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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之四天罚-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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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世上当真有天罚这档子事?
自体燃烧而死的尸身昭示着不祥,
更让张玄囧囧有神的是,
为什么娃娃连去厕所都能发现焦尸!?

传说天眼显露的地方必有祸事发生,
做过亏心事的人将遭受恶报,
萧兰草和马灵枢意外发现死尸与不明头骨,
又与张玄在追查的线索有什么关连?

烈火摇曳,是诅咒、是天罚?
参与其中者,一个也逃不掉!


正文——

第一章

  火可以带来光明,也可以焚毁一切,包括感情、生命、罪恶,还有希望,所以天罚,总是伴随着火焰一同出现。

  男人走进房间,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一个人趴在床上,上半身什么都没穿,不是很明亮的房间里,可以看到他后背上横斜的一道长长伤痕,伤口敷了药,却不见效果,伤痕两侧已经开始腐烂,不时有脓血流出来。
  已是秋后,夜半带着凉意,伤者却是大汗淋漓,疼痛让他不安地扭动着身躯,却又带来更强烈的不适,抱着的枕头有大半被冷汗溢湿了,却不敢大声叫出来,只能压低声音,用呻吟跟伤痛抗衡。
  看到这个状况,男人眉头皱了起来,问:「这伤有多久了?」
  「从回来就这样了,」跟随在他身后的年轻人小声说:「本来以为敷了药膏会慢慢好转,谁知越来越糟糕,这几天我们找了各种秘方都不管用,只好请师父来。」
  男人走到床边,低头仔细看了病人的伤口,发现那道鞭伤下方还有一团黑乎乎的印痕,像是掌形模样,占据了后背三分之一的位置,黑印不明显,再加上鞭伤太怵目惊心,他一开始竟没有看到,当发现这个黑掌印后,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慌乱在略微动摇之后,马上被遮掩住了。
  「这次行动还有其他人受伤吗?」他站直身子,问。
  年轻人微微犹豫后,说:「没有了。」
  「这件事别让其他师叔伯知道,」男人掏出随身带来的药膏,擦在伤者的后背上,又说:「他伤得太重,普通伤药是治不好的,再耽搁下去,可能有生命危险,你把他扶到我车上,我带他去药师朋友那里静养。」
  年轻人照男人的吩咐把伤患扶起来,拿了件衣服搭在他身上,扶着他来到院落外面,男人来时开的车停在门口,他帮忙把病人扶到后座上趴好,关上车门,又对年轻人说:「你今晚留下,把你师弟用过的东西全部都处理掉。」
  「不用我陪你一起去吗?」年轻人担心地说:「师弟伤得很重,多一个人照顾比较方便一些。」
  「不用,药师的家离这里很远,我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家里有人问起的话,你遮掩一下。」
  「是。」
  男人打着了引擎,临走时又落下车窗,交代:「告诉你师弟他们,这件事到此告一段落,谁都不许再提,更不许去找张玄的麻烦。」
  「是。」
  年轻人心里很不服气,却不敢违命,又看看轿车后座,师弟伤得那么严重,让他担心他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可是男人已经把车窗拉上了,他只好把话咽了回去,默默看着车离开。

  夜深人静,只听到车辆机械的跑动声,受伤的年轻人趴在车后座上,后背刚敷了伤药,疼痛的感觉不像最初那么明显,让他得以在受伤后头一次平静地睡上一觉。
  迷迷糊糊中听到车辆停下几次,接着又开动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车胎震了一下,把他从睡梦中震醒,抬起头,发现外面还是一片黑暗,周围传来响亮的虫鸣声,像是到了山中。
  没多久,后座车门被打开,男人把他扶起来,年轻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景象,就觉眼前一黑,男人的手指飞快点在他眉间,在他额上画了符咒,说:「药师不喜欢外人知道他的住所,我先封了你的双目,等到了再给你解咒。」
  骤然传来的黑暗让年轻人心里有些发毛,却不敢多说什么,靠男人的搀扶下了车,随着他的牵引往前走。
  他们现在好像身处山林深处,路径崎岖,偏偏男人走得飞快,年轻人被他拉得磕磕绊绊的,走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师父,还要很久吗?」
  「快了。」
  「是不是见了神医,我的伤就能治好?」
  这次男人没回答,反而加快了脚步,年轻人看不到路,连栽了几个跟头,终于在一次磕绊后整个人扑到了地上,男人没去扶他,而是退到了一边。
  年轻人什么都看不到,在地上爬了几步,触手可及的都是山石杂草,黑暗加重了心头的恐惧,他的心突突地跳,大声叫道:「师父,师父你在哪里?」
  不远的地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年轻人不知道那是什么,又叫:「师父,你在吗?」
  「你刚才问我的第二个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男人在他对面说:「天底下没人能治好索魂丝造成的伤害,你不要怪我无情,实在是你自己太大意了,为了让你少遭点罪,我只能这样做。」
  恐惧之下这番话年轻人听得不是太明白,但对危险的直觉让他本能地爬起来向前跑去,不过没跑几步,迎面一桶冰凉的液体泼了过来,将他全身浇湿,刺鼻的味道,他被呛得咳嗽起来,双手在眼前胡乱抓着,想抹去泼在脸上的液体,眼睛却被刺激到,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这是什么?师父你想做什么!?」惊慌至极,他大声叫道。
  回应他的是突然而来的热浪,男人将擦亮的火柴扔到了他身上,顿时泼了一身的汽油轰地燃起火焰,伴随被烧着的人体,发出凄惨叫声。
  火光映亮了周围的黑暗,随着年轻人的挣扎狂呼在山间飞快移动着,很快的,整个人体被火融成了一团,山草被殃及到,一起烧了起来。[请勿散播]
  男人似乎没想到火势会如此凶猛,生怕自己被牵连,远远地避开了,谁知火团像是认得他似的,嘶喊着向他冲来,他匆忙翻身滚到一边,火团越过他,翻过前面的山石,顺山崖滚落下去。
  长声惨叫在崖下不断回响,男人冲到崖边探头去看,崖下山风呼啸,还隐隐可以听到断断续续的吼叫声,带着临死前的怨恨和不甘,汽油燃着的火焰顺山崖一路延伸下去,长长的火线有如一盏盏长明灯,影影绰绰地点起来,引领孤魂进入酆都之门。
  明明不冷,男人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无法看到的山崖尽头,仿佛那里真的坐落着鬼界门庭,一旦进入,不管是人是鬼,都莫想再回头。
  惨叫过后,山间恢复了最初的宁静,男人从崖边退回来,转过头,看到身后还在燃烧的野草,懊恼地哼了一声。
  他原本是打算等火熄灭后,将焚尸就地掩埋的,没想到弟子会翻下悬崖,这么高的山崖,人摔下是肯定活不了了,但也等于他无法毁尸,不过人都烧成那样了,应该不会有什么线索留下吧,他侥幸地想。
  装着剩余汽油的塑胶桶翻倒在一边,男人过去把它拿起来,就在他的手碰到塑胶桶的时候,对面草丛里突然传来轻响,嘿的一声,像是人发出的叹息。
  男人心里有鬼,手一抖,桶子被甩开了,他从腰间拔出半尺长的银质三棱锥,冲对面喝道:「出来!」
  没有回应,借着慢慢弱下的火光,男人隐约看到藏在阴暗中的一对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没有神采,只带着冰冷的光度,紧紧盯住他,仿佛在说,刚才他所做的一切自己都看得清清楚楚。
  男人冲对面又吼了两声,却没得到任何反应,僵持了几分钟后他撑不住了,握住利器很小心地走到那对眼珠面前。
  杂草都燃尽了,光亮消减,为了看清眼前的景象,男人把随身带的袖珍手电筒拿出来,打开照了过去,在看清那并不是人,而是个吊在树枝上的骷髅头后,他松了口气。
  看骷髅头长满青苔的表面,这东西挂在这里有些年数了,刚才火光反射在它眼眶里,乍看上去就像是人的眼眸在偷窥,男人发现自己被耍了,低声咒骂了一句,举起三棱锥,向吊住头骨的绳索劈去。
  低沉的金属撞击声传来,男人这才注意到那不是普通绳子,而是铁索,他愣了一下,想起徒弟背后那个怪异的黑掌印,久远的记忆蓦然涌上心头,慌忙伸手去接那头颅,却迟了一步,铁索断后,头颅顺斜坡一路滚下去,山路阴暗嶙峋,男人不敢冒然去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颗头颅滚落下山崖。
  不会这么邪门吧!
  事先没预料到的状况让男人感到了恐惧,往事愈发清晰地涌上心头,但他马上就摇头否定了,他不信会这么巧合,悻悻地转身准备离开,却看到对面山崖上黑影一闪,像是看到了刚才他跟头颅的抗战,发出轻蔑的笑声,男人被笑得冷汗直冒,他没想到这荒山野岭里还有其他人,更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如果他刚才录了像的话……
  不敢再继续往下想,男人抄起三棱锥,飞快跑到黑影所在的位置,却愣住了,那里是崖边,山石陡峭,别说站人,就算一只猫,在猛烈的山风中也无法站稳。
  男人额上的冷汗流得更多,除了对往事的恐惧外,还有一部分是出于杀人后的亏心,在四周搜寻了很久,没发现任何人后,他拿起所剩无几的汽油桶匆匆离开,一路走着,总感觉身后有对眼睛在窥视,但回过头,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他对自己的灵力一直都很有信心,但此刻信心在一次又一次的疑神疑鬼中消失殆尽,慌乱回到车里,把汽油桶放好,刚要启动引擎,尖锐铃声突然响起,他没防备,钥匙失手落到了地上。
  「他妈的!」
  男人低声咒骂着,掏出响个不停的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后,他压住怒火,按下接听键。
  『事情办完了吗?』对面传来压低的男中音。
  「办完了,我正要回去。」男人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说:「为了不惹人怀疑,我先出去住两天。」
  『没出什么麻烦?你好像很紧张啊。』
  尽管男人极力掩饰慌乱,但不稳的呼吸声仍然出卖了他,被怀疑,他连声否认——有些事就算是同门也不能说,否则他会跟刚才那个倒楣蛋一样,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干掉。
  「没有,就是有点怕,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听了他的搪塞,对面的人发出嗤笑,『人命?别把自己说得有多么善良,你又不是第一次杀人。』
  「这次不同,我们是师徒,一起住了这么多年。」
  『好了好了,你如果真良心过不去,去旅馆给他烧炷香,送他上路好了,这边的事我会处理。』
  「那索魂丝……」觉察到他要挂电话,男人忙问。
  『打草惊蛇了,这件事暂时先放放,比起这个,我倒对那个孩子更感兴趣,很久没看到这么灵的小鬼了,如果能养一只……』
  嘿嘿笑声在挂机中断掉了,男人听懂了他的意思,但是要从聂家把小鬼抢过来,谈何容易,还是什么都不想,照吩咐去做好了。
  男人捡起车钥匙,坐直身子,背后被眼珠紧盯的凉意又涌了上来,但转过头,却只看到一片黑乎乎的山路,这种一直被窥视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他终于忍不住跳下车,冲着后面无尽黑暗大声叫道——
  「不管你是谁,是怎么死的,都跟我无关,去找你的苦主索命去!再敢跟着我,我打得你魂飞魄散,这种事老子不是第一次做了,不介意再多做一次!」
  狂叫随着夜风散向空山的四面八方,随后轿车不顾山路颠簸,以极快的速度奔远了,像在无形中透露出男人的色厉内荏。
  后照灯的光芒消失在黑暗中,月光偶尔穿过树杈,照亮了隐藏在夜中的眼珠,依旧毫无感情地盯住前面,轿车远去的方向。

  「你说小师叔为什么要我们跟踪那只妖,还说要找机会请他去作客?」
  某间高级餐厅的角落里,谢非用手支着下巴,盯住坐在不远处的人,很无聊地问。
  「小师叔是让师兄来跟踪素问,不是让你,别自作多情了。」
  坐在他身旁的张燕桦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他的语病,谢非脸上挂不住了,想反讽她也是自作多情自己跟来的,当然,这只是想一想,他不敢惹恼张燕桦,也不舍得让她生气,只好闷头吸杯子里的饮料。
  张燕桦训完谢非,脸上堆起笑,转去问张正,「师兄,小师叔最疼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啊,说来听听。」
  张正没说话,依旧专注看着笔直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或许因为视力不佳,男人的衣着颜色都很鲜艳,但穿在他身上,却恰到好处地凸显了他的气质,亮眼却不俗气,举止和气息都很温和,除了上次在医院里,他在一鞭击碎师弟的肩骨时表现出属于野兽的暴戾外,这个男人跟他记忆中那只九尾白狼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去。
  当时他还很小,但那一次的经历实在太记忆犹新,他永远都忘不了白狼的惨死,忘不了众人联手击杀张三,更忘不了曲星辰举起猎枪杀人的一幕,所以他无法像其他师弟们那样亲近和依赖曲星辰,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一样的。
  温和只是一种掩饰,一旦利益被触及,所有美好的表象都会在瞬间化为虚无,曲星辰是这样,素问也是这样,甚至张玄、聂行风都是,也或者,他自己也是。
  「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被无视,张燕桦不高兴地嘟起嘴,用脚尖轻轻踹他。
  「喔,」张正回过神,掩饰住对她娇蛮的厌烦,笑笑说:「有听到,但我也不清楚,小师叔不会跟我说这些事。」
  「可是看起来小师叔跟狼妖是认识的,好奇怪,天师怎么能跟妖做朋友?」
  「怎么不能?」谢非用嘴努努坐在素问身旁的人,「那个神棍身边好像是人的不多。」
  张正的眼神落在了张玄身上,嘴角翘起,这次他是真的笑了,真是偶然的巧遇,曲星辰让他跟踪素问,但他现在对这个意外出现的人更感兴趣。

  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盯梢,张玄帮素问倒好饮料,又夹了生菜沙拉放进儿童用小盘子里,放到娃娃面前,让他自行用小叉子叉菜吃,又把烤鸭包好,蘸了大酱递给他,看到小孩两边脸腮因为塞满食物而夸张地鼓起来,他说:「慢慢吃,不要噎着。」
  「你真的很疼娃娃。」[请勿散播]
  素问在旁边看着,虽然景物模糊,但他可以清楚感觉到那份关心,不由微笑说道。
  「不疼有什么办法呢,小东西整天黏着我。」张玄很苦恼地叹了口气。
  借寿事件过后,娃娃就被聂睿庭带回了家,但有了在张家暂住的经历,之后聂睿庭一有事,就把儿子寄放过来,大家都忙,再加上娃娃最缠张玄,所以照顾小孩的重担就义无反顾地压在了他肩上。
  就像今天他跟萧兰草约好了吃午餐,却因为娃娃的突然出现被迫把他也带了出来,结果倒好,他按时赴约,萧兰草却没来,还在半小时后给了他一通跟之前爽约时相同内容的电话——有急案插进来,他无法赴会,希望改日再约。
  张玄不是第一次被放鸽子,他相信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不过餐厅都预定好了,不去也是浪费,于是他决定带娃娃去享用大餐,谁知半路遇到了素问,听说他还没吃饭,就把他约来一起吃。
  「幸好遇到你,否则我跟娃娃吃不了这么多菜。」张玄边说,边把卷好的烤鸭递给素问。
  素问道了谢,接过来慢慢吃起来,看他细嚼慢咽,张玄摇头,「你一点不像肉食动物,这种东西应该大口嚼才有味道,你看看娃娃,他可以把整只烤鸭塞进肚子里。」
  「我平时很少吃太油腻的东西,初九说这跟修行有关。」
  提到修行,张玄想起了素问当年的模样,他可不信那只凶残暴戾的白狼吃的是素食,按捺不住好奇,他旁敲侧击地问:「你以前是跟谁修行的?」
  「以前?」素问说:「就是跟着主人啊,不过他不会教我修炼,都是初九教的。」
  「我说的以前是更早以前。」
  「更早我就不记得了,那时我还小,不记事的。」
  是不记事呢?还是不记得了呢?
  看素问的眼睛眯了眯,眼瞳里蒙起茫然的色彩,张玄就知道他的记忆跟修为一样,都从头开始了,其实这样也不错,不快乐的过往忘记也罢,就像人间轮回,过去的一切都在句号里得到了终结。
  张玄没再就这个问题纠结下去,问:「那你的主人到底是不是马家传人啊?每次问他他都不说,搞得神神秘秘的。」
  「我不知道,不过既然主人说不是,那就不是。」
  张玄在心里哼哼哼了三声,他才不信马灵枢的信誉度有那么高,他说不是,那多半就是了,揶揄:「你倒是很信任他。」
  「我想,我没有道理怀疑一个养大我的人,」素问笑笑说:「不过他今天也放我鸽子了。」
  「欸?他跟小兰花一样,常干这种事?」
  「没有,这是第一次,」素问眉头微皱,「主人是个很重诺的人,虽然他很忙,但约好的事不会更改,我想他可能是遇到了麻烦。」
  「如果有问题,让他来找我,看在邻居的分上,我的收费会非常公道合理。」
  张玄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心里的小恶魔却开始快乐地蠢蠢欲动了,很想马上冲去问马灵枢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然后再考虑自己是要束手旁观呢,还是落井下石呢,还是视酬劳勉为其难帮一把。
  「玄玄……」
  娃娃吃饱了,开始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张玄正在拨的小算盘被打断,看娃娃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把他抱下儿童专用椅,说:「你真麻烦啊,才吃完就要解决。」
  娃娃仰头看看他,突然小手一指对面的走廊,说:「我知道厕所在哪里,我自己去。」
  小孩跑得飞快,张玄没来得及拉住他,正要去追,素问站起来,说:「我也要去洗手间,我陪他好了。」
  洗手间不远,又有素问跟着,张玄就没特意再跟去,说:「他要是找麻烦,你跟我讲。」
  娃娃人小鬼大,跟同龄人相比,他算很懂事,张玄所谓的麻烦是小家伙的过动症,一个不注意就不知他溜去哪里了,要不是现在是在餐厅,他可不放心把娃娃托付给素问。
  在外人面前,娃娃一向表现得很乖巧,见素问跟上来,停下脚步等他,跟他一起离开。张玄低头继续吃他的烤鸭,谁知卷好的鸭肉刚咬进嘴里,有道黑影压过来,他抬起头,发现是张正。
  「这么巧。」张正在他对面坐下。
  张玄吃着烤鸭,随口说:「如果你们想绑架素问,那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马灵枢这个人可不好惹。」
  「谢谢提醒,不过我们没那么笨,是小师叔想请素问作客,让我们来请他。」
  小师叔?
  张玄想了一下才想到曲星辰,噢了一声,继续吃他的烤鸭。
  没得到回应,张正忍不住说:「小师叔认为素问就是夜凌,我也有同感,可是当年你亲手杀了它,它不可能复活的。」
  「既然知道它不可能复活,那你们还有什么不死心的?」
  「是小师叔,」张正犹豫了一下,说:「这些年小师叔因为白狼的事一直郁郁寡欢,甚至有点走火入魔,所以我想如果素问跟白狼有点联系的话,可能会开导小师叔解开心结,张玄,我希望看在同门情谊上,你能帮我。」
  「可以呀,你出多少钱?」
  市侩的回复,张正的眉头情不自禁地皱起,「张玄,我们除魔卫道不是为钱!」
  「对不起,除了钱,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帮你们,」烤鸭吃完,张玄抽了张纸巾擦着手,淡淡说:「我不认识什么师叔伯、师兄弟,我只认师父。」
  对于已经过去了的事,他不会再计较,但也不想跟天师门派的人有过多来往,张玄说完,正要找个借口请张正离开,耳边突然传来银铃响声,担心娃娃出事,他站起来往洗手间跑去,张正见他神色有异,也急忙跟上。

第二章

  来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素问在门口停下了,让娃娃一个人进去,说:「哥哥有点事,在外面等你。」
  娃娃进去后,素问带上门,转回头,温和表情一转,露出野兽的凶悍与戒备,问偷偷跟在后面的两人,「你们跟了我一路,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到瞎子眼睛还挺好使的嘛。」
  被发现了,谢非没再躲藏,从装饰树后闪出来,走过去,下巴扬起,一脸的挑衅。
  素问没看他,淡淡说:「我也可以让你尝尝看不见东西的滋味,要不要试一试?」
  挑衅被反击回来,谢非气得伸手握住了插在腰间的匕首,谁知后面有人飞快跑过来,把他撞开,冲进了洗手间。
  谢非很没面子的被撞了个趔趄,张口想骂人,被张燕桦拦住了,对素问说:「是小师叔让我们来的,他想请你去作客。」
  「我不认识你们师叔。」
  素问说完就要进洗手间,谢非抢上前把门顶住,「就是叫你夜凌的那个,师叔要见你是给你面子,否则以你妖类的身分,到时是请还是抓,那就很难说了。」
  「我不叫夜凌,也没兴趣见他。」[请勿散播]
  门被挡住,素问进不去,又不见娃娃出来,他脸色沉下,喝道:「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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