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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月关-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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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哼了一声将鼓槌一扔胸前一束长往肩后一抛抬头看看那副“莫寻仇莫负气莫听教唆到此地费心费力费钱就胜人终累己要酌理要揆情要度时世做这官不勤不清不慎易造孽难欺天。”的长联双手往腰后一背气宇轩昂地便跨进门去。
这少女步子悠长进大门经赋税房、仪门、六部房直趋大厅脚下健步如飞那提着水火棍的衙差夫哥反倒要一溜小跑才追得上她的步子。
张继祖坐在主位上端起茶壶饮一口茶顺手抓起惊堂木“啪”地一拍漫声说道:“何人击鼓鸣冤见了本官为何不……噗!”
他话说到一半儿抬眼看见那少女模样一口茶登时“噗”地一声喷了出去。大堂上站着的这少女眉清目秀身段不同于中原府城仕女的秆细窈窕但是胸挺背直倍显精神线条柔和的唇粹使她于英姿勃中显出几分女性的妩媚来。一身翻领缠腰、狐毛饰边的胡服装扮正是野离氏部落的谌沫儿。
张大知府这几日没少和小野可儿打交道那生意总算是谈妥了昨日小野可儿来时还说这两日就要赶回去当时身边就带着这位姑娘张继祖还记得她是小野可儿的女伴他最是头疼与这些不习王法教化的蛮夷打交道一见她登堂鸣冤心里如何不怕。
一时间张继祖也顾不得让她依礼法下跪了急忙紧张分分地问道:“ 啊!你是……沫儿姑娘?不知沫儿姑娘何事击鼓鸣冤?“
谌沫儿昂然不跪把双手一拱脆声说道:“张大人民女叫谌沫儿不叫沫儿。民女状告芦州府判官程德玄旁人不敢接状纸所以直好劳动大人了还请莫怪了。”
张继祖听她说的客气心中稍安可她告的这人实在非同小可不禁惊道:“谌沫儿姑娘状告程大人?这……这是因为何事状纸何在?“
谋沫儿贬贬眼理直气壮地道:“民女不会写字这状纸是要用说的。”
张继祖咽了口唾沫苦笑道:“那就请谌沫儿姑娘仔细说来。”
“我跟小野可儿已有多日不见一见了他十分欢喜便手拉着手儿上山赏雪。还别说站在高岗上俯望下去雪野漫漫真是壮观。四下无人嘛他便来欺负我偷偷的想要亲我……”
“停停停……”张继祖苦着脸道:“谌沫儿姑娘你都说了半天啦这还没说到为什么状告程判官。你……你这些私己事儿呃……不提也罢你只捡重要的说。“
“重要的啊……”谋沫儿仔细想想害羞地道:“他……他亲我我当然不肯让他这么快占到便宜啊。于是我就推开了他在后山坡的雪地上跑跟他躲猫猫还拿雪团儿打他……”
张继祖翻个白眼儿无可奈何地继续听她讲故事就在这时民壮指挥木魅挟着一身风雪跑进了大堂高声叫道:“大人府台大人大事不好啦!”
张继祖被他一嗓子吓了一跳惊道:“出了什么事?”
木魁大声说道:“军饷久不见下军中士卒常怀怨气今日有几个士卒偷猎百姓所养家禽与辖治他们的都头起了冲突闹得不可开交士卒……士卒们已经有了哗变的迹象了。”
张继祖虽是文人可是士兵哗变的严重后果他还是知道的一听之下登时大惊失色忙道:“竟有此事林主簿林主簿这军饷怎么还不曾下去?”
一旁转出了林朋羽脸色平静地一揖道:“大人下官不知这财赋之权如今可是移交了程大人负责的。”
张继祖气极败坏地叫道:“程德玄程德玄呢快唤他来见我。”
话音未落两个人厮扯扭打着冲上堂来这两人想是已经厮打了一番都是衣冠不整满身雪沫儿脸上还有淤青的伤痕看模样一个是小野可儿另一个正是程德玄。
张继祖又是一惊忙道:“小野族长何故与程大人扭打不休?”
小野可儿怒容满面大喝道:“少要跟我装糊涂谌沫儿已来击鼓鸣冤就在堂上你还不知其中缘由?”
“她?” 张继祖苦笑一声:“谋沫儿姑娘是来击鼓鸣冤了可是本府听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到底要告些什么。”
谌沫儿翻个白眼道:“你若不是一再打岔本姑娘早就说完了。”她吸了口气突然飞快地说道:“我与小野可儿在山野中玩耍绕到一处僻静山坡恰见程判官在那里练剑。
他练他的剑我躲我的猫猫本来互不相干。可他看见了我只道我是孤身一人色心大起想要来欺负我要不是小野可儿及时赶到我的清白就要葬送在他手上了这人为官不正我要告他见色起意图谋不轨……”
“放屁!”程德玄气的直哆嗦他这人除了贪慕权力还真没有什么旁的嗜好女色?他一向不大放在眼里不要说谋沫儿这样还带着青涩不够成熟的女子当初在开封府做押司掌管教坊妓馆时不知多少娇娃欲女向他自荐枕席他也不屑一顾怎么可能急色到在山中雪地上意图**一个异族少女?
他怒不可遏地道:“大人这女子尽是一派胡言。如今大雪封山衙中无事下官正在山坡上练剑这个女子突然跑来疯疯颠颠说些不知羞耻的话儿下官一向不好女色只道她是州中流莺暗娼便厉颜喝退她去不想她却拿佯作势说是下官意图对她不轨随后这个小野可儿便冲了出来这分明是他们有意陷害请大人明察。”
“你才放屁。我小野可儿是野离氏部少族长会让自己的女人被你欺辱有意设计陷害你吗?陷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哼!你不好女色?天下有谁自认好女色的?张府尊我知道他是你芦州的官儿还望你秉公而断。我羌人男儿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杀父之仇、辱妻之恨可谓不共戴天。如果你官官相护我立即赶回野离氏部率五千精骑号召诸部好友杀上芦岭州来…………”
“慢慢慢小野族长审案断案当有凭有据总不能凭你一面之辞就让本官定程大人的罪吧至于包庇维护犯案之人本官明镜高悬执法严明那是绝对不会的只是此案还需详加斟察……”
张继祖一面稳住小野可儿一面在心中思量他虽是一副愚钝儒弱的模样但那只是一种他惯用的保护色罢了能在官场上厮混十余年的官吏若无强硬后台照顾哪有一个毒笨如牛的呆子?他早看出其中必有蹊跷小野可儿和谋沫儿十分八九是真的在陷害程德玄。
可是如今有原告、有证人要找物证恐也不以难至于旁人佐证程德玄在芦岭州的名声是臭到家了能有人说他好话吗?张继祖陡想起唐焰焰拨来侍候他起居的那几个丫头心中忽地一惊:他知道程德玄是南衙赵光义的人所以和程德玄走动近一些。
程德玄一到他府中来常听那四个丫头说程德玄趁大人不在时对她们动手动脚言语调戏这事张扬了多天了连他从开封带来的家人都尽皆知道口这四个丫头乖巧伶俐能说会道很是讨人喜欢还是侄儿张安在他面前为这四个丫头打抱不平说那程德玄好色无耻他才知晓。
他与程德玄以前并无交往并不知程德玄私行如何好不好色当时听了这些只是一笑了之以为理所当然口此刻想来莫非……也是为今日之案做个注脚?毕竟程德玄再如何好色也没理由趁上他府中密谈办事的些许功夫调戏他府上的使女侍婢吧。
如果真是为了与今日一案做个注脚那这事可就复杂了。唐焰焰与小野可儿也是一路人?他们处心积虑陷害程德玄倒底意欲何在?还有哪些人参与其中?
张继祖初来乍到又是自始至终打着置身事外的主意一侯起了警觉之意不是想着怎样为程德玄昭雪冤恃而是考虑起怎样不要让自己沾了鱼腥。
如今军卒有哗变迹象这才是大事谋沫儿受辱一案他又没有想好如何处理的圆满张继祖安慰了小野可儿之后便道:“事有轻重缓急本府先处理一桩急事小野少族长不要着急来啊看座看茶且请小野少族长与谋沫儿姑娘稍坐。程大人本府问你我芦州军车的粮饷可曾拨下去?”
程德玄网和小野可儿这个野蛮人动过拳脚被人扣了一个暴盆子在脑袋顶上如今又听他问起这桩闹心事强压着火气诉苦道:“大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下官这才刚刚掌管财务府库并不宽裕。大人也知道芦州新立财赋短缺现有的钱款呢大人又千叮万嘱分咐的叫下官拨去先行购买野离氏部落的大挑皮毛产物那些银钱拨于野离氏府库一空这军枷便只好挪后了不然一时之间下
官又上哪里去筹措?”
张继祖听他一说紧锁双眉道:“府库这般紧张么这……大雪寒冬可也不能拖欠士卒军饷啊现在士卒大为不满已有哗变迹象程大人主管财务你总也要想出一个法子出来才成啊。“
程德玄嘿地一声默然不语。他心比天高原本在南衙开封府那样的大地方做押司时做什么事也是无往而不利难免有些目高于顶。在芦州这半年尤其是最近挤走了杨浩他渐渐接掌大权他才突然明白过来:一个人哪怕你天纵奇才、英明神武秦武大帝附身、诸葛武侯再世你也休想在所有部属离心离德、阳奉阴违之下办成任何一件事。
张继祖见他不阴不阳的模样心中也自有气正要再度话柯镇恶一身戎装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向张继祖重重一抱拳大声道:“下官拜见知府大人有要事面禀大人。”
“柯团练请讲。”
“大人细封氏、费听氏、往氏等草原几大部族联手出兵往我芦岭州来打草谷了足有数千人现在人马已到芦州谷外。正排兵布阵、赶制攻城器械意欲破我芦州。”
“什么?”张继祖这一下真的脸上变色了谋沫儿听了嘴角一丝笑意披地一闪又赶紧敛去生怕被人看到。这支虚张声势的人马自然是她前几日飞马赶回野离氏部落带回来的人马。他们党项七氏往常与芦州做生意按杨浩要求一向采用这种兵演方式进行战斗之后交换的财物以战利品的方式交付这一来既可遮人耳目又可锤炼士兵们的战斗力但是今日兵却是另有目的了。
张继祖在中原也听说过“打草谷”这还是头一遭碰上顿时紧张道:“柯团练我芦州城高墙厚粮草充足他们远来必不持久你快快领兵上城拒敌本府马上令木团练赴援本府将亲率芦州百姓上城抚军。”
打镇恶菩笑一声道:“大人恐怕……恐怕不成……”
张继祖恼道:“如何不成?”
柯镇恶走前几步到了案侧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道:“士卒们久不得粮柄如今已是怨声载道党项人兵临城下城中守卒却不肯做战他们……他们说芦州还从来不曾延过士卒的军饷如今军饷不定是主管财赋的官员贪墨钱财中饱私囊他们要求大人严惩相关属员补所欠军饷否则………”
“否则他们不出一卒不一矢但与芦州皆亡!“
张继祖张口结舌一屁股便坐回椅上。
芦岭州城头三三两两的兵士痞气十足抱着大枪晃来晃去任你喊破了喉咙也只当没听见口一些气极败坏的都头、指挥只用皮鞭抽打了几下就会被突然作起来一拥而上的士卒淹没。
张继祖站在瞻望箭楼中看着这一幕幕景像忧心仲忡再往城下往去一座座羌人的营帐正在搭起拖曳而来的大木正被制作成一具具云梯、撞木许多羌人散骑乘着骏马在城下往驰叫骂气焰十分嚣张。
他的侄儿张安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两军对垒的场面此时大战未起如果城头守军正严阵以待的话他还未必如此畏惧可是看看城外秣马厉兵马上就要杀进城来而城头的守军却在窝里横张安紧张的嘴唇白一见柯镇恶不在身边忙对张继祖进小声言道:“二叔程德玄是千夫所指、民怨沸腾再不处治他恐怕……恐怕咱们叔任都要身死芦岭州了。二叔……小野可儿说只要严惩姓程的他答应暂缓拨出一部分银子来先让二叔救急咱们……”
张继祖冷哼一声拂袖走向另一个箭口。张安跺跺脚追过去道:“二叔啊六军不无奈何婉转娥眉马前死。唐玄宗尚且如此二叔也是迫于无奈嘛。”
张继祖嘿然一笑说道:“小安呐我就是想做唐玄宗他程德玄也不是杨玉环呐动他容易可他背后……”
张继祖轻轻摇头望着城下默然不语城头上兵士们谩骂争吵的声音和城下高声邀战的声音掺杂在一起传进他的耳中。
张继祖到了这一步终于明白芦州官吏们倒底想干什么了原来……他们是要“倒程“。
往日里一天下来一件事都没有。
今天如此反常各路神仙纷纷现身张继祖早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儿此时种种迹像联系起来他终于明白了这些人的真正目的。
粮饷欠以致兵士哗变临战拒不出兵迫他追究程德玄的责任这一记杀手锏是针对他的张继祖想象力再丰富也不会联想到这些羌人也是芦岭官吏的同谋他只似为芦州官吏是很好地利用了这个机会而已。兵临城下敌是真敌不怕他不答应。
藉羌人来袭迫使他这个知府站在他们一边罢了程德玄的官职事后他不可能上书朝廷说他这个知府无能完全是被部下所迫无奈屈从。而且芦州官吏们在他面前展示了文武官员同气连声的强大实力他为自己前程着想也不能与整个芦州较劲。
但是这一招不能真正挤走程德玄事后只要一调查就会知道程德玄或许统筹调度的能力不足但他绝对没有贪墨。真正用来对付程德玄的就是污辱野离氏少族长小野可儿未婚妻事件。
涉及官风不正、品行有亏的“雪山门“事件才是挤走程德玄的真正一击。不管它是不是漏洞百出反正它是无法查明的只要无法查明一向重视笼络西北杂胡的大宋朝廷就必须得对这件涉及少数民族问题的大事做出反应。
不了解这件事情性质的可以想想某些单位本来依着规章制度顶多只该处罚两百块钱甚至无须处罚的小事情一经上了报、见了光在领导眼中就成了了不得的一桩大事制度成了一纸空文领导可以随时改变制度罚你三千五千半年绩效都是轻的开除回家都是有的非如此不足以显示他如何
正大光明、如何严干律人、如何治理严谨。如果涉及民族关系两国关系等重大外交事项为求息事宁人、控制事态不问情由地先牺牲几个倒霉蛋算得了什么?
谋沫儿的身份就足以保证程德玄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迫于兵临城下的形势已经对这股倒程势力做出让步和配合的他那时就只能把这件事呈报上去不管他情不情愿都只能继续站在他们一边。
不答应他们就算他们骑虎南下横下心来任由羌人给芦州造成重大伤害这惨败岂不由老夫来承担?答应了他们南衙那边就彻底指望不上了可是若不答应眼前这一关就难过呀……
张继祖思量半晌正想不出对自己有利的两权之策张安忽然叫了一声:“二叔木团练、柯团练、还有林主簿来了。“
正凝望城下苦苦思索的张继祖“哦……了一声凝重阴霾的表情迅换成了一副张皇失措的模样转身急道:“木大人、柯大人兵士们可肯出战林主薄你在芦州久矣不知可有良计教我?”
李光岑和柯镇恶相视一眼齐齐拱手道:“下官无能士卒激愤难以平抑若不答应他们严惩贪弊官吏、立即补欠饷的两个条件下官……实难驭使他们出战。”
“唉!”张继祖长叹一声转身望向城下一脸犹豫不决。
林朋羽走到他近前并肩看向城下微笑道:“如今形势一触即府台大人还不痛下决心吗?”
张继祖目光微微一闪脸上还是一副张皇失措的模样轻叹道:“林主簿本府对你说一句推心置腹的话本府……素无野心只想在这儿做几年太平官不出什么纰漏这样险恶的环境无过就是功嘛。每年的小考三年的课考只要能得个持中的评价便能还朝为官。谁知方来芦州就遇如此境况…………“
……呵呵呵大人只要严惩罪魁元凶答应了小野可儿的条件借来银钱下军饷这场危局自然迎刃而解。祸兮福之所伏到那时大人岂止是无过而且有功啊考课簿上岂不光采?”
张继祖摇头一叹苦笑道:“林主薄有所不知。打狗还要看主人惩办一个程德玄容易可是那一来就是让南衙赵大人难堪以后哪怕有点什么小小不言的过失赵大人那里只要借题挥本府的下场……也会很难看啊……“
“哦…………林朋羽一笑道:“大人才识渊博品性高洁芦州官吏无不敬仰。
如今羌人兵临城下危急时刻大人若能当机立断力挽狂澜、便获军心。以后只要善待百姓抚辑流亡奖励工商尽牧守之责使治下百姓百姓安居乐业则芦州军民百吏仁者效其仁勇者效其勇智者效其智力者效其力。大人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张继祖缓缓扭头若有深意地瞥了林朋羽一眼问道:“真的会如林主簿所言吗?”
林朋羽含笑说道:“老朽句句由衷自肺腑!相信顺利解决今日这场危局之后大人在芦州将更孚人望政绩卓著官家面前的课考册上无懈可击。”
“好!”张继祖一咬牙拿定了主意道:“程德玄品行不端、贪赃枉法激起兵变、结怨友邻理当予以严惩本官决定暂停他的一切职务予以拘押向官家上表陈明情况请求裁决!木团练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林主簿你马上去见小野可儿取回银两付军饷、片刻不得延误。柯团练请将本府的决定立即传达三军将士令三军奋勇杀敌保护城池待敌军退却本府另有犒赏还要上奏官家为三军将士请功!”
舒适的车厢里暖意融融杨浩放下一份密札想要吩咐姆依可就手烧掉抬眼一看姆依可缩在软锦锦的驼毛地毯上已经打起了瞌睡。杨浩摇头一笑顺手看过一床毯子翻身坐起轻轻给她盖上这才倒回榻上又拿起了一份密札细细读了起来。
这些密札都是他在霸州时吩咐“飞羽“替他搜罗的有关当今官家的一些资料这些里面虽无犯禁的东西可是一旦让人现他一个朝廷的臣子手上尽是有关皇帝的起居言行记录那是所为何来?所以一俟阅读他立即烧掉。
一封封密札所记载的东西十分杂乱既有官家处理国事的言谈也有官家的一些生活琐事不管大事小情杨浩都读的很细反复读过之后就闭上眼睛反复揣摩分析赵匡胤对一件事的真实心理以前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任何一篇东西。
后世对历史名人的评价和记载如果还原回去恐怕没有一个不和历史上的本人大相径庭那些当代的名人明星经过包装展示在大众面前的形象都已是面目全非更何况这个时代信息更为封闭流传下去的事迹和形象多是靠修史者的一枝笔。
流传千年下去那枝史笔所载不多的信息会被后人过滤的更为纯粹最后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忠的澄如水晶奸的黑如砚墨明君无所不晓昏君荒诞离奇照此识人那就如按图索骥。伯乐之子按图索骥顶多牵回一只蛤蟆误当千里马贻笑千古。自己先入为主照此识人那就很容易自蹈死地了。
所以杨浩不怕自己不知道这位大宋开国皇帝的品性为人而是怕自己因为知道一些史书上所载的关于赵匡胤的事迹反而先入为主把书中所记载的那位宋太祖的心性为人不管真假地完全套搬到这位官家头上反而有碍于他对这个活生生的历史名人的认识所以他需要尽可能地掌握一些有些他的信息。
“哪怕朕派驻一方、牧守一地的文官再如何混帐他们伤天害理的程度也比不上一个据地叛乱的武将如锦天下会因他们变成一片不毛之地良善百姓会因他们而去易子而食……
这位官家对拥兵自重的武将果然是深恶痛绝啊……
杨浩暗自凛然唐朝中叶以来那此目无朝廷的节度使唐末五代以来专马灯一般篡位自立的武将在这位大宋皇帝心中留下太多阴影了。幸好自己现在还没有展示出强大的武力、和桀傲不臣之心。
细细想来古之王朝都因何事而亡呢?
秦因暴政而亡汉因外戚与宦官而亡晋因八王之乱藩镇作反致使胡人祸乱中原。藩镇之害已有史鉴隋唐两代明君能臣数不胜数为什么就没有汲取教训限制藩镇呢?就因为他们不可能知道当时很听话的藩镇会展到后来跋扈的不可想象的地步。
藩镇力量坐大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所谓积重难返到了火候再去纠正已是无力回天了更重要的隋唐开国之君都是天纵英明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能力他们自信可以掌握住手中的马缰但是他们英明强悍他们那些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子别绝没有那样的魄力和能力为人取代便不可避免。
于是这位宋太祖汲取了秦暴政亡的教训、汲取了汉外戚与宦官掌权的教训、汲取了晋分封诸王的教训还有隋唐藩镇之害的教训终其一朝三百年江山无暴政;无外戚、宦官当权;没有分封诸王;没有藩镇造反。可是削兵权、制钱谷、收精兵不可避免地就伤害到了国家武力的元气。
反其道而行放心大胆地任用臣子藩王把国家做强做大呢?那么后果就是复制了晋、唐王朝的老路死的更快、更加难看不走他们的老路内部平定百姓富裕但是最终也难免论亡于外族之手。在帝王制度下没有更完美的选择他只能选择对他来主最合适的选择。
仔细想来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这位官家汲取前人的教训以文治武并没有错而且这种政治模式正是现代达国家最常见的政治模式这位官家的方向并没有错只是……如果不是矫枉过正控制军队的方法更加先进、合理一些宋的国运应该会更长久吧。
杨浩并不相信以中原人的文化底蕴和地理形势出一个明君想一个万全之策从此一个封建王朝就能国运昌隆千秋万秋。但是他现在是一个宋人总是盼着自己所处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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