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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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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坏事了,许平秋赶紧进门,把政委的火压下来了,回头吼了句:“滚出去,门口等着……张政委,您消消气,别跟这愣头青一般见识。”
  训走了李二冬,许平秋亲自给这位级别比他低的支队政委倒了杯茶,好歹让政委觉得面子回来了不少,问着出什么事了,这政委可是小心小胆,关上门,跟许平秋一一道来了,敢情这许处关照进来实习的小学员,实在是问题太多,进门就嗤笑网警里那拔老警察太落后,根本防不住那些少儿不宜网站,别人不信,他干脆来了个翻墙作业,直接就在网警支队的电脑打开了N个黄网站,顿被一干网警惊为天人。
  这倒也罢了,政委忍了,不过接下来可忍无可忍了,前段时间某地因为地皮出了个严重的械斗事件,打砸抢了ZF,支队接到的命令是封锁网络消息,可不料李二冬不删那些乱七八糟的贴子也罢了,居然发贴顶那些发表过激言论的。有这么一颗老鼠屎在,把全队都影响坏了,现在居然有不少声援李二冬的。
  证据确凿,张政委扬着检查让许平秋看,许平秋一看直掉眼珠,就写了几行字,突出的中心意思是:谁也不能强迫没错的人写检查,不自由,毋宁死。
  末了,张政委枯丧着脸道:“许处,您不能把个三观有严重问题的塞我这儿来吧?现在作风建设多难,万一出个事,这不赶着我下课吗?”
  “好好,张政委,您放心,我马上把人领走……我负责教育,您宽宽心,千万别这臭小子给气着。”许平秋安抚着,几句起身,出了门一个脖拐子提拎走了李二冬,张政委直送到门口上车,才长舒了一口气,好歹把这个危险品运走了,要再呆在网警支队胡来,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二冬,你对警察有意见?还是对社会有意见?我就纳闷了,警校的政治课不能差到这个程度吧?”许平秋车上语重心长地道着。
  “我对什么都没意见,就是觉得队长政委布置什么任务简直是自欺欺人,至于吗?出了事都不让大家讨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中央都有意见出来了,要严肃处理肇事官员。咱们遮着那块遮羞布,有意思吗?”李二冬道,梗着脖子,还是不服气的样子。
  “那你发表什么反.动言论了,把政委气成这样?”许平秋又问。
  “我就顶了个贴子,我觉得人家说得挺好,人民警察是人民的,不是当官的家丁,你为领导负责,不为群众撑腰,什么东西嘛?当老百姓你都不合格。”李二冬道,还是觉得自己占着真理。
  许平秋无语了,司机不敢吭声了,本来许平秋知道李二冬在电竞上很有优势之后,有意提携,却不料阴差阳错地又捅出娄子来的,愤青谁都经历过那岁月,可这位连饭碗都不在乎也在愤一下的青年,着实不多见,许平秋为难地想着,司机糊里糊涂开着,正想问到什么地方时,许平秋却开口了,回头问着:“那你想过后果没有?就准备以这种最激烈的方式结束你还没有开始的警察生涯?”
  “要就为这个结束,好像也没什么遗憾的。”李二冬道,确实没有什么遗憾的,活得太压抑了。
  “可我觉得遗憾,现在很难发现还有正义感这么强的人……去二队当见习刑警怎么样?那儿对政治素质要求不高。”许平秋道,听得司机差点笑喷出来了,李二冬无奈地点点头,真要被开了,或许更郁闷,半晌无语,只当他默认了,许平秋又拿起了电话,直拔着队长的电话说着:
  “万戈,再给你去个人,好好培养培养,非常有正义感的一位小伙,对,我亲自挑的,当然错不了。”
  这话听得李二冬听许处这么评价他,颇有士为知己死的冲动,二话不说,直接去二队了。
  正是你食之如毒药,我尝之赛甘饴,一天之内,二队多接收了三位实习的学员,邵队长听说来了两个能飚起车来的,喜出望外了,直接配车配枪拉上一线了,至于那位正义感很强的,得,跟严德标搭伙去了。
  正义感在大多数地方和大多数时候,实在没什么用。
  每个人身上都有他的闪光点,同样也有不同级别的能量,怎么把能量都变成正能量,一直是许平秋在不断思索的尝试的课题,二队在外赫赫威名,可在内部都知道,问题比威名更甚,要不是屡建功勋上面又有这位老队长压着,邵万戈早被撤了。
  几个问题学员全扔给了邵万戈培养了,好歹了了今天的事,他丝毫不担心邵万戈粗暴的家长式教育肯定把他训练出来,浑身是刺的小青年都是这么过来了。他下午下班的时候又接到电话了,对于电话他有恐惧感了,生怕又是那一位学员撂挑子捅娄子,可不料这个电话却是远在羊城的特勤反馈回来的消息,只有一句:人抓到了,是个团伙,四人全部落网。
  这条消息让他很兴奋,不自然地又想起了那位问题最大的学员,此时被关在白云看守所,已经整整一周了,他在斟酌着,给这个棋子如何扣上一个不太轻更不能太重的罪名,而且要坐实,不能让别人起疑心,短时间放出来之后,更不能出问题,这个度,要把握到相当微妙才可以。
  “先关着,把问题查清楚,现在进监仓时间过早。”
  他这样布置了一句,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袭来,提高了他对这个案子的期待值,不过结合今天的问题学员情况,又让他有几分担心,这群妖孽和警队显得格格不入,他实在不确定将来放开缰绳,还能不能驾驭得了。
  别人也罢了,他最担心的是笼子里关的那位,他清楚的地知道,那样人渣的世界,越关只会让他出来越野………
  第07章自由世界
  “二哥,起床啦……给您。”
  瓜娃子很殷勤地把拖鞋放在尺把高的大铺床前,刚刚睁开眼睛的余罪惊了惊,恍惚间,就像在警校的宿舍一样,这种集体生活是那么的熟悉。
  不过已经今非昔比了,起床的余罪走向墙角的马池,所过之处,一干人犯纷纷避让,瓜娃子给找着毛巾,豁牙给余老大倒着水,挤上牙膏,露着豁开的嘴讨好的笑着,自从那日打架之后,余罪一直称呼他豁牙,他也总是这么豁着嘴欣然受之。
  放泡水、刷牙、洗脸,又回到了床沿边上,捅了捅身旁的两人,挨个到马池边上早课去了,早课结束,跟着是整理内务,这个不用他动手了,那些刚来的或者来了混得不怎么样的,老老实实充当着勤务兵的角色,总是把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条,到这时候,又会响起那有节奏的敲声,放风门的铁门当啷一下子开了。
  一开老大带头,余下的人次弟出去这个小放风间,这个时间,原牢头傅国生总会从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把烟、火机摸出来,在墙角点着,美滋滋地吸一口,然后递给余罪,余罪本来烟瘾不大,不过在这个无所事事的环境里,喜欢上闷一口烟,脑袋晕晕的感觉,他使劲闷了两口,递给了下一位,黑大个子。
  黑大个子叫阮磊,东北人,他下面是新.疆那位哥们,都叫他阿卜,自从进门那场火拼,余罪赢得了领导班子里的一个席位,本来是当老大的,不过他自觉才疏学浅,外面实在没人关照,于是让贤给傅国生了。这个人在他看来很知趣,最起码比大多数糊里糊涂进来的都知趣。从外面源源不断的探视和管教三番五次的关照就看出来。
  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和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很类似,都是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和更长的时间,打架后只僵了一天,第二天牢头悄然无声地蹲到了余罪的身边,递了半截烟,给了个很服气的眼神,于是这一对生死冤家,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监仓里的牢头和牢二。
  领导班子就四个人,抽完之后,才轮到以瓜娃、豁嘴为代表的中层干部,这些都是腿脚勤快而且嘴甜的货色,最重要的是充当着维护领导层权威的打手,余罪后来才发现这些人是必不可少的,最起码能给这种无聊到极点的生活增加点乐趣。
  “傅老大、余老大,昨晚进的新人,怎么收拾?”豁嘴抽了口烟屁股,请示道。
  黑子无所谓了,摸着还没有复原的脚踝,直摆手道:“揍一顿得了,这个还用请示,不揍一顿不知道牢里的威风。”
  豁嘴叫着瓜娃子,站在门口,气势一下子来了,吼着道:“新兵,出来。”
  对了,当打手绝对不是领导班子该干的事,总有这些人出手,帮着维护仓里的秩序,这个资源被控制的奇缺的地方,也正如傅牢头所说,是无法讲民主的。
  简单地讲,不把新来的吓住,谁给你干活呀?
  余罪笑了,他想起了自己刚进来的时候那样子,其实现在看来,那么多复杂的情绪都是多余了,揍与被揍,不过是里面的消遣和娱乐而已。不过他很庆幸那天胡打误撞进了领导班子,否则的话,现在肯定是和刚刚擦地、叠床铺的马仔一样,你甭想再抬起头来。
  还是自由世界好啊,凭本事还有升迁的机会。那像外面,不拼本事,拼爹。
  新兵出来了,豁嘴和瓜娃子比警察还凶,问籍贯,福州的,吧唧就是一巴掌,妈B的,肯定是骗子,福.建就是骗子产地;然后又问干什么事进来的,这小犯在仓里老实,说是做假护照的,吧唧又挨一巴掌,妈的,骗子都开始做假护照了,简直是不务正业。
  这边训着,那边领导班子笑着,接下来就该上演全武行了,标准的程序是把人摁着,跪着,面朝墙,两臂伸展,后面的中层干部敢上手的,劈里叭拉一顿乱踹乱揍,直揍你个灰头灰脸,老老实实在这仓里当草根阶层才算罢了。想报靠管教,甭想了,你面朝墙,都不知道谁打你的。
  这个方式沿用很长时间了,美其名曰叫:放飞机。还有看电视,是让你蹲着马步讲新闻联播,还问你幸福感强不强,看似简单,不要要问你两个小时,问着问着就吧唧一头栽倒了。当然还有更损的,问你挨警察揍了没有,想不想住院,你万一回答错误想住,得,把你摁着灌尿,美其名曰叫洗胃。
  阶级,无处不在,牢里也是一样的。人类总有欺侮自己同类的恶趣味,这个和外面也没有什么区别。
  昨天这个假护照制作商有点例外了,不怎么老实,豁嘴刚一拉人,护照哥就吓得满地打滚,刚挨一脚,就杀猪阉狗般地惨叫,一般清晨这个时候,总能听到各仓训练新兵的声音,你群爆后菊一样,净是男人夸张的惨叫。就连管教也懒得管了,余罪甚至怀疑,那些久处此地的人都会沾染上了这种恶趣味。否则,他怎么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呢?
  开始了,新兵一嚎,别人就来劲,领导班子看得兴起,伸着手嚷着:“再嚷?再嚷塞上嘴揍你啊。”
  “内裤都拿出来,准备塞。”阿卜吓唬着。
  “吓得跟个娘们样,怎么混得?”黑子异样道,置疑他的专业素质。
  余罪此时也已经习惯听到了这种惊声尖叫了,每天都有人走,几乎每天都有人进来,天天有挨打和打人的,这里已经成了一个打人不用负法律责任的自由世界,不过打这号人就失去原本的兴趣了,他出声道着:“别打了,今天开始换个方式,你们天天听,不觉得烦呀……要改革,要与时俱进,要建立一个和谐监仓,所以,要改掉这种陋习和野蛮行径。”
  余罪摇头晃脑说着,那护照哥看到救星一般,乞怜地对余罪作揖,几位中层干部却是暗笑了,要让这位亡命徒给你想招,那肯定比揍一顿还难受。之前就有个吸毒的没法打,余老大说别打了,喝凉水吧,结果被灌了十几饭缸,那哥们上吐下泄,现在还趴在地上擦地不敢抬头呢。
  “拿纸笔来,这几天不武斗,文斗。”余罪一嚷,里面的立时捧着仓里唯一和外界通书信的工具奔出来了,圆珠笔、信纸,余罪一招手叫着新人:“过来。”
  那人老老实实过来,余罪笑着问:“会画画吗?会画可就不挨打了。”
  “会会会。”新人不迭地点头。
  “那好,画个美女,给兄弟解解馋。”余罪纸笔一递。
  余下的人笑了,不知道余老大要出什么馊主意,都期待地看着,那新人会错意了,敢情还真以为会画美女就不挨打一样。他趴在地上,快速的画着。
  不过马上原形毕露了,还真是个骗子,不会装会,实在不会画,居然咬牙画了个,等不确定地放下笔,咦哟,锯齿牙、八戒鼻、铜铃眼,别说美女,简直丑得连公母也分不清。
  “哇,太漂亮了。”余罪道,一抽出来一扬问着大家道:“兄弟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漂亮,美女呐……”一干犯人习惯了指鹿为马,附合着道。余罪一附身问着新人道:“你觉得你画得这个美女是不是很漂亮?”
  新人一惊,生怕挨揍,赶紧点头道:“漂亮。”
  “那是不是有诱惑力呢?能勾引起你心里的欲望。”余罪又严肃地问。
  “能。”新人又点点头。
  好了,余罪一揪人,把画往放风仓下水地漏边上一贴,脖拐子一拉新人站在“美女肖像”前道:“对着美女发泄一下,把你的欲望发泄出来……”
  没听明白呀,不过豁嘴领会意思了,呲眉瞪眼吼着:“让你打飞机呢。快点。”
  一干围观的犯人哈哈笑了,那新人糗得满脸通红,中层领导明白领导班子的意图了,大胳膊一轮,四五个人围着,你推我搡催着开始打飞机,不打,由不了你,有人摁脖子,有人拽裤子,哧拉一揪得光屁股露出来了,一干犯人个个两眼精光四射地、不怀好意地盯着新人下部,异口同声喊了句:
  “快撸,射不出来不算啊。”
  领导班子的四位呲笑了,后面闲适围观的,也偷笑了,这个道德没有底线的地方不会有见义勇为的,只会有闲得蛋疼跟着起哄的,一起喊着:“快射。否则菊花难保。”
  那新人一夹臀部,吓坏了,两手抖索着,开始撸管动作了,这个不稀罕,在强权以及高压下,鲜有不屈服的,看着人捂着嘴偷偷笑着,过了好一会儿,那新人细声细气哀求着:“大哥,你们这么看着我,我起不来呀。”
  噗噗笑翻了几位,还有几位憋得住了,扮着凶相吓唬着:“起不来也得起,否则证明你画的不是美女,知道欺骗老大的后果是什么吗?让你永远起不来。”
  你一句我一句以后果严重的口吻诈着新人,新人又抖索着,要使劲把这个平时重复过无数遍的动作来一次,可对着这么多糙爷们,除了害怕,怎么还可能有欲望升起来了,又撸一会儿,他哭腔的声求着:“大哥,你们揍我一顿吧,我实在起不来呀。”
  呼通通笑翻了一片,乐子有了,揍得就轻了。挨了一顿,被扔了块抹布,教育着敢干什么活,得,这新人巴不得呢,提起裤子,勤快地跟着抢着擦马池去了。
  今天的笑料不错,笑得傅老大肚子直疼,阮黑子也只赞余罪肚子里花花肠子多,几人笑谈中,一轮鲜红的旭日升起来了,透过牢顶窗的四角天空,余罪看到时,那笑容慢慢地凝固了,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傅国生发现了,他挪挪胳膊问着:“余老大,你在外面干什么的?怎么进来快十天都没见提审你。”
  “小罪,抢了个钱包而已。”余罪道。抬抬眼皮,无所谓地道着:“我估计呀,坐上顶多三两个月,又得出去。”
  对于这个他很谱,许平秋肯定不会让他在这儿一直呆着,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出去,不过现在他考虑的不是什么时候出去,而是考虑到时候,自己舍不舍得出去。
  就是嘛,从来没当过老大的感觉,有人送水、有人送饭,外面的东西进来紧好的挑,就晚上睡觉以前,也有下等犯人给你捶背捏腿,就这服务,搁外头桑拿房,怎么着也得好几百吧。
  他想着的时候又笑了,侧头看傅国生和黑子时,那两人俱是一脸不信,似乎实在接受不了,牢二是个抢包的小贼的事实,余罪笑笑道:“我他妈在外头真是个毛贼,为什么说实话都没人相信呢。非让我说我杀过人你们才信。”
  “异数,小余是个异数啊,将来出去,绝对有成为一方大佬的潜质。”傅国生判断着,很严肃。阮磊也附合着:“兄弟,就你这狠劲,要是早遇上加入咱们砍手党,早就是呼风唤雨,跺一脚满城颤的人物了。”
  两人说得都是真心话,特别是黑子曾经私下里和傅牢头说过,这牢二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茬子,可不料牢二兄弟一直强调自己是个毛贼,到如今都让大家觉得挽惜不已,实在是天妒英才,不给英雄用武之地。
  “我也是没办法才当毛贼,混碗饭,大家进来还不都是这样的。”余罪好像失意地道,看看这一干人渣,他诚恳地补充道:“其实呀,我有个理想,曾经有个很远大的理想。”
  理想这个词在这里可不常用,阮磊听得有点愣,阿卜听得可笑,傅国生却是洗耳恭听的样子,看着余罪,似乎很想知道这位差点勒死他的狱友,会有什么样的远大的理想。余罪抿嘴笑了,不屑、蕴怒、苦笑等等极度地复杂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他揶揄地道出理想来了:
  “我本来想当警察抓坏蛋的,可想到被警察抓了当坏蛋了。”
  领导班子的几位一愣,面面相觑着,然后吃吃笑着,旋即又哈哈大笑了,似乎这个笑话,比刚才逼人打飞机还可笑似的,余罪也随着众人开怀畅笑,其实连他也觉得,自己这句话,似乎那儿很可笑。
  这时候,外面的铁门声响了,例行的查仓开始了,监仓的纪律性比警校还严格,余罪和众人一骨碌起身,奔回仓里,一仓人影穿梭,眨眼间规规矩矩三个一行、六个一列盘腿坐在通铺床上。
  门咣当声大开,管教表情肃穆地站在仓前。
  每天从这个时候起,牢里的一天就正式拉开了帏幕………
  第08章北抢南骗
  点名,例行公事;倒垃圾,一天只有一次,这唯一的一次机会一般是牢头享有的,时间不过十分钟而已,其实也没有什么垃圾可倒,顶多就是管教叫去了解一下仓里动态以及羁押嫌疑人的精神状况而已。更多的时候,这个公事演变成牢头和管教拉关系和增进私人感情的时间。
  这不,倒垃圾回来,傅国生虽然是猥琐地进了仓里,不过手里却还夹着支烟,门关上时,他早翘着二郎腿和牢三、牢四吹嘘上了,牢三黑子、牢四阿卜抽着牢头剩下的烟屁股,自然是赞誉有加,更何况今早进来的东西,又是傅国生的一大包,还没准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呢。
  本地人就有这个优势,天南海北的就不行了,都看着人家的东西流口水呢。
  早饭时间到时,傅国生早把外面送进的东西收拾了个利索、一箱方便面、两包火腿肠,三份塑料饭盒装着六格海鲜、卤肉、炸鱼小菜,他嗅了一气,好不享受的样子,唯一的一瓶雪碧他拧开盖闻了闻,又凑到黑子鼻子上嗅了嗅,两人俱是一脸奸笑,不用说,肯定不是雪碧,是酒。
  余罪也已经习惯了这些犯人们的私下小动作,只要不是太过份,而且能买通管教,有些违禁物品还是能送进来了,特别是就为这些口腹之享的,管教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他笑了笑,接过了瓜娃递过来的早餐,胡乱地吃上了。
  伙食实在不怎么地,不怎么饿了才发现,米饭确实很硬,也不知道多少年的陈米了,菜只有瓜菜,连瓜籽、瓜蘘一起炒的,没什么油水,甚至连盐味也不足,当然,作为牢二还是有办法的,洒点方便调料,配上傅牢头家里送来的小菜,勉强可以下咽,其实也就刚进来时候饿,能吃,呆过一段时间,胃口好像也给关小了似的,吃不了多少,余罪只吃了一半,看牢里几个剩下的大个子眼巴巴地看着空饭盒,呼拉一倒,扣某人饭盒里了,然后那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狼吞虎咽地吃上了。
  这里的烟屁股、剩饭,都是一种恩赐,在被剥夺一切权力之后,这里发生再没有底线的恶行也在理解范畴之内,不过如果发生类似这种把剩饭、旧衣送人的善举,总会让人感觉很真切的崇敬。余罪也是无意,不过他的无意赢得了下面犯人的共同评价:
  够意思!
  吃完饭,无聊的时间就开始了,这个时间段,只要没有雨,余罪一般情况下都是在放风的外间,压压腿、做做附卧撑,而且随着进来的时间加长,他明显地感觉到了体力在下降,本来在警校时能做到一百多个附卧撑,而现在,做到一半就气喘吁吁。
  没办法,营养跟不上,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可这种圈猪拴羊的环境又不能增加营养,营养过剩的直接后果之一就是直往肚子上跑,典型的就是傅牢头,挺帅的一个小伙,搁这儿关了几个月,小肚楠都出来了。
  连着做了四十多个,额头见汗,他一翻身,坐到了靠墙的墙角,尽力压着腿,反正是无聊,动动总比歇着强。他在计算着入狱的时间,已经整整十天了,没有提审,更没有探视,甚至连管教叫出去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他觉得自己像被抛弃、被遗忘的人一样,偏偏被遗忘的,都不是本人。
  对了,在这里他叫余小二,有时候他都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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