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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纱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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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兄长昭的一位谋士。”

  我皱眉,一股不太妙的预感,缓缓地流动。

  禁不住疑惑,“谋士?”

  她淡淡吐出,“嗯,是沉桀沉公子。我只见过他一面。”话落,表情犹如死灰。

  我心一凛,倏尔闭了闭眼,沉默片刻,才道:“年末,那只剩下两个月了。”

  好似。

  断了一场羁绊。

  我说不出是无奈还是别的什么。

  阿桀,你最终仍是要留在这里吗?

  我留在这里,赌上自己的生命,是因为我要作为他的妻,伴他世间沉浮。而你……

  不值。

  不值!

  你娶了戚玉,只不过是为这世间无法成眷属的男女多添了一对怨偶罢了。

  “嗯。”她若有似无地应着,然后把视线转到我身上,她轻轻道:“为了弥补,

  87、第八十七卷 。。。

  有件事情,想来,我是应该告诉嵇夫人的。”

  “你说。”

  “……前些日子,我路过兄长的书房,听见钟先生的一席话。”

  “……”钟会!我死咬住唇,“继续。”

  “他说……”戚玉回想了一下,才道:“说什么……嵇先生是卧龙之类的。因为兄长之前很在意嵇先生的动向,所以……我并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但欠你的情,终是要还的。”

  当年诸葛亮人称卧龙,后出山辅刘备,对曹家天下形成的巨大威胁不言而明。

  我说过,钟会想必是极其极端与自卑之人,在嵇康那里碰了钉子,便去告诉司马昭,“嵇康是条卧龙,你得天下,需防他。”

  而掌权天下的人,民间舆论极其关键。

  他这样一席话,是欲置嵇康于死地!

  我不知沉桀有没有做什么,但是接下来,会越来越不利。纵使现在仍是风平浪静。

  我叹了口气,压下紊乱的心绪。

  戚玉面色带灰,我连忙宽慰她:“谢谢你相告。你放心,我定会将信交到他手上,并且,要他全部看完。”

  她不住地点头,晶莹剔透的眼泪在眼眶里挣扎许久,终于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接连落下。

  我柔柔地替她拂去。

  却有更多的泪珠纷涌下来!

  她喉间溢出哽咽,连忙捂住唇。

  我伸臂拥住她,轻拍着柔弱的肩头,“不哭了……”

  她哽咽,“我自知不对,但……我的感情无错。嵇夫人,我这一生,至死都不会忘掉阮爷。至死!”

  我知道,我知道……

  有女百媚娇,惜郎无情意。

  可,阮籍并非对她无情……甚至,我曾在阮籍的书房里看过他珍藏起来的画像。

  那是他的亲笔画。

  细细描摹的线条中,又何尝没有透着如火般的浓情。

  画中人,不是戚玉是谁?

  但是,此时说这话又能怎么样呢?

  徒添伤感罢了。

  还是,不要说罢。

  ……

  与其让戚玉怨恨相爱却无法厮守的绝望,还不如就维持原状。

  因为她看起来,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情字,果然如一把利刃,能将人伤得彻骨淋漓。

  88

  88、第八十八卷 。。。

  说是年末,两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司马氏那儿喜庆洋溢,曹魏却一如既往的沉寂。

  先前只是听闻,而现在却是已经传了开来。

  阮籍越发轻狂,逢人便垂青眼,遇到不喜欢的人,仍然是翻白眼。

  但,酒酗得越凶,越不见醉。

  眼瞳更显清亮得吓人。

  因为清亮,所以眼眸深处的那痛,才更清晰,更深沉。

  而他从不掩饰他的心绪,再痛,也能狂笑,再痛,也能不动声色。

  我万般思索,几次差点欲书信告诉戚玉,阮籍爱她的事实。

  但是不能啊。

  这样做,无疑是将她逼入绝境。

  我不敢。

  也不能将一颗已然支离破碎的心,再狠狠地搅碎。

  “再过两个时辰后便是戚玉的婚宴,虽然你在受邀之列,但……你去吗?”

  不能在一起便罢,他真的有办法淡然笑着看戚玉作为人嫁?

  “去啊。为什么不去?连着两张请柬,就像是特意邀我那般,不去,岂不失礼?”

  阮籍唇角勾起一抹几乎完美的弧度,眼神却凄艳如梦。

  我定定地望着他,摇首:“别去。”

  他讽笑:“为何?”

  “她会受不了,你也会受不了。若你真的去了,要她情何以堪?”

  “若我没记错,应当是她的请柬邀我而去。由你说来,本末倒置了吧?”

  我叹息着,从袖中掏出置放在我身边已经两个月余的信笺,淡淡道:“看完它。”

  阮籍扬眉,淡色的眉宇显得十分秀气,他揉了揉几夜未睡的疲惫眉心,“是什么?”

  “信笺。”我不欲多说。若知道这是戚玉的信,他或许会看?或许不会看?我并没有十全的把握。而且,更没有把握的是,他若不看,我无法说服他。

  因为我一向没有很好的口才。

  他展开翻阅着。

  本是漫不经心的表情,认出了她的字迹,却豁然变色,沉痛地压抑着自己看完信的全部内容。

  “怎么了?”我目含担忧,忍不住问。

  阮籍铁青着脸,常年挂着的轻佻笑意顿时全无,四平八稳的语气早已消失殆尽。

  他突然拔足冲向门外,将我的呼唤抛在了身后。

  因为他突然如此疯狂,我很是担心,忍不住追了上去。

  在门外冲撞到刚回家的嵇康,我二话不说拉着他一道。

  “稍后再和你细讲,我很担心嗣宗,先追到他再说。”

  不知道随着阮籍跑了多久,我只知道,他的背影是那么哀切,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我体力开始不支,全身几乎无力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那道茕茕绝望的身影突兀地停了下来。

  我忍不住环顾四周。

  这好像……是竹林七贤曾经射猎不归的山林。

  熟悉的景色。依然是绿树枝繁叶茂。依然是山连远山。

  不同的

  88、第八十八卷 。。。

  是,喜鹊飞走了,而鸟语花香也不复存在了。

  只独剩残阳如血,映得这世间满是怅然。

  嵇康扶住几乎倒下的我。责备地眼神毫不掩饰地投射过来。

  我朝他摇摇头靠在他身上,透过阮籍,望着他身前不远处,背对着我们的那名女子。

  戚玉迎风而立,一身鲜红灼眼的嫁衣,华贵却不失清雅。包裹出她婀娜曼妙的身姿。

  她从不穿红衣,但此时身着红衣,却惊为天人。

  听到了脚步声,她回过身来。

  四目相对。

  对上阮籍的目光,脸上的红晕更深,缓缓的闭上眼睛。

  戚玉没有看见我们。

  她的眼里,从头到尾,只看得见阮籍一人。

  脸上那抹纯然的欣喜,那是作为新嫁娘应有的笑容,幸福而纯粹。

  我有些惊讶于她的转变,如此之大……

  “嗣宗,你来了。”

  “……”阮籍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失神地挪去脚步。

  “再近一些。”她伸出手臂,在凛冽的寒风中,越显得十分单薄。

  “……你应该在司马府上。”

  “我在这里。”戚玉带着一朵羞涩的笑,深情的望着阮籍,说不尽的千言万语,深情万种。

  “回去。”

  她羞涩地摇摇头,“不行。”

  阮籍突然严厉喝道:“回去!”

  突兀的声音大到连我都吓一跳,而戚玉却能面不改色,仰着幸福的脸望着他,软软地撒娇道:“我不要。”

  勾起的朱唇,如鲜血般红艳。

  深情而凄美。

  阮籍挣开她的手,沉痛地低喝:“你给我回去。回去成婚!回去嫁给那个沉桀!从此你便是沉夫人,与我再无干系!”

  戚玉洋溢着满满的微笑,有说不出的神秘美丽。“我不会回去的。要嫁,只嫁你。除了你阮籍,谁都不能拥有我。”

  未等阮籍反应过来,戚玉突然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冲撞进阮籍的怀里。

  阮籍毫无防备,被撞得后退了几步,却还是抚稳了怀中的人儿。

  从我的角度,我清楚地看见,她的手在狠狠地颤抖着。青葱般的纤纤玉指,紧紧地揪住阮籍的衣服。

  指尖慢慢泛白。

  戚玉闭着眼,一滴泪迅速地滑落风干,了无痕迹。

  她的表情……让我的心揪痛起来。

  那是怎样的凄美爱绝?仿佛用尽毕生之力享受着最后一刻的甜美。

  仿佛此生了无遗憾。

  “你做什么……”阮籍才刚开口。

  下一秒,戚玉又骤然离开了,她嘴角仍然带着一朵笑花,含笑道:“我想抱紧你,直至死去。但我不行。”

  阮籍本想拍抚她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我不行。”她慢慢摇首,“我不想听见你赶我。所以,不管有多留恋,刚刚的那一刻,就到此为止。”

  “戚玉,你回答我,信里说的……”

  88、第八十八卷 。。。

  戚玉伸指贴住他的唇,“不要说,等一会儿,我会全部告诉你。现在……”喃喃着,嘴慢慢地凑了过去,鲜红的唇一下子印在了阮籍的脸颊上。然后离开。

  阮籍像是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样就够了。”戚玉凝定了眉目,清雅微笑地道。

  “什么?”

  “我说过,我不会成为别人的妻子,此生,非你阮籍不嫁。但是……你不可能娶我啊。”她一直在笑,从头到尾,都不曾在阮籍面前流露出一丝悲伤,双目熠熠光彩摄人心魂:“你始终坚持着你的坚持,你不会为我而动摇。只要我一嫁了人,你便会忘了我。如果是那样,我不会甘心的,死也不会甘心的!”语气稍稍跌宕,她接着道:“阮爷……我的嗣宗,我在此向你起誓,此生,只爱你一人。上穷碧落下黄泉!”

  这誓言太过震撼。

  鲜红美丽的唇瓣边,妖冶如火的血蔓延而下。

  触目惊心!

  我和嵇康皆惊得说不出话来。

  阮籍脸色惨白。“戚玉!”

  “自你绝言之后,我就开始服那药,一天一点,一天一点,直到今天!嗣宗,我要你记住,今日我为你而死,今生今世,你都不能忘了我。”

  她有生死置之度外的洒脱,然而,就象一朵盛开的高贵牡丹,在最美的时候如魔法般瞬间凋零枯萎。“你知道,我是爹和所谓‘下贱平民’生的私生女,自十岁时兄长认我回去,只是收为义妹。族谱里也不会有我,没有人会重视我……我只是一枚棋子,可有可无……以前,能回到血亲身边我就心满意足,可……现在我不甘了。世人可以忘了我,唯独你不能。”

  阮籍痛心地拥住滑落的她,眼泪痛成双行。

  “纵使你日后……妻妾成群,我也不允你……忘了我,不允你忘了戚玉,不允你忘了……我这个你曾经爱过的女子。”她轻轻咳出了声,涌出了更多的鲜血。

  我的表情凝结了。

  阮籍跪坐在地上,抱着她痛哭失声,悔恨地抱住她,语不成调:“……你为什么要这样?作为人嫁,不是很好么?你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只要你愿意,任何人都可以爱上你,你可以肆意享受你所要的……为什么!!”

  “为了……”

  戚玉眼睛的焦距渐渐朦胧了,她纤细的手无力地伸出,好像想要摸一下阮籍的眼眉,却又最终垂下,呼吸……停止。

  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为了让毕生爱着的男人,永远记住她。

  明知这段感情没有结局,她依然选择用死证明她的爱。

  若她嫁给别人,他则会慢慢忘了她,因为时间会冲洗一切伤痛,即使再深,再沉。但若她为他而死,不管是恨是爱,他便会在那一刻,永生难忘她的容颜,她的一切。

  我不敢置信地捂住唇

  88、第八十八卷 。。。

  ,呜咽着哭倒在嵇康的怀里。

  他的大手,缓缓抚上我的肩背。

  一下一下,那么沉静和淡淡的哀伤与无奈。

  阮籍失神地坐在这冰冷的风雪中。

  抱着已经一动不动的戚玉。

  任由雪花飘然落下,落在他的肩头,落在戚玉醒目的红嫁衣上,融化成水。

  冰冷着两颗绝望的心。

  “戚玉!!————”

  他爆发出了一声极为凄历的吼声,声音嘶哑难听。

  却撕心裂肺。

  却肝肠寸断。

  他俯首吻住正在退热的冰冷双唇,游走在唇舌间最后的温存,还有那留连不去最后的温柔。

  更多的泪水无声的滑落,打湿了戚玉的发。

  将她脸上那柔美的胭脂晕了开来。嘴边鲜红的血染糊了阮籍的唇,而他仍不管不顾地继续着。

  柔情缱绻。

  他在跟她告别——

  跟他爱的女人告别。

  “戚玉……我妻。戚玉……我妻……戚玉……我妻……”

  他浑身发颤,痛苦地低语着,似乎简单的四个字,是他在世上仅剩的全部言语,他只能无助地,不断地不断地重复,不断地重复……

  如果戚玉仍在,如果她的双瞳仍是明亮清雅的,那么,此时该会绽放出多么夺目的光芒?

  这四个字涵盖了戚玉的整个生命。

  她在笑,就连死去,她也是笑着的。

  这样的狠绝,在她死后我才真正见识。

  用自己的生命,赌阮籍一生的记忆。这样的爱,究竟要深到何种程度?她的烈性,是我所不能想象。

  她狠,她敢,她从来就不是我印象中那羞涩较弱的女子。

  我比不上她。

  不禁更往后依偎在嵇康的怀里。

  如果是我,我不敢用自己的生命去赌他一辈子的回忆,我情愿和他相守到老。

  和她相比起来,我是如此平凡。

  情之一字,人非能以常理和理智度之。

  我无法制止地流着泪,深知,就算在几十年後发白齿稀,我也绝不可能忘记这个女子。

  当阮籍的悲号声仍然持续着,我发现。

  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有一个早已挖好了的空坟。

  旁边倒着一个新刻好的石碑,阮籍之妻墓。

  那飞尘黄土,将掩盖住这段不为人知的绝恋。

  她,是阮籍最爱的妻子,却永世都不会被记载于史书上。

  可她永世拥有了这个男人的心。

  89

  89、第八十九卷 。。。

  “还好吗?”

  清润淡静的嗓音响在我的耳边,将我从沉睡中唤醒。

  我缓缓将眼睛睁开,望见坐在床边的嵇康,他满目幽深地望着我,“好点了吗?”

  我捂着发疼的脑袋,呻吟道:“没有。又到了该喝药的时候了?不喝可以吗?好苦。”

  “药草是我亲自上山采的,汤是我亲自熬的。你,不喝?”他眼睛微眯,端的是云淡风轻之态,但我确信只要我说不喝,后果便会很严重了。

  我叹气,“你喂我嘛。”

  自那日回来之后,我又染上了风寒,而且脸色苍白一病不起。

  而当嵇康替我把脉时,看他瞬间黑如锅底般的脸色,我自然知道,情况或许比我想象的要严重。

  问起,也是一大堆听不懂的词。虽然我知道术业有专攻。但……

  听着真的很头痛。

  全身无力倒是轻的了,这几天,我即便只是躺在床上翻阅着嵇康抄注的石经,也很容易看着看着,就昏睡过去……一睡就是一两天。

  醒来对上的常常是嵇康担忧的眼眸。

  我知道,他在着急。

  但我的病不在他所知的范围,他再如何精通医术,也不会料想到,我明明无病,却为何突然间五脏六腑急速衰弱,经脉虚弱。

  依然年轻的身躯,正在慢慢走向死亡。

  而病因,却是因为这副身躯只能存于一千七百年后。

  科技再如何发达,也敌不过自然界生老病死的自然循环,况且是千年之说?

  但是我没有办法,没办法开口。

  我怎么能忍心告诉他,继戚玉之后,就轮到我了呢?

  再不济,我也必须要撑到那一年……撑到那一刻……

  凝望着他白衣缱绻,我轻笑:“别皱眉。好难看的。你真要我审美疲劳啊?”

  他不语,一口一口,喂我喝下那苦得令人想跳楼的汤药。

  “叔夜,不要不说话,我知道你很担心,但我真的没事。”

  他仍是沉着脸,一句不吭。眼下有淡淡的黑影。

  我知道他这些天常常睡在书房里,不用去看也知道他翻阅着一本又一本的医术,彻夜无眠。

  浓眉深皱出痕迹的样子,让我又爱又心疼。

  这个执着又坚韧的男人呐。

  虽然这样说很不得体,但我的丈夫无论何时看起来,都有一股禁欲气息般的神秘美感。

  这样的他,常常引发我泛滥的爱意。

  话是这么说啦,如果他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保不准他会给我一个脑门……轻轻的脑门。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打量着他棒棒的体格……

  要是他换下宽松飘逸的魏晋大袖衫,穿起西装来肯定很有看头!

  眼尖地瞥见他袖口的墨迹,我突然想起那幅画。

  他在几年前研墨画我。

  顿时一喜,连忙将他伸到我唇边的匙推开,“叔夜,我要看你画的那

  89、第八十九卷 。。。

  幅。”

  他放下碗,静然举眸:“嗯?”

  “就是你为我画的那副画呀,我珍藏起来了,你拿给我嘛。”

  他一顿,起身走向书房。

  不一会儿,他带着一个长长的木盒走进来,里面是珍藏得好好的妻画。

  他替我摊开来,首先映入我眼帘的,便是他极其漂亮的行书:鸾凤和鸣。

  落款:嵇叔夜赠妻。

  我伸出手,流连在纸上徘徊不去,突然之间是满心的感动。

  因为……

  我的眼眸暗了暗。

  身在魏晋就仿佛是一场梦,易幻易灭。

  谁也不知道,我这场悠长的梦什么时候会逝去。或许有下一世,或许来世,我能在现代看到这幅画,即使忘却所有,但我仍有强烈的预感,不管转生几世,不管轮回几世。我的心仍会为魏晋而跳动,会身为七贤之首的嵇康而感到强烈的悸动。

  而这副画,将是我此生存在于魏晋的唯一凭证。无论如何,我希望在下一世,能够看到它……

  看到那极漂亮的行书,看到那深情满满的“鸾凤和鸣”。

  “叔夜,这幅画,无论如何你要好好收起来喔。”

  他拥住我的肩,淡淡一笑,“这是自然。”

  “我……”我伸出双手攀上他的肩颈,苍白干裂的唇摩挲着他的脸颊:“我脸色是不是真的很差。”

  他好不容易有些缓和的脸色又因此阴沉了下去,“是。”

  我笑,“我喜欢你为我着急。”

  他温淡地瞥了我一眼,拥得更紧。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不能续弦。”我说道,然后观察着他的脸色。

  平平淡淡,面无表情,低首静静望着我。

  我露齿一笑,“我肉身死了,可灵魂还在,如果你和别的女人恩爱,我会看到。我会不高兴,很伤心。什么我死后只要你幸福就好,什么要你娶妻续弦才能放心的话都是狗屁!我会很难过,就算我死了你也是我丈夫。我会扮鬼吓她,我会让她发疯,我会让她再也不敢靠近你。你是我的!”

  如此霸气无理的宣告,让他不可抑止地低沉笑出声。听起来我很小气,很不可理喻。但他很高兴。“璺,你说粗口了。”

  我吐吐舌头,有点小尴尬,“一时忘形。”

  他没有太过在意,眼底染着淡淡的愉悦,嘴上认真地道:“你不会死。”

  “嗯?”

  “我在,你不会死。”

  没有多余的誓言,他就只是这么说着,淡淡地说着。

  “我当然不会死。只是风寒而已。病得比较重,慢慢调养总是会康复的嘛。”我佯装轻松地白他一眼。“我只是想矫情一会儿。”

  “我们会过一辈子。”他坦坦说。如瀚海般的双眸,沉沉地锁着我,将我捆在他心里,永不放开。

  我轻吻着他的脖颈,掩饰着自己的表情变化。

  因为,一股难以

  89、第八十九卷 。。。

  言喻的悲伤弥漫上胸口,我很难克制。只能喃喃道:“一辈子啊……要等到我们的遗像都挂上去了才能作数呢。”

  “嗯。”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我的背。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我安心地依偎在他怀里。

  作为一个女人来说,我很幸福。

  就连睡着都可以笑着睡去。

  一时间,只剩下帘栊被风吹动发出的轻微声响。

  “相公夫君……”

  “嗯?”

  “……悦悦今年有十几了呢。”

  “嗯。”慢慢地,拍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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