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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月关-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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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克敌f6气十室,罗冬儿不禁掩口轻笑:“四哥,我现在被娘娘缠得脱不了身,你还不是一样? 这位公主殿下,怕是喜欢了你。”
罗克敌讪讪地道:“不要胡说,这位公主……只是喜欢玩耍罢了。我是大宋的将领,如今是契丹的囚奴,和她能有甚么往来。”
“四哥,且虚于委蛇,多结交些之族贵人,总是方便咱们离开的。”罗冬儿劝了一句,忙扬声道:“是雅公主吗?冬儿正向他交办些事情,雅公主耒了,怎不进来……”
冬儿说着,已迎出门去,只见一个少女站在院中,正百无聊赖地一下下扬着马鞭,这位少女就是皇帝耶律贤的亲妹子耶律雅公主,十六七岁年纪,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线条柔和的唇瓣,唇上一抹淡细的处子汗毛,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她的肌肤光泽细致,仿佛汲饱阳光的麦子,身段不同于罗冬儿的纤细窈窕,体态丰满结实,但是蜂腰长腿,自有一种健美味道。
听见冬儿的话,耶律雅公主失望地道:“罗克敌有事要做?那不能陪我去皇苑玩了……”
冬儿浅笑道:“也不算什么大事,雅公主既要出游,叫他且陪公主去皇苑一棒便是。四哥……”
冬儿回头鹏了 罗克敌一眼, 罗克敌吸了口气,硬着头走了出去,耶律雅一见罗克敌,立即喜孜孜地迎上来,拉起他便是,同时扬声道:“罗尚宫,谢啦和”,罗克敌讪讪地道:“殿下,放手,殿下,克敌只 是一介奴仆,殿下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少废话,快走快走,今天约了三兄四兄赛马射箭呢,你可得帮我打压一下他们的傲气……”
冬儿望着他们 背影悠悠一叹,抬望向一角宫墙:“浩哥哥带着汉国百姓可安全地逃回宋境了 么?浩哥哥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可是却不知他现在怎样,冬儿好不容易才取得了萧后的信任,为恐功亏一篑,这次遭使往宋,都不敢托使节打听你的消息,浩哥哥,你现在可还好么?”
浩哥哥现在很不好,他快变成过街老鼠了,爱他的人恨不得打一块长生牌坊,把他供起来一天三柱香,恨他的人剪个纸人儿,拿鞋底子使劲地抽,恨不得把他千万万剐。
因为粮米源源不绝运往开封,朝廷这段时日为了购舌粮草高价买入粮米的开销已经太大了,赵官家恨得直咬牙《朝廷缺粮,开封百万居民危在旦夕,可是那些粮商倒比朝廷还有办法,效率还高,粮食运的比朝廷还快,他们不但从江淮运粮,就连西北、山东的粮食也可着劲儿的往开封运,哪管当地会不会缺粮,就图大捞取一笔,现在是该埋坑的时候了。
所以赵官家迫不及待地宣布,京 师粮米已然充足,如今还在源源不断通过运河运来的粮食做为朝廷的储备,将蓄够三年以上的存根,不过目前粮危已解,粮食敞开了供应,你能买多少,官仓就卖你多少,京师缺粮前一斗粮食七十文赋,粮荒消息散布开来后,粮价节节攀升,如今已涨至一斗粮食二百文,从即日起,官仓售粮恢复原价,仍是七十文。
那些耗费大笔家财,抢购 了大批粮食,把家里的缸、瓮、甚至竹篓、炕坑都塞满了粮食的富绅大户伤心的捶胸顿足,喜滋淄地高价购买大批粮食迟到京师准备大横财的奸商们更是痫 哭流涕,跳河的心都有了。
浑然不知其事的杨浩一大早儿又到衙门里上班,施施然地到了鸿胪寺门口,他忽然一拍额头转身就是,娃娃和焰焰两个购物狂从江淮一带买了许多土特产,其中正有糟白鱼五个怎么竟然忘了拿了。
VIP章节目录 第014章 贩木
杨浩本想一早把糟白鱼带来,由进宫言事的本衙官 员给永庆公主捎去,谁想早上走的匆忙,竟然忘记了,好在昨日在鸿胪寺坐了一天,他是亲眼见到了这个衙门平素是如何的无所事事,官员小吏们告假翘班的比比皆是,杨左使下行上效,也没和衙门里的人说一声,便掉头往回走。
杨浩这位大人,一直是步行上班的,因为他的家就在汴河岸边,距鸿胪寺不算大远,家里招募几个轿夫抬轿上衙原也不妨,只是这么近的路实在犯不着,再加上随着功力的逐渐精深,内息吐纳需要的时间比练外功的时间还长,而吕祖所授的吐纳之法并不需要盘膝入定,走路时一样能够练功,正是两全齐美。
当然,不坐轿子的话,穿官衣戴官帽走在路上未免不便,所以他昨日就把官衣留在了衙门里,只着便袍,到了衙门再做更换。 此刻,杨浩便是一身宽松舒适的道服,双手捏着手印,左手抱日月,右手揽乾坤,大步流星,矫健的步伐伴着他绵长的呼吸,彼此配合的天衣 无缇。
出了朱雀门,过了龙津桥,往武学巷里一拐,恰见路旁坊市中一阵嘈杂「杨浩站住身子看了两眼,却是路旁一个棚子卖大木的商贩和巡弋的兵丁正在争辩。
“谁敢抄没?谁敢抄没?”那商贩见士兵们一拥而上,要抄没他的货物「登时大怒,他爬上堆积如山的一堆大圆木上,脸红脖子粗地道:“你们谁敢动?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赵普赵相公府 上的外管事谁敢抄没我的木材,络你一个泼天的胆子 !”
杨浩本不欲理会这些事情,可是刚=抬腿,听说事涉当朝宰执,不禁又站住了脚步。
那些士兵一听,气焰顿时消褪,面面盯觑半晌,竟无一人工前,旁边百姓见了不免议论纷纷,这时一个声音慢条斯理地揶揄道:“这真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啊,赵相公固然了得,赵相公府上一个管事,居然也是这般威风。”
“谁,阴阳怪气的,有本事站出来说话!”那人站在木料堆上咆哮道。
“本官就在这里,低下你的狗眼看清楚!”
木料下面,高大的士卒左右一分,现出后边一个人来,比起旁边身材魁梧的士兵来,这人身材矮了些,生得比较文弱,一副南人面相,颌下三缕微髯,看年纪五十上下,身上穿着一袭军服。
那管事问道:“你是哪个?”
木堆下面那位将军慢条斯理地道:“本官左监门卫赵↓,奉旨巡弋京城。 官家早有旨意,禁运秦陇大木,禁用大木造宅,你桌敢违抗诏令么?”
那管事跳下木材堆,凑到赵将军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倨傲地拱了拱手道:“赵将军,你与我家相爷同朝为官的,彼此也当有个照拂。不过是贩卖些木料罢了,偌大的开封城,哪能面面俱到呢,将军你抬抬手,这事儿就过去了。”
赵↓冷颜道:“官家诏书明令禁止贩运秦 陇大木建宅,你等私运巨木进京,已然是违旨了,若是自家盖房子那也罢了,偏偏还拉到坊市间贩卖,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让本官如何照拂?”
那管事一听,不阴不阳地笑了起来:“好教赵将军得知,我们相爷家正在起一幢大宅子,这些木料,就是造宅子富余的,因为家里用不了,傅老管家才吩咐小的把它们拉到坊市上贩卖,傅老管家侍候了一辈子赵家人,他的吩咐……这背后自然就是我们家老爷了,赵将军,你要是觉得我们老爷违旨 了,那 你就把木料拉走吧,小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外院管事,您要捉我入狱,我也只能受着,没话说。”
他把双手向前一伸,很光棍地道:“来,赵将军尽管把我提去便是。
赵本以为是相府下人私自贩卖木料,这样败坏主家行为的事,赵相公要是听说了 也必然大怒,他本打算扣下这批木材,回头再亲自去向赵普说明情况,征得他的谅解,如今人家说的很明白了,贩卖木料,就是赵相公的意思,这官腔还怎么打?
抬头看看那堆积如山的所谓建宅富余下 来的边角料,赵↓面有苦色,四周百姓见他模样,便晓得他是怵了赵普,一阵窃笑声传来,臊得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那管事一看赵蒯:熊 了,胆气复又壮了起来,冷笑一声道:“怎么,可是赵将军觉得小人罪不当捕?将军要是没甚么事,那小人可就走了,相爷今晚要吃雀舌羹,小的还得抽空去给老爷买百十只雀儿回去。”
那管事说罢,对手下人摆摆手吩咐道:“去去去,都勤快着点儿,做买卖得会吆喝,瞧你们一个个都跟喝了哑药似的,我去买点东西都别给我偷懒,说完他把袖子一甩,大刺剌地走开了。
赵↓被他如此藐视,脸色气得铁青,他本是蜀 国降官,并非赵宋嫡系,所以做事一直 谨小慎微,能忍就忍,但这不代表任何人的轻蔑他都能够接受,如果那相府管事给足了面子,好好央求一番,他原也可就坡下驴,可是没想到相府一个管事,竟也如此跋扈,是可忍孰不可忍?
待赵↓把怒气值蓄满了,那位管事早已扬长而去,此时他若冲着那些苦哈哈的 下人摆威风反而落 了下乘,赵↓骑虎难下,却又动手不得,最后把牙根一咬,冷笑一声转身便走:“老子这些年忍气吞声,腌臊气也受得够了,如今你相府的一个小小管事也敢向老子摆威风了,好! 好! 好! 格老子的,我找皇帝老儿评评理去 !”
杨浩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暗蹙眉头,赵家的人实在是跋扈惯了,在盱眙县,给赵 家运木料的人撞翻官府粮船,就敢扬长而去。开封闹市街头,赵家的人敢公然出售朝廷违禁货物,视巡弋将领如无物。
不过一想到赵普在自己的政事堂中放了一个大陶壶,无论中外臣僚给皇帝的奏章,只要他看不顺眼,就往壶里一扔,攒满了就一把火烧掉的传闻,这些人的跋扈那便相形见绌了,如此土行下放,正是赵氏门风。
杨浩回到府邸,取了早已包好的糟白鱼,四下看看,诧异地向门子问道:“两位夫人呢?”
老门子答道:“两位夫人说老爷新官上任,公务忙碌,担心老爷累坏了身子,所以亲自上街采买菜蔬去了,说是今晚要给老爷烹调几道佳肴美味。”
杨浩皱了皱眉,自那日诳骗唐三儿之后,唐家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他也不知瞒过了唐家的人没有,万一唐家不信,来个当街掳人,他们掳的是唐家人,自己手中又没有婚书,这官司可不好打《杨浩吩咐道:“等西位夫人回来告诉她粗一声儿,这些天暂且不要上街,以免横生枝节。”
那老门子听的莫名其妙,也不知会横生什么枝节,只是唯唯应着,杨浩便提了那包糟白鱼去了鸿胪寺。 契丹使节已经回去了,来的时候鄂巴多大人带着十几骑侍卫飞驰而来,回去的时候大包小裹装了七八辆大车,想快也快不起来,也不知他几时才能赶回去。 这时节不比后世,有个电报的话,和契丹皇后陛下你来我往打打嘴仗挺解闷儿的,如今再等契丹回信却是旷日持久,鸿胪寺又清闲下来。
不过杨浩原也没指望刚一上任马上就有机会出公差,如果自己太快“出事”,容易引人疑窦,他还需要在这里蜇伏一段时间的,有了这种认知,他倒也随遇而安,并不焦躁。
杨浩赶回鸿胪寺后,便向人打听今日谁会进宫,以便托他把这包糟白鱼给那只馋嗒猫儿送去。
可是像鸿胪寺这种清闲衙门,平素进宫见驾的机会实在太少,今日竞没一个进宫呈送公文的。
杨浩拈了拈那包糟白鱼,心道:“说不得,寻个机会去见魏王,请魏 王 送 进 宫 去 吧唔▲r一 十 一 一 不 成私 下 走 动一 旦 落 到 晋 王 眼 中 十 一 一 十 一 一 要不找个人给魏王道去?也不妥,我哪来那么大的架子,一包糟白鱼而已,还敢大剌剌的使人送去,让魏王跑腿儿?那也太不像话……
正踌躇间,鸿胪丞焦海涛陪着笑脸走了进来。 自打杨浩那封国书,官家不删不减一字便全文照抄,加盖玺印还契丹使者之后,高翔高右使就乖乖回衙门办公了,鸿胪寺的官员们也都对杨浩收起了轻视之意,言语之间增添了几分敬意。
本就觉得有愧亍杨浩的焦寺丞更是一见他就笑,未语先哈腰,那股子谄媚劲儿把不明原因的杨浩弄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这一来二去的,他两人倒成了关系最熟络的。
一见杨浩,焦寺丞便点头哈腰地笑道:“杨左使,咱们鸿胪寺平常是清闲的门可罗雀呀,一年下来也不见有一件事情做。现在可好,杨左使来的那天,这屋 檐下的喜鹊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果不其然,自打杨左使您这位贵人来了,咱鸿胪寺那真是喜客盈门,忙碌的很呐。
杨浩翻了个白眼儿,看着笔架上蛛网道:“焦寺丞,你可别扯淡了,就这还叫忙?”
焦寺丞自袖中摸出一封信来,谄笑着递上去道:“怎么会不忙呢,您瞧,契丹使者刚走,吐蕃使者的信又到了。”
VIP章节目录 第015章 上兵伐谋
杨浩一听,急忙问道:“喔?吐蕃人因为何事来信?”
吐番自亡国后,势力四分五裂,虽然仍是宋国周边一股强大的势力,但是其政权形式已还原成了部落联盟方式,不再是一个国家,是以吐蕃与大宋的往来虽然也是通过外事渠道,规格上却不能称为国书,杨浩便也只称之为信。
他知道吐蕃部落大量的生活必需品需要从宋国进口,牛羊产物则销往宋境,而宋国也依赖吐蕃诸部的力量牵制蠢蠢欲动的夏州李氏,造成西北势力均衡,同时宋国所需的马匹很大一部分也依赖于从吐蕃部落进口,所以吐蕃同宋国的关系如今比较密切。
而且焦寺承方才也说了,自打自己来了之后,喜客盈门。契丹使者是来打架的,怎么也称不上什么喜客,莫非吐蕃人却有什么喜事报来?
焦海涛喜孜孜地道:“这封信是凉州六谷蕃部的罗丹族长写来的,抗议我朝诬指走私钢铁,囚禁了他的侄子和与之通商的一名汉人商贾,信中说自吐蕃部奉我宋国为中原正统,建立朝贡关系以来,吐蕃部一直向宋国供奉健马,对宋国恭办卑服,如今我宋国如此作为,令吐蕃诸部太过寒心,如果我们不予释放这些人,吐蕃不得不考虑同我朝断交,从此不相往来。”
杨浩翻了翻白眼道:“焦寺承,这就是你说的喜客?心……,这是喜事吗?”
焦海涛眉开眼笑地道:“左使,这要是换个衙门,闹纠纷,生事端,那不是好事,可咱鸿驴寺是干什么的呀?事儿闹的越乱,架吵的越凶,咱们鸿旷寺才有用武之地呀,这不是好事么?”
杨浩:“……”
焦寺承窥他脸色,忙咳了一声,收敛笑容,打起官腔道:“左使大人,吐蕃诸部对我朝一向恭敬友好,向我朝提供了大批急需的战马,并立足凉州,为我朝牵制素有野心的夏州,保证了西北诸藩之间互相牵制,唯皆依赖于我宋国的局面,如今只为走私小小事体,若是闹的双方不和,于我朝大为不利,此事不可不慎,如何妥善处置,还请大人决断……
杨浩一想,对啊,吐蕃闹事,万一朝廷派我去安抚……”杨浩立即转嗔为喜,一拍焦寺承肩膀,眉开眼笑地道:“焦寺承所言有理,他们闹的越凶,咱鸿驴寺才有得事做,哈哈,把信给我,我来看看详情。”
“呃……”,焦海涛没想到杨浩变脸的度比他还快,他苦笑弄取出吐蕃来信交给杨浩,杨浩展开一看,待看清了那被囚的宋人名字,脸色不由一变,忙咳嗽一声,低声喝茶口好在他掩饰的快,一旁站着的焦寺承不曾现什么异样门
“大人,你看这事儿该如何处置?拟好了得体的对策,才好禀奏官家,着令有司衙门配合,咱们……”
杨浩把信匆匆收起,袖入怀中,然后急急起身,戴正了官帽,说道:“备轿,本官马上进宫。”
焦寺承瞪目道:“左使,咱们不再好好议议这件事了么?”
杨浩道:“不用议了,本官已有主意,这就去禀报官家,请官家定夺。”
焦海涛一听,忙大拍马屁道:“大人真走了得,古有曹植七步成诗,今有左使一步定计,大人胸怀韬略,睿智无双,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上通天文,下知地理,风流倜傥,傲然不伽……”,
杨浩跑到门口,焦寺承拍着马屁一路跟到了门口,杨浩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回来,焦寺承赞语如珠地也追了回来,杨浩抄起桌上那包糟白鱼搂在怀里,对焦寺承一本正经地道:“焦寺承,我知道你对本官的景仰如滴沾江水,连nnnn绵不绝,不过这些知心话儿,等本官回来再说吧,失礼失礼,告辞告辞。”
杨浩心急火燎,急急出门登车直趋皇宫,到了大内,杨浩一路疾行,犹自想着心事,不知不觉间被引到了集英殿,前边带路的小黄门站住脚步向殿上唱道:“陛下,鸿驴少卿杨浩求见。”
杨浩这才清醒过来,就听殿中一个沉稳的声音宣道:“叫他进来吧。”杨浩不及多想,便迈步进了大殿。
殿中,赵匡胤刚刚了一通脾气,左禁门卫大将军赵批直接把事情捅到皇上这儿来了,皇帝一听勃然大怒,他下的令,不许私贩秦陕大木,这墨迹还没干呢,当朝宰相就率先破坏纲纪,这还得了?
此刻正是午后时分,皇帝开经筵正听学士讲学,今天给皇帝授课的是前宰相王浦。听赵批说明经过,赵匡胤把他打下去,随即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对王浦道:“赵普越来越是胆大妄为了,竟敢公然违抗圣旨,一至于斯,宰相犯法,该当何罪,王卿,你说!”
王浦眯起眼睛,四下里看了看,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地,拱手微笑道:“官家息怒,赵相公一向公体为国,怎会纵容家人行此不义之举?依臣看来,赵批性情狂躁,不能容人,必是因为与相府家人生了嫌隙,是以诬告宰相。,,
赵匡胤先是见他动作,有些莫名不解,细细揣摩他神情动作,措辞语句,心中不由一凛,蓦然冷静下来,他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在殿中踱了几步,换了语气说道:“不错,赵普的为人,联是知道的,怎么可能行此不法之事?赵批诬告大臣,联险些上了他的当了,此人用心险恶,不可不惩,张德钧,传旨,赵批攀诬当朝宰执,应予严惩,就贬去……汝州,做个牙校吧。”
嘴里这么说着,赵匡胤两腮的肌肉却突突地跳了几下,王浦看在眼中,只作两眼昏花,不曾见着,张德钧刚刚出去,门口便传来小黄门的禀告。
杨浩快步入殿,余怒未息的赵匡胤一瞧这位鸿驴少卿,前日来时抱着个比常人大一号的笤板,今日又换了个包袱,不禁诧异地道:“杨浩,你怀里抱的什么?”
杨浩一路想着心事,忘了怀里还抱着东西,赵匡胤这一问,杨浩猛地警觉,不禁暗暗叫苦:“坏了坏了,怎么直接抱到殿上来了,告诉皇帝,这是我送给你女儿的礼物?漫说外臣交结后宫,本就是大忌。
而且……不是说女儿是父亲的前世情人么?就算女婿初次登门,老丈人大概也看不大顺眼吧,何况我算什么身份,老赵要是知道我给公主送鱼,还不把我先炸了?”
杨浩情急智生,连忙应道:“回官家,这是魏王千岁巡狩江淮时,为永庆公主殿下买的几斤糟白鱼,当时就放在臣的船上,回京之后整理采买的一些土特产品,臣才想起来,本来是要给魏互千岁送回去的,因为遇上一桩大事,急干请官家定夺,所以先奔了皇宫,呃……,竟然把它忘记了…………”
赵匡胤一听他如此勤于国事,颜色便和缓了些,便道:“罢了,既是送给公主的东西,何必还绕上一个***送去魏王府。”他向一旁内侍示意一下,自有人上前接过,退下殿去。
赵匡胤这才说道:“出了什么事要联定夺,又是契丹人生乱不成?”
杨浩忙道:“并非如此,是凉州吐蕃因为同地方官府的一桩纠纷,遣使来信,向官家诉苦。”
赵匡胤神色一动,肃容道:“吐蕃?因为何事起了纠纷?”
杨浩轻描淡写地道:“吐蕃族人巴泊罗与一汉人行商李兴,私贩了两车精铁运往凉州,途中被我朝地方官府查获,将他们都下了大狱。本来,这只是一桩普通的辑私案子,可是事涉吐蕃,事情就复杂了。凉州六谷蕃部的罗丹族长来信对此大为不满,历数吐蕃对我朝的恭敬驯服,不满地方官府如此对待吐蕃族人,请求官家为他做主,释放他的侄子和那个汉人商贾。”杨浩说着,将书信呈上。
赵匡胤看了一遍,蹙眉道:“精铁乃军需物资,未得朝廷允许,私自贩运于外国的,一车精铁便当处以杀头之罪,如今只是将他们囚禁,已是法外施恩,他一封信便要联罔顾国法?”
王浦和杨浩都不做答,赵匡胤自言自语一阵,心中暗自衡量,朝廷倚重吐蕃诸部的地方太多,大批的健马需要从那里输入,还要借助吐蕃人的势力压制夏州李氏的野心,为了区区两车精铁、几个走私商人,闹到双方交恶的话,实无半点好处,沉吟半响,他心中已然有了定计,却转对杨浩道:“杨卿,此事来龙去脉你已清楚,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杨浩一直盯着他的脸色,这时才躬身道:“官家,臣以为,不过是几车精铁而已,实不应当据此与吐蕃交恶,凉州六谷蕃部大族长亲自写信向官家求告,朝廷应当向他示以宽宏之恩,这心……,是应该放的,至于这货物,也不妨大方地还与他,吐蕃部求一而得二,对官家必然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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