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 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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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六子低低说道：“他就是燕王。”
　　小小不由地心跳加快，暗暗想到：这样的男子，看起来玉树临风，行事却如此的嚣张，真不愧为“阎王”？
　　此刻，店内静悄悄的，只听见吃喝的声音。
　　好半天，却听小六子问道：“兄弟，你们现在打算到哪里去呢？”
　　小小忍住笑道：“我们要回河顿地区啊！”
　　“是吗？”小六子笑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会吧，自己随便一说，小六子便信了，小小不由疑惑地打量着小六子。
　　阿牛一听，脸色大变，心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难道看上了小小，可是她已经装扮成一个不起眼的农家少年了。却不知小六子四处闯荡，第一次遇着性情相合之人，当然舍不得分开。俗话说：“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小六子说道：“这位兄台，在下小六子，今年十八，觉得与你非常有缘，咱们结为异性兄弟，可否？”
　　小小第一次遇到如此情形，心想古时的人也这么激情燃烧啊，有点窘迫地望着阿牛。
　　阿牛断然拒绝：“我家小弟，高攀不上这位六爷，敬请谅解！”
　　小六子非常失望地望着小小，小小忍不住说道：“不做兄弟，就做朋友好吗？”
　　小六子抚掌大笑：“对，朋友，朋友！”
　　也许第一次遇到如此有趣之人，小小不由开怀大笑。此时，店内外响着快活的笑声。
　　阿牛心想：朋友就朋友吧，总比什么兄弟强，不由放缓了脸色。
　　小六子自是机灵之人，便对阿牛和阿莲行了一个礼，说道：“大哥和姐姐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
　　阿莲连忙回礼，低着头说道：“公子有礼了。”
　　阿牛说道：“我晾你也不敢。”
　　“哥哥，”小小不由撅起小嘴。不知为何小小在阿牛面前就是那么放松，甚至有点撒娇的意味。也许她看到憨厚的阿牛就像自己的哥哥一样值得信赖。
　　空气中洋溢着快活的气息，此时一位总管模样领着十几个护卫走进客店，大家骇然地望着。
　　这位总管手里拿着一幅绣品，正是小小下午卖给那个俏丫头的早春寒梅，大家的心变得忐忑不安。
　　“这个，是你们卖的？”总管清了清嗓子。
　　“是的。”小小低低回答。
　　“哦，你们这儿有刺绣高手？”总管扬起了眉头。原来天朝帝国的刺绣水平并不高，所有的精品都是从金拨国运来的，每年要耗费巨额的白银。况且天朝帝国并不重视商业，就算有人刺绣也不会轻易拿出来卖的。这次，那位买小小绣品的俏丫头刚好是燕王府大总管三夫人的贴身丫头，拿回去交给三夫人，三夫人爱不释手。大总管见了，吃惊问道：“这是谁送的？”“哎呦，老爷。”三夫人娇声娇气说道：“老爷，这是小红今日在集市上给奴家买的，老爷想到哪里去了。”“真的，快把小红叫来。”总管吩咐。三夫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便要人把小红叫来。小红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胆怯问道：“老爷，您叫我？”“你说，这绣品是在街上买的？”总管扬起那块帕子。“是啊，老爷，今天奴婢去集市为夫人买点胭脂水粉，不料却发现一个卖绣品的，见着确实不错，便替夫人买下来了。”小红如实回答。“好，好！”总管哈哈大笑，捏着三夫人的手说道：“夫人啊，你真是我的福星！”原来，燕王一直吩咐总管找个刺绣高手来王府，他特意派人到金拨国聘请名师，刺绣是金拨的不传之技，他们控制很严，好不容易聘请的高手却水土不服，半路染病而死。这次没完成的任务让燕王非常不高兴，他低沉着嗓子说：“就这么个任务，你也完不成，总管这个位置大家都盯着的。”吓得他流了一身冷汗。总管正琢磨着再派人到金拨去一趟，没想到刺绣高手却送到门口，立刻派人打听消息。一听到小小他们在小店吃饭，立马带着二十个护卫来了。
　　“谁呢，是你？”他指着阿莲问道。
　　阿莲急了，刺绣她只会一点点，她为难盯着小小。
　　“怎么，不会？我可听人说了，这是你们的小妹绣的。难道你们是偷的？”总管问道。
　　古时的人怎么这样不讲礼，动不动就说人偷东西，太可怕了，小小暗忖。
　　小六子悄悄说道：“他就是燕王府的大总管刘福。”
　　这时老板娘扭着水蛇腰走过来：“哟，刘总管，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去！”刘总管呵斥着。
　　“你们有何贵干？”阿牛向前问道。
　　“贵干？”刘总管嗤笑，“有会刺绣的吗，王府缺一个绣娘，有就与我们回去，要不把你们关起来。”
　　天下有如此霸道之人，小小说道：“我们没偷没抢，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
　　“哼！”总管说道“你们说是自己绣的，我特意来请，难道让我白走一趟？”仿佛他们不交出一位刺绣高手就是他们的错。
　　“这位总管，网开一面，要刺绣高手，我小六子有啊。”小六子看到小小为难，就上前解围。
　　“你，少在这儿打岔。”刘总管一挥手，立刻有两个护卫拉住小六子的手，扔出门外。
　　传来小六子杀猪般的声音，小小不由变了脸色。刘总管却没事儿一样，目光灼灼。
　　小小的脑海飞快转着，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我家小妹会绣，你等一会儿。”她拉着阿莲来到后院。
　　小小放下头发，轻声说道：“姐姐，将你的衣服给我一件吧，还有胭脂水粉。”阿莲忽然觉得小小的声音如出谷黄莺，惊讶望着她。
　　“姐姐，我和你一样。”此刻阿莲才明白为何小小有如此之能，便从包袱里拿出一套藏青色衣裙。小小连忙换上，虽说大了一点，也勉强可以凑合，她掏出一点水粉，和着水往脸上涂着，不一会儿出现在阿莲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小丫头，俏生生的杨柳姿，只可惜面色黝黑，眼泡微肿，与之前的小小大相径庭。
　　看着阿莲疑惑的神态，小小说道：“姐姐，不要问了，我是和哥哥一起卖绣品才扮成这样的。现在，我就是你们的妹妹青儿。”就拉着阿莲的手出来了。
　　看到走出来的小小，阿牛大为一惊。他早就见识了小小的化妆能力，现在看到小小又要去王府，不由拉着她的手说道：“小妹，都怨哥哥。”
　　“哥，”小小觉得自己的眼泪就要出来了，现在就要离开这些熟悉的亲人和朋友，来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还是传说中的龙潭虎穴，不由心惊胆战。她定了定神，缓缓说道：“哥哥，妈妈和弟弟就全交给你了。”接着就转过头对刘总管说道：“我家全靠我刺绣生活，现在我去做绣娘，总要为我解除后顾之忧。”
　　“哦。”刘总管望着面前这个弱质芊芊的少女，虽然貌不惊人，却胆识过人。他对一旁的人努努嘴，立即有人送上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他说：“这个，够了？”小小接过银票，递给阿牛，眼圈都红了。阿牛说道：“妹妹，保重。”
　　小小转过头对刘总管说道：“小女子青儿多谢总管美意。”
　　“好，那就走吧。”刘总管说道。
　　小小对阿牛和阿莲说道：“哥哥，姐姐，保重！”
　　此刻，摔得鼻青脸肿的小六子似乎明白了，忙喊道：“朋友，保重！”正准备上马车的小小蓦然回首，潸然泪下，心里默默念叨：朋友，保重！亲爱的朋友，新春上班太忙了。从今天开始我每天会及时上传的。
　　




十四章成为绣娘（二）

　　却说小小正准备上马车，小六子似乎明白了这个青儿就是初识的小小，忍不住喊道：“朋友，保重！”小小听了，蓦然回首，潸然泪下，心里默叨：“朋友，保重！”毅然踏上了马车。
　　只听见“达达”的马蹄声，小小不禁陷入了忧郁之中。也许是二十分钟，就听见开宫门，大声吆喝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吁——”的声音，马车停住了，将颠来颠去的小小从迷糊中惊醒。“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都随机应变吧。”小小叹了一口气。
　　“下车吧！”传来刘福的声音。
　　小小强作精神，跳下马车。她禁不住环顾四周，只见假山嶙峋，树木葱郁，各色鲜花，竞相开放，最妙的是园内有一条淙淙流淌的小溪，好像一把神奇的五弦琴，弹奏着美妙的乐曲。小小心里忍不住赞叹：“好美的花，好美的园，好会享受的人！”
　　看到面露惊讶的小小，刘福说道：“青儿，跟我走吧。”
　　小小忙跟着他踏上了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只听见归鸟返巢的啾啾声。不久，天色已晚，园子里升起了孔明灯，提着灯笼的小侍不时穿梭而过。
　　也不知走了多久，刘福将小小领到一座偏房。这时，一个孔武有力的青年走过来施礼，说道：“总管，有何吩咐？”
　　“小五，将这位姑娘带去休息。明天就让她展示展示本领吧。”刘福吩咐。
　　“好！”小五喊道：“刘婆婆，你带这位姑娘去休息吧。”
　　这时走来一位三十七八岁的中年妇女，头发一丝不乱绾在后面，白净的脸庞嵌着一双亮如星辰的眸子，显得非常干练。她那双犀利的眼睛打量着小小，一见是这么个貌不惊人的小丫头，不觉脱口而出：“这么个丫头片子，有多大能耐。”“到底有多少能耐，明天见分晓。”刘福吩咐说：“你们可不许欺侮她。”“是，刘爷。”刘婆婆答道。接着转过头对小小说道：“跟我来！”小小连忙对刘福及小五施礼，说道：“青儿就过去了。”刘福暗暗惊讶：这个小丫头，不简单。
　　青儿和刘婆婆来到一间厢房，虽说不大，却也窗明几净。小小不禁吁了口气。穿越到这个地方，还没好好儿洗个澡。于是，她对刘婆婆说道：“婶婶，我想洗个澡，好吗？”
　　刘婆婆说道：“青儿，洗澡可以，但需要自己抬水，你可不是来做小姐的。”
　　“这个青儿自然明白。”小小连忙答道“我会恪守本分的。”
　　“懂规矩，自然很好。”刘婆婆说道“待会儿我让人送过来。你呆在房里可不要乱跑，明白吗？”
　　“我知道。”小小连连点头“青儿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婶婶多担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小尽量用谦卑的语气说话。
　　刘婆婆心里想这个丫头不一般，不觉板起脸说道：“还是叫我婆婆吧。”
　　哎，刘婆婆这么年纪的人来到现代正可谓成熟美女，谁见了都要叫声美女，如果听谁叫声大姐心里都要郁闷，回家要对着镜子说：“难道我这么老了吗？”不像古时的人都喜欢充老。于是，小小从善如流，喊道：“是，婆婆。”
　　“好，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刘婆婆蹬蹬离开了，小小忙坐下来，揉了揉僵硬的脸庞，哎，真累！不一会儿，传来脚步声，一个脸色黝黑的小侍挑着一担热气腾腾的水，另一个小侍左手拿着一个包袱，右手提着一个大木桶走进来。
　　“姑娘，我们把水给你挑来了。”领头的小侍说道。
　　“多谢两位大哥。”小小连连感谢。
　　待小侍一离开，小小连忙关好门。她打开包袱，里面是几套寻常人家姑娘穿的衣裳，小小暗暗感激刘婆婆的细心与体贴。
　　不一会儿，小小就泡在热水里。真舒服！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疲累时泡个热水澡，小小禁不住哼起小曲。这一刻，她忘记了饥饿，忘记了恐惧，忘记了穿越的痛苦。
　　好半天，她才穿好衣服，用毛巾擦了擦湿湿的长发。她坐在窗前，铜镜前露出一个美目盼兮的少女。小小捏了捏水嫩的皮肤，叹了口气，这么多胭脂，真是糟蹋了。眼看蜡烛不多，小小连忙用干毛巾包好头发，钻进被窝。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梦里，她听见好友喊道：“哥们，你好吗？”小小禁不住喊道：“哥们，你快救我啊！”
　　待小小醒来，已是拂晓。她连忙坐起来，摸摸头发，还有点润。她急忙起床，身着葱绿色衣裙，扎着两条麻发辫，最后系上一条绿色的锦缎，就像一棵翠生生的杨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妆扮妆扮。小小叹了一口气，又把和着的脂粉涂在脸上。一会儿，小小又变成面色黝黑，眼泡微肿的青儿了。这时，传来刘婆婆的声音：“青儿，起床了吗？”
　　小小连忙打开门，说道：“婆婆，进来吧！”
　　刘婆婆见着小小，说道：“我就不进去了。我先带你吃饭，待会儿刘总管说要来。”
　　“哦。”小小连连答应，她就随着刘婆婆去了。
　　简单的早饭后，刘婆婆就带小小来到一间绣房，里面针线笸箩，一应俱全。小五早就站在那儿，见着小小，说道：“刘总管有令，青姑娘将这件长袍绣上百鸟朝凤，七日后见分晓。”
　　小小暗暗吃惊，刺绣，最难的就是在衣服上刺绣，既不能用缯子，所选的颜色也要与衣服搭配。百鸟朝凤，这么浩繁的绣工，七日怎能绣好？小小忍不住说道：“七日太少，能不能多点时间？”
　　小五见状，说道：“青姑娘不要担忧，总管说只要看大概就够了，时间不要担心。”
　　“好吧，我尽力。”小小坐下来。
　　刘婆婆说道：“青儿，你用心，我们就不打扰了。中午会有人送饭来的。”说完，刘婆婆和小五就离开了。
　　铺在绣床上的是一件明黄的丝绸长袍，一旁摆着一幅百鸟朝凤图，画工精湛，似乎鸟儿的羽毛片片可数，最妙的是凤凰的眼睛是朱红的，就像一颗红宝石熠熠生辉。
　　小小思索良久，才准备动手。看来，自己只有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了。小小不禁自我解嘲。
　　她听教绘画的老师说过，最显神韵的东西应该先画，只有画好了主景，什么背景、衬托、点缀就都容易了。小小准备先描出凤凰的轮廓，她穿好针线，对着画图，就动手了，等描出了凤凰的轮廓，已经夕阳西坠。这时，小小才站起来，发觉小侍端来的饭菜早就凉了。她端起饭碗胡乱吃了几口，心想晚上再多吃一点吧，趁天色未晚去逛逛花园，休息休息吧。
　　小小收好东西，便出门了。
　　一轮红日已挨着山尖，将西天映得通红。“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会儿，太阳就落到山那边去了，天色就显得暗淡了。
　　这时花园里静悄悄的，小小沿着石子小径慢慢走着。突然，从天空传来大雁的鸣叫声。小小抬头望去，只见一群大雁排着一字往南方飞去。秋天了，但见满园菊花，不觉想起李清照的“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她是相思，自己也是相思啊，不知道爸爸妈妈怎样，还有这里的妈妈和弟弟虎子，还有阿牛他们？一时心潮澎湃，小小就坐在石头，想着心思。
　　




十五章成为绣娘（三）

　　却说小小面对满园菊花，勾起了相思之情。此时，小五急匆匆走来，喊道：“青姑娘，刘总管有请。”
　　小小抬起头，满脸忧伤，痴痴的神态竟让小五愣住了，好会才说：“青姑娘，快点！”
　　小小连忙站起来，问道：“这位大哥，请问尊姓大名？”
　　小五搔搔后脑勺，说道：“你叫我小五就好了。”
　　小五？小小皱了皱眉头，说道：“那我就叫你五哥吧，以后青儿靠你多照顾了。”
　　小五第一次遇到如此大方的姑娘，嘴巴又这样甜腻，不禁有些动容了。他好心提醒：“青姑娘，刚才刘总管没看到你在绣花，脸色很不好看，你可要小心点。还有，在大家面前不能叫我五哥。”
　　“哦，我知道了。”小小觉得郁闷，在这里交个朋友就这么难吗？
　　两人匆匆走进绣房，屋里已经点起烛火，明晃晃的。刘总管正在端详小小绣的凤凰，针脚匀称，色泽鲜艳，果然是高手。他心里暗暗赞叹，不过看到走进来的小小，板起脸问道：“青儿，你不在房里绣花，跑到外面干什么？”
　　小小在路上已想好了托词，她朝刘福盈盈一拜，慢慢说道：“刘爷，青儿只不过是绣花累了，到外面透透气，我是为了更好地完成总管大人交给的任务啊！”
　　“哦。”刘总管说道“青姑娘只是为了休息。”
　　“是啊，我绣了一天，总要活动活动筋骨。总管，您觉得有何不妥吗？”
　　刘福见小小说的至情至理，并且技艺高超，懂规矩，不由颔首，说道：“青儿，你绣完花可以到外面走走，不过，不能跑的太远，明白吗？”
　　小小连忙点头称谢，刘福带着侍卫走了。
　　吃完晚饭，小小活动活动，泡了一个澡，就上床休息了。
　　接连几天，小小都在刺绣。一连忙了七天，小小终于将百鸟朝凤绣好，这时已是月到中天了。
　　小小伸了伸手臂，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暗暗嘀咕：“哎，这样下去，我肯定会变成瞎子。”
　　她走去绣房，哟，皓月悬空，月华似水。累了几天的小小决定四处走走，犒劳犒劳自己。
　　这时，小五正站在门外，看到小小出来了，问道：“青姑娘，你绣好了？”
　　“五哥，我想四处走走，好吗？”小小仰头问道。
　　看到可怜兮兮的小小，小五心软了，他说：“你走走吧，不过不能走得太远。”
　　“好的。”小小欢快的声音就像百灵鸟一样。
　　望着快乐的小小，小五不禁摇了摇头：青姑娘天真烂漫，只可惜脸黑了点，眼泡肿了点，要不还是一个美人坯子呢。过了一会儿，小五又暗暗骂道：“自己怎么了，自从青姑娘来了，总喜欢胡思乱想。”
　　小小沿着石子小路慢慢走着，闻着醉人的花香，倾听着潺潺的流水声，清风徐来，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传来了管弦乐和歌女若有若无的声音。小小放眼望去，远处有座园子灯火通明，依稀可见人来人往。小小知道，这肯定就是百乐园了，看来，这个燕王很会享受。阿牛说他夜夜笙歌，果然不错。还有，阿牛他们回去了没有，还有夏大婶和虎子怎样了？想到这，小小又觉得头疼，不知道明天刘总管见着绣好的百鸟朝凤会不会满意，会不会放我走？
　　走了许久，小小觉得累了，看到前面有一座亭子，心想过去歇会儿吧。
　　当小小走近亭子，发现里面坐着一个男子，面前摆着一壶酒，正在自斟自饮。小小见状，正想离开，没想到那男子一跃而起，扣住小小的命门喝道：“谁让你来的？”
　　“我只是路过。”小小看到男子冷冽的双眼，忙说：“我就离开，不打扰公子赏月了。”
　　“路过？你不懂这儿的规矩，望月轩是不准人来的。”男子冷冷说道。
　　小小知道自己的小命捏在他手上，她颤抖着声音解说：“我是新来的，没人告诉我。公子请放手，我定离得远远的。”
　　“新来的？”这位男子疑惑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小小觉得这男子武功甚高，心想可能是燕王聘请的高手，心想自己也是受聘于燕王为他刺绣，不由提高声音：“我是燕王请来的宾客。”
　　“燕王请的？”那男子皱着眉头。
　　“是啊，我是这里的绣娘。”小小坦率道。
　　“哈哈哈！”男子似乎听到最好笑的事情，不由松了手“绣娘，是王请来的宾客，好笑，好笑。”
　　“哎，我知道比不上大侠您啊，可我确是燕王聘请来的。”小小不由撅起小嘴。
　　“大侠，你说我？”男子指了指自己，问道。
　　“是啊，我看您肯定是燕王聘请来的大侠。”小小揉揉发疼的手腕。
　　“哈哈哈！”男子笑道：“你看到过燕王吗？”
　　“没有，像我这样卑微的人怎能见着燕王呢？”小小知道这里等级森严，不由摇了摇头。
　　男子听了，点了点头。
　　小小说道：“这位大侠，如果没事，请容我告辞。”
　　男子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你打扰了我的清净，就想逃跑，不行。”
　　“您要我陪您喝酒，那可不行？”小小摇了摇头。
　　“不是，你替我倒酒吧。”男子又坐在石凳上。
　　小小认命了，她垂手立在一旁。
　　男子慢慢喝着酒，又抬头望望天空，似乎在思念什么。
　　小小不由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从这里望着的月亮分外明亮，难怪叫望月轩。
　　“丫头，你叫什么？”男子突然问道。
　　“我叫青儿。”小小敛首，老老实实回答。
　　“青儿。”男子若有所思。“你刚才看到什么？”
　　小小睁大双眼，斟酌其词：“我刚才看到大侠在喝酒赏月。”
　　“嗯。”男子点点头，问道：“你看到明月会想到什么？”
　　“我？”小小嗫嚅着：“我会想到家人、朋友。”
　　“那你认为我会想什么？”男子问道。
　　“您？”小小为难了，慢慢说道：“大侠可能会想到当年纵横江湖，行侠仗义的往事吧。”
　　男子面露微笑，摇了摇头，说道：“再猜。”
　　小小这时才仔细打量坐着的男子，月色下但觉棱角分明，眼睛炯炯有神，嘴角带着一丝慵懒，显得有些落寞。
　　“您思念家人，朋友？”小小说道。
　　男子又摇摇头，说道：“再猜。”
　　这男子难道借酒浇愁？小小说道：“那您在思念着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