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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妻大妾-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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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忙答应着,不再纷纷议论。

待到七月底立秋过后,上京城的天气便转凉了许多。柳雪涛带着泓宁,泓宣,泓容和宜儿娘们四个早就搬回了家里住,因天气渐凉,府中管着四季衣裳的管事婆子在外边订了秋天的衣裳,正拿了几个样子给柳雪涛过目。因为是丫头们的衣裳,所以柳雪涛也不怎么上心,只大致看过之后,便吩咐她们去跟赵仁家的商议,商议好了拟个数儿只管去账房上领银子去就是了。

婆子们刚退下去,赵仁家的便匆匆进来,见柳雪涛身边伺候的几个丫头都在,便上前去悄声耳语:“夫人,南边有消息传来,说老爷在江浙府病倒了,听说已经卧床多日,把顾大人也急坏了,您看怎么办是好?”

柳雪涛心头一震,一颗心突突的跳着几乎要跳出胸口来。忙低声问道:“是谁来传的话?”

赵仁家的低声说道:“是小禄子。”

小禄子是柳雪涛收留了多年的一个小叫花子,一直忠心耿耿,柳雪涛想了个办法托着夏侯瑜转弯儿抹角的把他送去了王明举府上做眼线。此时他来,消息必然不会有假,于是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去告诉他以后不要随随便便跑过来,叫人家发现了我也保不住他的脑袋。”

赵仁家的忙答应着下去。柳雪涛稳了稳心神,又沉思片刻,方对旁边的香葛说道:“去拿出门的衣裳来,我要去安王府走一趟。”

香葛看看外边的天色,劝道:“夫人,天色不早了,这会子过去正好是晚饭的时间,您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是不是打发个人过去说一声?这会子出去,怕外边不安全。”

柳雪涛看了看外边渐渐西沉的日头,皱眉沉吟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件事情太过重要,别人去我不放心。”



香葛见柳雪涛面有难色,忙上前福身请命:“夫人若不嫌弃奴婢拙嘴笨腮,奴婢愿意替夫人走一趟。”

柳雪涛看着香葛点点头,说道:“你说话办事儿我是放心的。”

香葛便上前两步,听柳雪涛悄声说了几句话,一时间也是面带惊慌,定定的看着柳雪涛,忍不住问道:“夫人,此事该不会是真的吧?”

柳雪涛叹道:“是不是真的我也说不准。所以才要去安庆王府一趟,问问谨郡王妃可听到什么消息不曾。这会子,我一颗心都乱成了麻。”

香葛忙劝:“夫人别着急,奴婢这就去,很快就回来了。”说着,便福了一福起身出去。

柳雪涛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扶着翠浓去了后面的静室,在新请来的观音像跟前上了一炷香,暗暗地祈祷着卢峻熙千万别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香葛去安庆王府上还没回来,赵仁家的又匆匆进来,因没看见柳雪涛在屋里,便着急的问丫头:“夫人呢?”

小丫头忙回:“夫人在后面静室呢,大娘又有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赵仁家的叹了口气,说道:“这回事儿倒是不急,你替我进去回夫人一声,说静雅轩那边有人来,说南边来了位旧友要见夫人。问夫人见是不见?”

那小丫头是新调上来不久的,不敢专擅,只得说道:“大娘稍等,奴婢进去回夫人一声。”

柳雪涛听了小丫头的话从静室出来,皱眉问道:“什么江南来的旧友?说没说姓什么?”

赵仁家的忙道:“说了,那人说是姓黄。啊,还有这个东西叫奴才交给夫人看。”说着,她忙把手中一个用帕子包着的戒指双手递到柳雪涛面前。

柳雪涛慢慢的拿起那一枚祖母绿镶嵌的紫金戒指,眼前忽然一亮,惊讶的说道:“孙大牛?”

赵仁家的不知孙大牛是什么人,于是赔笑问道:“夫人认识这戒指?”

柳雪涛忽的笑起来:“认识,这是我的东西,我能不认识么?”

赵仁家的忙笑道:“那就是了,静雅轩的人来说是江南来的夫人的故人,这回假不了了。”

柳雪涛笑道:“这戒指当年我给了黄嫂子的大儿子,想不到十年过去了,他竟然真的来找我。”

赵仁家的又一头雾水:“黄嫂子的大儿子……是谁呀?”

柳雪涛看着她那样子又忍不住笑:“就是林谦之家的,你难道不知道她是改嫁来的?她之前跟着的男人姓孙,那是个混账东西,被我收拾了。她跟那男人有三个孩子,前面两个儿子,后面一个女儿就是虎妮。”

赵仁家的抬手拍着自己的额头,叹道:“哎呦!是她的孩子呀!转过了这道弯儿,我都被转迷糊了。那……夫人是见他呢还是不见?”

一枚戒指引得柳雪涛想起了许多年前的旧事,心头不禁一阵感慨。忙对赵仁家的说道:“自然要见。只是天色将晚,我就不去静雅轩了,你派人过去把他带来家里说话吧。这也不算是外人了。”

赵仁家的领命而去。柳雪涛便吩咐翠浓:“拿我见客的衣裳来。十年没见,不知道那孩子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了。”

翠浓先见柳雪涛一脸的愁容,此时却见她有了几分喜悦,忙赔笑道:“虽然十年没见,但夫人也没怎么变样,奴婢觉得,夫人现在跟奴婢当时初见夫人时一样的好看。”

柳雪涛啐道:“死丫头,还有心情说玩笑话?”

翠浓忙去打开衣柜拿了一套石青色的衣裙来,暗绣竹叶梅花的长襦配藏蓝色的茧绸百褶裙,裙角处绣着繁丽的白梅,青莲色腰封上绣着莲子百合,打扮的柳雪涛十分的端庄。

倒是香葛先回来,柳雪涛见着她忙问:“怎么样?”

香葛叹道:“郡王妃说,叫夫人放心呢,消息不一定是真的。”

柳雪涛点点头,心里方才宽了几分,叹道:“我原想着他也不至于如此疏忽,再说,淋场雨就一病不起的人也不像是他。”

恰在此时,赵仁家的又进来回道:“夫人,那个姓孙的公子来了。”

柳雪涛忙道:“好,叫他在小花厅等我,我这就过来。”

香葛便道:“奴婢进来的时候看见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在二门上下马呢,那人长得好威武的样子,难道就是那个姓孙的公子?”

柳雪涛瞥了她一眼,轻笑道:“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是春心动了?”

香葛顿时羞红了脸,跺脚道:“夫人这会子有心情说笑话了,倒是拿着奴婢取笑起来。”

翠浓笑道:“夫人哪有取笑你,刚我听你那样说,都听出几分意思来了。那人正好是林大管家的娘子之前的儿子呢,你若是愿意趁早说,夫人正好给你做主。”

香葛便转身去打翠浓,一边骂道:“你这个烂了嘴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柳雪涛笑道:“行了行了,你们倒是跟着去前面不去?”

香葛被笑的满脸通红,甩手道:“奴婢去瞧瞧小少爷和小姐去。让翠浓这蹄子服侍夫人去吧。”

柳雪涛笑了笑没说什么,带着翠浓和另外几个小丫头往前面的小花厅里去了。

香葛说的不错,十年后的孙大牛的确不再是之前那个穿着粗布裤褂的窘迫少年,原本他坐在小花厅最下手的椅子上,正襟危坐,一身青灰色的府锻长衫穿的整整齐齐,一看便知他今非昔比,绝不是弄庄子上混的青年人。四方大脸,黑油油的肌肤,一双浓黑的剑眉下,深沉的眸子闪着睿智的目光。

听见门帘响,大牛便已经站了起来,待柳雪涛进门时,他已经跪拜下去。朗声道:“大牛拜见夫人,请夫人金安。”

柳雪涛低头看着他宽阔的肩背,听着他底气十足的声音,忍不住叹道:“十年不见,当初的少年郎竟长成了一个响当当的硬汉子。快快起来,若你母亲见了你,还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儿呢。”

大牛又磕了个头,方站起身来。他这一站起来,柳雪涛便不得不抬着头看他,于是心里又叹息香葛那丫头说的果然不错,这小子长得真是高,算起来他也不过是二十来岁吧,竟然比自己高出了两头,这个头若是在现代社会肯定是个篮球场上的英雄。

落座后,柳雪涛命小丫头奉茶,方问道:“你这是才来京城,还是来了有些日子了?”

大牛听见柳雪涛问话,又站起来回道:“回夫人,大牛是昨日到的京城。因有点公事在身,办完公事之后,才打听到大人虽然不在京城,但夫人和公子们却在府上。因又怕冒然来府上多有不便,才托人在静雅轩定了位子,请夫人一见。不想夫人开恩,竟许大牛来府上相见。”

柳雪涛听了这话,忙问:“你如今是在哪里当差?怎么我们竟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大牛忙道:“不敢有瞒夫人,自从我家娘亲跟着夫人走后,我便把弟弟托付给邻居贺奶奶,自己一路北上,原本打算谋个生计,却因为目不识丁,年纪又小,没多少力气,没人理会。后来不得已从了军,去了西北。辗转几年,跟着安庆王爷手下的孙将军打过几场仗后,又被调去了林将军手下,如今在营山兵营当差。”

柳雪涛恍然,惊问:“你在林沧钺手下当差?”

大牛点头:“正是,夫人也知道林将军?”

柳雪涛点头笑道:“林将军手下两万精锐骑兵,乃我朝兵马之中的佼佼者,谁人不知啊。”

大牛笑道:“人家都说尚书府上柳夫人乃女中豪杰,见识高远不逊于卢大人,果然不假。”

柳雪涛笑着摇头:“你也听外头那些人胡说八道。倒是你母亲如今不在京城,你这次回来难以见她,真是一大憾事。若是你早说你在营山,我早就安排人去找你了。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很是挂念你呢。去年冬天我们回去,还见着你弟弟了,他如今成了家,都有了孩子。一家子就是不知道你在何处,说起来,你母亲还掉了几回眼泪。我就说你是个有志气的,果然不假。等将来功成名就,也让她享几年的清福。”

大牛叹道:“母亲这些年跟着夫人,必然受不了什么委屈。唉——十年没见,几回生死关头过来,重逢的事情如今都不敢想了。”

柳雪涛的心底也没来由的泛起一阵酸楚,又劝道:  “你这也太过伤感了,不是你这种钢铁汉子该说的话。你这次回来是要住些日子呢,还是急着回去?若是住下,我这就叫人收拾屋子去,就住在家里吧。”

大牛忙推辞道:“不瞒夫人说,我这次来是因为有些紧急的军务要见兵部的胡大人。可偏生胡大人随着圣驾去西长京了。原来奉旨监国的二皇子又去了奉化,所以只得去拜见了左相大人,办完了我们大人交代的差事,要连夜赶回营山去呢,住是不能住了。公务在身,请夫人见谅。这次来的匆忙,原也没指望着能见到夫人,所以也没准备像样的东西,这有几件珠宝是我们打了胜仗的时候得的战利品,还请夫人不要嫌弃。”大牛说着,便将腰上的一个包裹解下来,又从里面拿出一个黑绫子小包裹双手交给旁边的丫头。

柳雪涛忙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东西我不能收。你若放在我这里也行,回头我叫人给你母亲带去。叫她也欢喜欢喜。既然是公务在身,我也不能强留你,只是这碗饭是要用的,用了晚饭再赶路回去也不迟呀,是不是?”

大牛忙道:“谢夫人爱惜赐饭。这些年来承蒙夫人照顾我娘亲,些许小东西实在不成敬意,还请夫人不要推辞,我娘亲那里改日我回去时再准备就是。夫人若是不收,便是嫌弃这些东西粗鄙了。”

柳雪涛听他这样说,只好叫丫头收下,又吩咐翠浓:“去叫厨房准备饭菜,留孙少将在家用饭。”

翠浓答应着下去传话,然后又急匆匆的跑到后面去寻香葛,拉着她悄声笑道:“你的眼光真是不错,人家是营山军营里的人呢,林将军手下的干将,前途无量啊。好姐姐,将来你发达了,可别忘了妹妹。”

香葛便扭头啐道:“不胡说八道你会死啊?哪个瞧得上他,不过是将军手下的一个兵勇罢了,你喜欢你尽管去嫁,我一辈子守着夫人,再不出这道门的。”

翠浓笑嘻嘻的问道:“哟,这么说姐姐是看上咱们家的那个清秀小厮了?姐姐快说,到底是谁呀……”

香葛把手中的针线放到一边,起身来拧翠浓的脸,一边又骂道:“我把你个烂了嘴的小蹄子,一天到晚你没一句好话,今儿我不好好地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两个丫头笑嘻嘻的闹作一团,冷不防身后有人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在这里闹什么,你们夫人呢?”

声音太过突然,也太过熟悉,俩丫头一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忙抱在一起转过脸来看时,却见自家老爷和二舅爷两个人站在门口,俩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赶了几夜的路没休息一样。

香葛不由得叹道:“我的天哪!可是老爷回来了么?”

卢峻熙不耐烦的进了屋门,一把扯开身上的衣衫,生气的说道:“不是你家老爷还有谁?还不快去准备热水和衣裳,我和你们二舅爷赶了几天的路,脏都脏死了。”

翠浓终于缓过神来,忙道:“老爷,二舅爷请稍等,奴婢去回了夫人。”

卢峻熙忙抬手拦住她,吩咐道:“别声张,不许弄得阖府的人都知道了,悄声些。”

翠浓忙答应了一声,急匆匆的跑了。

香葛开了衣橱找了两身家常的袍子并中衣,汗巾子等物,捧出来放在一旁,又出门去喊了婆子进来吩咐道:“快去抬两桶热水来送到后面的浴室去。”

粗使的婆子向来奉香葛翠浓两个丫头的话为圣旨,此时更不敢怠慢,匆匆的去厨房抬了热水送来。

香葛已经亲手泡了香茶来给二人,卢峻熙早就渴得厉害,接过茶来一边吹着气一边喝,柳明澈却低声问香葛:“你们夫人在前面会客?这会子来了什么客人 ?'…3uww'”

香葛忙回道:“刚听翠浓那丫头说,是营山军营来的人,据说是什么林将军的手下……”

卢峻熙一惊,一口热茶呛了出来,紧张的问道:“林沧钺的人 ?'…3uww'来我们府上做什么?”

香葛忙福身回道:“是奴婢该死,话没说清楚。听赵家嫂子说,那人是林谦之家黄婶子的儿子,就是……黄婶子跟她之前的那个男人的大儿子。”

“他?”卢峻熙一下子明白过来,一时间心思又转了几转,低声叹道:“竟然是他,他如今是林沧钺的手下干将?”

柳明澈也暗暗地思忖道:“如果他不忘旧恩倒是好事,只是事关重大我们万不可冒险。还是先让雪涛探听一下他来京城到底是什么事儿要紧。”

卢峻熙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门帘哗的一声被掀开,柳雪涛匆匆的进门,急走了几步又愣在屋子中央,傻傻的看着他们两个一时间成了一尊五彩蜡像。



柳明澈忍不住笑道:“这傻丫头,看见我们莫不是高兴傻了?”

卢峻熙却慢慢的站起来,向着柳雪涛走了两步,张开手臂,柔声叫她:“雪涛,我回来了。”

柳雪涛嘤咛一声哭出了声,人却一阵风似的扑进了卢峻熙的怀里,抱着他呜呜的哭起来。卢峻熙紧紧地搂着她,恨不得把她揉碎了摁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又在她耳边轻声的哄着:“乖,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你看你,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香葛早就躲了出去,后面跟着柳雪涛回来的小丫头压根儿就没敢进门。

柳明澈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夫妻两个相拥在一起,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无奈之下只好端起茶来背过身去慢慢的喝茶。

等他慢悠悠的把一盏热茶喝完,背后的两个人还在那里缠绵不断。幸好外边有个不知好歹的婆子回了一句:“夫人,热水准备好了,请夫人准备沐浴吧。”

卢峻熙方拍拍柳雪涛的脸,轻声哄她:“乖,我和二哥先去沐浴,回来咱们再细说。”

柳雪涛含着泪点点头,亲自去拿了衣服递给他,又问:“你想吃什么,我叫厨房去预备。”

卢峻熙轻笑:“你前面不是有客人么?怎么,不准备叫为夫陪客啊?”

柳雪涛想了想,点头道:“我还正想着这事儿呢,若是你能见见他,说不定于大事有益。”

卢峻熙和柳明澈对视一眼,说道:“雪涛,你得确定他不会出卖我们才行。”

柳雪涛又细想了想,说道:“我瞧着他还可信。再说,还有黄嫂子呢,他总不能不要他娘了吧?”

卢峻熙说道:“这样,我们先去沐浴,你再去前面同他聊几句。十年不见,人是会变的。别的事情倒还罢了,眼下这件事可是牵扯到万千人的生死,一丝一毫也大意不得。”

柳雪涛点点头,看着二人从后门去了浴室,便换了香葛和翠浓过来伺候着,又把屋子里不相干的人都打发出去,自己带了小丫头往前面的小花厅再次找大牛说话。

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卢峻熙和柳明澈沐浴完毕换了衣服出来,翠浓便悄悄地来回柳雪涛,说老爷和二舅爷要见见这位孙少将。

柳雪涛也和孙大牛说的差不多了,问清楚了他在军营里的军职地位及平日里和林沧钺之间的关系如何,越发肯定他并不会出卖自己,便点头悄声吩咐翠浓:“你进去跟他们二人说,晚饭传在内书房,让他们二人先过去,我陪着孙少将一会儿就过去了。”

翠浓福身回去,大牛忙起身道:“夫人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反正属下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夫人尽管去忙,属下就此告辞,以后有机会进京再来拜会夫人也是一样的。”

柳雪涛忙挽留道:“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是吩咐丫头叫她们把晚饭摆在内书房。这里屋子狭小,我们说话也不方便。咱们十年未见,不管怎么说都要留你一顿茶饭的。不然将来我见了你母亲又怎么说呢?走吧,你随我来。”说着,柳雪涛徐徐起身,带着孙大牛从小花厅的后门出去,拐过一道穿堂,便是卢峻熙平时起居的内书房。

翠浓带着十几个丫头刚好把饭菜送了进去,尚未来得及摆好。柳雪涛便带着孙大牛进了屋门。

因见卢峻熙和柳明澈尚未过来,柳雪涛便吩咐翠浓:“把饭菜摆好后叫丫头们都下去吧,孙少将也不是外人,你去把香葛叫来你们二人在此服侍也就罢了。”

翠浓答应着下去,不多时过来同一个清丽俊俏的丫头进来,身后却还跟着两个男子。

大牛没见过卢峻熙更不认识柳明澈,因见这二位进门后柳雪涛便站了起来,便忙往后退了一步,站在柳雪涛的一侧,像是仆从一般。卢峻熙见此英俊男儿黑塔一样站在柳雪涛身边,心里没来由的犯堵。因问:“夫人,这就是你说的孙少将么?”

柳雪涛和卢峻熙分别半年有余,今日乍然相见,相思之情来不及诉说,便要应付这些事情,心里也别扭得很。然她却不是那种不知深浅的女流之辈,听见卢峻熙问,忙微笑着说道:“正是。大牛,这便是我们家卢大人,刚从外边回来,比你还晚了一刻钟。那一位是我娘家的二哥,靖海侯。”

大牛在经营之中混了七八年,柳明澈的名气还是听说过的,不待柳雪涛说完,忙躬身行礼:“末将孙长岭参见卢大人,柳侯爷。末将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卢大人和侯爷见谅。”

柳明澈和卢峻熙相视一笑,弯腰把大牛扶起来,又对柳雪涛笑道:“你只管大牛大牛的说,我们也不知道是谁,这会儿他自报家门我们才知道了,原来你就是他们常说起的那个孙长岭。你的骁勇善战,我们是早有耳闻呀!之前也恍惚听说孙将军是江南人,却想不到跟卢大人却是一家子。”

大牛有些不好意地笑了笑,说道:“从军后,他们都说我的名字土,便凑合着改了这个名字。刚才拜见夫人,一时高兴也忘了说起。末将本就是大人的家仆,后来蒙夫人开恩,放末将出去自行闯荡,末将能有今日都是夫人所赐,大人和夫人但有驱使,末将必在所不辞。”

卢峻熙脸上也有了几分笑容,抬手冲着大牛健壮的胸膛锤了一拳,笑道:“恩,孙少将没给咱们绍云县丢脸。英雄莫问出身,以后咱们只论同乡,主仆之说就免了。”

大牛忙跪地叩头:“末将不敢。小时候母亲经常教导,说人不能忘本,所以不管以后走到哪里,末将都是大人的家仆。”

卢峻熙弯腰把他拉起来,笑道:“你母亲听了你这话,还不知有多高兴了。如今你建功立业,却还能记得她教导你的话,可见你是个不忘本的人。来,今日没有外人,我一路奔波也早就饿了,咱们一边吃一边聊。”

大家入座,柳雪涛只坐在卢峻熙身侧,偶尔给三人布菜让酒,旁边香葛和翠浓两个丫头一个倒酒一个倒茶,外边秋风萧萧,屋子里却是笑语嫣然。

酒过三巡之后,柳明澈问大牛:“孙少将来京城是为了公事?林将军能派你来,可见他很是重用你,你也是他的心腹了。”

大牛忙道:“侯爷若不嫌弃,只管叫末将的名字就是,再不然跟夫人一样叫末将大牛,倒是更亲切些。末将跟了林将军三年,如今在他帐前当值,算不上什么心腹。不过他的一些事情也不避讳我。这次来京城原是找兵部的胡大人。因胡大人去西长京面圣,所以不得见。只好把公文交到兵部当值主事的手里,又趁便去王丞相家里走了一趟,替我们林将军送了一封家书。别的也没什么了。我是在兵部出来的时候听说了卢大人和夫人的事情。知道卢大人去了江南,夫人和公子们在京城,才打听着京城最好的菜馆,想去那里订个位子想请夫人一见。又怕夫人不肯见陌生人,才把当年夫人留下的那个戒指托付给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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