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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加之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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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五个兄弟姊妹,最大的是大哥,再来是两个姊姊,我排行老四,下有一个弟弟。我的祖父是大地主,传到我父亲的手中,生活依然相当富裕。双亲十分用心栽培我大哥,大学毕业后甚至还送他出国留学,可是姊姊们却只念到初中毕业,便安排她们到加工厂上班,这么做的原因并不是姊姊们天资愚鲁、才智不如兄长,而是我父母认为女儿将来是要嫁出门成为别人家的媳妇,如果太过栽培会成为不折不扣的赔钱货。”
吕淑雯手捧清茶,凝著杯内淡淡的绿。每当回想起这段往事,心里仍有著淡淡的怨。
“每当姊姊们回家,三姊妹关在我房里谈心的时候,姊姊们言词中总透露出强烈的求学心愿,计划著想靠自己的能力再去念书,无奈的是父母强硬规定她们必须把薪水的十之八九拿回家,美其名是帮姊姊们存嫁妆,实际上是寄给大哥大把花用,仅剩的就刚好足够生活而已,最后两个姊姊只能认命地放弃了。当时我不懂,家里又不是没钱让姊姊们念书,更不懂双亲的想法,我只看到哥哥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对待姊姊们就不一样?那时我很生气,也很担心我会步上姊姊们的后尘,为了能继续念高中,我便发奋读书,在高中联考时给考个榜首。”
梅映雪眉头微皱。“榜首?”
吕淑雯笑著解释说:“就像是科举考试中的状元一样,不过这个状元是不能当官的,但可以挑最好的学校,还可以领一笔奖学金,甚至可以学费全免呢。”
哇!真的女状元耶,梅映雪想起相公曾奚落她的那些话,没想到此刻活脱脱的“女状元”就在眼前,只是大唐王朝是不准女子参加科举的。
吕淑雯又继续说:“我预知考了榜首,学校的校长和老师,以及众多的亲朋好友一定会来家中锦上添花的,届时碍於面子问题和人言议论,我父母断然不会把我这个女榜首送进工厂当女工。然后,在大学联考时我又故伎重施地再次考了榜首,这下就更轰动了,连报社记者都跑来采访呢,我父母表面故作高兴,但骨子里可气得不得了,我妈妈更是成天叨念,一个女孩子家念那么多书要做什么,将来还不是要嫁人生孩子、煮三餐而已,念书只是浪费钱,并开始威胁我,如果我执意要念大学,我的嫁妆就只有那一张薄薄的文凭。”
梅映雪听得认真,有些目瞪口呆状。
“可是啊——”吕淑雯唇边泛起一抹奇异的笑。“我心里十分清楚知道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唯有知识和自觉才能对抗‘女儿是赔钱货’的怪谬思想,我的计划是只要他们肯替我付第一学期的学费,我就有能力筹措以后的学费和生活费。
“后来当我父母发现女儿愈来愈脱离他们的掌控时,便开始逢人便说我是多么地不孝,说我翅膀长硬了就想要飞了;说我不知感念父母养育之恩……然后在我大三那年,我认识了当时就读师大的外子,两人并开始交往。大学毕业后他入伍服兵役,我到外商公司上班,我们的交往是瞒著他父母进行的,因为他家里早已帮他物色了远房亲戚之女,是个国小老师,并要他退伍就回小镇的中学教书,然后和他们相中的媳妇结婚。”
这样的成长史和恋情,听得梅映雪欲罢不能,忙追问:“后来呢?”
吕淑雯唇边漾开抹甜蜜的笑意。
“我得知他双亲的安排后,便与他开诚布公地谈,如果他必须遵从长辈的安排,我们还是趁早分手吧,免得彼此都为难,可是他坚决选择了我。当纸包不住火时,他的双亲气得不得了,更以断绝父子关系威胁他离开我,因为他们认定我这个学商的女孩,定然是现实又势利的女子,一定无法成为好媳妇的,最后在逼不得已之下,我们决定先斩后奏,到法院公证结婚,然后再禀告双方家长。”
吕淑雯回忆起年轻时那段艰苦的恋情,不由幽幽叹了口气。
“他们虽然不谅解儿子的决定,却更恨我这个媳妇,一心认定都是我带坏了他们的乖儿子。外子在婚后曾多次带我回家向两老赔罪,他们却从未给过我们好脸色,兄姊妯娌更不用说了,左邻右舍和亲朋好友批评得也严厉,顶著这个‘不孝恶媳’的罪名,让我也曾有过离婚的念头。”
梅映雪颇能体会这种被孤立、不被认同的感觉。
“这情形一直持续到舜翔出生,我公婆看在男孙的面子上,才打从心里承认我是他们的媳妇,可是对於我们在外自组小家庭,还是非常地不谅解,认为我是因为不想事奉他们,所以才不想搬回家与两老同住。”吕淑雯转首看著她笑笑说:“如果是在大唐时代,我公婆就可以以七出中的不事舅姑之罪,要外子把我给休了,扫地出门。”
梅映雪惊得抬手指向自己。“那不就和我一样了?”
吕淑雯点头。“可是毕竟时代大不相同了,这点小事已不能成为休妻的藉口,就算我公婆气得七窍生烟,只要我没犯法律上的罪,外子是不能随便和我离婚把我赶出家门的。况且我们是在双亲的反对下结婚的,如果太轻易就放弃彼此,不就更证明我们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吗?公婆对我们施加的压力愈大,只会让我们的心更加相依。”
梅映雪追问:“那后来呢?伯母的公公、婆婆还是不谅解你们吗?”
吕淑雯歇了口气,啜口茶微笑看著她。“中国人说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没有人的一生是顺遂无波的。十馀年前我公公帮朋友作保,结果朋友举家潜逃,最后公公只好向我们开口,是我拿钱出来替公公还了这笔债款,才免於老家被法院查封拍卖,至此我在公婆心目中的地位才大大地提升了,而这几年来我的事业逐渐打开知名度,也成了公婆最大的骄傲。”
述言至此,吕淑雯长长叹了口气。“这几年间我娘家的状况也有很大的改变,我大哥在美国娶妻生子不回来了,也没打算接父母过去奉养;小弟好赌又好大喜功,禁不住朋友几句吹捧,便合伙和朋友成立一家小建设公司,结果没几年就败光了祖产,弟媳眼见无法指望这样不负责的丈夫,提出离婚诉讼,取得孩子的监护权,就带著孩子回娘家去了。我父母因长子定居美国不归,无法含饴弄孙、也无人奉养,早已生气不已,并认定一定是媳妇在从中作梗,不让儿子和孙子回到他们身边;其实真正不想回来奉养父母的是我大哥。小儿子败光家产后为躲债而四处藏匿,小孙子又被媳妇带走,家中已无收入可供生活,可幸还有屋子可遮风避雨,我爸爸因而气得中风瘫痪;我妈妈也老了,还要照顾坐轮椅的老伴,也无能力谋生了。虽然他们早就不承认我是他们的女儿,可是他们总生养过我,我也不忍心看他们困顿无所依,所以就替两老申请了一位外籍看护,并每月给予足够的生活费用,所以呢,现在我们在两老的心目中也成了最孝顺的女儿和女婿了。”
梅映雪听完了这故事,不觉轻呼口气,不过心底却有一点点莫名的无奈和不平。
吕淑雯说完只是啜口茶,想把心湖翻腾的深远记忆又沉回心底深处。
好一会,梅映雪微迟疑地问:“伯母,逸萍说这家子的财产都是你的,伯父所赚的钱不及你多,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这若在我们的大唐是很难想像的。”
吕淑雯却是漾开抹甜蜜的笑容。“我虽然拥有令人钦羡的财富,但这一切如果不是有你伯父对这个家庭的付出,我无论如何也没有今天的成就,更没有这么美满的家庭的。
所以如果财富和他,只能让我选一样,我宁愿放弃这一切而选择他,因为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丈夫,一个真正称得上‘良人’的男人。“
吕淑雯话语中的深情和坚定,令梅映雪大为感动。或许这才是真正夫妻的感情,可是她和杜子风并没有建立起这样的情感,思至此不觉感到黯然神伤。
吕淑雯见状心知她是在感慨那早逝的一段姻缘,就说:“也许是伯母鸡婆了,但你将来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再结婚、组织家庭,所以伯母要告诉你一些过来人的经验。首先呢,你必须清楚地确知,婚姻是夫妻必须同心的事业,只要一方懒怠,这婚姻会维持得很辛苦,虽然都是妻子忍让居多,但大都是为了尚年幼的孩子,但二、三十年后孩子长大能自立了,被无情抛弃的反而是丈夫。”
梅映雪惊讶莫名,问道:“为什么?”
吕淑雯双手一摊。“因为妻子不必再为孩子而忍受恶质的婚姻了,所以乾脆就把丈夫给休离了,免得看到碍眼、想到生气、恨起来想杀了他呀。”
休夫!真的可以这么做吗?梅映雪虽觉难以想像,但思及妻子必须忍耐二、三十年的时光,好像真的满痛苦的,不禁就说:“可是要忍耐那么久,恐怕心都死了吧。”
“没错呀。”吕淑雯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说,择偶不是要他有钱或家世好,因为你不是要嫁他的钱财和家世。结婚是挑一个可以共度一辈子的伴,因此第一要件是他要是个有责任心的人;第二要件也是最重要的,他要能在你於夫家遭受不公平对待的时候,有能力和勇气挺身保护没有犯错的你,而不是放你自己去面对那些不公平的待遇和压力。”
“这样啊……”她似有所悟。
吕淑雯漾著甜蜜的微笑说:“想当初追求我的人,不乏有人条件比政铭更好的,可是他对家庭和婚姻责任的认知,让我决定把终身托付给他,和他共组属於我们的家庭。
若不是他愿挺身抗拒来自他父母的强大压力,为了我和孩子,坚持不搬回去与父母同住,我想我们的婚姻早就不保了,舜翔和逸萍也不可能无忧快乐地长大。所以政铭也许没有显赫的大成就,却是我最感激也是最爱的丈夫,更是孩子们心目中的好父亲。“吕淑雯说完,不觉露出幸福甜蜜的微笑。
梅映雪看得出她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让她好生羡慕、也好感动。心想,如果她也有机会碰到这样的男子,与他共伴一生就好了……思忖向往之间不觉把视线投向邱舜翔的书房房门。
不意,邱舜翔却突然开门走了出来,把梅映雪吓了一大跳,忙移开视线端起茶啜饮。
吕淑雯见状不觉暗暗一笑,问道:“你要去准备午餐吗?”儿子在老公的训练下,承传了一手好厨艺呢。
邱舜翔点头。“逸萍说她今天中午想吃海鲜什锦面,爸也要回来吃中饭。”
梅映雪闻言立刻说:“我也去帮忙。”
邱舜翔微笑点头。“好啊。”
梅映雪放下茶杯,立刻离座与他相偕往厨房里走去。她希望能向厨艺不差的他学做几道邱家人喜欢的菜肴,好将来能加入轮流做饭的行列,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点点报答,即使现在只能跟在掌厨者身边递些小东西,她都愿意帮忙。
吕淑雯见状,不觉露出个颇富意味的微笑。
第七章
“我回来了。”
邱逸萍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就看见母亲悠哉地坐在沙发上喝茶,又隐约听见厨房里传来对话声,便好奇地走过去瞧一瞧。
邱逸萍在外头张望了片刻,蹑脚走回沙发边,抬手以拇指朝身后比了比,轻声说:“事情好像往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耶。”
吕淑雯啜口茶,微微一笑。“我觉得倒满好的。”
邱逸萍取来杯子也倒了杯茶,啜饮一口摇头说:“我倒觉得没有那么好。”
吕淑雯微愣,不解问:“为什么?你不喜欢映雪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老哥好像有点‘木’,就算映雪有意思,老哥可能也察觉不到吧。”邱逸萍说。
吕淑雯露出个暧昧的笑容。“你哥是老实了点,不过他总是个男人吧?两人晚上又共睡一室,难保哪天的半夜他不会高唱张宇的‘都是月亮惹的祸’,在月圆之夜变成了禽兽,届时……”话末朝女儿递个眼神。
邱逸萍却开口打断母亲的话。“妈,你说这种话太侮辱禽兽了啦,禽兽一年当中发情次数屈指可数,只有人类才会天天都是发情日。”
这话让吕淑雯愣了好半晌,片刻才又说:“我想你老哥或许不是禽兽,是君子吧。”
邱逸萍又看了母亲一眼。“君子和木头只在一线之隔,我倒觉得老哥是属於后者,否则不会都三十了,别人早已身经百战,他却还童身未失。”
吕淑雯也颇有同感,却只能叹口气说:“没办法呀,舜翔实在太像你老爸了,善良敦厚,一生只想献身给唯一所爱,这点实在教人替他担心。”
“对呀,真教人太担心了!”邱逸萍用十分担心的语气说:“映雪是‘唐朝美女’,天性内敛、温婉,可不像我那个走在时代尖端,智商、谋略都高於其他女人一等、把我那个忠厚老爸骗进怀里的老妈呀。”
吕淑雯皮笑肉不笑地“嘿嘿”笑了两声。“你愈来愈像我了哦。”
邱逸萍一副接受此恭维的满足表情。“那当然!我可是得到你百分之百的遗传呢,这在遗传学上称之为母性遗传。”
话落,母女俩皆看著对方,同时呵呵地笑了两声。
※ ※ ※
接下来的几天,梅映雪敞开心怀,抛开过往,跟著邱家兄妹一起体验全新的生活,用心学习和她原本世界不同的生活方式。
早上和邱逸萍一起在小木屋工作室里捏土、烧陶、绘釉彩;下午则乘坐她的一二五重型机车,迎风冲刺去公园走走、到街上逛逛,去书局翻翻各种书籍、到图书馆查资料,陪她上网体验所谓的电子科技带给她的无比惊奇。
有时也和邱家兄妹一起到大卖场买东西。卖场又大又宽敞,东西琳琅满目,看得她眼花撩乱,转得她辨不了东西南北。
这日,邱逸萍带她参观她所就读的艺术学院。那是一所富有浓厚艺术气息的校园,到处可见奇特又富创意的艺术作品,其中也不乏名家的创作。回程时,逸萍还顺道带她到邱舜翔任教的大学逛逛,那是一所占地广大、宁静又幽美的国立大学,边逛边向她解释台湾的学制和一些大学科系等等的。
两人在校园四处走走之后,在学校外的一间泡沫红茶店喝杯冷饮,顺便歇歇腿。
梅映雪望著围墙里高高的建筑物,不禁惊叹著说:“好棒哦,每个学校都好大、好漂亮。”回眸看著她问:“你哥将来也要来念这一所大学吗?”
邱逸萍闻言愣了好半晌才说:“我哥没有告诉过你吗?”
梅映雪也愕然以对,愣愣地问:“告诉我什么?”
邱逸萍指指墙内的校园。“他在这所大学教书呀,因为现在是暑假,所以才会闲赋在家整理研究论文和准备下学期的课程。”
什么呀……原来他还是个夫子呀!梅映雪只觉有种被骗的感觉,不觉哭丧著脸说:“可是他说……他念书是为了要考状元呀,我还鼓励他要多看书,他说有了我的鼓励一定会拼命考上状元的,原……原来他是在诓我。”
邱逸萍听了笑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直笑到上气不接下气才说:“他还考状元呀,都拥有博士学位,是大学讲师,今年底要升副教授的人了,他还考什么状元啊?是要修双博士学位,还是三博士啊?去!”
梅映雪实在不懂她在笑什么,又什么叫“博士”呢?遂问:“什么是博土?”
邱逸萍便详尽地向她解释清楚。
梅映雪听了又是崇拜又是暗恼,崇拜的是原来他是那么地有学问;气恼的是那晚他不但不向她解释清楚,竟还说有了她的鼓励一定会拼命考上状元,根本就是存心耍她嘛。
邱逸萍见她似乎有点懊恼的样子,心想得替老哥说说好话才行,便说:“你别生他的气,我哥哥是个很谦虚的人,如果他说自己的学问有多好又多好,就有吹捧自己、藐视别人的嫌疑,所以他才没向你解释得那么清楚。”
原来是这样啊,人家说虚怀若谷应该就是他这样的为人吧,思及此又觉得他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梅映雪便露出释怀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啊,我有点误会他了呢。”语毕不觉双颊微晕。
邱逸萍心里暗喜她的单纯。
两人喝完泡沫红茶,邱逸萍提议说:“我们去黄昏市场逛逛吧,顺便买些熟食回去,这样晚上我们就可以不用煮那么多菜了。”
“好啊。”梅映雪高兴地笑著说:“我们就买邱大哥喜欢的那种小菜。”
哦好像愈来愈有那种感觉了哦!邱逸萍心里窃笑,表面却佯装没事,问说:“你还记得是什么菜吗?”
梅映雪笑意盈盈地说:“有脆皮鸡翅、荫鼓鸡丁、炸蚵和酥卷,还有还有腰果虾仁,这个我们买回去自己炒,买现成的太贵了,东西又少。”
她观察得可真仔细呀!当了老哥的妹妹近二十年,老实说她还真的不太清楚哥哥喜欢吃什么呢!没想到这个来到她家不到一个月的唐朝美人已经这么清楚哥哥的喜好了,果真是贤妻的好人选!嗯,细心、贴心的她,配上儒雅、责任感强的老哥,可以说是良配了。
※ ※ ※
学校开学前,吕淑雯即询问梅映雪是否有意愿到她开设的服饰店帮忙,梅映雪心想大家都要开始各自的另一种生活,又想以前有帮忙家里的布庄招呼生意的经验,便点头答应。
今天,是梅映雪要正式随吕淑雯至她开设的精品服饰店上班的日子,她一早起床便至邱逸萍的房间,把昨天吕淑雯交予她的套装给换穿上。那是一套黑色上衣、窄裙,搭件橙色背心的套装制服,给人时髦大方的感觉。
当梅映雪从浴室出来时,已在房里握好制服的邱逸萍,不禁惊呼出声。“唐朝的美女果然不同凡响!甜美贤淑的气质,再穿上这套我老妈亲自搭配的制服,不但不显得冲突,更有加乘效果,你到了店里之后,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往门口一站,保证顾客纷纷上门,尤其是男士。”
梅映雪觉得这套制服穿在身上的感觉很好,又被邱逸萍这么一夸,不由娇颜如苹,低垂螓首轻咬下唇。
“啊——等等!”邱逸萍似想起了什么,跑到橱柜前打开柜门拉出抽屉,取出一个长形木盒,一打开,里面是数十支各式各样制作精美的发饰,有中国结造型、水晶花、染布花、缎带、水晶玻璃串成的珠花等等的,令人眼花撩乱,教人惊艳不已。“有一阵子我很热中创作发饰,结果就做了好一些送给朋友和同学,这些是我特地留下来的,也是最漂亮、独一无二的,所以市面上绝对看不到、也买不到第二支一样的,现在我把它们都送你。”
梅映雪受宠若惊,忙推辞说:“这是你特地留下的,我怎么可以接受这么特别的东西呢?”
“为什么不可以呢?因为你也是很特别的人,来自唐朝的古典美人配这些东西刚好,反正我又不留长发,根本用不到这些东西。”语毕,邱逸萍靠上去低语:“我老哥很喜欢像你这样的长发美女,尤其是把头发弄得整整齐齐,夹上一支漂亮的发饰,一定可以让他目不转睛的。”
她说完就开始动手帮她把两侧的头发梳齐,再梳至脑后用发夹固定,然后推她至大镜子前,笑说:“很好看耶。”
梅映雪听说邱舜翔喜欢长发美女,不禁芳心怦然,便不再推辞邱逸萍的好意。站在镜前她觉得镜中的自己绰约多姿,但也不好意思自我夸奖,只是露出羞怯满意的微笑。
“走,我们赶快出去让大家瞧瞧吧。”邱逸萍推著她往外走。
当她们开门走出房间时,正巧邱舜翔也开门走了出来。
他一身西装笔挺,发型一改往日的随意,整齐地侧分抹上发油,戴著无框眼镜,为原就已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他,平添几许稳重的感觉。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眸中都闪过一丝惊艳。
邱逸萍从她背后闪了出来,看著一年难得见他穿著如此帅气、正式的兄长,便取笑道:“哟——今天是什么日子呀,老哥这么帅?比金城武还帅呢!”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总会让小妹给取笑一番,邱舜翔没好气地答:“今天学校开学呀。”话落转身往饭厅走。
邱逸萍拉著梅映雪跟在他身边直瞧,边走边笑问:“是不是校长特别要求你们,开学的第一天要穿得体面些,免得让人家搞不清究竟是工友还是老师,对不对?”
“不对,不是工友,是学生。”
走在邱逸萍身边的梅映雪不自觉仰眸深凝著他迷人的侧面。今天的他好儒雅、好有学问的样子。
吕淑雯已为一家人备妥早餐,一头微卷的短发,一身可可亚色的西装、窄裙,流露出精明又干练的慑人气质。
邱政铭条纹白色短衬衫、斜纹领带、西装裤,透著慈祥和蔼的长者气质,予人和气好爸爸的感觉。
吕淑雯看见儿子难得这么帅气,不禁就问:“我说儿子呀,今天有什么好事吗?不会是想把今年刚入学的小女生给迷得晕头转向,还是想让你的课像上学期一样,挤爆了电脑网路,让电算中心大当机啊?”
邱舜翔不悦地看了母亲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才没有那种坏心思,今年我早已跟系主任讲好,选修课我只开两班,每班三十个学生。”
吕淑雯瞧儿子说得这么坚决,不禁转眸看了老公一眼,看来儿子决定要使出老爸遗传给他的隐性牛脾气了。
邱政铭只是微笑著,真不知儿子这个决定,是否禁得起学生们的哀求。
“我说老哥,就算你的意志再坚定也没用,那些没选上课又意在帅哥老师的女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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