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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王爷冷王妃-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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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及此,云出又无端端地想起南司月的母亲,当年,若是她同时嫁给了并肩王与老南王,那夜嘉与夜泉的悲剧,岂非就不存在了?
  这个假设,让她自个儿都觉得好笑,不过,嘴唇刚刚翘起了,又赶紧压了下去。
  “长老。”她毕恭毕敬地朝女子行了礼,心里却觉得别扭:长老这个职称,实在唐突了她的美貌。
  “你说你叫云出?”长老微微点了点头,盯着她的脸问。
  之前见到云出时,她一直蒙着眼,所以,竟没看清楚她的长相。
  此时终于看清楚,长老的脸色有些微变,“为什么名字里有一个云字?”
  “因为我爹姓云呗。”云出很自然地回答,挠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大概是姓云……”
  单单只凭一枚玉佩,确实不能确定什么。
  长老默然了一会,突然转开了话题,“南公子,你们今日在神庙,可有什么收获?”
  “没呢。”云出沮丧地回答道。
  “有。”南司月却轻轻地打断她,微笑道,“其它收获。”
  云出愣了愣,突然想起下午的迷乱,脸刹那红了,嗫嚅了一会,然后小兽一样瞪了他一眼。
  南司月只作不知,依旧笑得优雅而从容,“长老此番宴请我们,只是把酒言欢,还是,另有所图?倘若是另有所图,不如大家摊开来说,各自省事。”
  他很直接。
  女长老听了却不生气,她笑了笑,反而赞叹了一句,“好,你不像其他王朝中人那样忸怩做作,说起来,你们两个,是几百年来第一个进入神庙的王朝人,老实说,我没想过你们会活着回来。”
  “为什么?”云出吃惊地问。
  虽然他们在神庙里看见了许多奇怪的幻象,但并不致命啊,与生死有什么关系?
  “即便是本族人,也并非人人都进去,如果太过贸然,便会遭受神灵的诅咒,或者疯癫或者自残,所以,我们很奇怪,为什么你们两个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女长老微微地眯起眼,视线终于从云出的脸,转到了南司月身上,“难道,是因为你那个奇怪的病?”
  “或许吧。”南司月不置可否,淡淡地将这个话题绕了过去,“那长老的这场宴会,是为了庆祝我们尚能生还?如此,多谢了。”
  说完,他潇洒地走到圆场中间,从容地问,“请问,哪里是我们的座位?”
  130第三卷 烟雨江南 (三十九)身世(2)
  南司月的表现显然让长老有点侧目,她有重重地看了南司月一眼,目光中已有激赏。
  “哦,你们坐这儿。”御珏赶紧走过来,将云出他们带到了靠前的两张桌子边,然后毕恭毕敬地走到她母亲身后,站得笔直。
  女长老也入座在最前面的一张桌子后,坐在她旁边的,还有一个男子,态度威严,气度伟岸眉目依稀与草植有八九分相似,看样子,他便是草植的父亲吧。
  也是现任的族长。
  等南司月做好后,他扭头,向南司月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出了那些蛇,你们王朝中人,还准备了什么来对付我们?”
  一开口,便是剑拔弩张。
  南司月神色淡淡,“那你们圈养的猛兽,总不是当宠物吧?大家各有所备,也不过是放着不时之需而已。”
  族长哽住。
  云出在旁听了一会,突然插嘴道,“哎,你们这里应该有野生蜂蜜吗?”
  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冷不丁地说这个。
  “其实,在烤肉的时候,刷点蜂蜜,会很好吃呢。”云出笑眯眯道,“草植就经常吃得很香。”
  “草植?”
  “她便是御珏上次救过的王朝女子。”长老显然是知道来龙去脉的,闻言,俯身在族长耳边低语道。
  族长点头,神色间的敌意比刚才淡了一些,“我让他们拿一些蜂蜜来,且试一试。草植最近可好?”
  “好。”云出笑眯眯地点头,“又懂事又乖巧。”
  心里却暗暗地腹诽:那个别扭的小孩……
  大概是有了儿子这个因素,族长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可对南司月,还是一副十分警戒的模样。
  等不多会,便有人拿着一小盘野生蜂蜜过来,云出跃进场内,拿着刷子,很细心地在那几头已经烤得吱吱冒油的牛身上刷着,她的动作娴熟老道,那蜂蜜一刷上去,香气便立刻浓郁了,惹人垂涎。
  “如果请长老再含一口酒喷上去,味道就更鲜美了。”等刷完蜂蜜,云出又笑眯眯地建议道。
  加一点就,肉香会出来的更彻底。
  而且,如果那口酒是美人含过的,只怕在场的男人女人,都会趋之若鹜吧。
  她一向不按常理,这个建议,更是赤裸裸的恭维啊。
  场内却是一阵轻笑声,显然,无人异议。
  长老愣了愣,然后会意地微微一笑,正想走入场内,突然从旁侧走出一个壮实的蛮族人,将一个小布包交到了长老的手上。
  长老将布包一抖,随着一个情敌的‘啪啦’声。
  玉媚晶莹翠绿的玉佩,就这样落到了地上。
  云出眼见,一低头便瞧清楚了,她不由得大惊,“怎么是我的?!”
  那枚玉佩,正是她交到老师手中,忘记拿回来的、母亲的遗物。
  那一边,长老已经弯下腰,将玉佩缓缓地捡起来,置于手心。
  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漂亮的,深邃的眼睛,变得更加阴沉暗黑,如潮水翻涌。
  “来人,将这个女孩抓起来。”她沉声,缓缓地吩咐道。
  云出愕然。
  御珏跨前一步,正要说话,却被长老用目光瞪了回去。
  南司月也没料到这个变故,此时站起身,朗声问,“敢问长老为何要抓她?”
  刚才全场还喜气盈盈,敌意渐渐没起初那么浓烈呢。
  她就算想发难,也该寻一个因由,怎么会如此突然?
  “南公子,这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长老并不回答,只是转过身,很诚恳地问。
  云出怔住,眨眼望向南司月,虽然这确实是个事实,可此时从他口中听来,却有种别样的感觉,让她觉得温馨。
  “如果我告诉你,这位姑娘的身份及其低下,即便是蛮族,也不可能见容这么低劣的出身,你还会这样回答吗?”长老望着南司月,低声道,“她便是我们找了十几年的祭品,我们从不用生人来作为神的祭品。除非那个人真的不该生在这个世上。这位姑娘,我是的一个婢女,勾搭上神庙使者后,生的孽种。那位使者,叫做随云。在他成为使者的那一天,族长赠给他一枚玉佩,便是这一枚。”顿了顿,长老继续道,“在我们蛮族,神庙使者是不能有私欲,更不能绳子的,便如你们的大祭司一样,如果他破戒,便会受到神灵的诅咒,他的后代,也是天下最低贱最不洁之物。更何况,她的母亲只是一个卑贱的婢女,是为我洗足的婢女。”
  云出站在圆场中间,呆呆地听着长老的这一番话,竟似完全呆住。
  她的父亲,叫做随云?并不姓云?还是一位神族使者?像御珏那样的?
  她的母亲,是个婢女?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只可惜,她没能继承随云的容貌,倒与我那个婢女长得七八分相似。”长老似惋惜地扫了她一眼,齿间幽幽地叹道,“普通得很。”
  云出让然只是眨眼这唯一的动作,她没有分辨,只是很安静地站在原地,消化着这乍然的道的消息。
  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
  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突然间,老爹老娘的底细都被人翻出来了,她终于不是天生地养的孤儿一只了,也有祖宗也有族人了,可心里,为什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对于这样低贱的一个女子,南公子,可还是一样?”长老重新问南司月。
  “自然一样。”南司月却好像根本没把她的话往心里去,他轻轻绕过桌子,笔直地走向云出,风轻云淡,“她是什么身世,也不妨碍她是云出,既是云出,当然是我的娘子。”
  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还要他解释这么多遍?
  麻烦。
  131第三卷 烟雨江南 (四十)身世(3)
  长老闻言倒有点吃惊,随即微微一笑,“南公子倒与其它王朝人不同。”
  南司月没搭理她,只是慢慢地走到云出面前,低声问,“还好吧?”
  任由她云出的神经如何大条,乍一听到这个信息,也不可能做到若无其事。
  在她心里,当她的生活真的太过艰难时,何尝没有幻想过,自己的父亲其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有一天会风风观光地来接她,给她很多很多好东西,让她不要再这么辛苦。
  虽然,那些奢望最后都被她一笑置之,可它毕竟温暖过她。
  现在,连最后的微渺的希望都没有了。
  她不仅是个蛮族人,还是蛮族中最低贱的?
  真正好笑。
  可即便如此,在南司月问她,‘还好吧’的时候,她还能仰起脸,微笑如灿阳,“还好。”
  御珏字啊旁边瞧着,下意识地向她走了一步,想说点什么,又被长老用目光瞪了回去。
  “谢谢你告诉我,我的身世。”云出低下头,将手中装蜂蜜的盘子小心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微笑着走上前,站爱南司月身边,望着长老,依旧是笑眯眯的脸,“现在,能不能将那枚玉佩还给我了?说起来,我爹的名字还是蛮好听的。”
  随云,这个名字确实挺不错。
  只是,这个名字却是挺不错。
  只是,难道他以后也要改姓随?
  随出?
  算了,还是叫云出吧。
  云出的脑子里哗啦哗啦,已经转过无数念头,可心里挺平静,除了小小的幻想被打破后,就没什么其他变化了。
  “对了,他还在吗?”她又问。
  那个叫做随云的爹爹,还在人世么?
  “事发之后,他已经被烧死,那个婢女当时怀着你,偷偷地跑了出去,躲过了刑责。”一直在旁边没怎么做声的族长森冷地开口道,“你如今既已经送上了门,便替你的母亲还了当年的刑责吧。”
  “你们要烧死我吗?”云出眨眼,觉得这件事也太荒谬了。
  不就是一块玉佩吗,不就是爹娘的身份有点奇怪吗,他们刚刚还有说有笑,还打算共同分享那几头烤得金黄烹香的牛呢,怎么眨眼间,又要烧死她?
  无冤无仇的。
  “那个……你还是先把玉佩还给我吧,我不想跟你们扯这么多。”云出很认真地将手伸到长老面前,一脸的倔强。
  长老却没有将玉佩还给她的意思,反而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她,那种冰冷的感觉,便好像她们之间有宿仇一样。
  云出就想不通了,大家没见几次面,至于这样苦大仇深吗?
  “来人,将这个不洁之人扣下来,先给神灵。”她吩咐左右,御珏在旁边瞧着,几次欲言又止。
  “蛮夷果然是蛮夷。云出,我们走吧。”不等蛮族人有所行动,南司月突然淡淡地开口说了一句,紫袍微扬,他已经握住她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去。
  脚步从容优雅,亦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与威严,在最初的时候,让蛮族人都愣在了当场,以至于不敢上前拦住他。
  云出虽然被他拉着,脚步虚浮地跟在后面,可脑子里却很奇怪地回响着南司月方才的话。
  蛮夷果然是蛮夷……
  她现在,貌似也是一个蛮夷了吧?
  云出几乎想擦擦额头的黑线,然后再提醒南司月:喂,你刚才好像连我一起给骂进去了吧……
  不过,这个时候扯这个问题显然不合适,因为,在他们刚刚走过第二头烤牛的位置的时候,那些后知后觉的蛮族人,已经伸臂将他们拦了下来。
  “南公子何必急着走?云出并不受神灵庇佑,所以,对她的合约便可不用履行,可南公子的合约却依然生效,这里都是我族的地方,就算南公子有飞天遁地之术,只怕也走不了,不如大家坐下来,继续吃肉饮酒,好好地聊一聊?”长老醇厚悦耳的声音,自他们的身后缓缓传来。
  云出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挺爽利地应了声,道,“对嘛,反正也走不了,我们照样吃肉喝酒,该干嘛就干嘛,我说长老啊,你当年不会也看中了我爹吧……”
  原谅她,她想象力太 丰(书)富(网) 。
  长老脸色微变,还未发话,南司月的手臂一用力,已经将那个身子扭成麻花的云出扯了过去,他的声音平淡而低沉,几乎有点颐指气使,不容她抗拒,“云出,跟我走。”
  她那点小伎俩,怎么瞒得住他?
  她是情知这样冲出去凶多吉少,所以才想插科打诨,想去束手就擒。
  他怎能允许。
  声音未落,南司月已经出手,紫袍被真气鼓胀,猎猎若风帆,黑色的长发抚着他此刻阴冷如罗刹的脸,竟让人生出些许冰寒的惧意。
  云出几乎看不见他是怎么出手的,反正刚才还挡在前面的四五个蛮族人突然都飞了出去,接着,她的腰一紧,人一已经到了半空中,再落下时,已经到了栅栏之外。
  栅栏里面,那百来人全部炸开了锅,纷纷拿起手中的匕首,涌了出来。
  南司月对路况不熟,低头匆忙地问此事搂在自己怀中的人,“还记得神庙的方向吗?”
  “记得。”云出点头,随意诧异,“我们要回那里吗?”
  “不回哪里,只怕要被他们困死在丛林里了。”南司月简短地解释道,“我对这里不熟。”
  言外之意就是,他就算有通天遁地的本领,都无法从这里全身而退。
  所以,只能先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暂避一下。
  而眼下,最好的选择,便是神庙了——长老不也说过,即便是蛮族人,也不可轻易出入那里的吗?
  132第三卷 烟雨江南 (四十一)围困(1)
  可即便他们想走,只怕,也并不容易,那些已经追过来的蛮族人且不算远远的矮栅栏已经被人打开,几头黑熊抖了抖全身的倒毛,正朝这边走了来。
  云出看得心惊,就算南司月的武功再深不可测,可他连日劳累,在神庙时的状态就不算太好,此时哪里应付得了这么多人啊熊啊的。
  云出顿时懊恼:自己当初怎么不更努力点,多学点高深武艺,也不至于每次当别人的累赘了吗?
  南司月的手仍然放在她的腰侧,脸上的表情亦越加冰寒,那种森冷的杀气,连云出都感觉得到。
  他是一定要突围而出的,不惜代价。
  这个情景,无端端地,让她想起那次在粤州海边,自己与唐三被老鬼追堵的时候。云出心中不由大恸,手艺抓,紧紧地揪住了南司月的袖子,她仰头,坚定地叮嘱道,“先不要妄动,等我一会!”
  说完,她挣脱南司月的手臂,折身往回跑去。
  南司月愣了愣,并没有追上去,只是停在原地,谨慎地听着身后的动静。
  云出的突然折返,显然也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些人本来已经追了出去,此时大多挡在了南司月的前面,不许他们逃走,身后通向宴会会场的道路却伶仃数人。
  云出武艺不好,胜在体力好,反应敏捷,不必那些蛮族人差,只见她左突右闪,竟然真让她冲进了宴会会场。
  宴会会场内,留下的人也不多。御珏是其中一个人,见到云出,御珏吃了一惊,他从前面冲了过来,似乎想去擒住云出,却也顺便地挡住了别人的来路。
  云出初时一怔,可一见到御珏的眼神,她心领神会,装作迎着御珏冲上去的模样,到了中途,小腰儿一扭,竟冲到了那个装酒的大缸前。
  然后,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恨不得以后一年的气力都透支,恨恨地。不顾一切地,撞了上去。
  这一撞,那酒坛却是是倒了,只是,她也眼冒金星,差不多要休克了。
  “对不起了,御珏。”她大声地朝御珏喊了一句,然后,掏出火折子,擦燃,扔了过去。
  火顺着流淌的酒液,呼啦一下燃了过去。
  这里的一切都是木头所制,而且,刚刚经过了一个严寒的冬天,木材都很干燥。
  至于酒液,当然不会像圣山那次的黑晶水一样,逢水不熄,但捣捣乱,吓跑那些熊啊野兽的,还是可以的。
  御珏听到她的喊声,望着眼前窜起的大火,在火光后冲着她微微一笑。
  笑容依旧灿烂纯洁,牙齿整齐干净。
  云出心中一暖,也回了一笑,然后捂着刚才不小心撞痛的额头,又重新跑回到南司月身边。
  身后的火势很快蔓延开来,蛮族人都急着去救火,至于那些刚刚放出来的猛禽猛兽,则被火光弄得焦躁不安,在哪里嘶吼徘徊。
  御珏不得不过去安抚,他轻轻地嘘着气,等黑熊们不再烦躁了,他才转过头,望着远处、南司月与云出渐渐不见的身影。
  难怪上次见面的时候,觉得她长得那么像小时候母亲房里的那个婢女。
  果然——
  是他的上任使者,随云的女儿啊。
  云出与南司月重新跑回了神庙,身后的人救火都来不及,也不挡着他们了,更何况,他们也坚信着南司月出不了这片丛林。
  来的时候,便是在丛林里弯弯曲曲地走了好几日,这里的植被啊景色啊都差不多,如果不是熟悉本地环境的人,如果贸然闯进去,十有八九会迷路。
  而且,他们作为当地人,想将他们找出来也很容易。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南司月会重新回到神庙。
  等探子将这个消息带给长老的时候,长老也有点吃惊,默然了一会,随即道,“不要让他们再从神庙里出来。就让他们就死在庙里,作为给诸神的祭品吧。”
  属下领命,下去依令将他们围困在神庙中。
  待叮嘱完后,长老微微侧身,看着依旧站在堂下,若有所思的御珏,轻声道,“你去把草植接回来吧,他在外面随便结识不相干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事。老师如果愿意,也随着草植一起回来吧。就说族内很快又大事要发生了。”顿了顿,长老狭长妖媚的眼睛轻轻敛起,“那位南公子,只怕并非寻常的王朝众人。”
  御珏点头,心知肚明:母亲是故意将自己支使开的。
  他是神庙的使者,白日都必须在神庙祷祝,如果他不走,到时候难免会左右为难。
  只是,他如果走了,这里还有谁会帮云出呢?
  她本是王朝人,是众人的仇敌,这次,却又变成了不洁之物。
  该如何是好?
  御珏一时半刻也想不到其他法子,只能收拾东西,去江南将草植接回来了,到时候,再请教老师吧。
  就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南司月与云出一旦踏入那篇遗址的范围,后面的人果然不敢追来了。
  他们似乎很畏惧这个地方,甚至都不敢走近,只是远远地嘶吼示威,云出只当给耳朵瘙痒了,听不见啊听不见。
  经过这一番折腾,此时早已经是深夜,她记得御珏说过:神庙在晚上是不能进去的。
  想起白日的种种幻想,云出有点悚了:难道,等到了晚上时,那些脏东西全部会冒出来?
  算了,还是先生火吧。
  这里并没有树木杂草,好在,这片遗址的战地范围极大,也有一些鸟啊或者人不小心落下来的枯树枝或者叶子,云出拾拾掇掇,竟然也收集了不少,她和南司月找了一个避风的、残缺的墙角边,正打算生火,手往怀里一掏,顿时傻眼:火折子在刚才扔进了酒里,怎么点火?
  难道要进行最原始的摩擦生火?
  云出囧了一会,还是老老实实地找到了两块碎石,蹲在枯草便,有力地敲击着,偶有火星间出来,可还没来得及将枯草点燃,便熄灭了。
  她的手却渐渐有点酸,暗中酸涩,从手臂,一直传到眼角。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她都没有开口说话,很沉默也很专注。
  南司月安静地坐在她身后,听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声,听了很久,就到好像她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终于开口,“云出?”
  “恩?”云出正应着,那一下的火星,终于窜到了枯草上,小小的火苗,一点点地点燃松软的枯叶,黑暗立刻被照亮,映着她沉静的脸。
  “如果我不是南王……”他轻声问,“那样的我,对你,可有区别?”
  “我本来就没把你当南王。”云出笑嘻嘻地回答道,眼角酸涩的感觉却更浓烈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啦,那些话,我根本没往心里去。”
  正如南司月所说,她的老爹老娘是谁,跟她有什么干系?
  她不过是云出,只是云出而已!
  可是——真的没关系吗?
  在南司月失口说那句‘蛮夷果然是蛮夷’时,她心里真的能做到波澜不惊吗?
  一直一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不知道自己属于那里。
  如今知道了,却怎如不知!
  这样的处境,真的让她无所适从,她既不可能回到自己的族群里,也无法再坦然淡定地呆在夜氏王朝。
  王朝中人对蛮族的态度那么贤明,如同她的身份被众人知道了,所有人都会防备她,都会唾弃她——她固然极少从他人那里得到过善意,却不想让自己陷入无边的恶意中。
  真希望这是一个梦。
  醒来时,她还是一个没心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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