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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凉薄(完结+番外全)-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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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水都喝不下去,米汤怎么行?”轻五疑惑。
轩辕杉不答,只低下头去,亲亲宝儿的脸蛋。
米汤很快端了上来,凑到宝儿嘴边,小家伙闻了闻,一抽一抽很委屈的喝了一小口,接着扁了嘴,又喝了一口,直到后来,慢慢的一碗就见了底。
轻五凤定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哪有见过这样的孩子,奶水不喝,喝米汤?
轩辕杉嘴角慢慢弯起,抚上宝儿因为喝饱了而慢慢合上的眼。
这才是他的孩子,任世间颜色万千,也只要心中的那一个。
他的妻,他的母亲,独一无二谁都不能替代。
地牢的门缓缓打开,轩辕杉走了进去,门又慢慢合上,遮住了所有那刺眼阳光。
一张纸飘下,一直低着头的某人终于有了动作,看向那纸上字迹
“该叫你萧六,还是战青?”
看着这样的字,他笑了起来,是属于他的张狂,“我从来就是战青。”
没有被那样的笑声所影响,轩辕杉一身白衣,在铁栏旁边席地坐下,继续在纸上写道,“她不见了,生死不知。”
没有说她是谁,因为两人都心知肚明。
笑声逐渐降低,直至无声,战青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轩辕杉也不看他动作,只专心的写着,“他们怎么进来的?”那么大一批人的动作,他们不可能一无所知。就是知道京城并无异动,轩辕极也在京城之外,他们才会如此放心。
战青苦笑了一下,“顶着萧家军的名义,想要悄无声息的进入京城太容易。”
“你们这么大动作,只是为了她?”
“不,原本是轩辕骥的,趁你们的视线被吸引到淮安,这是最好的时机,谁知道轩辕骥居然偷偷的去了淮安。”
“所以,你就对她下手?用桃花坞的人?”
战青没有说话,只是微闭了闭眼,又睁开,仿佛从不曾伤痛。
“你们原本是要带她去哪里?”
战青握紧了拳头,“二皇子事败,便是格杀无论。”
笔重重一顿,轩辕杉停住好久,才又继续写道,“那里没找到她。”
“我的人呢,还有活着的吗?”
“无一生还,本来长卿还留了两个活口,却服毒了,现在太子和萧荣还在继续找。”
“战烈呢?”
轩辕杉眼睛一亮,迅速抬起头来,神情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
战青看清楚了他的表情,接着道,“是二皇子的密令,我们先前并不知道,战烈后来赶去了。”
两人看着对方,神色里有了一丝松动。
战青低声道,“只要战烈在,他一定会让小七死在他后头。”
那么也就是说,两人同时没有被发现,小七可能还活着。
轩辕杉单手一撑,便从地上跃起,直向门口跃去。
“王爷!”战青突然喊了一声,轩辕杉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身。
“王爷,如果她回来,请让我见她一面。”
山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战烈从黑暗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一方突出的山石,石头上方顶着些许杂草,正在风中摇曳。
周围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叶子飘落的声音。
是已经到了黄泉路上么?
他微微扭了头,目光极渴求的搜寻着什么,半响,有些失望的收回视线。
原来即使是死了,他也是孤独的。
他从来,都只有自己。
突地想到什么,他飞快的睁开眼,眼里的光如宝石般灿烂流转。
没有看见她,那么她还活着吧?
她活着,那就好了,即使他那么想与她同生共死。战烈的脸上是漫天绽放的喜悦。
远处有脚步声响起,战烈漫不经心的侧了头过去,只是想看看别人变成了鬼是什么样子。
只是,那身影慢慢走来,战烈的眼睛慢慢睁大,先是不可置信,接着,就是狂喜。
“淇安!”他猛地撑起,就要往那方扑去,却因为身体的剧痛跌倒在地。
“淇安!”他趴在地上,手却固执的向着那方伸出,使尽了全身力气想要靠近,全然不顾被扯裂的伤口,已经又涌出了新的一波血液。
“不要动!”远处的淇安显然看到了这一幕,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放下手中的草药,连忙去看他背上的伤口。
“刚醒来就这么不安份,你不想活了吗?”心中焦急,淇安一边给他重新上药,一边不停的数落。
战烈也不回嘴,只偷偷伸出一只手捏住她衣角,痴痴的望着她,只觉心中欢喜无限。
淇安看看他神情,也骂不下去了,叹了口气,“以后,要乖乖的,听到没?”
战烈眼睛笑得弯弯的,使劲点头。
躺在一旁看淇安转来转去,战烈这才问她,“淇安,我们不找个山洞吗?”就这样躺在石下,吹风下雨的估计也挡不住。
淇安脸上起了红晕,瞪了他一眼,“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你那么重,我可搬不动。”
说到这里,淇安满是懊恼,以前看书上电视上说的,随随便便就找个山洞的全是骗人的鬼话。她找了好几天,也没找着有什么山洞,想来那山洞也不是天生的,没有前人居住,自然也就没有他们这些后人享福了。
“还有,”淇安又说,“你快点好起来,打点猎物捉点鱼什么的,光天天吃素,我不喜欢。”
“嗯!”战烈满足的笑着。
好一会儿,战烈才有点回过神来,奇怪的问道,“淇安,人死了也要吃饭吗?”又努力的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还有我的伤,怎么死了都要痛?”
“死了?”淇安疑惑的望向他。
“对啊,我们不是死了么?”战烈看起来比她更疑惑。
淇安硬是半天没说出话来,战烈还在那喜滋滋的说,“我就知道淇安最喜欢我,就算是死了也要照顾我的。”
淇安高高抬起的手,就要敲到他脑袋上时又生生停住,只得咬牙切齿的说,“谁告诉你我们死了,朗朗白日就在说什么鬼话!”
战烈似乎愣住了,半响,却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戳戳她的手背,又缓缓收回来,过一会儿,又试探着伸出去轻轻碰触。
淇安看得好笑,“感觉到是热的了吗?”
战烈愣愣的点了点头,脸上却滑过奇异的失落,“原来我们还活着。”
还活着的话,意味着还会有人来跟她抢淇安。
“淇安,你还记得我哥哥吗?”沉默很久之后,战烈问她。
“你哥哥?”淇安喃喃的重复。
战烈一双眼睛偷偷打量她的神色,“嗯,就是我哥哥战青。”
淇安没有说话,只微抿了嘴。
心悬了起来,战烈有些紧张的看着她,“淇安,你恨哥哥吗?”或者,你还爱他吗。
淇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替他易容成我六哥的?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丝破绽也没找到?”
战烈的脸色有些黯然,“我将萧六的尸体用药物保存好,研究了很久,我的手指,熟悉他的每一根骨头,及至身上的伤口。因此可以将哥哥易容得一模一样。”
“至于,那滴血认亲,却是我们先在哥哥手指上涂了药,血混着那药一滴下,便是什么血都能溶在一起了。”
淇安平静的看了他一眼,“这里我都能想通,可是我当初见,见他,似乎真的是失去记忆了。”
战烈微低了头,“二皇子他们怕露出破绽,便让哥哥真的失去了记忆,等到取得了信任,再让他恢复。”
说完又有些着急的拉着她的手,“其实哥哥心里还是很看重你的,他失去记忆后我看得出来他喜欢你当他的妹妹的。还有后来,他强押了洛怀礼也是要帮你出气,淇安你也不要让他死好不好?”
淇安看他一眼,“你喜欢这个大哥?”
战烈有些茫然的看着她,“我只有这一个哥哥,哥哥对我很好的,他还叫人来照顾我。只是哥哥总是很忙……。”
笨蛋啊,那哪是叫照顾,淇安怜惜的拍拍他的头,深吸一口气,“战烈,你觉得萧家的人还能原谅你哥哥吗,在他做了那样的事之后?”
淇安的心思转得极快,战青要想取代萧六,必定是要极熟悉萧六才行,而且当日在战场上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萧六的尸身,必定就在附近。
联想起之前听过的,萧家军中出现内奸的事,一切都不难理解了。
只是没想到,战青竟然连对自己都那么狠绝,居然愿意忍受捏骨重塑之痛,又受记忆缺失之险。那战青对二皇子,还真是死心塌地啊。
两人在谷中慢慢养伤,浑然不知尘世中,那些人已经快要将京郊之地翻个底朝天。
悬崖之上的山道,已经被仔细搜索了无数次,却无人往这之下看过一眼,都径直朝着前方山道和浓林中搜去。
战烈身上的伤慢慢好起来,已经可以在淇安的帮扶下慢慢走动了。
“淇安,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战烈含了笑,期待的望着她。
淇安伸出手去,掩住了他双眼中夺目的神采,才道,“战烈,你爱过人吗?爱着的时候,就希望对方也同样爱着你,一心一意,只对你哭,只对你笑,任旁人再好,他的眼光也一直一直望着你。”
微翘了嘴角,“我已经有了夫君,我想要他一直陪着我,眼里只看着我,心里只能想我。所以同样的,我也会只看着他,只想他。”
“对不起,战烈,我已经许了别人,再不可能许你一个未来了。”
“可是,淇安,我喜欢你,我也会永远只看你一个人,只想你一个人,你改来喜欢我好不好?”
“爱如果可以朝令夕改,便不值得我们如此珍惜了。只要他不负我,我的承诺,便是一生。”
战烈慢慢的变得沉默,再不讲那些要淇安永远陪着他的话。
只是夜里偶尔醒来,看着淇安抱着膝盖望着星空的侧影,脸上多了几丝凄楚和绝望。
“淇安,你想那两个小鬼了吗?”
他轻轻的问。
“是啊!”淇安的脸上噙着淡淡的温柔,扭头笑着看他,“朗儿一定很伤心,整日闭嘴不说话,也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宝儿那个小家伙,我不在,也不知道他好好吃奶没有,说来也不知道这孩子性格像谁,又固执又霸道。”
叹口气,却只能苦笑,这万丈悬崖,她得长双翅膀才能飞得上去。
“淇安,我会好起来的,等我好起来了,我带你上去。”战烈扯着她的衣袖。
黑暗里,星目闪闪发光,战烈笑得灿烂,“淇安不要叹气,我也要对你好,绝不输给他。”
淇安仍是音讯全无,轩辕杉身着单衣,背着手站在山侧。
短短十多日,人已经瘦下去一大圈,衣服都有些空荡荡的了。
“王爷?”凤定又唤了一声,不敢抬头去看他酸楚的神情。
轩辕杉却转过头来,对着长卿比划了几下。
轻五连忙开口,“长卿,你再把当日的情况讲一遍。”
轩辕杉听着长卿的讲述,一边打量着四周,朝着前方走去。
如果是他的话,他会怎么做呢,在那种情况下?
慢慢的出了山谷,本来要继续往前走的,却又停住了脚步,往旁边的悬崖瞟了瞟,若有所思。
如果是他,即使是粉身碎骨也要护得她安好吧!
眼中光亮闪过,他作了一个手势,“下去看看。”
结局(正文完)
为什么所有的路总有尽头,所有的时光都会流走?
战烈望着那因为他身上的伤口而不断忙碌着的人,看她因为采药而在身上新添了划痕,看她因为包扎而撕碎了完好的衣裙,看她浅浅笑容,点点滴滴在记忆里封存。
如果可以,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好。
心里想着,就把这样的深切的期盼说出了口。
“我们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吧?”
淇安转回头,安静的看他,少年眼里那样热烈的光彩,耀痛了她的眼睛。
她抿了抿嘴,终究只能无声。
而战烈,眼里的光芒逐渐黯淡,归于沉寂。
“我错过了哪里?”是问她,也是问自己。
他错过了哪里呢?
淇安手上的动作慢下来,开始在记忆里慢慢回想。
其实初见他,只是惊艳于那桃花纷飞里精致的容颜,和那样的繁华热烈里,无形蔓延的凄清。
以及那双眼睛,清澈如水,却毫无焦距。
不知道是什么打动了她,所以她虽是因为他而被掳走,却对他生不出怨恨。
或许在那一开始,就已经看透了他嚣张的外壳里,藏着最单纯易感的灵魂。
所以她防备重重的心,也从那最开始就没有设防。
她觉得,他和她是一样的人。
一路行来,她表面上走得潇洒自若,心里却已伤痕累累,所有明艳的笑容,掩不住灵魂深处的疲倦。
而他,视人生死如无物,挥手之间,可以倾覆所有他不喜欢的东西。如此任性,如此张狂,却让人能那么轻易看出,他心底的脆弱。
如果后来,如果他们还有后来的话,或许是另外一番光景。
只是,他们早已没有了后来。
“战烈,你要知道,我是希望你过得比谁都幸福的。”
什么也不能说,只有这句话,是她最真实的心意。
战烈垂眼去,乖巧的点头,“好!”
不想让她为难,即使他明明知道,他的幸福,是她。
淇安正蹲到水边洗脸,忽然听到远处有些声响,她轻轻趴开了草丛,往外头看。
悬崖上下来几个人,最先到地的那一个,白衣黑发,英俊绝伦。
短短时日不见,他竟瘦成这样了。
淇安蹲在那里,鼻子酸酸的有些难受。
轩辕杉脚一到地,就四处张望着,神色凝重。
等到凤定轻五他们都下来了,轩辕杉作了一个分散寻找的手势,就向另一侧奔去。
淇安的手捏紧了杂草,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哽咽着唤了一声,“轩辕!”双腿仿佛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地。
轩辕杉身子一顿,飞快的转过身来,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淇安!”他张了张嘴,惶然的奔过来。
“轩辕!”淇安喃喃的念着,泪光中,只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奔来,然后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那怀抱如此温暖,淇安抱着他,连日来的担忧恐惧一起爆发了出来,“轩辕!”她在他怀里,大哭出声。
轩辕杉抱着她,像是要用尽一生力气。
他闭上眼,将头深深埋入她发里,心揪得发痛!他的妻啊,失而复得的那一半灵魂。
“轩辕!”淇安不停的唤道,轩辕杉不停的拍着背,将嘴贴到她耳边,“是,我在这里,不要怕。”
或许正因为越安心,才越能纵容自己的软弱。
淇安哭了很久,轻五看看那在王爷怀里哭得天昏地暗的王妃,眼眶有些发红,却还强自嘴硬的低声对凤定说,“现在我知道小世子的哭功是遗传自谁了。”
凤定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如果我们没找到王妃,你就会知道,你的哭功会比小世子还厉害。”
轩辕杉轻柔的擦去了淇安脸上的泪水,淇安想起刚才自己那场仪态尽失的大哭,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看了远处的侍卫一眼,轻轻推了推他,“我自己来吧。”
轩辕杉叹一口气,吻了吻她的眼睛,手却坚定的继续着擦她眼泪的大业。
“轩辕,朗儿没事吧?”
这才把她最关心的一件事问了出来。
那时刻,她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朗儿,就已经注定了对轩辕杉和宝儿的愧疚。只是她生而为母亲,对孩子的保护,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所以看见轩辕杉迅速暗下来的脸色,她也只能拉住他的手,小声的说道,“对不起。”
轩辕杉摇了摇头,“我只要你活着。”
随即又补充道,“朗儿没事,只是你不在,两个孩子都不对劲,朗儿一句话不说,宝儿日夜都在哭。”
轩辕杉拉住了她的手,就再也不肯放开。
淇安无奈的看他一眼,嘴角却愉悦的弯起。
“王妃,战烈不在谷中。”
过了一会儿,凤定来报,淇安吃了一惊,站起身来就往战烈养伤的地方奔去。
那巨石下还有人躺过的痕迹,一截白布,丢在地上,隐隐有些血迹。
淇安手有些发抖,展开了那白布,上面一行字怵目惊心,
“不如归去!”
什么叫不如归去,淇安站起身来,心里满是怒火,
“战烈你这个混蛋,身上还带着伤呢,你给我出来。”
什么回应也没有,只能听到风吹动落叶的声音。
“战烈,你给我滚出来,你身上的伤要是感染,你就死定了。”
淇安是真的着急,以战烈近乎白痴的生活自理能力,再加上他如今的处境,只要出了这谷,哪还能好好的活着,早不被哪一方的人马抓去活吞了。
还是没有声音,轩辕杉背着手看着别处,凤定和轻五低下头,盯着地面一个劲儿的猛看。
“战烈,就算要走,你也养好了伤再走,好不好?”
淇安放柔了声音。
可是,再无回音。
轩辕杉走了过来,伸手揽住她,“他走了。”
他走了,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一阵阵的疼痛。
望着他曾经躺过的地方,淇安闭上了眼睛。
莫大哥早说过的,她总要有所取舍的。
眼泪终于奔眶而出。
轩辕杉带着淇安离开很久之后,远远的浓林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月色里,红衣如火,是静夜里绽放至极致的绝世风华。
不能拥你入怀,不如,不如就此归去。
空旷的山谷中,响起了一声声的呜咽,由小及大,仿佛受伤的野兽来自心底最深刻的悲鸣。
“娘!”长卿抱着朗儿早已候在王府门口,朗儿看见淇安,憋了很久的哭意终于爆发了出来。
“娘!”朗儿从长卿身上跳下来,直直向她奔来。
而淇安,早在看见朗儿的那一刻,便已经泣不成声。
“娘,娘,娘!”朗儿抱着她,一直不停的喊着,像是要把一生能呼唤的全部唤完。
淇安将脸贴在他的脸上,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姐!”长卿跟在朗儿身后,却又在快要靠近她时生生止住了脚步,双腿一屈就要跪下。
却比他更快的,淇安抱着朗儿跪了下去。
轩辕杉看得分明,脸色一变,却没有过去扶她,只是手指不自觉的颤了颤。
“小姐?”长卿低呼一声。
“谢谢你,长卿,救了我的朗儿。”深深的一拜,是真正的感激和感恩。
“小姐……。”
可是这样温馨的场景,却被另外一场突如其来的哭声打断。
早一步回府的轻五,抱着宝儿一路狂奔,“小世子已经哭了一下午了,王妃你快看看。”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轻五看着王妃抱着小世子走进后院的背影,擦擦头上的汗,讨好的对轩辕杉说,“王爷,轻五这招见效吧?您也不用心疼王妃的眼泪了。”
轩辕杉斜了他一眼,张了张嘴,“立功的是宝儿,与你何干?”
走出老远,轻五才回过神来,大喊,“可是王爷,是轻五将小世子抱出来的啊。”
轩辕杉神情愉悦,大踏步的走回后院。
那里,有他的妻,他的孩子,他的幸福。
知道战青想见她,淇安头都没有抬,“不见。”
轩辕杉似乎有些诧异,确认的再看她一眼。
淇安根本无意再讨论这个话题,只舀着蹄花汤一直往嘴里灌,轩辕宝儿那家伙,前世一定是她的债主。自从她回来,小家伙又哭又闹,硬是连米汤也不喝了,她在那样的环境中呆了这么多天,虽然每天她用手在挤奶,但是营养跟不上,自然奶水就少了。宝儿胃口大,多吸几口吸不到就张着嘴哇哇大哭。
她心疼又无奈,只得认命大补。
轩辕杉不再问她这件事,淇安也没有再提起。
她与战青,见了又能如何,忏悔或是道歉,也挽不回已经发生的事实。
更何况,如果不是萧六,她跟战青,一点关系也没有。
直至一月后,一纸密信到了她手中。
那是,皇上的字迹,不是圣旨,却比圣旨更难违抗。
“战青,是当年宫闱之变,被朕逐出去的容妃之子。当年因为杉儿和杉儿的母亲中毒,朕一时悲愤,将所有可能的相干人等统统逐出宫去,却不知容妃已经有孕在身。是朕亐欠于他,如今他既犯下大错,国法不容,死罪难逃,后日即是他行刑之日,惟愿小七能见他一面,以偿心愿。”
“娘,你怎么啦?”朗儿看着她半天不说话,不解的拉拉她的衣襟。
淇安低下头来,摸摸他的头发,“娘在想,可怜天下父母心。”
朗儿眨眨眼睛,随即高声道,“娘,朗儿长大会好好孝顺娘的。”
“朗儿真乖!”夸了那小子一句。
“娘,那我今天可不可以多吃一块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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