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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攻略 上-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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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奶奶点头:“金梅有了身孕,十娘把人藏在王家京郊的庄子里。十姑爷喝了酒,要金梅和银瓶去陪,结果找不到金梅,要十娘和银瓶一起……十娘不从,他就说十娘善妒,把十娘……又打了一顿……王老夫人去拦,左眼被十姑爷的拳风扫到,肿得不能见人了……”
  十一娘只觉得全身发凉。
  “那把金梅藏着干什么?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反正是他们王家的子嗣,断子绝孙也是他们王家……”她说着,就气得发起抖,“王老夫人把您请去做什么?说来说去,媳妇再好,也好不过儿子。定是让您去劝十娘息事宁人!”
  大奶奶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要是十娘想闹,大奶奶也就不用把她拉到这里来说话了,罗振兴、罗振达、和罗振声三兄弟也早就打到王家去了。
  “她这样忍让是不行的。”十一娘怒其不争,“不如趁这机会和王家的长辈们说。开出条件来搬出去单过。反正金梅也有了身孕,到时候如果生下子嗣养在名下,后半生也有个依靠。”又想到十娘性格一向倔强,担心的问:“她怎样了?”
  “还能怎样?”大奶奶很是无奈,“我去看她的时候王家的人一直随侍左右,我就是想给她出个主意也没机会说。”
  “那也不能由着王家的人这样欺负她。”十一娘微愠,“她今年才十六岁,能懂些什么啊!”
  大奶奶就想到杭妈妈回来说十一娘的话:“……直接就应了一早来,十分有把握的样子。”
  她不由会心一笑,道:“所以才找了姑奶奶来商量。看这件事该怎么办好。我还没跟你大哥说,怕你大哥着急。”
  十一娘办起事来一向冷静。
  “想办法让人给她带口讯吧?主要还是看她的意思。要是她不同意我们的办法,我们纵然帮她争取到,说不定她还以为我们是在破坏她与王家人的感情。”
  大奶奶点头:“姑奶奶说的有道理。我这就想办法让人带信给十娘——我们能帮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这主意还是要她自己拿。”
  十一娘点头。
  不想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问起五娘来:“……她的生意怎样?遇到我也不见她说起。”
  以五娘的性格,要是生意做得好,她必须会十倍夸张。
  “前两天把铺子盘了。”大奶奶很是遗憾,“我劝她再守一些日子,她不听。说亏了五百多两银子去了,非要盘出去不可。正好卢永贵过来交账,就帮她找了个东家。还是看在你们永平侯府的面子上,盘了三百两银子。”
  十一娘听了不禁摇头。
  五娘太急切了,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问起大太太来:“……怎么病又突然加重了?”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章 聚会(下)
  大奶奶面露尴尬。
  如果是平时,十一娘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可想到六姨娘的高调,十一娘却不能不追问。
  “大嫂,您待我像亲妹妹似的。”她动之以情,“我有什么事都愿意和您商量。您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大奶奶沉默半晌,低声道:“说实话,娘病情加重的事,我还真说不好到底是为哪桩。”
  十一娘惊讶地望着大奶奶。
  大奶奶苦笑:“爹是前天晚上到的。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根本就住不下。当时娘就有些不高兴,但看着爹兴致很高,说知道娘病了,怕她身边没有服侍的,四弟妹又是新媳妇刚进门,所以特意把她们都带到燕京来给娘磕头,侍疾。娘当时不好说什么,勉强喝了四弟妹的媳妇茶。到了分住处的时候,依娘的意思,让四叔和四奶奶依旧住在原来的东厢房,几位姨娘和十二娘住在后罩房。谁知道四弟妹却说,哪有儿子媳妇和公爹公婆住在一个院子,反而让姨娘们和未出阁的小姐一起住在后罩房的。自请搬到后罩房和十二娘一起住。娘觉得四弟妹刚进门就顶撞婆婆,行事没有个轻重,说了她几句。她虽然认了错,但还是坚持要搬到后罩房去。偏生爹觉得四弟妹的话有道理,直接点头答应了。娘当时气得发抖……”说着,叹了口气,“也是我没有注意。如果当时注意了,说不定就没有后来的事了,娘也就不至于……”
  十一娘愕然。
  看周氏不像是个糊涂人,怎么顶撞起大太太来,遇事还一点也不服软。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打码头吗?
  她不禁道:“后来又出了什么事?”
  大奶奶道:“看见娘不舒服,许妈妈忙给娘顺气。娘却突然问起四叔以后有什么打算?还说,他如今成了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拿着对牌就到账房支银子。以后要按着家里旧例,不分家,吃住是公中,每年二十两银子的例钱。又说,四叔好歹也是在她老人家面前长大的,又没个正经营生,一下子让他过这样的苦日子,实在是有些为难。每年给五十两银子的例钱。另三十两从娘的例钱里扣。”
  大太太这是要从经济上制裁罗振声。
  这招可真是狠!
  相当于直接捏住了罗振声的喉咙。
  “四叔和四弟妹听了忙向大太太行礼道谢。四叔更是道,周大人有个姓谢的同窗在上元县任县令,缺个账房先生,周大人举荐,让四叔带了家眷同行……”
  十一娘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真没看出来,周氏还有这本事。难怪敢坚持住到后罩房去。
  “……娘当时脸色很不好。质问四叔,说,‘从小就请了名儒在家里教你圣贤之道,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去给人做账房先生的?’”
  “四叔吓得脸色白了,眼睛往四弟妹身上直瞅。
  “四弟妹笑着上前,说,四叔如今成家了,不能像以前那样只惦着玩,要做些正经事才是。经济仕途不分家。这账房先生虽然低微,但能跟着谢大人到处看看,学学别人怎样修身齐家,对四叔大有好处。反正四叔还年轻,在外面游历几年,长长见识,再回来刻苦攻读,说不定比像现在这样天天待在家里读死书要强。”
  “四哥怎么说?”十一娘忙道。
  媳妇和婆婆斗,关键是丈夫。要是丈夫能坚定不移地站在媳妇这边,婆婆通常是没有办法的。可罗振声是个见到大太太就两腿发软的人……
  “也不知道四叔是被什么给蒙住了心。”大奶奶无奈地道,“听四弟妹这么一说,竟然连连点头。说,以前不知道娘的辛苦,现在他成了家,虽然不敢说能光耀门楣,但也不能丢了罗家的脸。那谢大人也说了,先去做账房先生,要是做得好,以后要做个钱粮师爷也不是不可能的。还笑道,反正以后大哥做了官身边总是要请师爷的,到时候他回来帮你大哥也是一样。”
  “娘的脸色很不好看,爹却击节称‘好’,说,没想到四叔娶了媳妇,人也懂事了。还把四弟妹夸奖了一番。”
  “娘就问,既然这样,为什么这时候才说出来?让她老人家白白担心了这些日子!”
  “爹望着四叔,四叔望着四弟妹。四弟妹就笑道,因为没有和娘商量,所以谢大人那边就没有说准,还说,她在娘家的时候就听说过娘的贤名。说爹在外面做官,她老人家侍候老人,教养子女,管理家族事务,是余杭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她出嫁的时候,她母亲就曾嘱咐,有什么事,都要和婆婆商量。所以事先才没有做声。准备见了娘后找时间跟娘说说的,谁知道娘问起四叔以后准备怎么办,四叔顺口就说了出来……又拉了四叔给爹跪下,请爹不要责怪。”
  十一娘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
  大老爷再不喜欢罗振声,他也是他的儿子。现在儿子知道发奋了,只怕比他自己起复还要高兴。
  “爹一听,立刻高兴地把四叔携了起来。说四叔有这心就够了,男子立世之本还在读书。谢大人那里就暂时辞了,好好在家里读书。至于钱上的事,让他不要担心。除了公中的二十两银子加上娘补贴的三十两银子,爹再从自己的例钱中每年拿二百两出来。”
  十一娘倒吸一口凉气。
  她以为自己算得上是个会打算的人,没想到,还有更会打算的能人潜伏在前面……
  “爹还问你大哥。‘你不会有意见吧?’”
  “你也知道你大哥,总是希望家里的兄弟姊妹人人都好。不仅说‘没意见’,还说,他也每年拿出二十两银子来给四叔。让四叔好好读书,争取考个举人、进士,和爹爹、叔叔们一样,兄弟同朝为官,光宗耀祖。”
  “谁知道,你大哥的话音刚落。娘就……就发了病。”
  十一娘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太太平时对家里的姨娘、庶子们都和颜悦色的,可心里一直不待见。如今她生病在床,心情本来就不好。又先有余杭众人的到来,后有大老爷对周氏的坚持,加上罗振兴最后的表态,大太太心里的弦终于断了……
  ……
  冬天黑的早,罗家的晚饭安排在申正。酉初,大家纷纷告辞,打道回府。
  六姨娘拉了五姨娘来送十一娘。
  大奶奶只顾着和四娘说话,有心避了避。
  五姨娘望着周围对她们或是视而不见,或是露出善意微笑的面孔,又想到以前的日子……她不禁泪盈于睫。
  这样,也算是熬出了头吧?
  十一娘望着沉默不语却目含激动的五姨娘,眼角微湿,低声道:“我很好。您别担心。虽然在燕京,您还当是在余杭一样就行了!”
  五姨娘以为女儿担心她不习惯,忙道:“大老爷、大太太、大奶奶都对我很好,你不用惦记。”
  这样的回答,十一娘纵有千言万语也没办法开口。
  两人相对,默默无语。
  性格决定命运。五姨娘一向软弱,虽然漂亮,却没谁能把她当敌人……或是不屑,或是没必要。这也是一种福气吧!
  十一娘释然地笑了笑,曲膝给五姨娘行礼:“那我就先回去了!”
  “替我多谢太夫人。”——太夫人特意带了燕窝给五姨娘。
  十一娘笑着点头:“我会的。”
  五姨娘送她上马车。
  待车要开动了,又追上来:“等一等。”
  十一娘撩了帘子:“姨娘还有什么吩咐!”
  五姨娘咬着唇,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地望着十一娘。
  十一娘遣了跟车的婆子和赶车的车夫,探出头去。
  五姨娘这才低声道:“你别那么早怀孕……先把身子养好再说。”
  十一娘的眼泪就忍不住涌出来。
  只有生了儿子的媳妇,才能在婆家站稳脚步。可以她的年纪,生产却是道鬼门关。荣华富贵纵然好,可作为母亲,更关心的却是女儿的性命。
  她笑着点头,眼泪却如珍珠般地落下来。
  如释重负般,五姨娘的表情松懈下来。她笑着朝十一娘挥手:“快回去吧!要听太夫人的话,要听侯爷的话。”
  十一娘点头,放下了帘子。
  马车很快“得得得”地驶出了弓弦胡同。
  ……
  贞姐儿把从罗家众人那里得到的见面礼拿给太夫人看。
  “……这是新进门的四舅母给的,这个是五姨娘给的,这个是三奶奶给的!”
  太夫人端详着五姨娘给的翡翠玉牌,笑着打趣贞姐儿:“我们姐儿的镜台里有了几样好东西。”
  贞姐儿抿着嘴笑。
  太夫人把两快绫帕展开。
  一幅绣着小猫滚绣球,一幅绣着麻姑拜寿。
  杜妈妈忙着将眼镜递了过来。
  太夫人打量了半晌,抬头对十一娘笑道:“这位新进门的舅母倒有一副巧手。”
  十一娘想到她和大太太斗法,不禁笑道:“人也很能干!”
  太夫人让贞姐儿手了帕子:“能干的人通常很灵巧。想当初,你们杜妈妈还是做小姑娘的时候,就很会剪窗花,我就是看着她手巧,这才把她留在屋里……”说起以前的事来。
  杜妈妈听了在一旁直笑;“我们四夫人的手也巧,让我告诉剪窗花,我这才起了个头,她就知道怎么往下接了!说起来,您身边的人没一个手不巧的。”
  “你这是在夸我的媳妇还是在夸你自己呢?”太夫人呵呵笑道,满屋子的人都跟着笑起来,屋里的气氛很欢快。
  太夫人就问十一娘:“你让内务府做的那是什么?我瞧着棋盘不像棋盘,凳子不像凳子……”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年关(上)
  她只找内务府做过魔方,怎么和棋盘、凳子扯上关系?
  十一娘将图纸交给白总管的时候还曾经叮嘱过,让内务府能做钟表的师傅看看……难道做走了样?
  她满心困惑地回了屋,就看见徐令宜背手打量着屋子正中的一个物件——四四方方,齐腰高,上面是红色,左边是绿色,右边是黄色,正面是蓝色,每面用锃亮的黄铜镶着九枚折枝花掐丝珐琅琉璃片,灯光下璀璨夺目,华美异常。
  十一娘暴汗。
  这哪里是拿在手上玩的魔方,简直是抽象派的雕塑。
  她脚步一滞,就呆在了门口。而听到动静的徐令宜见妻子回来,朝着她招手:“你让内务府做的什么东西?说是每个小格子都能任意拧动,”说着,他顺手按下魔方的一角,“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机关。”
  魔方要拿在手里拧,这样放在地上,肯定拧不动的。
  十一娘一时语塞,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好。
  “或者是做了个新式的百宝箱……”徐令宜喃喃的道,抬头却看见十一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由挑了挑眉,“怎么?弓弦胡同那边出事了?”
  十一娘松一口气。
  她真怕徐令宜继续追问下去,忙点头。遣了屋里服侍的,把罗大老爷的打算告诉了徐令宜:“……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跟父亲说。只好让他老人家来问您。”
  徐令宜听了果然被转移了视线,他进了内室,坐到临窗的大炕上:“振兴来的时候我会跟他好好说说的。”
  十一娘点头,想到昨天误会徐令宜,亲自沏了杯热茶,笑道:“多亏侯爷帮妾身准备了那些银锞子,要不然,今天可真出丑了。”
  实际上那银锞子和银票根本没有用到——她原想私下给些银票五姨娘的,结果五姨娘一直在大太太跟前服侍,她没有机会。至于银锞子,四娘和五娘都没有其他的表示,她也不好抹了两人的颜面特立独行。
  徐令宜“哦”了一声,表情淡淡地接过茶盅啜了一口,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十一娘拿不准他是否对这件事还有芥蒂,但想着奉承的话人人都爱听,看在早上是自己做得不对的份上,姿态放低些也无所谓。就关切地问起徐令宜来:“侯爷今天一天都在看书吗?怎么没有去娘那里坐坐?”
  “中午在娘那里吃的饭。”徐令宜又啜了一口茶,“然后和谕哥一起去了秦姨娘那里。正好遇到文姨娘和乔姨娘到秦姨娘到那边串门。听乔姨娘弹了曲《幽思》。”
  对着徐令宜弹《幽思》?
  十一娘强忍着才没有“扑哧”一声笑出来。
  不过,看样子他挺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的,再看徐令宜表情冷淡,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觉得是自己多虑了,遂放下心来。
  “乔姨娘琴艺高超,早有所闻。”她笑容灿烂,“侯爷好耳福。”忙让人上了些窝丝糖、冬瓜糖、蜜樱桃之类的小点心,然后起身道:“妾身风尘仆仆的,换件衣裳来陪侯爷说话。”
  徐令宜见她笑得风轻云淡,目光微微一沉。
  十一娘已笑着喊了留在家里的绿云和红绣进来服侍她更衣洗漱,进了净房又偷偷吩咐双玉:“跟琥珀说,把内务府送来的那个东西放到库里去。”
  双玉应声而去,不一会又折回来:“夫人,五、六个粗使的妈妈都搬不动。您看,要不要叫了小厮进来?”
  十一娘此刻只希望这东西快点消失,“跟白总管说,让他把东西放到我的库里。”
  “嗯!”双玉转身朝外去,十一娘又叫住她,“问问白总管,这东西花了多少钱?”
  “是!”双玉去叫人搬东西,等十一娘收拾好的时候转了回来:“夫人,东西已经放到库里了。白总管说,东西是顺王帮着送来的,只付了三百两银子。还说,这东西用的是上好的黄铜,珐琅也是官窑出来的,仅一片怕就要个二、三十两,三百两银子不算贵。”
  一片二、三十两银子,魔方又六面,每面又九格……白总管这是在告诉她,内务府虽然收了徐家三百两银子,完全是因为顺王管着内务府,徐家只是意思了一下。
  十一娘不由扶额。
  本来以为是件小事,谁知道却扯出了顺王。
  也许这件事白总管已经向他说明过了,可作为始作俑者的自己,还是应该跟徐令宜说一声的好。不管怎样,顺王在这件事上卖了情面,完全是看在徐令宜的份上。也不知道这其中还有没有其他的利益关系。如果有什么事,最终出面去解决问题的是徐令宜。至少要让他知道,自己知道他的好歹。
  她出了净房,垂着头坐到了徐令宜的对面:“侯爷,我本来想做个漂亮点的百宝箱,所以画了个图,谁知道外面的人都不会做,就求到了内务府。没想到,竟然惊动了顺王。还只收了三百两银子……”说着,她抬头望着他,很是担忧地道,“侯爷,您看这事,我该怎样处置好?”
  看着十一娘柳眉微蹙,徐令宜心里微一动,眉头就紧紧地锁成了一个“川”字。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皇上要处置我,御史要弹劾我,总是找得到理由,不差这一件两件。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处置的。”然后转移了话题,问起她回娘家的事来:“……岳母的身体还好吧?”
  嘴里虽然说着没事,可表情却那样的凝重。
  十一娘看着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气。
  这件事还是让他为难了……
  可看着徐令宜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她只好暂时把这件事压在心底,跟徐令宜说起回弓弦胡同的事来:“母亲的病有些反复,只能慢慢的养着。以前是大嫂在床前侍疾,如今四嫂和三姨娘、五姨娘都来了,大嫂也可以歇歇,不用像以前那样辛苦。”又说起周氏,“……看样子是个很能干,贤惠的。”说起十二娘,“……长得高了很多,五官长得像五姐,不像我。”
  刚刚洗漱过,十一娘很随意穿了件月白绫缎小袄,系了条大红撒花裙。乌黑亮泽的头发绾了个纂,素着脸,面颊微红。昏黄的灯光洒落在她身上,勾勒出一个淡金色的轮廓,五官比平常更显柔美。
  徐令宜嘴角不由微微翘了起来:“等过些时候,我的腿好些了,会去看看她老人家的。”语气平和,甚至带着点安宁的味道。
  可十一娘知道他对大太太一向不太感冒,也看出大太太对他也很是不满,现在还涉及到他辞官的事……她索性道:“侯爷的腿脚不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想来都不会责怪侯爷。侯爷还是安心养病的好。”
  腿脚到底有没有问题,没有谁比十一娘更清楚。
  徐令宜听着,淡淡地笑了笑,很突兀地问道:“没有和姨娘说说话?”
  十一娘就想起走时五姨娘像叮嘱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样叮嘱自己的话,不由粲然一笑,道:“见到了。还让我好好服侍娘,好好服侍侯爷。”
  徐令宜听着眸子骤然深了下去,表情也忽然变得有些冷峻,突然起身趿了鞋,喊春末、夏依进来服侍更衣洗漱:“……外面下雪了,我就歇这边吧!”说着,自顾自地转身进了净房。
  这段时间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十一娘渐渐习惯了他留宿。
  听他这么说,叫了绿云来:“去跟乔姨娘说一声,侯爷今天有事,就不过去了。”
  绿云笑盈盈地应声而去。
  十一娘去铺床。
  不一会,徐令宜出了净房,径直上了床,从床头摸出一本《左传》,歪着身子凑在放了羊角宫灯的小杌子上看起书来。
  十一娘看着就建议道:“侯爷,要不我们换个边睡。”
  自从成亲以来,一直是徐令宜睡在里面,她睡外面。如果徐令宜要看书,灯光就会照在她的脸上,她就得侧身面对徐令宜,有一次不知怎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把脸拱到了徐令宜怀里,模样十分的暧昧。
  徐令宜听着看了她一眼:“太麻烦。明天再说。”然后又低头看书。
  十一娘气结。
  很想问问是不是所有的封建士族夫妻都像他们这样,男的睡里面,女的睡外面……偏偏又没有谁可以问。
  一个人在床前站了片刻,想着天寒地冻的,要爱惜自己,脱了衣服上了床。
  谁知道还没有掀开被子,就被一双手臂紧紧地搂到了怀里,身体也落入一个温暖所在。
  “怎么睡个觉也慢吞吞的。”语气有些抱怨。
  除了徐令宜还有谁?
  自从那天两人同睡在了一床被子里,另一床被子就被闲置在了一旁。
  大冬天的,有个取暖的人,十一娘并不排斥。
  十一娘很温顺地躺在他的怀里。
  徐令宜一面帮她把被子掖严实了,一面吩咐她:“你明天一早去库房看看,挑几件拿得出的东西,我明天下午去顺王那里一趟。”
  十一娘愕然。
  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要去顺王府?
  而且是在他“重病”的时候……这让她不得不想到那个很“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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