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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王爷冷王妃-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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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亲之人的背叛。
外面的响动越来越大,他们已经到了大门前,便要撞门。
“咚!”
“咚!”
南司月放下书,又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让温热的茶水暖着自己冰冷的指尖,面容越发沉静了,目光淡淡地移向那群推门而入的人。
没有舞殇或者阿堵。
想想也对,他们当然不会傻到在他面前现身,可是,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可现身呢?
南司月唇角一勾,露出一抹冷魅的笑,竟是出奇的美,让那些闯门而入的人,俱是一怔。
“你们这么急着要来送死么?”他凤眼微眯,眸光若水。
明明已经深陷重围,还这么有恃无恐。
想一想那日别院一役,从门口一直堆积到内院的累累白骨,来人不禁胆寒。
“让他出来见我。”南司月依旧饮着茶,声音却越发寒冷。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一个人排众而出,他掀开斗笠,笔挺地跪在南司月面前,“王爷。”
南司月将茶杯放下,静静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阿堵,好半天,才淡淡地问道,“舞殇呢?”
“她已经被擒了,关押在夜宫地牢里。王爷放心,她现在很好。”阿堵低着头,至始至终,没有看南司月。
他的脸上,亦是死一般沉静。
南司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再说。
还说什么呢?
难道,让他像女人一样,抓住离开自己的情人,使劲地摇晃,“你有没有爱过我,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既已成事实,过往一切,又何必去追究真伪。
“我相信你有你自己的苦衷,至于苦衷是什么,我不想追问。”一阵难耐的沉寂后,南司月终于开口,“你既已有了选择,就不要再心存不忍,徒自伤身罢了。”
阿堵依旧笔挺地跪在他面前,不发一言。
在他身后,浮起一阵细碎的窃语声。
阿迪突然弯下腰,毕恭毕敬地朝南司月磕了一个头,手猛地抽出身边的长剑,便要自尽在南司月深浅,哪知南司月身形一动,紫袍轻扬,幻影般出现在他面前,右手紧紧地握住他的剑刃。
温热的血,顺着冷白的剑刃,缓缓地滑落。
阿堵愕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南司月,“王爷……”
南司月不是应该武功尽失了吗?
可刚才的速度,便连一个一流高手,也会自愧不如。
愕然过后,阿堵立刻一脸担忧与急促,“王爷,你怎么能服用——”
“冲着你这份关心,无论之前发生了任何事情,本王既往不咎。”南司月低声打断他,然后,扬高声音,朗然到,“阿堵,你这次忍辱负重,假装投诚,为本王将这些人带了来,本王领你这份情!”说着,他的声音陡然一冷:“全部诛杀,一个活口都不能放过!”
话音未落,从正屋里突然冲出几十名黑衣人,第一排整齐地蹲下,可连发的诸葛弩已经对准了墙外的树上、檐下,箭如雨出。
那些先闯进来的夜氏士兵,根本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是锋利的箭簇刺穿喉咙,颓然倒地,倒地之前,还死死地盯着阿堵:也搞不清楚阿堵到底是哪边的奸细。
也有反应快的,侥幸从这样秘籍的箭雨里冲了出去,可到了巷子口一看,却发现那些守住要塞的大内高手,不知何时被人抹了喉咙,软软的靠在墙边。
他们正惊疑,一柄柄雪亮的剑已经绕到了他们的脖子上。
整个灭口行动,快而迅疾,连惨叫声都没放出一些,出了这个小巷子,大街上的人们依旧来往如常,根本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异状。
院子里,阿堵依旧跪在原地,南司月在他身前,手始终握着剑刃,任凭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他没有松开。
“王爷……”阿堵对着突然的变故有些恍惚,愣愣地看着南司月英俊深沉的眉眼,心中茫然。
“我说过,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阿堵,仍然是南王府的大主管,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主管,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松开手,“从现在开始,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即便是自裁,也是抗命!听到了没有?!”
阿堵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声‘是’,回答后,眉头又皱了起来,他颓然地扔下长剑,双手支地,头垂得很低,面色惨败如死灰,不敢再看南司月。
“就算王爷念着情分不杀属下,属下也不能再继续留在王爷身边了,属下欠了并肩王一个天大的人情……”他惨然地低诉,只是,他的纠结还没说完,南司月猛的扬手,冲着阿堵的右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阿堵被他打得倒在了一边,嘴巴一张,吐出一口血,好半天,他才转过头,怔怔地看了南司月。
南司月的手上本就有伤,这一甩之下,阿堵的脸上也沾染了血痕,再加上唇角的血丝,头发散乱,看上去颇为狼狈。
可相比之下,南司月也似乎好不到哪里去,他脸色苍白得近乎泛青,目光灼热得可以噬人,掌心的伤口深可见骨,拳头紧紧地握着,垂在两侧。
从远处看,他似乎只是气定神闲地蹲在阿堵身前,因为阿堵的一句失言,惹恼了这位杀伐决断的南王殿下,所以教训了他一下而已。
可只有阿堵,才看得出来王爷绷得多么紧,好像再一碰,就会裂成齑粉。
“你欠他的人情,本王会帮你还!”他盯着阿堵,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现在已经是本王的人了,不再是曾经的阿堵!”
阿堵怔住。
“起来吧,这件事,不要对第三个人说起。我会派人将舞殇就出来的。”南司月深深地吸了口气,才从刚才近乎无力的紧绷中缓过气来,他慢而优雅地站起身,淡然地看着四周,挥手道,“就按照阿堵原先的计划实行吧。”
阿堵原先的计划?
连阿堵本人都愣住了。
他何曾有什么计划?
这一次来,本事存了必死的决心,只望能以死还债。脑子根本就是乱糟糟的,还有什么计划?
正狐疑呢,南司月的千里传音,已经低低地潜到了他的耳边。
“知道你叛变的事情,南王府只有我一人而已,他们都会认为你是故意潜伏在那边,你的声誉不会受到丝毫影响。可是,机会只有这一次,阿堵,不要让我失望第二次。”
阿堵闻言,痴痴地抬起头,南司月已经拂袖转身,大步朝堂内走去。
他的背影依旧笔挺修长,绝代风华,让人忍不住想去追随。阿堵以前看着南司月的时候,只觉得王爷才烁古今,运筹帷幄,天下无他不可为之事,他崇拜与他的强势。
到今天才知道,其实王爷真的很累,刚才那一瞬,那紧绷的躯体,铁青得近乎哀伤的面容,都让阿堵觉得触目惊心。南司月可经天,可纬地,可以在泰山崩塌于前时,不躲不避,甚至于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对于他爱着的人,只需要小小的一指之力,都可以让他伤得体无完肤,溃不成军。
到底需要怎样的胸襟,才能包容一个你信赖了二十年的人,在生死关头的背叛,还千方百计地去保全他的性命,他的名声前途,甚至于,他的犹豫。
阿堵伸手抹掉了嘴角的血痕,终于站起身,追随着那个清冷而威严的身影,大步走了过去。
197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二十四)一月追杀(8)
那些倒在屋里屋外的人,全被秘密地埋掉,南王府的其他人则化装成夜氏这边的士兵,假装“抓捕”到南司月,再由他们押送着,送往了皇宫。
如此,便能顺畅无阻地通过大街的重重封锁了。
只是,这一招瞒天过海,实则险之又险,南司月这次只来得及亲自召集两批人入京,第一批此时正在保护云出,他身边的这一批,是他最后的筹码。
只是,纵然这些侍卫都是南王府数一数二的高手,毕竟只有区区数十人,刚刚是出奇制胜,才可以将阿堵带来的那些人全部搞定,而他们现在走到大街上,万一露出了什么马脚,下一刻,便会被更多人的围杀,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每个人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唯有南司月,至始至终,没有露出丝毫怯意。
他的安宁感染了其他人,大家见见将动作放软,将神色放轻,便好像自己真的是夜市这边的士兵,正得意洋洋地抓着本季度最大的通缉犯,亲爱的南王殿下,去皇宫领赏。
阿堵随在南司月左右,神色间仍然有点木滞,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
他现在,只能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站在南司月这边。
可是——
“王爷,你真的不该服用那粒药丸。”虽然经过了这么大的巨变,阿堵絮叨的性格,还是没办法改啊,“它虽然有助王爷将真气冲破丹田,恢复武功,可是这种药太霸道,稍有不慎,很容易被反噬……”阿堵说了一半,有自发地咬住舌头,将剩下的话吞了进去。
嘴里徘徊着一缕苦涩的腥味。
王爷为什么要孤注一掷,强行将自己的丹田冲开,不也是,因为他么?
没有他的倒戈,王爷的处境何至于这么危险?
可是,那一日,闯过别院后,并肩王秘密召见他,他又能怎么做?
并肩王对他是有恩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帮报父母之仇的恩情,他铭记于心,怎么能弃而不顾?
所以,他只能听并肩王差遣。所以,将那么信任自己的王爷,限于不义。
就算南司月原谅了他,他也不可能原谅自己。
阿堵正胡思乱想,几欲撞死,他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握住。
随意的,坚定的,温润的,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握,便让他烦躁欲狂的心,出奇地安宁平和。
“放心,都交给我。”南司月的目光依旧看向前方,宽大的袖袍,也掩住了那两只一握即分的手。
阿堵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只要在南司月身边,他就什么都没有办法去想,只需要执行他的话。
按照原计划,阿堵他们截住了南司月,就要将他送进皇宫,准确地说,送到夜泉的面前。
一路上,也有盘查的人,可阿堵应对如流,而且,他们也万万想不到,南司月会自投罗网。
他们很顺利地进了宫。
刚刚从云出身边撤走的六十七人,还不出半个时辰,又重新折返了回来。
云出惊疑地看着领头的那位,不解地问,“难道大人改变主意了?”
“不是,我们刚刚得到最新消息。”首领垂头,低声道,“王爷已经被擒了。”
云出怔住,好半天,才扶住桌沿,笔直地站好,“然后呢?”她冷静地问。
“他们已经入宫。”首领回答,“就在刚才,被阿堵送进了夜泉所在的昊天殿里。”
“阿堵?”云出眨眼,雨点搞不清状况。
“属下也只敢远远地打听了一会,所以具体情况并不太清楚,风闻,阿堵大人似乎是当初并肩王安插到南王府的内应,现在——他倒戈了。”自从奉南司月之命,将王妃送到安全的地方后,他们这行人,便算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只在深宫大院呆着,全心保护云出的安全。
直到中午的时候,云出发话让她们去保护南司月,这才从冷宫的领域出去,却不防,刚出去没多久,就撞到了南司月进入昊天殿这一幕。
他们装作好奇,向旁边的宫中侍卫问了几句,那侍卫刚好知道一些内幕,正苦于八卦无处诉,便神采飞扬地将阿堵在南王府潜伏二十年,一朝倒戈,擒住了南王的实例好好地吹嘘了一番,他们这才【恍【然【网】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样一来,很多事情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自硬闯别院后,王爷的踪迹会一再暴露。
为什么那些前来援助的南王府众人,会一次又一次地遭到埋伏。
——这些高度尖端的秘密,本只有寥寥数人知道,可是,如果阿堵倒戈……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阿堵几乎知道南王府的全部秘密!
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那些本打算援助南司月的六十多名暗卫也没敢妄动,待南司月进入昊天殿后,他们也退了回来,向云出报告了这个消息。
现在王爷被擒,阿堵大人倒戈,舞殇下落不明,他们一下子便成了群龙无首,只能唯王妃的命令马首是瞻了。
听到这个消息,云出一时半刻也有点回不过神来。
怎么会是阿堵呢?
她可以怀疑天下人,却无法去怀疑那个笑容憨厚,行动利落,对她亲和友好的阿堵。
换言之,连她都不愿意相信,对于一直将阿堵视为亲人的南司月而言,又该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云出的心突然一阵揪痛,也说不清是为谁而痛,但却是痛得厉害。
“王妃,如果王爷真的出事,我们必须将你尽快送出夜都。”那个首领还没忘记对南司月的承诺,“现在各门的守卫都已经变弱,正是出城的最好时机。”
这也是南司月一早设定好的一步。
他入宫,夜泉以为得手,夜都的防护必然会松懈——到那个时候,他应该会更担心进城的援救人员,而不必担心那些出城的人。
这个时候,也是云出离开、最安全的时候。
他不能继续让她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呆下去了。
只是……
南司月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云出已经知道了他入宫的事情。
既然已经知道,又怎么会那么洒脱地离开?
“先派两个人去打听王爷那边的进展。”她的脸色方才一片雪白,可仍然站得笔直,在这样一个近乎毁灭性威力消息的打击下,云出的表现,反而比这八十七名暗卫来的镇定许多,“再找一个人通知各部,就说……”她顿了顿,终于用一个折中的方法,防范于未然,“现在从夜都传出去的任何指令,如果没有王爷的亲笔亲信,都按下不动。”
倘若阿堵真的叛变,她必须保证南司月的后方不至于起火。
可是,如果阿堵没有叛变呢?
云出也不会让这条诋毁性的消息,从这里传出去。
“今天的流言,只止于这里,谁也不要再说起。”她扫视了一下众人,慎重地吩咐道,“如果我听到其他人再谈论阿堵的是非,我会不厌其谈,一一地‘问候’各位,直到把那个人问出来为止。”
众人听旨。
其实,对于这个不太公开化的王妃,他们心中也没有太多的崇敬之心,只是单纯地将她当成一个妃子来对待。
不过,南王对这位王妃的重视,也是举府皆知的。
有了这一层,他们对云出就更用心了一些,爱屋及乌也罢,摄于南司月的威严也罢,可打心底,还是将她当成一个女流之辈。
然而,在此时状况不明,群龙无首之际,这个看上去单纯好骗、毫无闺秀气质的女子,身上却有一股让人安静的力量。
“在消息更确切之前,大家且稍安勿躁。”简单地安排了一阵后,云出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随口道,“该干嘛级干嘛去,等会有安排,我再叫诸位。”
除了留下来打探南司月消息的几个人之外,其他人都各自散了,重新回到自己伪装的那个岗位。
“你们过去后,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好好地记住,回来一一告诉我。”云出抬头,重重地叮嘱那两个探子,“夜泉不会太快把王爷怎么样,若还不想南王府举全府之力对他进行报复,他一定会现将王爷关押起来,你们探清楚王爷被关在哪里后,再回来。”
那两人听命颔首,迅疾地隐了出去。
云出仍然坐在桌边,呆坐了很久,突然扭头,朝站在她身后,专门伺候她的老公女说,“麻烦你,我饿了,有东西吃么?”
198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二十五)终极对决(1)
饭菜端来后,她真的吃了很多,平生第一次,吃得很慢。想起南司月吃饭的样子,不免好笑,原来吃得太慢,肚子是很容易饱的,难怪他每次都吃得那么少。
可是,即使是饱了,她也必须多吃点,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
接下来的日子前途叵测,多储存点总是没坏处的。
去打探消息的那两个人一直没有回来,云出亦很耐心,吃完饭后,照旧看自己的书,竟然还能将内容看进去,她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只是,南司月那边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
南司月见到了夜泉。
两人虽然一直在打照面,仔细一想,竟很少有机会心平气和地聊什么,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甚至于,一次比一次激烈。
便好像上辈子有仇一样。
现在,南司月的身份算是‘阶下囚’,夜泉是‘胜利者’,两人又各怀心思,这样阶上阶下地对望,竟然比往日的任何一次,都觉得平和。
很久违的感觉,便如宿命。
“南王,我们又见面了。”夜泉缓缓地走下台阶,停在南司月面前,清冷的眉眼冷峻而骄傲,语气分明是挑衅的,可听来并不觉得刺耳,反而有种颐指气使的霸气,很是悦耳。
南司月微微一笑,“虽然半年未见,却是神交已久。”他的声音很平和,清润动听,与夜泉不相上下。
“这样的见面方式,南王殿下不觉得意外么?”夜泉未料到南司月还能这样气定神闲,眸光一敛,有意地看向站在南司月身后的阿堵。
阿堵的头垂得很低,可夜泉还是看见了他惨白的脸和紧紧拽住剑柄的手。
“为什么要觉得意外?”南司月却似乎没有听出夜泉的话外之音,他很自然地看了看这座昊天殿,淡淡道,“你现在既然是夜王,在皇宫里见到你,岂非很正常的事情?”
夜泉一哂。
看来,南司月是想和他绕到底了。
“你就不想知道,你最亲近的部下为什么要背叛你?”夜泉索性挑破话头,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我原以为南王府是多么森严忠诚的地方,原来,也不过尔尔。”
阿堵闻言,握紧的手轻轻一颤。
南司月看在眼里,心中微叹,他垂眸,轻声道,“陛下,可以单独谈一谈吗?”
见夜泉目露狐疑,他将双手伸出来,放在夜泉的眼前,“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先将我的手绑住。”
“听闻南王武功尽失,朕如果锁着你,岂不是告诉世人,朕怕你吗?”夜泉没甚好气的哼了一声,挥挥手,屏退了众人。
当然,也将阿堵一并退了下去。
在阿堵退到门口时,他忍不住抬头朝里看了一眼:夜泉已经转身,正重新朝台阶上走去,南司月站在夜泉身后,此时,他微微侧过脸,朝阿堵和煦安定地笑了笑,显然,并没有将夜泉刚才的刻薄放在心上。
阿堵刚才因为夜泉的一番话,正羞愧难当,气血翻涌,可瞥见了南司月的笑容,那握紧剑柄的手,又缓缓地松弛下来。
众人退出后,守门的太监将昊天殿的大门轻轻的合了上来。
夜泉已经折回了宝座前,他转身,慢慢地坐了下去。
两人一站一立,一黑一紫,眉眼前的冷意颇为相似,都有种说不出的清贵高华,如果跳开双方的恩怨,单单只看画面,却是极美的。
现在已是下午,十二月的天气,虽然天空挂有薄日,光线依旧婉转而暧昧,昊天殿里昏黄而空旷,夜泉一身合休的黑色金边长袍,与南司月宽松飘逸的紫衫绶带,亦成为这片昏黄中抢眼的两抹色彩。
夜泉比南司月略黑一些,常年粤州海边的风袭,让他的脸呈一种健康的小麦色,也让他的五官多了一份凌厉,相比之下,南司月则太过苍白了,清淡如玉。
一个虽然坐着,可整个感觉是动着的。一个虽然站着,但全身散发的气质,却静如磐石。从琉璃瓦射进来的光柱里,尘埃浮动,轻灵地游走在他们中间。
“你应该绑着我的。”对视片刻,南司月微微一笑,“我现在至少有二十几种方法制住你,包括现在在大殿里的十二名暗卫,也大可不必继续躲着了,如果我愿意,亦可将他们一一指出。”
夜泉闻言,吃惊地望着他,“你恢复了?”
“至少此时,确实恢复了。”南司月脸上的笑依旧清淡无害,“不过,我并没打算制住你,所以,我们可以继续谈话。”
夜泉敛眸,手缓缓地移到扶手上的一个凸起。
“或者,你又不敢谈了?”南司月的目光扫过夜泉的小动作,淡淡问。
“呵”夜泉冷笑一声,手松松地搭放在那里,并不按下,“有什么不敢谈?这里是皇宫,即便你现在的武功已经全部恢复,可孤掌难鸣,难道你仅凭一人之力,能逃得出这高手云集的皇宫禁院么?”
南司月浅笑,“陛下既然知道道理,大可不必这样防备于我。”
夜泉的手依旧停在那里。
南司月眸光微敛,转瞬,又恢复如常,“不如,我们先从江南说起……”
“她怀孕了,你知不知道?”夜泉却冷不丁地打断了南司月的话,沉声问。
南司月微微一怔。
“你知不知道,女人怀孕是很辛苦的事情。”夜泉盯着南司月,继续道,“你身为她的丈夫,在这个时候不能陪在她身边,还让她陪着你担惊受怕,不觉得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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