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两世印(清穿)-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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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了，咱们也是符合后妃下葬标准来得，不过是每样都比别人用的稍好了一些，可却也没超过皇后的标准啊，他凭什么啊？！”我越说越气，终是气不过的哭了起来。胤禩急忙起身过来抱我，“好了好了，他想说任凭他说去吧，他也只能一说。就跟你讲的一样，咱们并未超过标准，他又奈我何？嗯？”
　　仰头，看胤禩。他笑着帮我擦去眼泪，“你啊，真是受不得点儿委屈。”
　　“世事本该如此，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除非，除非是特殊情况下。”有些心虚，还说人家竟冤枉人，那我呢？我不是也给雍正扣上了一个篡位的恶名？
　　“以后的委屈还多着呢……”胤禩说的那样平静，像别人的事一样，可我却那样的不安，总感觉胤禩这些话是预示着些什么……
　　接下来事情果真一桩接一桩的砸了下来。先是雍正训斥胤禩多事不亲力亲为，付之他人。而后又借题发挥说诸大臣若发现胤禩再有此恶性，都要据实上报。
　　我的天啊，真是气的我肝疼。你怎么不说你派给胤禩多少事儿，远比康熙在的时候要多上数倍。胤禩每日都忙得昏天暗地，我更是常常几天见不到他的面，搞得我心慌意乱，吩咐胤禩的随从必须每日几次向我报告他在何处，可安好。
　　即使他是廉王，你也不可把他当机器使啊，总是要有个限度的。胤禩每次说自己能力有限请皇上另立人选时，雍正倒嘴甜，说什么皇弟能力远远不止于此，这等贤材不多效力，更待何人啊。他已经这样说了，胤禩又能奈何？只得遵命。
　　十爷兴许是瞧不惯雍正如此待胤禩，跟他玩儿起了软硬不吃。耽搁着事儿不做，最后干脆住在张家口不走了，还摆起的寿宴，贪杯多喝了点儿，随口来了句“雍正新君”。这话一出，第二日，好几十本奏折直拍到了雍正面前。雍正大怒，削去爵位，拘禁京师。
　　胤禩请柬，想替十爷说情，反倒被雍正反咬一口。斥责胤禩跟九爷、十爷、十四在康熙年间就结为朋党，而今更是阻挠政事。
　　那日，胤禩一夜未睡，看了一夜的月色。
　　我也未睡，看了一夜他的背影。
　　“清儿。”
　　“啊？！”急忙站起身，盯着他单薄的背影。
　　“十弟府上，还劳烦你替我多操心。”
　　心中百般滋味，忍不住冲上去抱住他的背，“你心里苦，你就说，你不跟我说，还能跟谁去说？”我的夫，你几时变得如此消瘦，手指轻触胤禩两肋凸出的骨骼，简直就像用刀割我的心一样，“老公，你不是你自己的，你是我的，是旺儿的，是盼晴的。十爷不在，我可以去帮他打理家里的事，可要是你不在了，谁又来管我们孤儿寡母呢？那家，还是家么？”
　　胤禩深吸一口气，转身揽我入怀，“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即使我要走，也肯定给你安排一个好归宿。”
　　“我不要归宿，不要别人！我要你！要你！你要是死了，我就算追到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也要把你揪出来！”声泪俱下，愤怒的抓着胤禩衣襟不停的拉扯，好怕他说的话应验。
　　胤禩长舒一口气，“有妻如此，我还有何求？”胤禩捧起我的脸，扑哧一笑，“你啊，再过两年都快当奶奶的人了，还哭鼻子？”
　　抓着胤禩的袖口，胡乱了擦了擦眼泪，“什么奶奶，我还年轻着呢！”
　　看我依旧如以前那般邋遢，鼻涕眼泪都擦到他袖子上，胤禩笑着道，“你是年轻，可是旺儿岁数不小了哦。前两日我帮他选了门亲事，你挑个日子就给办了吧。”
　　“啊？你都挑好了才来告诉我。”
　　“我想，你也应该会满意的。”他说的胸有成竹。
　　“哦？谁家的姑娘？”
　　“舒穆禄……”
　　胤禩告知说给旺了选了一门亲事时，我没让管家马上去提亲，因为我想给儿子选一个自己中意，愿意相伴一生的人。胤禩虽在这类事情上有些封建，可他明白我的意思，若是跟不相爱的人过一生将是何其煎熬。也许我们陪不了旺儿多长时间了，所以我更想给他找一个能生死与共的妻子。希望他有一天失去我们时，有人可以安慰他。
　　我问旺儿可有心上人，他总敷衍我说什么，“阿玛从小就教导我，男儿志在四方，儿子年纪尚青正是想辅佐阿玛，一展拳脚的时候，怎可被儿女情长牵绊了。”我说你屁大个小孩儿懂什么叫抱负么。他倒硬气起来，说怎么不懂，常听先生说，想当年胤禩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如何如何了……
　　嗨，傻孩子，我就是希望你不要像你阿玛才好。可都是一根血脉上的，如何能不相似呢？话说回来，幸亏旺儿不是我亲生的，不然再混合上我的焦躁脾气，阿弥陀佛……
　　我问他，那你可有何标准？他耸肩一笑，说全凭我们做主，我喜欢他就喜欢了。说什么找来一个媳妇儿，也就是没事儿在家陪我逗闷子的。真是跟胤禩年轻时候一个样，无趣的很啊……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吧，我替旺儿跟胤禩告了几天假，开始带他相亲。起初相看了几家，都让管家布置好了，打个招呼，让女方好生打扮一下。可无论看在我眼里多么花容月貌的姑娘，旺儿却也只是彬彬有礼的一笑，任人家女孩子怎样放电，他也都视若无睹。真是什么样的爹，生什么样的儿子。
　　其实起初我并不想去相看舒穆禄家的姑娘，毕竟这个姓氏给我跟胤禩都留下太多记忆，我也好怕这个姓氏不吉利，让旺儿的人生变得像我跟他阿玛一样。可胤禩总是在我面前提，说这家姑娘我肯定会满意。实在拗不过他，只得去走个形式。
　　提前并未招呼，我寻思着来个出其不意，让她们没有多余时间准备，旺儿连那些个精心打扮的都相不中，这个保准也瞧不上。旺儿不喜欢，胤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嘿嘿，好主意……
　　舒穆禄府上听说廉亲王妃造访，都吓了一跳。这家人很实在，我只是简单说明了来意，他们也并未说什么让小女打扮一下之类的话，直接就带我们去见了。
　　远远望去，身材纤瘦，一身淡青色素雅的衣服，正坐在池塘边看书。瞧见我们这一大帮子人，吓得书都掉在了地上，可她听了我身份却并未露惊慌之色，大方得体的给我行了礼。嗯，不错不错。虽不是沉鱼落雁之容，可却也是眉清目秀，不染脂粉气，端庄得体的很。
　　正在我赞许有佳时，旺儿居然上去替姑娘拾了书，还惊奇的问，她一个女子也读这些书？
　　看看旺儿惊艳的眼神，和姑娘羞涩的神情。嘿嘿，有戏……

　　第92章　情逝

　　旺儿的婚礼我办的有些急，不过这小子显然比我还急，情窦初开，感情总是一发不可收拾。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彼此喜欢。
　　嗨，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转眼间跟胤禩成婚已十七载，可我却仍觉得好似新婚一般，对他还是一如当年的依赖和眷恋，不对，应该是更甚了。分分秒秒都舍不得离开他，如果可以我真愿变做物件儿伴在他身边才好，好怕那天醒来就要生离死别。
　　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轻抚脸庞，“屏儿，你说我老了么？”
　　“不老，格格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轻笑摇头，“都娶儿媳妇儿的人了，还不老？”至少，心老了。人越老，就越怕，也越喜欢回忆。最近我时常对着窗户发呆，不自觉的想起刚进宫时大家在一起嬉闹的样子，跟胤禩他们出宫喝酒，去围场烧烤，还有两只小蜜蜂，多好……
　　“主子，主子。”陈福儿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心神一慌，陈福儿跟胤禩多年，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他是不会如此慌乱的，“怎么了？是不是爷出事儿了？”
　　“回主子，爷被皇上扣下了。”
　　蹭的站起身，“扣下了什么意思？难道皇上不知道今儿爷府上娶儿媳妇儿么？”
　　“奴才也不知，听说是因为陵寝建造的事儿，罚爷在宫里思过。”
　　雍正，你未免心太狠，连办个喜事都不让我们家消停。你越是想击垮我们，我就越不能让你得逞，“陈福儿你回宫里去盯着点儿，有什么事儿随时回来告诉我。喜事儿咱们照办不误。”
　　旺儿婚礼来的人并不多，跟胤禩当年不同，胤禩是皇子，旺儿只是个小王爷而已，再加上而今雍正握权，胤禩不得宠是显而易见的，紫禁城中人人自危，谁又愿来掺合我们家这趟浑水呢。可越是这样，我越要把婚礼办的隆重些，让所有人都瞧瞧，胤禩还没倒下呢。但是我心里明白，即使装作人前风光又如何？不知哪日也许就家毁人亡了。
　　一二年间，胤禩多次被雍正斥责，皆因胤禩署理工部事务欲节省支出所致，此举皆出于公，却被雍正责为存心阴险，令人恶目而瞠，哭笑不得。正当雍正欲一鼓作气将胤禩诸人惩治殆尽时，他的心腹密臣年羹尧悖逆事发，使他不得不马上调转矛头处理眼下之急。待年羹尧于雍正三年七月二十七日降为闲散章京在杭州行走，已成为笼中之鸟时，雍正这才正式向八爷党下手了。
　　次日，九爷就被削爵，幽禁了起来。
　　不久，胤禩也被革去王爵，撤出佐领。雍正还派人包围了我家，二十四小时监视，连胤禩出门都至少要有四个随从行走。
　　该来的终于来了，从此后，我每日心慌的无法入眠，食不知味。胤禩不论走到哪，我都要跟着，不让任何人跟他单独相处。更甚的是，哪怕是清晨醒来见他不在，我都会近乎神经的大哭不止。我并不想这样，可却控制不了情绪，心里就似藏了一颗定时炸弹，那种心焦，何其痛苦。
　　我不是怕死，而是难以舍弃的太多，舍不得胤禩的好，舍不得他的笑。快要20年的夫妻，他早已成为我不能更改的习惯，恋他成瘾，如何戒得掉。
　　“老公，答应我，奈何桥上可千万不能喝孟婆汤。”这句话几乎成了我的口头禅，每每说完，我总是要窝在胤禩怀中大哭一场。
　　知道自己的死期，每天等待着最后离别的审判，数着剩下的时日，想着就要离开自己最最亲爱的人，那种煎熬，几乎要把我逼疯了。我怎么会让自己走到这么悲惨的地步，难道上辈子的离别还不够痛苦么？本以为离开了那个世界，从新接受胤禩的爱，我以为我们会幸福的走到终老。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一切，谁能救救我跟胤禩……
　　“又在想什么？”胤禩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拥着我。
　　急忙撇开脸擦了擦泪水，“没，没事儿。”
　　胤禩转过我，面向他，抬手为我擦去泪水，“该让我拿你如何是好，放心咱们不会分开的。”
　　我没应声，心知他是宽慰我，泪水顺眼角滴滴滑落。
　　胤禩抱着我，“虽说你老公我不是富可敌国，可好歹也是有些家底的。再加上九弟留下来的，跟雍正买一个百姓身份，还是可以的。”
　　猛地抬起头，有些惊喜，“真的？他会放过我们？”
　　胤禩刮我的鼻子，“自是能充盈他的国库，还为他除去了我这个眼中钉，这么合适的买卖，他为何不做？”
　　“真的？你没骗我？！”
　　胤禩咧嘴笑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简直是高兴死了，死死的抱住胤禩，“若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老公咱们什么也不要了，通通给他。只要他能放咱们两个走，我愿意当个老百姓，粗茶淡饭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我说怎么每日都瞧不出你着急呢，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真讨厌，为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这么担心，差点儿就抑郁而死了！”
　　“这下你可放心了？”
　　点点头，“我好开心，可以不用跟你分开，这就是老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胤禩扶着我的双肩，看着我，“清儿，好久没喝你炖的汤了，突然很想喝。”
　　“好啊，我这就去给你炖，很快就好。”说着就朝外走去。
　　“清儿！”胤禩的声音有些急促，不安。
　　转回身，笑嘻嘻的看着胤禩，“怎么了？”
　　他笑的似乎有些勉强，走近去摸摸他的额头，“你不舒服么？”他抓的我手有些痛，　“没事儿，就是想……再看看你。”
　　“呵，你这是怎么了？”他眼神有些迷离，一双俊眸死死的盯着我，好怕我消失一样。
　　“别闹了，我还要去炖汤……”话未完。胤禩突然揽紧我的腰，另一手扣着我的后脑，狠狠的吻着我。此刻的胤禩疯狂似野兽，手臂如铁链，紧紧围绕着我，像要把我吸进他身体里一般。我没闭眼，懵懂的看他睫毛不停的颤抖，眉头紧锁，眼角莹莹闪光是泪水么？为何胤禩会这般，我的心跳也这样快，这样不安。浮起的一丝酸楚又是为何？
　　吻了许久，他终于放开我，可迷离涣散的目光仍依恋的盯着我。怎样的情绪才会让胤禩有这种眼神？是迷恋？不舍？我猜不透……
　　“老公，你到底怎么了嘛？”不知为何我竟有些想哭，可现在该高兴才是啊，怎么会这样？强忍着，露出笑容。
　　胤禩手指撩开我的发丝，抚摸着我的脸庞，眼神随着手指，把我瞧了个仔仔细细，目光灼热的有些烫人。胤禩拽出我的玉佩，在手里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嘴角一抹甜甜的笑，似在回忆什么。可他的眼神却有千斤重，压的我心里好难受，快窒息了。
　　胤禩把玉佩塞回我衣内，翡翠扳指一遍一遍的在我脸颊磨蹭着，剑眉微微扬起，目光柔情万分，飘渺的声音犹如天籁，好不真实，“我的清儿，记得想我。”他就那么盯着我，狠狠的盯着我，死死的盯着我，盯的我心都揪在了一起。
　　“哦，那我去弄汤了？”呆呆的回答着，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微笑着点点头，略带雾气的双眼是那样迷人。
　　拉着他的手，我一步步慢慢后退，距离越来越远，可他拉着我的力道却越来越紧，直到最后一根手指从他手心滑落，胤禩脸上突然缭绕起了一层水雾，让我有些看不清表情，可那眼神却清晰无比的在我眼前，这眼神，好熟悉……那双眼在笑，笑的那样凄美……
　　我心慌的很，不敢正视他，这眼神在哪里见过呢？不要想了，我头好痛，转身，朝厨房奔去。
　　“格格，好了，我去拿布端下来。”可以端了？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伸手就去端火炉上的炖盅，“啊！”手指上的热痛，突然让我清醒了。
　　“格格，伤到没有？我不是说我去拿布么？”屏儿絮叨着些什么，可我却犹如幻听，什么都听不进去，眼神飘向窗外，耳边、脑中一遍遍回荡着都是方才胤禩的话，我的清儿，记得想我，记得想我，记得想我……
　　那眼神，为什么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胤禩从来不会这样完全遮掩不住情绪，也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个眼神，是哪里，是哪里！突然眼前闪出个画面，通往急救室的长廊里，手术车上的人，泪水哗一下的流了下来，随手碰掉了碗筷，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惊恐的张开嘴，这眼神代表什么？
　　“不要，不可以，不要离开我……”我大喊着朝胤禩房间奔去，可房间已空无一人，柜门敞开着，胤禩平日的衣裳都没了。不，不……掉头，疯一样的往大门口跑……
　　今日的路程为何感觉如此漫长，等我一定要等我。怎么可以就这么丢下我……我一边大哭一边奔跑，两行泪水滚进发丝中，心头的绞痛已快将我撕裂。不远处熟悉的俊挺身影，胤禩，是胤禩，他披着大氅，身后跟着几个奴才，眼看着就要出门……
　　“老公！等等我！”高扬起手不停的挥舞，好想抓住他。
　　胤禩猛地转身惊讶的看着我，也控制不住的朝我奔来。
　　“清儿！”
　　“老公！”
　　我们相拥在一起，握拳狠狠的捶打着他的后背，“你要去哪里？！你不要我了么？！不要我了么？！怎么可以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乖，我有些事要出去一下而已，一会儿就回来。”他依旧沉稳的轻抚我的后背，可我感觉到他手在抖，底气不足，他在说谎。
　　抬起脸，双手拉扯着他的衣襟儿，拼命摇晃着，“你骗我！你骗我！出去一下还要带衣服么？！你不是说他会放过我们！会成全我们吗！你骗我！骗我！”我哭着，嗓子嘶哑的喊着，鼻涕眼泪早已把脸颊冲洗了无数次。
　　胤禩勉强一笑，故作坚强的替我抹去泪水，可眼眶已经泛起水光，“哦？是不是让人拿去洗了？”
　　“不，你骗我，你骗我。”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贴在他胸口放肆的痛哭。
　　“王爷，该走了。”一个侍卫近身提醒着。
　　“乖，你炖好了汤等我晚上回来喝，嗯？屏儿，陈福儿，还不快扶着你们主子。”胤禩隐忍的声音已带哭腔，我感觉的出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格格。”屏儿带着哭腔，和陈福儿一边一个把我从胤禩怀里拽了出来。
　　眼看着胤禩转身要走，我猛地甩开他们俩，脚下一拌摔在了地上，伸手抓住胤禩的衣摆，“我不许你走！不许你走！要走就带我一起走！带我走，我求求你带我走……”用仅剩的一点力气努力向前爬，死死的抱住胤禩的脚踝。要拉住他，不能放走他，我心知如果此刻我放手，那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不能同生，死也要在一起……
　　几个侍卫跑了过来，拽着我的手臂，一根根掰开我已泛青的手指，“王妃，您快起来，别让奴才们为难。”
　　“清儿，你别这样，听话快回去。”胤禩没有回头，抬脚就往外走。
　　“爱新觉罗·胤禩我恨你！你对得起我么？！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我歇斯底里的喊着，双手在地上不停的捶打撒泼，身子扭动脚胡乱的蹬，想甩开侍卫……
　　胤禩站在门槛前停下脚步。
　　“二十年了，不过想让你陪我看星星，亲手喂我吃一块最爱吃的糖，听你亲口唤我一声傻丫头，你都不肯，你爱我么？！你真的爱我嘛？！你欠我的，这些统统是你欠我的！”手掌排在地上啪啪作响，可我已感觉不到疼痛。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我要留下他，保住他，
　　胤禩背对着我，仰起头，深呼一口气，“也许，是我错了。我不愿重复他们陪你走过的路，我自私的只想让你留下我的记忆，二十年了，我还是抹不去你对他们的记忆。清儿，是我对不起你。”他缓缓低下头，转脸看着我，眼里满是愧疚，“倘若有来世，我定补偿给你。”语毕，胤禩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可他却依旧笑着。
　　啊？倒抽一口气，止住哭泣，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心底一直以来的谜团终于炸开了。来世？补偿？怎么会这样，前世的尹嗣天天拉着我看星星，买糖给我吃，张口闭口的傻丫头，以至于迷惑我来到清朝后，误以为四爷、十四、十三就是我要找的人。
　　四爷陪我看星星，十四的糖，十三唤我傻丫头，全部都是误会，误会。老天竟跟我开了如此大的一个玩笑……
　　只因为胤禩的一句承诺，他回到我的年代，补偿给了我一切，可我却不知道珍惜，直到失去了，却又回到清朝想来找回些什么。此时此刻，我才真正明白，原来他一直在我身边……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折磨我，前世他已经舍我而去，这辈子为什么还不能让我们长相厮守……难道我们的爱情就真的天理不容么……
　　泪水似洪流夺眶而出，我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默默的看着他，我多想把他印刻在我心里。为什么不早些让我知道，也许我可以更爱你，也许可以再爱你多一些……
　　天上下起了小雪，一片片雪花落下，何等凄美。胤禩走过来扶我起身，把大氅披在了我身上，捧着我的脸在额头深深一吻，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王妃，你不可以出去。”侍卫抓住我双臂，任我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
　　不，我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我该留给他什么。我是爱他的，刚才的仅仅是气话而已，我爱你，爱你，我爱你胤禩……那些不过都是误会，二十年原来我一直无形中伤害着你，给你带来那么多痛苦……我爱你，从头到尾，前世今生我爱的始终是你……
　　眼看着他就要上马车了……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
　　这分深情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
　　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这一分情永远难了
　　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
　　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
　　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
　　此刻已经说不上唱，只是分不清节奏的乱喊着，可我知道他听的懂。胤禩手扶着车，身形一顿，就那么听我模糊不清的唱着。月白色的衣角被风吹打在车上，就好似皮鞭一下下抽在我心里。
　　“王爷，请上车。”胤禩回头看着我，眼里充满了不舍，就那么被几个人硬拉进车里。我再也看不见那个迷恋一生的月白色身影了么？
　　马车跑了起来，我哭的越发无力。侍卫突然松开手，我一下冲了出去，追在马车后面，拼命的跑，风吹乱了头发，吹掉了披风，冲干净了我脸颊上的泪水：
　　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
　　爱你怎么能了
　　今夜的你应该明了缘难了情难了
　　“胤禩，老公，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