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玛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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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我看来，能有玛特儿公主殿下这样的眼睛和头发，实在应该扮作高不可攀的森林女神。”
　　“哦，森林女神？”安妮罗琳公主首先叫了起来，“我怎么没想到，玛特儿公主殿下的金灰色的头发和灰色的眼睛，配上绿色是最漂亮不过了。”
　　我看见玛特儿公主的眼睛亮了一下，心知目的达到了。
　　“那么我呢？亲爱的蓝基娅，您也该给我一个建议吧？”
　　“至于您，我亲爱的公主，”我笑吟吟地转向安妮罗琳公主，用手拨弄着她那异常浓密的红亮耀眼的波浪头发，“您在狩猎场上的英姿至今仍在我眼前，这次舞会，我想恳求您扮作既高贵美丽又英姿飒爽的狩猎女神，让我再次拜倒在您的脚下。”
　　“女猎神？”安妮罗琳公主的眼睛亮了，伸手搭上我的肩膀，“有意思，您可真会想，那么，我现在更想知道，您会在舞会上装扮成什么呢？”
　　“我啊？”我斯条慢理地笑着，“尊敬的公主殿下，您就允许我把秘密保留到舞会当晚吧。”
　　我已经开始后悔我的好事多嘴了，祸从口出，我怎么还是学不乖啊！这不，刚由侍女侍候着吃完早餐，那边安妮罗琳公主的侍仆就来请我去公主宫中一叙。
　　又是为了化装舞会的事！我叹息一声，哀怨地看了菲拉斯一眼，心想还指望和他一起去骑马呢，这下子又泡汤了。
　　视线对上菲拉斯凝视的眼，我一惊，这小子又在那里不声不响地打望我好久了吧？见我看过来，他调转视线，侧过头去，脸却是慢慢地红了。
　　可爱，真是太可爱了！我眼中的笑意弥漫出来，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弯，用软绵绵声音拖得长长地唤他：“菲拉斯……”
　　“菲拉斯？”
　　“……”
　　“为什么不看我？”
　　“……”
　　“等我回来一起去骑马吧？”
　　“好。”
　　这句话回答得倒是爽快，而且居然不用“是”，改用“好”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之间很快就要没有等级制度了？我有些郁闷，这小子该不会以为吻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主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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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舞会惊情（2）
转瞬一想，不由得心中惭愧，好歹我也是来自人人生而平等的现代社会啊，怎么跑到这里来过几天被人伺候的日子，就连思想也变成剥削阶级的了？不过……我挣扎着……说句心里话，这样的生活还真的是舒服，完全贴合我享乐主义的本性，时间一长，还真是乐在其中了。
　　安妮罗琳公主的居所——橡树苑位于王宫东北角，毗邻王后的寝宫；长公主则居住在西北的枫树苑中；而太子殿下和洛林公爵除了保留在宫中的住所外，在宫外还有自己的府邸。
　　公主的贴身侍女玛丝菲尔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此刻正站在台阶上迎接我，充分说明了公主心情的急迫。
　　果不其然，我一进到厅中，安妮罗琳公主就向我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您终于来了，我亲爱的朋友。”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被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情况吓了一跳。到处堆着衣服和布料，侍衣女仆还在源源不断地从房间里继续抱出衣服来供公主挑选；在堆积如山的布料中间，居然还有一个裁缝，留着一簇滑稽的山羊胡子，见着我看向他，连忙卑微地鞠躬，脑袋几乎垂到地上。
　　我好笑地盯着安妮罗琳公主：“您这是要把整个橡树苑变成您的试衣间吗？”
　　“还不是多亏您给我出的好主意，”安妮罗琳公主娇嗔地拍了一下我的手，笑着说，“我可想不出来女猎神要怎么装扮才好，只有把您请到我这里来了。”
　　我对这个公主还真是没辙，但看目前这种阵仗，不由得头皮发麻，先是跟在公主身边看她左挑右选，东一下西一下地乱转，后来实在忍不住了，赶紧拉着她走到一边：“亲爱的公主殿下，您如果信任我的话，就让我为您打点一切吧。”
　　安妮罗琳公主嫣然一笑：“当然，我就是企盼着您这样说呢。”
　　我翻了个白眼，分明就是算计我嘛！
　　招来裁缝，呼唤侍女，我拿起一块闪光的白色丝缎就开始在安妮罗琳公主身上打版，又缠又绕，一旦达到理想的效果就叫侍女用手固定住，裁缝马上量好记录在案。同时我把公主的首饰箱一个个打开过目，需要的就挑在一边，如果没有和我的设定相匹配的饰品，也同样记录下来，准备向珠宝商定购。这样忙活了半天，过了中午，终于宣告初步完成，侍女们不敢怠慢，分头去寻找我需要的配件和饰品，我和公主则坐在庭中的老橡树下，享受香甜的玫瑰花茶，度过片刻悠然时光。
　　“虽然我对您早就另眼相看，但您还是令我非常吃惊，”安妮罗琳公主微笑着看向我，“我可以问吗，您要的月桂树的花冠，银色的弯月额饰和狩猎女神相关吗？”
　　“您听过狩猎女神的传说吗？”
　　“什么样的传说？”安妮罗琳公主问道：
　　“我曾经在拉西法尼亚听一位游吟诗人唱一首关于狩猎女神的诗歌，唱的是狩猎女神唯一的一次爱情。”
　　“我更有兴趣听一听了。”
　　侍女将我的空杯子续满茶水，我端起来喝了一口：“传说中狩猎女神活力充沛，冰清玉洁，终日穿着猎装，背着弓箭徜徉在山野和树林中，悠闲又自在。但是这位勇敢无畏的仙女却在某一天无意中爱上了被众神之王催眠的美少年恩底弥翁。可惜的是少年永远长眠不醒，于是狩猎女神白天陪在他身边，到了晚上就化作月亮看着他。”
　　“化作月亮？”
　　“嗯，因为这位女神同时也是月亮女神。传说这位女神非常美丽，头发长长的，垂到腰际，头上戴着月桂树编成的花冠，额头上佩戴着银色小巧的月亮。”
　　我开始轻声念道：
　　容光淡然的月亮女神在林中狩猎，
　　一眼瞥见少年恩底弥翁。
　　他的双眼，
　　从此点燃了她心中生生不息的爱火。
　　在他熟睡之际，
　　她把罂粟花贴在他的双鬓上，
　　把他带到古老的阿特莫斯山陡峭的巅峰，
　　每当夜色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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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舞会惊情（3）
她便用太阳的光芒，
　　装点山脉，
　　然后俯下身来，
　　亲吻她的心上人。
　　“一位沉湎于爱情的女神？”
　　“是啊，也是一位悲剧女神呢。”看着侍女退下，我突然调皮地一笑，把眼光转到公主身上，“对了，亲爱的安妮罗琳，你难道就没有倾慕的对象吗？”私下里，我们约定互相以名字称呼，免去那些繁文缛节。
　　安妮罗琳轻轻一笑，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轻松，我不由得有点惊异，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露出淡淡的愁容，好像月亮蒙上了轻雾，让看的人心中不由得也难受起来。
　　“怎么了？”我移过身去握着她的手。
　　“你知道，蓝基娅，像我们这种王室出身的女性，婚姻只能和政治有关，爱情对于我们来说，永远只是诗歌里的东西，永远到达不了我们心中。”
　　我一震，虽然我早就知道，无论在什么世界，王国的公主总是政治交易的牺牲品，她们养尊处优，被服侍被教导，然后被议价而售。运气好的成为王后，运气差的受她所代表的政治利益的牵连，或被囚禁或被砍头。
　　我心突然一沉，我记得安妮罗琳公主的生母，大勒斯的凯萨琳公主，就是被当今国王囚禁于荷因姆城堡中忧郁而死的，后来国王才娶了菲力克斯家族的玛莎公主，也就是我母亲的姐姐为妻。
　　我握紧安妮罗琳的手：“你在担心什么，我亲爱的安妮罗琳，你还这么年轻，当然会有很多恋爱机会的。朝廷中那么多青年才俊，只要你一个眼神，便有无数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任你差遣。”
　　听了我的话，安妮罗琳微微一笑：“你是指你自己吗，蓝基娅？哦，别再滥用你的魅力了，我们可怜的骑士和王子再也不能容忍有更多的情敌了。”
　　“嘿，安妮！”我叫起来，“好吧，你非要我说说关于德·费拉尔先生吗？我敢保证，至少有三次或者以上，他在你面前涨红了面颊，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安妮罗琳的脸颊隐约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她的眼睛一瞬间放出光彩，但马上又暗淡下去。
　　半晌，她抬头定定地看着我，平静地说：“听说与奥格瑞兹的谈判快要达成了，塞莱斯伯爵昨天还派人回来请国王陛下议定几件事。”
　　我心中又是咯噔一下，西方的奥格瑞兹地大国强，历来被萨克维撒视作强有力的威胁之一，两国之间忽而交恶，忽而同盟，相互猜忌，吵闹不休。而这次利益谈判，竟意外的顺利……我看着安妮罗琳，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不会吧，不会要把安妮罗琳当做双方条约的保证嫁过去吧？奥格瑞兹的国王已经是个暮年老者了，而安妮罗琳还这么年轻漂亮，而且……
　　我和安妮罗琳公主相互看着，她似乎从我的眼睛中读出我的想法，她笑着垂下眼睛，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你知道吗？蓝基娅，我羡慕你……起码，你是自由的……”
　　我觉得一股浊气冲上脑门，不由得把安妮罗琳的手重重甩开，大声说道：“这副样子可不像你，安妮罗琳，你可不是一般的公主，你是萨克维撒最骄傲的女儿，你是英姿飒爽的女骑士，是整个宫廷唯一可以扮演狩猎和月亮女神的人，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广阔天空的王后！”
　　安妮罗琳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慢慢在眼中积聚了水雾，突然她笑了，是那种阳光灿烂，一扫阴霾的笑容：“你说得真好，蓝基娅，说得真好，不管怎样，我都想成为你所说的‘广阔天空的王后’！”
　　“你当然会的，我保证。”阳光下，我郑重其事地拉起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可是，蓝基娅，你真是个怪人。”
　　“为什么？我哪里让你觉得奇怪了？”
　　“哪里都奇怪啊。”
　　“安妮罗琳！”
　　“哈哈，”安妮罗琳大笑着躲避我的追杀，“你看看你，哪里像个熟知礼仪的公主，和名门闺秀的形象差太远了，谁敢向你求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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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舞会惊情（4）
“我还真不想当名门闺秀呢，也不想这么早就结婚。”我随口就说，说完就意识到不对，以这里的观念看来，十八岁的年纪可正是出嫁的妙龄，绝对不可能称之为早了。
　　“这可不一定，我倒是很乐意看到你早早结婚呢。”
　　“什么意思？”我停下脚步，语带疑问。
　　“哎！”安妮罗琳重重地叹了口气，踱到我身边，“我亲爱的弟弟，可怜的瑟基，怕是爱上你了。”
　　不会吧？瑟基？小我三岁的表弟，向来毒舌的小鬼，他会爱上我？
　　“其实我也不希望这样，毕竟你喜欢的是阿玛克尼亚公爵。”
　　拜托，那是陈年旧事好不好，况且以前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我还没搞清呢。
　　“但是阿玛克尼亚公爵已经和艾格拉丝公主缔结了婚姻，所以，我想你是否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瑟基？”
　　我晕，这到底是哪跟哪啊？
　　“其实瑟基是个不错的婚约对象……”
　　“请问尊敬的公主殿下，你到底凭什么断定洛林公爵爱上我了？！”我终于忍不住怒火，大声咆哮了起来。
　　“我当然有确凿的证据！”安妮罗琳毫不示弱地冲我吼回来。
　　……郁闷。
　　“好吧，亲爱的公主殿下，我愿意洗耳恭听。”谁叫她是国王的女儿呢？
　　“几天前，瑟基来看望我这个姐姐……”
　　多么苍白无力的开头啊。
　　“……他在老橡树下看着书睡着了，虽然树下很阴凉，但我还是担心下午的暑气……”
　　我完全没听出头绪。
　　“我走过去，打算亲自把他叫醒……”
　　我头上开始冒出黑线。
　　“他睡得很沉，我推了他几下都没能使他醒过来，这时我看见他衬衫外露出一个吊坠，真奇怪，我想，瑟基平常不是最讨厌佩戴这些叮当作响的饰品吗？”
　　吊坠？是上次被我看见而急忙掩藏的那个？我开始凝神细听。
　　“好奇心促使我轻轻捻起吊坠，打开来看……哦，我看见了什么，蓝基娅？”
　　我的心开始抽紧了，预感又开始来报到。
　　“是你的小像，我亲爱的弟弟像宝贝一样藏在胸口的，是你的小像！蓝基娅，你能想象我当时有多么惊讶吗？”
　　一切都恍然大悟，原来，竟然是这样？我丢失的蓝宝石项链和嵌有我小像的吊坠，原来是被瑟基捡到了啊！我回忆起那天晚上瑟基递过来的手帕，顺带回忆起更多相关的画面：他对我说绝对不要娶我；他令我从与卡斯特王子尴尬的场面中解脱；他看见我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唱歌流泪；他在炫目的阳光下扶住我；他在国王面前帮我救了菲拉斯……
　　“蓝基娅，你怎么了？”安妮罗琳的声音唤醒了我。
　　“没事……然后呢？”
　　“我没有惊动他，”安妮罗琳看着我，“所以他并不知道，你也可以选择继续装作不知道。”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
　　“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他……是我最爱的弟弟。”
　　替安妮罗琳公主装扮可把我累坏了，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厨房送来一顿非常精致的早餐（午餐），由两个侍从抬来的餐台上铺着华美的尼斯锦台布，摆放着餐巾、银质餐具、水晶酒杯。菜肴很丰富，四盘菜，两碗汤，切成丁的各种熟肉和各种烤肉，外加一道烤草莓馅饼和一碟水果切片。实在是深得我心。
　　吃饱喝足，我精神十足地召集侍女，开始为晚上的假面化装舞会打扮。
　　我先叫人将我的一头鬈发梳理妥当，然后把烧红的烙铁丢到水箱中冷却片刻，拿起来夹住头发“拉直发”。可怜的爱迪斯从来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做法，任我说破嘴皮还是不得要领，手忙脚乱，我敢保证我的秀发在她手下起码有两绺被烫焦了。
　　仅此一项工程就花去了我大半的时间，不过，在给头发涂抹上带有油脂的香料，并梳理整齐之后，镜子中映出宛如黑色丝锻般的一头秀发，顺直亮泽，只在脸庞两侧形成自然的弯曲弧度，我站在镜子前左顾右盼，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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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舞会惊情（5）
接下来就是衣着，我换上绣花衬衫，鲜艳的绸缎上衣，手腕上紧系着绣花袖套；下装穿黑色紧身缎绔；从领子起直到及膝的短裤都绣着花，坠满了宝石；灰白色的丝袜闪着绸缎特有的绸光泽，镶有宝石带扣的鞋子，鞋跟起码有八厘米。
　　最后，我给一边耳朵戴上三枚钻石耳环，另一边戴上一枚祖母绿宝石耳环；双手的手指上起码戴上四只戒指，分别是蓝宝石、孔雀石、绿松石和黑曜石。
　　我站在镜子面前，仔细端详着镜中人，心里欢呼雀跃：美少年啊美少年，阴柔华美，纤细高挑，堪称绝色美男啊。美中不足就是头发稍长，身形稍显瘦弱，还有面孔也过于秀美。
　　我皱皱眉，毫不吝惜地让爱迪斯把我的头发修短一些，然后戴上早就准备好的假面。这是我精心设计的面具，沿着人的面部轮廓，如蝴蝶展翼，曲线流畅，遮住脸孔上部，只露出眼睛。面具之上用金粉和银粉涂满整个表面，金银闪耀，绚烂至极。额头中央是一颗菱形钻石，再有极细小的钻石沿着面具边缘镶嵌，流光溢彩，我亦爱不释手，取名为“夜光蝶”。
　　我转过身来，对着爱迪斯优雅地伸出双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抬起头来问：“怎么样，爱蒂？”
　　“实……实在是太惊人了！殿下。”爱迪斯瞪圆了眼睛，不自觉地用手捂着嘴，“您这个样子会害死人的。”
　　爱迪斯说完，马上意识到说错了话，惊慌失措地想要解释。
　　“行了，”我手一挥，“有什么值得原谅的，别大惊小怪……那么，”我转而一想，“我现在比菲拉斯如何？爱蒂？”
　　“……菲拉斯侍卫官比较有男子英气，”爱迪斯想了想，由衷地说，“您打扮起来更……更漂亮一些。”
　　我翻了个白眼，这丫头，间接说我像人妖嘛。不过，我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一想到今晚，我就异常兴奋，哈哈，谁会想到我女扮男装，又带着面具，谁又能把我准确无误地认出来呢？真是好玩极了，！
　　我的眼睛闪着恶作剧的光芒，就这样定了，今天我的目标是调戏美女！
　　豪华的圆形皇家大厅，此刻正灯火辉煌，热闹非凡。连接着花园广场的游廊上也布满耀眼的烛光，把御苑照得灯火通明。琴师们轻柔地拨动琴弦，歌手们伴着旋律唱着欢乐的歌曲。穿着杂色衣衫的滑稽弄臣正在插科打诨，引来一阵阵的笑声；魔术师们耍着拿手的戏法，吸引着贵妇们关注的目光……
　　国王扮作至高无上的太阳王，身穿金色的长袍，头戴金色的巨大冠冕，身上、手上，照例挂满了闪亮的宝石。
　　王后则穿着复古的繁复重装，装扮成著名的“罗丝玛丽”——萨克维撒王国前几朝的传奇王后，以喜欢用宝石装饰面颊而闻名于世。
　　德·瓦尔公爵夫人不知道扮演的是何人物，但在她雪白胸前的钻石项链却是光辉闪耀，吸引了无数目光。颗颗钻石韵律般排列，层层叠叠，如陨落的星星的碎片，下面如冰晶般洒落一片碎钻，串成朵朵小花，变幻闪烁熠熠发光，令注视她的眼神渐变迷离。
　　我在心中暗自估算着德·瓦尔公爵夫人把它馈赠给我的可能性，最后失望地摇摇头，好不容易才把眼光移开。
　　贵族女子中以安妮罗琳公主和玛特儿长公主的装扮最为出色，引来了一片倾慕的目光和赞美之声。
　　玛特儿长公主装扮的果然是森林女神，姿容艳丽，右边脸颊上点着星形的饰痣，灰色的眼睛闪闪发光；身上穿着轻盈飘逸的绿色丝绸衣裳；头上戴着各色鲜花编成的花环，更有几只镶嵌着宝石的蝴蝶翩飞在花朵之间；她白皙的手臂上缠绕着绿色的蔓藤，颈项和手腕上戴着大串的绿松石饰品……不错，我赞赏地颔首，好一个绿美人儿。
　　安妮罗琳公主装扮的当然是狩猎和月亮女神，而且自然是我的杰作。她贴身穿着紧身束胸，以免春光外泄，一件月白色的丝绸斜披下来，露出一只雪白的臂膀，在髋骨位置被一条宽大的月亮石腰带固定。长及脚踝的裙裾，露出一双镶嵌着月亮石的夹指凉鞋。她浓密的火焰一般的头发披散在背后，一顶忍冬青和月桂的花冠戴在她的头上，光洁的额头上则戴着一个银色的弯月形额饰；她身背一个小巧的银色箭袋，手拿一张同样小巧的金色弯弓。浑身上下充满了波希米亚风情，说不出的纯洁神秘。
　　

第五章　　舞会惊情（6）
而我，自从来到这里就引起了巨大的好奇和关注，尤其是贵妇们的好奇和关注。那是自然，因为在她们看来，我是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的美少年。看我的衣着打扮，并不像是侍童或者随从；而从我优雅的举止和高贵的神态看来，必定是出身世家贵胄。人们看着我，窃窃私语，纷纷猜测我的身份和来历，甚至认定我是哪个世家的幼年公子，甚少来朝廷走动，或者是哪个外国王亲，受到邀请来参加舞会。
　　听得这些议论，我微微一笑，暂且把这些作为我的小小成功，然后把目光放到即将开始的舞会上。
　　我徜徉在如云的贵妇群中，微笑，颔首，致意，彬彬有礼地接受她们的注目礼，有几个年轻而腼腆的闺秀碰触到我的目光，甚至红了脸低下头去，不敢再抬头看我。
　　盛大的宫廷舞即将开始，我穿过人群，不疾不徐地走到安妮罗琳公主身边，无比优雅地鞠了一躬，压低声音说道：“最最美丽可爱的安妮罗琳，请允许我代替您迟到的舞伴，邀请您跳阿尔萨斯舞。”
　　安妮罗琳公主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小声惊呼道：“天啊，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蓝基娅？！”
　　我微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睛，表示肯定。
　　“你真想得出来，”安妮罗琳公主忍住笑，“昨天你非要我把阿尔萨斯舞空出来，说是要给我推荐一个非同一般的舞伴，原来就是你自己啊。”
　　“那对这个舞伴您还满意吗？”
　　“实在太满意了，确实‘非同一般’啊！”
　　“那么，请吧，亲爱的公主。”我向公主伸出手。
　　“我的荣幸，尊贵的爵爷。”安妮罗琳公主轻轻挽着我的手，和我一起走下舞池。
　　好巧不巧，我的旁边就站着阿玛克尼亚公爵，自然，他的舞伴是艾格拉丝公主，艾格拉丝扮的是林中女仙，倒也明媚动人，但是和安妮罗琳站在一起就逊色多了。
　　阿玛克尼亚公爵并没有刻意装扮，一身铁锈红的锦衣，泛着金属光泽，袖口、领口镶饰着半宝石，下摆被一条镶嵌着青绿石的腰带紧紧收拢在腹部，越发衬托出如皇家骑士般笔挺优美的背部线条。
　　我早已打定主意要把阿玛克尼亚公爵当做路人来对待，所以并不惊慌，而是举止如常。艾格拉丝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我故意回给她一个暧昧的微笑，居然能逗得她露出羞怯的神情，看来我的魅力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