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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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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互相报了姓名,他姓李,李自行。
我眼睛弯了一下,他笑着说:“嗯,改一个字就更响亮了。”
我想一定有很多人跟他开过这个玩笑。
已经打算说再见了,他却说:“你还没吃午饭吧,我也没呢,前面有家新开的餐厅不错,一起去尝尝新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
说出来有点意外,也有点轻松。
他说:“我的车停在对面停车场,走过去吧。”
那家餐厅里人不算多,我和他没说多少话,菜上的很快,一道凉拌豆腐在这种天气吃起来很可口,汤也不错。菜味只能说是一般。吃完饭的时候,我和他互相留了手机号码。
也许所有的故事都是这样开始的,只是没有人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我总觉得自己迫切的需要去捕捉一些什么来填补身体里巨大的空虚和失落感,尽管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他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不象是陌生人,面对他,一起吃饭的时候,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一点也不觉得紧张和陌生,不用拼命找话题,安静的一起吃完饭,相处的很舒服。
可能人们常说的有缘分,也就是这回事吧?
一见钟情的那种被雷劈到被电打到的感觉,我从来没试过。不过来以前的同学曾经发狂似的恋爱过,对方除了漂亮外表什么也没有,偏她从看到人的第一眼起就迷迷怔怔,那人和她说了一句话她就脸红,为了能和那人接近,逃课跑到外地去看他演出——
我觉得那不是爱情,那是一种迷恋,明显的证据就是过了半年后,她就完全想不起那个人的长相,一点印象都没有,怎么拼命回想都不记得。她只记住了当时迷恋的感觉,她自己形容说象走火入魔。
我们又见了那几次面,我觉得,在分身旁我好像踏实很多,没有那种总要坠落失重的感觉,胸口也没有那么空。
可是,总是觉得,我现在需要的太多,而拥有有太不够。胸口的空洞,到底要什么东西才能填满?
我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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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103
“喂,你最近在——约会?”
和室友林红的关系比以前更拉近了一些,从她闹过一次肠炎,我半天送去医院去开始,比以前就更好点了。
我挖了勺冰淇淋,看着言情剧:“哈?”
“别打马虎眼。”她凑近我,小声说:“我又不会乱说,跟我讲讲啊。”
“有什么好讲的——”
她不满:“喂,你别这么敷衍啊。”
我说的是真的,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讲的。到了这个年纪,我早就知道爱情是件很缥缈的,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大多数人男女在一起,但是并不是一定是因为爱。
“那,说说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在哪里工作?收入好不好?个子高不高?长的好不好?还有,有没有房子啊?是不是本地人——”
她的问题一串串的象机关枪一样,我头疼的爬到沙发另一头:“大姐,你查户口啊!”
“说嘛说嘛,反正这么无聊,我又不会抢你的。”
“是啊,你只会和我抢电视看啊。”
“别顾左右而言它,快招供。”她把吃空的冰淇淋杯一个空投扔进垃圾桶,十指弯起,邪恶的在两手上各吹了一口气:“要不然——嘿嘿,别怪我严刑逼供!”
我当然立场坚定不放松,她扑过来施展十指搔痒大法,两个人用抱枕靠垫互殴,虽然开着空调,还各自都闹出一身汗来。
最后我体力不支,先投降:“好好好,坐好了,我跟你说。”
她马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式:“先说怎么认识的!”
我笑笑:“他们公司和我们公司有业务往来,他来取份资料,然后正好中午,就一块儿吃饭了。”
她不满:“哪有这么简单,说说,吃的什么,吃饭时候都聊什么了?”
噫,以她大小姐的八卦精神,要是她的问题都一一解答,怕不得说到天昏地暗也说不完。再说,她都是些什么问题啊,连血型爱好都问出来了,再问恐怕就会问出内裤什么颜色来了——
女人的八卦功力真是强悍啊。
被她再三追问,我确认,连我自己都忽略的细节,也全被她盘问得被迫回想出来,一一供述。一直说到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
她还有些意犹未尽,开了听可乐,灌了一大口:“哎呀,太不够罗曼蒂克了!好好的周日干嘛去看什么美术展啊?要我说,应该——”
“应该先逛街血拼,再吃顿大餐,去私人会所大玩特玩晚上再来个五星饭店的豪华套房之约?”我一脸黑线:“你那些设想太不切实际了吧!”
我受不了,一头扎进沙发里,她在后面戳戳我,又拍两下。
我没感觉,我是驼鸟驼鸟——
“喂,别装死,我还没说完呢。”
“拜托,我已经死了,有事儿请烧纸——”我半死不活的说。
“跟你说正经的,听起来这家伙很不错啊,长的不错,身高不错,学历不错,收入不错,本地人,又有房有四,前途大好。喂,你要是没什么别的啥啥不满,赶紧把他套上。”
我翻过身来,变成仰面躺着:“才见过几次啊,八字都没一撇呢。”
“我说,你别这么消极。找人打听一下,看着他的这些情况是不是都基本属实,有没有什么隐瞒的缺陷啦经历啦啥啥的。”
“打听这个干嘛?”
“笨蛋,你以为你还是二八年华美少女啊,好男人不多的,看准了就要快下手,被别人抢走怎么办?”
“可是,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啊。”我说的是大实话。
虽然见了好几次,也算谈得来。但是我所着重注意的,是和他在一起有种熟悉的,放松的感觉。象是和家人,和朋友相处一样自在。但是,我没有恋爱的感觉啊。
“感觉?切!”林红把喝空的可乐易拉罐捏变了形:“我们又不是女中学生了,要什么感觉不感觉的。好,今天你遇到一个有感觉的,可是他没收入没房子没前途,你能跟他在一起吗?”
我老老实实说:“不能啊。”
“所以说,别想那些虚不拉几的。我们还能年轻几年啊?很快就变成老姑娘,竞争力远不如十八二十的青春少女了。能定下来就赶紧定下来吧。”她往后重重一躺:“我是没遇着好的,要不我干嘛还一个人伤春悲秋,问的时候也只能和一起喝啤酒啊。”
是啊,有的时候,我也有林红这种想法。一个人在异地,那种没有根基的,焦虑飘荡空虚孤独的感觉——真的很要命。
她拿着遥控器随手乱换,然后说:“唉,又是清宫戏。”
我懒懒的转过目光看屏幕,看起来就是后宫争斗的样子,女人们妆容精致珠光宝气,可是每个人脸上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阴霾。居中坐的女人大概地位最高,打扮也最华贵,可是脸庞是明明白白的写满了孤寂,妒恨,恐惧,冷寞——一旁站的女人们,也都各有各的特色。妖媚而轻佻的,笑容得意,眼神却很不安;一身素雅的,带着不愿同流共俗的冷傲;穿着扮相都不是很起眼的,一双眼明明白白写满了想往上爬的欲望——
种种情绪复杂多样,没有一个是幸福美满快乐的。
从古至今女人就总是因为男人而争斗,而痛苦。虽然现在不是以前的年代了,但是现在的女人还是会为了男人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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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104
“唉,我们总还是比过去那些女人幸福。”林红发出感叹:“起码不是这么多女人关在一个院子里抢一个男人哦。”
我嘴角扯动一下,笑得非常勉强。太阳穴有点隐隐的疼,可能是冷饮吃多了,又或是空调温度调的太低了?屏幕上那些红红绿绿装裹的女人走来走去,头饰光灿,嘴唇涂的腥红艳丽,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很厌恶,又很疲倦。我摇摇头,站起来说:“我不看啦。来来去去都是一回事,没意思。我说——你中午想吃什么?”
林红是完全不会下厨的。我比她好一点,也好不了多少。但是炒个青菜蒸个米饭还不是问题。
她说:“随便啦,能填饱的就行。”
冰箱里有鱼,煎一下,再炒个菜心就行。我淘米蒸上饭,然后开始洗菜。
还是觉得那情景——又熟悉,又叫人心惊。
女人们轻悄无声的在庭院里走来走去,绸缎料子的衣裳悉悉簌簌轻响,带流苏的首饰摇荡着,发如乌云,唇如红菱,一张张面孔上写满了哀怨仇忿——
“哎,你想多交水费啊。”林红探头进来说。
我赶紧拧上水龙头。盆里的水已经溢出来,菜心都漂着。把水倒出去一半,开始洗菜。
“嘿嘿,还说不上心,看样子就是在害相思病哦!”
她奸笑着,不等我反驳就把门带上。
厨房这边空调的冷气没有传过来,我洗着菜,额头上渐渐沁出一层细汗。
确实不是在害什么相思病。
就是这些天,容易无缘无故的就走神发呆。
看健康杂志上说,夏天人们都容易这样精力涣散,我并不是个别现象。
但是这些话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真的安慰不了自己。
城市人多数都有点不大不小的精神困扰问题,所以心理医生的生意也渐渐的火起来。
我认真的考虑着要不要去看一看。
总觉得夜里有很多梦,很揪心很要紧,但是醒来后都不记得。
吃完午饭,林红回房间上网,我想补个午觉。
森林狂想曲的调子响起来。
我的手机响了。
看看号码,是李自行,我有点懒洋洋的喂了一声,他的声音温和:“做什么呢?”
“刚吃饱。你呢?”
“一样。”
其实他这个人还不错,为人,还有相处,都让人觉得很舒服。
象林红说的,这样的男人,应该赶快抓紧。
但是——我却觉得,自己和他,不是那样的关系,也没有那样的感觉。
他是怎么想的呢?应该不是象我一样吧。这个年纪的男女,纯做朋友的话已经不现实了,而且见面的频率也不低。
“出来吧?”他问。
我没向他追问原因,直接说:“在哪儿见?”
“我去接你吧。你要准备多久?”
我笑:“十分钟吧。”
“我二十分钟到你那里,你在巷口等我吧。”
我应了一声,挂上电话。
去冲了个澡,头发短就是有好处,冲完了用毛巾一擦就干了大半,也不用做任何处理,连吹头都省了。要是原来的头发,光吹干就不止十分钟。擦上防晒霜,再涂点口红。随便找了条裙子套上。下楼等了不到五分钟,他的车过来了。
车里的冷气开的很大,他向我微微一笑:“香喷喷的。”
我也一笑,并不觉得他这算是在调戏我。
“去哪里?”
“去一个朋友那里,我们是大学同学,定期会聚一聚。我觉得你大概会和我们那两个女同学合得来。”
见他的大学同学?
我没说话。他说:“没先和你说——当然,要是你觉得不——”
“没关系。”我说:“反正我一个人在家闷着也是闷着。”
他说:“嗯,他们人都很好处的。因为上周去美术馆的时候远远的被其中一个同学看到,所以非要我带你一起去。”
我点点头。
我觉得有点快。
但是,林红说的也对,我还想要什么呢?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自己都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存在,又是不是可靠。
车子驶进一个风景很美的小区,这里都是独栋的别墅,很安静。
我看着路边的垂柳,忽然说:“李太——”
“什么?”他疑惑的问。
我眨眨眼:“就是这里吗?”
“是啊。”他笑笑,车子拐了个弯,停了下来。
刚才又出神了,我想喊什么呢?李后面跟着太字?李太什么?
我关上车门,抬头看看天。
出门的时候还是个晴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下来。吹的风有点凉,他锁上车门,说:“走,进去吧。”
李自行没说错,他的同学都很好相处。说实话,都是成年人,在社会上历练打磨过,就算心里不融洽,脸上也会显得融洽的。
做东道主的那个女同学姓钱,名字介绍的时候就没有听清,又不好意思再问,听人喊她小晶小晶的。另一个女同学姓宋,叫宋莉萍,她煮了一大壶咖啡端出来招待人。四个男的包括李自行在内打起了桥牌。这东西我只听说过,平时身边的人打牌都是斗地主拖拉机什么的。那个小晶一边给我倒咖啡一边说:“呵呵,他们大学时候就是桥牌迷,碰到一起就肯定要玩两局。”
我说:“这个我可不懂。”
“我也不懂,怪闷人的。”
宋莉萍端了咖啡坐我旁边:“那天在展览馆看到你们了,离远看着象,后来打电话问他才知道没认错人。”
我说:“嗯,那天上午遮了一上午,到家才看到脚肿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说话很和气,我却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大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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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105
我和她有什么利害冲突?似乎别的是不可能有。唯一的解释是她对李自行或许有点超出友谊范围的其它想法。
呔,这种心理真是——何苦啊。没听歌儿里唱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我瞅瞅那边正在打牌的男人。这个女同学对他有别的心思,李自行知道不知道?他这个人一点不笨,不可能不懂。那他今天还把我带来,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谁说女人的心思弯弯绕?男人要是绕起来,那也是九曲十八弯。八成李自行心里有数,又不想直白的说拒绝坏了同学间的受情谊以后也不好见面,所以虽然我们关系还不到互相介绍给亲朋好友的地步,他今天还把我一起拉过来亮相——狡猾啊。
不过这样处理事情,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想通之后,她再旁敲侧击的问我一些和李自行的事,我就把事情添油加醋的搅和的暧昧甜蜜的讲给她听。她虽然脸上还挂着笑容,但是表情却僵硬了。
我自己倒是很奇怪。我以前可是个很不会察言观色又不会见风使舵说话的人,怎么现在猜事情一猜一个准?突然之间就变的聪明世故起来了?
难道我最近吃什么补脑的好东西了?还是哪根筋莫名其妙的自己“啵”一声就无师自通了?相不通。好吧,反正脑筋变灵光了总不是件坏事。
她越打探越郁闷,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不问了。小晶搬出一盒子影碟来,招呼我们来挑挑,放部片子看。
看完一部电影,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了。几个人收拾了牌桌,说一起出去吃饭。我有点犹豫,看这雨还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希望林红那丫头记得把我们晒在外面的衣服收起来。
李自行说:“一起去吧,反正你就是回去了不也得吃饭,一起吃了,我送你回去。”
我点点头:“那我打个电话。”
林红那家伙果然光顾上网忘了收衣服这回事儿,这下白洗了。我也来不及埋怨她,赶紧挂了电话,李自行递给我一把折叠伞,七个人开了三辆车跑去一家东北家常菜馆吃了一顿不怎么地道的家常菜。等和其他人告了别,他送我回去。
车上只剩下两个人,刚才人多的喧哗一下子都变成了雨打在车窗玻璃上的宁定,让人反而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
我在几张CD里翻了一张周美丽专辑来放,那种磁性优雅的嗓音和旋律在雨夜里份外让人心醉。
李自行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今天谢谢你了。”
我笑笑:“没事,今天我也挺开心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心里的感觉到底还是有点不一样。
唉,干嘛成年人的世界要这么复杂呢,但是每个人都不能拒绝成长。
真叫人郁闷。
我看着坐在隔壁的人,心里十分确定肯定以及能能够明确断定,我和这人肯定没法象林红说的那样再进一步发展下去了。
没什么别的原因,纯粹是感觉。
下着雨,车开的平缓稳定。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被雨刮器刮开,这辆车更象一条船,安静的,在雨夜里航行。
下车的时候他把伞递给我,说:“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我只是笑笑,没说话。
巷口里的路灯不亮,巷子也显得特别深。我用手机屏幕照亮,也只能看见身前小小的一团光影,雨丝亮亮的,纷纷划落,象是一张无序的,神秘的网。
踏在水泥地砖上,脚步声被雨声湮没。
转了一圈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心里觉得有点酸溜溜的。不是舍不得放开手,只是觉得空落落的感觉不好受。
林红说的也没错啊,有爱没爱的,找个男人一起过日子才是正经打算。但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雨突然变大了。
我紧跑了几步,想快进屋。
豆大的雨点打在伞面上,动静让人有点心惊,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担心伞面会不会被这么大的雨打穿。
手忽然一滑,起不了照明作用的手机掉在地上。我肚子里骂,懊恼的弯腰去捡。
手指摸到手机,可能因为雨水打滑,一下子没捏住,手机反而朝一边又滑开了一些,已经全湿了,不知道捡回来还能不能用。
落在地上的雨水溅起老高的水花,打伞在这种时候也没有多大用处,全身湿了一大半。
手机上都是水,屏幕黑掉了,我按了两下电源键,没有动静。
刮过一阵凉风,我打个哆嗦。
不知道为什么就抬起头来。
巷子两头都是黑沉沉的,看不到前面楼里是不是有亮灯,也看不到后面马路上的动静。
我的脚步慢慢向前,总觉得前面的黑暗似乎与平时不一样,也不单是下雨的关系。
一步。
似乎听到有人在喊我:“娘娘——”
再一步。
不是幻觉,的确是有人在呼唤我。一个男人的声音,喊:“阿蕾——”
可是我不叫阿蕾。
但又本能的觉得这人是在喊我,并不是弄错。
好些事好多声音纷纷嘈嘈的掠过眼前耳侧。我心里发紧,停了下来没有再向前走。
我手一软,雨伞掉在了地下的泥水里。
那孩子的声音很固执,又喊了几声,一直没有停,还有另一个小孩子哭泣的声音。
“额娘,你回来啊——我们很想你啊——”
我的脚象是扎了根一样牢牢钉在在上,一步也不向前迈。
不能过去!
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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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106
我眨眨眼。
周围很安静,我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张人脸。很清瘦的一张脸,眉目也很清秀,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顶着个光头。
我张嘴想说话,结果发现嗓子跟沙纸一样糙,白张了一下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那人端了杯不知道什么水过来,我顺从的喝下去,觉得嘴里又苦又涩又臭的,别提多难受了。
我想动,结果发现我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象生了八百年的锈一样,一动都动不了。
他把碗放下,又凑过来说:“别动别动,你躺得太久,郎中说,就是醒过来,也得慢慢活动开了,适应了才能动弹。”
我咳嗽两声,虽然说话还象破风箱漏风的动静,但是好歹有点气流声了。
“你——光头?”
他抬起手来摸摸脑壳,自己也笑了:“是啊,我落发了,不过你放心,我还没皈依,我想着——你总有一天,肯定会醒的。”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眼泪掉了下来。那滴水珠在空中划了一道亮光,就归于寂寞。忽然想想刚刚还在下的雨,一道一道闪亮的雨线,哗哗的水声把天和地都淹没了——我已经分不清哪是梦,哪是真实。
好象都是梦,又好象都是真实。
我问他:“我睡了多久?”还是那种风箱漏风的气流声。
他比出三个手指头。
“三个月?”
“三年。”他轻声说。
三年?
可是我——感觉上,我只离开了三个星期,甚至,还要短的时间。
恍惚着,我真的回去了吗?还是只是做了一个清晰的,真实的梦。
那么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是不是一个苍茫的幻觉?
这会儿我突然想起庄周。
庄生晓梦迷蝴蝶。
到底蝴蝶是真的?还是庄生是真的?
这个问题,做学问研究思想的人都弄不明白,我也不指望能弄明白。
庄生就庄生,当庄生的时候就三顿吃肉好好睡觉。
蝴蝶就蝴蝶,变成蝴蝶了,就可劲儿的采花蜜糟蹋春天。
反正一个宗旨,既来之,则安之。
我的精力不够,没说两句话就又睡了过去。
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不知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是又看到这个光头古人,还是会看到我房间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
结果醒来的时候,日光灯管没有见。
也不止一个光头守在床前,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儿,拖着条小猪尾巴似的辫子。另一个是嘟着嘴的女孩儿,梳着娃娃髻,扎着粉蓝的绸带和绢花。两个孩子眼睛都很亮,水汪汪的。
我愣了一下。
我印象中我的孩子没这么大啊——
然后我想起来他说,我睡了三年。
丈夫?真奇怪,我不觉得他是一个可以顶起丈夫这两个字的人。
但是孩子,的的确确是我的孩子。
我试着扯扯嘴角想跟孩子笑笑,但是不知道睡了三年的人肌肉僵硬萎缩到什么地步。两个孩子都不捧场,大的那个眨巴眼,掉金豆。小的那个哇一声嚎起来。不是哭,是嚎!很响亮的声音,跟以前老实宰小猪一个动静,撕的人耳朵和胸口都发疼。然后这只胖猪妹就扑的一声跳到了我身上来,我在她震耳欲聋的哭声里,还很清楚的听见了自己不知道哪几根骨头咔咔响的声音,真可怕,不会断了吧。
但是更可怕提我得安慰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我的命的凶手——只不过安慰不成功。我想抱她,手抬不起来。想安慰,又说不出话——
啊,我终于明白了做一棵树的痛苦——尤其是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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