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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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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罗粗声粗气地叫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快去找?”
薛支正待开口,却听身后不远处传来细微的摩挲声,当即掏出长链朝那个方位甩去,长草丛里跳出个人来。
提罗疕刹二人没听见摩挲声,乍见那人冒出来俱都吃了一惊,见他要逃,均不约而同地大叫道:“别让他跑了!”
薛支把手一抖,那长链像条灵蛇一般朝那人飞速游去,那人急忙要闪,却不意被长草绊住了脚,一个停顿之间,长链已将他缚住。
薛支把那人拉到近处一看,竟是善缘。
疕刹大惊,想这少女无声无息地躲藏在近处,他竟完全没有察觉道。
提罗一看见她,气得火冒三丈:“又是你!这下你可没话说了吧?薛支,她分明是有意偷听,你还想护着她吗?”
善缘双手被困,却自气定神闲,仰起头懒懒地回道:“谁说我偷听了?我在这儿睡觉睡得好好的,是你们自个儿送上门来,怪得了谁呀?”
提罗见她气焰嚣张,耐不住性子骂道:“好你个臭丫头,满口胡言乱语!还跟他啰嗦什么?一刀宰了!”
疕刹想她或许与何士元二人有所关联,还指望能套出些蛛丝马迹来,但提罗却等不及了,抄刀就往她头上劈去。
薛支横起龙头杖架住这一击。
提罗拉下脸,恶狠狠地瞪向他:“你想背叛我们?”
善缘趁他们说话的当儿低头耸肩,矮身蜷缩,竟然自长链底下滑脱出来,甩开束缚后,她就势连滚两圈,躲到一株树后面。
别说站在不远处的疪刹,就连近在咫尺的提罗也没看清他是怎么挣脱长链,只见那链子一圈圈垂落在地上。
薛支默不作声地收起长链,懒懒靠在树上,对善缘道:“我说过不能次次保你,接下来你就自求多福吧。”
疕刹听他的意思像是不准备再插手,忙对提罗叫道:“别急着内讧,先把那丫头抓住!她知道的太多了,不能放她走!”
提罗呸了一声,又朝善缘砍去,刀刃破风声呼呼大作,善缘活像只猴子般东蹦西窜,刀刃粘不着她一点边儿。但她也不跳远,来回不停兜转着。
疪刹叫道:“别给她带着步伐走!”
心想:这丫头脚上功夫了得,方才被长草绊倒莫不是故意的?
眼见着提罗被带着兜得滴溜溜转,发刀越来越急,却失了准头,疪刹道:“这蠢货,着了那丫头的道儿。”对薛支道:“我想你也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丫头当真留不得,,你我二人前后包抄断他后路,灭了口之后,执首不会怪罪你一时鬼迷心窍。”
薛支却闭上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去吧,灭了口之后,功劳也是你们二人的,我会怎么样不劳费心。”将双臂交在颈后兀自假寐。
善缘虽跳来跳去,耳朵却还闲着,听了薛支的话,蹙起眉头,哈哈笑了两声,咬了咬下唇,突然够着脖子望过去,对他嚷道:“臭和尚,你是一点情也不念吗?我问你,你是不愿出手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薛支微眯双眼,心下有丝讶异,面上却维持漠然的神色,但只那目光一闪,便叫疪刹听出话外玄音,他偏头问道:“这话是何意?”
善缘看了看薛支,见他无动于衷,咬牙道:“你瞧不出他的内力被封了么?”
此言一出,提罗顿时停下手上的动作,善缘往后跳了丈许站定,抬脚跺了跺草地:“我就是被他跑来时的脚步声给吵醒了,这年头谁还会练功不练气?学武之人就算寻常走路与普通人无异,一旦跑动起来,内气便会不由自主地流至足底,他的功力你们比我更清楚,飞步时鞋板落地却铿然有声,敢情是穿了铁鞋铜靴?”
这套说辞虽有一定道理,却不适用于练硬功用气者的身上,可被她这么一说,提罗和疪刹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疑。
疪刹心想:“他着实古怪,似乎刻意回避出手,在我三人之中,当属他轻功最好,追来这里却耗了许久,莫非真如那丫头所说,他内力被封住,为免显露出来才不动手?” 看向薛支,见他仍然闭着双眼,一副风雪不惊的模样,心下又惊又疑。
正在掂量时,却惊见提罗转过身来,双眼喷火地瞪向薛支,心下暗叫不妙——提罗本就对薛支恨之入骨,却因惧于他的武力不敢轻举妄动,这会儿受人挑动,得知薛支内力被封,多年积怨一下冲昏了头,竟不疑有诈,只一心想趁此机会出口恶气。
疪刹虽有动摇,却仍是忌惮大过猜疑,见薛支握住龙头杖,手背上青筋隐现,登时冒了一头冷汗,忙朝提罗喝道:“先把那丫头捉住再说!”
岂料提罗却连看也不看一眼,折回去要找薛支麻烦。
庇刹见他气势汹汹,显然不将劝说的话听在耳内,惟有闪在一旁。
提罗没跑几步,忽感足下一滑,右腿胫骨处已被善缘扫上,他却不知道这丫头是什么时候溜到脚边的,一惊之下忙跨左脚上前维持平衡,右手倒握大刀往下劈去。善缘侧身避开的同时,双腿一蹬,跃在空中,蜷翻半圈,右脚倒勾,猛往提罗颈后踢去。
庇刹大惊,见他收刀不及,叫道:“快闪!”
提罗只感脑后生风,情急之下,顺着下劈的势头,往地上一倒,善缘一脚扫空,另一脚在提罗肩上一点,跳到三丈开外落地。
提罗心想:这丫头出招力度不够,身法却活得出奇,不先毙了她,要是被她逃出去乱说,麻烦可不小!
仰头对庇刹叫道:“你过来照看这丫头!”
庇刹有心借他探薛支的底,听这么一叫唤,可说是正中下怀,当即跳过去施展擒拿手,要将善缘抓住。提罗乘势直上,运气于臂上,撩个腕花,以腰为轴,旋身发力,抡臂朝薛支腰间砍去。
薛支侧跨一步扎地,左手支起龙头杖隔挡,只觉虎口一震,左臂被刀杖相接时的冲力硬生生弹开。
提罗一刀未毕一刀再起,薛支冷哼一声,抖出右手长链挥舞开来,将提罗逼开。
庇刹见他不直接应招,反倒出长链防守,更加确定善缘所言非虚,但提罗擅长近身战,而此时薛支把长链舞成一道道银圈,想要进入圈内哪有这么容易?
提罗跃开后在圈外兜转,寻找下手的空隙,善缘趁庇刹分神之际,腾到上空,踏着松枝一路跃到薛支身后,自正上方跳入长链圈内,落在身侧,笑道:“大哥,你下不了决心,我来帮你下,这下你们算是彻底反目成仇了,以后还是跟我一路走到黑吧。”
薛支道:“你若是够聪明,就应该施展轻功逃走。”
善缘摇了摇头,“大哥,你可以不管我,但是我不能不管你,再说离了你,我也活不成了。”侧耳倾听片刻,低声说道:“右侧后方三十丈处有一地洞,等我示意你便往那处跑。”
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泥蛋前房砸过去,泥蛋触地即崩,轰一声巨响,散出滚滚浓烟。
善缘低叫一声,“快跑!”
薛支收起长链,掉头往她所指示的方向跑去,果见有一个地洞,他不及多想,纵身往下一跳,落在石级上,善缘紧跟着跳下来,顺手把洞盖关上,拉着薛支就往下直冲。
石级底部连着一条隧道,正是通往地窖的密道,善缘摸出数十个泥蛋朝上抛去,泥蛋触物即爆,把半截石级给轰了下来,崩塌的土块成片往下坠落,将遂道入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善缘领着薛支进入地窖,却见地牢的暗门大开,一只枯瘦如柴的脚露在外面,她心下一秉,忙赶过去一看,不由面色大变,地上躺着的不正是丹王吗?只见他从胸口被剥至小腹,五脏六腑全被掏空,早已气尽人亡。
善缘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全身血液变得冰凉,好不容易找到能解血毒的人,竟然……竟然……
薛支按住她的肩头:“别慌,他们不会被挡太久,先逃再说。”
善缘这才回过身来,木然地点点头,带着薛支到墙根下揭开人皮,钻进窄洞里,照着以前老路走了一遍,又进入一条狭长的洞窟,不停歇地跑了近半个时辰,出得窟外一看,只见眼前雾气缭绕,脚底怒涛汹涌,对面陡壁直入水中,两边长峡一眼望不到尽头。
原来这洞窟竟是凿在悬壁之上,薛支摸了摸洞口,心想:山体惟石,壁立千仞,纵使我功力未封,也不可能徒手攀上这座山崖,就是泅水到了对面也无济于事,这个出口开与不开又有何区别?
却听善缘问道:“你水性如何?”
薛支微一颔首:“尚可,怎么?”
善缘嘻嘻一笑:“当然是要游泳了。”见他面有难色,接着说:“你别担心,跟着我就成。”
也不由薛支多想,拉着他纵身入水,直往对面游去。
水下冰寒刺骨,四周飘流着一块块浮冰,薛支一凛,不得不运功抵御寒气。
两人游到对面山壁前换了口气,又往水深处潜,沉了不过数丈,看到崖壁上有条横向的裂口,往近处游去,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把身子卷了进去。
薛支顺势奋力向上划,过不多时便冲出水面,他跟在善缘身后继续往前游,忽然感到脚下有硬石支撑,踩在上面走了几步,发现是一条向上的斜坡,便顺着斜坡爬到凸起于水面的平石上。
善缘坐下身来运功暖身,待头发半干方才喘道:“到这儿总算能松口气,那两秃驴就算能追出来,也到不了咱们这边。”
薛支环目四顾,说道:“任谁也想不到水下还有这番玄机。”
善缘伸手往水面指了指,“这山涧是北境恒阳湖的支流,穿越雪原所带出大量的冰石到这里仍不能尽数融化,水面和水下温差之大,一般人不敢潜进深处,我也是受丹王指点才知道有这么个玄妙的地方,只是……”想起丹王已死,不觉黯然失魂,那老儿虽然死有余辜,却断了他们一线生机,除了他,还有能解血毒呢?
“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太可恨了!”善缘第一次有冲动,想要把一个人碎尸万段的冲动,“肯定是那个叫侯紫风的瘪嘴老太,还有何士元!”
第28章 尘封的往事
“无妨,能逃得一时便是一时吧……”说到这里,手捂心口,猛咳了数声,咳出一滩血来。
善缘被吓到,“大哥,你怎么了,大哥?”忙手忙脚乱地扶他坐在地上。
薛支这时已经手脚发软,靠在善缘肩上吃力地道:“你不知道吗?主练硬工夫的……体内至刚至阳的气与水下阴寒相克,越是运功抵御则被侵蚀的越快,一旦入水,轻则损及经络,重则伤至内腑甚至会没命,我方才强行运气御寒,血毒随气而动……怕是来不及了……”
善缘扶着他,帮他抹去嘴边的血迹,低叫:“不会的,我给你服了金斗芽,我明明封了你的内气呀!”
“你只是让我内气闭锁,不能外放,但向内行气却丝毫无碍……”
“大哥……你的药水,你的药水在哪里?”善缘在他身上胡乱摸索,却找不到那个竹筒。
薛支拉住她的手腕:“别找了……方才已被水流冲走……你……我没救了,你告诉我,把真相全都告诉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没骗我吗?”
善缘紧紧咬着下唇,脸上血色尽褪,“我没骗你,好,你想知道的,我说!”却觉得脑中混混沌沌,不知从何说起,她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脸颊,甩了甩头:“让你魂牵梦萦的那白衣女子名叫水盈香,正是你的生母,你父亲叫卢越翁,也是……也是我的义父,我们虽无血缘关系,却的确是兄妹。”
薛支的手抓得更紧,指甲几乎陷进肉里,他双眼通红,断断续续地问道:“为什么……”
忽闻上方一个清冷的声音幽幽说道:“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说吧。”
二人抬头,只见一个白衣人背贴洞顶,双手双脚撑在凸石边缘借以固定身躯,正是何士元。
善缘心下大骇,在此说了半天话,竟没发现头上还有个大活人。
何士元跃下来,看向善缘,目光中竟有欢喜之情,只见他走近几步,柔声道:“姑娘,你义父是不是叫卢越翁?”
善缘听他粗哑的男音突然变作娇柔的女声,惊叫道:“你是女子?认识我阿爹?”
薛支与她近身交过战,看她动作身法都与善缘极为相似,便猜测二人的武功会否出自同源,这时只更加应证了当时的想法,也不觉有多讶异。
何士元听她这么说,登时两眼泛出泪光,回头道:“参婆婆,他们是自己人。”
只听哼的一声,侯紫风从岩石后面走出来,揭起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貌,尖声怪气地道:“自己人?刚才这臭丫头可还在背后骂我!”
善缘没心思理她,一阵新奇过后,又想到薛支的毒性发作,担忧的看去,却对上一双促狭的眼睛,当即发现自己被他骗了:“你是装的!”
“不装怎么能套出你的话?”
薛支本以为她会假作生气的抱怨几句,不料见她楞楞的望过来,泪水在眼眶里滚了一会儿,悄声无息地滑落。
善缘抹着眼泪,这边抹完了那边又出来,只把脸上抹得全是血污,她伸出双手搂住薛支的颈项,把脸埋在他肩窝里,低低的抽噎,在他耳边喃喃轻语:“太好了,大哥……太好了,你没事……你没事就好……”
薛支环住她的背轻轻拍抚,感到掌下的身躯不断轻颤,心中不知不觉涌上一股暖流。
侯紫风冷哼了一声,尖酸刻薄地骂道:“好个不要脸的野丫头,跟个光头和尚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善缘这才推开薛支,脸上燥热,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俩本就是异姓兄妹,亲热些也无妨。”何士元走到善缘面前蹲下,托着她的脸细细端量,“你叫善缘?”
善缘点了点头,呆呆地望着她的脸,伸手摸了一下:“哎呀,这果然是假皮。”
“好姑娘,这易容术和轻功,都是兄长,也就是你爹亲传,我名叫冷如月,说起来你二人还要唤我一声姨娘。”她揭下人皮面具,露出真容。
薛支和善缘一见,都微睁双眼,不是讶异于假面下的风华绝代,而是那张冷艳如霜的面孔,竟和他们在那山洞木屋里所见——那张白衣女子的画像一模一样。
冷如月不知道他们的心思,看向薛支:“你母亲正是我的亲姐姐,卢越翁与我们虽以兄妹相称,却无血缘关系,认真算起来,他还是我二人的师傅。”
善缘偏头问:“少阳谷那个戴面具的人是姨娘你吗?”
冷如月点了点头。
善缘盯着她瞧来瞧去,展颜一笑:“以前阿爹什么也不告诉我,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北境最大的教派乾元宫的左护法,你与义母则被选为天地两宫的圣女,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戳着下巴,抬头想了想:“后来雪山崩塌,宫殿被埋,门人大多生死不明,我爹自迁离北境之后就再也没遇过故人,若他知道你我相逢,定然欣喜万分。”
冷如月露出哀伤的神情,咬着下唇,沉默了半晌,凄然道:“只怕我无颜见他。”
善缘眨了眨眼:“这话又怎么讲?”
冷如月看了薛支一眼,善缘随即挽住薛支的手臂,道:“大哥他什么也不知道,我爹写在信上【的也有限,幸好遇【上姨娘,不然我还不【网】知道要怎么对大哥交代明白。”
候紫风看不过去,走上前厉声道:“纵是亲兄妹,也不好在外拉拉扯扯,更何况他还是个和尚,这像什么话!”
冷如月离乡背井,长年漂泊在外,今朝得与亲人相认,自是感慨难言,见善缘生的娇俏可人,又伶俐聪慧,不禁溢满怜爱之情,听候紫风责难她,当即回护道:“参婆婆莫怪,善缘尚年幼,不晓得避嫌,待我日后再慢慢教导。”
善缘放开手,仍是坐在薛支身边,嘻嘻一笑:“婆婆也是好意,我以后多多注意就是。”
候紫风行事向来心狠手辣,随着年纪的增长,脾气也越来越古怪,别人越是嫌她憎她,她越觉痛快,若是说好话,她反而要翻脸杀人,只是往常说她好的人,都是因惧怕她才逢迎拍马,嘴脸丑陋死不足惜,可眼前的小女孩天真无邪,心口如一,倒叫她不好发作,只涨红了脸,呸的一声,恶狠狠骂道:“什么好意?我管你这不知羞的臭丫头。”
又对冷如月道:“你要讲古恕老婆子不奉陪。”说罢往右侧的洞口窜出去。
冷如月也不拦阻,盘坐在地上,牵着善缘的双手,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乾元宫位于北境东北疆域,北临天弦大雪山山脉,三面冰岛围城,雪原之外又有恒阳湖环绕,可说是一座天然的井中宫殿,往来出入的密道关卡重重,戒备森严。宫里每隔五十年会举办一次圣女的传承仪式,被选中的人即接任天地两宫的宫主之位,其职责便是供奉本门开山始祖以毕生功力所炼成的阴火,此火色青而冰冷,不靠柴木燃烧,只依存于人的真气当中,祖师以真气育丹将其封存于雪山东西脚的灵台之上,后内丹中的真气日渐消融,要维持火种,唯有炼出新的内丹更替,想要习成育丹法,必须具备三个条件,其一非女子难成,其二要将本门内功心法炼至炉火纯青,其三是要保持无垢净身,然则此法是要将毕生功力育于一丹之中,丹体成形少则三十年,多则五六十年不等,炼成此丹后需将丹田之气逆行于顶,迫使内丹自咽喉而出,一旦内丹离体,育丹之人便会因气衰而亡。”
善缘“啊”了一声,叫道:“原来选圣女就是选祭品么!”
冷如月摇头苦笑:“我虽被迫育丹,却心有不甘,谁愿为这莫名其妙的阴火赔命,便时时想摆脱这个身份,后来私逃出宫,在恒阳湖畔救起一名溺水的男子,看他奄奄一息,便把内丹中的真气渡给他,得了真气之后,他慢慢康复,功力也增强不少。我与他朝夕相处几日,不觉对彼此有了情意,也就许身于他,居住在邻近的渔村里。”
善缘听得入了神,脸上被干血巴得起皱也全然不察,薛支用湿衣袖替她擦拭时,她才感觉面颊上紧绷得难受。
冷如月续道:“在那之后,掌门派人出山大肆搜寻,搜到渔村,我怕拖累相公,瞒着他随门人回去,谁想他孤身闯进宫里,被守关的护卫们打得半死不活丢在雪原上,我托姐姐帮我支开护卫,自天弦山脚绕到大雪原,将他藏在一个冰窖里,本想再以内气助他疗伤,只是净身被破,内丹无法运转自如,束手无策之际,右护法找来,告知天台山的灵焰有起死回生的效用,我当时只道他是好心,便偷偷取了灵焰来,相公服食后不日痊愈,却不料右护法居心险恶,那日我渡气救人时,他尾随在后窥探,见内丹真气能救人并增强功力,推本朔源,认为汲取多人真气的灵焰更是起死回生、助长功力的圣药,才怂恿我盗取灵焰,拿活人做试验,端看那灵焰效用如何,若无法救人也就罢了,若救得起便要剖腹夺丹,幸而那灵焰确实有用,相公虽未完全恢复,但一时功力大增,击退右护法,带着我横渡冰湖,不料木筏撞上暗礁,船毁人散,我虽侥幸获救,却从此失了相公的消息。”
善缘听的新奇,心说那阴火敢情还是功力增幅剂了?也是,赔了多少女子的真气和性命进去,那开山祖师恐怕原本只想留点东西供后人瞻仰,大概也没料到会成这样,不知是谁想出这缺德的法子。
“我们在恩人家住不过几日就听闻天弦山雪山崩塌,我挂念母姐安危,却又不敢贸然回去,如此挨了近十年,竟在港口又与相公重逢,原来那日遇难,他沉入湖底,被水流冲入一个暗道中,待醒来时,已身在一处与世隔绝的山谷里,那里水食俱备,倒也无忧生存,只是他找不到来时的暗道,只有借助石片挖凿山体,这一挖便耗去五年光阴。”
听到这里,薛支和善缘相顾一眼,想起了在那个山洞里的见闻,猜测那木屋主人正是冷如月的相公,但那个人看来是凶多吉少,也不便对她言明。
“往后五年,他四处寻访,打探我的下落,待寻到之后,便留居下来,与我一同侍奉年迈的恩公,不久,我产下一女,哺育半年,但因思乡情切,将她留与相公照料,只身搭渡船到大雪原,乾元宫所在的低谷,早已被崩落的冰雪填成了平原,亲人也不知是生是死,我找船家借了铁铲,希望能在雪下找到些蛛丝马迹。正铲雪间,忽闻到一股异香,当下头晕目眩,失去了意识,再醒来,竟被铐在石牢里,惊见右护法站在面前,他拿我到此只为逼问我相公的下落,日日火烧铁烙,用遍酷刑,多亏参婆婆搭救才免于横死牢中。等我出来一看,石牢竟设在江东南郊的一所寺庙里。”
薛支倏然眸光一闪,善缘随即叫道:“莫非是前不久遭灭寺的浮屠众生?”
冷如月脸色冷沉下来,愤愤地道:“那些贼秃和右护法狼狈为奸,害的我亲人离散,受尽折磨,杀了他们尚不能消我心头之恨!”
善缘早已怀疑灭寺的人是她,但见她说这段话时眼神怨毒,面容扭曲狰狞,宛若要将她所恨之人生吞活剥一般,仍不免心惊胆跳,“不怪传闻浮屠众生有恶鬼,每年都会出来食人。”
冷如月道:“这传闻倒不是因我而起,自脱身后,我一直隐居山林修炼武艺,有六七年不曾踏进江东领地,直到半年前,参婆婆找我报她恩情,这才出关,屠寺却是借着便利顺手而为。”
浮屠众生僧员有数百人众,寺中卧虎藏龙,不乏武艺高强者,她却说的好似踩死一窝蝼蚁。
善缘对那灵焰很是好奇:“姨娘,我爹在信中也提过灵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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