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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月关-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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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玉落想起杀父之仇,本待出言阻止,可是想起杨浩所受的苦,又把话硬生生地压了回去。丁家,对不住杨浩的事情太多了,死者已矣,为了生者,她只能暂且慢隐忍父仇,希望能够换来罗冬儿的消息。
杨浩沉声道:“废话少说,你说冬儿还活着,她在哪里?”
丁承业为了取信于他,可是不敢有丝毫隐瞒,他坐起身子道:“原本我也以为她死了,可是我在契庆国时,曾经亲眼见到过她。”
杨浩身子一震:“契丹,她怎么在契丹?”
丁承业道:“我是耶律文大人身边的人,曾随即律大人登上京五凤楼见驾,当时她就站在萧后娘娘身边,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于是便向人打听。原来。当日李家庄的人把罗冬儿沉河浸猪笼的时候,你那几个结义兄弟恰好到庄子里来找你,路经李家庄,得知她是你的娘子,便入水候着,猪笼一入水,便被他们拖走,把人救了上来。他们找了你几天,都没有你的下落,料想你会逃往广原,可当时到处都是巡检官兵,又有柳家和李家的人四处找寻你的下落,他们只好从古河旧道去找你。”
杨浩身子剧震。对他的话已信了八分,如今想来,当时确是与弯刀小六相约到庄中一唔的时间,若说他们当时正好撞到冬儿,确是大有可能,尤其是弯刀小六三人的确离开了家乡,恰恰是在自己奔赴广原三天之后,这时间都对应得上,如果丁承业是信口胡扯,绝不能编得这么圆满。
他急急向前两步。颤声问道:“后来”后来怎样,他们怎么去了契丹?”
丁承业道:“她们走了古河旧道,那是一条极难行的道路,常有逃犯和走私者从那条道上出入,没有官府设卡检查,本来最是稳妥不过,谁知道,他们走上古河道时,少有人行的古河道上偏偏杀出了大队的契丹人马,结果他们就被掳去了契丹。”
杨浩听了不禁木然,原来自己当时走在前面,冬儿就在身后追来,想不到阴差阳错,自己一路急急摆脱契丹追兵,却把她也一起摆脱了,还使她被契丹人掳走。
丁承业道:“我在五凤楼上看见她时,一身光鲜,身穿契丹女服,站在皇帝身侧,仿佛是契丹皇帝的妃子,我怕她看见了我寻我麻烦,急急躲进人群当中。她却没有现我
杨浩脸色一白,失声道:“你说甚么,她”,她被契丹皇帝纳作了皇妃?”
丁承业见他脸色。生怕他反悔一棍子敲破自己脑袋,本来还想恶毒地折磨他一番,这时可不敢再卖关子,忙道:“当时我也这么想的,后来打听过了才知道。她被掳去契丹后,受到萧后的赏识,成了萧后身边第一红人,在宫中女官中位居其,官居尚官,并不是皇上的妃子。弯刀小六等人和她在一起,我”我也是打听她的来历时才知道
。
“冬儿”冬儿杨浩心怀激荡的不能自己,他万万没有想到冬儿竟然还活着。这样离奇的故事是编不出来的,他看得出丁承业说的的确是真话,再想想历史上的萧太后,情人找的是汉人,女婿也喜欢找汉人,虽说其中不乏戏说成份,可是这位萧绰娘娘有点汉人情卓大概是错不了的,冬儿知书达礼、乖巧聪明,能被她赏识重用确也合乎情理。
冬儿还活着。一想到这一点,杨浩欢喜的胸膛都要炸了,冬儿是不会负了他的,皑如山上雪,女儿亦如松,他毫不怀疑冬儿对他的感情。可怜自己以为她早已身死,而她在契丹上京,却不知是多么的思念自己。《四郎探母》有公主盗令箭,冬儿欲求脱身却是难上加难。
杨浩双手微颤。热泪盈眶:“我,,我一安要救她回来!救她和六他们回来。”
丁承业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我可以走了
?”
杨浩摆了摆手,丁承业大喜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出几步,畏畏缩缩地看向丁玉落,杨浩淡淡地道:“我看着她呢。”
丁承业终于放心,拖着伤腿便向院外奔去。
丁玉落听见他冷漠的声音,终忍不住泪如再下,泣声唤道:“二哥,”你终是不肯原谅妹妹么?”
杨浩不答,默默向前走出几步,将手一伸,丁玉落傻傻地接过他的枣木拐仗,有些不知所措。杨浩盯着丁承业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答应不杀你。也答应阻止那个傻妹子杀你,可要是她一闷棍打晕了我,可不是我违背诺言。”
丁玉落听他叫自己傻妹子,这一喜真是心花怒放,再听他说“打闷棍。”不由得一呆,杨浩叹道:“那个畜牲眼看就要逃去了。”
“喔,好!”丁玉落慌慌张张地答应一声,一棍子便劈向杨浩的脑
ps:杨浩说话不算数,大家用票砸死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
VIP章节目录 第03章北上南征
丁玉落呆呆的站在那条满是秽物垃圾的臭水沟边。看着那具半沉半浮于浑澡水面的尸体缓缓飘向远方,水面上满是秽物垃圾,带着米黄色的腥臭泡沫,若不细看,很难叫人现那是一具尸体。丁承业逃到沟渠旁,竭力挣扎中背心中了一歹”一跤跌入这潭肮脏不堪的臭水渠,与垃圾秽物混为了一色。
怔立良久,丁玉落才轻轻拭去眼泪,返导赶回那处小院落,一进院子,就见院中空空荡荡,杨浩已不知去向,丁玉落大吃一惊,里里外外搜索了一阵,不但杨浩不见了,那根拐根也不见了,丁玉落不由泪如雨下:“你…”你要我打你一棍,原来只是为了摆脱我
她双膝一转。萎顿在地,哀哀哭泣道:“二哥。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爹爹死了,大哥身残小弟如此丧尽天良,二哥。你就狠心一走了之,让我和大哥一辈子负疚于心么?二哥,玉落这两年来辗终于塞北江南,奔波万里,风餐露宿,吃再多的苦也不觉得,受再多的累也不难过,可是你一走了之。却真是伤透了妹子的心。杨大娘的死,丁家上下的确有罪,妹妹也想为丁家赎罪,可是杨大娘已死,玉落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可奈何,二哥。是不是要妹子死了,你才肯稍解心中的恨意?”
丁玉落哭泣着将这两年来颠沛流离的苦楚哀哀说来,将对他的负疚和思路一一道来;真个是伤心欲碎,她正俯地痛哭,身后突然传来幽幽一声叹息:“唉!这些上有一样武器,大概永远是我抵挡不了的,那就是女人的眼泪”
丁玉落惊喜跃起。只见杨浩粘回了眉毛胡子,微微佝偻着身子正站在院门口,丁玉落哭叫一声:“二哥”便一头扑到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身子,生怕一眨眼的功夫,他又会鸿飞冥冥。
杨浩僵了一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苦笑道:“你方才那一棍子,敲得还真实惠。”
丁玉落涨红了脸,仰起头来吃吃地道:“二哥。你,”你还痛么
杨浩见她哭的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也真难为了你,从霸州追去契丹,又从契丹追到唐国。二哥俗务缠身,虽有心为母报仇,比起你来却惭愧的很,今日那畜牲在我眼前伏诛,都是你的功劳,我又怎会还对你心生怨尤,只是”唉!如今,你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回霸州去?”
丁玉落略一犹豫。说道:“那弑父的畜牲已经死了,我,、我会尽快赶回去的。二哥;我听说你被契丹人行刺。烧死在船上,怎么,,你却…?”
杨浩苦笑道:“我出身不正,在宋国朝廷里始终是个异类,官家既用我又防我,就算对我消了杀意,仍是羁康监视的意味居多,如此尴尬的处境,何必恋栈不去?这一次,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趁机假死脱身罢了,匿地隐居,逍遥世外,岂不胜过做那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么。”丁玉落攸地离开他的怀抱,擦擦眼泪,兴奋地道:“那”二哥要去何处隐居,何不明芦州呢?”
“回芦州?”杨浩一诧:“你怎么会想起芦州来?”
丁玉落略一迟疑。不想再对他有所隐瞒,便道:“丁家在霜州的基业,早已被那不肖子败得糜烂不堪,大哥心灰意冷。不想再在霸州立足。当日二哥离开后。他就已携了全部家产迁往芦州,大哥的意思早晚这家业还是要交给二哥打理的。”
杨浩默然片刻。摇摇头:“走吧,先到我的住处。过两日你便回芦州去,他双腿俱断,独自支撑偌大的家业会有诸多不便,你虽是一个女子,才情气魄却不让须眉,有你帮他。要想重振家门却也不难。至于我…”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说道:“我本自芦州而来,那里认识我的人太多了,我若回去那里。行踪难免泄露,一旦为朝廷便知反而不美。你认我这个二哥,我也认回你这个妹子,可是却未必要生活在一起的,你就让二哥,走自己想走的路吧。”
丁玉落听他说的凝重,知他忌惮重重,如今虽接受了自己,却仍对丁家心存芥蒂,一时不便再劝,只得默默点头,随在他身旁行去。
杨浩的住处就在这片贫民窟中,这个地方经常有犯案的流犯逃来匿踪潜伏,向他们出租房舍,贩卖食物、庇护流犯、通风报信,正是当地这些生计无着的贫民一项重要生活来源,所以杨浩等人要在这片混乱区域藏身非常容易。
他的几名手下分别租下了这左右的房子,将杨浩和两位夫人的住处围在中间,所以这乌泥巷虽是个极混乱的所在,他的住处附近却十分清静,泼皮无赖、闲杂人等更无法靠近他的住处。
杨浩的住处只是这些房舍中相对像点样子的地方,同样的院落狭院墙低矮,房舍破败,只不过居处收拾的干净一些,却一样的简陋。这样的地方。家仆出身的杨浩可以泰然处之,而唐焰焰和吴娃儿两个过惯了使相千金生活的美人儿也能甘之若怕,那就难能可贵了。
见到杨浩带回一个姜黄脸的汉子来,唐焰焰和吴娃娃十分惊讶,听杨浩介绍了她的身份。知道此女是杨浩同父异母的妹妹,二女这才恍然大悟。待见她洗去妆容,恢复了本来容貌,竟是一个眸若秋水、颇具英气的漂亮大姑娘。两女对她更生好感,杨浩的往事她们都知之甚详,也知道这位小妹当初对杨浩很好,当下姑嫂相认,唐焰焰性情直爽、吴娃儿性情乖巧,三个女子很快就融洽起来。
是夜,月朗星稀。唐焰焰和吴娃儿与丁玉落叙话良久。自房中告辞出来,一至院中,便见杨浩正立在一道矮墙之隔的另一道庭院中,独自仰望着天边一轮明月痴立,两人便悄悄绕过矮墙走了过去。
当鼻端噢到一阵清草香气时,两个身娇体软的美人儿已一左一右偎依在他身旁,丁玉落房中的灯光悄悄熄灭。
“官人”娃儿低低地唤了一声。
“你们都听玉落说了?”
“嗯。”
杨浩啃然一叹,握住她们的柔荑,轻声道:“你们
院落中横置一条长凳,杨浩拉着她们在长凳上坐下,将自己与罗冬儿的往事又向她们仔细说了一遍,然后道:“当时;我以为她已经被人害死了,可是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她,,竟还活着。”
两个女孩儿握紧了他的手。杨浩又道:“如果不是玉落从霸州到上京,从上京到金陵。锲而不舍地追踪那个畜牲,使我今日现她的踪迹,我还会一直蒙在鼓里,如果我就此潜居世外,就算有朝一日冬儿逃回中原,她,她也一定会以为我真的已经死去,从此再无相见之期,一想那种摧人肝肠的情形,我就不寒而栗。
我与丁家恩恩怨怨,纠缠不清,如今我恨的人都已经死了。丁大少爷和玉落,纵然有什么不是,就凭这个,我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怨尤了,只是”丁承宗身为丁家长子,自幼耳濡目染,心中只有一件使命:就是光大丁家,而我对立世传业,却没有那么大的兴趣,逍遥一世。与有情人做快乐事,难道不强过奔波一生,只为传业留名么?何况,我不想改回丁姓,也不想承继丁家的家业”
唐焰焰轻轻叹息一声:“与有情人,做快乐事。浩哥哥,冬儿姐姐是你永远也放不下的有情人,如今既知她还活着,你一定会去契丹接她回来,是么?。
杨浩凝视着她,焰焰桀然一笑:“此去契丹,一定风险重重、危机四伏。冬儿姐姐不是落在寻常人家,她如今是身在皇宫大内之中。侯门尚且深似海,帝王宫阙又该深若几重天地?更何况那个地方你从不曾去过,人地两生。要想救她回来,不啻于想从天上偷一个仙子下
杨浩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不想我去?”
唐焰焰低下了头。幽幽地道:“我不想让自己的官人赴那九死一生之地,为他牵肠挂肚,寝食难安;我不想有个在你心中那般重要的女人回来与我争宠。可是”我知道你一定要去,冬儿姐姐对你情深意重,为你付出良多,如果你弃之不顾,你就不酷做我的男人。”
她仰起脸来。月光下,忽闪忽闪的一对大眼睛里,两只眸子亮晶晶的,就像天上最美丽的星辰。
“焰焰”杨浩感动地握住了她的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娃儿轻声提醒道:“官人,人是一定要救的,但是官人此去是去救人,而不是去送死的。正因此行险恶重重,所以官人切不可太过急燥,越是急于要救她回来。越要计划妥当方可上路。
冬儿如今是尚官,六宫女官之,每日都要随侍于萧皇后身边的,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契丹人的皇宫里偷人,可比官人假死遁身还要难上千万倍,一看不慎,满盘皆输,这一输,可就再无重来的机会了。官人,娃儿不会阻拦官人,只希望官人能顾念在少华山上翘期盼你平安归来的我们,千万保重自己,不要轻身赴险
“我知道
杨浩揽紧她们的身子,感动地道:“杨浩能得你们这样的红颜知己相伴,真不知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我知道,这一去将有多少艰难,如今我是见不的光的身份,没有宋国为我撑腰,没有数百虎贲誓死护卫,没有人迎来送往。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旦到了上京,我想见到皇宫中的她通个消息让她知道我来了都是千难万难的事,更不用说带她回来了。所以,我虽然恨不得插翅飞到上京去,但是我绝不会莽撞行事
他顿了顿,又道:“这几天功夫我会好好盘算一下,想一个万全之策,再过几日,等金陵风平浪静,咱们便启程离开,我和你们先去少华
。
唐焰焰轻哼道:“我们能自己寻来,难道就能自己回去,还要陪我们回少华山?你呀”,你的一颗心现在都长了草,还有那个心思么?。
杨浩柔声道:“美人恩重,岂敢再负?你们为我抛弃富贵、洗尽荣华,杨浩心中岂无感念,再者,如何救冬儿回来,我现在还毫无主意,总要一路行去。慢慢筹划。待有了计议,我便带几个熟悉契丹语的护卫,出潢关北上河东路,自代州出雁门关,从那里潜赴契丹,路途倒也便利。”
娃儿问道:“那玉落怎么安排?”
杨浩沉默片刻,说道:“她一个女孩儿家,虽说走南闯北,什么风浪都经历过了,可是要她独自上路我还真是叫人放心不下,到时候我派两个人护送她去芦州吧。”
杨浩话音刚落,身旁便传来低低啜泣之声,扭头一看,杨浩不禁奇道:“焰焰,你哭什么?”
唐焰焰忽然扑进他的怀中,呜呜哭泣道:“你做什么,我都由得你。可是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你要活着回来,一定要活着回幕。”
“傻丫头,我还没走呢,这就说起不吉利的话了?”
杨浩又好气又好笑,可是看到唐焰焰抱紧了他的腰。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的模样,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手轻轻抬起。抚摸着焰焰光滑柔顺的头,他什么都没有说,充溢于胸怀的,只有深深的感动
三人依偎着回了房间,矮墙之下,悄悄站起一个人影,痴痴地望着他们窗口亮起的灯光,久久不作一语。
天亮了,虽然材料有限,但是娃娃巧施妙手,还是料理出了几道可口开胃的小菜,煮了一锅香浓的米粥,杨浩本想等着玉落起来一起用膳,可是候了良久还不见她起身,娃娃便去她房中唤她。片刻功夫,娃娃便惊叫道:“官人,玉落走了
“什么?”杨浩大吃一惊,急忙闪身出屋向玉落房中赶去,娃娃迎出门来,急急说道:“官人,玉落走了,这是玉落留下的信
杨浩接过来一看。只见封皮上写着“二哥亲启。”他不急着拆信,匆匆赶到了玉落房中一看,果然被褥整齐,房中空无一人,这才启开信仔细读了起来:“二哥,二嫂是被那个畜牲坑害才流落异乡的,他之行恶,未尝不是丁家上下纵容所酿的恶果,玉、落身为丁家的人,亦难辞其咎。二哥此去上京,以身涉险,妹何忍置身事外?为了追杀
“日“”畜牲,妹妹曾在卫京豆留多日,对那甲很熟悉,往血的凶一…很了解。而且妹子是女儿身,此去上京,一旦打听到二嫂的消息,也方便接近她。妹妹先赴上京,预先探路,则成功希望可增几分,若玉落能先与二嫂相会,更可预做绸缪。
二哥且护送家眷离开金陵。再行赶往上京与妹子会合便是。妹子前番去上京,曾在上京福字客栈住宿,待二哥赶到,可与妹子在此汇合。玉、落,顿再拜。”
汴粱,皇宫,集英殿。
朝中文武济济一堂,吵得不可开交。
今日文武重臣汇聚一堂,争论的是一件极重要的大事:打谁。
大宋磨刀霍霍,准备一鼓作气。再开疆土,可走向南还走向北,又成了朝臣们争执不下的话题。
此时杨浩身死契丹使节之手、契丹使节亦遭横死的消息已经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唐国内史馆精心编撰的江南山河地理图,随图焦寺承还附以杨浩所述的说明,据此可以分析判断江南各地驻军的位置及其兵力多寡。
与此同时,契丹那边的细作也传来消息,庆王谋反,兵围上京,萧拓智、韩德让等十余名重要将领和文臣在兵变中身死,耶律休哥带伤巡城约束兵马,契丹皇帝耶律贤在次日清晨曾登城亮相安定民心,此后再不见他露面,市井间纷纷传言皇帝已然驾崩,不过耶律贤一向病弱,朝政素来都是皇后掌持,所以朝政到未见荒废。
萧皇后已下密诏数十道,由人突围去搬救兵,各地各族各部落,如今各有所附,勤王兵马络绎不绝。而以白甘部为的十余个。大部落同样对庆王的拨书誓死响应,起兵赶往上京,群情汹汹,大战一触即。
一俟得了这个消息,赵匡胤欣喜若狂,朝中武将曹彬、党进、呼延赞等人皆认为此乃天赐机,正逢契丹内乱,应该起兵北伐,以擅杀宋使的罪名讨伐契丹,一举夺回幽云十六州这等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地。至于唐国,实不足惧,随时可以兵灭之。
而以卢多逊、薛居正、吕徐庆等人为的文臣则一致认为,先南后北平定天下,是大宋立国之初就定下的国策,许多年来,朝廷诸多安排、兵马部署、兵士演练、粮草供给,尽皆为此而准备,不可仓促改弦更张。
两派争执不下,党进腆着肚子。大声咆哮道:“你们这些穷措大,懂得什么打仗的事来,唐国若要取之,随时可以下手,然北伐契丹却不是易事,彼国兵力、战力,皆不逊我国,如此好机会怎可不用,趁他病要他命,才是道理。”卢多逊道:“党将军此言差矣,且不说契丹南院大王耶律斜锋如今对上京之乱视而不见,正对我宋国严阵以待,而且如今正是天寒地冻时节、冬衣、粮草、车马运输这些事情如何解决?党将军头脑一热就想北伐,契丹人是那么容易就能击败的么?一旦战事胶着,我兵马困顿于北,那时再难回头了,如果唐国趁机作乱,又该如何?”
党进瞪起眼睛,把双手一摊道:“前怕狼,后怕虎,那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呼延赞忙道:“诸位大人。庆王或可利用?如果咱们派人与他接洽,以扶其上位为条件,他会不会与我宋国合作。如今萧皇后坐镇上京,上京不乱,勤王之师源源不断。我看庆王很难碍手。如果我们能说服他调动兵马转攻幽云十六州。允喏助他一臂之力,合力夺取幽云对抗上京,则耶律斜输亦不足虑。如果庆王据幽云再抗上京,嘿嘿,”
薛居正反驳道:“庆王就是那么好唬弄的么?再者说,这一来一往,待到议盟已定,那要到什么时候了,恐怕时机早已错过。我大宋为平唐一战,早已筹措良久,南征各处要隘均有蓄积粮草,今又得了江南山河地理图,对其各处驻兵了如指掌,正可藉此南征,一统中原,解除了后顾之忧,那时精心准备方始北伐,才是稳妥之计,否则一旦唐国参战,两面开战,我宋国必大伤元气。”
赵匡胤听着两派人马争执不下。见晋王站立班中久久不一语,便道:“晋王对此有何看法?”
赵光义步履从容地出班站定。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如果此时决伐,实为投机,诸种准备不足。在此严寒季节,北国冰天雪地,插重难以接续,一旦我军被切断后路。则后果堪虞。耶律斜输一代名将,他坐镇南院,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在没有充份准备的情况下,这一战太过行险,况且蜀地如今有人作乱,闽南新附,唐国未尝没有反叛之心,是以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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