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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的宠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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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一阵紧过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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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贾府的特殊关系,太后特地下了一道懿旨,让柳元春得以到刑部大牢探视姚玄烨。
行前,姚福特地提着一个竹篮来到柳元春跟前。
“夫人,这是内人所做的一些吃食,全是大人平素最喜欢吃的,请夫人带到大牢里给大人吃吧!”话到最后,他忍不住红了眼眶,将提篮交予绿袖。
“谢谢!”柳元春说道,心情颇为沉重。
人门已有数月,从不曾见姚福如此伤怀,她心绪一转,脱口问:“你跟了大人多久?”
姚福立即回答:“整整十年。”
“当时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柳元春发现自己对枕边人竟一无所知,甚至不知他祖籍何处。
姚福侧头想了下,回道:“当时大人刚刚考中状元,皇上钦点为一品大员,册封为湖广巡抚,三年之后大人受到弘文阁大学士卢大人的举荐而被皇上调回京,这才当上礼部尚书。”
“什么?是卢文光那家伙举荐他回京?”柳元春不敢置信地道,“那一日他率御林军来抄家,我还以为那老家伙与咱们有仇呢!”
“大人原本与卢大人走得很近,两府时时往来,不知怎地,后来就渐渐少有往来。”
柳元春微蹩起眉,沉思片刻,仍想不透其中缘由。
“夫人可相信大人?”姚福忽地问了句。
“我信不信有何妨?”
姚福摇摇头。“夫人难道不知在大人心中,您是何等重要?”
这……想起往日甜蜜种种,柳元春心头掠过淡淡的痛。
“你信他吗?”她反问。
姚福肯定地回答:“我相信大人绝对不会通敌叛国,更不可能贪赃枉法。”
“难道你有证据?”
“有一回卢大人到府里,我亲耳听见大人回绝卢大人一项提议。”
“什么提议?”
“买官的提议。”
柳元春一怔,随即想起明代科举制度的腐败,权臣可以干预考选成绩。
“他真的回绝?”柳元春问,心头有一丝模糊的喜悦。
“当然。”姚福骄傲地回答。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语罢,柳元春偕绿袖走出大厅。
才跨出大门,恩生已站在门外。
“我送你们去。”他简短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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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姚玄烨下狱,府里大多数仆婢皆已遣回家乡,因此三人是步行来到刑部大牢外。
此处是全金陵城最黑暗的地方,有不少人冤死在里头,是权臣奸宦耍弄阴狠手段之地。
柳元春独自一人跟随狱卒,穿过重重大门,最后来到姚玄烨牢房之外。
“麻烦差爷行个方便,让我进去瞧瞧他。”柳元春讨好地勾起一抹笑。
狱卒从没见过如此天香国色,一时迷眩,怔怔地取过钥匙打开牢门。
“谢谢差爷!”柳元春回眸一笑,迅速踏人牢里。
姚玄烨坐在地上,一身白色囚衣,双眸紧闭地斜倚在墙边。
柳元春直来到他跟前,久久没有开口。
鼻端传来的熟悉淡淡花香味,促使姚玄烨睁开眼。
两人眸光交会半晌,姚玄烨突地伸手将她拉下,让她跌进他怀里。
“你——”话未完,柳元春便教他封住了唇,以一种极炽烈的方式,有别于以往的温柔,全然不顾一切地狂野。
柳元春的记忆,回到了那一次在书房里……
当时,他并没有要了她,因为他要她先爱上他;此刻,他的吻如火,比那一回更炽烈、更独占,吻得她一颗心都烫了起来。
她爱他!这一瞬她终于真正明白了爱人的感受,那并非全然的愉悦。
一旦爱了人之后,整颗心随着他而喜而悲,自我在刹那间灰飞烟灭。
良久,他终于放开她,黑沉的眸底情焰未灭。
“为什么来?”语气一如以往。然而,在惯常的语调下翻搅着汹涌如海的心绪。
“姚福要我送点心来。”柳元春打开提篮,逃避他过于炽烈的眼神,那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
姚玄烨连瞧也不瞧提篮一眼,径自勾过她的脸。
“你呢?”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对着他贴近的俊颜,柳元春连呼吸都痛了。
“回答我。”深沉的黑眸显露渴望。
柳元春的心在轻颤着。对她而言,承认爱他是一项艰难的抉择,那仿佛表示永远不能回头,离她记忆中的生长之地愈来愈远。
终于,她轻轻地开口:“因为我想见你。”停了停,她续道:“因为我再也离不开你。”破碎的珠泪自她颊畔不停地滑落。
下一刻,她扑进他怀中,把脸埋进他结实而宽阔的胸膛,她知道自己永远回不了家了,她深深知道。
姚玄烨闭上双眼,轻轻地抱住她,粗糙的大手轻抚着她颊畔的青丝。
“你相信我吗?”他问。
柳元春没有抬头,轻轻应了声。
姚玄烨猛地睁开眼,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难道你一点也不怀疑?”
“我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柳元春毫不犹豫地表示,一张小脸充满了信任。既已成夫妻,就该由此刻开始相信他。
姚玄烨眼光一变,黑沉的眼如罩上一层光彩。
随即,他拉着她站起身,开口道:“由此刻起,我休了你,咱们不再是夫妻。”光彩自他眼底隐去。
柳元春怔了怔,半晌不语。
她不是傻瓜!“你赶不走我的。”她轻言,心底隐隐生疼。
他的心,她何尝不知?休了她,是怕一旦判决不利时,会殃及她。
姚玄烨盯住她固执的小脸。
这小东西脸上的泪还没干呢!他脑中立时浮上两人初见时,她满脸的馋意。
“你最好趁着还能逃时,远远地逃离金陵,别再回来。”他说着,同时转过身,不让自己泄露太多的情感。
“我不要!你以为我是哪一种人?”柳元春猛地由后头环抱住他,把脸贴上他的背。
他怎能视她为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担忧的女人呢?他真该死!
“夫妻本是同林乌,大难来时各自飞。”
“倘若今日是我在牢里,你可会见死不救?”她的眼底再次蓄起泪水。
“会。”姚玄烨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骗人、骗人、骗人……”柳元春的热泪滚滚而下。‘你怎能用这种谎言来赶我走?怎能……“她低喊,双手渐渐松开,跪在地上掩面而泣。
良久,一双温暖的大手拉开她掩面的小手。
“我求你,求你好好地活下去,别为了我白白赔上性命。”
在这毫无防备的瞬间,她看见了他隐于眼底的情意。
深吸了口气,她站起身。
“谁说你一定会死?只要是无辜,就有转机。”
“天下事并不一定非黑即白,你懂吗?”姚玄烨盯住她,眉心微微地纠结。
柳元春轻轻地点头。
“你走吧!别忘了我说过的话,最好今夜便让思生送你离城。”
“不,我绝不走!”柳元春拉起他的手。“相信我,咱们夫妻一定可以重聚。”语罢,她朝他露出一个勇敢的笑,然后离去。
天!她一定要突破困境,一定要做到。
姚玄烨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心底轻轻地叹息……
**********
柳元春坐在摆设华美的大堂中,心情颇为忐忑。
这一次审案的,是会试榜首的会元,据闻皇上有意让会元接替姚玄烨,成为新一任的礼部尚书。
这一项传言得自贾府,无疑地,是一项十分不利的消息,那几乎已经认定姚玄烨有罪。
柳元春为此忿忿不平,索性来到会元府邸,先掂掂这个人的分量,瞧瞧他是熊还是虎。
不多时,婢女端来一杯香茗,柳元春尚未人口便觉气味十分清香,待她轻呷了一口之后,立时明白这是上等茶。
这一段时日,她的一张嘴早被贾、姚二府的窗子给惯刁了,什么是好是坏,一人口便分晓。
看来,这个新科会元的排头倒是不小。
许久之后,人仍未出现。
正当柳元春感到不耐之际,一名身着蓝色官袍的男人徐徐地走人大堂。
柳元春掉头一瞧,嘴里的一口茶差点给喷了出来。
“薄心仁广她脱口唤道,整个人由椅子弹起。
打从尚书府出事那天起,他与纪小芸便离奇失踪,未留下只字片语。想不到今日一见,他竟摇身一变成为会试榜首……尚书府未来的主人!
“好久不见,柳姑娘。”薄心仁缓缓地开口,一双眼直在柳元春身上梭巡。
即使遭逢巨变,她的美依然未曾稍减,令人心折。
“你……你……”
“我的改变令你惊讶,还是你认为我永远只能屈居人下?”他的眼在笑,嘴也在笑,惟独心不笑。
“不!”柳元春摇摇头,“这些日子你不告而别,我很担心,如今见你过得好,该由衷为你高兴。”
“你真的为我担心?”黑眸掠过一抹奇异的光彩。
“当然,除了你,我也为小芸担……”心字未出口,柳元春脑海里便浮现那一回在书房撞见的一幕。
薄心仁立时瞧透她的心思,当下微微一笑。“别为那种女人担心,不值。”
他知道?怎么会呢?除了绿袖之外,只有玄烨与她知情。
她不信玄烨会向薄心仁提这等事,那么他是如何得知?
除非是小芸……
柳元春盯住薄心仁,思绪飞转,对面前的男人有了重新的估量。
“现下小芸人在何处?”她问。
“我不知道。”薄心仁满不在乎地回答。
柳元春沉默半晌,突然说:“听说三日后,玄烨的案子由你主审,可是真?”
薄心仁淡淡一笑,面上掠过阴沉之色。“确然属实。”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他是无辜的。”柳元春忙表示。
薄心仁却笑了起来。“柳姑娘,倘若每一个人都说自己无辜,刑部大牢又何来那么多人犯?片面之词不可信。”他的笑容里添了一抹冷酷。
“不,我相信他不会通敌判国。”
“给敌营的信白纸黑字,还盖上了印,难道有假?”他沉下脸。
“我不信他会这么做。”
“善恶只在一念之间,一个人永远不会知道另一个人的真正心思。”薄心仁冷冷地道。
“看在以往的分上,我请求你放过他一马。”
“求我放他?这岂不是要本官徇私枉法?”薄心仁逼近她绝美的小脸。
柳元春立即向旁退开一步,闪避他突如其来的接近。
对她此举,薄心仁更加生气;当下,他袍袖一挥,转身背对着她。“你可以走了。”
柳元春怔了怔,迈步朝大堂外走。
“有一个法子可以保命。”他忽然在她身后说道。
柳元春停下脚步,回首望着他。
“离开他,嫁我为妻,如此我可以保你一命,绝不受此案拖累。”薄心仁凝视着她,眼底染上有别以往的异彩。
打从见到柳元春的头一回,他便深深地倾慕她,至今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能得到她。
闻言,柳元春笑了起来。“多谢大人厚爱,只是元春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语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该死!
薄心仁面色遽变,一手扫落茶几上的茶碗。霎时,碎片满地,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他绝不放过姚玄烨,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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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春走出会元府邸,迎上来的是绿袖与恩生,“夫人。那会元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轻判咱们大人?”绿袖急忙问道。
柳元春摇摇头。“知道吗?你们一定想不到此人竟是你我熟识之人。”
“谁?”“薄心仁!”
听到她的话,绿袖张大了口,久久说不出话来。
柳元春瞧向恩生。“你不讶异吗?”
思生露出极淡、极难测的一抹笑,没有回答。
“他一定肯救大人?”绿袖又问。
柳元春摇摇头。
“哼!忘思负义的人,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提拔了他的。”绿袖忿忿不平。
“我认为,真正提拔他的不是玄烨。”
“是谁?”
“卢大人!”这只是柳元春的臆测。
恩生脸上却勾起淡淡的赞赏。
“你认同?”柳元春注意到恩生脸上的神情。
“一切要有证据。”思生淡淡地道。
证据?上哪儿找?
正当三人一路前行时,柳元春忽地瞧见布摊上一道眼熟的身影。
“咦?那不是……”她正要唤出那女子之名,却让恩生捂住口。
他朝她摇摇头,示意不能出声。
柳元春点点头,表示明白。
女子买了几块布之后迅速离去,紧接着消失在街角。
“她不见了。”
“我去追。”当下,恩生亦消失在街角。
“夫人,咱们先回去吧!”“嗯。”柳元春点点头,主仆二人相偕而去。
但愿一切会有转机!她在心底暗暗祈求着上天……
第十章
两日之后。姚玄烨在薄心仁的初判下被判死刑,家产尽数充公。皇上为免流血过多,招来不仁之名,因此特免诛连九族之罪,柳元春幸而保命。
然而,她并未因此而欢欣,贾老夫人特命人将柳元春带回大观园,让她回贾府住下,一如出嫁之前。
“你要想开一点,春儿!”贾老夫人坐在她身边安慰着。
柳元春强忍住泪,没有哭出来。
她明白在这个时代皇权代表一切,奸臣当道,清官难为,即使是哭干了泪,亦于事无补,可她就是不甘心。
“他真的没有希望了吗?我不信这世上无人能救他。”柳元春心绪再次激动了起来。
贾老夫人瞧着她,陷入沉思。
蓦地,丫鬟甜儿由厅外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老夫人,天成府的宁王爷明几个巡按回京,少爷打算在凤仪厅设筵为王爷接风洗尘,特命甜儿前来向老夫人禀报一声。”
闻言,贾老夫人伸手轻拍了下前额,面色转忧为喜。“救星来了,春儿,咸宁王或可救姚大人一命。”
“怎么说?”柳元春喜上眉梢地问。
“成宁王是皇上的七弟,为八抚巡按,一年前奉皇上之命出巡各地,如今想是巡察结束,回京复曰。
“他真能救玄烨?”柳元春满怀希望。
“任何事,哪怕是只有一丁点成功的希望,也值得一试,不是吗?”贾老夫人慈蔼地表示,一双温和的眸子充满睿智的柔光。
柳元春点点头。“多谢奶奶教诲,元春一定尽力一试。”顿了下,她又问道:“但不知成宁王是个怎么样的人?”
贾老夫人微微一笑,“让我慢慢说给你听……”
整个午后,柳元春听遍了成宁王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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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成宁王果然如期回京面圣,向皇上—一禀明这一年来的巡察成果。
当夜。成宁王果然接受贾府之邀而前来赴宴席间,宾主尽欢,成宁王心情十分畅快。
宴后,成宁王准备打道回府之时,柳元春突然现身于凤仪厅。
“民妇斗胆,请求王爷为姚玄烨重新翻案!”
“你是……”
“回王爷,民妇为姚玄烨之妻。”
成宁王盯着眼前的绝色佳人,不由得添了三分好感。“姚尚书一案,本王亦听皇上提起过,但不知其中有何冤屈?”
“回王爷,我的丈夫绝不是个会通敌叛国的人,更不会因此而浮报军备,据民妇所知,‘佛朗机’乃葡萄牙最先进的火炮,除非人为,否则不会发生膛炸,机率极低;即便发生也属偶发事件,绝非浮报而购人次等军备,从中牟利进而通敌,还望王爷明察!”
沉吟半晌,成宁王开口道:“此案十分棘手,可有状纸?”
柳元春点点头,恭敬地呈上一纸。
成宁王接过状纸,很快地瞧过一眼。“这么着吧!待本王回府过目之后,再遣人回复消息。”
“谢王爷!”
成宁王旋即离开了贾府。
临上轿前,绿袖追了出来。“王爷请留步,夫人尚有一信要呈交王爷过目。”她递上信纸。“夫人特别嘱咐要王爷当即过目,此信附有重要证据。”
“哦?”成宁王微挑起眉,姑且摊开信纸。
这一看之下,成宁王双眸染上异彩,当即收起信纸,开口道:“回去告诉姚夫人,本王在三日之后必开案重审,一定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语罢,他揭帘踏人轿里。
绿袖目送王爷离去,心中却起了疑问,到底夫人信上写了些什么,竟有如此神奇之效?
尽管夫人待她情如姐妹,绿袖仍猜不到她到底写了些什么?
*********
三日之后,成宁王果然依言为姚玄烨一案重审。
堂上,除了姚氏夫妇之外,薄心仁与卢文光皆在一旁陪审;更教人吃惊的是,开审之前,连皇上也御驾亲临听审。
这一下,全城百姓都在谈论此案,堂外更挤满欲一探究竟的城民。
“姚玄烨,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成宁王坐在案前,一双眼直落在一身国衣的人犯身上。
姚玄烨并不回答,惟一双黑沉的眼直盯着柳元春。
当两人眸光相遇的那一瞬,柳元春眼里闪过祈求。
“下官无罪!”为了她,他终于开口回答。
“那么这是什么?”成宁王命衙役将证物摊于众人之前。“这封信是你亲笔所写,不是吗?”那是一封与鞑子交易的信,表示愿暗中协助其人关夺取天下。
“是不是下官亲笔所写,下官自己还不清楚吗?”
姚玄烨目光环视众人一圈,语带讥消。
“你是指有人刻意诬陷?”开口的是助审的大学士卢文光。
姚玄烨目光转冷,与卢文光对视着。
“是不是有人诬陷,卢大人又何须明知故问?”
“放肆!”卢文光面色铁青,当堂拍案喝道。
“卢大人请息怒广成宁王开口,”姚玄烨,你有何凭据证明遭人诬陷?“
“那信上的字显然是有人刻意模仿,王爷可曾注意到上头没有签名,仅有盖印?”
成宁王再瞧了一眼信函,点点头。“的确只有盖印。”他停了下,续道:“根据刑部调查,那上头所盖之印确实是你的印,并未造假。”
“敢问王爷,又有哪一个做贼的会在犯案之后留下姓名?”
“这……”
“倘若此信真是出自下官,那么下官定不会留名,更不会盖印,因为那无疑是向天下人召告罪行,置己身于险地。”由这一点不难看出一切都是有心人所安排,目的是致他于死地……
“姚大人所言甚是,然而无凭无据,你又如何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一回开口的是薄心仁。
而不待姚玄烨开口,柳元春当庭跪了下来。
“薄大人,民妇今日特别带了另一名人证前来协助此案。”
“哦?这并不在章程之内。”薄心仁冷冷地道。
“无妨!既然你有人证,本王就姑且传他前来。”
由于主判为成宁王,因此卢文光与薄心仁并不能阻止他传提人证。
“传人证。”成宁王下令。
须臾,一名身形纤盈的女子走人大堂。
众人一见,竟是纪小芸!
‘大胆,见官因何不跪?“卢文光在惊愕之余,忙厉言喝斥。
纪小芸眼光一溜转,当即在堂上跪下。“民女叩见皇上,以及各位大人!”她的神情带着三分轻佻。
“你有何证据来证明姚大人的清白?”成宁王徐缓地问。
“回王爷,民女这里有另外两份通敌信函,请王爷过目。
衙役立即取过呈上。
“这……这与那证物字迹几乎一样!”只差在这两份信函并未盖章。
“你由何处取得此信?”成宁王问。
“回王爷,信函取自尚书府。”
卢文光与薄心仁闻言,稍稍松了口气。
岂料,纪小芸勾起了笑,接口又道:“执笔者却非姚大人,而是今日庭上的薄大人。”
此话一出,犹如引爆火药。
“薄大人,此妇之言可是真?”
“王爷千万不可信其言!”薄心仁慌忙地表示,额上开始沁出汗珠。
“王爷若是不信,可以到清怀书院去查。数月之前薄心仁原是卢大人门下学生,后来转人清怀书院,并且让姚大人拔擢至尚书府实习吏事。”
“薄大人,此事当真?”
半晌,薄心仁点点头。“确有此事。”
纪小芸同时由袖中取过一枚玉印。“王爷,信函的玉印在此,请过目!”
“拿上来。”
在核对无误之后,成宁王转头望向薄心仁。“你有什么话要说?”
“呃……”薄心仁瞥向面无表情的卢文光。
“启禀王爷,民女尚有一事启奏。”纪小芸又开口。
“说。
“姚大人一案,真正的幕后元凶是卢文光大人,民女这儿有一张卢大人所付给民女的五十两银票。”
说着,纪小芸又递上银票一张。
成宁王审视银票,只见上头盖有卢文光的官印。
“二位大人还有何话要说?”成宁王揪起眉心。
他想不到事情居然有这样的发展。
此三人全是当朝皇上器重之臣,他该如何断案?
皇上却在此时离座起身。
“该如何判案,王爷务秉公允,一定要全案水落石出。”语罢,他袍袖一甩,摆驾回宫。
很显然地,皇上已对卢文光、薄心仁二人十分失望。
“来人,摘下卢文光、薄心仁顶上乌纱帽,押人大牢候审。”
“冤枉啊……王爷……冤枉啊,……”薄心仁失控地大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在一个女人手上。
卢文光当下受不住刺激,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竟昏厥过去。
自古有云:最毒妇人心!
两人直至今日才明白,却已经太迟。
纪小芸瞧着两人,一个目光涣散,一个被抬了出去,脸上不由得勾起一丝冷笑,谁教这两人小觑了她,一个让她受辱,另一个则用区区五十两银子打发她。
今时今日,她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姚玄烨听判,本王判你无罪开释,官复原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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