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朱门-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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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虽然不难想象他方才做了什么，但更重要的是，这味道来自于哪里。

除了在怀蕊身上，温袅还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那个人就是，花月。

怀蕊那里怎么会有花月身上的味道？为何花月会帮怀蕊在秦晏之耳边吹枕边风？而她又怎么能特地将她接回来，并给了她专宠的地位？

这些之前想不通的问题此时在温袅脑中连成一线，再由一点慢慢的串联起来，终是在某一处点亮起来。

呵，怕是这怀蕊和花月之间，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羊吧。

又或许，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还被她们合伙利用了一把。

这般想着，温袅倒也不觉得气，在这偌大的府中。哪里有真正的无偿信任，至少她们没有害到自己，自己又何必去什较呢。

“大娘在和你说话呢。”秦遇之压的低低的声音穿过温袅的思结落入她耳边，温袅猛然一抬头．果然见屋中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挺着肚子的陈董悦虽然不再直接出言讥俏，但眸里的幸灾乐祸依日和从前没什么变化，

“大娘方才说了什么？儿媳刚刚在计算院中人数，好统计要发放的份例。所以没听大清楚。”温袅端起温雅的笑，没有半分尴尬。

温袅这坦然自若的模样打消了王嫣的不快，她和蔼一笑，道，“就知道你是个会当家的。这回府中办除夕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妙灵又病着，实在抽不出人。我便同老爷商议了下，就由你同我一起操持家务罢。”

同王嫣一起办除夕的事？！这不是间接的要教她管家么？

不过，王嫣方才话里别意忽嫁了绮兰，可见这事早就是她谋划好的，自己若是拒绝，大约会辜负了王嫣的心意罢。

在心里想了想，温袅抬起头来，浅笑淡淡。“儿媳对这些也不甚懂，大约也只能帮大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无得，我一一教你便是。”见温袅明了自己的意思并应了下来，王嫣双眼微弯，用心保养的眼角还是泛了丝细纹。

王嫣乐意了，但有的人却不乐意，陈菱悦按着肚子看了温袅一眼，轻哼了声，道，“大娘您这就偏心了。按照顺序也轮不到五弟妹吧。还是您有别的什么意思呢？”

王嫣素来不喜陈菱说这种不分场合不会动脑的性格，闻言只淡淡看了她一眼，说，“哦？按照顺序，我也是想让你帮忙来着。可是你这身子。若是出个差错，我话如何向老三交代？”

陈菱悦一哽，顿时觉得自己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而后眼珠一转，膘了眼面色冷淡的范千月。说到，“那还有千月呀。她可是范家的千金，理财断不会比五弟妹差到哪里去吧。”

“千月身份比不得五弟妹，谢过三嫂好意了。”哪知陈菱悦话音刚落，范千月自己倒先辞了去。目光却跃过半个厅堂，落在秦遇之身上，明明暗暗的浮着什么。

被范千月注视的秦遇之也冲她笑笑，掀唇道，“是啊。我相信以夫人的聪明，又有大娘的从旁指点，夫人还是做的来的。我就替夫人谢过四嫂的抬让。”

秦遇之这话一出，范千月眸色一滞，而后忽的扯唇一笑。却淡的让人心疼。

秦邺见再无异议，便咳嗽了一声，缓缓道。“那就由老五家——”

话还没说完。绮兰忽然轻笑一声，慢慢抬起眼睫，媚色流转，“说来，咱们还忘了一个人吧。”

别样朱门　「承」　第六十一章　孟华之娶（三）

绮兰的话，成功的将众人的视线吸了了过去，只见她拈指按在唇边，带笑的眼里别有深意。“论长幼顺序，也该是二少夫人吧。”

“呵呵，兰姨娘真是说笑，华二哥至今末娶，哪里来的二少夫人　？＇…fsktxt＇您莫不是要华少爷给大夫人做帮手？”陈菱悦咯咯而笑，似是觉得绮兰这话极是逗人。

但绮兰却不以为然。只是挑了挑画的精致的眉，看了秦静雪一眼，然后放下手，笑着说到，“华少爷现在确实还末娶亲，可不代表这一辈子都不会娶亲了，华少爷您说可是？”

被点到名的孟华不知道绮兰这么问的意思。只是顺意点了点头。

绮兰继续笑，这笑容愈发的深意起来。接着，她将身子转向秦邺，媚然道。“老爷，今日不如趁着大家都在，把事儿宣布了吧。”…

绮兰话音一落，众人皆是一副懵懂神态将她和秦邺看着，完全不知道到底什么事儿是要当着全家人宣布的。

秦邺咳嗽了一声，朝坐在这处的女儿秦静雪抬起了手，“雪儿，你来。”

秦静雪看了绮兰一眼，见她朝自己点头，眼睛一下子便亮了，嘴角也情不自其的挑了起来，移着步子到了秦邺跟前。

秦邺疼爱的看了看她，侧眸看向静静看着的孟华，忽然一勾唇，道，“华儿，你觉得雪儿可好。”

被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孟华一时领会不过意思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还是道了声，“三妹活泼可人，自然好的。”

秦邺满意的笑了，将秦静雪的手拉了起来，眼睛从她面色转到孟华面上，“那我将雪儿许给你为妻可好？”

孟华的脸色蓦地僵了。

其他人也全都愣怔住，不知道谁抽了一口气，像是窗外的寒风刮过众人心底，一个个都觉得从头到脚冒出一股莫名的凉意。

孟华终是反应了过来，忙站起身来，大步跨至秦邺身前，半跪了下去，一字一句道，“父亲不可。”

秦邺皱了眉，““为何？你和雪儿自来关系就好，娶她为妻总好过于娶一个陌生女人吧。”

孟华剑眉微蹙，“父亲，我和三妹素来是兄妹——”

“你们并没什么血缘关系，所谓兄妹不过一个称呼而已。”秦邺摆手止了他的话，咄咄再问，“我只问你，将雪儿嫁给你可好？”

孟华俊逸的面容此刻只是一片沉寂，同他的眼一般沉寂，“不好。”

再度听到拒绝，秦邺不由得也有些恼了，“怎的不好？雪儿欢喜你，你也自来宠她，现在不过给一个名正言顺罢了，为何不好？”

孟华抬起头来，侧面的轮廓线条绷的极紧，“我不喜欢她。”他一声一字，极为清晰，“所有人都可作证，我宠爱三妹，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我待她只有兄妹之情，再无其他，何况再如何。在世人眼中我和三妹就是兄妹，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十几年的亲情不可能转瞬变化。还望父亲三思，就算不用理会我的想法，也要为三妹的来来做着想。她配的上更好的男子。而我愿一直做一个好兄长，护她一生。”

满屋寂静。

众人还没有从秦邺的突然决定中缓过来，就已经被孟华三言两语将看好戏的心情给压了回去。一时间落针可闻。整个房间仿佛回荡着窗外呼啸的风声。

“华哥哥……”诡异的安静中，秦静雪似是才回过神般，轻轻的唤了孟华一声，接着一步一步朝孟华走去，直走到他的面前，方出声问到，“你真的不喜欢我么？”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害怕一大声，就会不小心的把什么给惊没了去，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语气，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声，

孟华低头看着自己宠溺的妹妹，一时觉得很是荒唐。却还是慢慢说了声，“我只当你是妹妹。”

他其实是能理解秦静雪的心态的，她虽有五个亲生哥哥，但秦栋之他们素来待她并不是很亲近，除开秦晏之，其他几人与她毕竟隔着一个母亲，再加上秦静雪性子一直骄纵，他们不会待她特别好也是必然。而秦晏之是个连自己都管不住的人，又何以知道去疼妹妹，所以，当孟华出现，把她当做亲生妹妹一般对待疼爱，秦静雪便慢慢的依赖起他来，渐渐也就生出些不一般的心思。

说来也是他疏忽了，秦静雪是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见到的男子少之又少。而她又一直认定了自己和她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觉得有了感情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也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对她好，便也是喜欢她的。

此刻，看着秦静雪在自己面前红了眼，落了泪，孟华说不心疼那是假的，毕竟这是他素来照顾有加的妹妹，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宠爱会让她产生误会，他倒是宁愿学秦栋之他们，淡淡的待她。

叹一口气。孟华抬起手想替秦静雪擦泪。刚一抬起忽然被秦静雪一个猛推。因为没有防备，孟华倒退了几步，听见秦静雪哭着连连说了三句“我讨厌你”，一句比一句语气要重，然后便捂着嘴撞开门跑了出去。

孟华转过了身，想了想还是没去追。只是看了秦南之一眼。带着拜托的意味。

秦南之领会了意思，颔首站起便追了出去。其他看戏的人大眼瞪小眼，似乎都还没理清发生了什么事，

出门的时候，外面飘起了小雪，洋洋洒洒地飘了下来，落在人的头上、肩膀、鞋子上，像是落下浅浅的愁绪，轻的不着痕迹，才会在人不知觉的时候印下了水印。

温袅独自往回走去，之前被王嫣单抽留了下来，无非是与她讲了讲筹办新年的事项，因怕会说很久，她便让秦遇之先回去了，此时一个人走在落了缘雪的青石道上，少了某个人的调笑声，竟然小小的有些孤单。

“温袅。”

一声轻轻呼唤，耶便不回头去看。单从这个称呼上温袅也知道身后慢步走来的是孟华。

整个秦府中，连名带姓叫她的，大约只有孟华了。

她悠悠地转过身，唇角噙着浅浅的笑，看着仿佛被细雪染白的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父亲可是说了你？”当时秦静雪跑出去后，秦邺就叫了孟华进屋，由着王嫣撑了会儿场面，才散了去。自己已经呆了不少时间了。而孟华直到这个时候才出来，可见被秦邺留了多久。

见温袅问起这个，孟华温润的眸动了动，牵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来，“众人只道是幸灾乐祸，唯有你关心我。”

唔，问一句就是关心么？只不过是顺口而已。

温袅心里想着，却没说出口。只是侧了身。等他一起走。

两个人并肩往回走去，不再是往常的有说有笑，反倒是各自默然着，似乎自孟华替秦静雪来道歉后，两个人的相处便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默契了。

“五弟待你可好？”沉默中，孟华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诧异他突然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温袅便只是随意答了句，“之前什么样儿，现在还就什么样儿，吵吵闹闹的也习惯了。”

闻言，孟华突然止住脚步，侧头看她，眼神晦暗的仿佛融了雪，“我不喜欢三妹，也不会娶她。”

“嗯？”温袅莫名其妙了。“我知道啊，你方才在众人面前也说了。”

孟华笑了笑，暗暗的杂着幽色，“那你呢？我问你的话，你可还记得？”

可还记得？怎么不记得，只是，从什么时候起，也觉得你不是适合的那一个呢。

温袅回眸看着，清明眸色晕开水迹，淡淡的，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孟华像是被她的眼神蛊惑，一点一点，慢慢地抬起右手，朝温袅的脸侧伸去，眼中的温润泛开一丝涟漪，好似温柔，胜似温柔。

在他快碰到的时候，温袅似是才反应过来，微微偏了偏头，孟华的右手就顺势落在她垂下的发丝上，有雪花融化在手心中，带出一丝凉意。

“其实你已经想好了是不是？只是不告诉我罢了。”孟华嗓音低低的，像是被黑夜沁过一般，带着点说不上来的若涩。“那日在君来酒楼我已经瞧见。虽然他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但却不违背你的心意。你实际上已经对他动了心，可是？”

动心？她对秦遇之动了心么？她以为她终有一日会喜欢眼前这个人的，却是在何时何地被秦遇之的笑给蛊感了心呢？

温袅长睫微颤，理不清道不明，

“我不知道。”

温袅答的诚实，孟华却轻笑，眼底暗了幽深一抹。“旁观者清，你对他什么心意，我看的比你明白。”

温袅动了动唇，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夫人就这么含不得华二哥？天都黑了还含不得回去么？”

静默无言的氛围，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给打破了静意。

别样朱门　「承」　第六十二章　烟火旖旎（一）

两个人扭头看去，只见秦遇之披着一件浅褐色风氅，撑了一把伞，视线直直地投向这边，因为纸伞和角度问题，只看得见他微微挑起的嘴角，似笑非笑的标准神态。

温袅眉稍淡掠，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脱口一句，“你怎么来了？”问完才发现自己问错了话，不远处那张只看见半张的俊脸，已经很不给她考虑时间的跨下了嘴角。

“怎么？只许你和华二哥雪中谈心，就不许我雪中漫步么？”秦遇之撑着伞，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语气神态俱好不到哪里去。

温袅叹了一口气，也朝他走去，刚至他身前，秦遇之就轻哼了一声，将伞往他的方向挪了一大半，替她抬去渐渐下大的雪。

见状，温袅方才恍然。“你是专茬来接我的？”

秦遇之低头看她一眼，又从鼻端哼了一声，这次温袅听清是个模模糊糊不愿吐清的“嗯”字。

她不由得想笑，只觉得秦遇之这段时间愈发爱和她闹些性子了。隐约记得一开始她还是一副漫不经心、老神在在的模样，再看如今的他，倒是有些怀念之前那个更欠揍的秦遇之了。

“看什么呢？”温袅猛的回神，才发现自己刚刚看秦遇之竟看到出神，他不得以才开口问话，只是面上神情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我们现在是回去么？”温袅动了动眉．不答反问。

秦遇之低头看她一眼，笑道，“好啊。说着，又抬头看向孟华，“华二哥和阿袅该是说完了吧，我们便先回去了，华二哥也早些回去罢，下雪了。”

孟华没动，只是看向温袅，润泽的眸中仿佛含着细雪。

不是没看出孟华的眼神，但温袅只是对他笑笑，说了声，“华二哥告辞”，便跟着秦遇之转身往回走去。

孟华看着两个人背着自己往前走去，温袅向秦遇之身边靠近了些，伸手替他极正偏斜向自己这边的雨伞。而秦遇之笑了笑，低头不知道和温袅说了什么，接着就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让两个人完全的被挡在伞下。

孟华没有动，任雪花变大，落满了头顶发稍，凉凉的顺着头皮慢慢珠透下来。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个相偎依的身影渐渐远去，看着那道纤细的影子渐渐的消失在雪色中，留下一片空茫的白，从黑夜中映射而出。

他闭了眼，忽然笑了声，却感觉有什么正一点一点从他的心里、生命，慢慢消失，

这几日温袅忙的不可开交。

毕竟秦府有这么大，人又这么多，每件事虽不需要亲力亲为，也得在事先一一安排妥当。所以，温袅这个只是打下手的也已经忙到喘口气都难的地步，作为主办人的王嫣，怕是更累更忙。

到真正接触了管家大事，温袅才发现王嫣真是不简单，暗地里要同小妾们不着痕迹的斗，以稳固自己和孩子的位置：而表面上更要好好的管理家事，全面而细致，不能留一点错处，大约比后宫的皇后也差不了多少了。

于是，温袅对王嫣佩服犹如滔滔江水，上了不知道好几层楼。

也幸而温袅是个还算聪颖细腻的人，对于王嫣布置的任务都能一一做好。而王嫣似乎也是故意培养她，到了腊月二十二晚，王嫣羊独将温袅叫到屋子里，说是要将小年交给她去办。

小年在又称作祭灶节，素来有“官三民四船五”的传统，就是官家的小年过腊月二十三，而民间的小年过腊月二十四。秦府是标准的官家，故而小年便就是腊月二十三。

说来，温袅才跟着王嫣三日不到，这小年的任务突然交给她，倒是让温袅先忐忑了一下。好在“男不拜月，女不祭灶”，因而温袅只需要操持祭灶的事宜，安排家中男子进行祭灶活动，自己倒不用亲自去。

次日晚，家丁们在灶王像前的桌案上供放好糖果、清水、料豆和妹草，然后将用豆腐、粉条、白菜、海带等熬成的“祭灶汤”端到老灶爷牌位面前，接着，把烤化了关东糖涂在灶王爷嘴上，便其上天后勿说差言。

一切准备就绪，祭灶正式开始，按照往年惯例，这次依用是秦邺主祭，他将酒洒在鸡冠上，跟着在神案前燃上香和烛，并燃放鞭炮。待这些弄好，其他人方一起跪了下来，在鞭炮声中口念祷词。

一首祭灶谣》毕，王嫣方进的屋来，将灶君像慢慢从上面揭了下来，放进火里烧掉，以示灶君成功上天。

第一次主持小年祭灶，温袅的安排滴水不漏，井井有条，深得王嫣和秦邺的赞赏，仪式完毕后，一家人共进晚饭，秦邺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温袅夸奖有加，只道是有朝一日她做的家母，定然是极佳的，

本只是随意一句夸奖，听在其他人耳里便不是滋味了。这秦邺的话，不是表示之后将由秦遇之继承家主地位，而温袅才可能是一家之母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邺依旧兴致高昂的吃着饭菜，其他人中，则有好些没了白日里祭灶的兴致，时不时有人将目光投向温袅，带着嫉妒不甘的神色，温袅不是没察觉，却依然心平气和。一概忽略。

饭毕，秦邺留在王嫣处商议过年的事，其他人则各自散了去。温袅出门的时候，正好和陈菱悦并肩而行，就见陈菱悦挺着个肚子朝她讥俏一笑，缓缓道，“别以为被父亲夸一句就真当自己是末来主母了，不过是有大娘撑腰，投机取巧而已。就你这样子，再慢慢想个十年吧！”说完，仗着身孕撞了温袅一下，由千柳接扶着离去，

陈菱悦撞的那一下是用了力的，温袅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秦遇之正在后面和秦简之说着话，没注意这边，倒是刚刚出门的秦南之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没事吧？”秦南之低头问到，见温袅摇摇头，又将视线往陈菱悦的方向投去一些，猜到几分了是怎么回事，便开口道，“三嫂素来这样，你勿要往心里去，惹的自己不痛快。”

温袅对他一笑，“四哥都说了她素来这样，我若是计较，早不知道气炸了多少回了。”

闻言，秦南之也笑了出来，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回走，身后是秦简之和秦遇之，而没人注意到范千月一个人被落在最后，无人相陪。

很快，除夕便到了。

从月初就为此忙碌着，到了这天倒也不觉得时间多不够用了，一切早在王嫣和温袅的安排下被布置的好好的。

门旁换了新春联，倒“福”双挂，窗上贴了剪裁精美的窗花，院中置天地桌，供佛接神。爆竹声声日迎新，好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天色渐渐擦黑，各房都换了新意到主院大堂吃年夜饭，火锅沸煮，热气腾腾，寓意红火；整鱼清蒸，有头有尾。寓意年年有余；还有带有“彩头”之意的萝卜；预祝家兴旺如“烈火烹油”的龙虾、爆鱼……各种各样寓意吉样而精致的菜肴，吃的大家满脸笑意。

温袅坐在秦遇之身旁，看着他和孟华、秦南之、秦简之几人推杯换盏，喝的欢快。连秦邺今日也难得的对几个儿子摆了好脸色，整顿饭笑容不离人，倒是真有一种合家欢乐的感觉。

温袅低头吃着菜，脸上也带着浅浅的微笑，到秦府大半年，是头一回觉得自己原来也是秦府中一员的感觉。

虽然陈董悦嘴已坏了些，虽然范干月窥觊着自己的丈夫，虽然孟华给的希望飘渺到完全没有，虽然秦遇之态度暖味不明……抛开这一切再看，其实秦府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人情味的。

当然，只有一点而已。不然秦邺也不会不同意将秦栋之和倚翠接回家中过年。

一顿年夜饭吃的舒舒服服，到底是过年，其他房中的人即便有不满意的，也都收敛着，比如坐在穿戴华丽的茹苑身边的陈菱悦，只是忽略她不看，倒也没给什么难堪。

饭后，本是该呆在主院陪着秦邺王嫣他们一起守岁的，但陈菱悦临时肚子不太舒服，便由秦简之带着回去了，接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散了，回到自己院子去。而秦遇之也看了温袅一眼。站起来给秦邺王嫣说了些吉利话，也领着温袅回到院子。

甫一进屋，秦遇之先出去叫来北城吩什了些什么，接着又折身回了屋，笑眯眯地对温袅道，“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记得穿厚一点，外面很冷的。”

温袅刚在床边坐下，闻言奇怪抬头看他，“这个时候？去哪儿？”

秦遇之仍是笑，一双眼亮亮的，嘴角孤度极为好看，“先别问，到了就知道。”他一边说，一边走到衣拒，从里面拿出一件狐裘，送给温袅。“再把这个穿上。”

温袅很是疑惑，有种完全不知道要千什么的感觉。“我说……不是该守岁么？”

秦遇之笑了两声，”是守岁啊！不过咱们换个地方。别多说了，赶紧换衣服，我去叫听润来服侍你，”说着。秦遇之又出了屋子，接着，听润就匆匆赶了进来。

因为过年，所以赶制的新衣都是极喜庆的颜色，温袅挑了件桃红色短袄，隐隐有桃花暗纹，衣襟上还凛了一圈绒绒的毛。而她下身则配了条浅玫色长裙，裙边浓着进精致的绣花，随著人的走动像是踏在花丛之上。

换好衣服，又系了狐裘，抱了个暖炉在手中，温袅方推门出去，见秦遇之也换好了衣服站在雪地里，听见声响。回头冲她一笑。雪光落在眸中，像是点亮了黑夜的星辰，干净而明激。

温袅有一刻的呆怔，接着。看见秦遇之朝她伸出手，俊眸含笑。

温袅提着裙子走过去，把手放进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