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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凉薄(完结+番外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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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怀礼怪叫,“娘,你可别说我了,爹比我更偏心,有了儿媳妇,连我这个儿子都不要了。”
  金芸笑骂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有做儿子的自觉了?”
  几人有说有笑,淇安注意到李氏很少开口,只是在旁淡淡的笑着,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那些所谓的第三者啊,或许也不全都幸福。
  
  洛怀礼任职于军中,看起来似乎事务繁忙,就在家陪了她两天,就又出门了。
  有时候,也会跟她说一些事,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也难得上心。只大概知道轩辕骥虽然是太子,却也不能高枕无忧。二皇子轩辕极,生母是藩王之女,加之在外游历多年,在民间中享有至高威望。
  朝中势力大概分为三股,以莫若,洛怀礼为首的京官子弟,支持太子轩辕骥,以藩王和新进势力为背景的,支持轩辕极。像萧煜和洛英这些老一辈的臣子,却是保持了中立,只对皇上的尽忠。
  轩辕骥广有贤名,可惜手中可调动的军队不多,虽然支持者众,奈何手中无兵马,总是心有不安。轩辕极有地方藩王支持,其中不乏江湖中的武林势力,虽然一时无力与轩辕骥抗衡,但也不是全无胜算。原来两人势均力敌,各有所长,可是随着萧煜一去,这种平衡就有被打破的危险。
  萧家家破人亡,惟余一女嫁入洛府,虽然不至于立刻惟洛怀礼马首是瞻,但是萧家军是萧煜一手创立,对萧家死心塌地,萧家人的一句话就如同皇上的一道圣旨。若是萧七有令,也难保中立的萧家军不会偏向太子党。这对轩辕极来说,无异于致命一击。
  洛怀礼当然不会给淇安说得这么详细,是她一次闲暇时问起长卿,结果就给她来了这么一大段,听得她一愣一愣的。
  
  晚上洛怀礼回来,淇安把他看了又看。
  洛怀礼被她盯得头皮发麻,低下头把自己从头看到脚,好好审视了一番才疑惑的问她,“小七,你在看什么?”
  淇安咂咂嘴,“惊心动魄的权力争夺战,还从来没在现实中看见过。”
  洛怀礼哭笑不得,一把搂过她,“不知道你这个小脑袋,整天在想些什么。”
  淇安抬起头来,“父亲贵为兵部尚书,你也算功名在身,为什么要去踏这趟浑水,就好好的站着,不行么?”
  洛怀礼自负的一笑,“大丈夫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总要轰轰烈烈一场,才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淇安轻轻一叹,男人总有些想法,女人理解不了的。
  
  “长卿!”某日,淇安递给他一封信,“送给萧荣,就说萧七就算嫁入洛府,但也绝不会插入军中事务。要萧家军队禀持一贯宗旨,不要因为萧七而有任何改变,这才对得起老将军一世清名,无愧萧家数十年声誉。”
  长卿跪了下去,双手接过,“是!”
  长兰微微一笑,正在绣衣服下摆上的小花。她家小姐,是萧家珍宝,自然天下无双。
  
  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那就好了。
  时光匆匆过,转眼间,她与洛怀礼成为夫妻半年有余。洛怀礼温柔体贴,公婆待她慈爱有加,她以为,这就是幸福,那些伤痕,可以慢慢随记忆风干。
  就连莫若见了她都满是欣慰,直说该请洛怀礼喝酒,难得把小七养得又白又胖,脸泛红光。
  轩辕骥看着她,沉默不语,最终一笑,似是释然,“小七的笑容多了平和,少了疏离,把你交给怀礼,总算是正确的选择。”
  
  白天,她就自己看看医书,偶尔偷偷去拜访一下师父。夜晚,洛怀礼吃过饭会带她出去走一会儿,将京城深夜的繁华,领略了个遍。
  有时候,看洛怀礼脸有倦色,她也会留在家中,陪他小坐,聊聊家中闲事。
  秋天,不幸传来,前往连疆的龙崎将军,在战斗中身负重伤,不治而亡。
  




惊变

  淇安以为,她一介女子,那些战场上的事,离她很遥远。却不知道,有些时候,你不去找事,事就来找你。
  龙崎重伤身亡,临终之前,修书一封送给贵为皇后的妹妹,不过廖廖数语,却足以颠覆淇安的整个世界。
  “为国尽忠,死而无憾,惟余一女龙怜,孤苦无依,小女与洛家怀礼青梅竹马,情根深种。望皇上与娘娘垂怜,不求名份地位,只求成全了小儿女的心愿!”
  皇后抚灵痛哭,悲痛欲绝。跪在皇上面前为侄女请旨赐婚。
  顾虑到萧家,皇上略有犹豫,“已经为萧家赐婚,怎么能再为龙怜赐下同一门婚事?”
  皇后长跪不起,“平常人家尚且三妻四妾,更何况洛怀礼年少有为,一两个妻妾又何足为奇。况且龙怜品性纯良,萧七也是大家所出,二女和平相处,共侍一夫,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皇上略略沉吟之后,点头应允。
  
  第二日,圣旨下,赐婚洛怀礼。
  淇安呆呆的跪着,只觉得脑袋中嗡嗡作响。直到洛怀礼伸手将她扶起,一脸焦急的唤着,“小七,小七!”
  淇安回过神来,看着洛怀礼,无力的一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洛怀礼将她拥入怀中,低低的叹息,“小七,你放心,怜儿生性柔弱,很好相处。你是我正妻,又是我心爱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影响到你。所以,小七,不要怕,一切有我。”
  淇安无意识的揪紧他的衣裳,“可是,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只要她不喜欢,就不会有其他的女人。
  洛怀礼低下头看她,眼里尽是无奈,“可是小七,这是皇命。再说,不过一个妾室,何须大费周张。”
  淇安沉默不语,眼神却渐渐荒凉。
  
  闻讯而来的轩辕骥,似乎也觉得不以为意,“小七,你不该怪他,王孙公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这是皇上下旨,他违抗不得的。”
  “小七,怀礼不是喜新厌旧的人,龙怜也是以侧室身份入的门。这一次,不是怀礼的错。”
  是,洛怀礼没错,龙怜没错,大家都没有错,错的,是不是就变成她?
  是啊,如果真的是萧七,或许也觉得这样的事稀松平常。只有她这个外来者,想法才会这般格格不入。
  她抬起头来,看着轩辕骥微微一笑,“太子哥哥,我知道了。真的是我错了。”不该强求张楚渝的天长地久,不该执着洛怀礼的随口一诺,最不该的,是奢望了爱情的天长地久。
  宋淇安啊,那样固执相信着爱情的女子,真的该醒了。原来老天是以这样的方式惩罚她,惩罚她将梦想当成了现实,才会对真情这般执迷不醒。
  
  “小七?”轩辕骥疑惑的看她,直觉是刹那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淇安长长的舒了口气,眼神安静若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明白了,原来我,真的错了。”
  轩辕骥不放心的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才拍拍她的头道,“想通了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怀礼没有那个胆子敢欺负你。至于龙怜,讨好你还来不及呢!”
  淇安笑笑,没有说话。
  
  梦里,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
  张楚渝说,“淇安,她怀孕了。你放心,孩子会放在你的名下,我会在另外的地方给她们母子买套房子,不会出现在你和女儿面前的。”
  他说,“淇安,她很温柔,是个很好的人,不会跟你争什么的。”
  他说,“淇安,她很可爱,是个好姑娘,不要恨她。”
  他说,“淇安,我不会不要你的,你是我妻子,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朋友说,“淇安,你傻的啊,自动离开便宜了那个女人。更何况,你也不年轻了,什么爱情啊什么的就不要幼稚了,好好的守着张楚渝吧。至少,你才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
  
  然后,是洛怀礼说,“不管有多少女人,小七都是最重要的一个。小七如果不喜欢,就不会有其他女人。”
  他还说,“只不过一个妾室,何须大费周张。”
  最后,轩辕骥缓缓走来,“小七,你不该怪他,王孙公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这是皇上下旨,他违抗不得的。”
  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淇安从睡梦中惊叫着醒来,只觉得心绞成一团,痛得无法呼吸,眼角却干干的,一点眼泪也没有。
  
  “小七!”一直在外守着的洛怀礼忙撞开门冲进来,将她抱得紧紧的,“一切都没有变,小七,我说过,一切都不会变的。”
  淇安在他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忙用手按着胸口,让那疼痛慢慢过去。
  “小七!”洛怀礼把她放开少许,小心翼翼的看她,“做恶梦了是不是?真是个傻丫头,这么大了还会被梦吓到。”
  轻轻的把她放回床上,合衣躺在她身侧,用一只手掌拍着她的背,“不要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淇安缓缓闭上眼睛,听着他轻声低喃。
  如果从不曾动心,怎么会这样疼痛?
  人非草木,朝夕相处,柔情相对,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更何况,是那么渴望温暖的她?黑暗里,淇安悲伤的笑了。
  
  按照龙崎的遗嘱,他大葬之日,就是龙怜出嫁之时。
  那的确是场特别的仪式。
  天空飘着阴阴细雨,身着缟衣的军队,既是送葬,也是送亲。
  新郎新娘皆身着孝衣,既是扶灵,也是成亲。
  龙怜娇柔怯弱,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洛怀礼轻柔相扶,一路拭着她脸上泪水,低声安慰。
  如果淇安不是洛怀礼的妻子,她也会觉得这是场感天动地的婚礼,以缟素为背景,打造了一对相互扶持,悲痛中仍然执着坚强的情侣。果然情深意重,传为美谈。
  细雨打湿了她长发,她远远的看着,苦雨凄风中他的高大,她的柔美,真的再相配不过。
  
  正堂之中,洛怀礼牵着龙怜一个一个的敬茶。
  走到淇安面前时,龙怜乖巧的跪下去,怯生生的看着她,“姐姐,请喝茶。”
  淇安手一抖,几滴茶水掉了下去,刚好滴在龙怜手上,她迅速红了眼眶,诚惶诚恐的叩下头去,“对不起,姐姐,是怜儿笨。”
  淇安差一点又是一抖,第一次见面而已,已经可以称呼到那么亲切的地步了吗。
  眼见得龙怜这般委屈模样,金芸倒是打了个圆场,“好了,起来吧。以后姐妹俩好好相处,彼此也可以作个伴。”
  林氏也在旁边笑道,“怜儿乖巧可人,小七大方得体,一定会相处得很好。”
  淇安勉强笑笑,所谓大方,就是要把丈夫拿出来给人分享吧。
  
  当晚,洛怀礼进了小七的房。
  淇安一愣,从镜子里看着他。
  洛怀礼笑笑,低头靠在她肩上,嗅着她发间的清香,“还是觉得你最好。一天未见,我想你了。”
  一双手稳稳的将她托起,打横抱着向床上走去。
  淇安似是清醒过来,连忙推着,“洛怀礼你在干什么,今天可是你,可是你……。”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洛怀礼停住脚步,“是我什么?小七,我告诉过你,一切都不会变。你不信我么?”
  淇安苦笑,“洛怀礼,今天是她的新婚之夜。”所以如果洛怀礼不去,对那个女子意味着什么,她最能体会。她虽然万般不愿,却也无法心安理得的践踏着别的女人的尊严,来营造自己的幸福。她不愿意洛怀礼去那边,可是这时,她也没有心情。
  洛怀礼把她搂在怀里,一同躺在床上,淇安一动,他就立刻搂紧,“小七,我什么也不做,我们就这样好好的躺着。”
  将她的头按在怀里,洛怀礼轻声说道,“小七,我会照顾她,爱护她,可我爱的,却只有你。”
  所以他不舍得在这样的日子里,让小七一个人呆着。想到那场景,都会觉得心痛,反正来日方长,对龙怜还有机会弥补的。
  
  门突然被敲响,龙怜的随身丫头芳菲在外大喊,“姑爷姑爷,你快去看看小姐啊,小姐晕倒了。”
  洛怀礼一震,连忙从床上翻身坐起,一边对淇安说道,“小七,你先睡着,我过去看看,可能是因为龙将军的事她太悲伤了,我一会儿就来。”
  急匆匆的穿好衣裳出去,淇安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融入夜色之中。
  “小姐,要不要我去请姑爷回来?”被吵醒的长兰在门外问。
  淇安摇摇头,轻声道,“不用了。你去睡吧。”
  他们,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那一夜,洛怀礼没有再回来。
  
  隔日清晨,洛怀礼上朝之后,龙怜来向她请安。
  满脸红晕,妖羞无限,“姐姐,对不起,怜儿昨晚太累了,所以起晚了。请姐姐不要怪罪。”一边,抬眼偷偷的看她。
  淇安微微一笑,“龙姑娘多礼了,你何罪之有。”
  龙怜扑通的一声跪下去,眼泪扑漱漱的就掉了下来,一边大声说,“姐姐,您果然是怪怜儿了么?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怜儿不懂事。”一边哭得使劲咳嗽,一激动居然晕了过去。
  淇安吓一跳,连忙伸手去扶,芳菲也在一边大叫,“快请大夫,小姐啊,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好好的就晕过去了,小姐你可别吓我啊!”
  
  淇安的手才刚碰到龙怜的手腕,脸色就变了。
  很快大夫就来了,是龙怜带来的,据说是龙家的随军大夫,看着龙怜长大的,最了解她身体的状况,于是陪嫁到了洛府。
  他诊了诊脉,随后就跪到了淇安面前,“将军夫人,我家小姐自幼体弱,经不起折腾的,请夫人高抬贵手。我家小姐以后断然会听夫人吩咐,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的。”
  长兰长卿往前一站,挡在淇安面前,长兰眼神冰冷,“龙家的大夫吗?”
  淇安突然道,“长兰。”
  “是!”长兰连忙侧开了身子,低着头应道。
  淇安扯扯嘴角,“龙姑娘的确是体弱,以后若无必要,就不要来我这边了。不然真出了什么事,我担待不起。”
  龙怜睫毛轻轻颤了颤,龙家大夫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扶着龙怜下去了。
  “小姐?”长兰疑惑的看着她,似乎有些不甘。
  淇安扯扯嘴角,看看自己的手指,或许师父的医术还没学不到位,要不然为什么刚才龙怜的脉,她把了没有问题,怎么别人家的大夫一把就知道是她把那乖巧可爱的龙家小姐给折腾了呢?
  
  连着几日,小七都没有让洛怀礼进房。
  洛怀礼一走近她,那股不属于她的香味就让她恶心想吐。
  洛怀礼看着她,眼底尽是震惊,“小七,我就这样让你无法容忍吗?”
  淇安皱着眉头,努力的微笑,“我适应一下就好了,龙怜刚失了父亲,又是新婚,你先去陪着她吧。”
  “小七?”洛怀礼深深的看着她。
  淇安深吸一口气,“我真的没事,不要给我压力,先让我适应一下。我不会怪你,真的。”
  理智上劝服自己接受,却仍然过不了自己心理的那一关,所以身体比大脑更诚实,直接就发出了抗拒。
  淇安将头埋在臂间,苦笑,丈夫与牙刷不可共用,无关乎爱情。
  




波起

  “小七!”这一晚,洛怀礼又吃了闭门羹,他站在紧闭的门前,黯然叹息,犹如看见小七的心渐行渐远。
  屋内悄无声息,长兰守在门口弯腰一礼,“姑爷,小姐这几天胃口不好,精神欠佳,很早就睡了。请姑爷移步二夫人处吧。”
  洛怀礼静静的站着,夜风中有衣襟飘动的声音,“长兰,你也觉得我错了吗?”
  长兰神情不变,“姑爷没错!”
  没错?没错,长兰怎么会是这种态度,洛怀礼摇了摇头,轻声冲着房门道,“小七,我心爱的人只有你,即使有了怜儿,对你的心从来未变。”
  
  仍然没有任何回应,嘴里渐渐有了苦味,洛怀礼颓然低下了头,好半响才转头对长兰说,“好好照顾小七,我有事要出远门,明早一早就走了,少则一月,多则半年。你,你帮我转告小七吧!”
  “是,姑爷放心,姑爷慢走。”
  洛怀礼转头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我今晚住在书房。”
  等了等,没有听见应答,他回头看看长兰。
  长兰仍然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恍若无闻。
  “长兰?”他略略提高了声音。
  长兰头也未抬,“是,长兰知道了,姑爷早些休息。”
  洛怀礼驻足片刻,只看到落叶飘落于地,随风乱舞。
  
  洛怀礼走了之后很久,长兰才抬起头,放柔了声音,“小姐?”
  屋内的人没有应声,长兰顿了顿,推开门进去。那门居然是虚掩着的,长兰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看见小姐蜷在被窝里,已经睡熟了。几根调皮的发丝搭在略显清瘦的脸颊上,长兰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近日小姐身子不适,吃什么吐什么,整日精神困倦,话也少得多了。小姐脾气倔强,不肯让姑爷知道,可是她想小姐一定也是希望姑爷多多陪伴的。她抬起头来,吸吸鼻子,冲着黑暗里问道,“长卿,如果是你,屋里住着心爱的女人,明明知道她受了委屈,你会不会舍得离开?”
  长卿不疾不徐的声音低低响起,“如果是我,会一直守着,等到她愿意见我。”
  顿了顿,“不过如果是我,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长兰拭去了脸上泪水,“可是他,居然连门也没推就走了。”
  长卿从黑暗里出现,揽着长兰的肩膀,并排站在床前,凝视着小姐的睡颜,“没关系的,姐姐,小姐还有我们。”
  
  淇安第二天醒来后,洛怀礼早已在去往异地的路上,据说龙怜彻夜未眠,忙着为他收拾行李,凌晨时分,又依依不舍的演了一出十八里相送,最后,还哭晕在大门口,到现在还没醒来,两位老夫人都还在那边陪着。
  淇安睁大了眼睛,像听故事一样的听完,最后,赞叹,“好一个情深意重的女子!”或许龙怜,真的更适合他吧!
  长卿抬抬眼,“长卿不喜欢这样的!”
  淇安诧异,张大嘴,“长卿,刚才是你在说话么?”难得看见影子似的长卿居然也会开口,她一直以为长兰是他的代言人,他完全没有必要说话的!
  长卿点头,给予十二万分的肯定,“是,是长卿在说话。”
  淇安啼笑皆非,“长卿,我知道是你在说话。我的意思是,你说什么不喜欢这样的?”淇安来了兴趣,古代的男人不都喜欢这种以丈夫为天小鸟依人型的么。
  长卿抖了抖肩,“会酸死。”
  愣了半响,淇安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长卿,原来你还是个宝,你是在说冷笑话给我听吧。”一边转头对长兰说,“长兰,给你弟弟留意一下,给他找个媳妇吧,千万记得,要给他找个甜点的。”
  长兰看着小姐难得的笑脸,扯起了嘴角,“小姐,你不用担心,长卿的媳妇爹娘在世时早已经定下,甜美可爱的。”想了想,又补充道,“是表里如一甜美可爱,小姐!”特意加重了“表里如一”四个字。
  长卿脸微红,扭过头去,又擦拭着那已经纤尘不染的长剑。
  
  洛怀礼走后,淇安反而长舒了口气,轻松了不少,好吃好睡,脸色也渐渐好起来。
  除了早上有时候去给长辈请安,简直闭门不出。
  金芸有一次打量了淇安几眼,笑着对李氏说,“怀礼出去这几日,小七居然精神变好了。看来是怀礼太不懂得怜惜,把我们小七累着了。”
  淇安陪着笑了几声,尴尬不已,眼角余光瞄到龙怜笑声里慢慢苍白的脸,心中不由得有了几分苦涩。
  看看上座的金芸和李氏,淇安很是疑惑,分享了同一个丈夫的女人,真的能心无芥蒂的友好相处吗?
  
  一个月之后,洛怀礼终于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并不是因为公事办完,而是,龙怜有喜了。
  洛家这一代第一个孩子,不止金芸喜上眉梢,就连一向对龙怜入门之事颇有微词的洛英,也掩不住脸上的期待。
  洛怀礼行色匆匆,刚一下马就搂住了迎在门口的龙怜,“怜儿,是真的吗?”
  龙怜满脸幸福,娇羞的点了点头。
  洛怀礼略略后退,兴奋的看向她的腹部,皱皱眉,“怎么看不出来?”
  龙怜的头更低了,李氏在一旁笑骂道,“傻孩子,才一个多月呢,哪能那么快。”
  洛怀礼“哦!”了一声,抬起头来四处看看,“小七呢?”
  龙怜身子微微僵住,李氏咳了一声,答道,“她可能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在东院呢!”
  洛怀礼将龙怜交给芳菲扶住,“把怜夫人照顾好,有个什么闪失,唯你是问。”一边对龙怜说,“怜儿,你先回屋去休息,今时不同往日,不能随便乱跑了。”
  也不等龙怜回话,三步并两步往内院走去。
  龙怜呆呆的望着,眼泪悄然凝聚,李氏心有不忍,安慰道,“怜儿不必多心,你现在有了身子了,将来母凭子贵,会有好日子的。”
  龙怜低下头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怀礼匆匆赶到东院,却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放缓了脚步。
  树林间洒下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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