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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太监",惹我你死定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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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准备好了么?”
  “回禀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
  “好!”
  慕容云,慕容皇室最小的公主,这不是结束,这只是另外一个开始。
   


☆、第四十七章    我绝不食言

  站在巍峨的燕山之巅,纵观天下,往北行只有这一条官道,顺着这条官道快马三天,慢行也最多五天的路程,便可到达“雁北关”,领略塞外一望无垠的草原风光。春日来临,牧草起伏,牛羊牧马隐现其中,景致令人心旷神怡。
  跟随大红车辇的陪嫁队伍,一路轻烟,行驶在这条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转头便可望见吴都城,繁华依旧,喧闹依旧。然而,坐在轿里的人却没办法回头了。
  处在山巅俯瞰那队车马,小如蝼蚁,正在缓缓移动,若是翻过了这个山头,便是这蝼蚁一般的景象也看不到了。少年浩然微微握紧自己手里的剑,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越发衬托出少年俊朗挺拔的身姿,头发高高竖起,用黑色的布把口鼻部位罩了起来,只留下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虎视眈眈盯着山下那队人马。忽然间,他觉得有一点点紧张。
  这里是燕山山路最狭隘的部分,两侧是悬崖峭壁,路面仅容一辆马车勉强通过。上空怪石如犬牙相错,遮蔽天空,最狭窄处只留一道的缝隙,被唤作“一线天”,此岭地势险峻,又被唤作“雁愁岭”,意思是说南归的大雁要飞过这里也是要发愁的。
  莫浩然早在一天前,就勘测过这条山路,如果在“一线天”坠下山石堵住前路,因这条路上只能首尾相接,那么车马连转头的余地都没有,所以要劫嫁车,此地就是动手的最佳之处。
  莫浩然轻轻吐了口气,这个设计称不上算无余漏,变数很多,这不重要,他只需要车马停顿一下就够了。皇室的侍卫力量也是不容小觑,队伍里自然会有高手守护,但是这个出乎意料的险情至少可以造成一炷香时间的慌乱,足够他去救一个人出来。
  至于那些高手,他也有充足的自信--如果他们胆敢追来阻拦,那就要问问他的“银狼”答不答应!
  他爱惜地摩挲着腰间的宝剑,宝剑在匣里发出微鸣,好似一头按耐不住想要窜出来饮血的猛兽。
  那天在皇宫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来不及带她走,但是,他莫浩然说过的话绝不会食言,既然说要带她去见她的母妃,就一定会做到。
  但愿,还不算太迟!
  身后风动,莫浩然心生警觉,正要拔剑,却听到熟悉的笑声。
  青衣长袍的男子就立于他的身后,山风簌簌,拂动他的衣襟,翩然如仙人。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柄纸扇,轻轻摇曳,眼含笑容注视着少年的身影。
  “你单身匹马就要去救她?”
  “义父,我--”
  莫青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如果换做义父是你,也会这么做的,不过--”
  莫浩然忽然觉得腰间一麻,神情愕然,身体便软软的倒在莫青山的怀抱。
  莫青山无视他眼中的焦灼神情,冷然道:
  “如今大华王朝的繁荣场面,却要一个女子的终生幸福来维系,盛世太平算是享到头了。”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点名要她的女儿,阿律努对十五年前的那场失败,还是念念不忘啊。”
  “她为天下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如今她的女儿说什么也不能任之流落塞外,受北蛮的欺凌,你说呢?浩然。”
  “只不过,在这里劫了嫁车也没什么意思,动静太小,这可不是我们魔教的做派。咱们要做,就要做一场大的,要让天下皆知--更要让那些北蛮清楚,我中原自然有不畏他们的人在。”
  莫浩然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徒然有力也使不上来,只能急促的喘息着。义父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顶,微笑道:
  “浩然,不要去找义父,立刻返回魔教。朝廷对我们恨之入骨,此番行动必定引起他们的憎恨,我已经传令各处分舵把明点上所有的弟兄传召回来。今后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举妄动。”
  “我们只需等待,乱世即将开始,我们有的是时机去实现我们的理想。”
  莫青山剧烈的咳嗽起来,他不得不摁住胸脯,把身体尽量压低,以减轻自己的痛苦。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溅染了青色的衣襟,星星点点如雪地腊梅。莫青山的面色霎时变得苍白无比,他依旧带着笑,这副强自支撑的样子让人心痛不已。
  “乱世的开局,是要用鲜血来铺垫的。”
  莫青山的笑容平淡如初,嘴角还有未干的血渍,映衬着苍白的面孔,周身散发着地狱修罗般的杀伐之气。
  莫浩然的眼圈赤红,眦角崩裂,一颗血珠渗了出来。
  “咳咳……你这样子,义父怎么能放心的去呢。”
  莫青山轻轻一声叹息,手指飞动,补点了他的昏睡穴,莫浩然立刻陷入昏睡状态,失去知觉。莫青山右手在莫浩然的肩头轻轻一动,扯开他的衣衫,露出后肩部狰狞的飞龙纹身,轻轻摩挲着那个纹身,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有些秘密,让它随风而去吧,浩然,希望你将来不会因为义父曾向你隐瞒过的事情而有所记恨。”
  正德元年,新皇登基十八天,北羌狼主派使者求四公主下嫁,新皇念及两国兄弟情谊,特许使者所请,恩准四公主下嫁,嫁妆颇丰,只各色锦缎就装了两车,其他赏赐金玉珠宝更是难以一一累数。
  盖四公主请奏,愿只身前往塞外,曾服侍过她的宫女,一律赏赐银钱,允许出宫,由各家父母领回,自行婚配。新皇宅心仁厚,准其所奏,天恩浩荡,人人谢恩,家家团圆,喜不自胜。
  五天后,四公主的嫁车出了“雁北关”,北羌的迎亲队伍早就守候在城关外,兵马严阵,甚为隆重。据闻北羌地处蛮荒,国中以兵器为重,但凡大事,均以军节迎接,给足了天家面子。
  两家交接完讫,护送的官员回来复命,于奏章中极力渲染北羌礼节上的隆重与繁复,称之为北羌族人的最高礼节。
  “天威浩荡,四野臣服,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策也。”
  其他粉饰之词,溢于言表,好一团锦绣文章。
  众人随声附和,声称我主英明,独有大学士李纲玉冷笑三声,拂袖离朝。
  次日,“雁北关”特使急报,称,北羌的迎亲队伍离开雁北关之后不到一天的路程,遭遇奇袭,对方武功高强,仅凭一己之力,诛杀羌族九百九十九名战士,力竭身亡。战乱中,四公主慕容云失踪,生死不明。
  消息传来,朝野震惊,纷纷猜测是何方贼寇如此大胆,也为四公主的命运扼腕叹息。朝廷颁令册封四公主为贤德淑良明珠玉公主,做衣冠冢,以帝后之礼葬之。新皇格外垂怜这个刚过十五及笄之年的小妹妹,恩准她的棺木葬入皇陵,伴在先皇墓侧。
   


☆、第四十八章  碰瓷儿

  人都说江南美,最美不过苏杭。
  正德五年,杭州城的春天,繁花似锦。西湖边到处是出来踏青游玩的人们,自古杭州出美女,成群结队搽脂涂粉,穿红戴绿的莺莺燕燕,倒是自成一处风景,惹得人人侧目。
  此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江南自古来就属富饶之地,如今暖风靡乱,风气更为开放。西湖边本来就有许多娼妓馆所,今朝官府为了征求重税,越发鼓励妓院开馆扩张,因此,这青天白日,立在西湖边上的美女倒有一半是招觅客人的妓女。
  虽然最近杭州城除了几桩骇人听闻的命案,但似乎并不影响西湖岸边的歌舞升平。
  这几桩命案牵扯的都是官府要员,杭州杜知府和他的属下曾司马,这两位大人在同一天晚上被人屠尽满门,不留一个活口。七天后,一位路过的兵部侍郎也在杭州城里,死于非命。一时间人心惶惶,甚至还流传出恶鬼索命之类的谣言。
  朝廷命刑部限时破案,却因为毫无头绪,一切无从查起。
  西湖上,微波粼粼,一艘艘画舫遮了薄纱,琴瑟合约中夹杂着轻声浪语,盛世繁华便是如此点缀出来的。
  画舫间有一只轻舟格外惹人注目,它看起来似是渔民常用来捕鱼的小划子,没有画舫常见的豪华装饰,没有轻纱遮蔽,甚至连个仓棚都没有。船头站了一个人,他穿着白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白皙的手执了纸扇轻轻轻摇动,姿态风流,再加上那张貌似潘安的俊美面孔,越发惹得人人瞩目。
  岸边靠拢的画舫,不管得不得空闲,立刻派了仆人前来搭讪,希望可以载这位公子一程,都被架船的老渔夫一一婉拒。
  轻舟与一架画舫缓缓擦身而过,就听得船里有人在高声议论:
  “今晚,‘风月楼’的头牌幽如月姑娘要登台献艺,说是跳一曲新舞,兄台要不要去捧场啊。”一个身穿蓝衫的公子哥儿,摇着纸扇跟身边的另一位公子搭讪。
  “唉!别提了,为了她我已经千金散尽,人都说愿博千金买一笑,我银子是花了不少,可是连她的一点笑容也看不到。”身边的男子连连摇头,长吁短叹,“如今,我囊中羞涩,更是连她的面也见不到了。”
  两人只是无心闲聊,这些话正好被轻舟里的年轻人听到,顿时起了好奇心,转身向老渔夫打听道:
  “老丈,他们说的这是谁啊?”
  老渔夫呵呵一笑,道:“公子肯定是第一次来我们杭州,要不然怎么会连‘天下第一名妓’幽如月幽姑娘都没听说过,那姑娘啊,可是西湖边上的西子,跳起舞来,比这西湖还好看呢。”
  “不过,她性情古怪,出不出场完全看心情,有时连续一个多月也不露面,高兴了就连续三个晚上出来--没听那位公子说嘛,给了钱,那姑娘也不一定愿意接见。”
  “公子今天来的好巧,赶上她心情好,晚上可以去‘风月楼’凑个热闹。”
  白衣年轻人被他说得很是动心,便道:“劳烦老丈引路。”
  “公子客气。”老渔夫调转船头朝着岸边划去。
  船停了岸边,老渔夫慢吞吞地解下缆绳。“公子,前面这家最气派的门面就是‘风月楼’。”
  “啪。”一锭雪白的银元宝落在老渔夫的船板上。“谢了,老人家辛苦。”
  “哎!哎!公子,太多了。船资用不了这许多。”老渔夫喊道。
  人早已经远去,老渔夫痴痴醉醉,不知自己是否是在梦里,自己辛苦一年也赚不来这多银钱,载了这位公子不过一程水路,摇了一小上午的橹而已。这位公子哥儿出手如此大方,不知竟是哪方的贵人!
  苏子卿从船头跳了下来,他一身华服,再加上貌相俊美,吸引了不少眼光,而他却大摇大摆,频摇纸扇向“风月楼”走来。
  他是济南府苏家唯一的儿子,济南苏府是数一数二的富商,商号遍布大江南北,掌门人便是有名的苏老侯爷。苏老侯爷自从十五年前辞去朝廷的一切职位,只顶着侯爷这个空爵位回到老家济南府。
  苏老侯爷不仅打仗有一套,做起生意也是风生水起,买卖越做越大。他子嗣艰难,夫人只给他生了这么一个独生子,前面五度滑胎,生下他的时候怕养不住,就喊乳名六六,意为“留住”,在济南府里人称卿六爷。
  这一趟来到杭州府不是为了别的,苏老侯爷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想把这摊子买卖交到儿子手里,就让他出门到各地巡游自家商号,查收钱帐。
  杭州府是本朝最为繁华的城市,景致美丽,苏子卿贪玩,流连忘返,因为是最后一站,就打发陪他同来的老管家先回济南交账,自己则在这里多住了几日。
  “风月楼”可是西湖边上最出名的妓馆,主人别出心裁,把妓馆,酒馆,和赌馆三者合而为一,让进来的人,吃喝嫖赌,人生极致统统享受一遍。
  靠街边的门店是饭馆的大厅,又叫“香楼”。因为菜品做得极好,倒有些人是慕香而来,专门是为了来品菜。酒水更是不必说了,什么百年的老窖,西域来的葡萄酒,据说,主人家神通广大,连御酒也能弄一点出来--只要客人钱使得到。
  再往里,穿过幽静的花园,一处雅静的二层小楼,红瓦白墙,夜间有无数只红色的灯笼映照着,这里是纸醉金迷的天堂,是男人的欲望窟,外界称“红楼”。便是寻欢作乐的去处。
  在这里隐约可以看见东边不远的去处一座侧楼,在园林的树丛间只能看见它的屋顶,风中飘来兴奋地吆喝声:“压定离手,开啦,开啦。”“豹子,豹子--”“赢啦!”
  那里便是西湖边最大的赌庄--“金楼”。
  卿六爷此时就站在靠近街边的“香楼”之外,仰望着酒肆门前高大的彩楼欢门,色彩鲜艳,檐下的流苏随风飘动。
  卿六爷醉心于“风月楼”华丽惊人的装饰。没留神脚底下。
  “唉呀!”有人大叫一声,吓得他连连后退几步。
   


☆、第四十九章  赌局

  他觉得脚下踩中的地方有些软绵绵的感觉,难道,杭州城的酒肆门前都用了锦缎铺地吗?那可真阔派啊!
  卿六爷低头去看铺地的“锦缎”是什么样子?却看到身边躺着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个少年,穿着一身褐色布衣,沾了许多灰尘,显得污浊不堪,分明是一个乞丐。那孩子的脸上不知从哪里蹭了许多煤灰之类的污渍,然而在不太均匀的污渍之间露出雪白的本色,一双眼睛清澈通明,像极了郊外无人惊扰的静谧湖水。
  卿六爷被他的明眸深深吸引,呆呆地望着出神。
  乞丐少年大为不满,气哼哼地提醒道:
  “公子,你踩到我的衣服啦。”
  这语气丝毫不像平常乞丐的低三下四,倒好像他自己才是公子,正大声呵斥没眼力劲的小厮。
  卿六爷是个好脾气的人,仔细一瞧,可不是嘛,自己正踩到这位乞丐小兄弟的衣角,虽然他也没弄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就糊里糊涂地挪开足尖,歉意地说道:
  “对不住啊小兄弟,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伤到哪里?那倒是没有。”乞丐少年不紧不慢地说道。
  卿六爷略微放宽心,谁知那孩子话锋一转,说道:“不过--”
  “不过--我的碗碎了啊!”
  乞丐少年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水汽氤氲,随时都可能滴下泪来。卿六爷最见不得人这副可怜楚楚的样子,过往的人们都停下来看着他们,卿六爷觉得人人的目光似乎都在鄙夷自己欺负可怜的小乞丐,他立刻慌了神,摆手道:
  “那个,碗碎了,我,我赔你好了。”
  “呜呜,我的碗,呜呜呜,我怎么吃饭啊--真的?!”乞丐少年本来捂着小脸,踢蹬着双腿,悲戚着“吊唁”他的碗,忽然听到卿六爷这份承诺,立刻抬起头,叉腰道:
  “你真的要赔我的碗?我的碗很贵啊!”
  “嗯。”卿六爷看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机灵活泼,一点也不像哭过的样子,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什么陷阱里,不过,他可是出了名的忠厚老实人,济南府人送外号“痴六爷”,所以糊里糊涂就答应了。
  “我会赔你的。”
  “那你先请我吃饭。”
  “嗯,好!”
  少年乞丐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得意地冲着墙角招了招手。
  “我赢了,你要陪我去赌钱。”
  卿六爷注意到墙角站着一个黑袍男子,长发随意的披散着,顺滑飘逸,双臂在胸前交叉环抱,脊背微微后仰依靠着墙壁,这个的姿势洒脱随意,却给人一种强势的压迫力,好似一只闲看世界的雄狮,随时都可能伸出利爪捕食猎物。
  他五官俊美,嘴角牵着一抹淡淡的魅笑,浓淡适宜的眉毛微微上扬,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神倨傲,根本不屑与他们对视。
  少年乞丐似乎并不怕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摄人气势,若无其事地走到他面前,仰起脸说道:
  “你输了哦,你说没人会请我这种人吃饭,你看,他不就是个例外么?”
  黑袍男子完全无视少年一脸的炫耀神情,黑眸中拢了一股清冷之色,冷然道:
  “他是傻子而已。”
  说完这句话,就把还在迷糊之中的卿六爷以及气恼地直跺脚的乞丐少年抛在身后,自己转身往“风月楼”走去。
  此刻已经是黄昏时节,仆人们陆陆续续点起屋檐下的灯笼,朦胧的光线映照着迷离的世界。
  “金楼”里一个普通的赌桌旁,一个穿着黑袍的年轻人和乞丐模样的少年聚精会神盯着骰子盒。
  黑袍男子穿着虽然普通,但模样生的端庄,眉角深刻,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英姿勃发,器宇轩昂,令人不敢小觑。少年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破烂不堪的褐色布衣,脸上青一块黑一块的煤灰污垢,肯定很久没洗澡了,只有一双眼睛明亮有神,看得出是个机灵的孩子。
  此刻,他正是一幅标准的赌徒嘴脸,神情紧张,嘴里小声嚷着:
  “小小小。”
  庄家摇出来的是五点,运气可不太好啊,少年必须摇出六点才行啊。
  少年接过骰子盒,嘴里念念有词。
  一直没出声的黑袍男子忍不住问道:“你咕哝的什么?”
  少年白了他一眼,没好声没好气的道:“你懂个屁?我这是在念咒包赢的,灵得很。你个雏儿懂得啥?学着点!”
  黑袍男子被他抢白,也不生气,侧耳细听,少年继续咕哝,说的原来是: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保佑我这次稳赢。赢了银钱为你重塑金身。要是输了,你可得赔我钱。我拆你的庙,毁你的容。”
  他不禁哑然失笑。
  少年瞪了他一眼,手法熟练地摇动骰子盒,“啪”摁在桌子上。
  众人等他揭盒,他却气定神闲,故作老成地按着盒盖,道:“添个彩头吧。”
  庄家沉得住气,道:“客官说加多少?”
  少年眼珠子一转,斜了一眼旁边的黑袍男子,道:“押他怎么样?”
  围观的一片哗然,赌大发了,居然押上了人。
  庄家见多识广,什么样的赌徒没见过,只是这么小小年纪赌性这么大的倒是头一会遇上。
  “客官说押得就押得,来人,笔墨伺候。”
  少年抓起笔杆,皱了皱眉头,扭头问黑袍男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莫然。”
  少年“唰唰”几笔,写了一张契书,满不在乎的按下手印。同时喝道:“开啦,开啦,有没有人跟?”
  周围的人见他如此自信,不由得纷纷押他赢。
  “买定离手,开啦开啦。”
  少年吆喝着,揭开盒盖,顿时傻了眼。
  一点!居然是小的不能再小一点!
  少年撇了撇嘴,搔了搔头皮,满不在乎的说道:
  “输了耶。”
  似乎根本不在意他这次输的是身边的大活人,身边自称是“莫然”的黑袍男子,嘴唇微抿,眯着狭长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神情令人捉摸不定。
  “喂。”少年仰头看着身边比他高出一头的莫然,说道,“你身上还有没有银子了?”
  莫然摇了摇头。
  “喂,你呢?”少年又冲着桌子的对面嚷道。
  众人分开一道缝隙,角落里坐着一个白衣年轻人,面如冠玉,神情拘谨,一看就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这不就是苏子卿卿六爷嘛,只见他很是为难的样子,尴尬地搓着手,说道:
  “我的银子早就被你拿走,连玉佩也借给你,哪还有什么钱?”
  “哎呀,真扫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少年颇为沮丧,他这一下午输了少说也有两三百两银子,外加一块玉佩,抵得上三个中产之家一年的资产,居然毫不在意,再看他的打扮根本不像什么有钱人啊。众人不禁啧啧称奇,虽然有人押他赢因此输了点小钱,受他感染,竟觉得输赢不过是图个痛快,也不在意起来。
  “亏你穿的那么好,身上就装那么点小钱,怎么好意思走出家门了呢?”
  少年居然还埋怨身边的莫然。他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莫然的拇指,莫然拇指上戴了一只金质扳指,看起来质地不错,少年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这个--”
  没等他的话说完,手腕被人捏住。
   


☆、第五十章  喝花酒去

  “够了。”莫然轻声喝道,声音不大,自有威严。“走吧。”
  “慢。”
  庄家不悦的喊了一声,太不像话了,眼里还有大爷我吗?
  “客官,赌场上的规矩可是买定离手,绝无反悔。卖身契已经画了押,是走是留可由不得你了。”
  “人家不让我们走。”少年小声嚷道,他瞥见年轻人的脸色不善,声音不自觉低了八度。
  年轻人眉头一挑,神色恢复正常,松开手,道:“谁画的押,你找谁便是。我又不认识他。”
  庄家有些糊涂,本来以为这三人结伴而来的,不是朋友也是有些纠葛,哪知道竟然是陌生人。说来也是自己疏忽大意,老江湖岂能被这两个刚出道的雏儿骗了不成?正要发作,就听那个年轻人说道:
  “既如此,我们再赌一局吧。”
  “赌一局?客官押什么?”
  年轻人斜了一眼身边的少年,不动声色的道:“就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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