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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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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一瓶红牛递上来了,她看了眼余罪,眼神谢了谢,余罪像没看见一样,分着兜里的东西,一人一瓶红牛,两根火腿肠,就着嘴撕开,大嚼着,从来没吃到如此的美味。
  年初二是当地走亲访友的日子,即便是这样的大雪也挡不住路上来往的行人,三轮车、畜力车、四轮车甚至步行的都有,四个人的异样并没有让乡下人更大的惊讶,这两天见得警察太多了。
  又一只拖拉机突突突跑过之后,余罪不习惯尾烟一样皱了皱眉头,这一路看下来不是没有疏漏,而是遍地疏漏,那怕是上千人的队伍,相对于这儿面积几十平方公里的地方,能查到的也是太小了。
  太大了,而且查不到的地方也太多了,厚厚的积雪、成跺的柴草、犬牙交错的地塄、还有经年的麦秸、玉米杆子、荒废的大棚……任何一处地方都可能成为藏匿凶手的绝佳地点啊。
  “队长,咱们还往前走吗?”巴勇问,有点期待回头了。
  “再走走,咱们也走五个小时……不,六个小时。”余罪道。
  心里有点不爽,可嘴上没敢说,余罪捕捉到那表情了,直道着:“大嘴巴,你要不想走了,路上拦个车回去吧。”
  “那……那能呢?不说了,队长,你就挖坑让我跳,我都不含糊。”巴勇拍着胸脯道。
  余罪笑了笑,又皱了皱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站起身来了,他回头看着走过的地方,横穿的一条公路把龙脊滩分成两爿,那些经年的荒草、偶而可见的小果园、废弃大棚以及不知名的土垛山凸……现在全部掩盖在厚厚的雪层下,即便是前队散兵线已经拉过,留下了空隙也足够大了。
  他又颓然坐下了,肖梦琪呷了最后一口饮料,缓过气来了,直道着:“你确定是这一条二级路?”
  “直觉,这路连着武林镇,最近……可以不拐弯地就跑,如果是本能驱使的话,他定选择尽管离开现场的路……这条就最合适。你看过之后有什么感觉?”余罪道。
  “我感觉是啊……别说三千人,三万人都够呛。”肖梦琪道,所过之处,看到了太多了,一条散兵线,只不过沿路留下了更多的脚印而已,她又想了想道着:“不过,如果他藏在那个建筑的里,今天就应该有消息,搜救的装备覆盖能到三百米,穿透六堵墙没问题。”
  “如果在地下呢?”余罪突然问。
  肖梦琪愣了,苟盛阳和巴勇痴了,都奇也怪哉地看着余罪,苟盛阳是个老刑警了,直道着:“队长,您这前后矛盾啊,既然跑得慌不择路,难道还有时间挖个洞藏起来?再说冻土上,也得挖得动啊?”
  “天上覆盖,地上搜索,就剩地下了啊……不会是钻菜窖地窖或者井里了吧?也不可能啊,黑咕隆冬滴,路都找不着,难道能找到口子?”余罪郁闷地道,出给自己的题面,越来越难了。
  一件事总得合乎情理、合乎逻辑,才能够用在推测的条件里,但这个案子不合情理的地方太多,你按着已知条件推测,走不了那么远;可偏偏就在你推测的区域里,就是找不到目标。
  “家里情况怎么样?”余罪问。
  “还在找,散兵线已经收缩到了二十公里以内,区域内涉及的四十多个行政村,已经全部开始排查了。”肖梦琪道,看着余罪起身,她一骨碌起来追问:“要不咱们等等?”
  “不用等,要是敢进村入户,早该被查到了,地方警力和治保加上村里人,不可能对本村的情况不了解,而且这种嫌疑人,不会有人包庇他的。”余罪道。
  “会不会上山?”巴勇问。
  “就你现在这得性,你上山试试,冻不死你。”余罪道,直接否决山地的可能。
  “那咱们就这么走下去?”肖梦琪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再走走,撞撞运气去……哎你查下,有资料能找出这片区域的井、窖、地道之类的地方吗。”余罪道。
  他给了众人一个哭笑不得的任务啊,就这乡下,恐怕人口都没查清楚,别说你查那个地方藏的窟窿眼了。
  半晌无人回答,余罪回头看看,肖梦琪越落越后了,巴勇和苟盛阳好像理解错了,两人一使眼色往前走着,不当灯泡了,余罪把手里的棍子递给肖梦琪,肖梦琪笑了笑,受之有愧,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拖后腿了。”
  “都已经拖了,对不起说不说吧。”余罪笑道。
  这话听得肖梦琪可没有歉意了,直说着:“你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我就客气一句,你倒顺杆爬了。”
  “所以你就别客气啊。”余罪道,走不远又捡一根,稍粗了点,不过比没有强,拄着棍子,他总在心在不焉的样子,这儿捅一下,那儿杵一下,就像下一刻能找到潜逃的嫌疑人一样,肖梦琪笑着问着:“我觉得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吧?捅一下就能找到藏身之地……前面可已经过去几百人的搜索队伍了。”
  “我在看这里的环境……就草垛里也没法藏啊,你看,下面又潮又冷,根本藏不住啊……而且快两天,特么滴他吃什么?如果能找到吃的,他难道不拉不排泄?难道不想办法取取暖……咦哟,还就邪了,怎么可能一点线索没有。”余罪的思维打结了,站定了想了想,对着疑惑地看着他的肖梦琪突来一句:“你说,不会特么滴冻死了吧?三九四九,冻死猪狗。”
  肖梦琪噗哧一笑,没治了,人要是急毛了,什么样稀里古怪的想法也能冒出来,她笑着道着:“那倒省事了,不过你觉得应该冻毙在路上?还是冻毙那个角落……冻毙之前也应该有一个本能,沿途这么多村庄,如果实在捱不住,那时的需求,会超过他对法律的恐惧,你说呢。”
  “有道理,应该不是,如果真死逑在路上,那么大个人,应该能看到,就雪也应该鼓一堆了。”余罪道,他又冒了句:“那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呢?”
  “你指什么?”肖梦琪问。
  “就是意外,可什么样的意外,才能让他脱离出我们所有人视线中呢?会不会跑在公路上,被车撞死,又被埋尸灭迹了吧?长途车司机可这样干过。”余罪翻着眼,天马行空的想着,看看路面,似乎还真有可能。肖梦琪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不和他说话了,再说她觉得自己都要神经质了。就这么神神叨叨地走着,余罪想了N种可以毁尸灭迹、可以隐藏的方式,每想出一种方式,总追着肖梦琪问可能性,从希望到失望,直到绝望,肖梦琪快被问得抓狂了。
  十四点的时候,相向而行的队伍相遇了,余罪带着三个人往前走,这条路上熊剑飞在队,有四百多人往回返,从彼此的眼神都知道答案:没有找到。
  十七时五十分,第二天全面搜捕宣告失败,一天的高强度的雪地行进,把整个队伍都拖疲了,有参加过两天的,基本就拖垮了,许平秋不得不下令驻守各路口要道,大部分警力拉回市区休息。足足两个小时,数十辆警车载着这支失望的队伍,暂时离开了这片雪域。
  二十时,省台的新闻播放,放出了这个通缉令,规格是五原建市以来的最高悬赏:十五万元。
  当夜,省厅招开的紧急会议里,与会的各警种大员根据案情提供了数种方案,或是申请地方部队支援,加大当地的排查;或是与邻省邻市的警方通力协作,市区和郊区一无所获,现在逃往邻省邻市的可能性已经无限扩大。
  不管那一种建议,许平秋都觉得非常刺耳,那是对排查工作的全面否定,之所以还没有临阵换将,那估计是仅仅为了照顾一下老同志的面子而已,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部里,部督给了一个严苛的限期:一周。
  大雪、低温、雾锁,再加上全市三分之一警力都没有拿下的案子,让与会的人个个都是愁容满面,商讨着次日的搜捕方案,处处酌斟,直到午夜都没有作出一个很满意的方案……
  ……………
  ……………
  晚八时,徒步穿越十个小时的四人队伍,终于在兰岗村找到了住处,向村里借住的一个刚去世的五保户房子,大过年的,村干部带他们来安排下就走了,进门之后才发现,屋里和外面一样冷,不得已,余罪只得央求两位刑警,出门找点柴禾去。
  整二十四公里的最后一个检查站回返,从白天到雪夜,肖梦琪几乎累得虚脱了,想躺下又嗝应这儿刚死过人,可呆在家里又实在冷,裤腿全部冻住了,她走路的时候,都感觉不到脚是自己的。
  还好,老狗和大嘴巴颇有点本事,在兰岗村转悠了一会,棍子、木柴、烂门板找回来了一堆,旺旺的火焰生起来的时候,好歹有了点温暖。
  “来来来……兄弟们坐,还有美女也坐。”余罪邀着众人,围着屋中央的火堆坐着,干粮不多了,几听饮料放在火边热,找了几根筷子用雪撮了撮,插着火腿烤,边烤三个汉子已经把鞋脱了,里面差不多湿透了,余罪催着肖梦琪道:“领导啊,冻成这样,您还准备扮淑女?”
  算了,不扮了,肖梦琪脱着皮鞋,袜子早湿透了,木棍搭了晾架晾着,草草吃着,被折腾了一天的几位都是怨念不浅,余罪忙前忙后,开了两壶热水,请着大伙泡了泡脚,又出门串了几家,还好,买了不少过年过节蒸的馍、炒的肉,大块朵颐了一番,裤袜烤得快干了,这口气才算舒缓过来了。
  “对不起啊,各位,大家原谅则个,回去我请各位大吃三天啊。”余罪安抚着军心。
  “算了队长,你给的半爿猪肉,好吃难消化啊。我当警察有些年头了,就没受过这么大罪。”大嘴巴苦着脸道。肖梦琪听不明白为什么巴勇老把半爿猪肉挂在嘴上,一问苟盛阳,他一说,笑得肖梦琪感慨道:“哦,以前狗头军师,现在敢情成猪肉队长啊!?”
  “歇过这口气,明儿咱们就回去……领导,家里怎么样?”余罪看肖梦琪正翻着手机,那是直联专案组的,肖梦琪边看边道着:“悬赏通告出去了,看来,专案组力使尽了……还没有新的命令下来。”
  “那这样的情况,理论上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余罪问,特别强调:“就正常程序。”
  “还能怎么样,想尽一切办法往下查啊,命案必破是部里铁律,现在凶手抓不到,凶器找不着,相当于一个悬案……六条人命的案子,谁敢怠慢?”肖梦琪道,看看余罪,她问着:“你呢?”
  “要不。”余罪征询地看着众人道:“明天咱们再来一次,走回去一遍。”
  “哎哟……要了哥这小命了。”巴勇仰头栽倒,痛不欲生。
  “有用么?队长。”苟盛阳不解地问,对于这位胆大义气的队长,敬重有之,可不理解的地方更多。
  “明天我也召一支上千的队伍,沿这条路踏过去,无差别地踏过去……走了这么长,考虑了这么多种可能,我觉得只剩一种最可能了。”余罪道。
  “是什么?”众人问。
  “意外。”余罪道。
  巴勇刚起来,又倒下了,苟盛阳笑了,拿着小瓶的酒敬了杯道:“好,听队长你的……不过您说这队伍,从那儿召啊?咱们队里一共不到三十人。”
  “我还没想好,让我再想想。”余罪道。
  “别听他瞎扯,谢谢二位啊。”肖梦琪也学着苟盛阳的样子,敬了大家一杯。一路上多亏他们照顾了。
  余罪不知道是酒意盈意,还是兴趣上来了,问着众人:“我觉得导致我们束手无策的意外,一定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我们又不可避免了犯灯下黑的毛病,应该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发生的………要不咱们再讨论讨论?”
  哎哟,巴勇赶紧的打地铺,苟盛阳借故捡柴禾去了,两人都怕了,余罪瞄上肖梦琪时,肖梦琪赶紧道:“我真困了,反正昨天时间长呢……路上慢慢说。哎对了,你的队伍从那儿来?又和上次一样,抓赌调警力?”
  “想知道吗?陪我聊会我告诉你。”余罪勾引着。
  肖梦琪一翻眼躺下了,看也不看他,只听到一句:“我还真不想知道,牛是怎么吹的。”
  勾引失败,余罪耷拉着嘴唇做了个鬼脸,不过今天确实太疲累了,干草垫底打的地铺,四个铺围着火边,这么极其艰苦的,几人倒睡得相当舒服,躺下就眯上了眼了,还真没人陪余罪唠唠了,把余罪憋得一肚子话,倒憋得自己睡不着了。
  地图,手机屏上的地图,郭南、宋庄、龙脊滩、芦苇河、赵家山、耙齿沟,直到现在身处的兰岗……几乎就是一条直线,直联着武林镇,最直接的方向,应该本能驱使的方向,应该没有跑多远,那个被淹没的意外,应该就藏在这层积雪的下面,其实同样有一个很直接的方式,如果去掉这层雪,那找到真相的可能就无限扩大了。
  而现在,他似乎已经想到解决问题的方式了,看着地图,两眼炯炯有神,贼亮贼亮,就像曾经玩过的恶作剧一样,要是真折腾出来,他在想许老头和王局那两张脸,会是怎么样一个难堪表情,绝对和家产被盗、老婆跟人跑是一个表情!
  “让你们看看老子的队伍,特么滴,不就找个大师傅么?动这么多警力办不了,一对笨蛋。”
  余罪翻了个身,放起了手机,随手揪了根干草棵咬在嘴里,得意洋洋地想着,不经意看到了已经睡着的肖梦琪,红红的火焰映着她红红的脸蛋,不知道是火焰的颜色,还是脸蛋的红色,很好看,只是睡梦中依然愁眉不展。
  男人在看到女人时,总是下意识地和自己的心上人,或者上过的女人比对,余罪端详着肖梦琪,警中的高知女不多,职业特殊的原因,海归更少,像肖梦琪这样几样全占的,那几乎就是凤毛鳞角了,说起来算个才女了啊。而且是很有气质的那种。
  不知道才女会不会像吟诗朗诵那样叫床?
  余罪心里泛起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他看着潮红的脸蛋,看着凸凹的身躯,看着如贵妃醉酒、海棠春睡的姿势,尼马呀,他突然有了一种这个环境最不该有的反应,简单直白的说就是:硬了!他压抑着,他翻过身,他使劲地不敢去想,然后就在这种女人和嫌疑人零乱的思维中,沉沉地睡着了………
  第33章 突出奇兵
  肖梦琪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她是被冻醒的,醒来时眼前的火堆已熄,只剩下红灭可见的炭块,她一下子想起了身处何处,蓦地坐起,盖在身上的外套滑落了,她拿起这身棉制的警服,认出来了,是余罪的。
  一定是睡着的时候,他悄悄给盖上的,念及此处,她不自然地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子暖意,撑着起身,一夜疲累歇过来了,洗了把脸,然后她又发现个问题,怎么这三位都不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一定去张罗柴火和早饭去了,掏着手机看看时间,哎呀,已经早上七点多了,心里一算,距离案发现在已经五十多个小时了,粗粗翻阅着专案组的动向,仍然是几个调拔命令,从命令上看专案组对五林镇周边的搜捕将趋向保守,这意味着,很可能要改变追捕方向了。
  拿着手机,穿戴整齐,拣了拣身上沾着草棵,拢了拢乱发,匆匆地出门,兰岗村不大,年初三起早的不算多,她问了几个村民,还真有人指给了她方向,村后坡山上。
  也是,来个生人恐怕逃不过村民的眼睛,最起码村里人看她就是一种很怪异的目光,就是嘛,大过年了,一个姑娘家家乱跑啥涅。
  顾不得自己的形象,肖梦琪深一脚浅一脚找去了,过了一道冰封的河,河后的坡上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余罪在爬在羊圈上干什么,好奇心驱使着,她加快了步子奔上去了。
  一圈子羊,大个头的绵羊,养羊的是个半拉老头,穿着脏兮兮的蓝布服,身上不比羊干净多少,饶是雪后,满圈子也是一股子骚臭味,不过余罪却看得津津有味,本来那乡下人根本不准备理会他,不过被看得实在吃不住劲了,不耐烦地问着:“看啥么看?这里头能给你钻出个婆娘来?”
  “哟,大叔您真幽默。”余罪倚着木栏子,掏着烟,招手,那老头可不客气,接着烟一看,好烟,然后往耳朵上一别,自己抽旱烟了,余罪神秘兮兮问着:“大叔,您这羊有多少只?”
  “三百多。”老头道,狐疑地看着余罪,要不是穿着警服,八成得把他当成偷羊的。
  “卖不?”余罪问。
  “卖啊,不要养着干啥?”老头一愣,笑意上脸了,期待地问:“你要几只?”
  “都要啊。”余罪轻描淡写,土豪了一句。
  “啥?”老头一得瑟,手一抖,烟锅子把自己烫了下,不迭地拍打着,愣后即笑,笑着道:“山里风这大,也不怕闪了舌头。知道我这一圈羊多少钱么?”
  “呵呵,我没见过世面,也不至于没见过羊啊……一句话,要卖给我赶到武林镇,现款现结。”余罪道。
  “武林镇,好几十里地呢?我去了你不要咋办?切,吹牛啦,看你就不像个生意人。”老头不信了。
  “你看我像啥?”余罪问。
  “警察。”老头道。
  余罪一看自己的警服,竖着大拇指道:“老爷子真有眼光。那您是觉得,警察准备骗你的羊?”
  好像不会,老头愣了愣,不信地道着:“那你警察要羊干啥?”
  不是屠宰就是下仔,这不是警察的事啊,余罪一笑道着:“这两天抓杀人犯,您老听说了吗?”
  “嗯,知道,就武林的。”老头道。
  “知道来了多少警察吗?”余罪问。
  “这我那知道?”老头迷糊了。
  “五千人……知道不?五千人得吃多少,一天就得好几十口猪,这天寒地冷地,猪肉可没羊肉好,我们领导派我们来收购羊来了,赶到武林,现款现结……别说你这些啊,今天还要有几千人来,武林镇周围,别说羊了,萝卜、大白菜、山药蛋全被收购光了,几千人吃呐,光那大锅就……弄了五十多口,全是十担水的地。”余罪吹得手舞足蹈,手指处,看到肖梦琪了,仅仅是结巴了一下,又继续把这个弥天大谎圆上了。
  完了,需求这么旺盛,可怜的放羊倌肯定要上当了,肖梦琪正待说破,余罪瞪了她一眼,她不敢吭声了。
  回头一摊手问着:“去不去吧,十几公里地,卖个好价钱,要不就这场雪,一掉膘那得折多少钱呢?”
  “这个……可是,可是……”老头蠢蠢欲动,眨巴着一对山羊眼,看着余罪,余罪说着:“雪顶多十公分,完全能走。”
  “能走……我知道能走,可是……”老头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我懂了。”余罪拿着皮夹子,老厚的一摞,蹭蹭蹭数了一堆递上来:“路费,当订金了,要是卖不出去,卖不完……甚至卖不上一个好价钱,这一千五算你的。白给。”
  咝……话说这一千五虽然不多,可白给也真不少,老头蘸着唾沫,数来数去,又一张一张捻了捻,看着余罪身上的警服,以及如此大气的表像,给了一个毫无悬念的答案:
  “成!说好了,这钱算路费,不算羊钱。”
  “好嘞,准备,八点上路。”余罪一摆手,撒了支烟,回头拽着肖梦琪就走,走了好远肖梦琪才咬牙切齿地训着:“你干嘛呢?没事干,哄人家养羊的玩。”
  “山人自有妙计,你懂个屁。”余罪得意地道。
  “你说什么?”肖梦琪一听这粗口,气着了。
  “哦,还是别说了,跟你文化人说话,别扭。”余罪皱了皱眉,干脆闭嘴了。
  他前面走,肖梦琪后面追,追着问,余罪懒得告诉她,不告诉还不行,余罪急了,进了村一闪身,钻露天厕所里了,回头贱贱一笑挑恤着:“来呀,我准备宽衣解带啊。”
  说着还真进去了,气得肖梦琪抓了一团雪,嘭唧隔墙扔过去了,听着里面哎哟喂喊声,她笑着调头就跑。
  跑了可就不知道答案了,过了一会儿余罪和巴勇、苟盛阳都回来了,一个个兴冲冲地,肖梦琪问着,大嘴巴正要说,瞬间被余罪的眼神制止了,一制止就得意地说着:“你们说什么?有什么说的?这位可是省刑事侦查总队的心理分析高手……说出来也不怕人家笑话你们。”
  明显看出两人有点小猫腻来,巴勇和苟盛阳不吭声了。不过肖梦琪也明显看出来了,这两人现在信心百倍的,肯定是余罪又给灌什么迷魂汤了,不过她不好意思问,而且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好奇,可越掩饰,却越好奇,直到收拾妥当,出了门,等在村口,那股子好奇还是愈来愈烈。
  咦哟……驾……一声响亮的羊鞭子,在空着挽着鞭花,脆响声里,成群的绵羊像潮水一样从村路上拥挤出来了,间或还跟着几只牧羊犬汪汪地叫,羊群所过之处,密密匝匝的蹄印让肖梦琪一下子顿悟,回头愕然地看着余罪。
  这样子踏过去,可比散兵线拉一遍还管用啊,几乎没有漏点了。
  “哦,这就是你的上千队伍?”肖梦琪笑着问。看着苟盛阳和巴勇,一准也是花了千把订金,把羊群诳出来了。
  “这个村四群,一千两百多头,没有比这个更实战的队伍了……嘎嘎,你不要用这么崇拜的眼光看我行不行,我会很骄傲的。”余罪得瑟地道。
  “切,能不能找到还得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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