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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凉薄(完结+番外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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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一小两人严肃对视,半响,朗儿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好吧,我看着。”
  话说完,就将那小小头颅埋在淇安脸侧,“娘,你答应过朗儿,不会再丢下朗儿的。”声音里,掩不去惶恐和呜咽,刚刚练功练到一半,就看见娘在雨里越走越远,似乎毫无留恋的,一直朝前走着。
  听得她心里一酸,“对不起,朗儿,让你这样不安。可是你要相信娘啊,以后,永永远远不丢下你,永远也不会。”
  她不该的,再是伤心绝望,也不该在孩子面前,透露半分。
  那时候,朗儿不过两岁,她高烧到昏迷。迷迷糊糊间,拒绝所有的药和食物,只觉得身心都累到极点,心里极盼望着就这样的睡过去,再不醒来。
  
  真的是太累了啊,那时候的自己,黑暗里竟觉得无比安心。
  朗儿吓得整日整夜抱着她不肯撒手,她毫无知觉,只喃喃的说着,“人生苦短,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再后来,愈加不醒人事,长兰硬给她灌进的药又被她吐出来,朗儿哇哇大哭,“娘,你不要丢下朗儿,娘,娘!”
  那哭声,揪着她的心,让她要迈向那沉睡世界的脚步一再迟疑,终于,还是挣扎醒来。“朗儿!”她心疼地看着两眼红得过小兔子的小家伙,自己也忍不住眼睛发热。
  原来女人生而为母亲,就会比任何时候都勇敢。
  或许这件事对朗儿的影响太大,时至今日,都还在怕在某个不注意的时候,她就丢下他了。
  
  搂着儿子,淇安放慢了脚步,小心的不让雨淋到他,想想身边撑着伞的人,忍不住心头又是一阵无力。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回事,对于他的突如其来,她和长卿都保持了极高警惕,奈何朗儿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似乎是很喜欢他,一个劲的招呼他进门。
  长兰回来的时候,愣了好久,然后看看她,又看看朗儿,最后,问长卿,“你说这个男人是小姐捡回来的?”
  长卿像是还没回过神来,点点头,又摇摇头,“跟着小姐回来,可是是小少爷捡进门的。”
  长兰看看朗儿,朗儿正睁着眼睛无辜的望着她,“长兰姨,你生朗儿的气了吗?”
  长兰的脸立刻由阴转晴,笑容可亲,“没有,小少爷捡得好!”打量轩辕杉几眼,勉强点头,“至少还秀色可餐。”
  
  轩辕杉的脸色变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隐忍着任长兰左右上下地仔细扫视了好几圈,最后,背对着朗儿,脸色阴沉,语气却强装愉悦,“长卿,把小少爷的客人带回房去,要招待好了。”最后两个字明显语气拉长。
  轩辕杉眸光微闪,转过头看向淇安,“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因为,孩子么?”
  第一眼看到朗儿,他就知道这不是轩辕骥的孩子,眉眼之间,宛然铬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忍不住在心中揣测,越加烦乱不安。
  屋内一时寂静,朗儿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他疑惑的看看这个,又瞪瞪那个。最后,搂上了淇安的脖子,不安的叫了一声,“娘!”
  淇安低头朝他笑笑,脸色平静。
  
  轩辕杉看了朗儿一眼,抿了抿嘴,“明天,明天我要知道答案。”然后大踏步的走出门去。
  也不知道长卿是怎么招待了他,反正第二天看见两人,都是脸上挂彩。淇安看着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上惨不忍睹的青青紫紫,直觉的想笑,却又在看到那人深沉的目光时,生生忍住,一顿饭吃得好不辛苦。
  那一天,轩辕杉都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态。
  淇安忍无可忍,“那个谁,我们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我不问你来历,你何必对我的过去穷追不舍,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轩辕杉看着她,眼中微光,点漆如墨,“轩辕杉,不是萍水相逢,是第二次见你,我喜欢你,所以有关系。”
  淇安深吸一口气,“可惜,我不喜欢你。”
  再不会心动,愚蠢的交付真情,却换得遍体鳞伤。
  
  然后再不看他,他拉住她,她就闭上眼睛。反正,他永远也说不出声音来。
  吃过晚饭后,淇安迅速的回了房,轩辕杉站在门外,看着天上星星,一闪一闪,似乎会说话。
  他倚着墙,似乎陷入了深思。
  直到星光渐渐淡去,完全的漆黑,又慢慢亮起来。
  “吱哑!”门轻轻的开了,轩辕杉睁开眼睛。
  朗儿正站在面前,仰头看他。
  他笑笑,却发觉脸部僵硬,于是极不自然的蹲下身去,抚着朗儿的脸,“早!”
  朗儿突然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在他震惊的目光里,说出了更让他震惊的话,“娘以前,叫做萧七。”
  
  轩辕杉不知道是怎么纵身离开了那里,一口气在身体里乱撞。
  他张着嘴,却叫不出来,掌风如剑,所到之处,倒下树木无数。原来她是萧七,是他错了,是他错了。
  如果当初他勇敢一些,如果当初他不要那么自卑于太子的俊美风华,他怎么会容许她嫁给别人,他本来已经抓住了她的影子,却任她从自己指间溜走了。
  萧七嫁与洛怀礼,却在数月后石破天惊的休离,他一掌拍向湖心,人也随之落入湖里,任湖水慢慢浸过他的身体,直至耳鼻。
  怀着身孕离开,她,是受了多大的伤害?
  他仰面躺在湖水里,一动不动,却有点点嫣红,从紧握的指间流出,又溶入水里。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端午节愉快:)




逢君

  “宋大夫!”张东一边喊着,一边冲进门来。一眼看到淇安,眼睛一亮,直直的就扑过去。
  可惜还没碰到她衣角,就觉得脖子上一凉,他生生的刹住脚,头微低,就看到一柄长剑抵住,拿着剑的男人,眉目如画,可惜那脸上杀气生生破坏了这美感。顺着那让人遍体生寒的目光,张东看看自己那快要抓到宋大夫的双手,讪讪的收回来,讨好的冲他一笑,“我找一下宋大夫!”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剑尖没有移动分毫,张东连忙补充一句,“是我媳妇好像快生了,肚子疼!”
  顿时,杀气敛去,剑也消失了。张东摸摸头,再看了那男人一眼,不明白那么长一把剑,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再看看那修长身形,也不知道是藏在哪里了。
  正想着的时候,淇安已经看向他正笑着等他说话,张东搓搓手,却再也不敢造次的抓住,“宋大夫,她嚷肚子疼。”
  
  淇安一惊,转头叫道,“长兰!”
  长兰应了一声,走出来却两手空空,满脸无奈之色,后面跟着的,俨然是刚刚还在身边的轩辕杉,提着药箱,一脸平静,仿佛他这样做再自然不过。
  忍住想叹气的冲动,淇安叫着张东往外走,“叫了稳婆没?”
  张东擦擦头上的汗,“已经叫了,可是草茶说,要宋大夫在身边她才不害怕。”
  淇安点点头表示知道。这对小夫妻是淇安在采药时结交的,草茶害羞胆小,这又是头胎,一定是很紧张的。
  
  匆匆赶到,淇安和长兰进了房去,留下轩辕杉双手抱肩,看着那个张东不停的踱来踱去。
  情况要比淇安想像得要糟,草茶素来体弱,再加上紧张,羊水破了孩子却一半天不出来。草茶叫着叫着,声音却慢慢的小了。
  “草茶,你要勇敢一点,孩子就要出来了!”
  “草茶,这是你和你相公的第一个宝宝哦,你不想看么?”
  淇安一边扎针,一边急切的呼唤着。
  
  草茶握着她的手一紧,又开始大声的叫起来,“相公,相公,你在哪里?好痛,啊!”
  张东在外面听得一声声惨叫,再也忍不住的往里面闯。却被家中长辈挡住,稳婆也在门口一边接水一边道,“可别让男人闯进来了,省得沾了晦气!”
  草茶泪水涟涟,只是无意识的叫着。
  淇安一阵火大,走到门口一把掀开稳婆和几个丫头,“什么狗屁晦气,为他生孩子,是他的福气!”一把把张东揪进来,“看看你媳妇受的苦,你得好好看着,以后敢对她不好,把你头拎下来当球踢。”
  轩辕杉一手挡住那些因为淇安的动作而群情激奋的长辈们,一边瞪大了眼睛听淇安放狠话,嘴角却是无法控制住的上翘。原来她生气的样子,也这样的可爱!
  
  把张东的手塞进草茶手里,淇安又拿出一根针,一边转头道,“张东,快点和她说话,要她清醒着使劲。”
  看看草茶身下的血,张东已经吓得脸上毫无血色,不等淇安再催,他就把嘴贴到草茶耳边,“草茶,不要怕,我在这里。我陪着你,和孩子一起努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草茶眼睛似闭非闭,下腹却开始收紧。
  淇安心中一喜,知道草茶又开始用劲了,拿着银针就刺了下去。
  那边被淇安摔得七零八落的稳婆丫头们,一看有了动静,又齐齐赶过来帮忙。
  
  血水端出去一盆又一盆,即使是见惯了血腥的轩辕杉,都觉得有些心慌,他不知道原来女人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事情。脸色开始发白,她生朗儿的时候,是不是也流了这么多血,怪不得她常常气色不好,会不会就是那时流的血太多了?
  他还在那胡思乱想的时候,就有几个人趁他不注意往产房扑去,他火大,一手一个抓住,正要往外扔,却发现人家头上飘着的花白发丝,微微顿了顿,改扔为放,点上穴道放倒。
  然后嘴角一抿,冷冷盯着屋外还蠢蠢欲动的人们,可恶,竟然趁他在想事情的时候钻空子。
  他目光所过之处,顿时鸦雀无声。
  于是,屋内惨叫声,安慰声,呼唤声,声声不绝;屋外,却空前的安静,地上躺着几个,还站着几个,轩辕杉甩甩衣袖,任风吹起他长长衣袍,轻微作响。
  
  “哇!”孩子的声音响彻天际。
  稳婆抱着孩子,笑得皱纹都舒展了许多,“恭喜啊,是个大胖小子。”
  张东激动得嘴唇哆嗦,小心翼翼的碰小家伙一下,一边咧着嘴迷迷糊糊的问草茶,“我们的儿子啊?”
  草茶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这一刻,却仍是微笑着朝他点头。
  张东却突然两眼一翻,“扑通”一声栽了下去。
  屋里又是一阵兵慌马乱。
  
  门一打开,外面的光亮晃得淇安眼花,她想伸手去扶门,却抓住一双伸过来的手。温暖有力,掌心处,有一层薄薄的茧。
  她晃晃头,睁开眼睛,轩辕杉的脸近在咫尺,“生了?”他张着嘴。
  淇安点点头,眼里有着明显的喜悦,“是个儿子。胖乎乎的,很可爱!”
  轩辕杉往里面瞟了一眼,那红布包裹着的某样东西,皱巴巴的像个老头,哪里可爱了?但是,他很快的收回目光,点点头,“可爱!”
  只要她说可爱,那就没问题了,他一律同意。
  
  张东很快又醒了过来,兴奋的抱着新出生的宝宝四处给人看,只差没蹦起来了。
  已经是第四次又跑到淇安面前,“宋大夫,你看看,这是我儿子,可爱吧?”
  淇安含笑点头,“是,很可爱。”
  张东立刻笑得脸上长出一朵花似的,兴高采烈的连连点头,“连宋大夫都这样说,那就错不了。哎,二叔,快来看看,我儿子呢!”
  轩辕杉侧头看去,只见淇安欣慰的笑容里,含着若有若无的酸涩,心立刻揪紧。
  
  “真幸福的场面,不是吗?”淇安轻轻的说道。
  长兰悄悄的执起她的手,眼睛里立刻的就涌出了些热气。小姐生小少爷的时候,没有这样喊得惊天动地,甚至连眼泪都没掉过一滴,她站在床边,只看着小姐咬紧了被角,指甲都深深掐入肉里。
  那一刻,她的心痛,用万箭穿心来形容也不为过。
  直到小少爷生出来,包好乖乖的放到床边,小姐微微笑着,轻轻的将头靠了上去,然后闭上眼睛。
  她掩上门,奔出去老远,才敢放声大哭。
  小姐不肯哭的,她来帮她哭,小姐不肯流的眼泪,她来帮她流。
  可是,小姐痛过的,伤过的,谁来帮她抚平?
  她的小姐,原本就应该受到万千宠爱的小姐啊!那些人,她永远不能原谅,永远不能。一挥手,路边一排竹子齐齐划断,长卿安静的立在身后,等她哭完。
  
  “娘,你今天去看生小宝宝了吗?”朗儿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新奇不已,窝到她怀里,吵着要给他讲。
  “嗯!长兰姨不是给你讲过了吗?”淇安捏捏他红扑扑的小脸蛋。
  “那不一样啊,长兰姨讲的是长兰姨的,娘还没讲呢!”小家伙很是不满的摇着她的手。
  “那小宝宝胖乎乎的,很可爱。”
  “不对!”朗儿立刻打断,“长兰姨说,小宝宝脏兮兮,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好看。”
  “不会的,洗洗干净,等两天就会变得非常可爱了。”
  朗儿闷头想了一会儿,问她,“那娘,会比朗儿还可爱吗?”
  淇安失笑,原来问一半天,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啊,“不会,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朗儿还可爱的孩子了。”
  
  朗儿立刻心满意足的笑了,过了一会儿,又问,“娘,那朗儿生出来的时候也是脏脏的吗?”
  “不管怎么样,也是娘的朗儿。”
  “娘,朗儿生出来的时候,也有人高兴得晕倒了吗?”
  淇安沉默不语,只是收紧了怀抱,朗儿也闭了嘴,乖巧的靠在她怀里。
  “有,我晕倒了!”开口的,是抱剑站在门边的长卿。
  淇安和朗儿面面相觑,半响,却是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有些心酸,或许永远也不必提。淇安亲亲朗儿的脸蛋,有这个孩子,真的已经感谢上苍。
  
  “叔叔,你的宝宝出生的时候,你也晕倒了吗?”笑过之后,朗儿却突然问坐在旁边的轩辕杉。
  轩辕杉看看淇安,摇摇头,张张嘴“我尚未娶妻。”
  朗儿立刻翻译给一旁竖着耳朵的长兰,“姨,他说他还没娶妻。”
  长兰稍稍满意的点点头,朗儿立刻完成任务似的缩到淇安怀里去了,淇安警告的看了长兰一眼。
  长兰假装没看见,等了半天,没听见小少爷继续问。一抬头,才发现小少爷忙着去吃甜点去了,一口一个,忙得不亦乐乎。
  “哼,哼!”她连哼好几声。
  淇安抬起头来,“长兰,嗓子不舒服多吃点梨!”
  
  静默一会,长兰抬起头来径直问轩辕杉,“那你娶妾了吗?”
  轩辕杉摇摇头。
  “有婚约了吗?”
  摇摇头。
  “那……。”还想再问,淇安却打断了她,“长兰!”
  长兰嘴唇微动,却在淇安的盯视下,咽了回去。
  
  “长兰姨,什么是妾?”朗儿自己琢磨了好一会儿,发现不明白这个新听来的词语。
  长兰咬牙切齿,“就是某些不知所谓,莫名其妙,心狠手辣,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要来抢别人相公的女人。”
  “还有外表看起来像一砣稀泥,软不拉叽却又成天绷着张苦瓜脸,活像别人借了她金子还了草纸一样的女人。”长卿加了注解。
  朗儿求救似的看向淇安,“娘?”
  
  淇安揉揉额头,她们家的人说话真的是越来越有水平了,对上朗儿清澈的眼睛,她叹口气,“男女之间明媒正娶,是为夫妻。可是男人除了自己的结发妻子之外,再娶进另外一个女人,就不能给她同等的身份,这个女人,就称之为妾了。这只是对一个女人名份的称呼,不足以构成评判一个人的标准。看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朗儿要让自己的心去看,不要只看对方身份地位,也不能只看外表,更不能只听别人说,明白了吗?”
  朗儿似懂非懂的点头,又问,“可是,娘,男人娶了妻子以外的女人,叫妾,那女人也嫁了丈夫以外的男人,那叫什么?”
  众人皆惊,惟独淇安笑笑,“那就叫情人。”
  “情人?”朗儿疑惑的瞪大眼睛。
  淇安摸摸他的头,“所以朗儿要记住,要付出真心,才能得到真心。你要要求对方唯一,你自己也要同等对待。我希望我的朗儿,能长成一个情深意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朗儿低下头想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牢牢抱住了她,“娘,朗儿也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淇安诧异的看着他,“朗儿,你从哪里学来这句话的?”不想过早的剥夺朗儿的童年,所以她没有很早就教他那么多诗书,只是教他识了些字。
  朗儿得意洋洋的指着轩辕杉,“叔叔写的时候,朗儿看见的,叔叔就给朗儿讲啦。”
  轩辕杉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彩,“我无妻无妾没有婚约,没有进过青楼,没有抱过其他女人,宋淇安,你既已丢下过去,你的未来,我要参与。”
  不需要征求她的同意,他已径自作了决定。
  




不要

  淇安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轩辕杉也深深的回望。
  半响,淇安只是扯扯嘴角,“公子尚无家室,看来应该抓紧才对。可惜淇安认识的人不多,是帮不上忙了。”抱着朗儿,就要往卧室走。
  一股力道拉住了她,轩辕杉一瞬不瞬的望着,“我不是他,我只会要,我想要的女人。”
  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想要的女人,有多少个?今年要这个,明年要那个?不过不管怎么样,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我只要一个,从头到尾,我只想要一个。”
  “我不相信誓言。”淇安的眼里,居然有淡淡笑意,誓言啊,那是多么吞噬人心的笑话。
  轩辕杉居然也笑了,“我没有发什么誓,我只是告诉你我要做的事而已。”
  淇安不信,所以她抱着朗儿回屋去。
  轩辕杉也不以为意,不相信也没关系,他有的时间做给她看,一年,两年,或者一生。
  
  凌晨时分,长卿却突然睁开眼睛,一股肃杀之气笼罩而来,一跃而起,如缕轻烟纵向小姐的房间。
  冷冷的,与站在那里的轩辕杉对视,手紧紧的按在剑柄上。
  阴影里,长兰抱着朗儿走了出来。
  长卿手指动了动,长兰轻柔的声音立刻响起,宛若耳语,“小姐睡得很熟。”
  长卿的眉头立刻舒展开,眼神专注的看向轩辕杉。
  
  轩辕杉向他摆摆手,脸上浮起一丝无奈之色。
  随着嗖嗖几道黑影落到院中,屈膝跪下,紧接着,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主子,你怎么能丢下轻五自己跑掉,呜~~~~,轻五担心死了,呜~~~。”
  轩辕杉有些头大,把轻五哭得涕泪齐飞的脸抬起来,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轻五吸吸鼻子,“为什么不能出声?”
  门“吱哑”一声打开了,轻五侧过头去,眼睛蓦地睁大了,“宋淇安?”他惊叫。
  
  淇安稀里糊涂的还在想三更半夜谁在外面说话,朗儿也不见了,这才说出来一看。出了门来,看见这一二三四五六七的,站着的跪着的,是什么意思?
  轻五已经跳起来,围着她转来转去,“宋淇安,你离开太子了啊?”手舞足蹈的,“我就说,天下哪有人能比得过我家主子?你跟我家主子私奔了吗?”
  又跳到轩辕杉旁边,喜笑颜开,“主子,您想开了吗?我就说吗,憋太久了对身体不好,您又不是和尚。”
  “娘,你认识这个奇怪的人吗?”朗儿轻轻巧巧一句话,吓住了轻五。他惊叫一声,向后蹦了三蹦,“主子,您怎么这么厉害?才这么点时日不见,您就蹦出这么大个儿子。”
  “呯!”一记敲在他头上,轩辕杉看了他一眼。
  轻五立刻退后一步,看着朗儿的神色,依然是惊疑不定的。
  
  淇安却突然开口,“王爷,您的侍卫已经来了,您也该回去了吧?”
  长兰长卿一瞬间都把目光转向她,满是疑惑。
  轩辕杉抿着嘴,一动不动。
  淇安笑笑,“风华绝世,却口不能言的杉王爷,如果觉得已经在这里玩得够久了,也可以结束这个游戏回去了吧?”
  
  轩辕杉轻轻的笑了,眼眸中却有什么东西极深极深的隐了去,他朝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淇安可以看清楚的距离。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你什么,我早告诉你我是轩辕杉了。淇安,我不是游戏,只是我也身不由已,碰见了,便入了心。”
  淇安低低的笑了起来,“人心,是多么易变的东西。轩辕杉,我相信你这一刻的真诚,可是,”敛去了脸上笑容,“我不要。”
  心被刺痛了一下,却仍是安静的看着她。
  “为什么?”跳起来的,是被自家王爷深情款款吓到的轻五,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刚好就听见了淇安这番话。
  淇安指指自己的心,“因为这里,还住着一个人。”
  
  轩辕杉眼神微变,却在瞬间恢复了正常,“那也没关系,你用多少年爱上他,我便多少年等你忘掉,你总有,能看见我的一天。”
  向院中的人挥挥手,几个黑影瞬时消失,仿佛不曾来过。
  他背着手向房间走去,轻五连忙跟上,一边嚷嚷,“主子,你要干嘛,这次要把轻五带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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