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 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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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燕王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连忙握住她的小手，低声道：“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他的手很温暖，他的声音，让人很安心，小小信任地抬起头，望着燕王。两人心心相通，不由会心一笑。
　　一到巳时，燕王在太妃的带领下，鱼贯而出。刺史王前领着文武百官前来送别。王前说道：“王爷尽管放心，我王前定当竭尽全力，勤政爱民，以护燕地周全，百姓安乐。”自从燕地经过天花瘟疫，燕王殚精竭虑，解除了浩天大祸，王前已经死心塌地地跟随燕王了。燕地的百姓也是，争相传颂着燕王和燕王妃的好处，这些消息像张着翅膀似的飞向了京城。皇帝倒也没有什么异常，而童太师已经心急如焚，天花瘟疫并没有将燕王击垮，反而让他捡了一个大便宜，“阎王”倒有了爱民如子的美誉。如果不将他引到京城，那么迟早会成为炸弹将天朝帝国炸得粉碎。他急急忙忙进宫向女儿讨旨，皇后娘娘不愧为皇后娘娘，她低声说道：“国丈大人，过几天就是哀家的三十大寿，你就向皇上说，自从端王前往燕地，已经十年了。端王妃不幸病逝，已经快八年了，他一直沉湎在伤痛之中，不能自拔。哎，寻常百姓人家，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前次端王册封庶王妃，因为快过年了，礼节都显得草率点。这次，定要端王携太妃、庶王妃进京，一家人好好团聚团聚，共享天伦之乐，我也好在太妃面前尽尽孝心。”果然，童太师将此言上奏皇上，皇上龙颜大悦，他说道：“爱卿真是有心，嗯，皇后大寿，定要举行国宴，这事就交给皇后去办吧。”于是，皇后懿旨一下，燕王就只能带着太妃、小小进京了。
　　小小和太妃坐上马车，太妃说道：“哀家是习惯了刘婆婆的服侍，一日也少不了你。”刘婆婆道：“只要太妃不嫌老奴，老奴一生一世都跟随您。”太妃说道：“刘兰，你我相交几十年，现在又是儿女亲家，就不要拘礼了。”小小也说习惯了阿菊的服侍，因此，刘婆婆和阿菊也跟着进京了。
　　燕王正要上马，他的贴身侍卫阿宽走过来，低声说道：“王爷，我有要事禀告？”
　　燕王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阿宽低声道：“王爷，您所料不错，上次飞鸽传书，果然是有人动了手脚。昨晚，我们在王府外抓住了一个黑衣死士，他轻功极好，如果不是与小七联手，恐怕让他溜了。”
　　燕王冷冷道：“好了，别啰嗦，说重点，最后怎样了？”
　　阿宽说道：“人是抓住了，我和小七审讯他，想从他嘴里撬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没想到他牙齿中藏有毒药，死了。”
　　“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为什么不赶快报告？”燕王神情恼怒。
　　阿宽低声道：“昨晚，小的来到望月轩，可是王爷正和庶王妃······”他的一张黑脸都红了，看起来每一个麻子都羞涩地想藏起来。
　　原来，昨晚燕王和小小欢好之际，阿宽来到了望月轩，他不敢打扰主子的好事，就悄悄地离开了。燕王明白了，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发现？”
　　阿宽摇摇头，说道：“我们搜索了那座小屋，今早发现了一只信鸽飞回来了，脚上还有字条，请王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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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章奉旨进京（二）

　　燕王展开字条，赫然写着：干得好，继续监视！字体隽永大方，似乎那里见过。好一会儿，燕王突然记起有一次拜见父皇，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兄拿着当日的功课给父皇圈点，父皇见了，笑着说道：“烨儿，你其他都胜过你的兄长，不过书法却远远不如你的兄长。”他好奇地望过去，果然是隽永大方、入木三分的颜体。燕王暗想：难道是他？为什么？你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吗？
　　阿宽看到神色变幻的燕王，突然变得痛苦异常，不由低声说道：“王爷，你没事吧？”
　　燕王摇摇头说道：“派人继续监视，那只信鸽好好调教，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密切注意京城消息。”
　　阿宽点点头，说道：“我已经安排了。”
　　燕王赞赏地点点头，他准备上马，刘总管跪在地上，说道：“太妃，王爷，请放心，老奴一定要好好看管王府，恭请王爷早日回来。”他是燕王的心腹，自然留在燕地主持日常事务。
　　燕王颔首，说道：“都起来吧，这次皇后娘娘大寿，孤王奉旨进京，自然是荣耀异常，你们在家都要好好儿做事，不得有误。”
　　“是，奴才听令。”“是，下官听令。”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和奴仆齐声说道。
　　燕王上马前行，太妃和小小的马车也缓缓向前。路过燕城，满城的百姓夹道相送，纷纷说道：“恭祝太妃、王爷、王妃一路顺风，千秋万福！”坐在马车上的小小暗想：老百姓是最讲感情的，只要你付出一点，他们就十倍百倍的回报你。太妃说道：“难得啊，先皇说过，得民心得天下，烨儿这次竭尽全力，护得百姓周全，百姓感激在心那！”马背上的燕王，脸色平静，内心却汹涌澎湃，感慨颇多。
　　马车辚辚，烟尘飞舞。燕王率领一干侍卫出了燕地边境，过了泗水河，越过了岐山，终于来到了京城。
　　天朝帝国的京城，繁华热闹，远游人如织，胜过燕城。正是夏季，艳阳高照，南来北往的商贾川流不息。小小从车帘的缝隙往外看风景，连连称奇。太妃说道：“十年恍如一梦，哀家终于回来了。”
　　京城里早就传遍了，皇后娘娘大寿，端王、太妃及庶王妃奉旨进京，看到这个架势，他们想肯定是端王，当今皇上的胞弟回来了，百姓纷纷回避。
　　小小以为就要进宫拜见皇上、皇后，没想到车子来到一座府邸面前就停下了。小小感到奇怪，刘婆婆说道：“这座是国府邸，进京的藩王都住在此处，等待皇上和皇后的召见。”原来如此，看来皇家的规矩就是多。
　　下了马车，一干侍卫奴仆早就将东西搬进府邸，燕王连忙过来搀扶太妃，说道：“母亲，连日舟车劳顿，辛苦了！”太妃笑道：“没事，有青儿陪伴，她讲讲野史趣闻，倒也不累！”燕王神情莫测地望着小小，说道：“那就好，母亲慧眼识珠，给儿子娶了一个好媳妇，要不明天面圣，向皇后提出，将青儿扶正，可否？”
　　太妃说道：“哀家明天听听皇后的口气再说吧？”
　　小小虽然不在乎王妃和庶王妃的区别，但是听到燕王说的真诚，不由粲然一笑，她低声说道：“王爷，只要你对青儿好就足够了。”
　　几人细细地梳洗了一番，小小看到天色还早，就提议道：“太妃，王爷，不如到外面走走？”
　　燕王说道：“不行，母亲过于劳累，吃了晚膳就早点休息，你也是。”
　　初入京城，小小感到一切都是新鲜的，燕王当头一棒，她只好怏怏道：“好吧。”
　　看到不开心的小小，燕王想说京城里耳目众多，如果不注意言谈举止，恐怕惹祸上身？可是，他又不想让小小过于担心，就说道：“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一起拜见皇上。如果觉得精力充沛，就让刘婆婆教你一些宫中的礼仪，好让你明天不失礼。”哎，又是让人头痛的礼节。小小想：扮大家闺秀，谁不会？她只是不想做而已。不过，皇宫可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方，凡事小心为妙，她说道：“好，晚饭后，我就习礼仪。”太妃和刘婆婆颔首。
　　晚饭过后，刘婆婆将宫中的礼仪说了一遍，小小聪明，很快就学会了，刘婆婆心中高兴，忍不住告诫：“青儿，你要记住，你现在只是一个庶王妃，人微言轻，千万千万不要随着自己的性子，更不能多嘴饶舌，这样才能活的长。”
　　小小看到刘婆婆一脸爱怜之色，她郑重地点点头，说道：“大姨，您放心，我一定牢记在心。”
　　晚上，小小剪着烛花，百无聊奈地说道：“同窗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哎，王爷进宫，怎么还不回来？”原来，傍晚时分，上次传旨的马公公传皇上口谕，着燕王立即进宫。现在已经是亥时了，还没见着王爷回来，小小不禁有些忧心忡忡了。她看过太多的兄弟争权夺利的清宫剧，故事熟悉地就像身边发生的一样，难道皇上痛下杀手，让燕王消失了。燕王消失了，那么她们也会悄无声息地消失。阿菊说道：“也许是皇上和王爷多年未见，话自然比平常多一点，晚一点回来也很正常。”小小心想：但愿如此。正在胡思乱想，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小小一跃而起，打开房门，说道：“王爷，你回来了？”看到了殷勤的佳人，满腹心事的王爷一扫脸上的忧郁之色，低声说道：“爱妃，想我了？”小小一张小脸通红，娇笑道：“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是一时不见，如隔三秋。”燕王听了，一脸得意。小小早就看出燕王满腹心事，她故意这样打趣，好让燕王放松放松。
　　阿菊见状，急忙告退。看到掩住的房门，燕王一把抱住俏佳人，低声道：“青儿，我该怎么办？”小小问道：“王爷，如果你有什么心事，就和青儿说吧，青儿会是你最好的听众。”燕王张了张嘴，正要诉说，突然听到瓦檐上响着细微的声音，心儿一动，揽过小小，捧起她的脸庞疯狂的亲吻。小小诧异地望着燕王，他低声说道：“专心点，小心隔墙有耳。”小小心领神会，低声说道：“王爷，你好坏！”语气娇媚，连站在瓦檐上的黑衣人不由涨红了连，骨头都酥了。眼看就要上演春宫秀，黑衣人纵身一飞，消失在夜幕中。早就躲在一旁的阿宽飞身而上，远远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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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章夫妻夜谈

　　察觉到瓦檐上的黑衣人走了，燕王连忙放开怀中的女人，调笑道：“女人，要学会换气。”娇喘吁吁的小小望着燕王，好半天才说：“王爷，我有名字，叫我青儿。”燕王揽着怀中的佳人，说道：“青儿。”语气怅然，似有无限心事。
　　小小见状，忙问道：“王爷，你有什么苦恼，说出来听听？”
　　燕王思索良久，才说道：“青儿，你是知道的，我与当今天子是同胞兄弟，他大我六岁，是皇后所生，一出生就册封为太子。我的母亲本是一名宫女，因为父皇宠爱，先册封为美人，再贵嫔，生下我之后册封为皇贵妃，一时宠冠后宫，无人能及。我慢慢长大，文学武功，都超过了皇兄，父皇宠爱异常，而母亲常告诫我一定要尊敬兄长。我十岁时，皇后病逝，正是冬天，十六岁的皇兄身着丧服，面容憔悴，跪拜在灵柩前，不知为何，我的心揪疼了。皇兄双目垂泪，说道：‘烨儿，从此，我就是没有娘的孩子了。’我说道：‘皇兄，烨儿的娘就是你的娘，她会疼你的。’没想到皇兄的眼睛变得冷厉，他恨恨说道：‘就是你的娘，才让我的母后抑郁而终，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天的。’他的话语冰冷，就像挂在屋檐上的冰块，让我的心跌进冰窟里，直到现在，皇兄的话还时时回荡在我耳旁，让我夜不能寐。”
　　小小无法想象一个养尊处优的十岁的男孩突然发现生活并不像他看到的那样，鲜花盛开，温文尔雅的亲人突然变得狰狞了，他是多么惶恐不安啊！她忍不住问道：“你没有和太妃讲这件事？”
　　燕王说道：“当时，我非常害怕，想和母亲说这件事，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改变了主意。皇后病逝，后宫无主，父皇一向宠爱母亲，想册封她为皇后，没想到受到了朝中大臣的阻拦，当时的丞相也就是现在的童太师上奏：徐贵妃宫女出身，身份低微，怎能母仪天下？也许父皇考虑到皇兄未及弱冠，如果册封母亲为皇后，子凭母贵，恐怕引起朝政动乱，就采纳了童太师的意见。我知道，母亲的心全系在父皇身上，做不做皇后，她并不介意。也许就是因为母亲淡定，父皇依旧宠爱异常，并且后位空缺，让母亲掌管后宫。我已经慢慢知晓事理了，不想让日夜操劳的母亲担忧，就不提此事了。”
　　出身低微的徐贵妃宠冠后宫，无人能及，应该与她的美貌、淡定分不开。试想：劳累了一天的皇上，处理政事之后，来到后宫，徐贵妃泡上淡淡的茉莉花茶，轻言细语，他全身的骨头都放松了。况且，徐贵妃出身低微，没有父兄在朝外牵扯，自然就不担心他的两个皇儿为了那个宝座相争了。小小暗想：如果是这样，他肯定会为太子找一个有背景的妻子。
　　燕王继续说道：“不久，应该是皇兄十八岁的时候，父皇下旨，册封童太师之女童玉为太子妃，并且搬出皇宫，住进太子府，也就是东宫。这样，我们的接触就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我随云峰师傅到南苑狩猎，突然从京城传来噩耗——父皇驾崩了。接着，皇兄登基，我被驱逐，带着母亲凄凄惶惶来到燕地，做了端王。”
　　小小听了，说道：“后来，你就娶了杨柳姐姐，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是吗？”
　　燕王苦恼：“是的，我和杨柳，确实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我以为，安安稳稳地做我的端王，让燕地百姓安居乐业，没想到，我的第一个孩子没了，杨柳也因病去世了，我的时界崩溃了。”
　　小小劝慰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有我，我有你，我们好好儿过日子吧。”
　　“嘿嘿！”燕王狞笑着，让小小感到害怕，他说道：“你以为，一切都是意外，不，我早就发现了，一切都是预谋，我的孩子，死于意外的孩子就是被人谋杀的。”
　　“啊，谁这么心狠手辣？”小小想不明白谁会对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小生命下手。
　　“你说呢？我来到燕地，首先做了一件事，就是青龙镇失火，我指挥燕地的军民重建了青龙镇，全部砌上了石头房子，得到了一些爱民如子的虚名，没想到遭到猜忌，连累了我还没有出世的孩子。”燕王脸上浮现出悲痛欲绝的神情。
　　小小的脸也变得苍白了，敢制造出一场意外伤害燕王的小世子，除了是他还会有谁呢？哎，自古伤心帝王家。她不由抓紧燕王的手臂。
　　燕王似乎看出了小小的心思，说道：“所以，我放浪形骸；所以，我巧取豪夺；所以，我背负天下骂名，我都不计较，我要为我未出世的孩子复仇，我要为长眠在地下的杨柳出气，我要保护相依为命的老母，我······”“所以你假装修建陵墓，其实是练兵”，小小在心里补上一句。
　　燕王说道：“本来，这一切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是现在我们来到了京城，哎，远水难救近火，所以你一定要谨慎小心，学会保护自己。”
　　小小看出了他的担忧，说道：“我知道，明天进宫，我会尽量不说话。”
　　“是啊，明天进宫，凡事小心为妙。”燕王说道。
　　小小突然想到燕王今天进宫了，忍不住问道：“王爷，今天你进宫，一定见着了你的皇兄，当今的天子，他怎么样了？”
　　“哎，我的皇兄，已经十年未见，他和从前一样，还是那样温润如玉，不过我觉得他似乎有些憔悴，见着我满脸疤痕，说道：‘兄弟，让你受苦了。’哎，我们毕竟是兄弟，只是岁月催人老，刚过而立之年的皇兄，头上竟然有了白发。他有些伤感地说道：‘你我膝下空虚，要早点为严家开枝散叶才好。’哎，青儿，我们就奉旨为严家开枝散叶吧！”燕王话题一转，涎着脸求欢，继续先前未完的事情。小小力弱，只能随了他的意。
　　




七十八章进宫面圣（一）

　　翌日，燕王穿上明黄色的朝服，太妃身着淡黄色的绣袍，黄色，是皇室尊贵的专用颜色。小小呢，因为庶王妃的身份，穿了一件淡紫色的绣袍，略施粉脂，峨眉淡扫，微微一笑，恍如出水芙蓉。
　　三人坐上马车，太妃对小小说道：“媳妇，你不用害怕，凡事都看哀家的眼色。”
　　小小连连点头。昨晚，她听了燕王的诉说，确实有些心惊肉跳。在她眼里看来，皇宫好比刀山火海，步步陷阱，稍不注意，恐怕尸骨无存。
　　一旁的燕王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心情，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母亲，别吓着青儿。”
　　马车在皇宫门口停下，早等在门口的马公公见状，连忙问道：“马车中可是太妃、燕王啊？”
　　燕王探出头来，说道：“马公公，正是本王。”
　　“哎哟，王爷，您可来了。皇上和皇后正在正德宫等着呢，老奴从清早就呆在这儿，脖子酸了，眼睛花了，总算盼来了。”马公公翘着兰花指，声音尖利。
　　燕王说道：“辛苦马公公了！”接着转过头来，说道：“下车吧！”
　　皇宫禁卫森严，就是皇上嫡亲兄弟，要进宫必须坐上皇宫专门的轿子。宫门口，早摆好三顶轿子。
　　马公公说道：“太妃，王爷，庶王妃，请吧！”
　　跟随燕王的侍卫都留在原处，燕王说道：“你们回国邸府，下午再来接我们。”
　　小小心情有些紧张，她坐上了最小的那顶轿子。
　　“起轿！”随着马公公尖利的声音，轿子晃动起来，小小连忙打开轿子的一角，从缝隙中观察这个陌生的皇宫。她但觉楼台亭阁，巍峨森严，奇花异草，香气扑鼻。木头似的侍卫四处可见，身着素色衣裙的宫女穿梭其间。因为轿子颠簸的厉害，小小也无暇顾及轿外。穿过御花园，转过乾清殿，越过御水河，终于听到马公公尖利的声音：“落轿！”
　　这一路颠簸，小小觉得有些头昏眼花，她怀疑是轿夫故意这样。抬头望去，她看到太妃的脸色也不太好，连忙走过去搀扶她。太妃自我解嘲：“年纪大了，坐会儿轿子也觉得疲累。”大家心知肚明，都不做声。
　　马公公说道：“稍等片刻，待老奴前去通报。”
　　燕王说道：“有劳马公公。”小小暗想：这个马太监肯定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看燕王低声下气的样子就明白了。
　　一会儿，就传来马公公的尖利声：“皇上有旨，宣太妃、王爷、庶王妃觐见。”
　　一进正德宫，小小就感觉到庄严肃穆。两边站立着数十个宫女，低垂着头，两手交叉。远远望去，龙椅上，坐着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年逾三旬，俊朗如玉，眉眼与燕王极为相似，不过线条显得柔和罢了。一旁坐着一个中年美妇，头戴凤冠，面如满月，自有一番威严之仪。小小暗想：这就是皇上和皇后。突然想到：天仪是不可侵犯的，连忙低下头。这一条通向正德宫的甬道真是漫长啊，一切都是那么寂静，仿佛里面的百十个宫女都是死人一般。小小越走越觉得心惊胆战，一不小心，脚步一滑，整个身子往前扑，一旁的燕王眼疾手快，一把扶起就要倒地的小小。这一切，都落入了高高在上的皇上和皇后。
　　燕王低声说道：“别怕，没事的。”小小突然觉得好笑，她什么时候这么胆怯了。也许刚才死一般的气氛感染了她。
　　终于来到正德宫了。燕王拉着小小跪拜在地，叩头道：“臣弟拜见皇上、皇后，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小小也说道：“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她声音清脆甜美，皇上听了，不由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人儿。其实，身着紫衣的小小一进正德宫，她的花容月貌已经落入了皇上的眼中，他心中不由一蹬：天啊，世上还有此绝色女子！小小不小心跌倒之际，燕王一把扶起她，两人眼中的柔情蜜意让宝座上的皇上清醒过来：嘿嘿，眼前的女子，已经名花有主，是他弟弟的侧妃。他不由摇摇头，他的表现都落入了皇后的眼中，毕竟是多年夫妻，皇上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她的眼睛，皇后心中很不是滋味：看来，又来了一个狐媚女人。
　　皇上说道：“快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不要拘礼！”
　　太妃虽然是先皇的贵妃，但是现在统领六宫的是皇后，只不过她是长辈，所以皇上和皇后都起身说道：“朕给太妃请安！”“臣妾给太妃请安！”皇后母仪天下，平时“哀家”、“本宫”的叫着，不过出于礼节，也就屈尊纡贵地说了一声“臣妾”。太妃知道这个道理，连忙说道：“皇上、皇后如此大礼，折杀老身了。”
　　皇后说道：“皇上说了，今天是家人团聚，就不分尊卑了。马公公，给太妃看座。”
　　马公公立即吩咐小太监搬来一把椅子，说道：“太妃，请入座。”小小和燕王站在一旁，小小觉得皇上言语温润，忍不住偷看，虽是匆匆一瞥，却觉得与先前感觉到的俊朗如玉全然不同，他脸色苍白，似乎身体不太好。暗暗想到：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肯定是纵欲过度。
　　皇后盈盈笑道：“太妃，这一路舟车劳顿，可让您辛苦了。本宫早和皇上商量好了，您这次前来京都，就住在您以前的玉佒殿，我和陛下也好尽尽孝心。”
　　此言一出，燕王不由晃了晃身子，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