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玛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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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慢慢走上前去，拉起瑟基的手，一字一句地，认真地对他说：“瑟基，我喜欢你，真的。”
　　我感到瑟基的身体明显一震，然后放松下来，他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我坦然地接受他的注视。是的，我并没有说谎，我喜欢你，瑟基。
　　良久，少年把头扭向一边，闷声说：“……但是，我爱你。”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哑口无言。他明白，他是明白的……我觉得无言以对，几乎要把我来见瑟基的初衷丢到一边……可是，我不能退却啊！
　　“瑟基，”我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个微笑，伸手在瑟基的额头上轻轻一弹，“我喜欢你，我就要嫁给你了，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瑟基捂住额头，皱眉说道：“你还是这么缺乏礼仪，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看上你？”话虽这样说，眼里到底是露出笑意。
　　“噢，对了，太后说什么时候举行婚礼？”现在才说到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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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谎言与爱情（5）
“她希望在先王大丧满三个月后。”
　　这么快，我吃了一惊，向着瑟基看去。
　　说到死去的父亲，瑟基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悲伤的神色，转头避开我的目光。
　　“别再难过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轻轻地说。
　　“你说得对。”瑟基低下头。
　　“我有个提议……”我不动声色，“让我们先订婚，半年后再举行婚礼。那时候，所有人的悲痛都减轻了，整个王国都会喜气洋洋地祝福我们，你觉得呢？”
　　瑟基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什么一闪：“既然你觉得这样合适，那就这样吧。”
　　“瑟基……”我有些慌乱。
　　“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一个短暂的笑容从瑟基脸上掠过。
　　目的已经达到，我在心中长吁了一口气，半年的时间，足够菲拉斯恢复健康，也足够我做好所有的准备……总算轻松了些，可是，可是，好像又凭空多出一些烦心的事情……
　　两个人站了一会儿，我借口王后还要和我谈狩猎的事儿，离开了橡树苑。
　　身后好像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有人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扭过身去。
　　我发出一声轻轻地惊呼，瑟基呼吸急促，眼睛里有什么闪闪发光：“我不是请求你，我是要你来爱我！”
　　他的嘴唇飞快擦过我的面颊，留下温润的触感。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像来时一样很快消失了身影，留下我在道路中央……
　　十月的宫廷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王后怀孕了，二就是我和洛林公爵订婚了。国王夫妇结婚四年，终于传出有了子嗣的消息，整个宫廷自然是欣喜非常。而我轰轰烈烈的一场求婚风波终于平息下来，花落王家，王子与公主的订婚仪式，自然也是非同小可。宫廷于是举办了自先王去世以来第一次盛大的舞会，规模和盛况都相当空前。
　　而作为舞会准主角的我，却几乎掩饰不住心中的焦躁和忧虑，不为其他，而是我向来很准的月经居然晚了差不多一个星期都不来报道。我本来就很在意这件事，加上王后怀孕对我的刺激，让我更加疑神疑鬼起来，天啊，我不会是中奖了吧！不会那么倒霉吧！
　　要说这个鬼时代的避孕手段，那简直是要令人疯掉了。根据我的收集，这里多数女人居然相信在颈上挂一枚黑猫右身的骨头便不会怀孕，要不就是黄鼠狼的睾丸或骨头，据说如果还是不行，那么骡子的耳垢，弄成护身符挂在身上也可以。
　　而上流社会的妇女流行喝一种巨形茴香和石榴子的混合饮料来避孕。我曾经叫人弄来一杯，颜色奇怪，味道奇怪，让我严重置疑它的效果，虽然确信喝了不会死人，但我还是皱着眉头拒绝尝试。看来，这里的人们还完全没有探索出有效的避孕途径，也就是说，我以后不得不采用原始且带有危险性的安全期计算法来避孕了。
　　唉，还以后呢……我在心头长长叹了口气，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对这衣香鬓影的舞会完全失去了兴趣。
　　目光扫过喧闹的人群，一直没有看到卡斯特王子和依诺林骑士的身影，他们……是要躲避我吗？
　　时间已经到了午夜时分，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躁动，借口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撇下瑟基，一个人悄悄溜了出来。
　　秋天的夜空与夏夜相比，少了一种灿烂澄澈，多了几分深沉幽远。我想着心事，随意走着，直到静谧完全把我包围。
　　我慢慢走到一棵树下，望着天空，想得出了神。突然一个东西碰到了我的腿，我骇然低头，竟然是一只大狗！仔细一看，原来是王后心爱的猎狐犬。
　　卡洛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向我扑过来，而是绕着我转来转去，伸出鼻子嗅我的衣裙。我也渐渐放松了僵硬紧绷的身体，甚至还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它的头。而它似乎也对我没有恶意，乖乖地让我碰触。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压抑的呼唤声，卡洛竖起耳朵，毫不留恋地从我身边跑开了。我松了一口气，我的恐狗症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除的，刚才心里其实一直紧张着呢。
　　

第十章　　谎言与爱情（6）
我继续遥望天空，心中如潮汐涨落，此刻，我只盼望什么都不想，寻求片刻的安宁和平静。
　　可是，谁在旁边低声交谈？渐渐把我的思绪从浩瀚的天空中拉了回来。
　　我不耐烦地想抽身离去，换个地方冥想。却突然心念一动，反而稍稍后退，把自己掩在树后，慢慢伸出头去探望。
　　两个披着深色斗篷的人就在我不远处低声交谈，听声音是一男一女。这种场景何其熟悉，我的记忆带动我的恐惧一起颤抖起来，不会吧，不是说人不可能第二次踏入同一条河流的吗？怎么连这种事都会叫我遇上？
　　不会的，我不会这么倒霉的。我安慰着自己，这只不过是两个人在僻静的地方交谈而已；至于他们为什么戴着斗篷，也许他们只是简单地不想别人认出来而已……
　　话是这么说，身体却已经作出了反应，我紧紧贴着树干，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也不敢再看，各种感觉都鲜活起来，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卡洛不知道从哪里转了出来，在我裙子边上蹭来蹭去。我心中一急，却又不能动作，更不能出声。干脆把眼睛一闭，眼不见心不烦！
　　卡洛见我不理它，竟低声发出呜呜的鸣叫，我近乎绝望地睁开眼睛，该死的，难道我竟然会栽在一只狗上？
　　“卡洛！”一声轻唤，猎狐犬很快离开了我的身边，向着它的主人跑去，而我的心也冷到了冰点——是阿米达拉王后！
　　有人马上朝我的方向走来，我知道被发现了，在最后的关头，恐惧反而被一种奇特的镇定所取代。我睁大眼睛，数着心跳，等待马上就要降临的灾难。
　　这时，一只手落在离我脑袋旁边的树干上，凉凉的呼吸吹拂在我脸上，我的眼睛直直地望进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心中翻天覆地，怎么会是他？阿玛克尼亚公爵？！
　　阿玛克尼亚公爵看着我，一动不动，眼中的神情变了又变。
　　当我重新开始呼吸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这么说，我是捡回一条命了？
　　“怎么回事？”不容我多想，王后压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事。”阿玛克尼亚公爵回了一声，然后对着我做了个威胁的手势，便走了出去。
　　外面很快寂静无声了，我顺着树干滑坐到地上，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这是什么局面啊，太混乱了，实在是混乱到了极点。偏偏自己却总是被危险拉扯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一次比一次惊心，前方好像就有一个巨大的黑洞要把自己永远吞没。
　　我从无声无息地流泪变成抽泣，再演变为双手捂着脸不管不顾地哭出声来，仿佛在为近来积蓄在心中的烦躁不安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筋疲力尽地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真想就这样睡过去算了。
　　“哭够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在离我极近的地方响起。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那高大的黑影。
　　“这么说，您全都看到了？”
　　“是的。”我咬牙回答。
　　沉默……
　　阿玛克尼亚公爵全身笼罩在阴影中，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我却始终能感受到他的两道如同刀刃般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刺痛了我的皮肤。
　　“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我艰难地开了口，“对这一点，我可以向您发誓……”
　　“嗬，您的誓言？”黑暗中传来一声嘲讽。
　　我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向着黑暗仰起下颏：“您要我干什么？”
　　虽然阿玛克尼亚公爵并不打算杀我灭口，但他显然也并不信任我，今天落了一个如此危险的把柄在我手中，他会怎么做？我心中一点把握也没有。
　　“您还不明白吗？”阿玛克尼亚公爵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月光照亮了他的脸庞，他眼中的意图深不可测，“您只能有两个选择……”
　　“要么，您成为我的敌人，”他站在我的面前，双手撑在树上，把我禁锢在他的手臂之间，“请允许我提醒您，成为我的敌人会非常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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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谎言与爱情（7）
我后背紧贴在树干上，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突然俯下身子，靠近我的耳朵，“要么，您成为我的情人……”
　　“您的情人？”我忍不住冷笑一声，“我记得您曾经提过类似的要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已经拒绝您了。”
　　“哦，您的意思是，现在您依然拒绝吗？”阿玛克尼亚公爵挑了挑眉，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选择成为他的敌人吗？我瞬间的踌躇立刻被他收进眼中。
　　“您的眼睛已经给了我答案。”他收紧手臂，突然低头吻住我。
　　“不……嗯……”
　　一个不容我挣扎的，带着强烈索取意味的吻……大脑因为缺氧而陷入半昏迷状态，等到能够大口喘气的时候，我双手不由抓住他的前襟，支持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使劲别过头去，尽量远离他的热热的呼吸。
　　耳边却响起轻轻的笑声，紧接着，锁骨上方传来一阵痛痒的感觉，我抽了口冷气，天啊，他想干什么？
　　我从心底真正开始恐慌了，使出全身力气去推他，却被他抵在树干上动弹不得。
　　他的手已经从我裙摆下面伸进去，在我大腿上摩擦，我惊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疯了？不要，不要……”我大声叫喊起来，声音因为害怕而带着颤音。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中闪着狂热的光：“那么，你答应我了吗？”
　　答应什么，做他的情妇吗？不，不，绝不！
　　我咬紧嘴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你还要坚持吗？”阿玛克尼亚公爵露出只有他才有的那种笑容，手伸到我的大腿内侧，稍一用力……
　　我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话语不假思索地冒了出来：“你要我做你众多情妇中的一个，就像王后和太后一样吗？！”
　　紧贴着我的躯体一下子静止了，僵硬了，冷却了，他突然推离我，眼睛中似乎有一只可怕的野兽要破笼而出：“您是什么意思？还是您知道了些什么？”
　　“是的，我全部都知道了。”我决心孤注一掷。
　　“该死！”阿玛克尼亚公爵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我的肩膀捏碎。他的面孔血红，狂怒冲破了素来平静的眼波，带来一丝嗜血的残忍。
　　我几乎站立不住，却还是强自镇定地看着他，甚至逼迫自己嘴角带起一丝微笑：
　　“你会杀了我吗？”
　　这句话仿佛是带着魔法的咒语，顿时驱散了围绕在阿玛克尼亚公爵身上的暴戾之气。他看着我，仿佛被我刚才那句话或者说他脑海深处的某个念头提醒了一般，狂暴寸寸退却，理智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我后背都被汗水湿透，天知道，我刚才多么怕他在盛怒中要了我的命。
　　我直直地望着他漆黑的眼眸，仿佛在目光中凝聚了我全部的力量。我无法不看，因为如果不这样做，我就会马上倒下，就会死去……我看着，看着那双眼睛从翻滚着波涛的海洋变成平静无波的湖面，最后还原成一潭深水。我知道，我赌赢了。
　　“杀了你？”阿玛克尼亚公爵低声反问一句，眼底涌起深黑的浓雾，我还没来得及看仔细，一只大手伸过来覆盖上我的眼睛，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是的，我应该杀了你。”
　　我一下子陷入到黑暗之中，身体忍不住向后退去，背后却触及到坚硬的树干。
　　“我有一个可怕的预感，”阿玛克尼亚公爵用一种奇特的语气说，“也许在某一天……”他停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打了个寒噤，心中升起新的恐惧。
　　“多么荒谬啊，我却控制不住自己这样想……”阿玛克尼亚公爵缓缓用手抚上我的颈项，给我带来一阵战栗，“我无法相信，像你这样的女人，竟然会影响我……”
　　他的手压在我颈动脉上，我的心脏似乎被抓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我努力向后蜷缩着身体，徒劳地想要远离他。
　　“……你曾做过这样的梦吗？……一个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存在的梦……”
　　

第十章　　谎言与爱情（8）
我张开嘴，沉重地呼吸，耳边只能听到阿玛克尼亚公爵近乎呓语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一下一下敲打着我的耳膜。一种奇怪的氛围蔓延开来，毫不真实的，我仿佛被他的话所迷惑，跟着进入到那可怕的梦境。
　　慢慢的，两行眼泪缓缓从我眼中滴落，粘湿了阿玛克尼亚公爵的手掌，划过我的脸庞，消失在胸前的衣襟上。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我只知道我很难受，身体上的，心灵上的，仿佛再也承受不住那重压一般，仿佛濒临崩溃边缘一般，说不出来的痛苦难过。
　　仿佛被我的眼泪烫到了，阿玛克尼亚公爵猛地缩回手，转过身去：“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于是，一切都回来了，虚幻的气氛消失了，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都是我的臆想，是我毫无理由的幻觉，我真切地怀疑自己，瞪着眼前的背影，一句疑问几乎想要脱口而出。
　　而我终是没有问出口，在经历了长长的沉默之后，我的头脑也在难得的休憩中清醒了过来。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说出去，”我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我自身难保，出卖你毫无好处。”
　　“至于您要如何在这个宫廷翻云覆雨，我管不着，也不关心。”我筋疲力尽地靠在树干上，“您也有两个选择，杀了我，或者相信我。”
　　阿玛克尼亚公爵回过身来，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对方，良久，阿玛克尼亚公爵嘴角露出一个冷笑：“我选择相信您，希望您别让我失望，否则，”他扩大笑容，“您已经非常了解我了……”
　　当马车停在我的屋子跟前，一种期待在前方给我倦怠的身体注入了新的力量。我跳下马车，抛下侍从，快步走上二楼，打开门，一眼看见扶手椅上站起来的熟悉身影，不由一下子扑过去投身在他的怀中。
　　“菲拉斯……”我喃喃地说，仿佛从这个怀抱中汲取到勇气和安慰。
　　“蓝基娅？”菲拉斯感觉到我的颤抖，低下头急切地探询着我。
　　“什么也别问，”我把头贴在他的胸膛上，“抱紧我，抱紧我就好……”
　　我呼吸着属于菲拉斯的气味，听着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感觉被他紧紧地拥在怀中，被他爱着，保护着，心就安静下来。
　　“菲拉斯……”我闭着眼睛，喃喃地说。
　　“嗯？”
　　“菲拉斯……”我轻声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他的名字，仿佛他的名字就是河的水流，轻轻流过我的心脏，带走一切不安和烦恼。他的胸膛如此温暖，仅仅只是这样被他抱在怀里，仿佛就触及到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一种安宁平和的感觉渐渐压过一切，什么都被我抛到脑后，即使是这个世界对我都不再重要……菲拉斯，我只要你，好不好？
　　“菲拉斯……”
　　菲拉斯似乎感应到什么，他低下头紧贴着我的鬓发，默默地、不做声地亲吻我的头发。
　　那一刻是前所未有的宁静，无限温馨的感觉包围着我，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不记得，就像是经历疲累的攀登，站在山顶，我本来什么也不盼望，却似乎又得到了盼望中一切……
　　菲拉斯，菲拉斯，即使这个世界毁灭了又怎么样呢？只要有你，我就能够在废墟上活下去……无论如何，我们要幸福……
　　朝廷中局势进一步发展，太后已经先发制人，国王先是召回弥撒尔亲王，又命令大总管前往管理远在图瓦的另一座王家行宫，借口国王将会在那里度过两个月的狩猎季，这样就使大总管在近期远离了一切宫中事务。而原来属于大总管的国事则被分配给阿玛克尼亚公爵和弥撒尔亲王。这样，即使是摄政王也找不出明显的漏洞，太后这一招实际上已经暗中瓦解了摄政王派系极大一块权力。
　　现在的朝廷人们摇摆不定，不知道该攀向哪一边。我冷眼旁观，不由觉得万分无聊，等得这一役结束，不过又是再验证一次成王败寇的真理，然后权力的宝石又熠熠生辉，等待着下一次角逐，反反复复，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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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谎言与爱情（9）
我决定遵守对阿玛克尼亚公爵的承诺，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反正本公主不奉陪了。
　　我在家里休养了几天，几乎每天都收到太后或者王后的邀请，我真不明白，她们到底要我陪伴她们做什么？我并不擅长阴谋，也不能给太后的计谋锦上添花；另一方面，我对狩猎的知识也极其有限，甚至分不清猎鹰和隼的区别，王后对着我这个木头人念叨她就真不觉得是对牛弹琴吗？
　　自从和瑟基订婚以来，我就没有再见到依诺林骑士，倒是有时候在王后那碰见长公主。这位公主对依诺林骑士一直一往情深，却又受到身份限制——王家势必不能允许她下嫁，所以饱受爱情无望的折磨。如果她不是对我老是那么敌对的话，我还是蛮同情她的。
　　我和她说了几次话，不难发现，这位公主对我的态度很矛盾，一方面高兴长期以来的假想情敌终于有了归属，另一方面却为我辜负了依诺林骑士的感情而愤愤不平。虽然这位公主应付起来挺麻烦，我还是愿意容忍她，毕竟这个宫廷像她这样心思单纯，还可以称得上善良的人是少之又少了。
　　下午，王后的房间，她正向我兴奋的展示新得到的一只猎兔犬，门帘被掀开了，我和王后同时抬起头来，是国王。
　　王后几乎和我一样惊讶，我慌忙站起来行礼，国王在我面前站了一会儿，用他那特有的苍白无力的语调命令我马上着手准备，待会儿参加他们的狩猎活动。
　　我心中的讶异真的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屈膝答应国王的要求，侧头果然看见王后眼中流露出不快的神情。
　　我匆忙地告退，却发现门口早就守着一位侍从，恭敬地请我跟他走。我虽然莫名其妙，却也只有跟着，最后发现自己停在了国王的书房门口，侍从朝我鞠了一躬，便悄然退下。我只好打开国王书房的门，掀起门帘走了进去。
　　房间里光线很暗，我的眼睛适应了一会儿，这才发现房间里除了国王，还站着依诺林骑士。
　　“看，我把人给你带到了吧。”国王躺在一把安乐椅上，脸色一如既往的惨白，一双倦怠的眼睛露出笑意。
　　“是的，陛下，谁又能拒绝您的威仪呢？”依诺林微笑着朝国王鞠了一躬。
　　我看着他们两人，突然就明白了过来，只好用微笑来掩饰心情。
　　“您瞧，蓝基娅，我的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但是，我们的狩猎活动还是要照常进行，您就替我多打些兔子回来好了。”国王对我说，言辞间又笑着瞟了依诺林一眼。
　　我有些哭笑不得，看来不但是王后，我的这位表兄也颇出乎人意料，我正犹豫踌躇间，国王又说：“如果瑟基问起，就说我需要您的陪伴。”
　　这、这算什么啊？我脸微微有些发热，僵硬地行了个屈膝礼，“是的，陛下。”
　　我跟着依诺林骑士走出国王的书房，沿着过道默默地走着。
　　“抱歉，”依诺林骑士突然回过头对我说，“这并不是我的主意。”
　　“我知道，”我叹了口气，“您如果要见我根本用不着采用这种方法。”
　　依诺林骑士小声笑了：“您倒是了解我。”
　　“我只是没想到我亲爱的表兄骨子里竟然是这么一个浪漫的人。”我又重重叹了口气，惹来依诺林骑士一阵爽朗的笑声。
　　“那么，我的骑士，您准备带我去哪里？”下了楼梯，我一本正经地用双手提着两边的裙摆，微微低头向着依诺林行了个礼。
　　依诺林忍住笑，也冲我弯下身子致意，然后拉起我的手，放在嘴边一吻：“请您跟我来，我想带你看一处不一样的风景，您肯定会喜欢的。”
　　依诺林没有说错，当我站在一座山坡上向下看去，立即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绵延起伏的缓坡上，开满了蓝色的雏菊，挤挤挨挨的竞相绽放着，瞬间布满了整个视野，一直延伸到天际，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