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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重生手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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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的母亲出身名门,素来矜贵。我的德言容功都是她手把手教会,虽不尽善尽美,却也不落人后。谁知出嫁十年,竟然落得被休弃的下场。母亲是个爱体面的,当日见了我,厉声数落我的罪过,说到最后却只我揽在怀里哭,悲声摧心。
她身子弱,心中积郁,不久便卧病在床。我前前后后侍奉着,唯恐疏漏,然而不过短短三年,她便溘然长逝。
今日能再见到她,我心中急切,却又不觉有些情怯。
苏恒的意思,似乎是要带了韶儿一道回去。
韶儿自然也是没有去过沈家的,只是听说能出宫去,前一夜便一直粘着我问这问那。这一日清晨鸟鸣时便兴冲冲闯进我房里来。
入了夏,天明得早,尚不到卯初时候。
外间宫女自然不敢拦着他、我和苏恒还在睡,他便钻进帏帐里,拽着被子爬到苏恒身上去。摇摇晃晃踩了苏恒的腿,又踩了我的胳膊,最后一跤坐着苏恒胳膊倒在他胸口上。
苏恒忙抬了手臂揽住他,免得他圆滚滚的一圈儿翻下去。
韶儿便咯咯的笑着,试图爬到苏恒胸口上,被子踩不实在,他蹬了好几回才终于找对了位置。苏恒被他踩得脸都青了。
我忍不住笑出来,苏恒面色才稍稍和缓,托着他的腋下,将他举起来。
他便摆出一副乖巧的面孔,道:“给父皇和娘请安。”
苏恒抬手手臂一转,放下他,只一推,便将他稳稳的拍到帏帐外边去了。
“下回请安,先在外边磕过头再进来。”
不过自己却也不能再赖床了。
我们穿衣服的光景,韶儿已经在外边上蹿下跳完了,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翻书,一双小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他似乎是被苏恒弄得有些委屈了,上嘴唇叠了下嘴唇,肉肉的脸鼓得圆圆的。
我起身帮苏恒(炫书:www。fsktxt。com)整 理衣襟,他水汪汪一双大眼睛哀怨的望过来,让人忍不住就像揉到怀里来。我便迅速帮苏恒顺好衣服腰带,挥手招呼他过来。
在沈家的时候,每年端午,我的祖母都会结了五色绳扣,为了缠在手臂上。
人说长寿的人结的五色绳是有灵性的,可以保佑孩子长命百岁,无病无忧。
我自知福寿微薄,便不结绳扣,只用五色丝线绣了荷包给韶儿。
把荷包给他配在腰上,韶儿拿起来嗅了嗅,这才抿了唇对我笑。
苏恒在一旁看着,大概是扫到了韶儿脖子上挂的长命锁,便问道:“你给他换了锁?”
我便俯下身,将给他绣的天心梅花荷包也配在他的腰上,道:“那原是我小的时候自己带的,韶儿生辰时我病得厉害,给错过了。便将锁给了他,算是补一份礼。”又笑道:“──不过是端午节应景祈福的意思,我手上生疏,绣得粗糙了,陛下不要嫌弃。”
苏恒垂头瞧了瞧,唇角微微勾起来,笑道:“不过是你一贯的活计,朕何时嫌弃过。”
一面说着,便将腰间鸣玉解了,随手放在桌上。
韶儿大概看出苏恒先前有责怪的意思,忙道:“这就去换回来。”
苏恒抬手揉了他的头发,笑道:“不用换。既是你母后给的,就小心带着,别弄丢了。”
韶儿笑道:“嗯。”
沈府在未央宫东北,细算起来,比长信殿还要近些。
然而若再摆驾、跸路、迎驾,那我这趟回去就不是归宁,而是折腾去了,必然会弄得两边不得自由。
苏恒也不想大张旗鼓,因此我们三个人只带了几个贴身伺候的,坐上马车便出门了。
苏恒大约早跟哥哥打过招呼,我们到的时候,远远的便门前家丁一溜烟的进屋,片刻后,哥哥便从门里迎了出来。
他还是那副样子,脸上表情不多,礼节恰到好处,多走一步路也不肯,看上去无比的从容规律。苏恒不欲张扬,他便只命家中几个有官位的随驾侍奉着。
天略有些热,风都是暖的。艾草的香味四处弥漫着。入庭前当照壁种的美人蕉袅袅盛开。
长安沈府是仿照邯郸旧居建造的,却比旧居更朴素些,只后院女眷们的住处不曾俭省,反比过去更舒适雅致了些。
苏恒陪着我进了二道门,还想往里去,哥哥终于开口,道:“私宅内庭,不迎圣驾。庭前已摆好酒席,请陛下赏光。”
内院住着嫂子,哥哥是绝对不会让苏恒进去的。
苏恒似乎也明白,便问韶儿,“你要随你母后进去,还是跟着朕去赴宴?”
我有些不太明白,他是想扣人质,还是想跟我争韶儿。
可惜韶儿也看不透他那些百转千回的心思,实诚的答:“韶儿跟着母后。”
苏恒便眯了眼睛,韶儿立刻伸出胳膊去,改口道:“肚子饿了,父皇抱。”
我从背后将他抱起来,笑道:“你外祖母哪里就没吃的了?跟娘去看一眼,再来找你父皇。”
难得回一趟家,没有还要憋屈着的道理。
母亲果然带着家中女眷在院内迎我。
她规矩严,其他房中女眷对她都是畏多过亲,连带着跟我也不亲近。何况我一走近十年。
她见了我,面上也不露喜色,依旧是往日端庄沉稳的模样。她这样,别人自然也不好表露出欢喜或是感念来,便都只规规矩矩的叩拜了,便安安静静站在她身后。
母亲道:“皇后娘娘──”
她才开口,我便却已经忍不住泪水,破了音:“娘……”
母亲面上一颤,泪水也跟着珠子似的滚落下来,终于上前握了我的手,再说不出话来。
我们两个就这么对面站着,握着手哭。
韶儿仰着头,看看我,又看看母亲,忽然便跳着去勾我们的手,道:“娘,娘,还有我,别忘了韶儿。”
我一时破涕为笑,忙将他抱起来,道:“跟外祖母打个招呼。”
韶儿便甜甜的一笑,道:“韶儿见过外祖母。”立时便伸出手去,“外祖母抱。”
我本以为这句话要冒犯母亲,谁知她面色竟瞬间慈祥起来,伸手接了韶儿,道:“都这么大了。”
我扫了一眼,没看到嫂子,便知道她的病只怕是真的不好了。
陪母亲进了屋,下首站着我的婶母和堂嫂们。才陪母亲说了几句话,她便对下面挥了挥手,引过来一个小姑娘,对我道:“你还记得馨儿吗?”
我笑道:“自然记得。”
便知道这个小姑娘就是我的六堂妹了。
当年我出嫁的时候,她才只有五六岁。不常进正院来,我只依稀记得她生得白净羞涩。
如今却已不负沈家女儿的名声,微微垂首的模样,略带些女孩家的羞涩,却并不畏缩,恰似一朵净水莲花。
她屈身行礼,道:“二姐姐……”面上一红,又改口道,“见过皇后娘娘。”
韶儿已经在我怀里抢口道:“姨姨抱。”
馨儿不好越过我去答话,便只红着脸侧了侧身。
椒房殿里没有生人,我便没有看出来……此刻又听韶儿这么说,我立时便有些忧心,韶儿见谁都让抱,会不会太好拐带了。
屋里还有七八个人呢,他一个个抱过去,我就不用干别的事了。
便随手将他交给红叶,道:“让你父皇抱去。”
人多时,随口说说话,时间便流水一般过去了。
终于到了午饭时候,我便找了由头,命其余人出去吃,自己陪着母亲。
母亲问的倒不多,只说,今日端午,原是馨儿及笄的日子,各家请柬都发下去了,因着我和苏恒来,只好临时改了日子。
我便问都发了那些家,母亲一一与我说了,又说:“吴世琛家贺氏似乎很中意馨儿。邓博家李氏也有意保媒。”
我不由就顿了顿。
邓博是刘碧君的娘家堂舅。刘家虽不显赫,邓家却是南阳望族。太后一直有意拉拢他给刘碧君张旗。不过邓家已足够富贵,似乎无意掺和后宫这淌浑水。
但保媒到沈家,却也蹊跷。
邓博的儿子前年才出生,自然是要给别人保媒。若要保媒,说自然是晚辈。邓家适婚,又有些头脸的晚辈,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倒是忽然便想起人议论刘君宇的话,“若他再娶个大家闺秀……”
便问:“李夫人有没有说保的谁家?”
母亲果然没把刘君宇放在眼里,只道:“说是新封的散骑常侍──馨儿嫁到周家去,也算良配。”
若真是周赐,只怕馨儿要跟我同病相怜了。我笑道:“未必是周赐。”
母亲面上淡淡的,眼睛里却有轻蔑一闪而过,“嫁女儿自然要千挑万选,并不是含糊提一句就能定下的,我不会委屈了馨儿。”
然而千挑万选,也未必就真能选到好的。所谓家世好,人才不一定好。才学好,人品不一定好。人品好,寿数不一定足。家世、才学、性情、福寿都好,完美无缺无可挑剔的,却难保他心里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是不是别人。
我有切肤之痛。
嫁女儿,尽人事挑选到最后,还是要看运气。
我说:“也不一定非要挑个大富大贵的。要紧的是人实诚,有出息。”
母亲道:“那就等他富贵了再来提亲,沈家的女儿,是不能下嫁的。”
才用完午饭,苏恒已经派了人来,催促我回宫。我有心去看看嫂子,便只回道:“知道了。”
然而我才进了嫂子的沁园,便有人来催第二遍。
46美酒
我将人打发了,母亲已皱了眉,却也没说什么。
尚未进堂屋,便嗅到隐隐的药味。
嫂子的陪嫁大丫头微云正在院子里吩咐事,抬眼见了母亲,已经递了眼色回去。一旁一个小丫头见状,忙拾身进屋。微云自己先带了几个小丫头迎上来磕了头。
母亲便停了脚步,问道:“嘉禾身上可好了些?”
微云道:“听说二小姐回来,夫人精神头好了不少,中午吃下小半碗粥去。”
母亲顿了顿,没有接话。
我们进去的时候,嫂子刚刚让丫头们搀着坐起来。一张脸白得纸似的,连唇上也半分血色都没有,乌青的眼圈便像用墨涂上去的一般。只往昔黑柔带笑的眼睛没有失去神采,仍是那么晶亮的望着我。
她还想下床行礼,我忙上前按住她。
母亲道:“没有外人,你便不用讲这些虚礼了。好好躺着。”
嫂子笑着自嘲道:“媳妇儿真是没用……让娘来看我,想起身见个礼都不能。”
母亲眼圈便有些红,声音已经低柔下来,“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母亲为人严厉,嫂子却是孩子一般活泼的性情,家里边不怕母亲,还总是百折不挠想逗她笑起来的,也只有嫂子。
母亲最初还是嫌她的,觉得她过于娇憨,性子也跳脱,没有大家主母的气度和举止。为了教导她沉静起来,没少变着法儿罚她抄佛经和女则。
她又不愿让人嚼舌根,罚嫂子一回,势必就要罚我两回。用红珊瑚粉抄金刚经,也不过寻常罢了。当年我们两个时常一道在佛堂里抄写到入夜,佛堂里阴湿,灯火如豆,明明是凄清静冷的地方,因着嫂子的笑话,竟也让人觉得和煦欢快。
她身子弱,常常没写完便伏案而睡。哥哥结了公务回来,便捎了毯子来,将她裹着直接抱回去,我便也跟着装睡,哥哥却用脚尖将我推醒过来,皱着眉问道:“还指着你求情,你怎么也一道被罚了?”
我躲还来不及,哪里敢向母亲求情?不过稍稍靠近一步,不也被提溜过来抄佛经了吗?
便控诉道:“要我求情,也不给我点好处。你顺道把我一并抱回去会累死吗?”
嫂子便迷迷糊糊睁开眼,嘀咕一大串梦话,道:“……乖,我抱你回去……”又睡翻过去。
哥哥便应付我道:“回头再跟你说。”
然而嫂子看着皮实,却是个瓷做的。这么折腾了几次,便病倒在床。母亲心中愧疚,为她延医问药,去看她的时候,她烧得整张脸都是红的,却还是笑着吐了吐舌头,自嘲道:“媳妇儿真是没用……”
后来母亲生病,她不眠不休的照料,伏在床前睡过去。母亲清醒过来后推醒她,让她回去休息,她也是这么羞赧的回答。
饶是母亲铁石心肠,也跟着化了。
我听得心里难受,忙岔开话题,问道:“怎么没见思齐和思礼?”
嫂子笑道:“我娘家来人接我回去过节,我自然是回不去了,便央了七婶带上他们,替我回去向说道说道。”
她面上仍笑着,这么说的时候,眼睛里却不由就泛起水汽来,便垂了头掩饰。
人病重时最容易思念亲人。
母亲是怕很难想到这点,我便替她说:“你若心里想,就让家里来个人陪你说说话,或是住两天,都使得。”
嫂子垂头搅了会儿手帕,想好了便望着我,笑道:“我家里八妹妹正跟馨儿一般的年纪,我出嫁时她才这么高……都没好好跟她聚聚。”
一面说着,泪水便盈满了眼眶。
跟馨儿一般年纪,自然是待嫁的女儿。嫂子这会儿要接她来沈府,只怕是有心打算了。
我越发的难受起来。
许她是怕自己好不了了,日后思齐和思礼跟了别人受委屈。
母亲自然也听出来了,只说:“哭什么?我明日便下帖子,请亲家母过来。你只管安心养好身子,日后想见谁都能。”却不接“八妹妹”的话茬。
我忙也说:“都不过是些旧疾,熬过了这个时候,自然就好了。”
嫂子才要说什么,看到母亲便转了话头,笑道:“也是,我在这里伤感什么呢?正该赶紧养好了病,到娘跟前讨好去。娘可不要嫌我烦。”
母亲笑道:“烦了我就再打发你抄佛经去。”
嫂子想热闹时,总是能说笑起来。
那边苏恒又在催促,我便对母亲笑道:“我和嫂子说几句体己话。”
母亲自然知道,她在这里我们拘束,叮嘱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我便坐到褥子上,拉了嫂子的手,问道:“怎么了?”
嫂子道:“也没什么。我这病缠绵了四五年,原以为怎么也能再拖几年的。怪我自己嘴馋,上个月开窖,看到坛子里还剩了些葡萄酒,就偷偷喝了一杯。谁知一沾了酒就不成了。”
我愣了愣,这原不是什么需要避讳的事,她却不肯在母亲跟前说。便有些迟疑的问道:“葡萄酒……是当年舅舅送的?”
嫂子面上白得厉害,道:“我只是怕母亲听了多心……”
我身上已经有些抖。
嫂子病得最重的那一回,是在五年前的冬天。
戾帝在那一年刎颈自尽,大患已除,朝局终于稍稍稳定下来。长安便有一种庆功的氛围。我记得当初苏恒五天里就有三天是醉着回来的,我拿道理、大义来劝他都没有用。一怒之下,便当了他的面,也灌下半坛子糯米烧酒去。大概我酒疯撒得有些厉害,吓到了他。之后好几日,苏恒提到喝酒就头晕脑胀,终于再没醉过了。
苏恒都会被灌醉,哥哥自然更逃不了。嫂子也没少操心,便有样学样,也如法炮制了一遭。谁知反而把自己折腾得一病不起。
她身子弱,时常莫名其妙就病一场。何况又喝了那么多酒,因此那一回并没人觉得蹊跷。
但如果第二回也还是因为那种酒,只怕事实也就是如此了。
我身上抖得渐渐控制不住,嫂子轻轻的握着我的手,泪水成串落下来,道:“……可知美酒伤身,你也不要再喝了。”
──我已经喝过了。
那日哥哥送了葡萄酒酒来,我尝了一杯,觉得酒味略显淡薄,便命人在海棠树下埋了,想藏段时日再喝。谁知之后一病便几个月,渐渐就将此事给忘了。
从沁园出来,日光有些晃眼,眼前景物一阵阵的模糊。
我不信舅舅会送毒酒给哥哥。
中原葡萄美酒是难得的。定然是有人送了舅舅,舅舅知道我和哥哥爱喝,才转赠的。
那酒原本要毒杀的,是舅舅。
我不过喝了一盏,便病弱到现在,嫂子也不过喝了两杯,就差点被夺去性命。若换做舅舅,只怕一整坛酒也不够他一回喝的。
舅舅的死,也许并不只是因为梁青臣一时算计,公报私仇。
是有人一直想要他的命。
不知为什么,这一日再见苏恒的时候,忽然便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厌恶感。
他领着韶儿,似乎已经在门外等了有段时间,面上已经带了些汗意。
见我出来,略略舒一口气,笑道:“娘子好大的面子,催了三遍才姗姗来……”却半途便噎住了话,上前探了我的额头,轻声道:“怎么了……”
他手心盖住的地方如针扎一般疼。
我探出胳膊揽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胸口里,道:“三郎……”
他身上略有些僵,呼吸慢慢的沉重清晰起来,合臂将我抱住。嘴唇轻轻蹭着我的额头。
我脑中一时只是嗡嗡的响声。心底里的冰冷一点点泛起来,蔓延到全身。
我得见表哥一面。
韶儿的喊声传进脑海中,那种几乎被冻僵的幻觉骤然消失,我终于回过神来。
韶儿跳着想拽住我的胳膊,道:“韶儿也要抱抱,不要忘了韶儿……”
我望见他,眼睛立时便有些酸。从苏恒怀里挣出来,将他抱起,道:“娘亲忘了谁,都不会忘了韶儿。”
韶儿便得意的抿了唇,向苏恒眨眼间。
苏恒戳着他的额头,道:“改天朕就好好给你挑个师父,让你入馆读书去。”一面从我怀里接了他,道,“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垂了头,笑道:“只是看到后院还是邯郸旧居的模样,心里一时感慨罢了……母亲也还是旧日的模样,我却也是个做娘的了。”
苏恒便含笑望着我,道:“也别忘了肚子里那个。”
我身上一震,伸手摸了摸小腹。孩子尚未成型,完全感觉不出有存在的迹象。
脑海中一时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冲动。
我点了点头,笑道:“我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忘掉。”
苏恒便靠上前,俯下身来,在我耳边沉声道:“也不要忘了朕。”
我笑道:“还在外面呢。”
苏恒说:“没人敢偷瞧。”
韶儿便拿小手捂了眼睛,道:“韶儿也没有偷瞧。”
苏恒瞟他一眼,我忙将他接过来,笑道:“韶儿还小,现在就入馆读书,是不是太早了些?”
苏恒似乎略有些失望,目光漆黑的望着我,终于道:“你不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再等两年也可。”
47余毒
回到未央宫时已临近傍晚,空中那透澈的碧蓝已浅淡下来,渐渐泛起灰白来。
树木浓密得像是饱蘸了重墨的笔,摇曳时仿佛会滴落下来。眼前的景物变幻得缓慢,连声音也被拖长了一般。
我心口略略觉得滞涩,有些喘不过气。
苏恒还要去麒麟殿赴宴,将我送到了椒房殿,便问我去不去。
我说:“我身上倦得厉害。”
他大约也看出来,我不是装的。便上前用额头抵了我的额头,柔声道:“那就好好休息,朕尽早回来看你。”
我说:“嗯。”
他要走时,我忽然想起他回宫那天要带刘碧君去赴宴的事,便双手拉住他的袖口,抬了眼笑问:“陛下这回想让谁替臣妾去。”
苏恒面色略有些变,随即眸光动了动,终于明白了我话中意味。便笑着安抚我道:“谁也替不了你。”
我笑道:“也未见得,比臣妾年轻的有,比臣妾貌美的有,比臣妾大度的有,比臣妾更懂得顺承圣意的也有……”
我笑着,他的面色却一点点沉寂下来。不知是哪一句触到了痛处,他忽然便打断我的话,将我的手拉到心口,声音低缓,“……可是朕偏偏只喜(炫书…提供下载)欢你一个。”
目光里却是暗沉多过温情。
我竟觉得怕,下意识往回收手,他用力的攥紧了拉到唇边亲吻,道:“等朕回来。”随即头也不会便去了。
我从红叶怀里接过韶儿。
他在路上便已睡着,此刻鼻息平稳,眉心舒展,似乎正当好梦。
我便将他安顿在自己寝殿里。
宫中嫔妃端午节尚且不能归宁,清扬自然也没回去。
顾家在长安也有宅子,我倒是有心让她回去看看,但她只说她并不是顾家子孙,若让祖父知道她回了顾家,只怕会恼她。她似乎并不想跟顾家有所牵扯,我便没有多说。
我们一行人回殿后,清扬便来我屋里接韶儿。见他睡了,便禀了些旁的事。
我看她似乎有什么要与我说,便让红叶看着韶儿,命她和我一道去外间。坐定了,才又问道:“我不在时,殿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却不想清扬忽然便跪下道:“民女死罪。”
我吓了一跳,忙扶她,她却不肯起来,我只好问:“怎么了?”
清扬面色泛红,似乎是羞于见人了,却仍是咬着牙回道:“陛下赏给小殿下的长命锁,丢了。”
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道:“我以为什么事呢。陛下不是会为这种小对像要人命的。你别怕,快起来。”
清扬仍是不起,我便叹了口气,无奈道:“那把锁摘了,你定然有好好的收起来。偏偏等皇上问起来的时候寻不见了,自然是有人故意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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