢慢咕嘟着,梅子守在锅边,不时用做活的细针扎几下放气,免得煮得肠子爆开散花儿。
因为有客人来,所以东西屋分开放摆了桌子,家里的爷们陪着张屠夫在东屋喝酒吃菜,西屋炕上和地下各一桌,杨氏领着媳妇们陪着张娘子在炕上,梅子领着一群孩子们在地下。
晚上这顿就是乡下俗称的杀猪菜,一盆酸菜炖肉是主菜,里头还下了豆腐、血肠、粉条等,搁在桌子当中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儿,另外还有血肠、白肉、护心肉和猪肝儿各一盘,旁边搁着蒜泥。
杨氏素来都是个讲究的人,尤其是有客来的时候,从来都是大大方方,另外还配了豆芽炒肉丁、韭黄炒鸡蛋和豆皮儿卷子,满满登登一大桌的菜,连张屠夫都赞不绝口地说:“祝大叔和祝婶子真是讲究的人,我十里八村都跑过,杀猪买猪的这么长时间,你家这顿都算得上讲究的。”
女人们把菜上齐、酒摆好,就关上东屋的门由着他们男人去吃,自己到西屋来一边儿说话一边儿吃饭。
荷花本来就有些心情不好,如今又跟张家的三个小子坐在一个桌上,就更觉得没有胃口,恹恹地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也不往桌上伸筷子。
茉莉给她夹了两筷子肉,过会儿再看还是搁在碗里都没动地方,不禁奇怪地抬手摸摸荷花的额头问:“病了?”
“没……”荷花一抬头正看见张家老二站在桌边,头都快伸进酸菜盆里,正笨拙地用筷子翻找肉片,筷子时不时地脱手掉进盆里,伸手抓出来再继续翻,顿时觉得胃里堵得难受,深呼吸几下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只是个六岁的傻小子,当作没看见,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梅子也不好管别人家的孩子,只得约束着自家的不许声张,自个儿老实吃饭。见荷花没精打采的模样,给她夹了点儿鸡蛋和韭黄,哄着喂了一小碗饭。
炕上杨氏跟张娘子正聊得火热,方氏就只低头扒饭也不吭声,杨氏一直觉得张娘子是因为跟方氏有了交情才跟自家亲近的,这会儿见方氏这样就有些纳闷,但只以为方氏忙活一天累了,倒也没往别处想。
张娘子嘴上跟杨氏胡乱聊着闲话,心里还是惦记着荷花的事儿,这会儿陪着杨氏吃了几盅酒,心道如今祝家尚未分家,只要说得杨氏同意就十拿九稳,于是趁着酒劲儿道:“婶子,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啥事儿还不能直说?”杨氏也微微有些醉意,笑着道,“乡里乡亲的有事儿就吱声。”
“说起来的确有些冒失,不过我是打心里喜欢荷花这女娃儿,我寻思着,能不能咱两家做个亲?”张娘子把其余的话先藏着没说,只含糊地问了一句探探口风。
杨氏没成想是这样的事儿,扭头看看地下那桌,张家的三个小子,似乎老二和老三都跟荷花年纪相当,就顺口问:“说给你家老二还是老三?”
张娘子见杨氏没开口就拒绝,登时觉得似乎有戏,忙笑着给杨氏夹了一筷子菜说:“我是想说给老二,他过年就八岁了,从小就是个老实憨厚的性子,我就是怕以后寻个厉害的媳妇,压得他抬不起头,又怕寻个软弱的,以后俩人都撑不起家。这不我瞧着婶子和荷花娘都是和善的性子,教出来的女娃儿肯定也错不了,而且荷花又聪明懂事,怎么看都合适得不得了。”
杨氏见自己随口问问就得了这么一大套的话,就知道张娘子并不是吃了酒一时兴起,而是早就有打算的,也就不再轻易地接话,只笑着给张娘子又倒了杯酒道:“你瞧我家如今老四和小闺女还都没说人家,这越过辈分去提前定亲也不合规矩,左右你家也是在咱村里住下来不走的,等两个孩子都再长大些再说,你觉得咋样?”
张娘子见杨氏的态度也跟方氏差不多,没把话说死却并不热络,就没有把想把荷花接过去做小媳妇的话说出来,忙笑着举起酒杯道:“婶子说得是,孩子还都小,这事儿慢慢说也来得及,主要是你家荷花太招人喜欢,弄得我恨不得赶紧定下来,免得被别人家求了去。”
待酒足饭饱,把张屠夫一家送走,杨氏回屋帮着收拾桌子,这才皱眉问:“荷花娘,你今个儿是咋了,人家说要跟荷花做亲,你个做娘的也不吭声。”
方氏低着头刷碗道:“万事有娘做主咧!”
杨氏也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在一旁帮她递碗道:“前阵子不是才见她跟你走动的,咋今个儿下晌你俩就没说什么话。”
“她想让荷花去给她家老二做小媳妇,下午跟我说我没应,这晚上还不死心,借着酒劲儿又提。”方氏低头使劲儿蹭着手里的盘子,“而且我瞧着她家老二似乎是有些呆……”
刘氏在一旁听个正着儿,立刻插言道:“二嫂,那张家条件可比咱家好,荷花过去也吃不着苦,男人呆点儿也不要紧,那样以后还不事事都听荷花的,而且这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好,以后大了直接拜堂,省了你多少的事情。而且上回荷花生病还多亏人家,还给你送猪蹄儿炖汤下奶,这样的亲家哪里去找,二嫂,你可别怪我说你,咋这么不知足呢!”
方氏手里的盘子往锅里一扔,沉着脸道:“我这人从来一码归一码,欠她的人情来年我一定还上,但闺女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自个儿当宝贝疼着,可不许别人家去糟践,你若是瞧着她家好,怎么不把芍药嫁过去。”
跟刘氏惹了一肚子气回家,方氏给孩子们都洗干净安置睡下,自个儿又收拾了屋里这才上炕。
“刚才老三家的又气你了?”祝永鑫晚上多喝了两杯,说话带着些微的醉意,“当她是疯狗乱叫就是了,理她作甚。”
方氏见他这样也不与他分说,伸手扯过被子给他盖上,只哄着道:“是,她是疯狗乱叫,咱不理她,赶紧睡吧!”
祝永鑫抓住方氏的手一用力,直接把她扯得跌在自个儿怀里,含含糊糊地说:“我知道你嫁过来这么多年很是辛苦,平时又从不抱怨,都搁在心里头。”
方氏听他越说声音越大,忙伸手捂住他的嘴道:“这可真是喝多疯魔了,快小声些,把孩子们都吵醒了。”
荷花这会儿压根儿就还没睡着,在被窝里听祝永鑫酒后吐真言,用手使劲儿捂着嘴,生怕自个儿笑出声来,白天经历的那点儿不愉快也都不再搁在心上了。
祝永鑫朝方氏的手上使劲儿亲了一口,在安静的夜里声音大的出奇,害得荷花差点儿破功笑出来,捂着嘴忍得好不辛苦。
方氏还没等开口说话,就被祝永鑫堵住了嘴,觉得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摸索起来。
荷花本来正听得好玩,谁知炕头的声音渐渐开始不太对劲,先是衣服摩挲的窸窸窣窣声,随后就传来一些少儿不宜、令人脸红心跳的响动。她顿觉尴尬,但是这会儿更是不敢发出动静,只好把头埋进被子里,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见,心里却想着该找个什么由子,把铺盖搬去西屋睡才好,不然祝永鑫和方氏还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时不时地来这么一出,自个儿可着实吃不消。
还不等那边偃旗息鼓,荷花就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被屋里的说话声惊醒,揉揉眼睛起身一看,祝永鑫和方氏都已经披衣起身儿,祝永鑫正在穿棉鞋戴帽子,方氏帮他系好衣裳嘱咐道:“路上千万别急,这会儿天黑路滑的,宁可慢点而走也千万别出事儿。”说罢见祝永鑫的脸色不是太好,知道他是误会了自个儿的意思,又道,“你和老四年轻力壮的许是还不怕,但是爹那么大岁数,若是摔个好歹的可怎么是好?”
祝永鑫面色稍稍好转,心急火燎地就要往外走,又被方氏拉住塞给他小半吊钱道:“这都是我娘家贴补的,平时不舍得用都留着,虽说娘肯定也会给钱,但你还是带在身上,万一有个用处什么的。”
把祝永鑫送走之后,方氏锁好院门和房门回屋,见荷花正满脸疑惑地看着自个儿,就过去轻声道:“把荷花吵醒了啊?”
荷花点点头问:“爷病了吗?”
“你都听见了啊?”方氏以为荷花早就醒了,听到她跟祝永鑫说话才知道,先是点点头,然后又叹了口气,她这会儿心里七上八下的,若是老祝头当真是什么大毛病,外头就指不定要说什么歪话了,栓子命硬克家人的说法,怕是要越坐越实了,说不定还要有人说是自家坚持分家,气病了老人,到时候可就当真是百口莫辩。
她自个儿想心事想得出神,也不管荷花听不听的懂,念念叨叨地说:“你爷下晚许是多喝了几杯,夜里就说不好受,郎中瞧了也说不出是什么毛病,你爹和你四叔套了车说去城里医馆瞧病呢!老天爷保佑人平安无事,不然不知又要生出多少的是非……”
荷花心里也惦记着,但是见方氏这样六神无主的,又不愿她多想,搂着她的脖子道:“娘,我要跟你一起睡。”
方氏钻进被窝,轻拍着荷花,嘴里还轻声哼着曲儿,荷花不多时就重新进入了梦乡。第二天睁开眼,只瞧见茉莉正在炕上给博宁补衣裳,左右瞧瞧外头早就天光大亮,屋里也只剩自个儿还在赖在被窝里。
茉莉见她睁开眼睛到处乱瞅,瞥她一眼道:“你这都快睡到晌午了,要不是娘说你夜里没睡好不让我叫你,早拎着给你扔外头雪窝子里去。”
荷花才不怕她板着脸的模样,从被窝里钻出来偎到茉莉身边儿,摇着她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姐最疼我了,才不舍得呢!”
“有啥不舍得的!”茉莉虽然还是板着脸,但眼睛里已经忍不住露出笑意,“要我说就该把你给那张屠夫家去做小媳妇,省得在家就知道胡吃闷睡的。”
荷花听她提张屠夫家,虽说知道她是玩笑话,但还是小嘴一扁,满脸不乐意地说:“提他家干啥,嫁不出去也不跟他家做亲。”
“你个丫头懂个啥叫做亲?”茉莉没成想荷花冒出这么一句,伸手朝她额头点了点道,“出去可不许瞎说,看别人笑话。”
“他们还在村儿里跟别人说我是他家媳妇,还把锦棠哥打了。”荷花低头扯着衣襟儿,“而且上回抢我酒坛子的就是她家三个小子,我原本是不认识,可昨个儿瞧见就认出来了,反正以后当不认识她家,”
“你咋这会儿才说?”茉莉听说上回弄伤荷花的就是张家的小子,登时把手里的衣裳丢开,睁大眼睛立起眉毛道,“昨个儿认出来的时候咋不说,咱家可不是随便任人欺负的。”
“……”荷花朝茉莉翻翻眼睛,心道昨天是请人家来家里杀猪,说出来不是等于给人家没脸,再说大人们最后也一定会归结为是小子淘气,最多是个自个儿陪个不是,打他们几下子就揭过去了事,反倒显得自家小肚鸡肠,于是岔开话题转移茉莉的注意力道,“爹和四叔回来没?爷的病咋样咧?”
茉莉听了这话摇摇头,果然把刚才那件事丢到脑后去了,坐下捡起衣裳继续缝补道:“还没个信儿呢,大伯和三叔今早也去城里寻他们了,奶在家着急上火恨不得自个儿也跟去,被娘和小姑好容易劝住,这会儿估计还在家里闹心呢!”
第一卷 瑞雪兆丰年 第二十二章 生病有猫腻
老祝头在城里医馆住了两日,才被几个儿子接回家养病,大夫并未查出什么具体的问题,只说让他不要喝酒好生将养,开了个调养身子的方子。
祝家四个儿子都觉得,这不过是大夫委婉地说法,许是没得救了才会这样敷衍,所以回家之后全都小心伺候不敢有丝毫怠慢。
老祝头今个儿说胸口闷,明个儿又觉得肚子疼,将家里众人折腾得精疲力竭,却又都不敢表现出来,在他面前还都得强颜欢笑,生怕引得他多心。
过年的气氛原本就因为分家笼罩上阴云,如今更是彻底的消失殆尽。
杨氏整天担心发愁,晚上都不敢睡实,生怕有个什么变故意外,才没几日就已经有些熬不住,只好由家里哥们四个夜里轮流伺候。
刘氏偏生在这个时候诊出有孕,日日推说身上疲乏,事事不理,吃喝都在屋里,时不时地还闹着祝老三在屋里陪她。李氏素来都是个不干活的,家里的担子就压在了方氏的身上,做饭、打扫,洗刷,熬药,每日忙得陀螺似的不得闲儿,眼看着坐月子时刚丰盈起来的身量,几天下来就瘦了一圈儿。
荷花心疼方氏,自个儿年纪小又帮不上忙,大哥来年二月开始就要参加童生试,如今被方氏锁在家里看书,茉莉要看着栓子,她只好溜出去找齐锦棠陪自个儿钓鱼。
如上次一样,二人在腰间挂好了绳子,齐锦棠捡了两块石板儿,又砍了些干蒲草铺上,拉着荷花坐下,自个儿拎着麻绳等于上钩。他老早就瞧出荷花的心思压根儿不在钓鱼上头,从坐下开始就双手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水面,时不时还幽幽地叹口气。
“我娘说,女人总叹气会变老的。”齐锦棠转了几圈的心思,一开口竟说出这样句话,当即就差点儿咬到自个儿的舌头。
荷花闻言先是一愣,抬头定定地看着齐锦棠,见他满脸尴尬,白皙的脸颊甚至透出些许可疑的红晕,再一细想他刚才的话,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齐锦棠紧紧地抿着嘴唇,生怕自个儿再说出什么不经大脑的傻话,但还是伸手拉住荷花,怕她一个不留神摔进水里。
“听你哥说你想学认字?”等荷花终于不笑了,齐锦棠才又开口问。
“是啊!”想起这件事荷花就有些郁闷,她看过大哥的开蒙读物,大部分字她连猜带蒙都能认出来,说找人教不过是寻个借口,但是还没教上二十个字,计划就被迫搁浅,“本来大哥是每日都教我识字的,可来年二月他要去参加童生试,娘不让我去打扰,所以就又丢下了。”
“那以后我教你识字好不好?”齐锦棠神情很认真地问。
荷花闻言眼睛一亮,用齐锦棠做借口可比博荣那个老实人方便多了,当即就说:“可不许骗人!”
“我何时骗过你?”齐锦棠见她满脸期待,似乎小脸庞儿都放出光芒来,可见当真是想识字,并不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回身到岸边捡了块尖石头递给荷花道,“你哥都教了什么字,可还记得?”
于是两个人在冰面上,一个教一个学,时而兼顾钓鱼,一下午的时间倒是过得飞快。就这样,荷花每日除了识字,还能带回家几条冻鱼,让方氏收拾干净自个儿看着炖得化入汤中,炖好后自然要给老祝头和杨氏送去,剩下的先紧着栓子喝,余下的都被荷花想方设法地给方氏吃下去,偶尔收获好才能轮到博宁喝上一碗。
就这样,过了小年儿,送过灶王爷上天,家里也包了粘豆包,蒸好了过年差不多够用的饽饽和卷子,门外窗上也都贴上了梅子巧手剪的窗花,若是不看全家人阴沉沉的脸色,倒还勉强算是像个过年的样子。
荷花每天下午照旧去找齐锦棠钓鱼习字,还有两天就到年根儿下,这日不巧耽搁得有些晚,齐锦棠送荷花回家的时候,老远瞧见个背着手的身影往林子里去,他眯起眼睛道:“荷花,你爷怎么自个儿出来了?”
“不能吧,整日里身边儿都离不开人呢!”荷花也觉得奇怪,但是看着身形却又的确是老祝头,瞧他腿脚利索走得大步流星的模样,哪里有平时那病病歪歪地模样,这下子荷花心头疑窦丛生,也顾不得天黑赶紧回家,冲齐锦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远远地缀在老祝头后面,见他穿过一小片儿林子,到了片不大的空地上,四下瞅瞅嚷道:“老弟,你来了没?”
对面的林子里又钻出个老头,手里还拎着酒拿着烟袋锅,那一笑满脸褶子的样儿,别说这会儿天还只是擦黑儿,就算是黑透了荷花都不会认错,正是老祝头的拜把子兄弟老魏头,论着荷花应该叫他声二爷爷。
只见两个老头找了两个树墩子各自坐下,老祝头从怀里掏出个不知包着什么的油纸包,打开后自个儿先狠是吃了一口才说:“城里那庸医着实气人,诊不出毛病也就罢了,可弄得什么不许喝酒,每天还要喝那又酸又苦的药汤子,好人可都快撑不住了,若我真是个卧病在床的,怕是早就嗝屁朝凉了。”
“我这不是来接济你了。”老魏头不知捏着个什么正在啃,说话含含混混不甚清楚,“你且说我这法子管用不?”
“自然是管用,我那几个儿都孝顺,见我在炕上病着,谁还敢说分家这俩字儿,都日夜倒替着伺候我咧!我先喝俩口,这些日子可是把我憋坏了。”老祝头抄起酒坛子就猛灌了两口。”
“我跟你说,你只要把这个装病坚持住了,等来年混到开春儿要犁地,到时候就都忙着干活儿,谁还顾得上说分家。”老魏头笑得嘎嘎作响。
荷花跟在后头听到这些话,恨不得冲出去扇这两个为老不尊的,居然只因为不想分家就闹出这么多事端。且不说家里花了多少瞧病和抓药的钱,这大半个月,祝家里外上下为了他的病着急上火,一个个又累又搁着心事,老祝头居然还抱怨不能喝酒太不自由,跟没事儿似的躲到林子里喝酒吃菜。
荷花正生气的时候,觉得肩头被人轻拍了两下,回头见齐锦棠正关切地看着自己,深呼吸平缓了心情,冲他笑笑,不出声地用口型道:“咱们回家。”其实心里已经基本有了计较。
回家搁下了钓回来的鱼,荷花忙跑到主院打算找个借口通风报信儿,可巧老祝头屋里这会儿正吵得热火朝天,若不是祝老大和祝永鑫还算有些理智,一直在中间拦着,老三和老四早就抄家伙打起来了。
屋里吵架的劝架的乱作一团,荷花没瞧见茉莉和博宁,一扭头看见芍药正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不禁羡慕她丝毫不知道愁的性子,伸手扯到自己身边问:“咋回事,你爹和四叔为啥吵架?”
芍药眼睛还盯着屋里的热闹道:“下晌是四叔看着爷,结果你娘熬了药进来发现爷不见人了,屋里屋外都找了个遍也没人,四叔说爷嫌屋里气闷,要去院里站站,还说不要他跟着,结果一转眼就不见了人,我爹就跟四叔吵起来了。”
荷花闻言撇了撇嘴,这全家都没个明白的,人丢了不出去找,难道吵架就能吵出来不成,她放开芍药,运足了力气大喊一声:“啊!”
小孩子的声音本来就尖亮,荷花对此的估计略有不足,又稍微地用力过猛,结果就发出了声恐怖片中女主遇鬼时候类似的惨叫。
不过这一嗓子的效果倒是绝佳,屋里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的目光都聚拢在她身上,她顾不上刚喊得喉咙生疼,忙趁着这个空当飞快地说:“刚才回家的时候遇见村儿里人,跟我说看见爷朝林子里去了,我本还说他指定是看错了,爷好生在家养病呢,冰天雪地的咋会去林子里……”
她的话还没说完,祝老四就已经大步冲出了房门,但是随即又回来抱起荷花道:“朝哪边林子去了?”
这会儿天已经差不多黑了,离着两三步远就几乎只能瞧见个黑影,荷花指引着祝家四个兄弟往林子那边去,快到林子边儿的时候,她忽然装作害怕地搂紧祝老四的脖子道:“四叔,以前奶说林子里有黄大仙儿,一到晚上就迷了人去,爷不会也是被黄大仙儿迷去了吧?”
祝永鑫呵斥道:“小孩子瞎说什么!”
反倒是祝老四把荷花紧紧地搂在怀里安慰道:“荷花不怕,有四叔在呢!”又扭头对其余几个人说,“娘是说过这林子里有黄大仙儿,咱村儿就有人给迷过,在林子里走不出来,生生地冻死在里头,第二天一早村里打柴的瞧见他的时候,就躺在离小道儿三四步远的地方,愣是没找到路出来。咱还是念叨几句然后悄悄进去吧!”
其余几个人听了这话,也都微微点头,小心些总是没错的,祝老大站在林子边儿念叨了几句,无非是只为了找回家人,不是要来冒犯大仙儿,还望大仙儿不要怪罪之类的话。
第一卷 瑞雪兆丰年 第二十三章 大打出手【八百加更】
众人进了林子没走多远,就见前头有隐隐的光,更是心下有些惴惴,全都放轻了脚步,悄悄凑上前去,就瞧见老祝头和老魏头正连吃带喝,各自都有了几分醉意,老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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