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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麦从军-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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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先疼死,还是将军的肚子先被划开?”
  众人看不到披风内的玄机,石达春见常钰青一直沉默不语,便说道。“请将军放下这名女子!”
  “不要理他,继续走!”阿麦低声说道。
  常钰青用力抿了抿唇,把视线从阿麦脸上移开,冷冷地看了石达春一眼:“让开!”
  众人一怔,虽然都知道常钰青性子高傲,不屑于和石达春这样的叛将交往,可日常行事却也没出过大格。今天这事,先不论谁对谁错,只他这种强横的态度恐怕就要落人口实,如果闹到元帅那里,怕是也要惹气。
  石达春握剑当街而立,动也不动。
  崔衍眼珠转了转,冲石达春笑道:“石将军误会了,这两人都是细作,是咱们刚才抓住的,想回去好好审审呢。”
  此时此刻,石达春也渐渐冷静了下来,知道现在根本不是和他们相对的时候,再加上他只不过是南夏的一员叛将,军职又比常钰青低,哪里有资本和常钰青争执,刚才也是一时出离愤怒失了理智,走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现在见崔衍给了个台阶,便顺阶而下,冲常钰青说道:“既然是细作,就请将军将其交与军情处审理。”
  常钰青淡淡说道:“如若我要不交呢?”
  石达春一怔,沉声回道:“常将军亲自审问细作也不是不可,不过石某会照实向元帅回报。”
  常钰青不屑地笑笑:“请便。”
  石达春向他拱了拱手,转身上马便走。
  崔衍看着石达春领着人消失在街角,转过头有些不解地看向常钰青:“常大哥,到底怎么了?”
  常钰青眼神更冷,没有回答崔衍的问话,只是把头压低,在阿麦耳侧低低问道:“然后呢?”
  他离她很近,唇几近碰触到了她的发鬓,落入旁人眼里就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崔衍都看的傻了,手握着缰绳愣在了马上。
  “放我男人走。”阿麦低声说道,“别试图做什么眼色,看着我!”
  常钰青讥讽地笑了笑,低头看着阿麦的眼睛,吩咐部下道:“放了那个男人。”
  部下一愣,不过常钰青的命令向来不能问为什么,所以也不敢多问,把还在昏迷的张二蛋解开绳索,扔到了马下。张二蛋被摔醒过来,见阿麦被常钰青抱着,急忙冲了过来,却被常钰青的部下拦住了,冰冷的枪尖直指着他的喉咙。
  阿麦弯了弯唇角:“放他走,谁也不许跟着。”
  “就这样?”常钰青轻声问,“不用给他匹马?人腿可跑不过马腿。”
  “那就不劳将军费心了。”阿麦说道,她冷笑,当她是傻子么?如果只是张二蛋一人怕是还能混出城去,如果一个南夏百姓骑了匹北漠的战马还能顺利的出城,那守城的士兵就都是傻子了。
  张二蛋不明所以地看了看阿麦,可惜只能看到她露在披风外的早已散落的头发,连个脸色都看不到。不过还记得阿麦之前的吩咐,不管任务是否能完成,活着出去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所以便也没有问,转身隐入了小巷中,捡最近的路出城。
  “你呢?不一起走?”常钰青又问。
  “不,我们慢慢地往前走。”阿麦低声说道,话一出口不禁抽了口凉气,手中的弯刀也跟着压了压:“将军最好别再碰我的伤口,不然我痛一分必然会让您跟着痛三分。”
  常钰青眉头皱了皱,不再说话,脚跟轻轻磕了下□的夜照白,慢慢前行。他的伤口虽还不深,却有些宽,血顺着刀刃缓缓流出,湿了他的衣袍,可惜都被那宽大的披风遮着,看不出来,即便有些滴落在地上,众人也均以为是那女子的伤口流出的,根本没有想到常钰青这样的人会在一个女子手下受伤。
  众人虽对他的行为不解,也看出来有些不对劲,却不知他是被阿麦劫持了。
  夜照白认路,走到府前台阶处自动停了下来,常钰青没有下马,冷静地坐在马上看着阿麦的脸色越来越白。她受伤在前,又是女子,肩上的伤口一直留着血,不用他做什么,只需这样拖延一会,她便会因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
  阿麦心里也很明白,所以她必须在昏死过去之前出城,估算着张二蛋应该已经出了城,是她该脱身的时候。其实,她让张二蛋先走也不是只为了舍己为人,她有着自己打算,如果让常钰青同时送他们两个人出城,那必然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哪里有强抢民女之后在送人家丈夫出城的?张二蛋一人出城,她再由常钰青带出城,可能就会稳妥一些,城门处的卫士见常钰青带着个女子出城,怕是连问都不问,只当是常将军带个女子出城遛马了。
  “请将军现在独自一人送我出城吧,不过最好还是别让人知道是被我劫持的,我想将军也丢不起这个人,是不是?”阿麦低低笑道。
  常钰青回答得极干脆:“好!”吩咐了众人一声不准跟着,便拨转马头沿着来路往回走。
  众人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不明白常钰青这声“好”从哪里来,更纳闷为什么到了家门却又往回走。崔衍怔了怔,给了旁边人一个眼色,带着两人在后面远远地跟了上去。
  阿麦窝在常钰青的怀里,虽看不到后面远远缀着的人,不过光想也知道北漠人不是白痴,常钰青这一连串出人意外的举动必然会引人怀疑,若是无人跟着那才叫奇怪了呢。虽想到这些,阿麦却没说什么,右手仍是紧紧地握住了刀柄,不敢松懈半分。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有着“杀将”之名的常钰青,她不过是赢在了先机,稍有不慎便会在他手里粉身碎骨。
  “劳烦将军快一点,我血虽多,可也挨不住这么流,是不是?”阿麦笑道,刀又轻轻地划了下。
  常钰青皱了皱眉头却笑了,双腿一夹马腹,让夜照白轻快地跑起来,说道:“我肚皮也没这么厚,还请夫人手下有点分寸,别真给我开了膛。”

  逆势

  两人一马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守城的士兵果然连问都没问就放常钰青出城。出了城门,常钰青在阿麦的授意下放马而行,速度一快,马上难免颠簸,两人的伤口都不怎么好受。
  阿麦的双眉紧皱,汗湿的头发紧紧贴在她的脸边,唇上的胭脂已成浮色,显得厚重无比。
  终究是逃不出去了么?她直起脖颈扫了一眼马后,目前还看不到后面跟着的人,是真的没人追过来还是他们隐藏的太好?
  肩上的血一直留着,滴在雪地上绽成点点的红,像是儿时家中后院的那几棵老树上开的花,也是这样的红。那花开得真好看,也香,剪下几枝插在房里的大瓶子里,再被热气一烘,熏得整个屋子里都是香的,搞得她都看不下书去,只想睡觉。脑袋真沉,只能在靠在这人的肩上,不过一点也不舒服,太硬了,不如陈起哥哥的肩膀靠起来舒服……
  是不是人要死的时候总爱想以前的事情?
  她真不想死,哪怕是有这个赫赫有名的“杀将”陪着她死,她也不愿意。别人眼里,她一命换他一命显然是赚大发了,可于她却是赔了,连命都没了,赚再多又有何用?阿麦嘴角轻轻地弯了弯,缓缓地闭上了眼。
  “……我真不想……死……”她喃喃说道,握刀的手猛地用力,用尽了仅剩的力气向常钰青腰间划了下去。
  只这一刀,只要划实了,莫说要开膛破肚,就连肠子也要都被割断了吧。
  可惜,已近昏迷的阿麦没有发觉,她这用尽了力气的动作还是比平时慢了好多,而他揽着她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她肩,在发觉她用力的第一时间,便大力地把她的身子扯离了他的身体,同时腰腹向后猛地回收,险险地避过那刀锋,用另一只手钳住了刀刃。
  远远地,崔衍带着人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常钰青犹豫了下,还是先把阿麦的衣襟整理好了,这才低头察看了一下自己腰上的刀口,还好,只是阔,并没有真的被开了膛。
  阿麦已经昏死过去,失去常钰青的扶持,身体便往马下栽了过去,被常钰青一把拽住了,又重新倒在他的身前。即便是没了意识,她的手掌还紧攥在刀柄上,常钰青手腕用了下力才把刀拿了下来,重新插入刀鞘。
  这会功夫,崔衍已经近了,但是由于摸不清常钰青这里的情况,不敢冒然上前,只好在远处停下守着。常钰青淡淡地瞥了一眼,喊道:“过来吧。”
  崔衍等人这才敢上前,见常钰青一手揽着那个细作,另只手却摁在腹间,指尖有血缓缓渗出,显然是受了伤。崔衍大惊,叫道:“常大哥!这是怎么了?”
  常钰青面色平静,只是问道:“可带了伤药?”
  崔衍点了点头,急忙滚下马来,来到常钰青马前。常钰青先把身前的阿麦递给他,自己这才捂着腹部跃下马来,从崔衍手里接过金创药,倒了些往伤口上摁去。天气寒冷,再加上他的伤口虽长却平整,摁了药粉后不久便止住了血,旁边又早有部下撕了干净的布条递过来,“将军,伤口太长了,估计得找郎中给缝一下,不然怕是会裂开。”部下说道。
  常钰青“嗯”了一声,把白布压在伤口上,用腰带固定了下,然后转过身看被崔衍扔在雪地上的阿麦,她的肩上还插着支白羽箭,血早已经把肩头的衣服浸透了。
  崔衍见常钰青打量地上的阿麦,忍不住用脚踢了下,问道:“大哥,这小子伤的你?”
  常钰青冷冷瞥了他一眼:“不是小子,是个女人。”
  崔衍闻言一愣,刚想再踢的脚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愣愣地问常钰青:“女人?”
  常钰青没回答,走过去在阿麦身边蹲下,手碰了下她肩上的白羽箭,略微顿了下便从腰间拔出弯刀来,一手固定住箭身,一刀把箭齐根削断了,然后又用刀把她肩上的衣服划开,露出还在缓缓流血的伤口,把药瓶中剩余的药粉一股脑都倒了上去。
  崔衍还在惊讶,常钰青已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回自己马前,一手摁了腰间伤口一手往马鞍上一撑,人已经跨上了马背。“把她带上,回城!受伤的事谁也不准提!”常钰青说道,也不理会崔衍的惊讶,用披风遮了自己身前的血迹,便调转马头向城内行去。
  崔衍纳闷地看了看常钰青的背影,又俯下身细看这女细作,见她发髻早已散乱,那俗气的绢花也早没了,反而比之前好看不少。崔衍想了想,把阿麦的脸扳正过来,从地上抓了把雪往她的脸上抹了抹,脸上浓浓的胭脂顺着雪水留下,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如雪,隐隐现了些青色。
  “漂亮娘们?”崔衍自言自语道,还是有些不信那个胸前塞馒头的家伙会是个女子,忍不住伸手往阿麦身前探了下,虽然称不上丰满,却的确是触手温软。崔衍像是被烫着般,连忙抽回手来,心虚地瞥了一眼常钰青的背影,这才把阿麦从地上拎起来放到马上,带着她追常钰青而去。
  阿麦再次醒来是在床上,床很大,只是有些硬,好在被子还足够柔软,与肌肤相擦,触感很不错,这说明被料的质地很不错,也说明……她身上似乎没有什么衣服。
  阿麦撩了撩被子,见被下的自己果然不着寸缕,唯有肩头被包的密密实实,还好,不能算是不着寸缕。
  遇见这样的清醒,醒来的女人一般情况下都应该惊叫一声,然后再用被子把自己裹紧,惊恐地打量床前的男人。可惜她的床前并没有站着什么男人,就算有,她现在也没有力气去做裹被子惊叫之类的事情,她甚至都没有想自己是否遭到了什么侵犯,她只是静静地躺着,然后感觉能活着真是不错的事情。
  不管怎样,她毕竟没有死去,这不是很好么?阿麦惬意地长舒了口气,把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打算接着再补一觉。
  常钰青赤着上身,坐在不远处的圆桌旁,正往腰间一圈圈地缠着白布,听阿麦醒了过来,抬头冷眼看阿麦的反应。见她明明已经醒过来,却既不惊叫也不恐慌,心中也不由有些佩服,忍不住出声问道:“竟然一点也不怕?”
  听到他的声音,阿麦的身体还是僵了下,不过随即便又放松了下来,连眼都没睁开,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害怕有用么?”
  常钰青稍怔,扬了扬眉毛说道:“的确没什么用。”
  阿麦闭了嘴不再搭茬,常钰青走到床边低头望她,见她虽然闭了眼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被压抑的呼吸却还是泄露出她内心的紧张,不由得弯了嘴角,有些嘲弄地说道:“不着寸缕地躺在陌生男人的床上,竟然还能如此镇定,是习惯了还是不在意?”
  古往今来,女子做细作的大多都会出卖色相,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常钰青知道,阿麦也清楚。所以现在常钰青这样说,明白着是讥讽她已经习惯出卖色相。
  阿麦并不理会他的挑衅,只是闭着眼沉默着。
  常钰青显然是试图用话语激怒阿麦,嗤笑一声道:“还是说你们南夏女人都你这般不知廉耻?”
  阿麦缓缓睁开了眼,目光清冷地看向常钰青,问:“何为不知廉耻?”
  常钰青不屑地说道:“在陌生男子面前赤身裸体还不算么?”
  阿麦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问:“那男子在陌生女子面前袒胸赤膊呢?可算是不知廉耻?”
  常钰青不语,冷冷地看着阿麦。
  阿麦闭了眼,轻笑道:“自己脱的人都不觉得羞耻,我一个被人脱的,又有何羞耻的。”
  常钰青冷笑一声,俯下身用手钳住她的两颊,冷声说道:“倒是够利的一张嘴,只是不知道这个身子是否也让人受用。”
  阿麦伸出手把他的手指从脸上一根根扳开,语气淡漠地说道:“不过是副臭皮囊而已,将军要想吓我,不如换个人来,”她瞥了常钰青腰间带血的白布一眼,“将军自己不方便,我还没美艳到让将军带伤上阵吧?”
  常钰青一僵,没想到她竟然说出如此大胆的话来,怔怔地看了阿麦片刻,突然笑了,然后走到一边把衣衫一件件穿上,外面又罩了身崭新的战袍,这才回身对阿麦说道:“只有最没用的男人才会在床上征服女人,我常钰青还没沦落到如此地步。不过你最好考虑一下,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张嘴,最好还是不要试探我的耐性。作为女人,你够狠,不过——”他回过头瞥了她一眼,“和我比狠你还嫩了点,别指着我会因为你是女人便怜香惜玉,所以还是少找自找苦头的好。”
  他说完便从桌边拿了弯刀,往门口走了两步,又转回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阿麦:“你手上有茧,臂膀结实,腰腹紧致有力,大腿上有疤,箭伤,还是新的,如果要想撒谎,最好把这些都圆起来,别一听就破绽百出。”
  见阿麦身体明显地一硬,常钰青终于满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交锋

  听闻房门在常钰青身后关上,阿麦却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幸好,常钰青足够骄傲,骄傲到不屑于用女人的身体来要挟她。这样的人并不难对付,因为他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无往不利,习惯了别人臣服在他的脚下。
  阿麦笑了笑,发觉放在被下的手掌已经汗湿,伸开手掌在床单上擦了擦,然后看着帐顶愣了会神,决定还是先睡一觉补足精神比较好。只要还活着,生活就有着无限的希望,这是她坚信的事情。而且,他们绝对预料不到她肌体的自愈能力,这样的箭伤,只怕用不了三天就可以结痂了,难怪母亲以前总爱说她生命力顽强的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笑称她是变异的人种。
  崔衍一直在房外等着常钰青,见他出来凑过来有些担忧地问道:“常大哥,真的不要那个郎中给你看看么?那样长的伤口,如若不缝上几针的话,怕是极易裂开。”
  “没事,这点伤还不碍事,”常钰青轻声说道,随意地用手整理了下腰间的衣服,“过了不了几日就能愈合。”
  崔衍知道他是不愿让人知道他受伤,所以才不要郎中处理伤口,寻思了下又低声说道:“不如让郎中给看一下,然后——”他用手比了个杀人的手势。
  常钰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说不用就是不用。”
  崔衍见他不悦,不敢再说,只得在身后追了上去,说道:“刚才元帅派人来了,说是让你过去一下。”
  常钰青脚下一滞,转过头看崔衍:“倒是快,石达春倒是还真有些性子。”
  崔衍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又说道:“不过事情捅到元帅那里是有些麻烦了,那男的还真跑了,我让人去城门堵着也没能截下他,估计是早就逃出城了。现在只剩下了这么个女人在咱们手上,要是个男人还好说点,可偏偏又成了娘们,只要她咬紧了就是良家妇女,怕是在元帅面前也不好说清。”
  常钰青冷笑道:“你也太小瞧咱们那位元帅了,他不会提我强抢民女的事情的。”
  崔衍不明白,搔了搔了头发,不解地问:“为什么不会?”
  常钰青停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崔衍,问:“就算我强抢民女了,他又能怎么样我?”
  是啊,就算他常钰青强抢民女了,陈起又能怎么样他?按军法处置他?怕是不敢也不能。既然不能怎么样他,那陈起何必去给自己找下不来台呢!
  崔衍终于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有些佩服地看着常钰青,赞道:“我们摆明了和他玩横的,他也没招。常大哥,你还真——行!”其实他本想说的是“你可真无赖!”不过话到嘴边又改了,常钰青可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常钰青瞥他一眼,露出些许无奈的微笑,说道:“行了,无赖就无赖吧,咱们有资本无赖,陈起那样的人,很清楚咱们身后代表的势力,所以他不会招惹咱们,起码现在不会。”
  崔衍傻笑两声,跟着常钰青往外走,到院门的时候正好碰见那个跟着崔衍一起出城的侍卫提了几包草药回来,见到他们忙行了个军礼。常钰青随意地扫了一眼,吩咐道:“到后院交给那个婆子,让她多熬几碗给灌下去。”
  那侍卫应诺一声就往后院走,崔衍又把他叫了回来,偷瞥了常钰青一眼,别过身小声吩咐道:“给你家将军留些,等晚上回来也想法给劝下去。”
  侍卫点了点头,崔衍拍了他一巴掌,笑道:“快去吧!”
  常钰青警觉地看了崔衍一眼,崔衍干笑着打了哈哈,往前疾走两步道:“常大哥,咱们快去吧,回来还得去舅舅那里应卯,省的又挨他训。”
  陈起进城后和周志忍一起住在了石达春的城守府,而常钰青却找了个富商的别院临时住了下来,并没有和军中那些高级将领住在一起。常钰青和崔衍两人来到城守府时,日头已经偏西,陈起正在军议厅里和周志忍等军中高级将领们商议着北漠军年后的进攻方向,见常钰青带着崔衍进来,随意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崔衍本以为陈起叫他们是来问上午的那件事情,谁曾想却是召集了各部的将军来商议军事。他背景虽大,可毕竟年纪摆在那里,校尉的级别根本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一时之间进退两难,只好呐呐地站在门口,正犹豫要走要留时,就听见陈起头也不抬地说道:“崔衍也过来吧,听一听也好。”
  周志忍抬头瞪了崔衍一眼,崔衍心虚地笑笑,走到大桌边听人议论下一步的军事计划。因为现在是严冬,北漠近二十万大军一直停驻在豫州城附近,只等开春天暖之后便有所行动。不过关于下一步的方向,此事却有了分歧。
  照原本的计划,南北两路夹击豫州后下一步就应该是直指泰兴,可出乎计划之外的是豫州军并未被全歼,反而是让商易之领了两万多人入了乌兰山。
  这成了陈起心头的一根大刺,让他感到有些不安。如若不作理会而照原计划进攻泰兴的话,商易之的江北军就如同掐在了北漠军腰腹之上。而要是先进山剿杀商易之的话,先不说乌兰山脉地形复杂,能不能一举歼灭江北军,就是北漠军中怕是也有些人不情不愿,认为他是在小题大做,毕竟江北军不过才两万多人,散放在乌兰山中都不能称之为军了,也就是相当于一个匪字。
  陈起抬头扫视了一下众将,说道:“据探子回报,商易之已把人马散开,分布在乌兰山中各个险要之处,其手下骑兵由唐绍义带领,暂时游荡在西胡草原之上。过了年天气便要转暖,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打算,还要各位将军畅所欲言。”
  众将一时沉默,周志忍和常钰青相视一眼,沉声对陈起说道:“末将还是认为先取泰兴的好。”
  “哦?”陈起面露微笑,问道:“那江北匪军怎么办?”
  “既然是匪军,就难成气候。”
  陈起低头看着地图,手指在标记乌兰山的地方划过,说道:“可江北匪军伏于我军腰腹之上,会给我们的补给线造成很大的威胁。”
  周志忍沉默下来,陈起抬头问常钰青:“常将军怎么看?”
  常钰青眉毛轻挑,答道:“大帅言之有理。不过我们还犯不着为了两万的江北军就停止南下,乌兰山地形易守难攻,如若想先消灭了江北军再进攻泰兴,那我们只需留下点人在豫州就行,剩下的人都回家娶媳妇生孩子,等孩子会跑了再来也不迟。就怕到时候南夏已经从云西战事中拔出脚来,不知我们攻泰兴还会不会那么顺利。”
  崔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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