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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主千岁-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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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仙目送他略显佝偻的背影一步一步走进去,素来平静无波的脸孔上忽而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转身往殿外走去。
门口管海盛命人押着蓝礼在那里还不曾离去,她带上殿门便是快步走过去,与蓝礼并肩而立。
阳光之下,她身上描金的凤袍映射出夺目的光辉,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种压制不住的风采展现。
管海盛察言观色,使了个眼色示意禁卫军们暂且退开,正阳宫的大殿门前就只剩这双父女并肩而立。
两个人谁都没有看谁,先开口的是蓝月仙。
“父亲觉得冤枉吗?”她这般问道。
蓝礼在刺目的阳光下闭了下眼,面色阴沉无喜无悲:“你觉得痛快了吗?”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景帝依从蓝月仙的想法太过明显,所以,任何的强辩都将变成毫无意义的垂死挣扎。
只要蓝月仙对整个蓝家人的恨意未消,做的再多,到头来都可能只是一场空。
蓝礼想的明白,只是在他这般轻易赴死的时候仍想确定,是不是,只要他死,蓝月仙便不会再与他蓝家人继续为难。
蓝月仙目不斜视,迎着阳光微微一笑:“父亲走好!”
既然你当初可以那般无情的断我所有退路推我下地狱,那么这些疑问,你便留着到阴曹地府里自己去找答案吧。
卷四:皇城惊梦 第196章
一夕之间,世昌伯蓝礼和三公主秦苏,因为合谋设计刺杀宣王被景帝以鸩毒赐死。舒殢殩獍
消息传回世昌伯府,蓝光威慌乱之下急欲进宫求情,却被宫门守卫拦下,他一时气恼拔剑相向将人砍伤,景帝震怒,再一道圣旨将其革职移交大理寺。
蓝玉衡坐守家中,半天之间连接两道噩耗,却是不闻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乾和宫中,掌灯十分。
秦菁陪着萧文皇后一并守在床前,床上那孩子还在昏睡,小脸苍白而不见一丝血色。
莫如风连同杜明远等一众太医合力,救治了整整一天才勉强将他身上毒素暂时压制住,只是一时半会儿这人却是醒不过来的。
萧文皇后眼中带了血丝,握着那孩子的小手一直不放。
秦菁坐在旁边忍不住开口轻声劝道:“太医说已经没有大的妨碍了,母后你也守了一天了,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萧文皇后并未看她,抿抿唇像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你把你弟弟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想来这话她是压在心里多时,一直强忍着没有问的,而秦菁心里又哪有不明白的。
萧文皇后对秦宣是什么样的感情她再清楚不过,这个孩子在样貌上虽然与秦宣像了七八成,再经晴云的巧手修饰,在旁人骤一看来是无破绽,但是对于作为生身母亲的萧文皇后而言,左右也就是一眼的事情。
秦菁垂眸不语,萧文皇后的眼中便难得带了丝怒色,暂且放开那孩子的手扭头看向她:“从去年你去祈宁的时候开始,人就已经被你掉了包了,我之前一直不问,是想你连我都瞒着必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这段时间里我也极力的与你父皇疏远,为的就是怕他与宣儿接触的频繁了露出端倪,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你还准备对我藏着掖着,什么都不说吗?”
萧文皇后生性温和,即使是对外人也极少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
秦菁也自觉这段时间对不住她,以前也是怕她知道的太多,万一在景帝面前露出什么来不好收拾。
而现在,经过这一夜的事,他们和景帝双方之间已然是正式对立,完全的撕破脸,实在是没有必要再瞒着她了。
“他在祈宁!”秦菁道。
“什么?”萧文皇后一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原先她也只道秦菁是怕这宫中阳奉阴违的人太多,会对秦宣不利才将他送出宫去保护起来,却怎么也没想到秦菁竟会这般大胆,居然直接将人送到千里之外的祈宁去了。
那个地方处于两国交界地,常年来战火不断。
“菁儿你——”萧文皇后起身,有些六神无主的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两圈,重新再两步折回秦菁面前的时候眉目之间就不由的带了丝薄怒:“你真是太胡闹了!”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没有办法!”秦菁道,拉过她的一双手握在掌中,抬头直视她的目光道:“母后你看到了,即使宣儿让出了太子之位,即使我带着他远远避开,不理朝纲,也总有人这般处心积虑的不肯放过他。我也不愿意去争,不愿意去抢,可眼前的形势就是这样,我不杀人,回头你我、宣儿,乃至外公一家必定全都沦为别人的刀下亡魂。母后你深居宫中多年难道还看不清这样的现状吗?成王败寇,我们从一开始就没的选择。”
“可是你父皇——”萧文皇后皱眉,一脸忧虑道:“你今天以这样的态度对他,真是太冒险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国之君,我与他夫妻二十余年,他的脾气我再了解不过,你这分明就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提到景帝,秦菁的眼中便是多了一丝冷漠的嘲讽。
“身为他的女儿,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秦爱菁道,说着冷笑一声,再看向萧文皇后道:“母后你也不要再对他心存幻想了,他连皇祖母都可以舍弃背叛,又何况是我们这样对他本身就毫无助力的人 ?'…3uww'”
“他毕竟是你父皇!”萧文皇后咬咬牙一脸的惶恐。
秦菁又何尝不知,若是换做别人,要争要抢,她又何必费这样的周折,就因为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敌人是景帝,是她的生身父亲,她才会这般诸多顾忌,否则杀人不过头点地,哪来这么多的麻烦?
“所以我并没有对他怎么样啊!”秦菁苦笑,松开萧文皇后的手默默走到一边。
萧文皇后能够察觉到她情绪里明显的失落,就走过去抬手抚上她的肩头,可是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她终究还是一个传统的女人,不习惯于把自己的丈夫摆在一个敌人的立场来排斥和算计。
秦菁懂得她的心思,于是抬手按下她的手背,轻声一笑:“母后你也不必这样,生死有命,总归我答应你,无论将来走到哪一步,我也一定会记得他是我的父亲。至于宣儿那里,萧羽会好好照顾他的,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如今这样的处境之下,所有人都没有退路。
萧文皇后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又觉得无从说起。
“罢了!我去你皇祖母那里一趟,好歹把今日之事跟她通个气。”最后,她只能颓然叹了口气。
“母后去吧!”秦菁点头,转身对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因为刚刚大病一场,再加上这一整日的奔波,她的脸孔呈现出一种异样苍白的颜色,这微微一笑之下的容颜,脆弱的让人心疼。
萧文皇后眼圈一红,忽而抬手揽过她的脑袋,将女儿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肩上用力的抱了抱。
秦菁埋首在她肩头,嗅着她身上特有的味道,唇角微扬露出一个心安的笑容。
萧文皇后走后,这里秦菁仍是交代给晴云来照管,自己回了后面的寝殿。
夜色浓郁,天空中挂了一轮月。
因为这一整天所有人都在为着秦宣的事情奔走,她这里反而无人顾及。
屋子里没有点灯,秦菁推门进去,仅凭记忆一步一步走到里面的圆桌面,随意的挑了张凳子坐下,素手一扬,打落发间两只凤钗。
钗环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头上如墨的发丝便就势散落下来,她双手抱头坐在桌旁便不再动弹。
蓝月仙的用心和手段她是知道的,并且这样的事情也一早就在她的防范之中,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却不想最后还是百密一疏,出了这样的纰漏。
即使真正受伤的人不是秦宣,但是在这一天一夜之间,她还是觉得仿佛又经历了一遍前世那些残忍的足迹,惊惧绝望,被亲人遗弃背叛之后的痛苦,尤其是站在景帝面前和他针锋相对、据理力争的那个时候——
其他所有人的敌对和仇视她都能坦然面对,唯独景帝这般置身事外的态度,让她忍受不了。
那是她的父亲,就算只为了秦宣她也不能将他怎样,可是每每面对这样一个父亲,她都有种难以自控的憎恶和仇恨,仿佛压抑不住的想要爆发。
前世逼死她的母亲,这一世几次三番对他们姐弟的生死不闻不问,这样的人呵——
偏偏就是她的父亲!
一个人在黑暗中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至窗棂上照下的月影也淡了,身后靠着墙角上的那盏宫灯被人无声无息的点燃。
秦菁仍是双目紧闭抱头坐在桌前,声音沙哑道:“你来了?”
“嗯!”夜色宁静,就连白奕的声音也显得很轻,他从后面慢慢的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拉过她的手。
秦菁缓缓的抬头,虽然灯光昏暗,睁眼时她还是被这光线刺了一下,稍稍偏过头去躲避。
黑色的发丝披散肩头,遮掩住她大半素颜的面孔,白奕探手拢了她将她拉坐在自己怀里,哄孩子一般修长指尖穿过她的黑发,用力的将她苍白的脸孔压靠在自己唇边。
“是我不好,不该留下你,一个人离开!”他的声音细弱又带了明显的颤抖,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恼恨。
这件事,原就不是他的错,可是却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犹且带着病痛的缘故,听着耳畔他这般柔软的声音,伪装了整整一天之后,秦菁忽然就莫名落下泪来。
温热带着咸涩味道的液体自她眼眶中缓缓滑落,蔓延过脸颊,洒落在白奕的唇边。
白奕的身子剧烈一震,皱了眉缓缓的抬头看向她。
“白奕你说得对,这世界上的变数太多,不是你的错,而是我欠缺考虑的地方太多。”秦菁的脸上却是带了笑,她那笑颜极盛,就那般无遮无拦的看着他,“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选的,可是到头来这分量好像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了,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要这样,你只是太累了。”白奕的目光中有些水润的微光闪过,双手捧着她苍白的脸孔一点一点吻干她脸上泪痕,“实在觉得辛苦,就什么都不要再想了,安心的休息一阵,剩下的事我帮你做完!”
他的声音不高,也见得有多少刚毅和狂放,只是字字句句缠绵入骨,硬是会让她深信不疑。
秦菁破涕为笑,犹且沙哑的声音里便是带了丝玩笑的味道:“这件事,我去做是据理力争,不一定是错;你做了,就是乱臣贼子,错的离谱!”
她的指尖在他面上游鱼一般缓缓触摸着扫过他的眉峰,目光点点迷离的看着他的眼睛,神色间有种倦懒的妩媚。
白奕心跳一滞,忽而觉得自己就这么陷进了她柔和的眼波里。
“我的面前没有对错,只有你!”他这般回她,“有些事——”
“我知道!”秦菁忽而出声打断他的话,指尖轻点压住他的唇,因为头天夜里的高热还没有完全撒去,此时她指尖的温度还有些微微发烫。
两个人,四目相对,面对她生平头一次含情脉脉的眼神,白奕却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秦菁能够感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却故作不察的别国眼去,目光稍稍上移落在他束发的玉簪上,忽而玩味的笑了笑。
白奕不明所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秦菁也觉得拘束,探手过去取下那发簪放到桌上,然后两手十指穿插在他浓密的黑发之间随意的梳理了两下,再垂眸看看两人各自披散下来的发丝,眼中就跟这些闪过些顽皮笑意。
最后她也学了他方才的样子,双手捧了他的脸颊在面前仔细的端详,而在她终于欺身上去想要吻他的时候白奕已经心里一凉,恍然明白了她心中想法。
她去吻他的唇。
他下意识的偏头躲过。
秦菁的唇落在他腮边停滞,两个人的发丝交错在一起,明明离得那么近的距离,像是牢不可破,但下一刻白奕发现他还是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我答应你的事——恐怕暂时不能兑现了!”
秦菁出口的声音很轻,带着柔和的叹息,但是那每一字落下来都让白奕的心里莫名的被重锤击打一下。
他追随她的脚步这么久,原来是不该计较这一时半刻的温存的,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他猝不及防。
下一刻,秦菁已经从他怀里退出来,弯身捡起地上散落的发钗,手下动作利落的将头发挽一个髻,以凤钗粗略的固定,再回头时眼中笑意已经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我没有时间了,必须尽快了结这件事。蓝月仙已经出手了,一旦失去蓝家人的牵制,她做起事来只会越发的是无忌惮,在这之前,我必须把朝中所有能争取过来的助力全都控制住。”
白奕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里没有用,他眉峰微敛,看着眼前神色清冷与方才判若两人的女子,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平复下来情绪,稳稳的开口道:“需要我做什么?”
“梁明岳!”秦菁道,每一字都果决干脆,“付厉染那里之前与我有盟约在先,虽然断了很久了,但他那个人行事素来诡异莫测,应该还有争取的机会。西楚那边战事紧张,萧羽那里二十万人本来就吃紧,是肯定不能动的。到时候只能从魏国公处暗中运作一部分人回来以备不时之需,如果能争取付厉染的配合,想要掩人耳目会容易的多。”
“我明白!”白奕道,“我会马上帮你通知萧羽,让他早作打算。”
“未眠夜长梦多——”秦菁沉吟,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时间,道:“告诉萧羽,不管用什么方法,一个半月之内,我要他拿下那二十万军队的绝对统帅权。”
“万事俱备,应该是可以的。”白奕点头,又等片刻,见她再没有别的事情嘱咐下来就站起身,抖平了袍子往外走。
秦菁看了眼他的背影,目光冷涩的侧过身去。
这几步路白奕并没有刻意的放缓脚步,两个人却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天光漫长。
最后在即将推门出去的那一刻,白奕还是止了步子,停顿片刻开口道:“宫里这边我留下的人手一共有二百人左右,除了必要的安置点,剩下的人,我会吩咐下去,全都给你调到乾和宫附近,以备不时之需。”
在这宫里,每一个的身份背景都要经过再三的核查和检验,想有外人混进来其实是极为不易的。
虽然一早就知道白奕在她身边安排了人手暗中保护,但是二百人这样巨大的阵容还是让秦菁暗中一惊。
“嗯!”秦菁点头,关于他们之间的那个约定,她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白奕听到她的回音便不再逗留,推开门,大步流星的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接下来的日子,秦菁仍是命人封锁乾和宫,把那孩子留在自己宫中养伤。
而不过短短数日时间,外面坊间已经流言四起,将秦宣遇刺一事传的沸沸扬扬。
即使蓝礼主动赴死,蓝月仙也从一开就没打算为蓝家人遮着掩着,秦菁更是顺水推舟,命人煽风点火的将此事大肆渲染一番传出去,那接连半个月的时间之内,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无不围绕在此一事上。
堂堂世昌伯,为一己之私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整个世昌伯府的声名狼藉。
当然了,事出必有因,有人刨根问底的追究下来,蓝礼此举的原因,很容易便联想到秦洛身上,好在是那时候秦洛的年岁尚小,倒是没有人会觉得他一个孩子很掺和此事,只是蓝淑妃首当其冲就没那么好命了,当然——
世人无知,并不知道她这段时间已经被秦菁和蓝月仙二人死死的控制住,根本没有机会掺和进去。
所谓人言可畏,这样的风声在外愈演愈烈,以至于半月之后秦菁第一次前往御书房求见景帝时就刚好撞上他的雷霆之怒。
为的,是祈宁,萧羽的军队失去战场,被困祈宁城内不得出。
而他发作的对象,是秦洛。
秦菁去时,蓝月仙早到一步,王兮墨跟在身边,手里端一个瓷盅,明摆着是来献殷勤的。
因为景帝在里面发火,她便没有进去,正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候。
秦菁款步走过去,在离着那台阶十步之外的地方摆摆手,示意灵歌和旋舞原地等候。
这段时间,她很谨慎,但凡出门,带的一定是灵歌和旋舞,这也是白奕的意思。
王兮墨远远的看见她来,便是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给蓝月仙提了个醒儿。
蓝月仙微动,她自己却是识趣的退下台阶,而近前守门的侍卫内监见状,也都察言观色,跟着退到别处。
秦菁不徐不缓的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和蓝月仙一起并肩而立,唇角带了丝笑,却是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慢慢道:“多日不见,贵妃娘娘气色不错,想来是事事顺心!”
“一切都是托长公主的福,本宫只不过是运气略好一些罢了。”蓝月仙不动,两个人都是一般泰定安和的态度,从背后骤然看去实在看不出半点端倪,而事实上却已经波涛暗涌,拼杀激烈。
行宫刺杀一事是她主使,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一则是对秦菁示威,二则也是借故拉蓝家下水,锄掉蓝礼,以报他当年协助蓝月湄打压自己之仇。
她这样的用心景帝未必就不知道,只是心甘情愿的纵容着自己心仪的女人罢了。
正是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在前,此时的蓝月仙,的确有这样肆无忌惮的资本。
秦菁轻笑一声,稍稍侧目去看一眼站在她身边的这个轻狂的女人,忽而凛冽了眸光道:“贵妃娘娘知道本宫的底线在哪里吗?”
蓝月仙闻言,也是侧目回望她,毫不避讳道:“本宫记得当初长公主殿下似乎是有言在先,不会干涉本宫要做的任何事。”
她这一句话,极为形象的对秦菁阐明何为“引狼入室”。
就凭秦菁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想要算计到她哪有那么容易?她最初对她服软,不过是利用而已,在这深宫之中,从她决意入宫的头一天起就已经暗暗的诅咒发誓,一生绝不立于人下。
当时是世事弄人,蓝礼那些人合谋算计她,存了心的不让她好过。
如今隐忍十年之后,她还不是将他们死死的止住,生杀予夺全凭她一句话。
这个荣安公主,手段是有一些,野心也够大,只是所有的算计都未免青涩了些,她哪里会看在眼里。
这样想着,蓝月仙的嘴角便也难得也带了丝笑容。
她原以为经过这件事,秦菁对她一定会有所忌惮,却不想秦菁回敬她的仍旧知识云淡风轻的一个笑容。
“那你就放手去做吧!”秦菁无所谓道,重新移回目光去看前面紧闭的殿门,“蓝礼和蓝光威两个够了吗?是不是也要把蓝大公子拉上一起垫背?”
蓝礼被赐死,蓝光威被刑求,可是到了这般时候,蓝玉衡那里都没有丝毫动作,只就在出事的次日进宫向景帝讨要了蓝礼的尸首回家安葬。
这其中不可能没有内情!
蓝月仙闻言,眸光忽而一敛,带了几分狠厉的冷声道:“长公主若是需要,本宫可以还你一个人情。”
“人情债哪是这么容易还的?”秦菁垂眸而笑,仍是不愠不火:“你还是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去做你想做的事!
这句话是当初她到冷宫中第一次见自己时候说过的,可是到了今时今日,她分明已经领教了养虎为患的后果,怎么还能气定神闲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蓝月仙的眼里是这时候才对她起了一丝防备的,她本就心机颇深,这样竭尽所能的思忖之下,便失了神,竟连殿内景帝训斥秦洛的声音戛然而止都为曾察觉。
秦菁默然不语,一直任由她盯了很久方才再次扭头看向她。
“这个世界上欠债还钱的事情有很多,都在情理之中。世昌伯虽然去了,可是当年那件事最大的始作俑者不是还安然无恙的留在宫中吗?”她的目光清明而带了丝笑,眨眨眼道:“运气这种事真的很难说对不对?当年她不惜以自己腹中孩儿设计陷害于你,结果不仅让你一败涂地,受了这十年冷宫之苦,偏生的还就让她保住了孩子,谋得一世富贵,不得不说,世事无常,很多事情——真的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蓝月仙一直维持良好的气韵风度是到了这时候才从脸上忽然变幻的表情中突显出一丝明显的裂痕,她沉了脸,眼底明显有浓厚的怒意流窜:“这些话,是谁对你说的?”
“难道不是吗?”秦菁反问,莞尔一笑,“如若当初真的是你最有应得,你恨恨蓝家人也便罢了,何故又要把这份怨气也一并转嫁到父皇身上?无外乎就是蓝月湄她兵行险招陷害了你,而偏偏父皇就那么轻易上当,没有选择相信你!”
这里是在御书房外,虽然只是秦菁一厢情愿的揣测,但是这样的话一旦传到景帝的耳朵里,也必将酿成大祸。
蓝月仙的眼中杀机隐现,冷声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荣安,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本宫对皇上的用心日月可见,断不是容得你这般歪曲的。”
“贵妃娘娘何必这么紧张,今日天阴,日月都不会与你计较。”秦菁笑笑,眸光流转,再次从她脸上移开目光。
蓝月仙死死的咬了下嘴唇,眼中神色变了数变,终于还是没等她酝酿好情绪,眼前的殿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推开——
站在门口的,赫然正是秦洛。
他穿一身明黄色的绣袍,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口,眼神中带着远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孩子应有的沉郁和阴霾,一眼看去像是真被景帝训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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