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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帘幽梦之大鹏展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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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萍有些不安。自从那天晚上楚濂湿了大半身衣裳，黑着一张脸下楼，周临并没有从书房出来，让绿萍敏感地察觉楚濂说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想问一问楚濂，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更加烦躁。楚濂眼神阴郁地看了她一眼，甩了甩头，面色通红地咆哮了一句：“我总算看到了什么叫残酷无情，什么叫铁石心肠，什么叫顽固不化，什么叫蛮不讲理！上天给了我机会叫我看明白，好好好，很好！！”说完冷笑数声，甩开绿萍，一脚踏上摩托车就骑远了。绿萍被楚濂推得踉跄了一下，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了望，咬了咬牙，握紧了拳，一言不发地回到大厅。难堪和愤怒的情感在她心中狠狠地搅了几搅，最终绿萍微抬了抬下巴，表情又恢复一派淡然。这时她看见舜涓领着紫菱拿着复习资料去了书房。
紫菱那张小脸明显哭过，两只眼睛红肿着，不时抽噎着，低着脑袋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绿萍暗中皱了皱眉头，担心周临见了紫菱这个样子心里不舒服，继而和舜涓不和。其实从小到大，紫菱爱哭的这个毛病一直没改，那两行泪珠儿顺着脸颊淌下，一双水水的眼睛望着你，配上微红的小鼻子，轻咬嘴唇的小细牙，柔弱中带着倔强，纯真中加上无辜，在那巴掌大的小脸上演绎出来，叫谁看了都要说上一句“我见犹怜”。汪展鹏素来心软，这一点在对紫菱的态度上尤为明显，紫菱一哭，他准先问舜涓和绿萍的不是。绿萍从开始的不满嫉妒，到后来的无动于衷，直至冷眼旁观这日复一日的情景。她不知道舜涓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父亲到底为什么会如此偏爱妹妹。她只有努力做好自己，在别处收获着由自己的出色和优异带来的赞美与艳羡。
绿萍有点可怜紫菱，她似乎永远只能躲在父亲的羽翼下去编织着幼稚可笑的“梦想”，像蜗牛一样缩在自己的壳里，宁可在水晶宫殿里沉睡，也不愿探头看一眼窗外从生的荆棘。
正在胡思乱想着，忽然看见周临和舜涓从书房中走了出来，两人脸上看不出异色。绿萍心中稍安，忙迎了上去。见绿萍还在等着，脸上带着关心困惑的神色，周临心中一软，温声道：“绿萍，去休息一下吧。脸色不太好，不舒服么？”舜涓一听，仔细看了看绿萍道：“还真是，去躺会吧。咦，楚濂走了吗？怎么没动静？这孩子，招呼也不打一个。”听到舜涓的抱怨，绿萍心中一跳，强笑道：“天也晚了呀，我怕伯父伯母担心，先叫他回去了。”周临哼了一声，道：“回了就好。我还真怕那小子赖我们家不走了呢！”舜涓听出周临话中味道不对，怕绿萍多心，忙推了一下周临，示意绿萍回房。
回到卧室，舜涓便询问起来。周临就将楚濂的话原原本本，毫无保留的向她复述了一遍。舜涓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忍不住站起身来来回回走动，周临便把她按坐在床边，让她冷静。舜涓长长吐了一口气，道：“楚濂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自己不还在读硕士，倒劝别人不要考大学！真叫个‘饱汉不知饿汉饥’！亏他还要给紫菱辅导，辅导半天辅导出这么个结果来！啧啧，话说得好像我们把紫菱往火坑里推似的，竟还那么说绿萍，亏绿萍待他一片真心！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说出这么一般没头脑的话来！”
周临冷笑着道：“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见不得别人学好，说着漂亮话引着人往岔路上走。这样的人哪能配的上绿萍？竟有胆子那样诋毁她，他以为自己是谁？浑身骨头没二两重的东西！我说他迟早的跳出来露了形，今天可不是应了我的话！”舜涓看着周临浑身冒着冷气，一字一句往外蹦着话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颤，过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道：“那，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周临道：“什么怎么办？一个混小子而已，有什么？舜涓你什么时候倒这样小心起来？”舜涓看了周临一眼，斟酌着道：“虽是混账话，听得倒令人惊心。他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些怪念头？是一时糊涂还是思虑已久？这都要好好看看，毕竟关系到心性人品呢。”周临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点头道：“不错，是得好好看看这人了。涉及两个丫头，不可大意。绿萍对他如此上心，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就连紫菱也受他影响颇深，这很要小心了。”
周临边说边用手指敲击着躺椅扶手，思索着说道：“绿萍要是问起你就照实说，但是楚濂拿她跟紫菱比的那些混话就不用提了，先看看她是什么态度。贸然全说了即使绿萍不信，到底伤了她的心。绿萍懂事，这些话点到即止即可，够她思量一阵子的了。紫菱嘛，就不用跟她讲了，我猜不去考大学这件事就是她和楚濂商量的。这丫头年纪不大心眼不少，竟把楚濂说成了她的同盟，让他去打先锋。要是把这心思用对地方就好了，紫菱是聪明，可都是些小聪明，到底上不了正道。你就去跟她说说，把心思都给我用到学习上去，别再想什么旁门左道。也别再提什么不考大学的话，这些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至于那个楚濂，你就打电话给心怡说教紫菱的老师找到了，不用再麻烦他了。为了不耽误他工作，也节省他的时间，叫他不用再来了吧。心怡和尚德都是心细的人，定会问楚濂。那小子藏不住话，这下大家不是都明白了？就先这样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舜涓想了想道：“很好。我这就去和绿萍说吧。这孩子虽不多话，心思很重，得早点和她把话说清楚的好。”周临点点头，就此揭过不提。
紫菱看着书本上面的字，符号数字在她眼中渐渐变成了一只只蝌蚪，欢快地游来游去。她沮丧地叹了口气，趴倒在书桌上，回想着刚才舜涓板着脸数落她的话，字字直戳她的内心，也让她明白楚濂为她所做的都失败了。楚濂，楚濂！念着藏在心里为之颤抖的名字，她又一次有了流泪的冲动。她被深深地感动了，想象着楚濂面对父亲慷慨陈词的神情和话语，她不禁为这样勇于为她抗争的楚濂心碎了。哦，他怎么可以真的这样做了，自己本来不抱什么希望了。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是有着一席之地的，而且这个一席之地的地位还不低！认识到这一点，紫菱又快乐起来了，冲淡了她初次“反抗”失败的烦恼。
她的心此时已被“楚濂”这两个字填满了，再也塞不进任何东西了。她开始想象着下一次见楚濂时候要摆出怎样的神情，说出什么样的有趣的话题（她忘了被告之近阶段楚濂已被她家列上拒绝其上门的黑名单了）。她不在乎那些人因她没考上大学而露出吃惊得令她不舒服的眼光了。楚濂是那么地理解她，支持她，有楚濂就足够了！她不是绿萍第二，也不是舜涓第二，不需要把所谓的“骄傲”与“自负”传承下去。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自己本不是那样的人！
想到这里，紫菱伸手拿出了藏在铅笔盒里的一只纸飞机，上面写有她的《一帘幽梦》的小诗：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帘幽梦！楚濂，你和我早已相逢，是否已经相知？这一帘幽梦你我最终可否与共？紫菱鼻子一酸，眼圈一红，为自己的痴情哀伤起来了。她的目光落到纸飞机的机翼上，左边画着一道珠帘，右面画着一艘帆船。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都已经坐在了餐桌上，唯独缺少了紫菱。由于昨晚又沉浸在自己美妙的脑内小剧场中，紫菱的学习任务并没有完成。周临对她下了死命令，补不完任务不许睡觉，并在紫菱对面坐下来办公，看着她不许她偷懒。紫菱被逼的无法，只得老实下来，到了凌晨一点才交出几张错误连篇的练习。楼上传来拖鞋踢踢踏踏的声响，紫菱姗姗来迟，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没有梳，脸上两个黑眼圈表明她又度过了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
紫菱一点儿也不在意她现在的形象，拉开椅子抓了只三明治就大嚼了起来。周临看了紫菱一眼道：“紫菱，吃完饭收拾一下，家里要来客人。”紫菱顿了一下，道：“怎么？我这样子碍眼了？怎么不让绿萍去？”舜涓皱眉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叫你见见人比请尊神还难。放心，客人是你见过的，还是你爸的老朋友。”绿萍转过脸来微笑道：“是呀，就是费云舟叔叔和他弟弟。紫菱你在上次宴会时不是和云舟叔叔的弟弟聊过几句吗，还记得吗？”
“噢，那个‘费麻烦’！是他！”紫菱跳起来，不顾盘子参差汤匙被她带的一阵响动，“什么‘云舟叔叔的弟弟’，他有名字的，叫做费云帆！”紫菱得意地睨了一眼绿萍，“他可是个传奇人物！他会弹吉他，还会自谱歌曲，有着许许多多的奇异故事！”紫菱的双眼又开始朦胧起来，显然又沉浸在自己的浮想联翩中去了。在夜色中，每一处灯光下都有一个故事，每个故事都是一个梦！噢，多么有诗意！配合他说出这句话时忧郁的眼神和好听的声音，紫菱就这样被他打动了。她听他讲的诸多失败的情感经历，陪着他一起伤心感叹。她戏称他为“麻烦”，他亲昵地叫自己为“失意”，还为自己弹唱了一首现编的歌，两颗心在美妙的歌声中产生了共鸣。
“……紫菱，你也回去为绿萍加油是吧？紫菱，紫菱！”紫菱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脸上还微微发烫，“什么？”“……绿萍，你说吧。”周临颇有深意地地看了紫菱一眼，久到令她心里发毛后，自豪地命令道。绿萍有点儿害羞，但更多的是高兴：“因为今年暑假就要出国留学，基本上以后就不会再去跳舞了。‘飞天舞社’算是要解散了。大家很舍不得，于是在前几个月就商议请我在出国前完成一部舞台剧，算是给我这几年舞蹈生涯做一个完美的答复。这是大家凝聚了心血的作品，既是为我送行，也是为各人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总算不负众望，下周就是首演了，所以我想请我们全家还有楚濂一家一起去观看我的演出！”
几乎是同一时间，大家都因为绿萍一席话末尾的那个名字而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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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家的“论战”风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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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菱站在客厅，斜着眼看着正坐在沙发上和父亲相谈正欢的大小费叔叔。舜涓向她使了好几个眼色，示意她去书房继续学习，可她并没有理睬。她注意到每次费云帆望向她的时候都是眼神发亮，嘴角含笑的。他前几天对她说过的话又在紫菱脑袋里回想：你不需要考大学，也不需要念大学，你只要活得好活得快乐！
今天早上全家人在无意中提起楚濂时，表现得很是不对劲。紫菱在那一刻下意识地有些心虚。她感觉到可能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楚濂了。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她相信楚濂对她的情谊。她不能这样光等着，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紫菱明白这也许是她最后一个机会了，她无论如何也要为她的“一帘幽梦”搏一搏。
这个时机正好，有外人在场，舜涓顾着面子不会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周临正和费云舟谈兴正浓，对她无暇顾及；绿萍刚刚出门去舞社排练去了，也不可能给她造成阻碍。况且她还有一个隐性的支持者在场，关键时候说不定会助她一臂之力。紫菱暗暗地笑了起来，她从不是一个只会做梦的汪二小姐而已。
舜涓看到紫菱的样子有些不太对劲，也对她没了耐性，不指望她的自觉性。舜涓对周临和费云舟歉意地笑了一下，便离座起身向紫菱走去。
这时，紫菱突然抬起头，大声道：“妈！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我想我们该好好谈一谈了！我们就在客厅里说，好吗？”众人都看向了紫菱，舜涓眉头一皱道：“你知道什么？想要谈什么？为什么要在客厅里说？别胡闹！”紫菱深吸一口气，抬起下巴，眼神扫视了众人一圈，见四双眼睛都盯着她，心中不禁得意了一下，神情骄傲有如公主：“我要宣布一件关于我的事。这件事我已经仔细地考虑过，得出了结论。我希望你们好好听一听我的观点和看法。”
舜涓看了一眼周临，发现他正对自己轻点了一下头，便耐下性子，等着紫菱的下文。
“我根本不想考大学，我也不要念大学！”紫菱一字一句地说道，满意地看着众人有点呆滞的反映，又重复道：“我根本不想念大学！”说完，她便紧紧盯着众人的面部，期待着他们更多为之变脸的表情。
“又来了！”舜涓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态度，伸手推着紫菱，想带她离开。舜涓开始反思最近是不是管得有些松了，紫菱又开始不听话了。这个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二小姐，终于又一次“一鸣惊人”了。
周临笑了笑：“让你们见笑了，二丫头又犯老毛病了。走，我们去楼上接着说。”他倒有些好笑，紫菱终于要爆发了吗？不过让她发泄出来也好，省得为她的心理健康再操心。先转移阵地吧，让舜涓先对付一阵子，他怎么也得把客人送走再说。
周临表现无懈可击，与舜涓配合的恰到好处。紫菱的计划眼看就要泡汤，就急了，一边躲着舜涓拉过来的手，一边用眼神向费云帆求助。费云帆早就跃跃欲试了，见紫菱有难如何不帮，本来就不愿离场的他顿时停住脚步，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笑容道：“舜涓，展鹏，难得我们几位大人都在这里，听听紫菱自己的想法也未尝不可。不要一下就否定人家啊 ，她肯定有她自己的道理和苦衷。我们成天在谈论民主和自由，不能转身就在家里搞独裁吧，呵呵！”
费云帆虽然是一脸说着玩笑话的神气，可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就把他这话当玩笑话听了。紫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在场的另外三个大人不约而同地皱了下眉。费云舟心中暗骂弟弟不懂看人脸色多管闲事，并奇怪他怎么这么帮紫菱说话。没看人家父母都一副不想多谈要自家教育的态度，偏偏他要掺上一脚。这要是让老友夫妇心里不舒服，自己肯定也要被连带埋怨上。周临和舜涓心想这人怎么这么拿自己不当外人，我要教育自己孩子你上来热心个什么劲，平常看着挺知情识趣的人关键时候怎么就不上道呢？
不过费云帆这话说得的确占理，兼着他是客人又是好友弟弟，这个面子不能不给。周临想了一下，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坐下，望着紫菱道：“既然你费叔叔都这么说了（另外一个费叔叔轻咳了一声），我们现在就‘民主民主’，给你说话的‘自由’。你说你不想考大学，那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是真的‘不想’呢，还是‘不能’呢？”
紫菱一呆，道：“什么是‘不想’？什么是‘不能’？”
周临淡淡一笑，缓缓道：“这个‘不想’么，是说你本来就没有要上大学继续深造这个想法，头脑中从未有这个概念。但我想说，从你以前的经历来看，幼稚园你去了，小学你去了，中学你上了，你有很多个可以说‘不想’的机会，但你没有。偏偏到了这个时候就不想上大学了。为什么你就对大学这么抗拒呢？一样是去上学校，一样是去受教育，你一直过得开开心心的，怎么就不继续了呢？”
紫菱张张嘴，想回答，但又低头想了一会，最终道：“我就是不想念大学，就是不想。它不适合我，就是这样。”
周临又是一笑：“哦，是这样。不过我说的‘不想’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得有这个能力。”他喝了一口茶，又继续道：“这个先不谈。既然你说你‘不想’，为什么还要去上高中？为什么要去高考？为什么还会复读一年？这些我们都没逼你，是你自己决定的吧。为什么说‘根本不想考大学’这种话？那你一开始做的又是什么？”
周临扫了一眼费云帆，又道：“很显然，你是‘想’考的，这一点你无可否认。因为你能力不够，没有考上。你就此害怕了，退缩了！发现自己在竞争中落后了，有这种情绪也没什么。考大学，哪一年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哪一年没有成批的落榜生？可是你为什么始终不去正视自己，认清你自己的情绪，硬把这个‘不能’当作‘不想’？到如今，也在口口声声地说着，你一直在欺骗自己，也在欺骗大家！否认自己之前主动投考，有意掩盖自己能力不足导致考试失利的事实，把这个‘不能够’说成‘不喜欢’，就能改变一切，就能把自己应该担的一份责任推给我们了吗？就能显出你的全无过错，而我们应该为之前的‘逼你’而愧疚了吗？紫菱，你真的没有长大，为求得心安偷换概念，你敢说你对大学从没向往过吗？你敢保证，你就如此甘心看着同学高高兴兴地去上大学而不羡慕，自己就呆在家中安安稳稳，无怨无悔地做个待业青年吗？”
不去看此时已经面色苍白，泫然欲泣的紫菱，周临又冷冷地道：“紫菱，我再问你。要是你真考上了大学，你就能真的不去念？你敢当着大家的面把录取通知书撕了吗？说实话，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不去念。之前说了专业由你报，只要你分数够；钱我们出，也一点儿不用你烦心。你要是真的能弄到这一纸录取通知书，即使当着我的面摔在我脚下，像今天这样气势汹汹地喊着‘我不想念！’好，我没意见，一个字也不会说你什么，一切由你。因为你有资本，有能力，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真正是‘不想’，而不是‘不能’！可惜呀，就目前来看，你光有这个‘骨气’，却没有那份‘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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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家的“论战”风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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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菱的脸色开始变得忽红忽白，额头出现了汗珠，不知是羞得还是窘得。她感觉自己的内心就这样被人打开摊在光天化日之下 ，那些美好的阴暗的全都暴露在外了。她不敢去看在场人的表情，只是抖着身子拼命地摇头，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哦，不，不！你好残忍，好无情，这样地污蔑我，这样侮辱我的思想和心灵！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怎么能啊！ ”
突然间，紫菱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地，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周临，放柔了声音低声哀求道：“噢，爸爸，你向来是最了解我的，你曾经说过的，我们是一国地呀！我们彼此了解欣赏，心灵相通，我的血管里到底留着您的血液呀！是什么让当初那个通情达理，知我懂我的您消失了？您怎么忍心让我就此屈从于我并不喜欢的人生呢？我虽然比不上绿萍到底也是你的女儿呀。况且我也变不成她！假若我和绿萍一模一样，你等于只有一个女儿，而现在你有两个，这不是很好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世界在发展，人也在进步嘛。我是疼爱你，可这也并不代表我还会像原来那样对你百依百顺，无原则地迁就。我反思过，不能再像那样对待你了。要是我当初管得你严一些，不在你妈教育你时劝着拦着，很可能你也不用像今天这样，说着这些天真无知贻笑大方还不自知的话了。”周临不为所动，依旧坚持，毫无愧色地批评着“自己”以前的教女方式。“如果你认为对你好的就是放纵你给你所谓的‘自由’，‘通情达理’就是对你放松管束；‘知你懂你’就是允许你想入非非，紫菱，你就别期待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的。”
紫菱呆呆地看着周临，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天呀！那个总是对她言听计从的宠她爱她的父亲真的消失了（真相了）！她的一帘幽梦还没织成就已经被刺破了一角，她已经感到来自现实世界的阵阵寒风了！眼前的道路在紫菱意识到的瞬间就遍布了荆棘，她身后的背景顿时变黑暗了。
周临看紫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自己面前涕泪交流地，心里也不好受。他强压下胸中翻滚地郁闷之气，决定要下猛药就要下到底。“现在在说你自己的事，也不用动辄扯上绿萍。以后也少说这种话，听了谁都伤感情。若你真地改头换面一切向绿萍看齐，我和你妈也省心多了。要是你真地出息到和绿萍一模一样，我和你妈在梦里都要笑醒。紫菱，做人要少说多做，不用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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