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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风流2-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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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珂心中怒火熊熊,如果眼睛里能射出火焰,沈梦沉早已骨化飞灰,然而此刻那人安好无损,悠然在她身侧,被内力拍开的手又压回了她的肩,笑意浅浅,从容如一,“王爷言重了,我这新娘是有些不愿,但她是不愿对你行礼,梦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内子要这么厌弃王爷,想必和王爷素日为人有些关系?不过没什么,”他含笑凝注君珂,当真深情脉脉,“便再有天大厌弃,我相信内子也能转过弯来,这点面子,还是该给王爷的。”
  他手掌一按,纳兰述冷哼一声,衣袖再次一拂,“沈大人可听过,强扭的瓜不甜?”
  两人真气再次隔着君珂凌空交击,一压一扶,两股真力以君珂身体为战场轰然碰撞,君珂眼前一黑,只觉得似有铁板在心前猛拍,震得五脏六腑都似碎裂,体内好容易稳定的内息疯狂窜动,一**巨浪般撞击得她呼吸发紧意识崩散,难受得恨不得立即死去。
  她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唇边隐隐迸出鲜血。
  心中忍不住绝望呼喊——不想今日命丧此地!
  纳兰述沈梦沉,已经拼上了内力,任何人在这时候退让就是死,而她君珂,不管谁赢,都八成是她最先死。
  对面被逼入内功相拼境地的纳兰述,忽然转眼对她看来,君珂心中一震,迅速舔掉自己唇边血迹,支撑着露出微笑——她不能让纳兰述为她分神,高手拼内力,心神一分,必死无疑。
  然而她脸色青紫,眼中神光将散,瞎子也看出她正面临死亡危机,这一笑只更令人觉得凄惨悲凉,四面已经响起唏嘘之声。
  纳兰述眼底深渊,因了她这面临死境也不想拖累他的一笑,刹那涌起巨浪千层!
  一直眼角余光盯着君珂的沈梦沉,眼神也突然跳了跳。
  纳兰述眼中恸色一闪,随即毫不犹豫,收手!
  君珂眼前一黑,若不是哑穴被封,就要高呼,“不要!”
  她沉浸在惊恐绝望的情绪中,没注意到自己肩上沈梦沉的手,也微微一缩,有离开的趋势,只比纳兰述慢一秒。
  不过看见纳兰述终于先收手,沈梦沉眼底笑意一闪,又放了回去。
  ……
  此刻极度绝望,为君珂穿越来从未感受,本就重伤未愈,眼看前功尽弃,自燕京之变以来的压力和折磨,终于将此刻的君珂压倒,她闷哼一声,霍然闭眼!
  她不要总被沈梦沉钳制,令纳兰述处处被动!
  她不要看见纳兰述横尸自己面前。
  她要调动残余的真气,最后和沈梦沉拼命!
  意识狂潮卷涌,残余的内气奔腾,一怀昏眩里她正要拼命,忽然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
  “炼气化炁归鼎炉,神照意引汇百会……”
  这声音听来熟悉,动听至华丽,令人一听便永不能忘。
  君珂此时已经来不及辨明对方到底是谁,声音一到,她心中一动,体内真气自然而然顺着对方指引,沿督脉上升到夹脊关,再升到头顶百会穴,一周天之后,内腑丹田,突起大光明。
  明明不能内视,但是意识就是感觉到此刻丹田华光四溢,似有乳白色明珠般的物质缓缓升起,随即潜藏在内腑很久的一股莫名真气被引动,起初还如涓涓细流,瞬间便汇聚如天河,明光灿烂,刹那洪流!
  轰!
  闯金鼎、过窍关,越十二重楼!
  君珂眼底爆出喜色,正要出手,那声音急喝:“不可!”
  君珂一惊,那声音已经道:“收回内力。现在不是使用的时辰,沈梦沉已经在查探你的内力,他是你的同脉之主,被他发觉,你会被牵制。”
  君珂咬咬牙,将那股悠悠升起的大光明之力又收回原处,这个人的话,她还是要听的。
  因为这是梵因。
  闭关很久,连燕京之乱都没有出面的梵因,此刻竟然在冀北。
  君珂闭上眼睛,默默感觉自己刚刚被引动的奇异真气,这股真气,连她自己都一直不知道它的存在,此刻终于被开启,只觉得博大浑厚,明光普照,并有极大的自疗功效。
  这真气……来自梵因?
  君珂突然想起燕京梵因闭关的小院,想起自己当初仓皇逃奔的那一夜……
  她的脸微微一红。
  此时心中一安,霍然想起纳兰述,纳兰!纳兰怎样了?
  她惶然睁眼,有点忐忑不安地向对面看去,生怕看见一具横陈的尸首。
  地上有血。
  她心中一跳。
  眼角触及一方染霜黑袍,她视线缓缓上抬,看见纳兰述精致下颌,紧抿唇角,微白脸色,紧闭的眼睛……
  她舒出一口长气。
  他还活着。
  君珂心中感激,眼睫微湿,但同时心中也涌起疑惑——沈梦沉居然没有利用刚才纳兰述收手的绝好时机,一举杀了他?
  “刚才你试图以命反扑,沈梦沉的精力,转到了你身上。”梵因的声音淡淡在她耳边解释,“因为你,他也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君珂心中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她开不了口,无法询问梵因的打算,又不敢东张西望找梵因位置,怕引起沈梦沉疑惑,心中暗暗焦灼。
  梵因却像是能猜到她的想法,缓缓道:“静观其变。”
  这句话刚落,远处就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有人惊喜大呼,“梵因大师法驾降临冀北啦!”
  “梵因大师!”
  “圣僧!”
  在成王府前围观的百姓官员,注意力顿时被那呼喊声吸引过去,很多人开始向外挤,君珂心中一急——和尚在搞什么!这些无干人等在,沈梦沉才没办法公开对纳兰述下杀手,一旦人都被他吸引跑了,她和纳兰述怎么敌得过整个成王府?
  人群刚刚如潮水般向外流,转眼那潮又缩了回来,呼喊的声音越来越近,听起来,梵因竟然是往成王府的方向来了。
  沈梦沉脸色微微一变——梵因居然来了!
  别人他可不在乎,哪怕带来大军,也不过兵来将挡,但梵因可以说是唯一例外,这是整个大燕的宗教信仰,精神领袖。代表的是另一个领域的神权至尊,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是百姓最为捍卫的对象,弑君,百姓也许未必在乎,但是动梵因,谁都得掂量下,会不会被愤怒的百姓撕碎。
  “立即使用第二套计划!”沈梦沉一个眼色,红门教徒和黑螭军流水般奔出来,准备不顾一切先驱散人群,将纳兰述关死在成王府门内。
  还在闭目疗伤的纳兰述霍然睁眼站起,抬脚一踢,座下石狮子倒飞而出,轰然撞上成王府厚重宽阔的大门门轴上,吱嘎一声裂响,门轴被撞断,两扇大门倾倒。
  “纳兰述!你竟然敢毁坏冀北王府正门!”苏希怒喝。
  纳兰述若无其事拍拍手,看也不看他一眼,“我踢我家大门,于你何干?”
  沈梦沉一拂袖,决然道:“射!”
  事已至此,无需顾忌,大不了将这目击者,全部杀了!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纳兰述一个倒飞,身形一闪,已经躲到了刚好倒下的半扇大门后,脚一撑,那门立住,像一个巨大的盾牌,正挡在他身前。
  惨呼连声,一些站在门外看热闹的百姓被射死,血流满地。
  “火弩!”沈梦沉断喝。
  粗如儿臂的火弩箭,啪一下在半空炸开,星火飞溅,将那些躲避不及的文官衣服纷纷烧起,狠狠钉在半扇大门之上,瞬间就是一个大洞!
  再厚的门板,也经不起这么几箭,沈梦沉冷笑,“纳兰述,你有本事一辈子躲在门后,不过我有个好法子教你,你身后不是有很多百姓么?快拿来当挡箭牌,这么多人,一人挡一次,够你活很久了。”
  这声一出,在门口围观的百姓顿时作鸟兽散,火弩箭纵横飞射,星花连射,被纳兰述闪躲之后,便穿越王府正门,在百姓头上接连炸开,四散火花里,惨呼不绝,而纳兰述遮身的门板,也已经千疮百孔,眼看就要被攻破。
  沈梦沉嘴角露出冰冷笑意。
  “啪。”
  一道弩箭被纳兰述击飞,撞在墙上反弹回来,正冲着一个少年的背心,那少年躲避不及,神色惊恐,闭目等死。
  “呼。”
  蓦然一道白影飞闪,将那少年拦腰一卷,正避开那弩箭,随即白影一弹,仿若一个人的手臂,将那少年轻轻放在安全地域。
  放下那少年后,那白影依旧没有停,半空一旋,将飞射来的弩箭一把抄起,束成一束,笔直一射,射入前方无人空处。
  “圣僧!”成王府门前广场上,山呼如潮。
  那截白影此时悠悠坠地,不过是一截近乎透明的白色丝绢,透过疏朗的经纬,可以看见绰约的人影。
  那人影刚才还在远处,一转眼已经立在了成王府门前,雪色衣襟微微飞起,从容温雅,合十微笑。
  那是天地间一抹清光,浊世里一道轻云,他存在,尘埃退避,无限欢喜。
  便纵烟火升腾,血战尸首,此时所有人还是忍不住屏息,看那人立于风中。这样一个人,即使处于万千人群,也令人觉得他遗世独立;即使清晰立于视野,也令人觉得炫目失措,像看见包裹在光晕中的神祗。
  有人忍不住看看奢艳高贵的沈梦沉,看看沉凝清越的纳兰述,看看洁净温华的梵因,眼神越发迷茫。
  因为梵因的到来,人越来越多,此刻沈梦沉再想下死手,已经不能。
  “梵因大师,所为何来?”苏希在沈梦沉示意下,含笑当先开口。
  “无意云游此地,发觉城南有冤魂呼号,唤我超度。”梵因笑容似有歉意,“匆匆赶来,不想却是冀北王府。”
  “天下何处无冤魂?”苏希听着沈梦沉传音,冷笑一声,“大师如果连随便几个冤魂都要自燕京远奔而来超度,那也实在太忙碌了些。”
  “相逢便是有缘。”梵因注目于他,微微一笑,“施主,最近有无觉得梦寐不安?并时常肩部沉重,若有重物相压?”
  “你怎么……”苏希一句话没说完便被沈梦沉眼神阻止,但一霎间脸上的神情,已经证明了梵因的话。
  “一人之身,如何担两人之魂?恶业悬顶,终将自毁。阿弥陀佛。”梵因淡淡一句,惊得苏希浑身一炸,踉跄后退,脸色大变。
  “大师便是神人,也救不得这天下所有有孽苍生。”沈梦沉立即接过话头,笑容可掬邀请梵因,“自上次京中武举,好久不见大师,今日既然冀北相逢,何不进府叙话,王爷和在下,仰慕大师久矣,还请大师不吝赐教。”
  “谢王爷和沈相邀请,我还有要事,不敢多留。”梵因一句回答,令沈梦沉眼底闪过喜色。
  同在京中多年,他也算了解梵因,这位虽然不从佛门规矩,其实却是最虔诚的佛门释子,修的入世禅,为的出世身,只要不在他面前大肆屠杀百姓,以他的性子,未必会管纳兰述死活,这人一向认为天命有归,顺其自然,是不会动用自己的力量,试图改变什么的。
  今日,不过巧合罢了。
  “既如此,恭送圣僧。”沈梦沉微微躬身。
  梵因一笑,看也不看纳兰述君珂,转身便走。
  沈梦沉绽出笑意。
  梵因走出一步,突然停住,喃喃道:“咦,此间有生魂不灭,还有冲天冤气?”
  沈梦沉笑意僵住。
  “圣僧。”立即有好事百姓道,“此地正是有纷争,刚才睿郡王和沈大人争未婚妻,两人各执一词,至今还没有说法,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您老圣断,不如理一次这说不明的官司。”
  “红尘家务,和尚如何能管。”梵因闭目微笑。
  “这不算家务吧。”立即有人道,“如果睿郡王强抢人妻,或者沈相夺人所爱,今日过后,只怕便要有人命官司。何况为这事,刚才已经有百姓莫名冤死,如今成王殿下一是郡王兄长,二是沈大人好友,自然是要避嫌的,那么纵观整个冀北,现在除了您,这死结,还有谁能解,谁配解呢?”
  “是啊,想必两位贵人,也一定乐意您来处理的!”
  “圣僧便施展大智慧大神通,也好免一场无妄之灾。”
  百姓纷纷附和,梵因微笑不语。
  沈梦沉眼神阴鸷,心中暗怒。
  这隐在人群里的“百姓”,口齿这么流利,言辞这么锋利,哪里会是一般人!
  此刻他也知道事情不对,梵因哪里是不管?明明是管定了,还挤兑得他不能反对。
  “此间事若不了结,必将血流成河。”梵因还是那种令沈梦沉看了痛恨的淡然歉意微笑,“生命作养,绝非易事,不容践踏。既如此,和尚今日便多事一回,为睿郡王和沈大人解了这官司——郡王,您可愿意?”
  纳兰述放下门板,神色漠然,“一切凭大师吩咐。”
  君珂皱起眉,觉得他的神情语气好像都有点异常,眼神里一直跳跃的阴火,好像忽然又不见了。
  梵因看向沈梦沉。
  “大师发话,梦沉岂敢不从。”沈梦沉又恢复了自如微笑,“只是梦沉有一事不解。”
  “请讲。”
  “无论君珂是谁的未婚妻,这都是她闺阁内事。”沈梦沉笑得阴冷,“大师便有通天智慧,也不能判定君珂该是谁的未婚妻吧?难道大师曾施展彻地神通,潜入君珂闺房,听了她女儿心事?”
  这话明显就是攻击了,四周百姓怒不可遏,当即纷纷斥骂,梵因神情不变,垂下眼睫,“沈大人说笑了,言为心声,君姑娘心意,自然该问她自己。”
  “眼见都未必是实,耳听也八成有虚!”沈梦沉冷笑,“君珂连婚书都亲笔书写,对我情意,怎能有假?她已经将嫁给我,已经是我的人,我为什么还要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重新选择?再说,就算我退一步,如若有人故意偏袒呢?
  如若有人被挟制呢?如若有人施展摄魂之术呢?”
  君珂怒极反笑——尼玛!天底下会干这样的事儿的只有你自个!
  “我佛门有一神通,相信诸位都听说过。”梵因低眉,手一招,一只头顶有冠的雪白小鸟振翅飞来,衔一朵金色奇花,落于他掌心。
  金色花瓣,在雪白修长的掌心绽放,空中有幽幽奇特香气散开,那香气,闻见的人,都有瞬间恍惚。
  “这是摩柯婆罗花,忘却之花。”梵因的笑容便如这金色花瓣,笼罩在迷离的光华里,“迷失于尘世的旅人,遇见摩柯之花,一次忘却人间恩怨喜乐,三次才将旧梦拾起,如果两位识得此花,便知道和尚做不得假。”
  “那又如何?”沈梦沉轻蔑一笑,“大师想让君珂闻花?”
  “初见摩柯婆罗,一切恩怨爱恨,都将短暂消散,只留本心。”梵因淡淡道,“任何言语都或许矫饰,任何指证都有人质疑,那么,我们可以不必问任何人,只问君姑娘的本心。”
  “本心?”
  “两位都称与君姑娘情深意重,都称得她倾心相许,孰是孰非,不如问问君姑娘。”梵因手一招,金色花朵缓缓飞向君珂鼻下,“我可以保证,摩柯花一现,爱恨恩怨俱无,君姑娘对两位的感情,将回归原点,此时若有谁能唤醒她跟随,谁就是她内心深处,真正心事所向。”
  纳兰述默然昂着头,沈梦沉眼神一闪。
  摩柯花他也听过,从形状香气来看,梵因不至于作假,如此一来,情形反而对他有利。
  沈梦沉有自知之明,如果君珂意识清醒,心怀对他的憎恶,必然不会响应他,他也万万不会同意在君珂意识清醒时,询问她的任何意见。
  但摩柯花令君珂丧失爱恨,那他就胜券在握。
  他红门教,摄魂蛊惑之术,才是天下独步!
  今天的事,因为纳兰述的出其不意和梵因的搅局,已经无法按照原先的计划继续,众目睽睽束手束脚,一不小心还可能坏了他之后的计划,唯一能够扳回的机会,倒就是这个所谓的赌局。
  “好。”沈梦沉淡淡一笑,“只是今日之事,其实在下已经受了侮辱,我公布天下的入门之妻,却要遭受抢夺,还要被迫用这种方式,在万人面前重新选择,所以,如果最终小珂选择了我,破门抢妻仗势欺人的睿郡王,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我若输,将命留给你。”纳兰述冷冷道,“你想了很久了,只要你拿得去。”
  “郡王言重。”沈梦沉一笑媚然,“您和王爷是亲兄弟,我岂敢对郡王有任何不利?郡王若输了,今生不得再纠缠我妻,并且和王爷化干戈为玉帛,带同你的尧羽卫好生留在王府,从此兄弟同心,好好辅佐你的兄长,如何?”
  “是啊小弟,为兄也很期盼从此你我解开误会,咱们兄弟,好好守护冀北,你若想要这冀北王位,哥哥立即让位给你。”苏希急忙附和。
  纳兰述看都不看他一眼,也不答复沈梦沉的赌注,只盯着沈梦沉,“你若输了,又如何?”
  “我若输了,立即将君珂拱手奉上,任凭郡王去留,并且我本人,立即离开冀北。”沈梦沉自信一笑。
  “君珂不是你的东西,不需要你送来送去。”纳兰述漠然道,“我只要她自由。”
  君珂心中一震,眼底微湿。
  梵因垂下眼,低宣佛号。
  沈梦沉脸色微微一沉,随即笑起来,“那么,请吧。”
  “君姑娘。”梵因微笑,“请。”
  君珂抬起眼,看向梵因,大燕神僧眼眸明光洞彻,辉光灿烂将她笼罩,她在那样的眼神里,心情渐渐平静而温软。
  金色摩柯花在眼前绽放,香气牵萦过去未来。
  她低头,深深一吸。
  眼前似有白雾腾起,氤氲如梦幻。
  人生至此,无数往事,滔滔瞬间如长河,奔腾到天尽处海那头,化为碎涛无数,掠入云烟。
  千古时光,刹那过。
  回归亘古宁静和永恒。
  在一片空灵里,她听见有个声音,高而远地响在天空。
  “一柱香,请两位唤醒她,方法自便。”
  “沈大人,你先请。”
天定风流之金瓯缺 第十三章 诉情
    沈梦沉笑一笑,神情从容自信,缓缓转向身侧的君珂。
  君珂微微阖着眼睛,神色并没有变得茫然,但是眉宇宁静,这段时间饱受磨折产生的戾气全无,肌肤隐隐散发晶莹光辉,竟比先前美上几分。
  沈梦沉看着这样的君珂,心中一动。
  突然想起初见,撞入他轿中的少女,那时气韵也是这般晶莹纯澈,不经风霜。
  不过一两年,谁拂了广袖,染她一身苦累疲惫,眉间风雪?
  沈梦沉心中涌起淡淡怜惜。
  这样的怜惜,令他没有选择自身功法中比较霸道的摄魂之术,只用了较浅的摄心之法,在短暂时辰内,令对方意识为自己所控。
  沈梦沉很有自信,对于受伤状态的君珂,这样的摄心,足够了。
  眼神一凝,幽光微浮,沈梦沉向着君珂,柔声道:“小珂,看着我。”
  君珂颤了颤,听话地抬起头来。
  沈梦沉眼中露出笑意——这是最关键的一关,只要君珂在第一句话服从了他,之后便自然为他所控。
  气息涌动,正要继续施术,沈梦沉心口突然微微一痛,真气到了那里,稍有阻滞。
  他微微皱眉,知道是因为君珂数次三番激动他的怒气,引起真气不稳,此时强行施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万一遭受反噬,倒得不偿失。
  心中一动,他微微一笑,盯着君珂眼睛,嘴唇微动,传音。
  “小珂,马上有人蛊惑你,不要管他说了什么,立即杀了他!”
  “立即杀了他!”
  “立即杀了他!”
  最后一句重复三遍,君珂眼底空白的神情一凝,直直注视着他,慢慢点了点头。
  沈梦沉唇角弯起,温柔地摸摸她的头,退开一步,回首笑道,“按说今日是郡王打上门来,令我夫妻受到侮辱,我先唤醒小珂也是应该。不过既然我夫妻目前客居王府,得成王殿下关照,客随主便,还是让郡王先吧。”
  他一番话光风霁月,坦荡自如,本来百官百姓见先前鞠躬那一幕心有疑惑,此时倒觉得,也许其中另有隐情,这沈大人,明明还是个君子嘛。
  梵因抬头看了看君珂,君珂刚才的动作眼神,都被沈梦沉遮住,没有人看见,现在一切如常。
  “沈大人自愿相让。”梵因转向纳兰述,声音沉凝,“那么郡王请。”
  纳兰述一直闭着眼睛,听见梵因这一声,眼睛一睁,华光四射,他盯着君珂,并没有立即靠近她,只是轻轻唤:“小珂儿,你为什么在这里?”
  君珂抬起眼,眼神漠然。
  “小珂,你让我很生气。”
  君珂微微皱起眉,四面围观者都呆了呆——有这样唤醒人的吗?一开口就是责怪,什么好脾气的姑娘,也得掉头就走吧?
  “小珂,我曾对你说,但望你别有天地,永在我身外之处安好。”纳兰述深深叹息,“你总是不听话,真叫人受不了。”
  “我让你离开,你非得跟了来,扮丑扮得惊天地泣鬼神——你总是不听话。”
  君珂眼睫毛微微眨了眨,似乎对“扮丑”两字有点反应。
  也难怪,丑扮到那种程度,对于女人,真是不能不印象深刻的莫大牺牲。
  四面百姓却因此注意到君珂的新娘扮相,才发现君珂造型雷人,哪有欢喜嫁人的新娘打扮成这样的?四面窃窃之声响起,虽然顾忌着沈梦沉和王府,但眼神渐渐都有了变化。
  “我让你好好呆在云雷大营,不要踏入燕京阴谋,你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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