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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风水师-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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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里斯,可以把你的枪给我吗?”

摩里斯怔了一下,柏宁嬷嬷又对他说:“查理还有一支枪,你怕什么呢?”

喜欢开玩笑的查理对摩里斯歪歪头,摩里斯犹豫地把手枪递给柏宁嬷嬷。柏宁嬷嬷拉开手枪的保险栓指着查理说:

“谢谢你们相信我,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现在要告诉你们比这支枪更强大的力量。你们相信枪,相信暴力也相信自己,可是当我问你拿枪的时候,摩里斯,你害怕了,因为你身上的力量只有这支枪,失去它你就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是,你就变成了一个弱者,用你的话说,这时你就应该死掉了。”

柏宁嬷嬷说完把枪口指向摩里斯,他觉得心里有点发毛,鬼知道这嬷嬷会不会把枪玩得走火,他看了看手表,柏宁嬷嬷对他说:

“还有五分钟,孩子坐下吧。玻璃窗碎了可以修好,风琴会再响起来,你们也会再回到上帝的身边。当一个人有罪时法官可以判他有罪,甚至可以处死他,可是没有一个法官可以赦免他,法官赦免人就是违反法律,你们知道谁可以赦免这个罪人吗……是凌驾于法官之上尊贵的君王,只有拥有最强大力量的人才可以赦免和宽恕,这种力量比刀,枪,暴力,法律更强大。”

柏宁嬷嬷说完把枪交回给摩里斯,他放好枪说道:“我们不是君王,你也不是,你这算是赦免我们吗?”

“孩子,你是一个软弱的人,你连放下枪的勇气都没有,你只是在欺骗自己。你们受过伤害,可是你们不知道你们也可以象天主一样赦免和宽恕。在刚才的故事里,还有一个人可以赦免那个罪人,你们知道是谁吗?”

雪在狗舍里被烟熏得难以忍耐,于是在对讲机中问连太郎能不能撤出,连太郎却说要再坚持下去,因为这里是全局的退路,万一警察赶到,这里就是破解困局的地方;大门和侧门一定会被警察围困,到时只能从这里炸开一个洞离开。雪听了他的解释只好忍着眼泪和咳嗽,用湿布捂着嘴死守在狗舍里。

安芸对连太郎斩碎十字架并不担心,她反而担心那些修女从那么高摔下来有没有危险。小广场中的营火已经被溶化的积雪扑得剩下一个小火头,如果这里的火熄灭,加上教堂温度下降和风琴声无法配合,里面两个听嬷嬷传道的杀手就会越来越抵触,更别说在上帝面前低下头。她叫一个正在添火的修女去打开了教堂的大门,这样做可以让神坛上直接看到营火,从风水上起到接通龙气的作用。

她又让修女们推来一辆运货的拖卡车,盛满了麦杆推到古堡中宫,积雪在车的下面不能影响车上的燃烧,修女们在车上浇了取暖油,火头突然又爆发起来。连太郎开始发现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修女的齐心合力,他伸手摸了摸枪,几乎要开枪杀人,可是刚才他和安芸定下的规则不能用枪也不能杀人,现在又不能调动雪出来帮助,于是他放出合金钢丝把自己拉上屋顶跳出古堡外面。

古堡的大门被炸药炸开,冲进来三辆轿车,轿车完全不顾修女们的死活在古堡里一阵横冲直撞,把着火的拖车撞出小广场,推出门外盛着火堆冲下坎宁安湖。连太郎把轿车重新开进小广场,急闸车抽方向盘耍出一个华丽的车头后摆动作,把车头正对着被炸开的古堡大门。他走下车看看雪守住的狗舍,那里面仍是浓烟滚滚,不过雪说依然守在里面,于是他打开轿车的副司机位车门,对安芸做了个请的动作:

“安芸先生,十五分钟已经到了,你的风水局全部被破解,我那两个朋友应该还在和上帝谈判……摩里斯,和查理出来吧,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安芸默不作声站在小广场中间,前面就是为她打开的车门,不过她不会走进去,除非听到警察的警笛声,可是警察似乎来得特别慢,莫非连太郎成功破局之后警察在路上发生什么了意外?

教堂里突然响起悠扬的风琴声,全部人都同时看向教堂里面。

柏宁嬷嬷招手叫过来五六只狗,这些狗有大有小没有一只相同品种,它们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每一只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残。它们在一只三条腿的牧羊犬带领下小跑着来到柏宁嬷嬷旁边,摩里斯和查理刚刚被大狗袭击过,看到狗惊魂未定,一直向后退。

柏宁嬷嬷慈祥地笑着说:

“孩子不要怕,你们手上没有枪它们就不会攻击你,如果你愿意试一下,它们马上会成为你的朋友,来吧,伸出你的手……”

两个杀手蹲下来试了一下,狗群果然对他们很亲近地舔手舔脸,小狗还跑到他们面前吱吱哼哼地要他们抱。

查理双手卡起一只伸着小舌头微笑的西施狗说:“最漂亮就是你,其他的全是瘸子,丑死了。”

柏宁嬷嬷平静地说:

“它叫露娜,它的胸前曾经被刀割开三十公分长的伤口,皮肉都翻出来了,你可以轻轻摸一下。”

查理一摸果然发现一条从右腋下跨到左肩上的长伤疤,他是职业杀手,对刀伤非常熟悉,冲口而出说道:“嗯,这是谋杀。抱着狗趁它不注意,从后面把刀伸到胸前反手一抽,喔……真血腥。”

“对,我们也认为可以这样做的只有和露娜很亲近的人,因为她信任这个伤害她的人,而且你现在也可以这样做……摩里斯,你身边的古代牧羊犬叫贝利,它的两只眼睛都瞎了,是被主人用开水烫成这样的。”

摩里斯刚才还以为这是一只健康的狗,双眼只是被长毛遮住,没想到这只狗根本就看不见东西。柏宁嬷嬷又对他说:

“如果你在另一个地方叫它的名字,它就会向你跑过去,你悄悄离开原地的话,它就会一直向前跑然后撞到墙上,你想试一下吗?”

摩里斯觉得这样比杀了贝利更残忍,他啮着牙摇摇头说:“不,这样做太无聊了。”

柏宁嬷嬷开心地笑起来,她抱过贝利对摩里斯说:

“摩里斯,我和贝利一起谢谢你,你也许会杀了它,可是你不会戏弄它,对吗?”

摩里斯耸耸肩说:“对,它没有咬我。”他说完后,把手伸向那只三条腿的牧羊犬,轻轻握住那支断腿,柏宁嬷嬷告诉他,这只脚已经被人活活砍下来,然后它才挣扎着跑到街上。

柏宁嬷嬷对他们说:

“我不是向你们展示它们的可怜,我想让你们看看从它们身上发出来的力量,你们想过吗?这些被人伤害过的小狗,现在就在你们身边,它们心里带着仇恨,可是仍然选择信任我们,这是它们愚蠢吗?看看你怀里的小狗,这个小生命里包容着人类的罪恶,这个身体上刻着人类的暴行;请看着它的眼睛,请从它的眼睛里找出一点恶……”

摩里斯和查理用不同的眼神看着面前小狗的眼睛,那眼睛象蓝天下的湖水一样清澈透亮,期待和人交流的眼神使人愿意放下一切把手伸给它。柏宁嬷嬷说:

“就象你们有枪一样,狗不缺少攻击力,可是如果狗只会不停地咬人报复,人就会和狗越走越远,直到互相歼灭。你们刚刚被狗群袭击过,你们应该恨它们,现在愿意杀死这些小狗报仇吗?它们已经信任你,现在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柏宁嬷嬷的话让两个杀手静了下来,他们不是白痴,他们成为杀手有自己的原因,可是杀手的生涯只会让他们最终死于另一个杀手的枪口下,这样活下去毫无意义,就算杀光了全世界的人,自己也失去了全世界,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修风琴的修女座回位子上,她刚刚拔出日本刀把风琴修好,缓慢忧伤的圣曲再次从她指尖下轻轻流出,抱着露娜的查理突然哭了出来,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人人都有自己的伤心往事,能在上帝面前痛哭是心灵最彻底的涤荡。

柏宁嬷嬷眼含着泪水用手搭在查理的手,抬头看着摩里斯说:

“你带着枪来到这里,却放下枪坐在一个修女面前,你认为这不是上帝的安排吗?”

连太郎和安芸听到风琴声一起走进教堂,看到柏宁嬷嬷和摩里斯站在圣坛上,地上站着一群狗,查理一直背向大门跪在地上抽泣。连太郎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会有一个杀手跪在上帝面前?不过安芸说要让两个人受到感化,现在摩里斯还站着,只要他走出来,这场决斗依然是连太郎得胜。他低沉有力地小声说:

“摩里斯,我们走了,你还要开车。”

摩里斯没有挪动脚步,他的表情彷徨而犹豫,过了一会他大声叫出来:“阁下,我觉得我们在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我想听她讲多一些……我……”

连太郎的脸马上露出怒容,他转身跑到小广场中间四周看看,竟然看到钟楼上仍然竖着一个黑色的十字架。

安芸和连太郎一样意外,她以为连太郎扑灭了营火斩碎了十字架,教堂风水已经失去祥和的力量,并不足以在短时间里感化那两个杀手。她抬头看上钟楼,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几把长梯重新搭在钟楼上,三个修女和刘中堂都在凛冽的寒风中抱着安婧的双脚,安婧展开双手象耶稣受难一样站在钟楼的最顶端,风吹得她摇摇晃晃,修女袍象一团黑色的火焰四处张扬。

安婧用尽全力让自己站直,圆睁着大眼睛盯着连太郎,口中轻轻地念诵着圣经。她诵经的声音不大,可是小广场上每一个都可以听清楚从风声中传来的细细的声音:

“上主,请静听我的申诉,倾听我的出自绝无虚伪唇舌的祈祷。任你考验我的心灵,夜间来视察我,以火锻炼我,你总找不到我的邪恶,因我的口未象人一样犯了罪。我的双脚紧随你的脚印,我的脚步决不蹒跚不定。”

连太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愤怒,心里冒出一阵寒意,作为一个武士为了自己的使命来到这里拼死作战,他本来应该问心无愧,可是他感到冷和害怕,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安婧念诵的经文似乎就是要让连太郎听见,她一直盯着连太郎说:

“天主,我向你呼号,将投奔到你右边的人从敌人的危害中救出,求你护卫我有如眼中的瞳仁,在你双翼的庇护下叫我藏身,使我脱离谋害我的暴民,及那企图消灭我的仇人。他们关闭了铁石的心肠,口中语言尽是夸大狂妄,他们的脚步现已把我紧逼,瞪着眼务要将我推倒在地。”

连太郎看着站在天空以身体为十字架的修女,心神都恍惚起来,这就是以神的名义表达出来的力量,在圣神修女院的天空有一个斩不断的十字架。安婧的声音越来越愤怒,她看着满地鲜血和烧焦的流浪狗尸体,眼泪不停流到脸上:

“上主,起来迎击制服我的仇敌,上主,挥动利剑救我脱离恶徒。上主,求你亲手将他们治死,使他们离开此世,灭绝他们!使他们不再呼吸!”

修女们跪在小广场中间和安婧一同祈祷,气氛越来越凝重。连太郎知道自己真的输了,他按着耳机叫雪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应,他连忙跑到狗舍里面,看到雪和詹姆士都晕倒在浓烟中,因为他一声令下,雪不顾一切地死守着狗舍,直到昏死过去也没有离开阵地。

连太郎抱起雪默默走到小广场中间,向教堂里面和安芸分别深深鞠躬,然后开车离开古堡。安婧一看到连太郎上车,马上从钟楼顶跳到教堂顶上,捉起一个雪球向轿车顶扔去,尖叫着大骂:“凶手!败类!你们把狗狗还给我!”

安芸抬头对安婧大声说:“婧婧,快下来,上边太危险了。”

修女们麻利地收拾教堂,安婧坐在一边看着死去的大狗哭得双眼通红,柏宁嬷嬷一直和两个新信众谈心,有几个修女过来安慰安婧。刘中堂站在安婧身边有点不知所措,安芸看得出他正在干着急,于是对他说:

“刘兄弟,录像带还能看吗?一会警察到了要交给他们。如果连太郎跑得快的话还可以离开美国,不过警察看过这盘带子会把他列为通缉犯,以后他想入境就不容易了。”

刘中堂看看表,奇怪地问道:“我们本来计算警察半小时以内就可以到达,现在足有半小时了,怎么还没有到?”

安芸看着满目疮痍的小广场说:“连太郎的确是成功破局了,警察来的路上会出现意外拖延了时间,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有足够的时间逃跑。那个女孩把狗舍守得固若金汤,被烟熏得昏过去了都不会爬出来,绝对是狠角色啊。”

刘中堂突然问安芸:“芸姐,你想不想他们被警察捉住?”

“现在不想了。《龙诀》已经也不存在,连太郎输了决斗,作为一个武士他会讲信用的。只要他离开美国再不回来,何必让他蹲几十年大牢呢,他也算是个人才,算了。”

“可是……”刘中堂还没有说完,安芸就低声说:“糟,差点忘了我们还有一路伏兵,这样的话连太郎插翅难逃呀。”

警察的确在路上遇到了麻烦,他们接到报案后感觉到情况严重,于是大队人马带上重武器出动,可是公路上全是雪水,在一条小桥上刚好遇上前面出现撞车,尽管警察努力排开车故障车辆,15号公路还是堵塞了十几分钟。在塞车的时间里,警察派出直升飞机先到圣神修女院看看情况,于是一台轻型直升飞机率先到了现场。空中警察在现场看到修女院里面浓烟滚滚,象发生了一场火灾,可是已经看不到有人在古堡里面对峙。

直升飞机降落地面向修女们了解了一些情况,就听到总部通知,刚才劫持修女的疑犯已经被空中锁定,现在正在追捕,还有三架在训练的飞虎会航空俱乐部飞机,他们已经把疑犯的汽车重新赶回卡托山区。

飞虎会航空俱乐部由二战时飞虎航空大队的老兵们组建,他们为了保持这个高尚的荣誉和回忆,一直保养着当时的战机,平时开放给航空爱好者作教练机,也会为附近的农田洒农药化肥,这是个很受当地人尊重的俱乐部。今天一直追踪连太郎的全是当年二战时最好的飞行员,他们听说对手仍然是日本人都异常兴奋,三个年迈的飞行员象当年二十岁到中国西南作战时一样发动战鹰,再次为正义伸出援手。

连太郎一行三辆轿车刚进入15号公路就被三架战斧式战斗机缠上,路上汽车不多,他们头上老是有三架大鲨鱼飞机盘旋很快就引起了公路警察的注意,以美国警察围捕的习惯,可以想象15号公路前后和附近都会被封锁,还是延公路逃走不可能逃到华盛顿机场,于是连太郎决定开车进入山区,在密林的遮掩下逃脱。

三辆轿车在山路里急速盘旋,可是头上的飞机却无时无刻地给警察指引着方向,就象在连太郎的车上标了一个天空记号,任何人抬头看看都知道他现在的位置。雪被新鲜空气吹了一会清醒过来,她在烟熏中吸入过多二氧化碳只感到全身无力,而且从蒙瑟特镇开始就经历连场恶斗,她身上早就伤痕累累。雪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侧过头看着全神贯注开车的连太郎。他的头发一片焦黄,脸上也没一块干净的地方,可是那张认真的脸依然让雪心动,因为他去任何地方依然带着自己。雪从身边拿起一支冲锋枪想把天上的飞机打下来,连太郎却按住她的手说:

“飞机飞得很高,用枪打不下来,我们冲进山区就会甩掉他们的,你休息一下吧。”

雪无力地放下手,事实上以这样的身体情况,就算对着飞机开枪也打不中。

汽车继续向山区纵深,天空上又多了一架警察直升飞机,这意味着警察已经来到附近,围捕马上就会开始。山路上完全没有其他车经过,路牌上显示出一段连续急转弯,一侧是垂直的陡坡一边是山谷,刚才公路两旁遮蔽行踪的树木少了一边,公路直接曝露在飞机的视野下。在这里汽车必须要减速过弯,连太郎却依然保持高速度,汽车甩着尾滑过弯道。天空上的警察开始用扩音器警告连太郎停车,这是进攻前的信号,连太郎反而加快了车速,前面一定是警察的封锁线,连太郎却只想全力以赴冲过去。

三架战斧式战机再次排成纵队,呼啸翻滚着从山谷向连太郎俯冲下来,连太郎见识过这三架飞机的飞行技术,在蒙瑟特镇的时候,飞机就准确地炸毁了自己的汽车。俯冲投弹是二战中的高级投弹技术,差劲的飞行员会俯冲之后拉不起飞机,直接撞到地上,训练成绩好的飞行员也不能把投弹点精确到一辆汽车,只有在实战中千锤百炼的飞行员才会有这么精湛的技术,从这一点来看,连太郎肯定飞机上的人就是藏《龙诀》的主人,那张黑白相片里的二战老兵。

从飞机上没有扔下燃烧弹,而是在三辆正在急转弯的轿车前洒下满天白粉,味道刺鼻臭不可闻,眼前的视线全都被挡住。连太郎立刻想到飞机上的家伙何等阴险,这是石灰氮的味道,几乎是化肥里最臭的一种,在这种时候大量洒出来马上就会发生车祸。方向盘已经控制不住,轿车的玻璃窗一早就撞碎了,腥臭的石灰氮充满了车厢,连太郎干脆放开方向盘让车冲下山谷,他伏过身体压在雪的身上,屏着呼吸紧紧地抱住她。

连太郎把雪拖出来的时候,雪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力气。连太郎从车厢里找出日本刀,抱着她在没膝深的山谷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头上三架战机慢慢地盘旋,引来了刘中堂的雪糕车。

刘中堂把录像带交给警察后,马上和飞虎会的飞行员联系,但是因为信号太弱一直无法接通,安婧看到母亲和刘中堂要去追连太郎,也不顾柏宁嬷嬷的阻拦强行上了车。不过她上车倒是有一个好处,因为安婧从小就有着比一般人强很多的直觉,她象个天生的巫师,算卦的准确性出奇地高,当大家都以为连太郎要逃向机场的时候,她却指挥着刘中堂冲进托卡山区,追到低空盘旋的战斧式飞机很快跟上连太郎。可是当他们看到连太郎的时候,汽车已经冲下山谷。

刘中堂把车停在陡坡上,安芸和安婧象两只大鸟从雪坡滑下去。

安婧一离开雪糕车就抽出两支柏莱塔自动手枪,追到太郎边后用指喝他:

“站住!马上停下来,你们犯下的罪必须要自己承担。”

连太郎抱着雪,雪用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他脸上毫无表情,双眼失神,一脚深一脚浅地继续向前走。

安芸快步冲到连太郎面前说:“长与先生,你快上我们的车,我尽量送你离开这里,否则你被警察逮捕了起码要关二十年监狱。”

安婧听到安芸的话冲口喝问:“芸姐你疯啦!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安芸严厉地对安婧说:

“婧修女,修道院和监狱一样是为了感化罪人,我的确想过把他送进监狱,可是长与先生没有杀人,还和我们安家订下了永远和平的约定,这和进监狱改造过没有区别。只要他的心中没恶念,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重新成为一个好人,如果上帝知道他的心意,不会让他的生命浪费二十年。他是一流的风水师,可以帮助很多人,我们不能剥夺将会受到他帮助的人的权利!”

连太郎停了下来,他看着眼着穿中国长衫,围着白围巾一身书卷气的中国女子,喃喃地说道:

“我杀过人,我也应该死,但并不是为了赎我的罪……这个世界没有人是无辜的……”

在他说话的时候,雪也睁开了眼睛,她象饿狼一样看着安芸,挣脱了连太郎的怀抱,抽出怀刀挡在他前面。连太郎一把搂着她说:

“够了,你为我做的够多了!你要好好活下去,你快跟他们走!”

雪不停地摇着头,连太郎对她说:

“东京基地毁落我失去了全部‘天使’,她们是培养出的武士,可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们,她们的牺牲是光荣的,失败的我仍偷生世上却是长与一族的耻辱。百年基业毁在我的手上,我不甘心,可是已经没有办法挽回和洗脱……日本要重振皇道实现大亚细亚主义需要很多志士,但是我不能在牢里等二十年,这样只会让日本蒙羞。”

雪扯着连太郎的衣服说:

“我们一起走,上他们的车就可以走出去了,先生,我们一定可以回到日本的!”

连太郎大喝道:

“住嘴,我还要接受他们的恩情,被他们耻笑吗?”

连太郎的话吓得雪马上不敢出声,这时刘中堂也赶了上来,和安婧一前一后用枪指着连太郎。刘中堂和他们正面交锋过,深知道二人是超级危险分子,他小声对安芸说:

“芸姐,千万不要放他们走……”

安芸立刻怒目瞪了刘中堂一眼,她知道连太郎已经有了自决的心意,如果他们三人内部都分裂成两种意见,要坚持捉拿连太郎归案的话等于逼死连太郎。她转过眼神看向连太郎正想说些什么,连太郎递起手说:

“安芸先生,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是我唯一尊敬的中国人,无论德行和风水都让我折服,我有两个愿望,一是把她带走,第二……”

“不!”

雪抱着连太郎尖叫起来,她完全明白了连太郎的意思,连太郎已经决定要切腹自杀,而切腹并不会马上死亡,所以切腹者会郑重请亲友或是自己最尊重的人,甚至由自己尊重的敌人进行切腹后的致命一击,以完成整个过程,这个帮助切腹的人被称为“介错人”,连太郎想请求安芸对自己进行“介错”,也是对安芸最大的尊重。

雪跪在连太郎前面说:

“先生我不走,我和你一起去,成佛成魔,上天堂下地狱我都跟着你……你可以让我介错吗?请你充许我这样做。”

她说完重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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