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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主千岁-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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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厌恶蓝淑妃,又恐她的存在冲撞了自己,但是在这宫里,他的尊严权威都不容践踏,绝对容不得有人瞒着他做事。
这件事,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蓝月仙,但转头一看对方微蹙的眉头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打冷宫里出来以后,蓝月仙是变了许多,做事手段也狠辣了不少,可是在他面前,她还不至于刻意这般藏着掖着,即便是当时她要对蓝礼下手,也是坦然的面对他质疑的目光。
自己的女人,他信得过!如果真是她对蓝月湄下的手,此时便不会是这种表情。
景帝心里怒火一拱一拱的往上冒,再次冷眼看向跪在当前的陆涛道:“朕何时传过这样的旨意?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假传圣旨?你说!”
“这——”陆涛一阵为难,“当时大雨加上天黑,来人又出示了陛下所赐的令牌,奴才失职,不容他想,也就放了人进去。”
“难道是有人假制了陛下的令牌?”陆涛惶惶的揣测,说着已经接连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奴才失职,奴才有罪!”
那样的雨天之下,又是在宫里,他会有这样的疏忽也在情理之中。
秦洛闻言,眼睛却已经犯了红,一个箭步上前揪了他的领口道:“你是说昨夜有人进了我母后宫中?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时辰上大约是二更过半,三更的更鼓响过便是出来了。”陆涛仔细回忆着答道,说完又像是恍然之间明白了什么,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得老大。
太医诊断蓝月湄是三更左右断的气,偏生不巧就是那个时候有外人混进了她宫里,而且此时细想之下,景帝对这个女人还是有些了解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会寻短见,着实有些不靠谱。
她不是一直还满心希望等着秦洛登基以后做太后吗?
这样种种联系起来,秦洛脸色惨白的跌在地上,景帝脸上也是一层阴云密布,几乎能滴出水来,寒声道:“还不说实话,到底是什么人假传朕的旨意进了荣华馆?”
“奴才,奴才——”陆涛支支吾吾,最后咬牙道:“他们是四个人,当时又雷雨交加,天黑的很,奴才不疑有他便没有细看,到底是什么人——”
“荒唐!”景帝猛地一拍桌子,“一座宫门你都守不住,当真是废物,朕还留你何用?管海盛,管海盛!”
“皇上,皇上奴才冤枉啊!”管海盛带了人进来,陆涛却是慌了神,眼见着两个侍卫就要上前架他,惊慌失措之下,他目光极尽闪躲,终于开口道:“皇上,当时天黑,奴才真的没看清来人的样貌,只是其中一人像是——像是——”
他说着却是欲言又止,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像是什么?”景帝霍的自座位上起身,一步上前给了他一巴掌,“说!”
陆涛被他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慌不择言之下脱口道:“像是长公主身边那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苏沐!”
他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拔的太高,但这殿中所有不过这么几个人,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派胡言!”萧文皇后柳眉一竖,气的两手发抖的指着他道:“陛下面前,你放什么厥词?你这意思却是菁儿指使人去荣华馆行的凶吗?”
“奴才不敢!”陆涛惶恐道,紧跟着又是小声补充,“奴才只是觉得那人的身形与殿下身边的侍卫极为相似,并没有说是殿下——”
“父皇!”秦洛流下泪来,膝行爬到景帝面前扯了他的袍子,悲戚道:“有人连夜闯入我母妃寝宫,那么巧我母妃紧跟着就自缢身亡,儿臣不信,请父皇为我做主,查明真相,还我我母妃一个公道!”
秦洛和陆涛联手!
陆涛大约还是因为上一回的断手之仇对苏沐耿耿于怀,而秦洛的目的不言而喻——
便是针对她的!
蓝淑妃那个废人,死不死都关系不大,可是这个假传圣旨,在宫中行凶的罪名下压下来,却足够连带着萧文皇后和秦宣都一起被废黜收监的了。
蓝月湄虽然死了,这也叫废物利用?
死了还能拿来坑她一把!
整个大殿当中寂静无声,景帝反应了一会儿,脚下才踉跄着后退一步,猛地扭头朝秦菁看来:“你怎么解释?”
彼时秦菁还在若无其事的低头抿茶,闻言这才慢慢抬头,眉目含笑的扫了陆涛一眼,语气桀骜道:“儿臣不才,难道还需要对他一个奴才解释什么吗?”
陆涛那样的身份,其实如若景帝有心相护,根本就不会回头来问她,直接便可一口气推翻了陆涛的指证,毕竟——
他也只是说了好像,而非就是见了苏沐其人。
她这个父皇,还是不肯死心,千方百计的就是想着置她于死的!
景帝一窒,言辞之间却是再无半分让步的沉声道:“荣安,不是朕不想帮你,淑妃她不是一般的奴才,既然有人提出质疑,朕就须得给洛儿一个交代。”
“所以呢?”秦菁反问,冷了眸光,定定的看着他:“就因为这个奴才的一句话,就为了对您的儿子做一个莫须有的交代,儿臣便该是这般做了犯人一样被您当着这么多人来公然质问吗?二皇弟是父皇的儿子,他的颜面身家要紧,父皇你有没有想过,今日此事一旦证明并非儿臣所为,有您这样的怀疑在先,你又要儿臣日后如何在这后宫姐妹,乃至于天下臣民之间立足?”
“荣安!”景帝冷声一笑,完全的不为所动,“朕说过,只要一个明白,现在只是例行公事问你两句话,你哪来这么多歪理邪说的混淆视听?这样推三阻四的,回头岂不是逼着别人说你做贼心虚吗?”
做贼心虚?这样的话说出来,还要再问什么?直接把她推出去斩了不是更痛快些?
秦菁想笑,下一刻却是再度垂眸下去,稳坐如山的继续品茶。
景帝被晾在当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变化的十分精彩,萧文皇后死死的捏着拳头已然也是怒火中烧,只是这样的情况下,她也着实不能直接冲上去和景帝强辩,那样一来就能帮着坐实了“做贼心虚”四个字。
这样接二连三的,蓝月仙已经明显不耐烦再来搅和这趟浑水。
只不过她还要依仗着景帝在这宫里立足过活儿,不得已就只得再次站出来,走过去一边抚着景帝的后背给他顺气,一边扭头看向秦菁道:“殿下,皇上这又没有质问你的意思,只就是有人提出来了,你便当是体谅洛儿这孩子新近丧母的悲苦,叫了那侍卫进来辨认一二就是。而且——”她说着,故意顿了顿,再开口时凤目之中就多了丝讽笑,道:“就算是那奴才做了什么,也与你无关啊。你的为人,你父皇和皇祖母都是信得过的。”
苏沐若是有事,她断然不能全身而退。
蓝月仙这话当真是火上浇油,一副幸灾乐祸的小人神气。
秦菁捧着手里茶碗冷笑一声,却只就抬眸看向景帝:“方才苏沐跟着我一块儿来了,就在宫外候着。父皇有疑问,叫他进来询问一二未尝不可,只不过儿臣也要有言在先——今日是父皇您先怀疑了儿臣的清白在先,而如若一会儿证明苏沐是清白的,而夜入荣华馆的另有其人,父皇又当如何?”
“假传圣旨,罪属欺君,必定严惩不贷!”景帝道,目光阴郁的自她脸上上下打量一遍。
他不信这个丫头在面临如此处境之下还能这般泰然处之,可即便是强自支撑的伪装,他却也半分破绽都看不出来。
“好,有皇祖母在,儿臣放心,父皇你这话儿臣便先记下了!”秦菁点头,然后抬眸对管海盛道:“麻烦大总管了,我那侍卫此刻就在母后宫外,你去传了他进来面圣吧!”
“是,长公主!”管海盛小心应道,察言观色的转身退了出去。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门口,不多时管海盛再回转时身边已然带了一身侍卫服的苏沐。
“奴才见过各位主子!”苏沐进门,直接面无表情的单膝跪地行了大礼。
景帝不说免礼,只就阴着脸看他一眼,然后便把目光移给与他并肩跪在那里的陆涛道:“你看仔细了?你说昨夜在荣华馆外见到的人是他吗?”
苏沐跪在当中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陆涛终究是景帝身边出来的人,见过的大阵仗不少,是以侧目看去的时候,即使是睁眼说瞎话,神色之间也不见半点唯唯诺诺的样子。
“回皇上,当时的天色太暗,奴才确实没有看清那人的容貌,但是从身量体型上看,应该就是他了!”陆涛道。
景帝的脸色不由的又在暗沉三分,他本来是想去跟秦菁讨说法,但回头一见对方那张若无其事的面孔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恼之余,还是看向苏沐道:“昨日二更到三更这段时间,你人在哪里?”
“奉公主殿下之命,在外办差!”苏沐道,每一个字都冷硬的很。
彼时管海盛就站在苏沐的侧后方,正在低头权谋着今日这事的走向,就在景帝这说话间他目光不经意的一撇,已经眼尖的从高处发现了苏沐怀里透出来的几根明黄流苏。
“这是什么?”管海盛咦了一声,狐疑的弯身下去。
苏沐没躲,他便是十分顺利的自他怀里扯着那流苏掏出一块纯金打造的令牌来——
这令牌,景帝手下不过十块,每一块都严格控制,秦菁都没有摸到边的。
陆涛和秦洛暗中对视一眼,各自都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别人不知道,他们却都明白,昨夜那事分明就不是苏沐干的。
秦洛手里的一块是象征着他作为当朝太子的特殊荣耀,而这令牌秦菁自始至终却是完全摸不着边的。
可是苏沐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令牌?莫说昨夜之事和他无关,就算真是他一手所为,那他有必要揣着这么一块牌子招摇过市,四处乱晃吗?
莫名的,陆涛的后背开始冒汗,而秦洛则是作若无其事的垂下了眼睛,心里默默思量着整个事件到底有没有破绽留下。
他们俩是心知肚明,而在座的其他人却不尽然。
尤其是萧文皇后,一见这令牌从苏沐怀里出来,手脚登时就有些发软,好在她人是坐着的,才不至于失态。
她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的性子周全,即使做了什么也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可就算此事另有隐情,她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焦。
管海盛上前,将那令牌呈送给景帝,景帝手里握着那牌子,嘴角的肌肉开始因为愤恨而抽搐。
“荣——安——”半晌之后,他喉间发出的竟是一声类似于野兽般狂烈的嘶吼,用力一甩,将那令牌砸向秦菁,咬咬切齿道:“你做的好事!”
彼时秦菁手里还端着那个茶碗垂眸坐着,那令牌是纯金打造,分量自是不轻,景帝这一下子甩出去又是毫不容情,于是只听见砰的一声脆响——
不偏不倚,刚刚好是将秦菁手里的杯子砸裂。
茶水溅出来,连带着茶叶沫子落了秦菁满身,她手上突空,却还保持着那个端着茶碗的动作一动不动,直至萧文皇后惊叫一声上前去一把握住她被碎瓷片划伤、正汩汩往外冒血的左手。
“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李嬷嬷,快,快去传太医!”萧文皇后急忙抽了帕子给她裹住手指上划到的伤口,头也不回的吩咐。
“哦!”李嬷嬷也是被惊了一跳,此时匆忙应着就要出去。
“不许去!”景帝厉声一喝,脸上表情近乎可以用狰狞来形容。
李嬷嬷腿一软,当场就跪了下去。
秦菁却还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手里抓了那帕子对着萧文皇后微微一笑:“没事,母后不必担心!”
景帝越看她这副目中无人的神气便越是火大,干脆一袖子扫过去,把桌上连带着和他放在一起的梁太后的那杯茶也一并掀翻在地。
这一次便又算是动了雷霆之怒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自发自觉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惶惶跪下去。
梁太后皱了下眉,斜对面秦菁却仍以一个对等姿态端坐着与景帝对视。
“你说——”景帝抬手一指苏沐,怒声道:“昨天晚上你是指使这奴才去干了什么好事?”
“儿臣最近做的事情很多,却未必就件件都是好事!不过既然父皇这般好奇的话——”秦菁抿唇而笑,眼中神色总带着一丝能让景帝一眼就看明白的嘲讽,移开目光对苏沐道:“父皇问你,你便答了吧,昨晚干什么去了?”
“是!”苏沐单膝跪在当前,这才正眼去看景帝,不卑不亢道:“回陛下,奴才是公主殿下的奴才,办的都是殿下吩咐下来的差事,”
这算是个什么回答?什么时候一个奴才在自己面前也敢这般放肆了?
“你——”景帝额角青筋暴起,忽而捂住胸口一阵的呼吸不畅,奈何蓝月仙等人都被他的天威震慑着跪伏在地看不到,而他的死活秦菁却是不管的。
景帝自己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再度扭头针对秦菁,嘶哑吼道:“是你让这个奴才去逼死了蓝氏,是不是?是不是?”
“儿臣说过,此事与我无关!”秦菁坦言,对苏沐使了个眼色道:“父皇的年岁大了,你就不要与他绕弯子了,把昨晚都干了什么,给父皇详细的说了吧!”
“是,公主!”苏沐点头,“奴才昨夜是奉公主之命是找了一个人!”
找人 ?'…3uww'蓝淑妃?秦菁她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奴才亲口供出实情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百思不解,跪伏在地暗暗揣测因由。
然后便见着苏沐转身,两指塞进嘴里吹了个婉转的口哨。
景帝一愣,下一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扭头往门外看去,却是两个眼生的侍卫拎小鸡似的拎着一个小太监从外面疾步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秦洛身边的路喜。
他大约是吓坏了,整个人都软塌塌的脚下完全使不上劲。
秦洛心里一惊,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长公主命奴才去找的,就是这个人!”苏沐道,仍是面无表情的摆摆手。
两个侍卫得令,将路喜往地上一扔就转身推到门边等着。
秦洛身边的人,景帝是认得的,怎么又把他给牵扯进来了?
诚然那时候他还并未想到,秦洛这样小小年纪的孩子会有胆量拿了那么大的主意,做下弑母杀亲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而作为当事人的秦洛——
在看到路喜被人拎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心里有数,怕是事情败露了。
他强自安慰自己镇定下来,跪在那里不敢擅自起身,还是恶狠狠的回头瞪了路喜一眼,警告道:“你这个死奴才,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是死到哪里去了?”
“嗯?”秦菁沉吟一声,不等这主仆二人把双簧唱起来已经率先一步接过话茬,反问道:“这个死奴才难道就是今天早上不见的吗?”
秦洛心头一跳,不觉的垂下眼睛:“皇姐在说什么?臣弟好像不大明白,我只是今天早上出门前想寻这奴才便找不到人了。”
事实上,前夜迫死了蓝淑妃以后,刚从荣华馆出来他便转身杀了那两个随行的侍卫灭口,同时为了防止消息外泄,又命路喜找了两个不明内因的心腹一起把尸体收拾了,运出宫去。
当时路喜下半夜走了就一直没回,他心里虽然有犯过嘀咕,但转念一想可能是雨天路滑,路上不好走给耽搁了,所以也就没做他想——
却万没有想到,人居然是落在了秦菁的手上。
秦洛心里一阵的发虚,额上开始有汗水滚落。
秦菁不屑的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景帝已经不耐烦的接口道:“荣安,这个奴才又是怎么回事?你又在这里故弄玄虚的是要做什么?”
“还是那句话,母后这里见不得脏东西,请父皇移步到门口吧!”秦菁道,悠然出一口气,这才抖掉身上的茶叶沫子站起来。
她脸上带了笑,并没有理会景帝,而是径自走过来扶了梁太后,歉疚道:“孙女鲁钝无状,还得劳动皇祖母随着一起走一趟。”
自进门起梁太后就一直没有吭声,秦菁也一直没有对她要求过什么,但是她相信,今日秦菁既然专程请了她来,必定就有一定的用意。
“嗯!”梁太后点头,一个字也没有多问的的起身任由她扶着往外走。
秦菁走到门口,见到景帝众人还都没有移步的意思,就又回头道:“淑妃娘娘枉死,真相就在门口,难道你们都不好奇吗?”
言罢就不再理会他们,扶着梁太后先行一步进了院子,径自朝大门口走去。
这一大早上的,景帝早已被这个丫头气的是七窍生烟,头晕眼花,此时强忍之下终究还是抵不过好奇心作祟,再度压下一口气一撩袍角快步跟上。
萧文皇后等人面面相觑,迟疑片刻也忙是快不跟上。
待到众人离开,秦洛这才两腿发虚的从地面上爬起来,两眼刀子似的就想过去先给路喜那办事不利的狗奴才一记耳光。
路喜瑟缩了一下,两个侍卫已经再度上前,架了他又往门外拎去。
秦洛狠狠咬牙,扶着桌子很是缓了口气。
他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会演变成怎样,但只就目前来看,路喜肯定是被人捏了把柄的。
怎么办?怎么办?昨夜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景帝势必是要厌弃了他的,现在他身后没了蓝礼等人的支持,面前又站在一个恨不能将所有和蓝淑妃有关的人都生吞活剥了的姝贵妃——
都是蓝月湄那个愚蠢的女人害的!都是她!死了也要给他留麻烦!
秦洛愤愤咬牙,这样一来对于蓝淑妃的死就又多加了三分底气,而紧接着再转念一想——
横竖景帝身边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就算知道这件事是他所为,也不能将他怎样!
是的,他还有筹码,除了他,他父皇也别无选择!
秦洛定了定神,使劲的抹了把额上冷汗,这便一捏拳头快步跟了出去。
陆涛跪在当前未动,一直等着所有人走。
秦洛是昨夜离开之后又临时改了主意回头找的他,这么大的事,他原也是不想掺和进来的,但无可否认,他的确是恨了苏沐毁他一臂的仇,权衡之下,就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了。
他原以为这件事秦洛做的天衣无缝,再有自己帮衬着便不会有闪失,但就目前看来还是出了岔子了,最起码——
那块落在秦菁手里的令牌就是雷打不动的死证!
秦洛的令牌是真的,别人仿造不了,现在景帝是正在气头上没来得及管这事儿,回头只要细细一看便是漏洞——
他的目光一直绕在那块落在桌脚的令牌打转儿,直至这会儿众人相继出去,他一咬牙快步抢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苏沐弯身将那令牌捡了,仍是面无表情的揣回怀里,然后长腿一迈,转身大步往院子里走去。
陆涛恨的压根发痒,但是经过上次的交手之后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
当初他右手能用的时候在苏沐手下尚且过不了十招,更不要说现在只剩一只左手。
无计可施之下,他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陆涛是最后一个到的,彼时门口两具担架并排放着,上面蒙着的白布已经拉开,两个侍卫的尸体摆在面前,都是被利刃抹了脖儿的,一刀毙命。
路喜跪在旁边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去看这两个侍卫的脸。
秦洛面色发白,站在稍远的地方。
苏沐走过去,淡淡扫了那两具尸体一眼,再次对景帝单膝跪下,回禀道:“奴才昨夜冒雨跟着太子殿下的亲随路喜去了城东乱葬岗,这两具尸体就是趁着他们掩埋之际截下来的。”
景帝脸色一沉,目光锐利如刀刷的看向跪在旁边的路喜:“深夜出宫到乱葬岗埋尸?你好大的胆子!”
“奴才,奴才——”路喜哇的一声出了出来,惊惧之下又不开口辩解,只就磕头如捣算的不住告饶。
景帝这一早上被闹的头昏脑胀,这会儿见他这样早已无心再审。
秦菁见他神色倦怠,也不打算息事宁人,回头看向秦洛道:“这两个侍卫父皇大约是觉得眼生,二皇弟你应该是认得的吧?”
宫人每一个奴才的档案内务府都有收录,这两个侍卫原就是秦洛宫里的人,即使他不认,回头只需往内务府查证一下就一清二楚。
“回禀父皇,这两个人——是儿臣宫里的,只因为——只因为他犯了错,儿臣一时气恼便给处置了,又怕惊动了父皇和母后,这才让路喜私底下给送出了宫去!”未免欲盖弥彰之嫌,秦洛略一权衡,就跟着屈膝跪在地上对景帝告罪道:“是儿臣一时冲动欠了考虑,父皇宽宏,请父皇恕罪。”
在这宫里,哪一年,各宫也都得出一两桩失踪人口、无头命案什么的。
若只是秦洛私底下处置了这俩奴才还不算什么大事,但这样被秦菁兴师动众的搬出来,怕是就没那么简单了。
景帝目光微动,像是在思量。
“哦?”秦菁却不指望他,只就再对秦洛发问,“却不知道这两个奴才犯了什么样的忌讳,竟然皇弟你动了这么大的怒气,连天明都等不得的就要将人拉去埋了?”
“这——”撒谎这种事,对秦洛而言其实算不得什么,只是今日事出突然,他无甚准备,便有些怯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儿臣一时气愤!”
如今即使留下个暴戾之名,也不能把整个事情抖出来的。
“苏沐!”秦菁鄙弃的冷笑一声,伸出一只手来。
苏沐会意,上前掏出怀里的令牌递给她。
秦菁手里握着那纯金打造的金牌颠了颠,目光流转之下轻声笑道:“难道是因为他们监守自盗,偷了父皇赐予二皇弟你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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