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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入梦之怡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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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黄瓦,格外突兀,好像在宣告辉煌下循环往复的结局。
  绕过绛雪轩,众人不禁眼前一亮,围着万春亭四周,竟有几支老梅傲然怒放,颜色俏得让宫里张挂的灯彩都为之逊色。坐在亭子里看过去,里面光线的暗淡衬着外面梅花的明丽,让人可以忘了身在何处,少了几分真实,却多了很多神秘。
  也亏得是八福晋出身高贵,偏她就能从自己府里带了好多点心进宫,还一直说着御茶房的点心如何如何的不地道。我对点心一贯不感冒,不过这八爷府里的奶乌他真不是白吹的,吃在口里像霜像雪又像冻儿,冰凉替去甜腻,再噙着一口奶香,可巧的又是扣成了梅花型,对着此景品尝此种美食,不觉满口甘沁直达心底。
  又赏了一会,几位福晋正凑在一起商量是去陪太子妃斗牌还是另寻乐趣,一个披着粉色斗篷的宫女走过来:“奴婢请各位福晋安。”八福晋皱皱眉,扭过脸去不理,倒是四福晋一笑:“香绮姑娘多礼了。”
  只见这香绮赔笑着说:“奴婢斗胆扰各位福晋的兴头儿,想借十三福晋一道说说话呢。”
  我一愣,原来还是我的“旧识”,这下可惨了。见四福晋对我点点头,只得硬着头皮跟香绮走了,心里还琢磨,到底该是实话跟她说呢,还是就驴唇不对马嘴地聊下去呢?
  阴霾不散,暗流湍急
  正想着已经走到浮碧亭后,看看左右无人,香绮拉住我的手上下打量着:“雅柔,可想死我了,成了主子也不知道再来看看我们,显见的是眼里没了人了。”
  我干笑,打着哈哈说些没要紧的客气话,大多数都是听香绮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上月被调到了良妃娘娘屋里,眼下比先前轻松了很多。”
  “我跟你说,良妃娘娘虽然升了一宫主位,竟比从前咱们定嫔娘娘还俭省,屋里素净净的跟个佛堂一般,我们倒还好,少侍弄了不少物件,那些小太监都不乐意,跟了这样的主子,没得揩油了。”
  “不过八阿哥果然孝顺得很,晨昏定省从不疏忽,不像从前十二阿哥,你出宫以后我再没见过他。”
  “八阿哥心就是细,娘娘只要略略皱下眉头,他就赶紧传医请脉,到处踅摸药材补品,时不时还从宫外采办点新鲜玩意拿回来逗趣。”
  “良妃娘娘心思重,时常长嗟短叹的,八阿哥每日就捡些外头有趣的事说给娘娘听,直哄得娘娘开朗起来才算。”
  八阿哥,八阿哥……小丫头眉飞色舞地说着,冷不防转头看见我似笑非笑地看她,脸微微一红,才停了这个话头,又拉着我的手问:“喜儿可好?你也没带她进宫来。你不知道,咱们可是时常惦记你,都说你命好,配了个得宠的阿哥,娘娘主子们都要高看一眼呢。定嫔娘娘前日还向我问起你,明儿个又是乾清宫宴,雅柔,还记得去年这会子么?”
  我尴尬地笑笑,也不知从何答复,她只沉在自己的思想里,倒也不在意:“去年这会子咱们还在一处呢。对了,你进宫几日了,难道不该去看看旧主子么?”
  香绮的话一直陪了我一路。发着呆回到永和宫正殿,巧儿等几个人正在服侍德妃净脸,我把一个丫头手里的首饰盘子接过来,自己站在德妃右侧,德妃正照镜子,转过脸来看我:“不是跟毓琴她们出去逛了么?怎么自己回来了?”
  “说出来额娘要笑话了,孩儿耐不得寒,就先跑回来了。”我想了想,不知道话头该从哪儿说起。
  德妃左手在盘子里拣着首饰,又不时对着镜子比比,见我半天不出声,停下来面向着我:“怎么了?可是有话要说?”
  我舔舔嘴唇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想请额娘一个示下,才刚孩儿在园子里碰上了出宫前的旧识,明儿后儿事情多,趁今天清静,孩儿想去给定嫔娘娘请个安,免得让别人见了,说孩儿面冷心寒眼睛里头没人就不好了。”
  当我看见德妃眼睛里透出的讳莫如深的神情时,我就知道这是我来到清朝以来,说过的最不该说的一句话、想出来的最馊的主意,但是话说出去了,再后悔人家也听见了。
  德妃顿了片刻,转过头继续比着首饰:“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一来平日走动的就少,原没有这么多的啰嗦;二来这宫里人多,未见得行事想法都是一路的,若是有那起歪心眼子的小人,随便编排点不着边际的话出来,岂不是无端给自己添气恼?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然了,你有这个心我自然不拦你,你自己揣度着也就是了。”
  话都说得这么明了还叫不拦着?我就是再二百五也不至于非得拧这个劲儿啊,更何况十二阿哥那起事确实是能躲则躲。我想到这,心里暗道:定嫔娘娘啊,不是我没良心,实在是你儿子的嫌疑得避。于是赔笑着对德妃说:“额娘教训的是,是孩儿糊涂了。”
  德妃僵了半天的脸马上又露出慈祥的笑:“好孩子,我疼你的心啊可不比老十四媳妇少,这些个人里头除了你四嫂就只你最懂事。”说着从盘子里拣出一支玉簪,“你年轻,这个嫩东西还是给你戴的好,巧儿,来给十三福晋戴上。”
  巧儿答应着过来,我也堆着一脸笑,配合地把这出婆媳和睦的戏演完……
  事实上在第二天的家宴上我还是见到定嫔了,看上去显得比德妃要沧桑,香色的朝服并不称她略黑的皮肤,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不起眼,除了转宴时略微看了我一眼以外,再没有任何交集了。
  康熙四十二年,是老康头最不消停的一年,正月还没出就赶着跑去山东。十三自然是免不了随扈,我是新媳妇,他原本是该带我去的,可海蓝已经显怀,肚子大得吓人,越发不能料理事情了。我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跟十三说:“你带着弦心路上伺候你起居罢。”
  他不说话,趴在桌子上自顾自地写着什么,我当他答应了,便叫喜儿去跟弦心说。
  “不用了,收拾完了我这就得进宫里去,明日一早启程。”他拦住喜儿,拿着两张纸过来给我,一张上面是我整天画的那些满文字头,另一张是他重新抄录的,交在我手里,他拿过自己的行李交给小福子,出门的时候回头对我说:“赶我回来的时候你可得有点长进,再写得这么鬼画符一样我就罚你抄御制文鉴!”说罢一脸鬼笑着走了。
  每隔半个月左右,十三都会有一封家信传回府,一律都由海蓝查收,我虽没看过,也知道大致内容就是一切安好,另叫海蓝保重身子云云。走的时候原本说三月万寿节即返,谁知康熙自己跑回来做寿,却把他心爱的儿子留在了山东大赈的现场。也许是紧张不安的关系,海蓝的情绪一日比一日焦躁,时常摔摔打打,鸡飞狗跳。焦头烂额之际,我从没像现在这样希望十三赶紧回来。
  进入五月,天气开始热起来,裕亲王一病打乱了皇帝的塞外之行,康熙心绪不佳,宫里便跟着到处愁云惨雾,我却隐隐有些松心,因为康熙突然急召十三回京了。
  第一眼看见他竟然是在德妃那里,几月不见,两腮抠了下去,胡茬和头上的青茬连成一片,显得疲惫之极。在配殿,他第一句先问我海蓝怎样,我只说看这情形分娩该是在七月前后,头一胎比较紧张,希望他能在家。他用手挠着头,心里盘算了一下说:“我既回来了,这会子应该是没什么事了,等我回禀了皇父,到时候留在家里就是。”
  我听了放下心来,不再言语,他看着我:“就没有别的事了?”
  “没了。”
  “字可有练?”
  “偶尔吧,只怕还是入不了爷的眼。” 我不好意思地说,他哧地一笑,又皱皱眉问:“你怎么……”没说完就顿了口。
  我不解:“什么?”
  就在他犹豫的空儿,外面太监一声通传:“皇上驾到!”我们赶紧都迎了出去,康熙满脸怒气,随手往我们这边一划:“老十三留下,剩下的都出去!”
  我只得又回到配殿,不一会,康熙的怒吼还是断续地传到耳朵里:“……竟养着这样猪狗不如的奴才……他索额图的马蹄子都踩到朕的中门了……这样由他着去,朕好好的太子就毁在他手里不成……你且带了人去问问他……”
  听到这不禁叹了口气,索家这一门重臣,终于要了断在这个没眼色的子孙身上了。可是康熙为什么要把这件事交给十三呢?索氏一族对太子来讲上为亲下为臣,绝不是一般交情,若是太子因此迁怒十三,那这兄弟嫌隙岂不是他们的皇父一手造成?我突然有了想要仔细听听的冲动,于是佯装往后院去,在耳房外拐角处刚好找了一个不错的位置,虽然声音不大,还是听得比较清楚,只听十三说:
  “儿臣一直在外,虽不十分清楚,但是以儿臣对四哥的了解,先头的事他是决计不知的,若早就知晓,四哥断然不会欺瞒皇父。”
  “哦?你对老四就这么捏得稳瓶儿?”
  “儿臣可保!想来这件事从始至终只索额图一人图谋不轨,欺上瞒下,若此人不除,将来一定牵及太子,皇父只须处置索额图一门,万万不可殃及无辜。”
  “无辜?朕就是怕,无人不辜啊!你且去吧,调一支亲军先把那该死的奴才给朕绑了来再说!”
  就这样几天后,索额图一家杀的杀,关的关,四贝勒其间曾经过府一趟,满脸忧郁,一直跟十三在书房嘀嘀咕咕。十三每天仍是早出晚归,越发连海蓝也顾不得了。我常常都想开口劝他远离风口浪尖,却疑惑于他对此事竟如此热络,一个想法不觉萦绕心间……
  人算不如天算,在刚刚解决了这么大一件事后,康熙竟然还要出巡塞外。十三回禀了海蓝的事,康熙也没有同意他留守,只是应允到时候一定叫他回来。浩浩荡荡的随驾队伍一出大清门,我的心也跟着吊起来。
  好的不灵坏的灵,这是我的预感应验的一贯方式。没有等到十三回来,海蓝终于在七月初七这天临产了。我无法形容我那天的慌乱,所有之前想好的准备真正准备起来也是人仰马翻。海蓝倔强得很,整整两天一夜,她只是断续地闷哼,并没有叫得十分惨烈。我一直坐在产房外间,看着出来进去的丫头产婆和太医,脑中一片空白,手指甲不自觉地抠着椅子扶手。此时的我,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媳妇,却要作为一家之主被镇在这儿,忍受时间的煎熬。
  初九这天早上,“哇……”的一声,一个小女娃儿随即被抱出产房,当产婆把那个软软的襁褓放到我怀里的时候,我几乎连心脏都僵硬起来。一群人围着这个新生命笑逐颜开,品头论足,然而这轻松没有维持多久,屋里再次响起海蓝的呻吟声。
  产婆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跪在我面前:“回福晋的话,侧福晋怀的是双生,现在里面还有一个,胎位倒置,是个小阿哥。可是侧福晋已经昏厥过去,是不是叫太医进去看看?”
  我的手脚再次冰凉,赶紧点点头,把孩子交给奶娘,我疲惫不堪,六神无主。
  过了一会,太医出来回话:“小阿哥胎位倒置,实在危险,只是侧福晋身体孱弱,加之生产时间过长,气血两亏,恐怕不能支持,大人孩子难以两全,如何决断,请福晋示下!”
  我急了:“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保大人!”
  太医面有难色:“事关皇家血脉,是不是快马讨十三爷一个主意?”
  “你简直糊涂,现在就是插了翅膀去,屋里的人等得了吗?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你且尽力一救,万不得已,保住大人!”
  见他还有点犹豫,我又说:“这是我做的主,他日回禀皇上也是这句话!”太医这才答应着去了。
  外面再次陷入等待,只是这次却没有等来新生。到十三回来的时候,夭折的小阿哥已经下葬两天了。
  产后第二天,我带着炖好的补品走进跨院,迎面看见奶娘抱着孩子为难地站在院子里,我走过去说:“怎么让小格格呆在风地里?受了凉你担待得起么?”
  奶娘惶恐地低头回道:“奴婢不敢,是侧福晋不愿意看见小格格,就把奴婢赶出来了。”
  我一愣,随即叹口气,让她先把孩子抱到我屋里呆着,自己便往屋里走,一个丫头出来拦:“福晋,您不能进血房啊。”我一摆手,她便闪开了。我坐在椅子上对海蓝说:“姐姐身子还亏得很,先进补要紧,且莫过于伤心了。”
  海蓝转过头看向我,眼里射出的光刺得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那是怎样怨毒的眼神。只是一瞬,她又转回去看着墙壁,摆摆手,我顿时觉得再坐下去也是没意思了,叫喜儿放下炖品就走出去。
  又隔了一天,十三终于回来了,小女娃儿也正式被亲娘遗弃,连摇篮一起搬进我屋里。也许是感染了世间人对她的冷漠,这孩子安静得很,极少哭闹也极少笑,时常都是在睡着。这日一早我正哄着她,十三进了我的屋。我笑着指给他看孩子,他却只是瞥了一眼,拧着眉一句话也不说,一阵沉默,我说:“什么时候把孩子抱进宫,也请皇父赐个名。”
  他答:“皇父忙得很,那里管得了这闲事,不拘什么起一个报上去就是了。”
  又是一阵沉默,我说:“我好些日子没练字了,不过已经学会了数数,要不……”话没说完,他一个指头点在我的额头上,又顺着鼻梁慢慢划下来,我愣在当场,一动也不能动。
  “我说了,不要把我府里弄得乌烟瘴气,你竟是不把我这个爷放在眼里呢?”
  我瞪大眼睛:“爷到底要说什么?”
  “我从不知你竟这样重心机,往日竟是我错了,你这安静的性子下到底埋了多少火药呢?”
  仿佛是一盆未化干净的冰水,带着刺痛和寒冷淋在我头上,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来者不善。我走到门旁,用手去拽门鼻,一连拽了三次都没拽住,我着急地去拽第四次,一使劲门就顺势扇在我自己身上,顾不得疼痛,我眼睛瞅着地面,一只手指着门外:“爷要说完了,请吧。”
  他走到我跟前顿了片刻,终于叹口气出去了。
  三天后,我带着小格格进了一趟永和宫,还是德妃给起了一个小名叫瑾儿,所有的人都对这个孩子不感冒,只要看到她就会说起她那个夭折的双生弟弟,不免都是一阵唏嘘。海蓝那里补品我还是天天送,只是自己不去了。这天德妃赐了补血的丸药,我只得再次亲自走进跨院,刚到门口就听见海蓝凄厉的哭声,还有十三说话的声音。原来他也在这儿,我立刻进退不得,不觉站住了,只听海蓝哭道:“蓝儿实在不甘心啊,蓝儿对不住爷,纵是拼着一死,蓝儿也是愿意为爷生下这个阿哥的。”
  十三柔声对她说:“你放心,且养好身子要紧,留得青山在又何愁没柴烧?小阿哥以后总会有的,下一次我一定守着你,护你周全!”
  我听到这,千斤的分量都堆在脚下,再也迈不进一步了,只得轻轻挥手示意让喜儿进去,自己转身回了屋。瑾儿醒着,小手一伸一伸,带动的摇篮也跟着晃,我蹲下摇着摇篮,看她洁净的小脸,打着纯真的呵欠,周围冰冻的气氛丝毫不能影响她的情绪。这时喜儿走进来蹲在我身旁,握住我的一只手。我转头看她:“喜儿,是我错了吗?”


  第二部分

  面对(1)

  我的心能用谁的去体会
  从那以后,瑾儿在我屋里不受影响地一天天成长着,而我有意让生活的圈子尽量的小,一有空就往永和宫里去,只要能不在府里呆着,我甚至宁愿去陪德妃上碧云寺礼佛。然而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人,是不可能永远互不相干的。就在瑾儿已经可以开口叫额娘的时候,宫里传出谕旨,熹琳被指给蒙古翁牛特部杜凌郡王博尔济吉特仓津。虽然依旧是和亲,却已经比远嫁喀尔喀好太多,我不知道十三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促成了这个结果。旨意一下来,我就忙于帮着物色和预备嫁妆。这一日,为了核对清单,久违的他还是走进了我这扇久违的门。
  我拿着单子一样样念,他坐在一旁抄录,除此以外没有多说一句话。这时瑾儿醒了叫我,我过去抱过她轻轻哄着,瑾儿亮亮的眼睛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十三,突然开口:“阿玛。”
  我惊讶极了,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喊阿玛,而且她也从来没听到过这个词。不可置信地看向十三,他抬起手,食指缓慢地滑过瑾儿的小脸,眼中的惊诧并不少于我,而且还额外多了那么一点情绪。如果这个时候谁看到我们三人的情形,一定会认为这是多么和谐温馨的画面,殊不知,这份静谧之中还扎着一把双刃的剑。
  把瑾儿交给奶娘抱走,我拿着单子示意十三继续,他眼睛怔怔看着我,一动也不动,我一时不自在起来,偏过头躲开他的注视。
  他终于开了口:“你的眼里还是一样没有我这个爷啊。”
  我微微翘起嘴角:“爷还不是一样,不过是彼此彼此。”
  他听了,走到床边坐下,又翘起一条腿斜靠在床头,闲闲地开了口:“从你进了这个府,我一贯尊重你嫡福晋的身份和权柄,你回给我的却只有一府的鸡犬不宁;哪一回你看见我都跟冲了克一样,我省得你是不情不愿,可你以为我这么容着你任性很容易么?你很聪明,总是捡些没要紧的时候来提醒我不该娶了你。可是海蓝这件事,你是小聪明了。打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找她下手。要说后悔,我是后悔,你既然不情愿,又何苦去作践那情愿的人?”
  一股酸胀从心窝一直冲到我的眼底,下手、作践、任性、后悔,每一个词就像一把锤子,在我的心头一下下重锤着,直挤压得我的眼泪一颗颗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我不知道我干吗要哭,自从来到清朝我从来没有流过眼泪,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他竟然可以用最闲适的态度说出最冷硬的话!我气,我恨,我冤枉,如果我今天不是这样释放出来,下一刻我大概就要一头撞死了。
  “爷原来一直都是这样看待我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竟有这么大本事。要说不情愿,我是不情愿!不情愿被你整天横挑鼻子竖挑眼;不情愿明明吓得要命还要故作镇静装成个一家之主;不情愿帮别人养孩子还要被说成是拈酸吃醋之徒!你介怀大婚那起子事,我自然没有办法反驳你。但是下手作践海蓝这款罪,恕我决计不能领!我不知道她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我只请问爷,当日如果你在家,你会选择保谁?如果你能肯定地说保孩子,我立刻认了错,就是要我一死抵小阿哥的命我也没有二话!”其实说到这句话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把握,但是我就是认为他也是没有办法肯定答复的。
  “你的阿玛是皇上,行动便能取了别人全家的性命。我若是那等歹毒心肠的人,且不说宫里上有太后、各宫娘娘主子,下有宫女太监丫头婆子,只说中间还有这么些妯娌姐妹,哪一个能容我到今天?爷今日既然这样看待我,我也不想委屈了爷,要杀要剐全凭爷的高兴,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我哭得昏天黑地,仿佛要把上一世没有流尽的泪水全部倾泻而出。
  他先头还靠在那里,听到中间慢慢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我这么稀里哗啦。我说到最后,因为情绪慢慢平复而越发抽噎得厉害,渐渐说不下去了。他站起来走到盆架前,拧了一把手巾,又坐回床边,扳过我的脸,自顾自擦了起来。我顿时呆住,一下子没了话,屋里只剩下我慢慢变小的抽泣声。
  被他扳着脸颊,我别扭得很,下意识地往后躲,他加重力道,转而用手捏着我的下巴擦,我吃疼,使劲推他:
  “哎,这是我的脸,不是马厩里你那大宛驹的脸!”
  他扑哧一笑,又往后一靠,顺手把手巾隔空扔进脸盆,溅了一地的水。我看着他嘴角上扬的笑脸,想到刚才的话,不觉眼睛又酸涩起来。
  他说:“行了,就委屈得这个样儿?”
  我顺下眼,叹口气说:“你不懂,也不全是委屈,像大婚那头事,我也没法委屈。”
  “你果然是不记得了?”他靠过来。
  “说了你也不见得信,你又不知道想不起从前是个什么滋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做,但是又不能不认,就是冤枉,也是没道理地冤枉。”
  他沉默,抬手把我揽了过去,枕在他的肚子上。我竟然有了困意,后来他又说了什么,再也想不起来了。
  等到天亮才发现,我就这么枕着他睡了一夜,他睡得从床头滑下去,半歪半躺倒在床上。这种睡姿导致的直接结果是…………十三爷落枕了!
  想起他梗着脖子急火火地出门,我实在忍俊不禁。
  “福晋今天是怎么了,笑得勺子都拿不住了,格格可等急了,还是让奴婢来吧。”喜儿带着玩味的笑,伸手把我手里的小碗和勺子接过去。瑾儿一脸倦意坐在对面等着吃粥,昨晚不得已把她留在奶娘屋里,这孩子平日被我哄睡哄惯了,自然是没睡好,一大早就没精打采的。
  我见她这样,对喜儿说:“算了吧,你看她困得这样,没得存了食,还是你跟着我,带她院子里遛遛去。”
  庭园里迎春花开得正好,点点金黄的小花虽然朴素,可是在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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