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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穿残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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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年间曲成每岁煮盐四十余万石。”段勰说到这儿又话锋一转长叹道,“然自黄巾贼起,青州大乱,灶民多有流失,盐场如今每岁仅能煮盐二十万石。”
蔡吉一听曲成县的产盐量因战乱一下子减少了一半,不由皱了皱眉头问道,“这熬盐很费人手?”
“是,特别是砍柴需耗费不少人力。”段勰点头应道。
“原来如此。”蔡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之后,便抬手向段勰邀道:“段世伯,不若陪吾一同看看这制盐之法吧。”
段勰虽不怎么想进那热烘烘的盐亭,但眼瞅着蔡吉带着侍卫李达已然信步走向了最近的一间盐亭,也只得带着一干胥吏快步跟了上去。
一进盐亭蔡吉只觉一股咸涩的热浪扑面而袭,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在稍稍适应了一下盐亭内恶劣的工作环境之后,蔡吉便开始面不改色地参观起东汉的制盐过程来。此时只见几个灶民用长柄勺直接挹海水倒入水桶,另有两人挑海水倒入锅灶上方的水池中。水池与锅有管子相通;可加海水入锅。灶口有人添柴管火,灶旁有人不断用盐铲将锅内已结晶的食盐捞入旁置的缸内。
见此情形蔡吉心想难怪这盐亭四处透风还热的像蒸桑拿一般,敢情所谓的煮海熬盐就是像这样直接捞海水放锅里熬啊!这一锅下来得耗费多少柴火?多少人力?浪费!真是太浪费了。难怪东汉的食盐卖得那么贵!
有了如此这般切身体验的蔡吉,当即趁着身后的段勰尚未被蒸汽熏晕之前,走出盐亭沉思了起来。显然曲成县现下使用的是最为原始的直接煎炼法,需耗费大量人力准备柴薪和煎卤水。而在蔡吉的映像当中晒盐才是后世的主流制盐法。蔡吉虽没有晒过盐,但前一世她去海南旅游时曾参观过当地的盐田村。那里的古盐田有1200多年历史,并一直保持着最原始的人工晒盐工序。当时那密布在海滩上的1000多个形态各异的砚式石盐槽可是给蔡吉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东莱虽不像海南岛那般四季阳光充裕,可夏天的太阳还是颇为毒辣的。反正段勰都说这里夏季不熬盐,与其这般让盐场白空着。还不如在沙滩上凿一批盐槽,或是干脆直接用砖砌盐池来晒盐,这样既能节省成本又能增加产量。
想到这里蔡吉当即回头向正在抹汗的段勰问道,“段世伯可曾听过晒盐?”
“未曾听过。”段勰喘了一口气摇头道。
“不瞒段县令,吾在洛阳之时曾听人谈起过南方有土人在海滩上设石槽晒盐。其石槽形如砚台,内置泥沙。大潮时海水淹没石槽,泥沙汲取海水中之盐。待退潮后,土人将此盐泥用耙子耙松,经数日暴晒后,再将盐泥至于铺有草席的石槽之中,浇入海水过滤。此过滤出之水既为卤水。土人会将其置入干净的石槽中继续暴晒,直至晒出海盐。”蔡吉认认真真地将她所见过的晒盐之法讲了一通。
段勰听罢蔡吉一番讲解不由地开始有些狐疑起来。说实话蔡吉所言之晒盐之法,他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虽说段勰不能打包票说这世上绝无此法,却也不能轻易相信一个十四岁女娃儿所言。哪怕这女娃儿是他名义上的上司。想到这儿,他当即不以为然地摇头道,“自夙沙氏煮海为盐,吾等皆是以柴薪熬煮海盐,从未听说光靠晒能晒出海盐的。府君此法太过道听途说了吧。”
蔡吉心想正因为你们用的是原始社会的制盐方法这才会效率如此之低。只是还未等她开口那一边李达便已迫不及待地为蔡吉辩解道:“吾家主公灭蝗造船,那一件不是惠民之举。何曾道听途说过!”
“李达休得无礼。”虽说李达此话道出了蔡吉的心声,可段勰终究于她有恩,这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蔡吉跟着便向段勰拱手劝说道:“段世伯言之有理。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若吾等这就寻个灶民问问如何?”
段勰眼见蔡吉揪着晒盐一事不放便点头差人找来了一个年长的灶民前来问话。却见那灶民先是好奇地瞅了瞅面前年纪能当他孙子的小太守,待发现县令老爷正板着脸看自己之后,他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小民韩七见过府君。”
“老丈请起。不知老丈可曾听说过晒盐?就是海水滞于岩石之上被太阳曝晒成盐粒。”蔡吉客气地询问道。
哪知蔡吉的话音刚落,那一边韩七却突然打了个寒战匍匐在地告罪道:“府君饶命……小民只刮取自家门前石上之盐。绝无窃取盐场之盐啊!”
蔡吉被韩七突然来的这么一出,直弄得一头雾水。不过一旁的段勰却以看出了端疑。须知灶民虽辛苦熬盐,但他们本身却买不起盐。故在灶民在盐场顺手牵羊之事可谓是屡见不鲜。于是这会儿的段勰当即便向那韩七摆手道:“吾等今日并非追查窃盐。汝只需如实回答府君之问就成。”
那韩七听段勰这么一说,哪儿敢有半点怠慢,赶紧作答道:“回府君,这海水留于岩石之上确实能被太阳晒成盐粒。只是量极少,吾等寻上十来块岩石才不过刮取几两细盐而已。”
蔡吉并不关心灶民究竟能从岩石上刮取多少海盐。她只要能向段勰证明太阳确实能晒出盐粒就成。因此在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蔡吉便向段勰欣然笑道,“段世伯,看来这晒盐之法确实可行。当然东莱不及南方炎热,若光靠太阳曝晒恐难以晒出大批盐花。但依本府看来,吾等大可将曝晒而得的卤水置于锅中熬煮,如此这般即省柴薪,又省人力。况且盐场若是采用此法,便是在炎炎夏日亦可晒盐收盐。”
“即省柴薪,又省人力”以及“夏日亦可晒盐收盐”的诱惑,再加上老灶民在旁佐证,使得段勰最终采纳了蔡吉所提供的晒盐之法。毕竟身为曲成县令段勰也希望能提高海盐产量,也不想盐场一年之中只开三个月。因此这会儿的他一个拱手便向蔡吉躬身行礼道:“府君真是见多识广。老夫受教了。”
“段世伯客气了。本府回去后便将此晒盐之法书写下来,以便盐场参照实行。此外,本府觉得土人凿石晒盐还是颇为不便,或许县府可招石匠在海滩上砌以石池蓄水晒盐,当然石池要大且浅,如此这般方能晒出盐花来。”蔡吉一个得意,不觉间便将晒盐之法说得更加详细起来。
这不,段勰听蔡吉如此一说,当即意味深长地抬起头道,“未曾想,府君来自洛阳竟对晒盐一事如此精通。”
蔡吉眼见段勰话中带话不禁笑了笑,回应道,“段世伯过奖了。本府不过是照常理推测而已。至于此法是否可用,还需试过才知。却不知曲成县现下除了眼前这座盐场,还有其他盐场否?”
段勰见蔡吉问起了其他盐场以为她是要查段融贩卖私盐一事,便半真半假地回应说,“有是有,但都是月出百担的小盐场比不得这里的官盐。”
“既是如此,段世伯不若就着人将这些小盐场都关了吧。反正出不了多少盐,还徒费人力和薪柴。”蔡吉指着不远处还在辛苦砍柴的樵夫提议道。
“哦?府君想学桑弘羊食盐专卖?”段勰不置可否地问道。要知道食盐专卖一事蔡吉的父亲老蔡太守也曾考虑过,只是其最终还是迫于地方豪绅的压力放弃了此事。此刻蔡吉又再次提起此事,那就且看这女娃儿又会耍出何等花样。
“是也,不是。倘若本府所提晒盐之法可行,那日后官盐的成本必然低于私盐。”蔡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瞥了段勰一眼道,“当然除非有人将此法流传出去……”
“府君放心,老夫定会严抓此事,绝不让此法流入民间。”段勰义正词严地拱手保证道。
“本府当然相信世伯的手段。”蔡吉露出职业化的笑容冲着段勰微微颔首,跟着又继续说道,“其实与其让盐商赔钱熬盐,不如由官府统一晒盐熬盐,再分售于盐商。说起来本府这可是在为盐商们着想啊。”
段勰见蔡吉一边说要关闭民营盐场一边却又说她这是在为,不禁暗自感叹这小蔡府君可比老蔡府君脸皮要厚得多。于是他便跟着问道,“那届时购盐者必定蜂拥而至,不知府君如何决断?”
“自然是价高者得。”蔡吉说着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本府可不要真金白银。本府要的是粮食。”
“粮食?”段勰皱眉问道。
“没错。就是粮食。本府不管那些商贾用什么办法搞到粮食。反正有粮者方能从东莱换取食盐。倘若尔等真的没粮,也可招募流民来东莱屯田换取盐引。”蔡吉这一招乃是学自后世明朝的“盐屯”。明代运粮入边耗费浩繁,所以,创商屯来济军事之不足,此制明人谓之“开中”。最初是为政府召商输粮而与之盐,后各行省边境亦多召商中盐以为军储、盐法、边计相辅而行。当时山西商人正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条政策的商机,从河南、山东以及江南地区将粮食运往北部边镇,以换得“盐引”,再折身辗转两淮、河东、四川等地出产食盐的地方凭“盐引”购买食盐,最后到全国其他地方出售食盐获利,从而造就了后世赫赫有名的“晋商”。只不过蔡吉现下只提供食盐,不解决购粮问题,其目的旨在让那些盐商来帮东莱屯田。
段勰是老官僚对这等把戏自然是一想就通。也正因为如此,他这会儿看蔡吉的目光也变得颇为复杂起来。倘若蔡吉刚才提供晒盐之法,段勰还能将此事归咎为这女娃儿在洛阳道听途说了不少稀奇事。那此刻“盐屯”之法就不是见多识广可以解释的。若说蔡吉是神童,自小饱读诗书,这才懂得如此多的事,那蔡家得藏有多少书卷才行?其父蔡伯起又为何不懂这些事?若说蔡吉曾得高人指点,那这高人又是谁?又为何会去指点一个女娃儿?更为重要的是若真有这么一个能人他怎么就没出仕?而眼前这女娃儿真是蔡伯起的女儿吗?
看着蔡吉一身男装自信地立于自己面前,再看看蔡吉身后李达等一干侍卫崇敬的眼神,心中满是疑惑的段勰最终想通了一件事。眼前这女娃儿是不是蔡伯起的女儿已不再重要。她师傅是谁也不再重要。
她之所以是小蔡府君,是因为她是蔡吉!
第一卷 风起蓬莱 第六十九节 财神到
对于蔡吉来说无论是试点“盐屯”也好,实施粮本位也罢,乃至招纳赛鲁班等工匠常驻黄县,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将东莱打造成为东汉第一自由港。所谓的自由港就是指全部或绝大多数商品可以免税进出的港口,因此它又被称为自由口岸、自由贸易区或对外贸易区。但不论称呼如何,后世各国设立自由港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扩大对外贸易。且历史上不少有名的自由港起初皆地贫人稀,正是靠着其在海上的优越地理位置称为自由港之后,这才一步步兴旺发达起来,如香港、新加坡、槟榔屿、吉布提等。
而东莱所处的青州出了名的四战之地,光是在东晋十六国和南北朝时期,青州就曾15次易主,先后归于前赵、后赵、前燕、前秦、后燕、南燕、北魏。其间,也数次归属于东晋和南朝刘宋。每一次易主,都是血流成河,幸存者寥寥无几。而且东莱本身多山地少耕地,又是典型的穷山恶水。倘若按中国传统的农业文明思维来经营东莱的话,怕是到了三国归晋,东莱也不见得能变成鱼米之乡。要知道哪怕是在太平盛世,青州照样是天灾多发地,一个不慎就会闹出民变来。赫赫有名的水泊梁山就发生在这一地区。但若是以后世海洋—商业文明的思维方式来看待东莱的话,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东莱在地理上处于渤海与黄海交界口,是连接渤海商圈与黄海、东海航线的必经之路。光靠这一点就足以使其成为后世海上冒险家眼中的优质良港。
因此在蔡吉看来自由港的定位十分适合眼下东莱的实际情况。当然以东汉末年的环境来说,完全自由港是难以实现的,故蔡吉瞄准的是有限自由港。即指定少数商品,如食盐、铁器征收关税,其他商品可享受免税待遇。当然实现这一切的前提还得看这一次段融招商引资能否成功。好在段融也没让蔡吉等上太久。
兴平元年冬月初七,段融带着一干富商回到了黄县。蔡吉得知消息后即是好奇又忐忑。须知一旦拉上个像糜竺、刘巴那般富可敌国的巨富豪商,那东莱一下子可以少奋斗好几年呢。却不知段融这一次又会为自己带来怎样的人物。蔡吉虽在心中揣测着对方的身份,但她也知不管来者来头怎样,最后把人留下那才是王道。因此蔡吉不仅事先做足了功课,末了还特地拉上太史慈一起接见前来探路的商贾。
此刻龙口水寨的大帐之中,太史慈看着一早就来此坐镇的蔡吉,不禁苦笑着说道,“不过是几个商贾而已,府君何须如此郑重。”
“子义兄有所不知。今日来的这几个商贾,乃是东莱的财神爷。吾可不能怠慢啊。”蔡吉整了整衣袖感慨道。
“也不知那段融招来了何等富商。倘若只是寻常贩货之辈,岂不是贻笑大方。”太史慈不以为然地说道。在他看来蔡吉这段日子似乎是受段融的影响,有些太过注重商贾之道了。而段融的人品又让他觉得此人交往不到啥有名望的巨富。
哪知蔡吉却笑着摆了摆手道:“就算来者不是巨商,本府还是打算千金买马骨。更何况另辟商港也需有人出资才行。”
太史慈听蔡吉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在水寨旁另设商港对于水军来说是件好事。要是段融带来的人真能出资修建商港,那他今日抽点时间来见见这些商贾也没什么。想到这里太史慈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此时却听帐外有小卒来报道,“府君,段曹掾求见。”
蔡吉听罢当即神色一凌,抬手示意道,“有请。”
蔡吉之所以选择在大帐之中接见段融带来的商贾,而非亲自出迎,同样也是出于商业上的考虑。毕竟她年纪尚幼,正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不难想象倘若蔡吉以一副童子打扮凑上去同商贾们讨价还价,多少会给人以一种儿童嬉戏的感觉,连带着龙口港的价值也会随之跌价。因此今日蔡吉才会拉上太史慈一同来主持此事,为的就是要借太史慈的威信来压住场子。话说,蔡吉可不想像后世那些急于招商引资的官僚那般,为了招商而招商,进而本末倒置将好好的资源贱卖。
这一边蔡吉的话音才刚落,早已在外等候的段融便领着三个男子走进了大帐。乍一看上去这三个男子的年纪都不算太大,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但三人的打扮却是各有千秋。却见左手边的第一人胡服马靴,一看就是塞外豪客。而中间那位男子则是青袍巾帻,宛若游学儒生。唯有右手边的男子锦衣华服,一副当世豪门子弟做派。却见此三人与段融一同向蔡吉躬身行礼自报家门道。
“并州马商王翰,见过蔡府君。”
“颍川学子林飞,见过蔡府君。”
“中山孝廉甄尧,见过蔡府君。”
并州马商、颍川学子、中山孝廉……看来段融为自己招来了一群有意思的人呐。等一下,中山孝廉甄尧?难道眼前这男子乃是人称洛神的那位文昭甄皇后的兄长!想到这里蔡吉心头不由猛地一惊。
须知依照《三国志》魏书后妃传中记载,“文昭甄皇后,中山无极人,明帝母,汉太保甄邯后也,世吏二千石。父逸,上蔡令。”“逸娶常山张氏,生三男五女:长男豫,早终;次俨,举孝廉,大将军掾、曲梁长;次尧,举孝廉;长女姜,次脱,次道,次荣,次即后。”倘若蔡吉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个自称甄尧的男子应该就是未来魏国甄后的三哥。
不过对于蔡吉来说甄尧是“洛神”三哥一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甄尧背后的中山甄家不仅是官宦之家,同样也是北地有名的粮商。《三国志》中就曾明确记载,“天下兵乱,加以饥馑,百姓皆卖金银珠玉宝物,时后家大有储谷,颇以买之。”由此可见甄家这几年没少借战乱大发国难财。现下这样一户名门望族找上自己,蔡吉又怎能不在心中一阵狂喜。
当然激动归激动,这会儿的蔡吉表面上还是一副神定气闲的模样。却见她微笑着向一干人等还礼道:“吾乃东莱太守蔡安贞,此乃都尉太史子义将军。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请上座。”
众人见蔡吉年纪虽小,可举手投足间却气度不凡。加之她身旁的太史慈亦是曾驰援北海的青州名将。于是一干人等当即便安下心各自就坐了下来。而在一干人等坐定之后,段融则作为中间人,热络地向蔡吉拱手道:“府君,此三人皆是北地巨商,听闻府君有意在龙口开商港,便随下官一同来了黄县。”
然段融这边话音刚落,一副儒生打扮的林飞便戏谑地摆了摆手道:“段兄此言差异。王兄、甄兄皆是巨贾不假。至于小弟嘛,今日只是来凑热闹的。”
林飞的这番话让段融颇为尴尬。而蔡吉虽也对林飞此人的身份感情兴趣,却还是大度地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今日能得北地两大粮商、马商赏光莅临已是蓬荜生辉。”
蔡吉这话一出口,当即让在场的甄尧的心头微微一震。刚才蔡吉云淡风轻地招呼众人就坐之时,甄尧还以为蔡吉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故而才会一视同仁。但此刻听蔡吉提及“粮商”二字,甄尧便知眼前这位少年太守非但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对甄家所经营的生意也一清二楚。难道说段融之前已同这小蔡府君通过气了。倘若真是如此,那这位小蔡府君还真不容小窥。
须知甄尧与段融、王翰、林飞三人乃是合作多年的老相识。甄家以倒卖粮食著称,段家则是北地有名盐商。王翰虽是白手起家,但他手下有一帮匈奴响马,其实力不在甄、段两家之下。而四人之中最为歪门邪道的莫过于一开始就声称来凑热闹的林飞。因为道上的人都知道林家以摸金为生。林飞的大哥林郎就曾为董卓挖过洛阳附近的诸多王侯墓穴。由于此事影响十分恶劣,故董卓被诛杀之后,林郎也随之不知所踪。而林飞则以游学为名游走于各大名门之间。甚至还有传言说林家已转投曹操做了曹军的摸金校尉。话说甄尧还真想不通一个摸金的随他们来东莱做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凑热闹。
这一边甄尧还在暗自揣测林飞此行的目的,那一头性格爽朗的王翰已经头一个抱拳向蔡吉询问道,“蔡府君,吾听段兄弟说汝打算在龙口建座商港,将北地资货贩往南方。王某只会卖马,不知这马匹可否用船运去南方?”
蔡吉心想,后世西班牙人隔着大西洋都能用帆船将马匹运到美洲去,从山东往浙江运马又有何难。于是她便照着在后世外国影视作品中见过的情形向王翰讲解道,“马虽是活物,然若是在船舱中隔出马厩饲养马匹,应该能随船漂洋过海抵达吴越之地。当然一次所运之马不能太多,多了容易生病,故运输之时还需注意通风。话说,吴越之地素来缺马,王郎君若是能将马匹自海路直接运往南方贩卖,定能赚个满钵翻。”
王翰听罢蔡吉所言,立马心悦诚服地竖起大拇指道:“蔡府君言之有理。王某愿出资千金,助东莱建船队。”
好家伙!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就出资千金!看来段融还真为自己找来了一帮金主。不过蔡吉也知第一次做生意赚多少是其次,打下好的基础日后做回头客才是重中之中。因此她跟着便抬手阻止道,“王郎君且慢。汝等都未看货,本府怎好意思收钱。在商言商,信誉最是要紧。不若吾等现下就去验货如何?”
蔡吉此话一出,王翰先是一怔,继而一拍大腿大笑道:“好!蔡府君真乃爽快之人。汝这朋友王某交定了。”
“蔡府君果是守信君子。”甄尧也跟着点头赞道。姑且不论蔡吉所提供的码头是否优良,光是她的这份气度与做生意的理念,在甄尧看来就是值得交往之人。
于是乎,众人当即起身随蔡吉等人出了大帐,来到了水寨的船坞之中。但见龙口船坞共有三个平行排列的造船台,外加单独的木料加工场地。其中船台与滑道相结合,其外形与后世的铁轨相近似,由枕木、滑板和木墩组成。枕木分大小两种,滑板的宽距亦可调节。一号和二号船台两滑板中心间距七尺八寸,可造一丈五尺至二丈四尺宽海船;三号船台滑板中心间距一丈两尺,能造二丈四尺至三丈六尺宽海船。此外滑板上海平置两行承架船体的木墩,共十三对,两两相对排列,高约四尺,便在船底进行钻孔、打钉、艌缝等作业。话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造出如此如此专业的船坞,还真要归功于赛鲁班等人的努力。要知道之前黄县的老船坞可是早已腐朽不堪了。
这会儿众人在蔡吉的指引下一路参观下来,无不看得连连点头。号称只是看热闹的林飞更是由衷地叹道,“未曾想北地竟有如此大的船坞。看来蔡府君对这桩买卖可是志在必得啊。”
“哦?林郎君懂造船?”蔡吉好奇地问道。
“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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